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谈色
更新时间:2012-12-11
余建抽完了烟回来之后,又是一副小人得志神清气爽的样子,贺旗也不管他什么,两个人点点头大家就一起出了门,贺旗手一招,我们坐上一辆出租,径直就去了石家庄机场附近一个叫做田村的地方。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最快更新请到
“这地方能做大局面?”田村离着机场不远,但似乎也没有因为机场太过繁华,周围除了航空公司的大楼之外,零零散散的也只有那么几十家店面环绕着一条主街铺开,虽然已经比村子繁华了太多,但充其量也只是个镇子的模样,繁华是有些,但也不会繁华到哪里去,比起石家庄市内的景象,这里依旧是有些让人觉得无聊的样子。
“几百万没有,几万,十几万,或许可以。”贺旗轻轻笑了一声,淡淡说道:“我们要的也不多,有那么一些足够维持,那就可以了。”
“这地方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抬头望了望那几座航空公司的大楼,忍不住问道:“你不是想要弄弄他们的钱吧,那些人,可不好骗。”
“又有什么不好骗的?”余建冷笑了一声,洋洋自得的说道:“我告诉你,这空姐空少的钱还真是最好骗的,不光能骗到钱,很多时候,还是财色双收,我这几年研究诈骗,就得出个结论,这帮子人,最没脑子。”
“那你说的也只是刚入行的菜鸟!”我又不是什么说话不过脑子的白痴,说他们不好骗自然早就仔细想过,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来,贺旗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外行,只凭着感觉乱说一气的话怕是要被他看不起,我之所以说那些空姐空少不好骗,原因就在于,这世上的混蛋,简直是太多了一点,这些人坐飞机的时候总是无聊,上去倒头大睡的那倒还好,可这所谓的好,也只是好上那么一点,好在动手的晚那么一会而已。
说实在的,大家在飞机上左右都是无聊,除了看空姐之外又有什么好干的?看着看着,很多人就看出火来了,这个做男人的,大家就不要藏着掖着了,连我这个没碰过女人的初哥都很是喜欢穿着制服的空中小姐姐,更不要说是那些早就尝过滋味的混蛋,虽然现在坐飞机早就不是什么有钱人的专利,但不得不说的是,现在坐飞机的,依旧还是相对有钱的一帮人,他们手里有些钱,然后天天守着火热的空姐,自然要动心一二,要个电话下了飞机约出来吃饭动手更是平常,玩一下又不需要说什么实话,自然是往大了使劲吹,恨不得一个个都是老板,这样才好骗着空姐乖乖跟自己开房愉快一晚。
只不过,一件事做的太多,那就没了意思,初出茅庐刚入行的空乘或许还要吃惊一二,糊里糊涂的就被骗了色,但时间一久,她们或许就会发现,似乎大家说的都是差不多的东西,都是在说自己如何有钱,都是在说自己如何成功,然后都是想要个电话约个饭局酒局,天长日久,就算是傻子也要知道这些家伙完全就是想要爽一下而已,更何况一架飞机上总有一两个老成的肯帮着把把关传授下经验,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事被人骗去爽一把哭着鼻子回来的,所以我很肯定,这些人,其实不好骗,要说好骗,那也只是刚入行人品又不怎么样的,大家都不喜欢,自然不会好言好语的传授些经验,还不是幸灾乐祸心里说一声活该你被人骑。
“那也有不少!”余建愣了一下,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嘴上犹自强硬说道:“每年当空姐的海了去了,都是刚毕业的小姑娘,哪有什么难骗的,打扮好一点,出手阔绰点,就得手了,这个,我是有证据的。{免费小说}”
“你怕是也干过几次吧?”我眼睛转转,不由的就想起余建冒充五百强白领想要在甜甜身上骗色的事情,于是讥讽道:“做这种事情,你可是专家,也不知道是谁,想要骗色,反倒被骗走了两万块钱。”
“你还真相信!”余建冷笑一声,说道:“我是和那个甜甜找了个地方打算同居然后把她弄到手不假,可后来那些事情,都是我故意编出来让你相信的,哪有什么大哥借了我钱,还不是我自己的。”
“可还是被骗走了两万块钱吧?”我一脸好笑的看着余建,我说过,我是个细致入微的人,余建被我反唇相讥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起来,虽然也只是那么一下子,但还是被我看在了眼里,固然他很有可能说了一些实话,就像是什么借钱的事情,但实话里也肯定有假话,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一副臭脸,而且一带而过,不肯细说,照着他那个小人得志的样子,他要是有什么局面在后面算计着甜甜,怕是早就说了吧。
“我这么有钱,花两万块钱玩个女人也不在乎。”余建被我堵的一阵脸烫,挺着脖子干脆耍起了无赖,叫道:“再说了,老子玩过那么多女人,平均下来,也算赚了。”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贺旗一阵子好生无奈,摇摇头,按了按手,说道:“有这些时间,多赚点钱不好吗?”
“那你倒是说说,空姐到底好不好骗?”余建在甜甜那件事上丢了面子,自然想着找回来,一脸信心满满的样子不依不饶的问贺旗说道:“咱们不说那么多情况,就说最直接的,要是换做你,穿身好衣服,戴块好表,谈吐再上去一些,有没有把握一班飞机骗一个空姐跟你回家?”
“这个,怕是有的…”
贺旗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很是可怜的看了我一眼,眼睛当真是有苦说不出的意思,我也不由的被余建的无耻气的想要骂人,要是让贺旗上,那结果简直就是一定的,这家伙长的好看不说,生下来就是贵公子的模样,卖相一等,人家不贴上来就是好的了,要是他主动做些什么,那根本就没有悬念,余建这个比喻,简直就是在说要是梁朝伟上了飞机能不能带几个空姐下来一样,那还用问吗?怕是一飞机的女人都跟着走了。
“你不能这么说,这太典型了!”所以我愤怒的叫道:“你这简直就是在作弊,要找,就得找个一般人。”
“敢在飞机上搭讪起花花心思的,能有一般人吗?”余建冷笑了一声,拉长着声音说道:“年轻人,还是先谈两年恋爱,琢磨琢磨怎么泡妞再来说话吧,你这些事情,都是没凭没据的,我可是凭着经验说话,我告诉你,敢干这个的,或许也有些菜鸟,但十个里有七个,都是老成的不像话的,平时就有些花花心思沾花惹草的,早就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碰上他们,除非是积年的老手,不然根本就是被人骗的哭鼻子的下场,可空姐里有积年的老手吗?没有吧,那根本就是个吃青春饭的行业,她们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一上飞机就开始物色,巴不得赶紧找个人把自己养起来,男人在上面物色她们,她们何尝不是在物色男人。”
“这个…”我这下子是被彻底的说的没有脾气了,我这个人虽然有不少优点,但短板也着实不少,就像是骗色这一道,我第一没骗过,第二正儿八经的恋爱也没谈过,完全不知道女人是什么心思,我这下总算明白过来余建为什么揪住这个话题不放了,这家伙,看来果真是非常有把握的。
“好骗,也不好骗。”贺旗被我们两个争吵的