第四十六章 九江
独孤凤忍不住乐了,伸手弹了一下宋玉致的脑门:“怎么,看姐姐这几天收徒,你也心动了?”
独孤凤忍不住乐了,伸手弹了一下宋玉致的脑门:“怎么,看姐姐这几天收徒,你也想学我?”
宋玉致捂着脑袋叫疼,一跺脚道:“又打我,我不教你了。”
独孤凤却是毫不在意,伸手作势又要弹她:“呵呵,你不教我,我就继续探你了。”
宋玉致吓了一跳,连忙跳开,愤愤的道:“就仗着武功比我高,欺负我。”
独孤凤笑道:“弱肉强食,天经地义,谁让你比我弱呢!这天下本来就是拳头大就是老大,你若想做我师傅,需要打的过我才行。”
宋玉致撇了撇嘴,独孤凤就是个怪物,她的武功在同龄人中已经是佼佼者了,但是独孤凤明明年龄比她大不了多少,武功修为境界却比她强出一大截,现在就算自己的父亲“天刀”宋缺亲自出手,怕也不敢说稳胜独孤凤。
最终宋玉致还是敌不过独孤凤的强权,委委屈屈的教起了独孤凤吹奏笛子的技巧。好在独孤凤以前也稍稍学过些,对于吹笛子还是有些基础的,在宋玉致的指点下,很快就掌握了吹奏的技巧。试着吹奏了几遍“采莲曲”后,感觉已经得心应手的独孤凤开始了即兴创作。
“江南好,风景旧时安,如初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江南好,怎不忆江南?”心中默诵这首后世白居易的著名的“忆江南”一词,独孤凤即兴吹奏出“忆江南”的曲调。
悠扬的笛声在江面的薄暮中荡漾,婉转的音韵如这江水一般缓缓流淌,使人泛起淡淡的回忆与欣喜,引人沉浸在这片碧水青天之中。
宋玉致听的美目连闪,待到一曲完毕,宋玉致不由赞叹道:“真好听,想不到姐姐的技术这么好?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听着和这里的民歌很像,但是却又有很大的不同,我还从来没听过哩!”
独孤凤吹笛子的技术当然说不上有多么绝妙,这曲《忆江南》实际上是她即兴创作,以她这几天思考的意境化音之法,她吹奏的时候,只是将精神沉浸在《忆江南》的意境里,真气流动顺着《忆江南》的平仄随感而发,成就一曲,没想到效果还不错。因此听到宋玉致的问题,便道:“这首曲子乃是我随感而发,就叫《忆江南》吧!”短时间内思考的音功之法虽然与攻击没什么大用,却意外的成就了一首佳曲,让《忆江南》这个词牌提前了数百年诞生,不得不说是意外的收获。
听闻是独孤凤自创的曲子,宋玉致的惊讶不言而喻:“这么优美的曲子,竟然姐姐随口吹奏出来的!姐姐真了不起了!只是这曲子虽好,若有好词传唱,那就更完美了。”
“词也是有的。”独孤凤毫不愧疚的说道将忆江南的此背了出来。
宋玉致轻松诵念了两遍,越念越觉得有味道,不觉中顺着独孤凤刚刚奏出的旋律哼唱了起来。一曲唱完,宋玉致在看向独孤凤的眼光已经带着崇拜的目光了。独孤凤的脸皮到底不够厚,给她那看偶像一般的亮晶晶的眼光看的不好意思,又道:“这词却不是我做的,是我哥哥独孤云做的。”却是把这份荣耀推倒自己的另一个身份。
果然,宋玉致吧崇拜的感情转移到了子午须有的独孤云身上,道:“令兄果然不愧是名闻天下的才子,这词做的很有味道。不知来过江南的人做不出来呢!”
独孤凤趁机逗她道:“你既然这么喜欢我哥哥的诗词,不如真的嫁给我哥哥算了。”
宋玉致听的不禁脸色微红,不过这几天却是给她调笑惯了,也懂得反击的手段了,道:“姐姐这么喜欢音乐,也不如嫁给我哥哥吧!我哥哥也是精通音律,你嫁给我哥哥,正是琴瑟相合的一段佳话。”
独孤凤笑道:“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哥哥能在武功上胜过我,那么嫁给他也没什么。不过,你到底要有什么条件才肯嫁给我哥哥呢?”
宋玉致不禁语塞,半晌才道:“姐姐说的倒好,只怕是我们这些家族出身的人难以有婚姻自由呢!就算我愿意嫁给你哥哥,我爹爹哪里也决然不会同意的。”宋家一向自持正统,从不与外族通婚,独孤家是鲜卑贵族出身,虽然早已汉化,但到底有异族血统,就算两人真的情投意合,两家联姻也是困难重重。
独孤凤见宋玉致终于松口,却是心中暗笑宋玉致果然是少女怀春的年龄,经她这几天不断的暗示独孤云的好处,宋玉致果然对独孤云升起了好奇心。想到这,不禁暗暗的得意,自信满满的道:“只要玉致愿意,这却不是难题,我自信我哥哥能的道‘天刀’的认可。”
宋玉致闻言又羞又恼,使劲的一跺脚,道:“姐姐就会拿我寻开心。不理你了。”转身又跑了。
船行在大江上,虽然一路上见战船往来,气氛紧张,但是见了宋阀的招牌,无不一路方行,显出宋阀在江南强大的影响力来。这阵子,独孤凤的日子过得颇为惬意,白天和宋玉致切磋音乐、耳鬓厮磨,情谊日深;晚上则硬磨着晴雪同床共枕,步步逼近。间或有空时便指导段玉成武功,过过师傅的瘾。
时光流逝,不过半月,她们便顺利的抵达到了九江。像江南大多数城那样,九江内外以河道交通为主,主要布局为十字形贯通四门,以石板铺的大街,宽敞至可容八马并驰。小巷则成方格网状通向大街,井然有序。宋家在九江的势力乃是一个叫盛裕隆的商号,所在的碧泉街正属于富民区,一行人如城后,见沿途宅院处处,门楼磨砖雕瓦,院落栽树培花,气氛安详,一派升平气象,半点也没受战火的影响。间有河道穿插其间,岸旁绿树扶疏,细柳拂水,另有一番美景。
到了盛裕隆,却发现情形很不对,盛裕隆门前一片紧张的气氛,守卫们持刀携间的来回巡视,警惕的盯着每一个经过的人。见了一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人喝问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宋玉致没想到到了自家门口却被拦了下来,她有看了看招牌,却是是盛裕隆没错,不由问道:“这里可是盛裕隆?”
那护卫见他们一群人也是随身带着刀剑,一副武林中人的模样,也不敢大意,答道:“这里正是盛裕隆,你们是什么人?”
宋玉致报上名号,护卫们将信将疑,连忙进去通传,不一会人出来接待众人,待众人梳洗休息,已是黄昏,众人聚在後院的小厅时,正好见到宋家在九江的主持者来拜见宋玉致。
宋家在九江的势力主持的人名为宋亮,乃是宋家的旁系,按辈分算是宋玉致叔叔一辈,亦是宋家颇为著名的一位高手。宋亮的年岁应该再四十岁左右,体魄强壮,外形威武,整个人气势不凡,一看就不是个简单人物。宋玉致对他亦是颇为的客气。
宋亮早已接到宋师道的传讯,故而对独孤凤与宋玉致一同到来也不奇怪,不过对于独孤凤这位最近声明鹤起的后被高手,不由不生出几分好奇。
宾主落座,客套一番后,不待独孤凤询问,宋亮便主动说出了独孤凤关心的事情:“经过我的手下儿郎们半个月的打探,终于不负所托,找到了独孤小姐所说的那位孙思邈。”
独孤凤听的心中欢喜,起身感谢道:“宋先生辛苦了。”
宋亮道:“独孤小姐不必客气,这既是我家公子的吩咐,就是我应该做的。小姐不必感谢我。”又道:“据我们寻找的结果,这位孙思邈孙先生目前在离这里百里外的黄梅县行医。也是机缘巧合,我手下有个儿郎家中就在那里,小姐若要前去寻找的话,他可做向导。”
宋玉致问道:“亮叔,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这里这般剑拔弩张的?”
宋亮看了一下独孤凤等人,独孤凤等人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他定有重要的事情向宋玉致汇报,便起身找了个借口离开。
见独孤凤等人已经离开,宋亮方苦笑一声道:“正要向小姐汇报。属下无能,却是刚刚有一笔价值十万两银子的红货被人劫走了。”
“什么?”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独孤凤一惊,道:“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盛誉隆乃是宋家的产业,这是有点势力的人都是知道的。宋家在江南势力庞大,威名赫赫,这么多年来生意一直太平无事,没想到现在竟然有感掳虎须的。
宋亮道:“九江地界上能够有实力劫走我家货物的,巴陵帮和彭良会都有这个实力,不过这两大帮会一向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太可能是他们动的手。”
宋玉致尚是第一次处理这么棘手的事情,闻言皱起了眉头问道:“那我们到底有多大的损失呢?”
宋亮道:“回禀小姐,此次丢失的货物乃是,我们过去一季的商会所得,总共有银票四万九千两,山货、丝绸、药材、玉石等等,又价值五万一千两,折合共十万两。”
说到这里,他看了皱着眉头的宋玉致一眼,顿了一顿,又见得宋玉致点头,继续说着:“此次货物,乃是我亲自押解回岭南,货物共装了一船,另有一首船舰互为,共带了一百三十二名剑手随行。船行到在七里坞时,半夜我们受到一群黑衣人的偷袭,敌方有四首战舰,四五百人,都是究竟厮杀的好手。其中更有高手压阵,我们被打了个猝不及防。我这条命还是手下拼死护卫,才逃出来的。”说完又是惭愧又是难过。
宋玉致这才注意到宋亮脸色十分的不好,气息虚浮,显然还有伤势在身。连忙关切的问道:“亮叔的伤势不要紧吧?”
宋亮道:“多谢小姐关心,我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说来惭愧,当日那黑衣人中有两个高手,我不是对手,若不是亲卫们拼死阻拦,我这条命就交代在哪里了。哎,可惜了小七一条性命。”
宋玉致问道:“亮叔曾查到些线索?”这事,肯定不是巴陵帮和彭梁会作的,最多利用罢了,彭梁会与巴陵帮敢于直接动宋阀的货,这是撕破了脸皮要开战了,除非陆抗和聂敬都突然发疯了,不然绝对不可能。宋亮亦是一流的高手,武功在宋家也是排的上号的,他又带着上百个剑手,这样的实力,不是一般的黑道组织能吃的下的,有这个本事的,也都知道这是宋家的货,绝对不敢动手。
宋亮道:“确实有些线索。不知小姐可称听说过铁骑会?”
“铁骑会?”宋玉致皱了一下眉头,她却是听说过的,据说是最近九江一带新出现的一个黑道组合,为首者叫任少名,这个铁骑会作风十分的残暴,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为,凶威赫赫,名声在外,早已引起了宋家情报系统的关注。
宋玉致点点头表示听说过,又道:“还听说过,有什么不对,铁骑会竟然敢动我们宋家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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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铁骑会
见宋玉致对铁骑会露出不屑之意,宋亮连忙道:“小姐勿要小看了铁骑会。据我们调查任少名有铁勒人的血统,甚或是铁勒王派他隐蔽身分前来中原兴风作浪的,故行事非常残暴,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曾因惹起湖南武林众怒,许多门派和家族联合起来围剿他,最终却铩羽而归,由此可见此人的武功已经是当世第一流的境界,不在两湖第一高手林士宏之下。尤其是他最近有搜罗了江南臭名昭著的大盗法难艳妮,更是如虎添翼。已然有要做大的趋势。”
宋玉致听到法难艳妮的名字,不禁眉头大皱,这法难艳妮虽然名为僧侣,但却是江南剧盗,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所不为,恶名昭彰,可使小儿止啼。法难一向扣扣声声说自己是出家人,却没有任何方外门派承认他是弟子,只知他爱穿大红架裟,又刮了个秃头,口口声声自称贫僧,故被人称之为恶僧。艳尼却是美艳如花,心毒如蛇呢?虽然是恶僧的女人,不过也常去勾搭别的男人,两人之间尽是乌烟瘴气。宋玉致一向对这样的恶人没有好感,闻言道:“恶僧艳妮不是犯了众怒,还没被人杀死吗?”
宋亮苦笑一声,道:“若是恶僧艳尼那么容易给人杀死,就不会一直为祸至今了,不过他们也正是因为树敌太多,到处被人追杀,才不得不投靠任少名。事实上,我怀疑这次劫走我们货物的就是他们,出手围攻的两个高手,虽然他们刻意隐藏路数,却仍可以看出恶僧艳妮的路数来,故而这次我十分肯定劫走我们货物的必是铁骑会无疑。”
宋玉致只觉的自己以前皱眉的次数加起来也没有今天多,道:“难怪爹爹很早就吩咐收集任少名的情报,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任少名不简单了。”
宋亮点点头道:“是的,阀主早就下令收集任少名的相关情报,因此我们才能知道任少名与铁勒王庭有关联,甚至其本人都有可能是铁勒王族,他的武功该是出自于铁勒第一高手“飞鹰”曲傲,不过据和他交过手生还的人说他使得一柄流星锤,并不是曲傲得意的凝真九变。”
宋玉致问道:“亮叔以为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呢?”
宋亮道:“说来惭愧,我们在九江的武力却是比不过铁骑会,所以在小姐来之前,我已经向阀主发出了求援,请阀主派家族中的高手来主持,务必要给铁骑会以沉痛的打击,使所有人知道冒犯我宋家必会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想起失去兄弟,虎目中射出前所未有的精芒,显然是对铁骑会恨之入骨。
十万两白银,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字,这损失连宋阀也不得不心痛了。当然,这种事情发生后,若不能迅速的反击,对于宋阀的权威是个更大的打击。因此为了维护宋阀的权威,保持其在南方无人敢犯的地位,对于胆敢劫掠宋家货物的铁骑会?必须找给予严厉惩罚,一番打击,就算不能灭掉铁骑会,也必须让其伤筋动骨,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对于宋阀这样的大势力来说,银钱的损失还是小事,最重要的却是权威被冒犯了,绝对不会姑息。这些道理,自小受着贵族教育的宋玉致自然明白。
不过铁骑会有着任少名、恶僧艳妮等高手,这是一股十分强大的战斗力。而宋家在九江的势力中却只有宋亮一个人算的上高手,要想对付铁骑会,却力有未逮。为今之计,却是只有等待家族中派出的高手到来。而刚刚见识过人间疾苦的宋玉致,想到恶僧艳妮、任少名那样的凶残之辈还在逍遥,便十分的不舒服。想到若是自己能有独孤姐姐的武功,此刻哪还用在这里犯难,直接就可以杀上门去,将这些为祸一方的祸害清理掉,为死难的无辜百姓和宋家护卫们报仇。这样的想着,宋玉致首次生出来对高强武功的渴望。
想到独孤凤,宋玉致突然的灵光一闪,暗道:我虽然没有能力,但是以独孤姐姐的武功,足以对付任少名了,而九剑的武功也都不弱,有着他们帮助,灭掉铁骑会也不是什么问题。想到这里,便道:“亮叔,若是要等到家族中的高手到来,少说也要半个月之后了。如今我们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巴陵帮、彭梁会以及一些地方势力都在等着看我们的反应,我们要是迟迟的不行动,恐怕会惹人笑话的。”
宋亮听了宋玉致的话,还以为宋玉致少年气盛,受不得委屈,迟疑了一下,提醒道:“可是,小姐。我们在九江的人手不足!”
宋玉致露出自信的笑容,道:“亮叔,我们宋家的人手却是不够,不过你们见我今天还带着的客人吗?”
宋亮听了不由犹豫起来,独孤凤最近在江湖上声明鹤起,连败诸位高手名宿,尤其是与静念禅宗了空大师一战后,隐隐有年轻一辈第一高手的呼声,而独孤凤见他的时候并未刻意掩饰自己的修为,故而宋亮也感觉到独孤凤身上的那股如绝峰天柱一般直上云霄的冲天剑意,当真不负盛名,胜过任少名却不是问题。而跟随独孤凤的那几个手下亦都是高手,每一个都与他在伯仲之间,这样的实力加上宋家的人手,扫平铁骑会不是问题。只是他有一点疑问:“小姐,我们宋家的事情,让独孤家的人参与不妥当吧!”当今天下,虽然四大门阀并称,但四大门阀之间也是矛盾重重,尤其是自持汉统的宋阀与其他三大有着异族血统的门阀的矛盾更是不可调和。宋家与铁骑会的恩怨,让独孤家来帮忙,就算灭了铁骑会,他们宋阀也没什么光彩。
宋玉致笑道:“有什么不妥的?亮叔别忘了你刚刚帮了独孤姐姐一个大忙。独孤姐姐此番寻找孙思邈,就是为了为尤老夫人资料哮喘病。我们不好钱独孤家的人情,独孤姐姐岂不是同样不想欠我们家的人情,如今独孤姐姐帮我们对付铁骑会,不是正好还了这个人情,两不相欠。”他们帮独孤凤寻找到孙思邈这个人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用在这事上却是正好。
宋亮想了一下,确实是如此,独孤凤还人情帮他们对付铁骑会,这个理由倒说得过去。以宋阀和独孤阀的关系,这种人情有等于无,还不如用在此处呢!想起为了救他死去的儿郎,宋亮就两眼泛红,恨不得立刻灭了铁骑会。如今有了两全其美的理由,也就不在拒绝。
稍后,宋玉致主动去找独孤凤,正在房中闲看乐谱的独孤凤,见了宋玉致过来寻她,不由笑道:“怎么,玉致今晚要和我一块睡吗?”
宋玉致闻言脸色一红,道:“姐姐就会胡说八道。”顿了顿,正色道:“我此来是向姐姐求助的。”
独孤凤见她少有的正色和自己说话,知她必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也便不在继续逗她,放下手中的乐谱,问道:“什么事?”
宋玉致便将宋家财货被铁骑会劫掠的事情讲了一遍,末了又道:“我们宋家在九江的高手不多,对付不了任少名,因此,我想请姐姐出手对付铁骑会。”
“铁骑会!任少名?”独孤凤听的耳熟,转念一想,才忆起是原著中被两小强联手做掉的一个龙套,之所以印象深刻是这个任少名出场前被渲染的十分的厉害,但实际的表现却是十足的水货,竟然大意之下被处于绝境的两小强抓住机会反过来宰掉,成了两小强成名路上的第一块踏脚石,堪称最水货的BOSS。本来,对于这样的人物,独孤凤是提不起兴趣的,不过既然宋玉致专门来请求,独孤凤自然也就答应了。
独孤凤笑道:“你们刚刚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正愁没机会还这个人情呢!好吧,我答应你了。这个任少名在什么地方,你告诉我,我明天就去砍了他去。”
看着独孤凤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宋玉致不禁听的头上冒汗,这个独孤姐姐还真是彪悍,浑然不把名震江南的任少名放在眼里,还真有单剑杀上铁骑会的意思。忙道:“这个、这个却不忙。任少名自知仇家众多,一向行踪不定,我们还是打探清楚在行动吧!”
独孤凤自然对此无可无不可,表示同意。宋家的行事效率颇为高效,没过几日,便查出了当日宋家货物被劫后藏的地方。有着独孤凤等高手压阵,宋亮自然不会再采取保守策略,而是决定主动出击。
三日后,宋亮带着一批数目在五十左右剑手。来到了铁骑会的一处据点。这时的铁骑会还远不如几年后雄踞一方的势力,现如今只是一个半隐蔽性的黑道组织。这个铁骑会的重要地点在是一座山脚下地小村,若只看表面样子,只是一个有着三十户人家的普通村子,农舍零零落落。分布在平地上。毫不引人。此次随行地自然独孤凤等人。
一行人来到村西地小丘上,居高临下察看良久。宋玉致看的颇为疑惑,这个村子怎么看也只是个普通的农家村子,完全让人想象不出竟然是臭名昭著的铁骑会的重要据点,不由的问道:“这就是铁骑会窝藏劫来的赃物的据点嘛?看起来和普通的村子没什么两样呢?”
听的宋玉致的问题,独孤凤不由的笑起来,宋亮连忙解释道:“小姐江湖经验不足,看不出来也不奇怪。这个村子的农舍布局和普通的村子确实无一处不同。但是破绽却是出在这个村子的人上。一般的村子,三十户的农舍,按照正常情况,却是男女老少都应该有,但是小姐您请看。我们观察了这样多时间,除了一些男子进进出出,只是见得一些女子,但是却没有见得小孩,更没有老人出现。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宋玉致这才恍然大悟,不禁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赧。
宋亮又向独孤凤道:“据我们的情报所知,这个据点乃是铁骑会储存劫掠来的财物的仓库之一。我们宋家被劫来的财物就在此处。今趟来转运财物的是铁骑会的军师‘铁算盘’尹聪和铁骑会的四大战将,这五人都是任少名网络来的黑道高手,身手不凡虽然比不得恶僧艳妮,但也想去不远。得会,还得请独孤小姐出手,解决这几人。”
独孤凤闻言有些遗憾的道:“任少名竟然不在,真是可惜,要不然就能省去很多功夫了。”
宋亮将一切安排妥当,看着村子,眼中露出仇恨的目光,狠狠的道:“今趟将这些崽子一网打尽。”又对手下的剑手吩咐道:“记住,进去后一个不留,统统杀光。”
宋玉致听的眉头微皱,不过却知道有些事情是必然的,也就不出声阻止。
独孤凤一拍宋玉致道:“我看你的剑法缺少实战经验,不若那什么四大战将归我,那个军师就留给你练手吧!”
宋玉致也知道自己的武功缺少实战经验,平时对战也多是和长辈们对练,唯一一次实战还是前一阵子杀贼兵攒的经验。闻言欣然同意。
独孤凤又转过头,对一旁恭谨站立的段玉成道:“实战是武功对最好的磨砺,今趟你也跟着他们参战吧!”
段玉成跟着独孤凤这十几天,学习了许多以前闻所未闻的东西,感觉着十几天学到的东西比过去十几年都多,不由的对独孤凤升起了敬仰与感激之意。他自觉最近进步极大,因此对于即将到来的战斗,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升起跃跃欲试的心情。不过他天性沉稳,虽然心情激动,却强自按耐住。独孤凤看的不禁暗暗点头,段玉成的心性不似双龙般飞扬跳脱,却是颇为的沉稳务实,一般来说,具有这样心性的人在武道上往往能比别人攀爬的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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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教学战
一行人不再掩饰行藏,缓缓而下,独孤凤与宋玉致走在最后面,衣裙飘飘,谈笑自若,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厮杀,而是郊游一般。
既然已经决定给铁骑会以沉痛的打击,宋亮抽调出的人自然是杀过人见过血地精锐,宋亮举步领先便走。
铁骑会的这个据点的人自然也都是精锐,早已经发觉了宋亮等人的窥视,各个擎出兵器戒备起来。铁骑会这个小村设计的很有讲究,房屋散乱,道路曲折,仓房、牲口栏、鸡舍、猪圈等等各自交错掩护,从角落随时皆可能有暗箭暗器射出。据得到的情报说铁骑会在这个村子里也有近百个多个好手,都是跟随任少名久经征战的精锐战士,宋亮估计着就算有着独孤凤这样的高手压阵,硬攻的话,恐怕会损失更大。
因此到了村前,宋亮高声喝道:“‘铁算盘’尹聪何在?盛裕隆宋亮前来拜访,何不出来一见。”
独孤凤等人一路行来时并未刻意隐藏行踪,因此‘铁算盘’尹聪早已经得到了他们的消息。此时在村子中央的一座大的宅院中,大厅之中,人影幢幢,有八个人正在商议。
大厅当中的一张椅上,坐着一个年约三十五六岁的男人,他相貌文雅,一身文士的打扮,只是左手上拿着一只铁算盘,破坏了他的整体气质,看起来不伦不类。他缓缓环视众人一眼,沉声说着:“没想到这宋亮这么快就摸到我们这里?宋家的战力虽然不怎么样,没想到情报能力却是不弱。”
一个四十多岁,相貌魁梧的男子,霍的站起身躯,说着:“尹军师,这宋亮是自寻死路。上次两位护法出手,看在他宋家的面子上,放他一条生路,没想到他这么不识趣,竟然还敢找上门。不用军师动手,我亲自上去宰了他。”
尹聪拨弄了两把算盘,露出智珠在握的笑容道:“薛堂主不要小看了宋亮,这宋亮还是有几分真功夫的。那晚若不是两位护法亲自出手对付他,只怕还真能让他全身而退。这次既然敢寻上门来,自然是有几分把握,薛堂主还是不要小看了他才好。”
那薛护法笑道:“哈哈,尹军师太小心了,我薛时纵横江湖二十年,什么时候怕过了?莫说这宋亮伤势还未复原,就算他真的复原了,我也必能收拾的了他。”
尹聪笑了笑,道:“薛堂主的勇武,我当然是相信的,不过这宋亮在宋阀也是个重要人物。帮主的意思是暂且不要和宋阀接下深仇。待帮主办完那件事情后,自然也就不用怕宋阀,那时候这宋亮要杀要刮都随你。”
薛护法咧着嘴笑了笑:“有了尹军师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哼,不用尹军师你出手,就凭我庄中的六大战将,十八铁骑,近百儿郎,又提前知道了消息,这次必叫他全军覆没。”
尹聪笑了笑,正要说话,突听到庄外宋亮的高声呼喊。在场的人,都闷哼一声,起身蜂拥而出。
尹聪大步走到村口,长声笑道:“原来是盛裕隆的宋老板,不知道宋老板今日来我这小小的山庄,所谓何事呀?”
宋亮见得他出来,看到他身后一字排开的七个高手,不由的心理一紧,没想到情报有误,在这个村子里的不仅有尹聪和四大战将,还有铁骑会执法堂堂主薛时,不过旋又想到己方有独孤凤这等高手压阵,又定下心来。冷哼一声道:“我为何而来,尹军师你想必一清二楚。你们铁骑会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劫我宋家的货物。”
尹聪笑道:“原来宋老板气势冲冲的来找我们,是为了这事呀!宋老板指责我们铁骑会劫掠贵号的货物,不知道可有证据。”
宋亮冷笑一声,知道对方断然不会承认,也就不再废话,冷声道:“我既然找到这里来,就不会认错人,是汉子的就出来决战吧!”
尹聪洒然一笑,道:“既然宋老板认定了是我们做的,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让尹聪领教宋老板的高招吧!”说着,一步踏出,准备按江湖规矩与宋亮单挑。
这个世界帮会之间的战斗,一般不会上来就是小兵混战,而是颇为类似于三国演义中的战争模式,先是高手之间单挑,等高手决出胜负后才决定是退却还是进行一场更大规模的混战。这却是因为这个世界的高手战力远超过普通人,高手如果放开手脚杀戮的话,普通的小兵肯定是要损失惨重,因此双方战斗时为了减轻手下无谓的损失,一般都会默认的进行兵对兵、将对将的对战模式,经过这么多年的传承,已经形成了所谓的江湖规矩。
见战况已经拉开了序幕,等得不耐烦的独孤凤也就不再做看客,对宋玉致道:“那尹聪就交给你了,剩下的几个人我来料理。”
宋玉致看了一眼尹聪,知道对方与自己的武功在同一水准,一点头道:“姐姐放心吧!我会打败他的。”
独孤凤又转头对段玉成道:“看好了,这是师父给你上的第一堂课,能领悟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
段玉成按耐住心中的激动,狠狠的点点头。想起平时对练时,无论自己如何的努力,却连师傅的衣角都触碰不到,而师傅每一出手,都能轻易的制服他,却是他与师傅的差距太大了,今天却是终于有机会看到师傅的真本事了。
尹聪见宋亮并不出战,出来接战他的竟然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由的皱起眉头,向宋亮道:“宋老板这是何意?莫非看不起我?”
宋亮却道:“我倒是想领教一下阁下的‘铁算盘’,无奈我家小姐非要亲自出手取你的性命,那只有从命了。”
尹聪见那十五六岁的少女竟然是宋家的小姐,不由的目光一亮,对着宋玉致笑道:“原来是是宋家的小姐,看小姐的年龄,想必是宋缺的二女儿宋玉致了。”
宋玉致杏眉一竖,不耐的道:“哪来那么多废话。看剑。”说着一剑刺出。
听到宋玉致的身份,旁边的一个大汉嘿然笑道:“原来宋缺的女儿也来了,嘿嘿,尹军师加把劲,不要伤着了宋家二小姐才好,今晚我们都开开荤,尝尝做宋缺女婿的味道……”
宋玉致闻言大怒,气的气血上涌,就在这一分神的功夫,却是被尹聪抓住机会,算盘一展,使出个“锁”字诀,就要锁住宋玉致的长剑。宋玉致临危不乱,连忙收敛心神,长剑一转,避过算盘。尹聪抓住机会,欺身上前,展开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宋玉致连忙回剑防守,一时之间却是落在了下风。
独孤凤冷笑一声:“将死之人,还这么多嘴。”一步跨出,就来到那口出污言秽语的大汉面前,长剑刺出。
段玉成看的分明,独孤凤轻轻的一踏脚,借助某种玄奇的秘法,一步之间,瞬间跨过七丈的距离,身体地速度瞬间加速到极限,在瞬间移位时,长剑同时出鞘,当踏出的脚再次落地时,长剑已经刺入敌人的胸膛,整个起步、出剑、跨越、落地、杀敌的动作组成了一个浑然不可分隔的整体,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流畅,有着一种奇异的美感。
那汉子也清楚的看到独孤凤的动作,早保持着警惕,见到独孤凤来地飞快。他也怒吼一声,并且伸手拔剑,手刚伸出,还未碰到剑柄,就只觉得心口一凉,顿时呆若雕像,吭都未吭一声,猛的扑到在地,在沉入那无尽的暗黑前心中升起了最后一个念头:怎么可能……
在那汉子身后不到三米处得薛时眼睁睁的看着那汉子被独孤凤一剑刺死,偏偏身体却来不及反应,直到那汉子扑通倒地,薛时才反应过来,心中泛起无比的惊骇:这怎么可能,堂堂铁骑会执法堂六大战将之一,身经百战,手下有着数百条人命的白豹子就这么来轻易的死了。
宋亮在一旁看的也是一惊,心中暗自感叹,这就是当世绝顶高手的威力,那个被杀死的汉子的武功不弱,以他全盛时的功力若想不付代价的收拾掉,也要数十招开外,没想到竟被独孤凤一剑秒杀了。不由升起黯然的感觉,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天才,让人怀疑自己存在的价值。
其余的五大战将见同伴被杀死,不由的怒吼一声,拔出兵器,将独孤凤围拢起来。
独孤凤一剑杀了那个汉子,反手抽出长剑,毫不在意自己身处敌人的包围之中,转头向段玉成解释道:“武功地精要,在于把通过种种锻炼方法,把身体各种各样地力量修炼到某个极限。具体到战斗,本质就是对彼此间具体地空间距离的把握。任何一种战斗,任何的技巧,都可以归纳为对空间地把握。无论是剑、枪、掌,都是要攻击到对方地身体,才能产生破坏力。除此之外,一切的招式变化,气机牵引,乃至气场干扰,都是花巧掩饰,究其目的,不外乎是扰乱对方的时空把握能力,进而达到避开敌人的攻击而攻击到敌人的效果。这是一切武学技击的根基,你能明白这点,于武学之道,就可算入门了。”
段玉成竖起了耳朵,将独孤凤的教导一字不漏的听进去,默默的记在心里,一时不明白没有关系,只要记下来,以后可以时时的揣摩。
对于独孤凤的对他们轻视至极的态度,薛时等人都升起了愤怒的情绪。不过他们尚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独孤凤瞬间秒杀了六大战将之一的白豹子,使得薛时等人明白自己与独孤凤之间有着不可弥补的巨大差距。
薛时使了个颜色,其他五大战将顿时会意,六人靠拢在一起,组成了个战阵,顿时气势大涨,牢牢的锁定着独孤凤的气机。
独孤凤对薛时等人联合的气势毫不在意,反而意态轻松的问道:“准备好了吗?不要让你们的兄弟在地下久等呦!”
“杀!”随着薛时一声怒吼,六人猛地扑起,六道剑光一闪,齐齐进刺独孤凤。
六道剑光几乎不分先后的刺向独孤凤周身的六大要害,宛如一个高手同时出手六次,威力比单人何止提升了一倍。薛时等人合作多年,心意相通,结成战阵全力出手,自信就算帮主任少名也无法正面匹敌。
对于六人充满自信的杀招,独孤凤面带微笑,轻轻的横移了半步,这一步未用上任何内力,也没有用到任何玄奇的步伐,只是如普通人行走般得简单一步。就是这简单的一步,却使六人的必杀的一剑彻底落空。展现了独孤凤对空间的无与伦比的把握能力。独孤凤继续道:“对于自己有自信是好事,但绝不可能认定对方会必定朝着自己预订的方位移动。故而出招时要留有余力,不要招式用老。这样就算对方避过你的攻击时,你也可以继续变招。看,就像这样。”
说着又是轻轻一步迈出,闪身让过六人的正面,来到其中一人身侧,一剑刺出,那人被独孤凤欺到近前,不禁大骇,连忙挥剑阻挡,哪知道独孤凤半路剑向,改向他的眼睛刺去。独孤凤的剑速并不快,那人连忙闪身后撤,独孤凤一步上前,又是一剑刺出,这次却是刺向那人咽喉,那人又是连忙格挡,独孤凤剑势变化,又攻向他的心脏,那人有慌忙退了一步。独孤凤一连攻出了十剑,每一剑,轻飘飘,看起来毫无威慑力,却每一剑都直指那汉子的要害,令他他不得不后退。那人每退一步,独孤凤的剑就离他的身体近了一份,到了第十剑,那人再也避不过,被一剑刺中咽喉,就此毙命。
独孤凤这十剑得速度并不快,但是选择的角度却恰到好处,正是其他人来不及救援的死角。待到剩下的五人再次逼上来,独孤凤的剑正好从死去的那人身上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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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扫灭
对于剩余五人的步步紧逼,独孤凤浑然不在意,仍向段玉成道:“看到没有,对于空间的把握达到一定的层度,便能掌握战斗的节奏,让敌人不得不顺着你的思路去行动。只要你不犯错,自然能将敌人一步步逼近死路。”
武功高上一丝,其中差距就相比若天地。但独孤凤来说比这所谓的六大战将高出何止一层。宋玉致若是遇到这些人,或许还要一番苦战,但是对于独孤凤来说,这些人和那些普通的剑手没有却别,都是一剑秒杀的货色。若不是为了给段玉成做示范,独孤凤早把这些人杀光了。
这六大战将配合确实默契,不过由于双方武功差距太大,其完美无缺的配合,在独孤凤看来处处是漏洞,所区别的只是多出几剑的问题。
六人合击尚且被独孤凤轻松突破防线,击杀一人,剩余的五人不禁生出恐惧之心。薛时大喝一声:“全都上,杀了她。”一面指挥者剑手围上了,一面抽身后退。
独孤凤见他胆气已丧,失去了继续做示范的价值,摇摇头道:“既然你这么想早死,我就成全你吧!”
薛时大半生在江湖打滚,经验老到至极,只从对方的姿态已由前面的轻松变为认真,便知遇上生平所遇危险的时刻。哪敢分心,狂喝一声,退步挥剑,同时发出指令,教属下围攻。像武功这般高强,偏又下手如此狠辣的角色,他还是首次遇上,不由的心生退意。
独孤凤的气势却是一变,全身衣袂飘飞,剑芒暴涨。凛冽的剑气,立时弥漫全场。剑气卷若雷霆,又雨丝般丝丝点点。一瞬间,围拢在独孤凤身周围的十几名剑手都咽喉喷血,颓然倒地。
薛时等人都已经到了生死关头,就算逃走也必然避不过对方迅若雷霆的身法,与其等死,不如拼死一搏,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生死关头,五人亡命徒的心性展露无疑,一起狂喝一声,人随剑走,化作滚滚剑影,往独孤凤冲去。此时其余的众手下纷纷赶来助阵。
见战斗已乱,宋亮也令手下参战。一时间,混战展开。
独孤凤斜掠而起,飞临薛时头顶之上,长剑闪电下劈。
“当!”
剑刃交击。
一股无可抗御的剑气透刀而入,薛时胸口如被雷击,竟吃不住势子,跄踉跌退,身子一软倒地,五脏都被独孤凤的剑气震碎,却是再也没有机会起来。
独孤凤凌空一个旋身,落在剩余的四大战将头顶,无视四大战将的怒吼反击,长剑连闪,下一刻,四大战将人旋剑飞,也是剑到丧命,五脏给剑气震碎而亡。
只是几个照面之间,铁骑会的高手除了‘铁算盘’尹聪外尽数毙命。铁骑会的这群帮众均是刀头舔血,好勇斗狠之辈,见自己首领被杀反而激起凶性,奋不顾身的朝独孤凤扑了上去。
独孤凤冷哼一声,长剑化出百千剑影,鬼魅般在铁骑会众剑手的强猛攻势里从容进退,剑光到处,总有人倒跌丧命。在独孤凤高效的杀人速度下,不到一刻,铁骑会的帮众就被绞杀干净。杀戮完毕,独孤凤长剑回鞘,像作了毫不足道的小事般,转头看向宋玉致的战况。
宋玉致的剑法高妙,虽然一开始因为大意而落入下风。但是在不断战斗中,她最初地慌乱已经平息下来,家传剑法的精妙之处,一一浮现在心上,这一轮交战下来,许多剑法精要都她都开始真正明白了
按照独孤凤的眼光来看,宋玉致的修为还比尹聪强一点,宋家剑法的精妙更是尹聪的武功不能比拟,如果不是宋玉致心还不狠,杀意不浓,实战经验不足,早就可以击败尹聪了。
尹聪早已注意到己方人员全灭,无奈与他战斗的宋玉致武功不比他差,若是战斗中分心,一个不小心就是被宋玉致宰了的下场,因此尹聪虽然心急如焚,但是一时之间脱身不得。待看到刚刚斩瓜切菜一般干掉薛时和六大战将的独孤凤走了过来,不禁心中巨震。
战斗良久,宋玉致早已明白她所欠的就是经验和决心,论得武功的渊博和精要,对方绝不是她的对手。见得对方心神一乱,宋玉致眼神一冷,“噗!”的一声,趁机一剑刺进尹聪的胸膛,尹聪惨呼半声,急急后退。
独孤凤看的暗暗摇头,宋玉致还是没有下杀手,这一剑本来有机会刺进尹聪的胸膛的,但是却宋玉致却偏偏刺偏了。
宋玉致击败了对手,不禁持着剑微微喘息,这场战斗,对她来说也是十分剧烈的。再看向四周,见得尸体残肢遍地,一时间不知从何而来的痛苦和恶心感,贯穿了身体。总算她记得自己的身份,没有呕吐出来。
宋亮上前,将失去反抗能力的尹聪擒住,准备带回去审问。
独孤凤在战斗中亦时刻注意着段玉成与宋玉致,准备一有不利就去救援。段玉成的表现,让她十分的满意。虽然同样是初次上阵,段玉成的表现可比宋玉致老道多了。段玉成冷静沉着,牢记着独孤凤的教诲,踏着独孤凤传授的步伐,身形飘忽,忽左忽右,让和他对敌的那个剑手完全摸不清他的位置,最终被段玉成抓住机会,一剑刺入胸膛。就在段玉成刺死了对手,要拔出剑的空挡,对方三名剑手围拢起来,向他夹击过来。段玉成闪身避过两剑,却被第三人在左背划出一道血痕,拼着受伤的代价,拔回了长剑。纵然以一敌三,但刚刚成功杀敌的他却精神大振,对包围的三个剑手凌然不惧。虽是剑光扑脸而来,段玉成努力的看清敌人的来势,凭着直觉往后退了一步。敌人的三剑在他身前落下,全部劈到空出。段玉成转危为安,抓住机会,剑光一闪,正面劈空的剑手立时胸胁血溅,应剑抛跌。
独孤凤很满意段玉成的表现,没想到段玉成的悟性与临场表现,竟然完全不逊于寇仲和徐子陵,不由的大感自己运气,能再次收到一个这么好的徒弟。上前道:“很好,你的表现很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
段玉成不似寇仲般性格油滑,听的师傅夸奖,虽然心里升起自豪之意,嘴上却说:“这都是师傅教导的功劳。”
独孤凤轻轻一笑道:“你这性格,可比你的两个师兄沉稳多了。好了,你也受伤了,赶紧包扎一下吧!”
段玉成这才注意道自己身上也有着几道伤口,刚刚沉浸在杀敌后的喜悦之中还没注意到,经独孤凤一提醒,才发觉伤口上火辣辣的疼痛。连忙拿出了准备好的金疮药,敷在伤口上。
杀声已平,宋亮带着带着人检查战场,这次他带来的五十个剑手也折损了十几个,不过对方却几近全灭。剩余余人都在检查战场,遇上未死的铁骑会众都补上一剑。
“小姐,货物找到了!”突地一声,宋亮惊喜的喊道,宋玉致闻言,按捺下心中的不适,走入一处厅院,目光一扫,就见得院子中摆放着十几个箱子,里面黄金珠宝,闪花了眼,这价值又岂止区区十万两?
“你确定货物找到了?”深吸了口气,宋玉致问道。
“没有错,这里有些珠宝都是属下亲自采买的绝地不会认错。除了一些货物,所失的珠宝黄金银两全在这里了!”燕信自信满满的说着。这里财富至少有十几万两,显然是铁骑会专门用来藏匿劫掠来的金银珠宝的地方,不过现在全是他们的了,有了这些的入项,已经足以弥补他们丢失的货物的损失了。
因此他只略略看了一遍,就欣喜的说着:“把它们清点,要快点,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就走。”
这次行动,捣毁了铁骑会的一个重要据点,不仅杀了铁骑会军师和执法堂堂主等高手,更是收获了价值十几万两的金银珠宝,可谓收获颇丰。这次的行动,对铁骑会亦是一个沉痛的打击。这些收获,按照江湖规矩,自然也有独孤凤的一份。对于这笔意外的财富,独孤凤也没有客气,尽数收下了。
被获捉的铁骑会军师尹聪,在宋家用刑好手的照料下,终于抵敌不住,彻底的招供了。原来那次劫杀宋家运货船只的真是恶僧法难和艳尼。当追问道任少名下落时,却意外的连尹聪都不知道,尹聪只知道任少名似乎是和恶僧法难去见什么人,并表示,如果此行成功,就彻底不用顾忌宋家在的势力。
宋亮忙将此消息告诉宋玉致,并忧心忡忡的道:“听尹聪招供,这任少名似乎是要和那方势力合作。能让任少名自信满满的说不在顾忌我宋家势力的话,可见他要合作的势力必然不小。”
宋玉致也听得很是惊讶,九江附近,明面上数得着的大势力不过彭梁会与巴陵帮,彭梁会乃是彭梁的地头蛇,在地方上虽然颇为势力庞大,但对于宋家来说,不过是区区地方豪强,还不放在眼里,唯一可以入眼的,也就是其帮主聂敬是个高手。至于巴陵帮,后台却是当今皇帝杨广,以洞庭湖为根据地的巴陵帮,专事贩卖妇女,供应天下妓院的须要,也负责为杨广搜寻天下美女的职责,与朝廷的关系最是紧密,在岳阳地界,巴陵帮说句话比官府都好使。不过巴陵帮虽然威风,但说到底不过是杨广的一条狗而已,杨广不发话,这条狗绝不敢乱咬人,而此时杨广正面临着高丽的反扑与杨玄感的反叛,绝对不会再来招惹宋阀。因此绝对不可能时巴陵帮。
宋玉致把附近够分量的势力想了个遍,也没想到有那方势力能让任少名有不惧于宋阀的能力。因此便道:“我想不出有附近什么势力能让我们宋阀顾忌的。不过,任少名应该不是蠢人,既然他如此的有信心,相比他合作的那家必定有抗衡我们宋阀的实力。此事事关重大,亮叔尽快报给我爹吧!”
宋亮亦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我这就发信给阀主。”
两人的谈话并没有瞒着独孤凤,因此独孤凤也听到了这些消息。想起法难和艳尼都是阴癸派的人,结合原著中看到的巴陵帮、萧统都是阴癸派的棋子的情报,任少名又与林士宏沆瀣一气,独孤凤对任少名前去会见谁已经有了猜测。在江南一代有着巨大的隐形潜势力,更有着不逊于天刀宋缺坐镇的宋阀实力的一方,除了阴癸派,再也没有其他的可能了。因此独孤凤笑着提醒道:“这个实力却不难猜,你们只要想想恶僧法难属于那方势力,就可以知道任少名要联合的是何方神圣。”
听了独孤凤的提醒,宋玉致隐隐若有所思。宋亮却悚然一惊,想起自己确实漏了一个在江南完全不逊色于宋家的大势力,不由色变道:“不可能,佛门怎么可能会支持铁骑会那帮残忍好杀之辈。”
独孤凤听的微微一愣,她本指的是阴癸派,怎么宋亮却猜是佛门,转念一想,却是恍然大悟。却是自己下意识的忘记了江南地区还有这一个隐藏在暗中的庞然大物——佛门。而距离九江不远的双峰山,正是四大圣僧之一禅宗四祖道信大师的道场所在。若说在江南地区,能够有能力与宋阀并列的,除了隐在暗中的阴癸派,就只有佛门禅宗了。
第五十章 路遇
原本前世时看大唐双龙传,独孤凤对慈航静斋以白道武林精神领袖的身份,代天挑选华夏天子十分的反感,更是好奇书中的各大势力竟然对这一点一致认可,竟没有一人出来质疑慈航静斋的资格,不能不说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来到这个世界,亲身体会了这个世界佛门的强大,独孤凤才明白现在的佛门确实有着代天挑选天子的资格,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当今天下最大的一股势力既不是儒家,也不是道家,更不是门阀,而是佛门。
佛门自东汉传入中土以来,得益于本土宗教并未兴起的缘故,未受到排斥打压,故而一直在不断发展,这个发展势头在南北朝时达到了巅峰。南北朝时五胡乱华,战乱不休,百姓流离失所,生活的艰难自然使的普通民众群求精神上的慰藉,而佛教不修今生修来世的教义正好切合了民众的需求,因此迅速的发展起来。虽然也经受过武周灭佛等挫折,但是整体来说,佛门的天性乃是大势所趋,无所阻挡。而佛门的势力更是在北朝末期达到了顶峰。而隋帝杨坚便是慈航静斋挑选出的第一个天子。这其实并不难理解,当宗教的势力达到一定层度的时候,自然会试图左右世俗的王权,只要想想西方的教廷,就对如今佛门的势力有着形象的了解了。当然,现如今的佛门虽然势大,但是却还远远没达到教廷在西方世界一家独大的地步,因此也只能说是代天挑选天子,而不是由佛门为皇帝加冕。不过,当今天下,无论谁想要坐上那至尊的宝座,却都是要征得佛门的支持,这一点却是得到了各方势力的认可,想通了这点,也就对原著中慈航静斋的行为理解了。
独孤凤正在沉思,突然听宋玉致说道:“不可能是佛门。恶僧和艳妮虽然自称是佛门中人,但是没有一家寺院宣称过与他们有关系。我听爹爹说过,恶僧和艳妮似乎是阴癸派的人。莫非任少名和阴癸派勾结到一起了?”
“阴癸派?”宋亮听的眉头大皱,他在宋阀也是有身份的人,对阴癸派自然不像一般人那么无知,阴癸派乃是现如今魔门势力最大的一派,阴后祝玉妍乃是魔门第一高手,声望犹在阀主宋缺之上,若是任少名真的和阴癸派够接到了一起,对于宋阀确实是个极大的威胁。
想起阴癸派,独孤凤不由想起大唐原著中人气最高的美女绾绾,这会她还应该在哪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苦练天魔功吧!记得她出场时,寇仲都有十七八岁了,那现在离她出山怕还是要有三四年之久。这一世的独孤凤自己就是绝代佳人,每次照镜子时,独孤凤都不敢多看自己的相貌,有着一颗男儿心的她深怕沉迷于自己的美貌中无法自拔,由己推人,不由对绾绾的出场期待起来。
出于给阴癸派找点麻烦的心态,独孤凤笑着抖出了阴癸派的一大秘密:“玉致可要小心呦!据我所知,巴陵帮的陆抗虽然是杨广忠实的走狗,但是巴陵帮的二当家萧统可是阴癸派的人呢!”
“什么!”宋亮与宋玉致听的同时震惊不已,这个消息可是非同小可。宋亮急忙问道:“独孤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独孤凤笑而不语,宋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道:“是宋某失礼了,还请小姐见谅。不是宋某不相信小姐,而是这消息实在是太过重要。”
独孤凤摆摆手示意无妨,又笑道:“还有一个消息。江南第一高手林士宏也与阴癸派有关系。甚至其本人可能就是阴癸派九大长老之一。”
这次宋亮与宋玉致齐齐色变,一个巴陵帮还不足动摇宋家在江南的地位,但是加上一个林士宏就不一样了。这两个消息太多重要了,若是这两个消息是真的,只怕宋家在江南的许多布局要有大的调整。
宋玉致也是颇有决断,思考了片刻,便相信了独孤凤的话,以她对独孤凤的了解,知道她非是那种说谎的人。因此断然向宋亮道:“我相信独孤姐姐的话。这件事情太过重要,亮叔,你马上发信息给我爹,请他派智叔来主持吧!”知道了这样许多信息,现在的局面显然已经不是宋玉致能掌控的了,因此宋玉致果断的决定请宋智前来主持大局。
宋亮对宋玉致的决断十分的赞同,急急忙忙的出去传讯给宋缺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铁骑会很可能与阴癸派联合,凭着宋家九江的这部分人手,已经不适合和铁骑会硬拼了,因此原定的继续扫荡铁骑会其他据点的计划只得暂停。又等了十来日,仍然没有任少名的消息,加上宋家先前派出的调查货物被劫的高手的即将到来,独孤凤已经不需要在坐镇九江城。急于寻找孙思邈的独孤凤也不想再等下去,便动身前往黄梅县。不过为了怕把宋玉致留在九江万一被铁骑会偷袭,独孤凤便拉着宋玉致一起前往黄梅县。
黄梅县在九江西北不过百里,以众人的脚程,不过一日的路程。黄梅位居大别山尾南缘,鄂皖赣交界,南临长江黄金水道,扼八方之要衢,自古称“七省通衢”、“鄂东门户”。地势北高南低,有山地、丘陵和平原、湖区面积各半,呈三级阶梯倾斜。源于大别山区的古角、垅坪、小溪、考田四河,自北向南流入龙感、太白二湖,风景优美,地理优越。
黄梅县附近不远处就是双峰山,双峰山位于大别山南麓,其山奇峰竞秀、怪石林立、林木葱郁、花香鸟语、碧水涌翠、风景秀美,古有“仙源”之称。双峰山乃是禅宗四祖道信大师的道场所在地,因此这黄梅县都属于佛门的势力范围,所有的大组织都会有意无意的避开此地,因此此地倒是没有盗贼之患,民风十分的淳朴。
据探的的情报所知,一年前孙思邈由巴蜀游历到此地,便一直在黄梅县四处行医,因他医术高超,对穷苦人家又是免费医治,因此在此地十分的有名,稍稍一打听,便可知道他隐居的住所。
此时正是七月中旬,正是酷暑之时,众人顶着烈日行了半日,纵使有武功在身,也觉得有些口渴。正行间,突见前面青山斜阻,说是小山,其实却是江南各处常见的丘岭,岭上树木葱郁,长着数百棵杏树,那山下树林之中隐隐露出一带黄泥筑就的矮墙,墙头皆用稻茎掩护。里面数楹茅屋。一棵大树之上高高的挑着一个酒幌。
宋玉致看到了酒幌,十分的开心,向独孤凤道:“姐姐,我们走了这么半日,都口渴了,不如去喝点水吧!”
独孤凤见这里环境优美,颇有雅趣,也有兴趣歇歇脚。便道:“走吧!我们到前面酒楼歇歇去。”
走到前面却发现,这里是一个不小的村子,约莫有五六十户人家,村子外面种着桑,榆,槿,柘,各色树种,枝繁叶茂,随风摇曳。庄户的院子都是就地取材,用桑榆枝条编就的两溜青篱。篱外山坡之下,有一土井,旁有桔槔辘之属。下面分畦列亩,佳蔬菜花,漫然无际,一派闲适安逸的田园风光。
村口有一个二层的小竹楼,通体碧落,却是别出心裁的用竹子搭建的酒楼,此时,正有不少南来北往的客商在那里休息歇脚。
独孤凤对这充满农家风情的酒楼十分的喜欢,笑道:“没想到这山野之中,也有这般雅致的所在。我们去喝两杯吧!”
店小二见一行人过来,各个骑着高头大马,衣着华贵,又都携刀带剑的,显然不是简单的江湖人物,忙殷勤的迎了上来,哈腰热络道:“各位,可是要歇息歇息,用些酒菜?不是小人自夸,小店的祖传的‘杏花酒’可是十里八乡闻名的好酒,错过本店,您可是再也寻不着了。”
独孤凤将马的缰绳扔给店小二,吩咐道:“这些马要上等的草料,记得拌上黄豆鸡蛋。”店小二连忙招呼人把马牵到后院的马厩离去。
一行人走了进去,这个时候,正是午饭的时候,因此旅客人数不少,有十六七个食客。
独孤凤等人走上二楼,在找了个靠窗的张座位就座,一扫眼,就见得了一桌上有着六个食客,其中竟然有两个衣着光鲜的和尚。对面几个人,看到一行人中除了独孤凤带着面纱,看不清面目外,也有几个明眸皓齿的少女,不由的多看了几眼,那两个和尚看了独孤凤等人一眼,却是看出独孤凤一行人都是高手,连忙出声制止其他几个人。
独孤凤扫了一眼那两个和尚,发现他们竟然身怀不若的武功,而听几人的谈话,才知道两人是附近寺院的武僧,其余几人却是寺院名下的商户头领。此处乃是禅宗的大本营,遇到几个和尚也不奇怪。
店小二迎来送往的这么多年,眼光最是毒辣,一眼看出独孤凤等人不是一般的人物,连忙殷勤的上前问道:“几位客官要点什么吃食?小店的的茅烧鸡味道特别的地道,几位要不要来点?”
独孤凤等人赶了一上午的路,都有点口渴,对于肉食却是不怎么感兴趣,独孤凤道:“先捡些时鲜蔬果上来吧!来一坛你们的那个‘黄梅酒’,再那你们小店的拿手菜尽管上来吧。”
小儿应了一声,连忙下去,不一会就将一些时鲜蔬果摆了上来,又取了一坛黄梅酒送了上来。
湛卢揭开泥封,为众人满上。独孤凤喝了一口黄梅酒,意外的发现这黄梅酒竟然是果酒,入口绵软,清甜爽口,十分的好喝,不禁多喝了几口。不禁赞叹道:“却是不错,想不到这乡野小店还有这等佳酿。”
宋玉致喝了一口,也觉得比平时喝的好酒要爽口,更多了股青梅的味道,也十分的喜欢,道:“味道很好,我喜欢。比甘蔗酒还要好喝呢!”
晴雪尝了一口,却道:“这酒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却似乎比一般的果酒要醇厚些,喝多了也是要醉的。”说话间眼睛看向独孤凤,却是对独孤凤的酒量不放心。
宋玉致见晴雪的眼睛一直盯着独孤凤看,不由的好奇问:“凤姐姐的酒量很差嘛?”
晴雪轻轻瞟了一眼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的独孤凤一眼道:“这个问题还是让小姐她来回答吧!”
独孤凤给她说的有点尴尬,她知道自己的酒量确实不行,酒品似乎也不是太好,若是喝多了便会像变了个人似的发酒疯,以前有过几次,每次都把晴雪折腾的十分的辛苦。因此独孤凤一般甚少的喝酒。她轻轻的咳一声道:“玉致,不是说过不许叫我凤姐吗?”拜前世某个网络风云人物所赐,独孤凤最听不得别人叫自己凤姐,一听到这个名字独孤凤就忍不住浑身其鸡皮疙瘩。
“风姐姐挺好的嘛!为什么姐姐不许我叫呢?”宋玉致不乐意的撇了撇嘴,对于独孤凤不许她叫风姐姐万分的不解。别说她不解,就是晴雪等独孤凤亲近的人也是对独孤凤重来不许弟弟妹妹们叫她风姐姐而奇怪。不过对于原因独孤凤从来不解释,时间久了众人也就习以为常了,将之当做独孤凤诸多怪异脾气的一部分了。
独孤凤也不解释,只是轻轻说道:“不许叫就是不许叫。若是觉得叫我独孤姐姐见外的话,就直接叫我姐姐好了。反正就是不许叫我风姐。”
独孤凤他们这边在喝酒闲聊。那边的几个和尚也在谈天说地。如此近的距离,就算独孤凤不用心,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独孤凤一直不在意,不过偶尔听到“少林”“道信大师”几个词,不由的留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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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爱才
却听一个和尚说道:“师兄,听说北边少林寺来人了。要邀请祖师去主持少林寺?”
另一个和尚说道:“你从哪听来的消息?”
前一个和尚说道:“昨天五师兄和我们聊天时说的。还说少林是乃是我们禅宗祖庭,如今荒僻凋零,这次来怕就是希望请回四祖回去主持少林寺,恢复少林禅宗祖庭的旧观。”
另一个和尚说道:“别听你五师兄瞎说,我昨天听方丈说了,少林寺来人是希望五祖前去讲经。少林寺经过那场佛难,诸多佛法精意流失,因此希望五祖回去,再传大乘佛法。”
听的这两个人谈论少林寺,独孤凤想起自己以前去少林寺见到的情景。少林寺建于北朝年间,达摩祖师曾在其地面壁九年。不过少林寺在禅宗三祖时受到武周灭佛的影响,被大军攻破山门,星流云散,寺院大部分被焚毁,弟子散落四方,连三祖也远避南方。直到了后来,散落四方的弟子陆续回归,重建山门,才有了今日的少林寺,不过却远不如当时禅宗祖庭的分光。独孤凤深受武侠小说的影响,这一世既然来到了武侠的世界,自然对大名鼎鼎的少林寺和十分的感兴趣,因此等她武功有成出山,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去少林寺。
所谓的“先挑少林,后灭武当。”是一般武侠小说中boss常见的套路,这个世界虽然没有武当派,但是还是有少林可以挑一挑的。在黄易的武侠世界中,少林寺并不怎么出彩,似乎完全被边缘化了。受原著的影响,独孤凤也只当少林无人,因此兴冲冲的一路跑进少林寺挑战,却迎头撞上了铁板。少林寺的寺庙虽然破败,但是却是人才济济。少林十三棍僧个个不是易于之辈。尤其是昙宗和尚,竟然是一位宗师级的高手,除此之外,还有个叫志操的和尚,也不过比独孤凤稍稍逊色一点。少林寺一战是独孤凤出道以来最艰苦的一战,虽然谈不上吃亏,但是也没有占到便宜。这一战却是让独孤凤因为连续战胜多位数位名宿高手后而生气的一点自满心理彻底打掉,可谓对独孤凤影响深远。
想到少林寺的那般和尚一向酒肉不禁,若是让持戒甚严的道信大师主持少林寺,只怕少林的大部分和尚都要叫苦了。独孤凤有着好笑的想着,旋又把这个念头甩出去,一般和宋玉致晴雪聊着天,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窗户的对面正好对着一棵大松树,这课松树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铁杆鳞鳞,枝叶虬节。树下正有几个村童在哪里丢沙包玩耍做游戏。独孤凤看的颇为有兴趣,前世小时候她也玩过这种游戏,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千年之前的时代都有了这种游戏,看着这群孩童无忧无虑玩耍的样子,独孤凤不由的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来。
独孤凤一边回忆着前世的童年时光,一边漫不经心的看着那几个孩童做游戏,目光无意中扫过其中的一个孩童,却见那孩童面相圆满、骨骼清奇,独孤凤不由的惊讶起来,莫非自己真的是主角天命在身不成?怎么刚刚收了段玉成,就有遇到一个资质绝顶的练武奇才?当今天下若论观人之法,种类繁多,数不胜数,但若论的上最出色的,非道门望气之术莫属。出于自己身世的缘故,独孤凤对这些神秘学十分的感兴趣,也下苦功夫研究过这望气之术,在望气观人一道也颇为有成就。以道门的望气之法看去,这个孩童精元旺盛,气机活泼,周身清流环绕,隐隐与天地相通,分明是道家典籍上说的天生异气,乃是万中无一的修道奇才。看的独孤凤不由的心思大动。
宋玉致看独孤凤一直盯着窗外看,不由的升起好奇心,也往窗外看去,却除了几个在大松树下玩耍的孩童,什么也没看到,不由问道:“姐姐在看什么呢?这么的用心?”
独孤凤笑而不语。宋玉致眼珠子一转,想到自遇到独孤凤以来,独孤凤便一直在收徒弟,莫非今天独孤凤有看上了那几个孩童里的某个?也凝神望去,不过她不通道门望气之法,看来看去,也没看出几个孩童中有什么不同的,不禁问道:“姐姐莫非看上了他们中的某个,想收为弟子。”
独孤凤笑着点点头,宋玉致不由的惊讶起来,笑叹道:“姐姐还真是收徒上瘾了呢!莫非姐姐真的打算开宗立派?”
独孤凤笑道:“玉致真聪明,这么快就猜出我的想法来。”
宋玉致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独孤凤真有这样的念头,不由的好奇问道:“原来姐姐真的要建立门派呀!好呀好呀,我也要参加。”
独孤凤笑道:“你也要参加,也好,你先拜我为师,就可以成为本门中人了。”
宋玉致不禁翘起了嘴巴,不满的道:“姐姐又来戏弄我,我才不会拜师,我要做护法,山门护法。”
看着宋玉致撅起嘴巴的可爱模样,活脱脱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不禁莞尔一笑。最终在宋玉致的软磨硬泡一下,答应让她担任山门护法之职。
一行人酒足饭饱之后。独孤凤叫过店小二,指着那个孩童问道:“那个孩子是哪家的孩子?”
店小二看了一眼独孤凤指的那个孩童,道:“小姐,您说的那个孩子是村东黄老三家的的孩子。”
独孤凤道:“好,你去将那孩子的父母请来一趟吧!”
店小二听的摸不着头脑,这群人气质高雅,衣着华贵,一看便是外地来的贵人。却不知道这些贵人莫名其妙的找那个黄老三干什么?黄老三祖祖辈辈都在这个村子里,家世清白,所有的亲戚关系都一清二楚,没听过他们认识着什么贵人呀。不禁好奇的问道:“这位客官,您找那黄老三有何事?”
独孤凤道:“这却不是你该问的。”又让晴雪取出一大锭银子道:“去吧,把人请来,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店小二看到银子,不由的眼睛一亮,也顾不到再思考什么,连忙道:“是,小的这就去将黄老三叫来。”
待那个店小二离去,独孤凤笑着向晴雪道:“晴雪你向来最会哄小孩子,你去把那个小孩子叫过来吧!”不知为何,晴雪对孩童特别有亲和力,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迅速的赢得孩子们的喜欢。对于这个天赋,独孤凤一向佩服不已。
晴雪知道自家小姐的收徒癖又发作了,闻言也不推辞,起身想那几个小孩子们走去。也不知她和那些小孩子说了什么,独孤凤指的那个孩子竟然乖乖的跟着她走了过来。
宋玉致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被独孤凤看中的孩童,见他约莫七八岁左右,梳着两个小小的丫髻,看起来十分的可爱。若说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便是他的眼睛十分的灵动,看起来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稳重和智慧。
“你想学武功吗?”这是独孤凤见了那孩童的第一句话。
“武功?”那孩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学了后可以飞来飞去吗?”
独孤凤不禁莞尔,看来飞翔是人类永恒的梦想,她小时候的最大梦想也是能够自由自在的飞翔,还作过数不尽的飞翔的美梦,这个孩子的回答让独孤凤升起了几分亲切的感觉。独孤凤点点头道:“是的,学了武功后就能飞来飞去!”
“真的?”那孩童露出惊喜的神色,随后用力的点点头:“我想学。”
独孤凤露出一丝的微笑,道:“想学就拜我为师吧!”
出乎独孤凤的意料之外,那孩童却摇了摇头道:“不行!”
“为什么?”这次轮到独孤凤惊讶了:“你不想学飞行吗?”
那孩童道:“我是想学飞行。但是我不能拜你为师。我阿爹阿娘说了,要送我去庙里给庙里的大师傅当徒弟。所以我不能做你的徒弟。”
独孤凤听的有些好笑,不过却也理解这孩童的理由。当今天下,佛门昌盛,佛寺遍布天下,巅峰时更是号称十里一寺,五里一庵,佛门不事生产,偏偏每个寺院有全占了大片的肥沃良田为佛田,佛田不用交税,因此对于生活困苦的贫民最是有吸引力。像这孩童父母一般想把孩子送去当和尚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独孤凤有些好笑的问他:“你为什么要当和尚呀!你可知道和尚是不能吃肉的!”
满以为那孩童会有些犹豫,哪知道那孩童却道:“我知道,和尚不能吃肉,不能说谎话,不能打人,不能娶老婆。但是我还是要当和尚的。”
独孤凤见他说的有条理,完全不像一般的孩童,好奇的问道:“那你为什么想当和尚?”
满以为那孩童会说出让家人的生活变得更好之类的话,没像道那孩童却道:“因为当和尚没有烦恼。”
这个问题却是出乎独孤凤的意料,不禁又好笑又好气的道:“你小小年纪的,知道什么是烦恼吗?”
那孩童却正色道:“怎么不知道?佛经有云:不作意是心之随烦恼。知如是而舍断心之随烦恼;昏沉、睡眠是心之随烦恼。知如是而舍断心之随烦恼;恐怖是心之随烦恼。知如是而舍断心之随烦恼;欢喜是心之随烦恼。知如是而舍断心之随烦恼;粗重是心之随烦恼。知如是而舍断心之随烦恼……”
独孤凤不禁有些惊讶,这孩童小小年纪竟然懂得些佛经,果然是天资聪颖,不由的更加坚定了收徒的心思。但是无奈的是,这个孩童颇为顽固,无论独孤凤如何的劝说,他就是不肯放弃当和尚的想法,更不肯拜独孤凤为师。独孤凤尚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她知道孩童的思想最是简单,也最是顽固,她又不善于和孩童沟通,只得使了个颜色,换最能骗小孩子的晴雪上阵。
一向无往不利的晴雪,这次竟出奇的失败了。无论晴雪如何的循循善诱,这个孩童就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为了捍卫自己当和尚的理想,还拽出了许多经文做依据据理力争,让人小小的见识了一把他的早慧。
见晴雪出马也搞不定这个孩童,独孤凤放弃了说服这个孩童的想法,相比于孩童思想的顽固,说服他父母就容易多了。
不一会,店小二带着那孩童的父母到了,那孩童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没什么见识,一听独孤凤表露身份,知道眼前这个比县里的县太爷还要大得多的贵人要收自己的孩子做徒弟,哪里有不愿意的道理,连连的点头,却将原本送孩子到庙里当个小沙弥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独孤凤笑看着两个诚惶诚恐的父母,道:“收徒这种事情总要两厢情愿才好,我虽然有意收徒,但是这孩子却十分不情愿呢!你们说该怎么办呢?”
那孩子的母亲连忙陪笑道:“小姐说笑了,孩子的话哪能当真呢!您放心,这孩子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一定让他心甘情愿的跟您走。”又转头向那孩子喝吗道:“你个死孩子,贵人要收你当徒弟,那是我们天大的荣幸,你还不赶紧磕头!”
那孩子却颇为倔强,撅着嘴不说话。那孩子的母亲又呵斥了几句,见孩子仍然听不进去,不由的火上心头,伸手就要去打,却又瞥见独孤凤不满的眼神,连忙缩回了手,有些讪讪的道:“让贵人见笑的。这孩子从小就倔强,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说句让您笑话的话,我们家里穷,十来个孩子养不起,就生了让这孩子到庙里当个沙弥的念头。没想到这孩子倒还上心了。”
独孤凤对那孩子的坚持倒十分的欣赏,因为此行要前去寻找孙思邈,回来还要路过这里,一时倒不急着把这孩子带走,因此道:“我此行还有要事,不便带着他。这样吧,你们先劝劝他。等我办完事回来,再收他为徒吧!”说着又取出一块玉牌道:“这个就作为信物吧!你们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情可以持着他官府,报上我独孤家的名字就行了。”
那孩子的父母闻言大喜,满口的答应,有千恩万谢了一遍,十分真诚的邀请独孤凤等人道自己家里去做客。不过独孤凤急着赶往孙思邈住的地方,一时没有空闲,就拒绝了。
第五十二章 寻隐者不遇
一路询问,很容易就探明了孙思邈的具体住处。据说孙思邈自巴蜀游历到此,见浮云山山林幽静,风景秀美,又下临白云湖,湖水清澈,水质上乘,于是便在此结庐炼丹,间或游历四方,治病救人。
独孤凤一行人来到浮云山下,遥望山间,只见幽静的山林中,古树掩映,云雾缭绕,恍如仙境,果然不愧浮云之名。众人沿着一条峡谷穿行而上,只见山中林木莽莽,一条溪水沿着峡谷潺潺流淌,浓荫蔽日,时而有飞瀑流泉,发出似虎吼龙咆,野趣十足。众人一边行走,一边观看者风光,倒也不寂寞。
穿过这条峡谷。只见眼前豁然开朗,白云湖水面开阔,清风徐徐的吹过,在碧绿的湖水上泛起点点涟漪。此时正是盛夏时分,红、白、兰、紫等各种颜色的花草与青松倒映水中,蔚为壮观。湖畔有着数间茅舍,以青竹为篱,青烟袅袅,一片安宁之色。茅舍旁开着几亩菜田,田边不远处的湖畔,还有着数头青牛在悠闲的吃草,一派悠然的田园风光。
独孤凤看了这环境十分的喜欢,道:“果然是个隐居的好所在,让人顿生望俗之心。”
宋玉致看了这环境果然清幽,不禁笑道:“这里的风景确实很好,让我想起一首诗哩。”
“喔!”说道隐逸之境的诗词倒是有不少,独孤凤好奇宋玉致想起的是哪一个首:“玉致想起的是哪一首?”
宋玉致笑吟道:“群峭壁摩天,逍遥不记年。拨云寻鼓捣,倚树听流泉。花眠青牛卧,松高白鹤眠。语来江色暮,独自下寒烟。”
独孤凤听的不禁哑然失笑,这首诗乃是诗仙李白的大作,她在终南山修道时,特地吟出来扬名的。如今几乎自己都不记得了,没想到宋玉致还能记得起,不禁笑道:“这首诗我都快忘了。没想到玉致还记得这么清楚。果然是有心人呐!”
宋玉致听的不由脸色微红,却是想起了这诗乃是“独孤云”所作,她这般提起,却是有一直惦念着独孤云的嫌疑。
见宋玉致一副娇羞的模样,独孤凤不禁哈哈一笑。下马上前亲叩柴门,这时走出来一个道童,见了众人问道:“诸位所谓何来?”
独孤凤道:“在下独孤凤,家中有亲人重病缠身多年,闻听孙先生医术高超,特地前来拜望先生。”
那道童道:“诸位来的不巧,家师昨日已经入山采药去了。”
独孤凤不由的眉头微皱,问道:“却不知孙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道童道:“这个却不确定,家师采药,短则两三日,长则半个月,并无固定时日。”
独孤凤不禁略略有些失望,不过却也知道这在情理之中,想了想,独孤凤又道:“我们远道而来,就是为了拜见孙先生。先生归期不定,我们想在这里等候些时日,不知可否。”
那童子不由的面露难色:“我这里客房不多,却是住不下那么多人。”
独孤凤闻言一笑道:“这却不会麻烦你,我们自会解决。”
那道童也是见惯了上门求医之人,以前也有病人住在这里等候孙思邈归来,既然这些客人住的地方不用他操心,那自然一口答应了。那童子还要邀请独孤凤等人进去小坐,独孤凤看看天色,见太阳已经西斜,便摇头拒绝了。
独孤凤回头冲宋玉致笑道:“玉致现在该念‘无人知所去,愁倚两三松’这首了吧!”
宋玉致给她打趣的脸颊通红,羞恼的道:“姐姐就会打趣我。我偏就念了,‘犬吠水声中,桃花露浓。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这诗写的工丽精致、才情超逸,又恰恰的切合此景,有何年不得的?姐姐若是有才,也写得如此的诗句,那我便时时念诵姐姐的诗。”
独孤凤笑道:“只怕玉致念叨诗是家,念叨人才是真,就怕我真写出超越此诗的佳作来,玉致也不会时时念叨的!”
宋玉致大羞,道:“姐姐就会胡乱编排人。姐姐若是能照此情此景写出诗句来,若是不逊于那首,便随姐姐乱说。若是不能,还请姐姐不要再讲这样的话。”诗词文章最重天赋,独孤凤虽然于武道一途是绝世天才,但是并未听过她有什么闻名,宋玉致如此说却是肯定独孤凤写不出来。
独孤凤微微一笑:“我却是恰好有几句,玉致要听好了,‘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如何?”
宋玉致听了不由的语塞。独孤凤的这首诗语言浅显,却易趣深远,尤其是最后两句‘家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更让人对隐士生出油然向往之意,更难得的是和此时的境遇十分的相合。确实是难得的佳作。
独孤凤见宋玉致脸色沮丧,一副认命的样子,不由的好笑,这首诗可是唐诗中的精品,若论后世的流传影响,却是比她前面两首盗用李白的诗还要出色,由不得宋玉致不服气。
既是决定在此等候孙思邈回来,独孤凤便打算在旁边建几所木屋作为暂时的栖身之所。对于建木屋,独孤凤却是熟门熟路。当年在终南山学道时,她便是自己动手搭建的草庐。在太阳下山前搭建出房子来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对于一群高手来说,却是非常容易。对于内力有成的高手来说,砍一棵松树并不比砍草费力多少。湛卢等人到山上看倒了十几株合适的松树,剑光连闪,先去掉枝叶,在将树干劈成一个个薄木板,又将一些小的树枝小成钉子,将一块块做好的模板装订起来,忙碌太阳西坠时,一个个形如如后世的板房一般的小木屋就被建了起来。
在砍树时,独孤凤特地让段玉成自己想办法,弄树搭建屋子,且还须用不下于大腿粗细的松树,而她则只在一旁袖手旁观。段玉成知道这是师父有意锻炼他,也不多言。
砍树这活计,段玉成在家时也是做过的,不过用的都是斧头,他现在自然是没有砍斧,因此只能学其他人拔剑出鞘,他的这把剑光冷冽,在夕阳余辉之下,透着森森寒气,正是一把上好的利器,却是在扫平铁骑会据点时的战利品。
但剑刀虽然能够锋利,能吹毛断发,但毕竟轻薄,用来砍树,却难以用力,他的内力尚不深厚,也无法如其他人一般发出剑气,直接用剑来砍树,一个不好,便会将其弄断。
段玉成运足内力,挥剑向着一株松树砍去,“碰”的一声,长剑砍到树中心,却被卡在了树身中,无法拔出,又不敢用蛮力,恐将其弄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看了一眼笑吟吟站在一边看热闹般得师父,段玉成不禁挠了挠头,脑筋转了一起来。绕树转了一圈,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主意。运足真气,对着被剑卡着的树身“砰”的便是一掌。在吱吱嘎嘎地刺耳声中。腰身一般粗壮的松树缓缓倒下,断裂处便是长剑所卡位置,而卡着的长剑亦自然掉落地下。
独孤凤看的略略点点头,道:“反应到还快。不过你这样砍下去,永不了十下这剑就要报废了。剑不是刀,不是用来砍的。”
段玉成天资聪颖,经独孤凤一提醒,立刻明白自己错在哪里。他随独孤凤修习上乘功法不过一个月,便觉得自己的成长比的上过去几年。通过独孤凤的教导,使他靖深知剑法之精要,是以刺击为主,如刀法般硬架硬砍,已经偏离了剑法正途。
段玉成改变了使用剑得方法,右手轻轻握剑,挺剑一刺,待剑深入大树半尺后,又以圆柔之力轻轻抹过腰身粗的高直松树,随势而行,如切豆腐般轻巧,剑身已过绕圆划过树身,唯留一道细线,松树仍直直而立,他轻轻一推,应声而倒,断面平滑如镜,树轮清晰可见。
独孤凤轻轻的点头称赞,对段玉成这么快想到方法颇为嘉许,这一次一抹已经深得她教导的剑法精要,对于段玉成的悟性与潜力再次给了她惊喜,越是相处,越发现段玉成实在是不逊于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小子的天才。
不多时,太阳落山,阳光皆隐,天空出现繁星点点。段玉成已经放倒了二十几棵树。仍是气定神闲。
独孤凤见其他人已经造好木屋,而段玉成还在接着削树,兴致勃勃,有些上瘾的架式,不由笑道:“可以了,玉成!”
“噢。……真地够了么,不够我再弄些!”段玉成挥着手中长剑蠢蠢欲动,他感觉这二十几棵树削完,对剑法的领悟又深了一层,一刺一挥之间越发圆转如意,妙不可言。
独孤凤笑道:“难不成你还想把整片林子全砍光不成?”看了看整齐的倒在地上的树木,本也没打算让段玉成独立做成屋子:“剩下的事情明日再做吧!”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众人就建起了几座小木屋,这样神奇的事情,惹得几个道童也纷纷出来观看,对于新来的这些邻居的本事啧啧称奇。
到了第二日,孙思邈还不见回来,九剑等人前往前面的村镇买了些生活用品回来,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虽然居所简陋了些,难得的是这地方环境优雅,风景独好,倒也没什么不适应的。独孤凤练功闲暇之余,便指导其段玉成的武功修行,宋玉致与独孤凤混熟了,也知道她没什么门户之见,也将自己与武道一途的疑惑讲出来,向独孤凤请教,独孤凤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不知不觉,时间便已经过了半个月。
这一日,月上中天,独孤凤心血来潮,起身出门,在湖边独自行走。此时夜风习习,清凉依旧,湖水轻轻的拍打着岸边,给着夜色带起特殊的韵味。突然,独孤凤心灵中升起奇异的感应,缓缓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山坡上突然出现的身影。
此时天空明月高挂,清辉遍布大地,以独孤凤的功力,能如白昼一般的清楚的看清来人的模样。那人看起来像是十六七岁得少年人,肌肤晶莹剔透,只是眼神深邃难测,让人意识到他绝对不会如外表一样的年轻。以独孤凤的灵觉感应,只觉的他似是融入了这辽阔无边的夜空之中,充盈着生发之机,与这天地锲合的完美如一。他也向独孤凤望来,两人眼神接触。独孤凤只觉的他秘不可测的感觉有增无减,而最引人人胜是他眼神内内中超乎一切世俗的安宁平和,似若两泓无底的深潭,独立于人世的纷扰之外。更超脱;更恬静;更独特。
毫无来由的,独孤凤升起一种明悟,眼前的人便是她一直寻找的孙思邈。独孤凤洒然一稽手道:“可是孙思邈前辈。”
孙思邈背着药搂,药搂中的草药上尚且有着露水,显然是刚刚采药归来,他好奇的看看自家草庐旁突然多出来的几座木屋,又将目光落到独孤凤身上。独孤凤素衣薄衫,悠然漫步而行,月光如水一般的洒落在她身上,使她的气质神秘灵秀,俨如在深山穷谷中淌留至纯至净的清洌泉水一般。当目光落到独孤凤足以让人迷醉的绝色容颜时,孙思邈稍稍露出惊讶之色:“你是独孤凤。”
对于孙思邈一口道出自己的名字,独孤凤也是颇为惊讶,道:“前辈认得我?”
孙思邈笑道:“你和你曾祖父很像。”
独孤凤的曾祖父乃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美男子独孤信,独孤家盛产俊男美女,其基因多半是遗传自这位名留青史的美男子。也许是因为修炼道家功法有成的原因,随着武功的越来越强,独孤凤的容貌也变得越来越美丽,在家里时,不少长辈都说过她越来越像正祖父独孤信,当她以男装独孤云的模样出现时,简直就与独孤信一般无二。不过,独孤信已经去世几十年了,而听孙思邈的口气似乎是见过独孤信的,那他的年龄至少有五十多岁了,没想到他外貌看起来如此的年轻,竟然如少年人一般,上乘武功都有驻颜的功效,但是如孙思邈一般五六十岁还如少年人一般,实在是让人惊讶,果然不愧是‘药王’之名。
第五十三章 药王
虽然从未听家里人提起过,但是听孙思邈的口气他似乎和自己曾祖父认识,不由松了口气,对请孙思邈为祖母治病更加有信心了,又郑重的行了一礼道:“原来前辈与家祖是旧时,晚辈贸然打扰长辈,还请恕罪。”
孙思邈不以为意的笑道:“独孤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于你曾祖父不过几面之缘,算不得你的长辈。”又看了一下几座新建的木屋,奇道:“看来独孤姑娘在此等候的有些时日了,不知道所为何事?”
独孤凤道:“晚辈的祖母哮喘缠身多年,闻听前辈医术高超,希望请前辈为祖母治病。”
孙思邈奇怪的道:“哮喘病虽然治疗起来颇为棘手,但是长安名医众多,难道还不能医疗好尤夫人的并吗?”
独孤凤露出一丝苦笑,她一开始也是如此想的,只是请了无数的名医,都是束手无策,就连师傅的先天紫气也只能缓解不能根除,因此才想到来寻长生诀和孙思邈。因此道:“我祖母的哮喘并是练功出了岔子,令肺、肾两经受损,一般大夫只懂得以药石调养?却对修复经脉束手无策。”
孙思邈听了,微微沉思了一下,道:“肺为五脏之华盖,肾为元气之根本;此两经受损,多半是肺气不降,肾气不纳,顽痰随气上泛,形成咳喘之患。”
独孤凤见他还没有见过尤楚红的病情,只听她的描述,就对尤楚红的病情说的十分的准确,心中佩服,道:“前辈所言和那些名医诊断的一般无二,只是要如何才能治愈呢?”
孙思邈道:“若是一般人的哮喘,只需要以针灸刺激肺、肾两经,再辅以汤药调养,便能痊愈。但是听姑娘所言,尤夫人乃是练功出的岔子,这个却不好判断,需要当面诊断才行。”
独孤凤也知道这个道理,因此道:“晚辈冒昧,想请前辈前去长安为祖母看病,无论成与不成,晚辈必有重谢。”
孙思邈笑道:“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姑娘何必如此客气。我最近升起思乡之心,正意欲回关中一趟,正好与姑娘一起前往长安,为尤夫人诊治。”
独孤凤闻言大喜,想不到孙思邈这么好说话,以前准备的一些台词都用不上了,连忙再次表示感谢。
孙思邈看了看独孤凤等人自建的木屋,叹道:“我这几个童儿,忒顽劣了,焉有让客人自居的道理!”
独孤凤笑道:“却是怪不得前辈的道童,是我带的人太多了些,说起来还是我们扰了前辈的清静,还要请前辈见谅才是。”
孙思邈笑道:“清风明月,天下人共有,这处又不是我的私产,何扰之有?”又道:“夜深露重,姑娘还是早些休息吧!我也要回去教训教训那几个不争气的童儿。”
孙思邈心胸宽广,气质恬淡潇洒,有种说不出的感染立,让人一见心折。孙思邈显然是身具上乘武功在身的,若是以独孤凤的心性,见得高手在眼前,必然要试探一番,不过此次是有求于人,所以独孤凤也不好气机试探,不过只看他肌肤莹润如玉,气机深沉若海,便知道他修行的是道家最上乘的功法,而且修为境界必然不在独孤凤之下。
两人分别后,独孤凤回到房中,回想见面的情景,越想越觉得孙思邈的武功深不可测。独孤凤身为楼观道的弟子,对于当世的道家高手也都有所了解。但是却从未听说过孙思邈。观孙思邈的气机,沉静如水,凝如月华,一言一行莫不与这冥冥夜空合于一体,显然修炼的是太阴真气一流。回思两世所知的信息,独孤凤有八分确定孙思邈必然是《边荒传说》中丹王安世清一脉的传人。想到孙思邈后世正是以“药王”闻名,“药王”与“丹王”如此相近,可见两者必有联系。
这一世,独孤凤一直在追求破碎虚空,拜师楼观道,寻长生诀,谋划取战神图录,都是为着这个目标奋斗。如果孙思邈时丹王的传人,那他有很大可能懂得“丹劫”“洞极”这两大神丹的练法,如果能得到他的帮助,那么就有机会重现燕飞的破碎之路,同时成就阳神和阴神,打开仙门,破碎虚空。想到这里,以独孤凤不禁也有些激动起来。不过,如何才能和孙思邈拉近关系,请他炼制“丹劫”“洞极”丹才是最大的问题。若是孙思邈是个老头子模样,独孤凤倒是可以考虑装可爱,卖萌来赢得老人家的好感,这是她在奶奶和师傅面前做惯的,十分有效。但是现在孙思邈看起来就是一个少年人的模样,虽然明知道他的年龄有五六十岁了,独孤凤可拉不下脸来。
第二日一早,孙思邈就遣道童来邀请独孤凤等人做客。见了孙思邈,宋玉致、晴雪等人都为孙思邈的年轻的外貌惊讶万分,没想到独孤凤一直寻找的名医,竟然不是白发苍苍的老头,而是一个少年人模样。
宋玉致忍不住偷偷的向独孤凤传音问道:“姐姐,他就是孙思邈嘛?不是说应该有六七十岁了嘛?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独孤凤对此倒没怎么怀疑,孙思邈的气机虽然充满生机,但是却没有少年人的勃勃朝气,绝不会是年轻人。对于孙思邈如此年轻的缘故,独孤凤猜测他已经服用过“洞极”丹,故而才能有此逆转造化,返老还童的功效。在《边荒传说》中丹王安世清已经成功的炼成了“洞极”丹,孙思邈若是丹王的传人,必然懂得怎样炼制“洞极”丹,记得边荒中安玉晴服下洞极丹后,竟能是顷刻之间使毛发重生,孙思邈看起来如此的年轻也不足为奇了。
独孤凤还未回答宋玉致,却见孙思邈笑呵呵的看着宋玉致道:“小姑娘,不要奇怪。我虽然看起来年轻,但是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了。”
宋玉致给他下了一跳,没想到他竟能听到自己给独孤凤的传音,不由有些羞赧。又听孙思邈说自己的年龄时,不由的惊讶万分:“真的吗?你比我爹爹的年龄还要大哩,怎么看起这么年轻?”
孙思邈笑道:“饮食有度,以补体需。强健身体,以顺气血。起居有常,以应天时。这便是我养生的秘法,你若是能够如此的做下去,到我这个年龄时也会如我一般的年轻。”
宋玉致听的十分的感兴趣,女儿家总是对容颜十分的在意,宋玉致年龄虽小,也不例外。这个世界的上乘功法虽然也有驻颜的功效,但是总不如孙思邈表现的这么神奇,因此宋玉致兴致勃勃的问道:“可以教教我吗?”
孙思邈笑道:“有何不可。”说着令童子去取一本书,道:“这是闲来无事,所写的《摄养论》,我的养生方法,上面都在上面了。小姑娘可以拿去看看,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前来问我。”
宋玉致欢喜的接过来,兴致勃勃的翻看起来。虽然稍稍有些失礼。不过孙思邈对这个天真灿漫的小姑娘十分的喜欢,也不在意。
独孤凤见宋玉致竟然意外的和孙思邈十分的投缘,也十分的高兴。灵光一闪,突然升起一个想法。因此问道:“不知前辈与二百年强的‘丹王’安世清如何的称呼?”
孙思邈闻言一顿,面漏惊讶之色,道:“姑娘竟然知道‘丹王’?现如今江湖已经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号了。姑娘是如何知道的额?”
独孤凤对于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便道:“晚辈无意中看过一本前人所著的《边荒传说》,故对那个一些事情略微了解。”
独孤凤所说的这本《边荒传说》当然不是指的前世看过的黄易大作,而是卓狂生所著的那本,边荒被灭亡时,卓狂生留书于刘裕,此后此书就被刘裕收藏在皇室珍藏中,历经南朝,直到隋室一统天下,又和一大堆书籍一起被收藏在皇室藏书中。独孤凤凭着自家的关系,到藏书阁读书时,无意中翻到了这本书,倒是从书中看到了不少原本不知道的秘辛。
孙思邈对《边荒传说》这本书也有所耳闻,知道乃是当年的前辈卓狂生专门记叙晋末南北对持时边荒集得种种故事,不过此书已经失散多年了,没想到独孤凤竟然看到过。闻言便道:“姑娘猜测的没有错,‘丹王’便是我师祖。”顿了顿又道:“我也听一些道友说过,姑娘乃是楼观道当代最杰出的弟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所谓名师出高徒,只看姑娘的风采,就可推知令师的风采?”
独孤凤听孙思邈的口气中隐隐知道自己的师承,不由的颇为惊讶,不过转念一想,孙思邈既然是丹王的徒孙,那就是天师道一脉,也是道门中人,她的师承来历,虽然外人所知甚少,但是道门中知道的却不在少数,由此想来孙思邈知道她的师承关系也不奇怪了。不过仍好奇的问道:“前辈与家师认识?”
孙思邈笑道:“不曾相识,不过神交已久。听闻令师精通道家饵食之道,于养生之道深有建树。我早渴望一见了。”
独孤凤正愁如何和孙思邈拉上关系呢,听他想见自己的师傅,心中十分的高兴,没想到自家那个吃货师傅的名头还有这个好处,不由为当初死皮赖脸的要拜师的行为庆幸。独孤凤便道:“家师现在正在终南山隐居,前辈若想见家师的话,晚辈愿意引路。”
孙思邈闻言十分的高兴,便于独孤凤谈起养生之道。好在独孤凤道家高弟的名头不是虚的,在终南山学到的数年中,也跟着自己的吃货师傅学了不少食补养生之道,当下应付与孙思邈的谈话倒也不是太难。在独孤凤挖空心思的应对呀,一老一少两人倒谈得十分的投机,让人颇为意外的是,宋玉致竟对两人的话题十分的感兴趣,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
两人谈到兴浓时,独孤凤突然道:“前辈医术高超,不知可对真气内伤有何医疗之法。”
孙思邈道:“真气内伤多是异种真气侵入体内盘旋不去造成的,异种真气与人体本身的气机孑然不同,若是在身体内盘旋不去,会不断扰乱人体的气机运转,造成种种病患,若是天长日久,跟是会伤及根本,使人寿元大减。因此若是受了内伤,必须要首先祛除体内的异种真气,然后再调养身体。”
独孤凤又道:“若是一人被异种真气侵入体内,盘旋三十年不能祛除,不知可还有挽救之法。”
孙思邈闻言沉思了片刻,道:“真气虽然带有原本主人的气机与精神,但是能持续三十年还不消散,必是当世最绝顶的心法才,能造成这种效果的真气当世武学中不超过十个数。这些功法的不同,其危害也不容,若想知道祛除,还需要具体接触才行。不过能够在异种真气的侵扰下坚持三十年,此人也必是修习上乘内家心法的绝顶高手。姑娘是不是认识的人中患有这种伤势的呢?”
独孤凤这话却是为鲁妙子问的。鲁妙子中了祝玉妍的天魔真气,真气缠绵身体三十年无法根除,最终油尽灯枯饮恨而去。此时据鲁妙子逝世尚有三四年之久,若是能请孙思邈医好鲁妙子,那对独孤凤寻找惊雁宫的计划将大有帮助,毕竟没了这位天下第一机关大师,独孤凤就算能找到惊雁宫,也进不去。因此道:“我确实知道一人,身中天魔真气近三十年,不知前辈可有解决的办法?”
孙思邈闻言皱起了眉头,思索起来,好半天才道:“《天魔功》来自于《天魔秘》,乃是阴癸派的镇派功法,听闻创立《天魔秘》的人却非阴癸派的人,其来历更是神秘莫测。我没有见过天魔功,却是不好妄加判断。”
第五十四章 意外
独孤凤也知道医者治病救人要当面才能判断,闻言倒也不奇怪,道:“此人正是有天下第一巧匠之称的‘鲁妙子’,他二十多年前与阴后祝玉妍结怨,被祝玉妍打伤。所中的天魔真气一直无法祛除。若是前辈有闲,可否为他诊治一下。”
鲁妙子和孙思邈乃是同一辈的人,不过他的江湖辈分甚高,连年纪比他大上许多的宁道奇也要尊称他一声鲁老师,而他的出身来历更是神秘,与道门第一人宁道奇、魔门第一人向雨田交好,更与祝玉妍、碧秀心有说不清的感情纠葛,在孙思邈那一辈也是风云人物,不过孙思邈虽然听过他的名头,却和他没有交集。闻言便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最近十几年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不过,天魔功诡秘难测,我却不敢保证能否治好。”
见孙思邈答应为鲁妙子诊治,独孤凤不禁感叹他果然医德高尚,对于求医的陌生人是来者不拒,堪为后世楷模。孙思邈虽然对自己没有信心,但是独孤凤却是比他还有信心。历史上的孙思邈开创了数十个华夏中医史上的第一,对于经脉有着独到的认识,尤其是在针灸穴位一道,堪称巅峰,这个世界的是孙思邈虽然不是前世历史上的孙思邈,但是却也不见得会比原世界的弱,更何况他乃是丹王安世清的传人,只此一条就可以让人放心了。
独孤凤笑道:“不瞒前辈说,我有两个徒弟,无意中参透了道家至宝长生诀的奥妙,习成了长生真气,长生真气对于治病疗伤颇有奇效,相信以前辈的医术,加上长生真气,治疗好鲁老的伤势不在话下。”
听到《长生诀》的名字,孙思邈和宋玉致一并露出惊讶的神色,《长生诀》虽然与《天魔秘》《慈航剑典》《破碎虚空》同列宇内四大奇书,号称蕴含天道奥秘,但是几千年流转下来,也没见人练出名堂,一向被认为是道家修天道的秘笈,现如今,听到有人能从其中练出武功,不由得不惊讶。
宋玉致惊讶的道:“难道是寇冲和徐子陵那两个调皮的家伙炼成的长生诀?难怪我觉得他们的气质那么的独特呢!”
孙思邈虽然为独孤凤小小年纪就收徒弟感到惊讶,不过相比于解开道家千年奥秘来说,就不值得一提了。真说起来,他们这一脉的武学来自于轩辕黄帝所传的《太平洞极经》,与传说中黄帝之师广成子所著的《长生诀》还是颇有渊源的。事实上《长生诀》有一段时间还落在他的师门前辈上,不过一直没有参透其中的奥秘,因此并没有重视,后来才流落出去的。今天,突然听说独孤凤解开了《长生诀》的千年难题,以他的心境修为也不得不感到惊讶。
独孤凤先是向宋玉致抱歉的一笑,然后又向孙思邈道:“我得到《长生诀》的事情还请前辈保密。”
对此孙思邈自然理解,《长生诀》的奥秘不解开倒还罢了,一旦奥秘被解开的消息传出去,独孤凤少不得有麻烦上门。就连他,若不是修为境界已经到了不为外物所动的境界,恐怕也会对《长生诀》生出想法。因此正色道:“姑娘放心,此事我不会说与第二人。”
那边的宋玉致也狠狠的点点头说:“谢谢姐姐信任,我也不会说给别人听的。就是我二哥我都不告诉他。”
独孤凤闻言微微一笑,就将两小强误打误撞炼成长生诀的事情说出来,言毕,又取出长生诀,送给孙思邈道:“前辈答应为我祖母治病,晚辈无以为报,这长生诀便借于前辈。前辈道学渊深,想必有可能参悟出更多的奥秘。”
孙思邈对于《长生诀》虽然没有觊觎之心,但是道家宝典在前,还是生起几分好奇之念,如今独孤凤主动奉上,他非是迂腐之人,当下也不客气,欣然接过来,道:“多谢姑娘。我确实对《长生诀》颇为好奇。就不客气了!”心中却是对独孤凤的慷慨升起好感,一般人得到长生诀的奥秘,珍藏还来不及,哪有告知别人的道理。
独孤凤看着宋玉致眼巴巴的盯着她,显然也是对这道家第一宝典十分的感兴趣,不由好笑道:“看着我干什么,我现在已经把《长生诀》送给孙前辈了,你若是想看,就像孙前辈说吧!”
孙思邈闻言笑道:“姑娘都肯将《长生诀》与我分享,我自然不会闭帚自珍。”又向宋玉致道:“小姑娘若是有兴趣,尽可以和我一块来研究。”
宋玉致闻言大喜,喜滋滋的向孙思邈道:“多谢前辈。”
独孤凤也是露出微笑,送出一个对她作用并不大的《长生诀》,就能赢得孙思邈的好感,这个买卖对她来说十分的划算。
独孤凤又向孙思邈问道:“不知前辈何时可以启程前往长安?”
孙思邈想了想道:“我在此地还有几个病人没有医好,此次进山采药就是为了寻找几位药物,若是顺利的话,半月后就能启程。”
独孤凤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闻言便道:“如此,我们就在此等候前辈吧!这些时日却是要叨扰前辈了。”
孙思邈笑道:“无妨。”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见此行顺利达成目标,不仅请到了孙思邈为祖母看病,更知道了孙思邈乃是丹王传人,用一本基本无用的《长生诀》换来这位“药王”的好感,对于独孤凤破碎虚空的大计大有裨益,独孤凤不禁心情愉快,作弄起宋玉致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孙思邈白天外出行医,晚上回来观看《长生诀》,偶尔还和独孤凤宋玉致一起讨论。孙思邈在修道与医术上的见识,让独孤凤佩服不已。越与孙思邈接触,独孤凤越发的感觉到孙思邈学识的渊博。更难得的是,孙思邈心胸宽广,并无门户之见,与独孤凤交流武学时并无私藏之意,尤其是其于经脉窍穴的知识,让独孤凤受益匪浅,而独孤凤身为现代人,更无门户之见,将自己的武学理念将给孙思邈听,这一套新颖的武学体系对于孙思邈也是大大的启发。而宋玉致在两大高手的交流下,也受益匪浅,武功境界见识都有了很大的提高。让人颇为意外的是,宋玉致竟然对医学十分的感兴趣,兴致勃勃的学起医学来,孙思邈虽然没有收她为弟子,却是不拒绝她的请教。
待到半月后,孙思邈将自己的几个患者彻底治愈后,众人便启程返回九江。独孤凤忆起自己新收的弟子,便在来时的那个村庄停下。待找到那个孩子的家里,却见的那孩子父母俱在,正领着一群孩子晒腌菜
那孩子的父母见了独孤凤等人却是突然的脸色大变,独孤凤扫了一眼,见那群孩子中并没有她预订的徒弟,不由心中一沉,心道:莫非发生了什么意外。忙问道:“周大姐,怎么不见十郎在呀?你们可劝好他了?”
那孩子的母亲闻言脸色一变,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独孤凤见状微微一邹眉头,道:“大姐怎么不说话,莫非十郎出什么意外了?”
那孩子的母亲连忙道:“没有没有,小十好着呢,没有意外没有意外!”
独孤凤追问道:“那我怎么没看到十郎,他去哪了?”
那孩子的母亲犹豫了半晌,见独孤凤露出不耐之色,深怕独孤凤生气,终于一咬牙,道:“这位小姐,实在对不住。你们来晚了,小十被道信大师带走了。”
独孤凤闻言一惊,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怎么这么巧,她看上的弟子,莫名的被道信带走了。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那孩子的母亲深怕独孤凤生气,连忙道:“小姐,这事情却是怪不得我们呀!那天,道信大师经过我们村子,正好碰到了在外面玩耍的小十。道信大师也和小姐您一般的看上了小十,就跟说要收小十做徒弟。我们本来是不愿意的,也跟他说小十已经拜了一个师傅了,不能再拜他为师了。但是小十非要跟着道信大师走,我们也拦不住呀!”本来有两家贵人看上他家孩子,要收做徒弟,她还挺高兴的,不过今天见了独孤凤回来,她有不禁害怕起来。独孤凤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物,这等人物一生气,就算有道信大师护着,他们可得罪不起。
事实上却是这孩子的母亲白担心了,快到手的徒弟被人半路劫去,独孤凤虽然心里愤怒,但还不至于向着这个无知的村妇发泄。又仔细的询问了一些问题,在那孩子母亲颠三倒四的叙述中,终于弄清了当时的情景。
说来也是独孤凤倒霉。预订的徒弟一心想当和尚,他父母百般劝说也不能打消他的念头,也是机缘巧合。那一天,因不满父母的劝说,偷偷的跑出村子玩耍,正好碰上了路过的禅宗四祖道信大师。道信大师看出他的不凡,心中起了收徒之心,道信大师就问他说:“你姓什么?”那孩子随口回答道:“我姓是佛。”
道信大师见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就笑说道:“这样看来,你是没有姓了嘛?”
那孩子说:“性空故所以无姓。”
道信大师听到这里,大是惊讶,认为他是天生慧根,就表明身份,要度他出家。那孩子一心想当和尚,闻听道信大师要收他做徒弟,哪还有不愿意的。于是道信大师便到那孩子家里,向周氏夫妇说明情况。那周氏夫妇也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虽然与独孤凤有前沿约定,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京里来的贵人自然是比不过道信大师的,因此便将于独孤凤的约定抛到脑后,欢天喜地的送孩子去当和尚了。
听完缘由的独孤凤是不禁大怒,到手边的徒弟竟然被人抢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独孤凤也不与的孩子的父母纠缠,转身上马,道:“走,去东山寺。”东山寺乃是道信的道场,也是禅宗的大本营,独孤凤毫不犹豫的决定硬闯东山寺要人。
第五十五章 道信大师
双峰山主峰乃是两座三百余丈高的对峙山峰组成,故名双峰山,为大别山余脉第一高峰,传说双峰山由七仙女仙化而成。四周有峰峦如聚,蔚然成观。登临主峰凭高眺望,眼底千里丘陵、沃野,脚下“河流如束带,田舍若棋盘”,“峻岭横屏晓雾开”,“千壑谷静响杜鹃”。群山之中素有回龙晨钟、玉竹涌翠、双峰托日、麋鹿回头、顽石抱树等奇景,享誉九江。
“当!”
悠扬的钟声,从山顶的寺院内传开来,给寂静的山林带来说不出的清净悠扬之意。阵阵梵呗诵经之声,悠悠扬扬的似从遥不可知的远处传来,传遍寺院。此时正是东山寺的早课时间。
“叮!叮!叮!”
三下清脆的磬声,从做晚课的大殿传来,念经声倏然停止。
整座禅院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唧唧之音,逐渐填满山头与寺院的空间。
‘蹄踏踏’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打破了禅院的寂静与肃穆。
独孤凤坐下的骏马粗健的长腿踢着官道的泥尘,带起了一卷尘屑,在薄暮中往回龙峰飞奔,山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显示着东山寺的僧侣都在寺内坐着早课,留给山林一片寂静与悠扬。
自上趟单人独剑挑战静念禅宗后,她的心从来未试过像这刻的充满着兴奋。
两旁树木婆娑,点点的红花和郁郁葱葱的绿叶里点缀着,阳光落在树林中驱散了淡淡的薄暮,充满了朝阳的活泼生机。
独孤凤的眼忽然明亮起来,看到了一向疏忽了的大自然美态,其中每一棵树、每一道朝阳的清辉、每一片绿叶,都含蕴着一个内在的宇宙,一种内在恒久的真理,一种超越了物象实质意义和存在的美丽。在她一向俯视天地的锐目中,世界从未曾若眼前的美艳不可方物。
一股莫明的喜悦,从深心处涌起。那并不是因看到自然内蕴的美态而来的喜悦,而是对即将迎来的战斗生出的兴奋。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五岁学剑,十五岁有成,十年辛苦,十年磨砺,方才铸出无双剑锋,自出道以后,揍李建成,胜李神通,挑宇文化及,扁黄山遗民,剑之所指,挡着披靡。所遇对手中,也就了空和尚,堪做对手。如今即由此良机会一会道信老和尚,怎么能错过。只是希望道信老和尚名符其实,不要让她失望才是。
当今天下,高手众多,如四大圣僧,三大宗师之辈,在别人眼里固然崇高无比,那是无可攀登的一座高峰,但在独孤凤眼里,也不过是一个个她踏上剑道路上的磨刀石而已。道信老和尚既然有胆抢走她看中的徒弟,那就要做好承受她怒火的准备。
山林小道,走到了尽头,独孤凤看到了名满天下的东山寺。东山寺坐落在山间,虽然不如静念禅宗般宏伟,但是殿堂结构也十分的雄伟,布局十分的精奇,一眼望去,尽显名刹气象。
一条长长的台阶从山间延伸到山门。对门的白石台上,一座宽大的山门,上书“东山寺”三个大字,字体气度恢弘,隐隐透着洞察众生之苦的慈悲之意,山门两侧左右边排列着金刚、力士的土像,不但造型各异,其气度姿态动作,至乎体形大小都呈现错落有数、多姿多采的景貌,变化间又隐含某种和谐托衬的统一性。
独孤凤纵马踏上台阶,在人马如一的绝顶骑术操纵之下,战马灵活如飞燕一般,在台阶上一掠而过。
“施主,请留步!”守门的两个和尚见独孤凤纵马奔上台阶,双双大吃一惊,待马奔到近前,才反应过来,慌忙的阻拦。
独孤凤对两人的阻拦视之不见,胯下骏马一缩一弹,凌空跃过两个和尚,往山门落去。
两个阻拦的和尚目露出惊骇之色,不可思议的看着战马越过他们,飞驰入山门。
寺院内主建筑物都依次排列在正对寺门的中轴线上,以大雄宝殿为寺院的中心,规模完整划一。山门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广场,迎面是一座宏伟的主殿,以三彩琉璃瓦覆盖,色泽如新,却不知是因寺内和尚勤于打扫,还是瓦质如此。尤以三彩中的孔雀蓝色最为耀眼。可想见在阳光照射下的辉灿情景。
主殿的左右两侧是一带厢房,但相隔的距离甚远。主殿前巨大的空间形成一广阔达百丈,以白石砌成,围以白石雕栏的平台广场。
白石广场除了正中的放着一个大香炉外,其余地方空无一物,并不是如静念禅宗一般供奉了一座文殊菩萨、药师、释迦和弥陀等三世佛的铜像。香炉正燃着的檀香木正送出大量香气,弥漫于整个空间,令人的心绪亦不由宁静下来,感染到出世的气氛。
在白石平台四方边沿处,除了四个石阶出入口外,平均分布着各色的铜人,均以金铜铸制,个个神情姿态不同,但无论睁眼突额,又或垂目内守,都是栩栩如生,与活人无异,却是与少林寺的十八铜人颇为类似。
独孤凤纵马跃上白石栏杆,勒马而停,高声喝道:“道信老和尚何在?”
“咿丫!”
在独孤凤的注视下,主殿的正门缓缓张开来。一队僧侣自正门中鱼贯而出,在大殿前一字排开。
“阿弥陀佛”众僧齐宣佛号,有如暮鼓晨钟,在整个广场上震荡不休,似可把深迷在人世苦海作其春秋大梦者惊醒过来,觉悟人生只是一场春梦!
“哼”独孤凤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结结实实的传到每个诵念佛号的僧侣耳边,打断了他们如行云流水一般的气势,佛号再也念不下去。
一把古怪诙谐的声音从殿内传来的唱道:“若人求佛,是人失佛;若人求道,是人
失道。不取你精通经论,不取你王侯将相,不取你辩若悬河,不取你聪明智慧,唯要你真正本如。要眠则眠,要坐即坐;热即取凉,寒即向火。”这禅唱的不但话里隐含令人容易明白的智慧,最厉害处是能把声音弄得飘忽难测,让独孤凤虽然知道对方是在殿堂内,却偏偏无法确定他的位置。
独孤凤将眼光转向大殿门口,淡然道:“装神弄鬼!”
那人哈哈笑道:“施主果然聪慧,一猜便中。老和尚确实是在装神弄鬼!”
说话间自门内走出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独孤凤首先看到的是禅宗四祖道信大师,他似乎在百岁高龄过外,一对白眉长垂过耳,雪白的长须垂盖隆起的肚腹。但定睛细看,两目固是神光电射,脸肤却幼滑如婴儿,且白里透红,青春焕发,光秃的头顶,虽肥胖却不臃肿,一派悠然自得,乐天安命的样子,予人和善可亲的感觉。另一个身影正是独孤凤欲收做徒弟的那个孩子,此时却是做小沙弥打扮。
见独孤凤往他瞧来,道信大师微笑道:“碧山人来,持盈*满怀。前种李树,今收瓜田,引琢自然,何如与裁?”这六句说的玄妙,其的意思却是有人来访,却满怀盛气,皆是因为以前种下的因果。一饮一啄莫非天定,何不和解呢!道信大师不愧四大圣僧之一,字字珠玑,却是暗含劝谏之意。
对于和尚的舌绽莲花的口才,独孤凤自然深知,闻言也不接话,径直道:“既然我来的目的大师已经知道,那就不必多说了。把我徒弟交回来吧!”
道信大师笑道:“弘忍天生慧根,与我佛有缘,乃是自愿拜入我佛门。其父母虽与施主有前约在先,但是弘忍并没有答应拜施主为师?因此算不得施主的徒弟吧!”
旁边站着的小沙弥弘忍也双手合十,向独孤凤施了一礼道:“阿弥陀佛,多谢施主的美意,只是弘忍一心向佛,出家乃是我自己的意愿,还望施主见谅。”
独孤凤也不理那小和尚,只是望着道信大师道:“多说无益,若论口灿烂花,我自然比不得大师。但是若想抢我独孤凤看中的徒弟,先胜过我手中的剑再说吧!”言毕,全身功力凝聚,一群无风自动,剑气冲霄而起,带起满头黑发飞扬。
道信大师还有满腹言语要说,却被独孤凤冲天的剑意笼罩,再也无暇说话。不由暗自苦笑一下,尚是第一趟碰上独孤凤这种蛮不讲理的人物,二话不说,说打就打,偏偏独孤凤剑法已经到了近乎上窥天道的境界,以他的修为亦要全神应付,一个不好就要吃大亏,再也没有机会施展辩才。
道信大师一挥手,将弘忍轻轻一推,送到数十丈外,独孤凤却没有趁机出手。
“锵”
一声清脆的剑鸣之声,倚天古剑出鞘,长剑斜指道信大师,剑尖颤震,发出嗤嗤尖啸。
独孤凤淡淡的道:“我若输了,掉头就走。老和尚你若输了,就准备再寻觅个弟子吧!”
道信一边抵御着独孤凤催发的如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的剑气,一面哈哈笑道:“施主果然直接。那就让老和尚来领教一下了空师兄赞不绝口的心剑神诀吧!”
独孤凤精神不断的凝集,瞬间进入灵情分离的境界,整个人仿佛被分成了两部分,情感与灵性彻底的分离,一方面她变得更加多愁善感起来,一个小小的思绪都能挑动她的情绪,另一方面她的理智仿佛被独立的抽离身体,以第三者的视角旁观,对战局做出最冷静的指导。
独孤凤眼中神光暴现,积蓄到顶点的愤怒情绪将灵情真气催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倚天古剑倏地爆开,变成满天剑影,也不知那一把才是真的。
道信大师低宣一口佛号,双目低垂,仿若入定,一对巨掌缓缓前推,看似没有任何招式花巧,甚至没带起半分劲气狂风,可是独孤凤却知对方已到大巧若拙的至境,这一掌笼罩的正是万千剑影中的真身所在。
独孤凤剑影收回,万千剑影合成一道实体长剑,缓缓向道信大师的巨掌迎去。
双方的动作均慢至极点,但旁观的众人却知道他们这一掌一剑的速度委实迅比闪电。那种时间上的矛盾,真能使人看看也忍不住胸口夺闷,想吐喷鲜血。
独孤凤的长剑在短短一段距离里不断变化,每变化一次速度就会慢上一分,到最后一个变化结束,倚天剑的在旁观众人的眼睛中仿佛拖拽着万吨货物的一般,行进已经比蜗牛还慢。
而此时弘忍的身体才越过了十丈的距离,达到了这一抛的最高点,由此可见这两人的交手,其中竟没有丝毫的时间缓冲。就像你看到听到雷声时,闪电其实已经发生了。
“轰!”
掌剑轰击。
一股气流由掌剑交击处滔天巨浪般往四外涌泻,道信大师身后的木门被狂猛的劲气冲击的四分五裂,碎片纷飞。
道信大师被强猛的反震力道震得连退三步,每一步都踏碎一块石板,却是借着后退的脚步将独孤凤攻进体内的剑气转移到脚下。
独孤凤也被震的向后飞退,借着抛飞之势不断化解道信大师的力道。却是在掌剑交击时,道信大师近百年的佛门正宗玄功立如长江大河般倾泻过来,独孤凤在灵情心法催动下大幅增长的内力竟仍然不及,被迫倒退,借飞遁之势化解道信大师近百年的精纯佛门真气。
第五十六章 激战
独孤凤一直在深思先天紫气和灵情真气融合的问题,灵情心法乃是独孤凤根据前世见识而来的奇想,逆反道家清静无为的心法,以情入武,走的是唯情唯极的路子,但究其根基还是道家心法,而先天紫气却是讲究专气致柔、心如赤子,当独孤凤领悟到赤子之心的境界后,却是发现赤子之心与灵情分离颇有几分共通之处。但具体怎么能把先天紫气,融合到的极端的排斥异种真气的灵情真气中去,只隐隐感到这是个可行之法,仍未有实践的蹊径。待到与道信大师硬拼一记,在道信近百年佛门正宗精纯真气的压迫下,露出不敌之势的灵情真气,竟然开始接纳先天紫气的补充,两者隐隐有融合之意。
独孤凤一个翻转,稳稳落地,长剑遥指者道信,刚刚试探性的一击,让独孤凤知道了道信的强大。老和尚果然不是吃素的,近百年精修的精纯内力,差点让独孤凤抵挡不住。
独孤凤手腕一抖,倚天长剑剑尖于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圆弧之中,轰然绽放出万千道剑气,如朝阳初升一般的耀眼夺目,堂皇的剑气竟将广场映得如正午一般。直视剑光的和尚,无不觉得眼珠生疼,几欲流下泪水来。
在剑光绽放的一瞬间,独孤凤的身影,同时消失。
那万千道耀眼夺目的剑气汇成了一条滚滚洪流,如长江大河一般向着道信罩去。
道信双目微垂,对那吞吐不定、纵横万千的剑气视而不见,圆满无暇的精神清晰的告诉他那隐于万丈剑气后的长剑真身才是真正的杀招所在。
道信大师身形不动,双手或推、或拍、或擒拿,宛如老年人做体操一般,向前连绵轰出数十道的连绵劲气。劲气或刚直、或阴柔,御向铺地连天般攻来的剑气,当与朝阳一般耀眼夺目的剑气正面硬碰时,这些无形拳劲连成一片一巧劲将剑气消解或弥散,无一遗漏。
然而独孤凤真正的杀招,却不是那近密集如网地剑气,而是紧随剑气之后的长剑!
剑气敛去,被耀眼剑气掩去形迹的独孤凤,蓦然出现在道信大师身前,一剑向着道信大师缓缓刺去,并不是视觉上的缓慢,而是真正的缓慢,哪怕是没有习练过武功的人也可以在此剑速下轻松躲开。
但是道信大师却是首次露出凝重之色,独孤凤的这一剑看似平平无奇,但让道信大师头疼的是这一剑发出的气势劲道,产生出庞大无匹的压力,把他的感官完全笼罩其中,连肌肤也如被针刺一般,虽然仍然灵台一片清明,身体虽像被万斤重石硬压看一般,无法脱离这一剑的范围,立即化掌为拳,以大金刚杵的手法全力捣出。
“棚”
拳剑再次交击,凝聚了道信大师近百年精纯内力的高度密集拳劲与独孤凤的剑气碰撞在一起,却诡异的静止片刻,在相持了片刻后劲气轰然炸开,无形的气劲横扫开去,如台风一般的席卷整个大殿,大殿中供奉的佛像顿时被震的四分五裂,石块碎屑纷飞,如暗器一般打在大殿的石壁上,留下雨点般的坑洞。
道信大师被震得再次连退三步,每一步都踩得脚下石板碎裂。独孤凤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却毫不停息,又是一剑刺出。
道信大师未料到独孤凤竟然拼着经脉受创,半步不退,又抢先攻击,一时间落在下风。不过道信大师却是毫不慌乱,含笑再退一步,这一步动作浑然天成,潇洒优美,却又恰巧避过了独孤凤剑势的最巅峰,双掌往前一按,迎上独孤凤的倚天长剑。
“轰”
拳剑再次交锋,出乎意料,独孤凤纹丝不动,道信大师却被震得连连飞退,狂飙的气劲再次扫射而出,将大殿内搅得一片狼藉。独孤凤毫不停留,又是一剑刺出。
面对独孤凤这平淡无奇的一剑,道信大师低宣一声佛号,拿出压箱底的功夫,双手虚按,如表演一般,依次施展出达摩手的十八个招式,最终所有的动作汇聚成平平无奇的一拳——大光明拳。
独孤凤的双眼前所未有的明亮,对面的道信老和尚果然强大,连接她十二层功力的“心雄剑猛”两剑竟然只是稍落下风,到现在才拿出压箱底的功夫。
“不过,那又如何呢?”独孤凤的嘴角沁出一丝微笑,心中升起傲然之意,自重生以来,面临性别的转换,前路的艰险,她别无所靠,唯有以自己手中三尺青锋斩开一条道路,刺破一方天空,时至今日,一个个前辈高手在倒在自己脚下,而眼前的道信和尚也不过是自己前进的一块踏脚石而已。
怀着必胜信心,心雄剑猛第三击毫不犹豫的迎上了道信大师的大光明拳。
“轰”在精气神的高度集中中,独孤凤仿佛是破开了某个枷锁,先天紫气与灵情真气首度毫无保留的融合起来,她已经攀升到极点的气势再次攀升,原本脱离她感应中的道信大师再度回到她的灵觉中,而且前所未有的清晰,她甚至能精致入微的查知到道信拳法的每一个变化。
倚天剑准确的命中道信的大光明拳真身,足以撕裂青天的剑气如山崩海啸一般的狂涌过去,将道信大师再次轰飞出去。
道信大师撞破大殿的墙壁,轰然倒飞而出。足足飞出数丈方才落回实地,双手垂下,握拳的手轻轻颤震着。
大殿的厚壁被轰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空洞,空洞内烟雾弥漫,独孤凤自洞内缓缓走出,她的脸上有着一抹不正常的红晕,给她冷傲绝色的容颜上更增添了一抹艳丽。
“独孤施主好剑法。”道信双手合十,平静无波:“我尚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避无可避,挡无可挡,只能硬挨的霸道剑法,不知道此剑法如何称呼?”
独孤凤轻弹剑身,清脆的剑鸣声响彻整个寺院,道:“剑法名心剑神诀,老和尚刚才见识的便是第六诀心雄剑猛。”言罢又长剑一指道信,道:“和尚的少林十八手我已经见识了四式,希望剩下的不要令我失望哩!”达摩手并非是达摩所传,乃是禅宗二祖慧可留下的绝技,又称少林十八手,独孤凤早在少林与昙宗和尚交手时便领教过,不过道信的达摩手的火候却是远胜昙宗和尚。
道信大师惊讶道:“施主身上的伤势不轻。还要再战吗?”
别看独孤凤刚刚一剑一剑将道信震得飞退,看起来威风凛凛,那却是以来不及化解反震的真气,身负严重内伤为代价换来的。道信大师近百年苦修的精纯内力岂是说笑的,独孤凤能凭着灵情心法的增幅勉强比的上道信大师内力的深厚程度,已然堪称奇迹。事实上,每一次的拳剑交锋,道信大师借着飞退化解侵入体内的剑气,而独孤凤却寸步不让的抢占上风,完全来不及化解道信大师攻入体内的真气,已然负上严重的内伤。而道信大师现在看起来狼狈些,但是却一点没有受伤,仍然神完气足,状态良好。再战下去,独孤凤绝无胜算。
独孤凤卓然而立,身上虽然内伤严重,但在道信大师攻入她体内的真气的威胁下,先天紫气终于与灵情真气融合为一体,形成了全新的灵情真气。一种全新与新生的感觉充盈全身,使她再感觉不到体内真气运动流转,一切发乎自然,就像空鸟般任他呼吸吞吐,大海汪洋般让她予取予求。独孤凤心中欢喜,却是知道在这巅峰的连环三剑中,自己终于突破瓶颈,进入期望已久的入微境界。
全新的灵情真气兼具了先天紫气的优点,随着她的一呼一吸,都可以感觉到体内的伤势正以惊人的速度好转着。独孤凤微微一笑道:“此时胜负未分,自然还是要继续战下去。”
道信大师上下打量着独孤凤,再次露出惊讶之色:“施主果然是天纵之才,竟然在做突破,已然晋至入微之境,不得不让人惊叹。若以天资论,数百年来当属施主第一。只是施主目下身负重伤,纵然再做突破,也发不出刚才那般的第四剑。否则老和尚也只有俯首认输。”
独孤凤淡然道:“心雄剑猛只是心剑神诀其中的一诀而已,大师若以为我技止于此的话,却是大错特错了。心剑神诀目前共有七诀,大师若能完整挡下七诀,我掉头便走。”
道信大师闻言肃然,未突破的独孤凤已然能凭着心雄剑猛占据上风,突破后的她,已然也在境界上和自己相差无几,纵然身负重伤,也不好对付,因此道:“如此,老和尚就领教施主的绝技了。”
道信大师两手伸出,紧扣如花蕾,无名指斜起,指头贴合,做出达摩手的起手式,整个个人进入直指人心,顿悟成佛的超然脱、不滞於物、闲适自在的禅道境界,却是面对已然和他同一等级的独孤凤,终于认真的出手。
独孤凤淡然的眼中渐渐出现了热量,急速攀升的战意令她瞳中燃起熊熊战火。倚天古剑绽出一声龙吟,暴出灿烂的剑芒,仿如神龙吐信,飞跨千山万岭,那威凌的气势,如龙腾九天,震古烁今!正是心剑神诀第二诀——心高剑翔。
剑气如龙,在空中拉出一道雪亮的银弧,无形剑气如同长虹经天,轰然击向道信大师。
道信大师展开压箱底的本领,双手隔空虚抓,使出“达摩手”十八式中的“拈柴择菜”,登时劲风狂作,发出两股暗带回旋的强大劲道,将长虹一般的剑气尽数吸入。
独孤凤冷哼一声,挥剑横斩,剑气相交,锋利的剑气与凝聚的回旋气团相互绞杀在一起,发出震得人耳膜生痛,头皮酥麻的铿然音爆之声。劲气炸裂成无数片,残劲向着四面八方激射开去,将四周地面犁出无数深浅不一的痕迹。
独孤凤飘然移步,身形飘逸,宛如凌波仙子,每行一步便挽出一朵剑花,顷刻已经挽出九朵剑花。剑花带着致命的美丽,向着道信笼罩而去。道信双掌互相绞缠,像一对相戏的蝴蝶般循著一道玄奇的轨迹,刚好可迎上独孤凤的剑花,形成了一副蝴蝶戏花的奇异场面。
独孤凤的灵觉如明镜照人,一丝不漏的把握着道信大师的交错而至的双掌轨迹。嘴角溢出一丝微笑,长剑宛如有灵性一般的轻跳,原本分离的九朵剑花蓦然合二为一,形成一朵巨大的莲花剑气,瞬间将蝴蝶吞没。
铺天盖地的剑气将道信大师笼罩,道信大师临危不惧,脸上一副无喜无悲,两袖一挥,一股无形的气墙升起,挡下莲形剑气的攒刺,双手闪电般从剑气包围内探回。剑气凌厉,气墙堪堪阻挡一个呼吸,便被攻破,青莲剑气余势不衰的继续向道信袭来。
第五十七章 胜负?
第一章
面对迎面而来的莲花剑气,道信破颜微笑,左手结佛心印,以涅盘妙心,行实相无相之正,神乎其神的将青莲剑气拈在手里。
道信大师展颜微笑,以指黏住青莲剑气,宛如佛祖拈花微笑,轻松写意。又屈指轻弹,青莲剑气沿着原本的轨迹,向着独孤凤倒飞而去。整个动作作均有种浑然天成,充满着智慧禅意。
独孤凤目射奇光,道信和尚的这一指最厉害处非是返还她的剑气,而是禅意。从他提拈花微笑,乃至屈指轻弹,所有动作均浑成一个无可分割的整体,虽是屈指轻弹,但这一指却包含了道信全身全灵的力量,更厉害的是这一指蕴含了佛祖拈花微笑以心传心的禅宗至高法门。以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应将独孤凤锁定,令独孤凤对这一指避无可避。
独孤凤明白,道信老和尚是分明看准自己如今身受重伤,遂故意迫使自己硬拼。以独孤凤现在的状态,再和老和尚硬拼两次,怕就要失去战斗力。
眼见独孤凤即将落入下风,却听独孤凤轻声道:“好一着拈花微笑,大师终于认真了!这样战起来才有趣。”
言罢淡然一笑,心神就进入一种玄妙境界中,就在那一刹间,她与包围着她的天地再无内外之分,你我之别。道信的禅境再也无法锁定她的准确的位置。
独孤凤身形不动,动作不急不徐,长剑凭空划出一个个圆环,带着一个个的气劲圈迎上漫天的道信的拈花一指。正是心剑神诀第一诀——心静剑柔。
凝聚了道信大师近百年苦修的功力和禅定境界的一指,撞上圆圈,圆圈便纷纷破碎。但每一个圆圈被粉碎,道信大师的劲气却便被消减一份。独孤凤不急不徐的画着圆环,每粉碎一个,她又再制造一个。
道信面含微笑,拈花一指不带烟火之气的点向剑圈的中心,以他高明的眼里,自然看出剑圈中心是最强的一点,也是最弱的一点空门所在。但是一指点中,却是手腕一震,去势微缓,原本的空门在他点中的瞬间突然消失,变到另一处,不由的心下赞叹,独孤凤果然是剑道的绝世天才,如此奇妙的逆转真气的剑法竟然与不死法印有异曲同工之妙。
道信大师曾与其他三大圣僧联手追杀石之轩,自然对这类的借劲法门十分的熟悉,知道高度凝聚的真气正是这类法门的克星。因此,全力展开拈花指法,从不同角度不断攻击着不断变化的空门。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原本必中的一指却却是每每无法中的,剑圈的弱点总是在即将点破一瞬又转移到下一个生成的剑圈中。
独孤凤的长剑连绵不绝的划出一个又一个圆,一面如凌波仙子一般,轻移脚步。道信大师凭着气机牵引如影般向着独孤凤的身影不绝攻击。
道信大师逐渐看出门道,独孤凤的气机与这天地融为一体,每一个动作,每踏一步,其中无干隐含某种玄奥的法理在内,如清泉石流、白云苍狗一般的清静自然,要去便去,要住便住,让他再也无法锁定。以独孤凤为中心,剑气形成了一个圆形气场中,带动着周围的气劲,无论他从任何一个方向攻击,都能瞬间将最强的防御点转移而至。气场浑然一体,破绽和空门时刻随着独孤凤的手中长剑的变化而转移,牵一发而动全身。任道信大师如何的变化指法,都无法攻破独孤凤的防御圈。如此剑术,堪称完美的防守绝技。
进入入微之境,独孤凤对于此招又有了全新的领悟。以太极之形,演上善之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悟通此道,独孤凤方才脱离前世太极剑的剑意藩篱,演绎出上善若水之道,将心静剑柔一诀推向了大成境界,以道信大师之能,在她真气耗尽之前,也绝无可能攻破此招的防守。此招一出,正可谓“至柔无敌”。
道信大师久攻不下,独孤凤长笑一声道:“大师技穷矣!”剑圈化守为功,澎湃若剑气呼啸着自剑身涌出,化作席天卷地的龙旋风!
道信大师神色平静,骤然飘退。独孤凤身上剑气大盛,身形化影而上,一路拉出由数个残影。
这是前院的和尚堪堪赶到,正好看到,独孤凤身形化影,如一阵清风一般绕着道信大师飞速出剑。只见一道白影衍生出千万剑影,旋风般卷起了无穷锋芒,直直朝着道信大师涌去!那剑,越来越快,起初尚如一阵清风,旋又变成一股飓风,飓风盘旋无形、无相、无束,越来越快速,到最后就如一道雷霆一般,迅猛、狂暴、不拘。
与独孤凤快到极致的速度相反,道信大师卓然立在大地上,整个人和大地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让旁观的人感觉他便如这大地一般安稳不动。
凭着心狠剑疾的独特心法,独孤绕着道信大师做高速移动,空气中,隐有雷霆响动,却是她以剑气斩开空气,生生破开了真空产生的气爆之声!绕着道信大师,独孤凤转瞬间攻出了数十剑。场外众人,只能见到“漫天”独孤凤不停对静立着的道信大师自八方发起进攻。好似一个瞬间,已然化身万千,同时对道信出手。不由的大是紧张。
道信大师双手如孔雀开屏一般,或指或点或拳或掌或印,若缓若快,变幻无穷,虽然不如独孤凤般剑术开得肉眼难辨,但在速度上的也是玄奥难测,教人看得头痛欲裂,偏又是潇洒好看。而他的躯体似完全由手带动,如舞蹈一般做出十八般罗汉像,动作自然流畅,若鸟飞鱼游般浑然无瑕,精采绝伦。一口气将独孤凤攻来的剑路尽数封死。实在是对禅宗武学的精彩道极致的演绎,旁观的和尚们瞧得目眩神迷,差点鼓掌喝采。
独孤凤一轮如狂风雷霆般得迅猛进攻看似“压制”住了道信大师,但是道信大师偏偏如那海中礁石一般,尽管被汹涌的波涛不断冲击而屹立不倒。或快或慢的动作,总能信手将独孤凤快逾闪电的一剑当下。
独孤凤心理明白,她虽然化身漫天残影,但由于内伤的缘故,速度并未达到自己的极限,因此无法和道信拉开绝对的速度差距。道信的达摩手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看似缓慢悠闲的出手,平淡无奇,没有任何异象,却无声无息间抵挡了她一次次迅捷无比的攻击。
一股尖啸由独孤凤手中的倚天剑中响起,剑锋圈了一个小转。蓦地扩大,爆成满天的细碎星光,化成一团星芒,把道信罩在其内,这是独孤凤开场来得第一次全力展开剑法,却是道信大师达摩手的修为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参透虚实两相,安稳不动如大地,气机圆融,毫无破绽。无论独孤凤以何种角度攻击,他的手总能后发先至,拦在长剑的必经之路上,对于空间的把握精妙入微,这正是佛门武学修炼到一个高度后的特性。
独孤凤骤然加速,身化流光,对道信大师展开密如骤雨、无隙不入、水银泻地般的近身攻击。
独孤凤的身影原地消失无踪。一道道残影出现在道信周身中各处,伴着不时骤然现出剑影,搅动周围一定范围内空气如同扭曲般的出现异态。
面对独孤凤提高到极限的攻击速度,道信再也无法保持不动的姿态,一边踏着奇异的步伐原地腾挪,双掌疾速拍出。独孤凤要得就是他动,倘若不动,处处皆空,无懈可击。
两道人影追逐无定,都兔起鹰落的以惊人高速闪挪腾移,但双方姿态却截然不容。独孤凤身形化影,如鬼魅一般时隐时现,而道信大师虽然在高速运动,却让人历历在目,举手投足见有着不合乎战况的从容大度。
独孤凤的长剑幻出了漫天的星芒,流星一般的追逐着道信。道信的全身每一部分均变成制敌化敌的工具,以手、肘、膝、腿等部位做出种种令人惊奇的动作方式反击,这才是传承自达摩祖师的天竺瑜伽绝学。每一个动作做出,恰到好处的挡下独孤凤神出鬼没的剑影。
独孤凤剑如流星,心如冰雪,无懈可击,没有空门又如何,以连绵不断的攻击轰出破绽即可。剑气凝聚,如星芒一般瞬间移动,分袭道信的头部和胸口,道信神态淡定,单指推点出,星芒被道信一击点中,凝聚到极点的剑气破开道信大师的真气防护,攻入体内,让道信的左掌却是不由自主的朝另一侧微微偏开,却是在硬接了独孤凤无数点星芒剑气后,原本以为已经彻底化解的体内剑气,却在这一点剑气的引动下骤然出现,搅得他气息一乱。
独孤凤的身影在道信面前凭空而现,倚天剑化作一道流光从孤凤手中激射而出,如同划破天际的流星般直射道信大师,天地的生机死气全集中到剑锋处,耀眼的剑光是的天上的太阳也即黯然失色。
面对独孤凤惊天动地的一剑,道信生起自己绝对避不过的的奇异感觉,心中却无喜无悲,进入最深沉的禅定境界。
“吼”
在最危急的光头,舌战春雷,道信大师做佛门“狮子吼”,巨大的音波响彻全场,寺院钟楼的巨鈡也被吼声震动,发出悠扬的洪钟之声,传遍四野。
此时被独孤凤甩在身后的晴雪等人刚刚走到山脚,道信大师的狮子巨吼传到山脚下,孙思邈赞叹道:“好一个深厚的内力,做狮子吼必是道信大师无意。独孤姑娘果然厉害,竟能逼得道信大师施展这道佛门不传之秘。”
晴雪却听得心里一紧,忙道:“他们已经接战了?我们快上去看看。”说着下马当先向山道上飞掠去。对于高手来说,山道行走轻功飞掠却是比骑马上山快速多了。
寺院内观战的僧侣也被道信大师突入起来的巨吼震得气血沸腾,耳晕目眩。等他们回过神来,均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呆住。
道信大师双手合十,当胸夹住独孤凤的长剑,剑锋离胸口只有三寸,一丝丝血滴顺着道信大师的手腕缓缓。
独孤凤目视道信大师,微微一笑,闪电般的抽回长剑,还剑入鞘。道:“大师果然了得,此战就到此吧。告辞!”说完不见任何动作,身形飘起,如飞鸟一般越过大殿,准确的落在留在广场上的骏马上,绝尘而去。
第五十八章 真气异变!
独孤凤刚一离去,原本卓立不动的道信大师突然喷出一道血箭,颓然盘坐。
“师傅”
“师祖”
惊得大大小小的和尚慌忙跑上前。
与此同时,策马闯出山门的独孤凤,行到无人处,撤去功力,原本一直压抑着的伤势,一下子爆发的起来,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暗想道:老和尚果然有两下子,要不是被他最后突然吼出的‘狮子吼’牵动了内伤,以致剑势一缓,那一剑当有九层把握收拾了他。
不过就算剑势缓了一下,她那一剑岂是那么好挡下的?老和尚必然深受重伤,此时怕是和她一样正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再战下去,独孤凤自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以独孤凤目前的状态,也承受不住老和尚临死前的反击,再战下去肯定是同归于尽的结局。哼哼,为了区区一个弘忍,还不值得她的拼命。
“小姐。”晴雪飞奔而来,正好看到独孤凤吐血的一幕,不禁心中一惊,连忙上前。
独孤凤见到晴雪,心中一松,停下马,在晴雪的搀扶下下马。晴雪连忙拿出手绢为独孤凤擦去嘴角的血迹,关切的问道:“小姐,你又受伤了?”
独孤凤轻松一笑:“我能有什么事?”
晴雪却不信她,伸手捏住她的手腕,仔细的把脉。却是自己小姐自小就不把身体当回事,隔三差五的就要弄出一身伤势来,晴雪早已经久病成良医了。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查看到独孤凤体内的伤势,晴雪仍然被吓了一跳,独孤凤经脉受创甚重,五脏震动,体内几处仍有小股异种真气在四处捣乱,这种情况下最应该做的是静坐疗伤,哪知独孤凤仍没事人一般的策马狂奔。
晴雪看着自家小姐红晕散尽后的苍白脸色,又是心疼又是生气,没好气的道:“小姐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怎么老把自己弄的伤成这样?就算是不为自己身体着想,也该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要是受伤太重,留下了暗伤,影响了武道进境怎么办?”
独孤凤不在意的安慰她道:“没关系啦,你家小姐我修炼的是道家养生功法,区区小伤,不算什么的,休息上几天就好了。绝对不会留下暗伤什么的。”
这话曾经说过无数次,但每次独孤凤都是这个态度,晴雪算是对她的没辙了,不禁皱着眉头,按着独孤凤道:“好了,不许说话,快坐下疗伤。”
独孤凤眨眨眼睛,看着表情严肃的晴雪,只觉得她阴沉的脸色比道信老和尚还有压力,在她犀利的眼神下败退,乖乖的闭目疗伤。
独孤凤刚刚闭上眼睛,宋玉致孙思邈等人就赶到了。见独孤凤闭目躺在晴雪怀里,一副毫无声息的样子,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宋玉致连忙上前,急问道:“姐姐怎么了?”
晴雪轻轻的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众人安静,然后小声的向宋玉致道:“不用担心,小姐只是受了点内伤,现在正在运功疗伤,我们不要吵到她。”
宋玉致看着独孤凤衣衫上沾着的点点血迹,以及略显苍白的面孔,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独孤凤只是受了点小伤。独孤凤此行说是去要人,但是看她一路直闯的架势,怎么也不会是客客气气的上门讨要。现在这副样子,分明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想到独孤凤很可能是和当今名闻天下的四大圣僧之一的道信大师大战一场,宋玉致对独孤凤的伤势就更加的担心,就算她对独孤凤信心再足,也不认为还不到双十年华的独孤凤能胜过近百年修为的道信大师。
独孤凤将体内残留的佛门真气逐一化解,新生成的灵情心法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完美,灵情真气的新的特性很有趣,化解异种真气时并不是如其他真气一般将异种真气冲击粉碎,而是如潮水一般涌过异种真气,两者却出奇的并不冲突,灵情真气如水一般冲刷过异种真气,每冲刷过一次,异种真气就变薄一份,两三次冲刷后异种真气就彻底的消失,这种消失不是真正的消失,在独孤凤入微的感知中,灵情真气每次冲刷,都将异种真气中附着的气机刷去,将之转化成不带任何属性的纯粹真气,最终将其同化吸收,转换成带有独孤凤自己独特气机印记的灵情真气。换句话说新生成的灵情真气具有将各种带有个人气机烙印的真气无属性化的特效。
独孤凤不禁心中大喜。须知道真气与精气元气不同,精气是物之精华,天地万物,上至日月星辰,下至山川草木,只要是物质都具有,如果要通俗的说的话比较类似于生命力和星球大战中的原力的综合,元气则比较好理解,就是充塞天地间的能量。武者炼精化气,乃是炼化人身的精气,将自身的一点真灵意念与之融合,从而使之从无法操纵的精气变为人意念能够操纵的气,因具有修炼者的真灵意念,因此被称为“真气”。每个人的真灵意念都不相同,产生的真气气机更是千差万别,一般来说,若要驱除别人的真气,只能以自己一定的真气将之磨灭抵消,若是能够做到将别人的真气中的真灵意念驱除而不损耗真气,那么一定程度上说就相当于能够无后患的吸取别人的真气了。
当然,让独孤凤大喜的当然不是灵情心法变成了北冥神功。每个人的身体能够储存的真气的容量是有限的,吸取别人的真气并不能增加自己的上限,对于先天高手来说,他们本身就能从天地中吸取到无形的精气补充自身,多一条吸取别人真气补充自身的道路并没什么大用。灵情真气这一异变特性的真正意义在于战斗中能够吸取别人的真气来补充自身,在一定程度上达到无限回气的效果,对于提高持续作战能力有无与伦比的作用。想到这独孤凤突然想起邪王的不死印法同样能够将别人攻来的死气转化成生气,在通过生气转化成死气攻敌,现在看来所谓的死气便是带有敌人真灵印记的真气,所谓的生气多半指的是无属性的真气,与自己现在的真气何等的相似。没想到自己这次突破的收获这般的大,独孤凤不禁心中欢喜,相比于收获,那沉重的内伤就不值一提了。
梳理好体内的真气和经脉,独孤凤一睁眼便看到两张关切的美丽脸庞,尤其是宋玉致,正一脸焦急的看着她。看的独孤凤心中一暖,微笑道:“好了,别担心,没什么大碍了。”
晴雪却不信她的话,向孙思邈恭敬的道:“还请先生帮我家小姐看看吧!”
孙思邈也不推辞,点点头,上前查探独孤凤的情况。待查探清了独孤凤身体内的情况,不由的有几分惊讶:“独孤姑娘竟伤的这般重?奇经八脉都有不能程度的受损,五脏也有不小的震动,看来姑娘曾将对方的真气导入体内,这般做太冒险了。万幸姑娘修习的是上乘道家真气,已经驱散了郁结的真气,不然很可能会造成无法恢复的伤势。”
其他人都听得一惊,宋玉致不禁惊叫一声,道:“姐姐受的伤这么重!”
独孤凤闻言眉头一挑,傲然道:“哼哼,道信那老和尚伤的比我还严重,这会恐怕连走路都困难呢!”
晴雪不禁瞪了她一眼,道:“就会逞强?”根本不相信独孤凤的话,道信想走路却是困难也许是真,但多半是在原地疗伤,而独孤一路压着伤势奔出来,内伤只会更严重。
PS:抱歉呀!写了一天,等下午去公司发文的时候,悲剧的发现公司没人。所以弄到现在才发!
独孤凤的感受着孙思邈传过来的至精至纯的太阴真气,只觉的真气所过之处,原本肿胀麻疼之感消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凉之感,一边向孙思邈道谢,一边暗暗感叹,孙思邈的真气精纯程度尚在道信老和尚之上,果然是隐士高人,深藏不露。
在孙思邈的太阴真气的帮助下,独孤凤的伤势初步的稳定。孙思邈又道:“姑娘的伤势已经初步稳定,待会我再开些药,每日煎服,相信以姑娘的道家真气修为,半个月便能痊愈,不过三日内最好不要再妄动真气。”
独孤凤一边点头,一边欣然笑道:“这次要多谢前辈了,若不是有前辈相助,我这伤怕是要好久才能完全恢复呢。前辈一直姑娘姑娘的喊我,却是太见外了,不若喊我凤儿吧,在家时,我祖母便是这么喊我的。”却是最近和孙思邈相处熟了,趁机拉近关系。
孙思邈笑道:“你一直喊我前辈,不是一样的客气。”
独孤凤眼珠子一转,笑道:“按年龄辈分,我应该喊您一声孙爷爷,不过您老看起来这么年轻,我实在喊不出来,不如我跟玉致一起叫您一声老师吧!”这个年代,老师不同于师傅,称呼的意义很广泛,一般用于称呼关系亲近的前辈,如宁道奇称呼鲁妙子鲁老师。不过两者之间或多或少的会有点授艺的关系,宋玉致称呼孙思邈老师,乃是向他学习医术,独孤凤也向他请教了不少武学上的知识,称呼一声老师也是说的过去。
孙思邈看起来是个少年人的模样,但是实际年龄都七十多了,独孤凤的一声老师自然当得起,闻言也不推辞,坦然接受。
因独孤凤有伤在身,再加上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因此独孤凤一行也不急着回转九江,而是到了前面县城住下。到了县城,宋玉致到宋家在此地的据点问了消息,知道宋家支援的高手已经在宋智的带领下到了九江,也就放心了下来。不过让人奇怪的是,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小子一直都没有到九江,也查不到他们的行踪。不过,独孤凤却一点也不担心两人的安全,这两个小子是天生的小强命,有猪脚天命在身,这一趟又有阴显鹤暗中护卫,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一个多月没有消息,多半是他们惹祸体质找来了什么麻烦。
晴雪按孙思邈开得药房去药店抓了些药,煎了给独孤凤服用。在让独孤凤喝药时,与往常一样遇到了麻烦。
“小姐,起来来喝药了!”晴雪推门而入,手上端着刚煎好的一碗药。
独孤凤躺在床上,把自己裹入被子,缩成一团,一动不动。“真伤脑筋……”晴雪把药放在桌子上,走到床前,对着被子包裹的那一团物事连连
推动“起来了起来了,快点来喝药。”独孤凤充耳不闻,捂着被子继续假装不动。
“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晴雪连连摇头叹气,拍着被子道:“别装了,
快起来喝药。”被子还是不动。
晴雪又好气又好笑,自家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喝药,每次要她喝药都是这般钻到被子里装睡,死活不出来。
“别闹了,快快起来。”晴雪又劝,独孤凤充耳不闻。
晴雪无奈,叹了口气,伸手抓住被子一角猛地一掀!独孤凤露出头来,死死巴住被子和床单,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晴雪。
看着独孤凤可怜巴巴的样子,虽然知道她是装出来的,晴雪仍然不免心中一软。不由
想起小时候的情景。小时候的独孤凤爱赖床,每天早起都要她过去催才能起来。那一天,她向往常一样去催独孤凤起床,哪知道独孤凤在被子里裹成一团,就是不起来。她使劲拉开被子,就看到独孤凤和现在一样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抓着被子床单就是不肯起来。她一生气,使劲的去拽,那时人小力弱,哪里提得动一床被子外加一个人,结果一个踉跄就扑倒在被子包上,却一眼瞥见了床单上的几点血迹,这才恍然大悟。
第五十九章 回归
晴雪将药碗端过来,站在床边,也不说话,只是用平静的目光看着独孤凤。独孤凤的厚脸皮到底敌不过晴雪的目光,见装可怜战术不管用,只得放开紧裹的被子,磨磨蹭蹭的的坐起身来。若说这一世做什么最令独孤凤痛苦,那就是吃药了,独孤凤两世为人,都没吃过什么苦头。前世吃的药都是成药,多数还都裹着糖衣,自然感觉不到药苦。这一世却深刻体会到了“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句话,尤其是对于先天高手来说,敏锐的触觉更使得这种痛苦被数十倍的放大,这对于原本就怕苦的独孤凤来说,不宜于最大的酷刑。
独孤凤接过药碗,拿起药勺,小小的抿了一口,顿时苦的整个脸都皱了起来,象脱了水的苦瓜一般:“好苦!”又可怜巴巴的望着晴雪道:“可不可以不喝?”
晴雪忍不住一手扶额,从来没有见过像自家小姐这么怕苦的人,叹道:“小姐,我已经在药里放了很多糖了。”
独孤凤愁眉苦脸的道:“可是真的很苦呀!”
晴雪无奈,劝道:“那就一口气喝完吧!长痛不如短痛,一口气喝完也就苦那么一下。”
独孤凤头连连摇头道:“才不要。一口气喝完我会吐的。”
晴雪无语。独孤凤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高兴起来,笑道:“晴雪姐姐,我要你喂我。”
晴雪闻言接过药碗,宠溺的道:“好吧好吧!我来喂你!”说着舀起一勺,放在独孤凤嘴边,哄小孩子一般的道:“乖,张嘴。”
独孤凤却撇开嘴巴,道:“不要。”
晴雪对独孤凤的孩子气感到无奈,叹气道:“别闹,快点喝完。”
独孤凤却盯着晴雪红润的嘴唇,贼兮兮的道:“我要姐姐用嘴来喂我。”
晴雪闻言脸色一红,旋又蹦起脸,狠狠的道:“胡闹。”
独孤凤却耍无赖,道:“姐姐不喂我我就不喝。”
晴雪脸色一变,冷哼一声道:“想都别想。”说着将药碗放回桌子上,坐在一边别过身前,赌气不理独孤凤。
见晴雪不在催着她喝药,独孤凤不禁背着晴雪露出胜利的笑容,喜滋滋的躺下休息。过了一会,晴雪突然又端起药碗,转身向独孤凤走过来。
独孤凤的脸蛋不禁又苦了起来,两条细长的眉毛无力的低垂着,看起来有气无力,道:“晴雪姐姐你不喂我,我就不喝!”
晴雪绷着脸在床边坐下,道:“我喂,你喝!不许躲!”
独孤凤听的大是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晴雪,她只是为了逃避喝药的苦差事,没想到晴雪真的答应了。
晴雪目无表情,冷冷的道:“只是喂你喝药,不许想歪。”
独孤凤不禁大喜,一下子扑倒晴雪怀里:“我就知道,还是晴雪姐姐你对我最好!”
晴雪舀起一勺药汤,含在嘴里,闭上眼睛,往独孤凤嘴上送去。虽然一直在心理念叨着:这只是喂药、这只是喂药。但脸颊上却仍不住飞起一双红晕。
晴雪心理还没来得及做好准备,就觉唇上一凉,就被独孤凤吻上来,只觉得嘴唇相接处溢满了清香与柔软,与以前蜻蜓点水一般的亲亲大有不同。
晴雪张开嘴巴,将嘴里的汤药渡过去,冷不防一条细细的香舌就伸进口中,带来一丝清香,仿佛百合。
独孤凤的香舌如一条灵活的水蛇一般在她的嘴里搅动,一面将药水吸*啜而走,一边搅动着她的舌头。晴雪眼睛一睁,本能的想要推开独孤凤,舌尖相碰的一瞬间,却给晴雪带来触电般的奇异感觉,让她浑身发软,原本坚定的眼神渐渐柔软,又轻轻的闭上眼睛,在独孤凤香舌灵活的挑逗之下,也渐渐露出迷醉的神情。
良久,唇分,晴雪脸色红扑扑的,深呼吸几下,不禁有些后悔。独孤凤却是意犹未尽,这么多年来除了借着笑闹的机会偶尔亲亲两下,独孤凤尚是首次和晴雪亲吻,一时间,甜蜜的亲吻让她忘记了良药的苦口。
晴雪看着独孤凤明亮的眼神,张口欲言,却听独孤凤抢先笑道:“晴雪姐姐,这药还有很多呢,我还要。”
晴雪不禁脸色绯红,又羞又恼:“你再乱说话,我不喂你了!”
独孤凤见她有些恼了,不敢再得了便宜还卖乖,连忙闭嘴,只是仰着头盯着被她吻的湿润的唇瓣,一副等待喂食的幼鸟的模样。
晴雪红着脸,细声申明道:“听好了,不许将舌头伸过来。”
独孤凤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煞是可爱。
晴雪涨红了脸,又含了一口药汤,向着独孤凤喂去。这次却吸取了教训,睁大了眼睛看着独孤凤,不给她作怪的机会。
独孤凤偷眼望去,见晴雪目光炯炯的的盯着她,开头尚不敢作怪,当将汤药吸完后,又偷偷的将舌头伸进晴雪的嘴里,去给晴雪轻轻的咬了一下,连忙缩了回去。
独孤凤又苦起了脸,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好疼,姐姐干嘛咬我。”
晴雪却不会被她装可怜蒙过,瞪了她一眼道:“不许装可怜。再不听话,我就不管你了。”
独孤凤又是连连点头,做出乖孩子般的表情。
一碗药喂完,晴雪觉得浑身燥热不己,仿佛被点燃了一般,身子软软的,脑袋更有些昏昏沉沉。独孤凤却是在皱眉苦恼,却是她刚刚在亲吻晴雪时太过忘形,手脚不规矩,被晴雪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头,差点咬出血。
独孤凤可怜兮兮的道:“晴雪姐你好狠心,竟然真舍得咬人家。”
晴雪却对她没好气,她到底没有把持住,给独孤凤亲得脑子里一片混乱,若不是她的手脚太过分了,还真不忍的咬她呢。不过她那一下咬的太狠了,连自己都有些后悔,不过闻言仍道:“活该。谁让你不听话的。哼,本来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麻糖的,现在不给你了。”
被晴雪的话一提醒,独孤凤从甜蜜的亲吻中回过神来,感觉到满口的苦药味道,分外的难受,闻听晴雪买了糖果,连忙抱着晴雪撒娇不已。
“好吃~好吃~~”独孤凤坐在晴雪面前,张着小嘴吃麻糖,一颗又一颗。“别吃太多了,再吃就要变小猪了!”晴雪皱着眉头说道。“没关系啦,本小姐修炼的是道家养生功法,怎么吃都是洛神再世,仙女临凡的。”独
孤凤毫不在意,仍一颗颗的往嘴里塞麻糖,驱除嘴里的苦味。
“还说什么洛神转世!”晴雪痛心疾首,怒气冲冲的爆发了:“好好一个大家闺秀,
偏偏要有那种嗜好!被人知道,要毁了名节的啊!”“名节什么的,没什么的啦,毁了就毁了吧!本小姐天纵奇才,怎么会局限在闺中。天
下之大,何处不能任我纵横。”
“是的是的,小姐想如何便是如何,我这作丫头的说了也是白说。”晴雪撅嘴赌气,收
拾了东西就要走。
“不要啊……晴雪姐,没了你我怎么活得下去……”独孤凤反身抱住晴雪,把脸埋在
晴雪怀里乱蹭。晴雪只觉一阵头疼,彻底对自家小姐没辙了……
此后几天,晴雪再也不肯喂独孤凤吃药,任独孤凤怎么耍无赖都没用,没奈何,独孤凤
捏着鼻子喝了三天,待伤势好转大半后,再也不肯喝了。
见独孤凤已经伤势无碍,众人也就不在停留,启程回转九江。此地据九江不过百余里,不过大半日,众人便来到长江边上。在众人奔上一座山丘的高处时,突然停了下来。此时天上白云冉冉,左下方长江冲奔而来,江水粼粼,对岸的山峦反映着日光,右方土地开阔平坦,一个小村庄点缀其上,仟陌交错,被翠色浓重的群山环绕作衬。在一片恬静中惟只江水滔滔,澎湃奔流。
宋玉致好奇的问:“怎么停下了?”
独孤凤看着奔流不止的大江般,笑道:“不着急,我们前面还有一群热心的主人,料理完他们再过江吧!”却是在离开黄梅县时她就察觉有人跟在后面窥探,不过这种小人物,她自然不放在心上,以他们这群人的实力,也不怕什么阴谋陷阱,就放着这些小老鼠,看看后面会引出什么大鱼。果然,在他们刚到江边时,独孤凤便已经发现前方的渡口已经埋伏了不少人。
宋玉致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渡口人影憧憧,各个身着劲装,携刀带剑严阵以待,显然等候他们多时了。敌人并未伪装,见了他们到来,立刻从渡口蜂拥而上,近百人排成半月形,向他们所立的山头围拢。
这群人中间是一个特别醒目的人物,他在额上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约半个巴掌大的青龙,更因他特异的形相和凌厉的眼神。他的皮肤闪亮着一种独特的古铜色,整个人就像铁铸似的。他有一个宽宽的密布麻点的脸庞,眼窝深陷,眉骨突出,眉毛像两撇浓墨,窄长的眼睛
射出可令任何人心寒的残酷和仇恨电芒,冷冷地瞅着独孤凤一行人。而他比常人粗壮的大手分垂两边,各提着一个头颅般大而沉重精钢打成的流星。正是“青蛟”任少名。
在他的左侧是一个秃顶的美女,她那对能勾魂摄魄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娇嫩的脸上泛着健康的红晕,如丝的细眉下眼角朝上倾斜,颧高鼻挺,粉红的嘴唇配着整齐的雪白牙齿,艳光四射。显然是恶名远洋“艳妮”。
任少名的左侧是个额上戴了个钢箍,高大凶恶,身穿红色僧袍的秃头和尚。不用说正是“恶僧”法难,自一出现他就以饿狼一般的目光盯着独孤凤与宋玉致狠看。
艳尼带着妖媚之极声音道:“法难哥儿啊!你这麽虎视眈眈,一副要把两个俏姑娘吞了来吃的样子,教他们怎麽回过头来侍候会主的呢?”
法难的巨目现出笑意,把重铁杖扛在肩上,嘿然笑道:“这么美的雌儿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定要多玩几把才过瘾。会主的,你可不能独吞了。”
任少名再冷哼一声,道:“这两个妞的身份可不简单,一个是独孤家的小姐,一个是天刀宋缺的爱女,你若想做宋缺的便宜女婿,我绝不阻止。”
“恶僧”法难把手中长达丈半的巨杖提起少许,再重重顿在地上,不但发出一下闷响,
还似令大地亦微见晃动,狂笑道:“既然如此那宋缺的女儿就让贫僧来侍候吧!那个独孤家的小妞就劳烦会主了?”
艳尼看着少年模样的孙思邈,舔了舔嘴唇,娇媚的道:“这个小哥,长得蛮俊俏的,来和姐姐耍耍吧!”
宋玉致听的这些污言秽语气愤不已,若不是知道这是对方有意挑起自己的怒火,早拔剑冲了下去了。
独孤凤眯起了眼睛,冷声问道:“任少名?”
任少名嘴角逸出一丝冷酷的笑意,踏前一步道:“某家就是任少名……”
独孤凤确定他是任少名后,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从马上高高纵起,犹如凤舞九天,纵声道:“是你就好,死吧!”一道剑光如烈日东升,划破长空,如长虹般疾斩而下,剑气森然,弥散四际,刺得铁骑会众人连连后退!不禁骇然。
任少名正要说的话,一下子被堵在喉咙里,不禁怒喝一声,聚起全身功力,双锤带着一股庞大无匹的凛例气势迎向剑虹。剑光一闪,灌注满真气的流星锤犹如牛肉遇上热刀一般,一闪两断!剑光如星河倒灌而下,瞬间到了任少名面门之前。任少名骇然失色,料不到独孤凤如此厉害,顾不得隐藏身份,运起凝真九变的激发潜能的法门,身形暴退。
与此同时,恶僧的巨杖、艳妮的彩带也堪堪攻到独孤凤身旁,两人原本欲与任少名一同围攻独孤凤,却估计不到独孤凤如此厉害,一剑之下,任少名溃不成军。
独孤凤不闪不避,挥剑横扫,斩出一道匹练剑光,剑光如龙,瞬间直斩到恶僧身前,恶僧心中大骇,连忙回杖格挡。下一瞬间,血花飞溅,剑气斩过铁杖,余势不歇,在恶僧身上拉出一道自左肩道右腿的斜长伤口,伤口血肉翻飞,好不凄惨。
趁着独孤凤一剑斩伤恶僧的空挡,艳妮彩带飞舞,挥洒出一片红云,向独孤凤的长剑罩去,独孤凤气定神闲,又是一剑斩出,剑光如虹,没入红云深处。
飘带缠住长剑,艳妮还来不及露出高兴的笑容,却骇然色变,她本以为自己的“**彩衣”乃师门秘技,不但能千变万化,还最擅化解内家真气,只要缠住独孤凤的长剑,必然能限制住独孤凤的绝世剑法,那是道独孤凤的剑气凌厉无双,简直无坚不摧,使她根本化解不了,刚一接触就被无匹的剑气斩开护体真气,侵入内府。
独孤凤剑气一震,“**彩衣”轰然碎裂,如蝴蝶一般片片飞舞,剑光一闪,在艳尼喉间一点而没。艳尼举手捂住喉咙,无声的嘶喊两声,颓然倒地。
第六十章 迎接
转眼间,独孤凤一剑斩退任少名,二剑斩伤恶僧,三剑秒杀艳尼姑,局势变化之速,不仅让铁骑会余众反应不过来,连紧跟在独孤凤身后的宋玉致等人也是震惊不已。
任少名飞退三丈后,避过独孤凤凌厉无双的剑气,心中忿怒,又一个盘旋,苍鹰一般飞回独孤凤头顶上方,屈指成爪,欲配合恶僧艳尼围攻独孤凤。哪知道独孤凤武功高到难以想象的境界,顷刻间,恶僧艳尼就一伤一死。心知不妙,立时收摄心神,“凝真九变”刹那间提升至巅峰状态。
独孤凤长剑再动,化作一道惊天长虹,闪电般得刺向空中盘旋的“飞鹰”。
面对独孤凤仿佛能撕裂青天的一剑,任少名再没有初来中原的豪气和自信,生死关头他将“凝真九变”发挥得淋漓尽致,全力出手。五声爆响连串生起,就在剑爪相触前,任少名以快得肉眼难以看清楚的速度,五指先后以按、撞、扫、刺、劈等精奥绝伦的手法,试图拦截独孤凤的长剑。
剑气如虹,如刀切豆腐一般的斩开任少名苦心编制的防御网,在任少名胸前一闪而没。
血光乍现,任少名闷哼一声,像断线风筝的向后抛飞,带起一逢血花,落地时一个跄踉,不待站稳又一个纵身,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
独孤凤还剑归鞘,讶然笑道:“原来是铁勒孽种,凝真九变使得不错,不过要想在中原撒野,还差了点,下趟换曲傲来吧!希望不要像任少名你这般软脚。”
任少名冷哼一声,却不敢停下回话,只是一面暗暗发狠,一面加快脚步,飞也似的没入前方的树林中,转眼不见身影。
看着任少名落荒而逃的样子,反应过来的铁骑会众露出不能置信的神情,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一向战无不胜的会主竟然在一个小姑娘手下走不过一个照面就落荒奔逃。就在铁骑会众人失神的当儿,湛卢等人已经冲入人群中,剑影翻飞,展开无情的杀戮。铁骑会众见首领和恶僧都已经落荒而逃,也无斗志,湛卢等人刚杀了没几个,剩下的人就一哄而散。
宋玉致来到独孤凤身边,挽起独孤凤的胳膊笑:“任少名名头倒是吹得响亮,还不是在连姐姐一剑都接不下,真是徒有虚名。白害的人家那么紧张。”
独孤凤笑着向她道:“凝真九变还是有些门道的,任少名该是铁勒飞鹰曲傲的徒弟或儿子。”顿了顿又道:“此人武功还算不错,能在我的剑势达到巅峰前,果断的借伤远遁,倒是颇为知机,也不全算浪得虚名。”任少名外表看起来粗豪霸道,似乎是个自大自傲的无谋之辈,但是实际上却十分的精明,一见势头不对,就果断的飞身逃命,难怪原著中能在宋家的刺杀下逍遥那么久。事实上若非独孤凤错估了他的性情,不然那一剑纵然因为她有伤在身只能发挥八层水准,也断不会只是让任少名受伤流血那么简单。
宋玉致笑道:“让我说任少名的外号取错了哩,他逃跑的功夫这么熟练,该叫‘青泥鳅’而非‘青蛟’才是。”
独孤凤没想到宋玉致也会取笑人,闻言不禁莞尔,这时晴雪也走了过来,狠狠的瞪了独孤凤一眼。
独孤凤一见晴雪过来,不待她说话,就忙举手做投降状,道:“好了,晴雪姐,我知道我错了,不该伤势没好就胡乱出手的。”
晴雪没好气的道:“小姐,这话你说过不下十遍了。”
“是吗?”独孤凤眨着眼睛,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我说过吗?额,我不记得了。”
见着独孤凤又装糊涂,晴雪不禁无奈。宋玉致却在一边掩口偷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在自己面前神气的像个大姐姐一样的独孤凤,在晴雪面前却完全是一副顽皮小孩子的模样。
因错估了独孤凤一行人的实力,铁骑会蓄谋已久的埋伏,在独孤凤摧枯拉朽的攻击下,不到一刻彻底瓦解,结果铁骑会会主任少名受伤远遁,恶僧重伤,艳尼一剑毙命,余众四散奔逃,彻底的成了一场闹剧。
众人刚刚过了长江不久,就见到一行五十多骑迎面而来,宋玉致一见来人,欢呼一声:“二叔。”连忙奔了上去。
只见对面五十多骑中,为首的一人年在四十许间,一身文士装束,身材修长,肤白如雪,瘦窄的脸庞上有一双满载幽郁但却机灵智慧的眼睛,加上一张多情善感的嘴和五缕长须,看起来风度翩翩。正是宋阀的二号人物,地剑宋智。
见了宋玉致到来,他驻马而立,微笑道:“玉致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们正准备去迎接你呢!”
宋玉致闻言惊讶:“二叔怎么到这里来接我们?”
“四妹眼里只有二叔,就没看到我这个二哥也在吗?”与宋智并肩而行的宋师道开口笑道。
宋玉致却横了宋师道一眼,娇声道:“二叔比二哥疼我,我自然先看到二叔了。”
宋师道不禁哑然无语,宋智却是哈哈大笑:“还是玉致懂事,二叔果然没白疼你。”
宋师道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到不远处的独孤凤身上,只见她一身白衣,卓然而立,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却有一种任何华美配饰无法比拟的英武华贵之气。尽管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一看到她纤美修长,完美至无懈可击的地步的身姿,宋师道仍然忍不住心头一跳,忍不住将眼光移向那为天地灵秀所钟的脸庞。
独孤凤给宋师道烁烁的目光看的十分不爽,还好在她忍不住要发火前,宋师道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连忙收回目光,略有些尴尬的向独孤凤拱手道:“独孤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独孤凤看在宋玉致的面子上,淡淡的回道:“宋二公子客气了。”
那边的宋智也注意到了独孤凤,当看到独孤凤的容颜时也是不禁一愣,独孤凤的绝色风采,在他平生所见的女子中,只有梵清惠与碧秀心能与之相比,不过独孤凤气质高华、皎如明月,却与梵清惠碧秀心清逸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恬淡气质截然不同。如此人物,也难怪宋师道一见之后念念不忘。
宋智长身而立,向独孤凤微笑道:“在下宋智,欢迎独孤小姐大驾光临。”
独孤凤也客气的回道:“原来是‘地剑’当前,久闻大名了。”
宋智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看到九剑之时,目露欣赏之色,再看到段玉成时,不禁顿了顿,露出惊讶之色,当看到孙思邈时,目光不由一凝,拱手道:“阁下精华内敛,气质淳朴自然,不知是哪位道家哪位高人?”
孙思邈微笑道:“在下孙思邈。”
宋智不由露出惊讶之色,没想到最近闻名江南的名医看起来如此的年轻,更想不到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道家高手。不禁问道:“原来是闻名江南的神医孙先生,却没想到先生也是精通道家先天气功的高手,不知先生与宁道奇如何称呼?”
孙思邈笑道:“宋兄猜错了,我非是上清派,也不是楼观道中人。”
宋智再次惊讶,当今天下,道门以上清派和楼观道最为著名,道门高手也大多都是出自这一南一北两大道家流派之中,如三大宗师之一宁道奇便是南方上清派最著名的高手,这位突然出现的孙思邈武功高深莫测,却不是这两家的出身,不能不让宋智感到惊讶。突然,宋智想到了孙思邈的姓氏,不由想起了东晋末时的天师孙恩来,忙问道:“莫非先生是天师道中人。”
孙思邈点头笑道:“我的师门却是与天师道颇有渊源。”
宋智闻言释然,却是错把孙思邈当成了天师孙恩的后人。
宋玉致靠近宋智,欣然问道:“二叔还未回答我,为什么突然出城来接我们呢?”
宋智笑道:“却是我们接到消息,铁骑会任少名要带人伏击你们。我怕你们出事,就和师道一起来迎接你们,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一路还顺利吧!”
宋玉致闻言,却得意的一仰头,笑道:“这次二叔可来晚了,任少名路上是来拦截我们了,不过却被我们打跑了。”
宋智闻言也不惊讶,笑道:“有孙先生这位高人在,你们没遇到危险也不奇怪。”
宋玉致却笑道:“二叔这次可猜错了。打跑任少名的可不是孙老师,而是独孤姐姐。任少名名头吹的震天响,却连独孤姐姐一剑都接不下就落网而逃,就连艳尼恶僧也在独孤姐姐一剑之下一死一伤呢?”
宋智闻言不禁动容,忙问道:“此言当真。”
宋玉致撅起了嘴巴,道:“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二叔你不成?不信你问问独孤姐姐他们。”
宋智闻言望向独孤凤等人,见独孤凤等人都神色平静,知道这事多半不假,忙向独孤凤问道:“任少名伤势如何?”
独孤凤淡淡的道:“任少名中了我一剑,不过他跑的及时,伤势不会太重,差不多半个月就能痊愈。艳尼已死,恶僧又被我重创,宋先生若想一举覆灭铁骑会的话,此时该是个好机会。”
宋智向独孤凤拱手道:“多谢独孤小姐援手,此事对我宋家确实非常重要。”又向身边的一个青年吩咐道:“宋爽,你立刻传令,发动我们所有的人手,寻找任少名,如独孤小姐所说,这是我们一举荡平铁骑会的大好机会。不容错过。”宋爽连忙领命而去。
吩咐完这些追杀任少名的事物,宋智又向独孤凤道:“久闻独孤小姐,剑法出众,自出道以来连败诸位名家高手,乃是年轻一辈中最杰出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有一事不知小姐是否早已知晓,任少名实是铁勒“大盗”曲傲的儿子。”
独孤凤点点头道:“有所猜测,在战斗中任少名用过‘凝真九变’的功夫。”
宋智显然是因为知道任少名重伤的消息,心情大好,闻言笑道:“曲傲此人横行西疆,无人能制,论威望仅次於武尊毕玄,但残忍好杀处,毕玄却要瞠乎其后。但其能横行西疆数十年,武功必然已经宗师一流,任少名身为其子,又能被派入中原,可见武功也是不凡,小姐能一剑重伤任少名,足见用剑之道已到了宗师级的地步。”
顿了顿,又道:“根据小姐之前提供的消息,我们查出恶僧艳尼确实是阴癸派的弟子。阴癸派来历神秘,又素来睚眦必报,其宗主阴后祝玉妍乃是当今魔门第一高手,与三大宗师相比,也不逊色多少,独孤小姐如今杀了艳尼,却是要小心阴癸派的报复。”
对于宋智的赞叹和提醒,独孤凤淡然一笑,阴癸派虽然势力不弱,但是除了一个阴后祝玉妍外,其他人都不被她放在心上。自从和道信大战一场之后,她对于剑道又有了新的领悟,正想找个够分量的对手来试剑,祝玉妍若是敢来报复,她正求之不得。
宋智见独孤凤宠辱不惊的样子,对她的评价又高了几分。那边的的宋玉致听了宋智的话,却高声笑道:“独孤姐姐才不怕什么阴后呢!前几天独孤姐姐可是和四大圣僧之一的道信大师大战一场,结果却是平分秋色呢!”
此言一出,却是闻者动容了,不过大部分人却露出将信将疑之色。宋玉致见别人都不相信她的话,就绘声绘色的讲起从独孤凤刨来的决战经过。
听完宋玉致的讲述,宋智露出难以置信的笑容,向独孤凤道:“若不是我从小看着玉致长大,知道她不会说谎,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说的话。独孤小姐今年还不满十八岁吧?如此年纪就能可四大圣僧势均力敌,便是大兄在姑娘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没有这份修为,这般成就真可谓旷古烁今。”
一边的宋师道也听得心中苦涩,他与独孤凤的年龄相差无几,武学成就却天差地别,眼前的佳人虽然尽在眼前,却遥远的仿若天边。他知道宋智的这些话有一半是说给自己听得,因为家族立场的缘故,宋智并不看好他对独孤凤的感情,这番话也是对他的告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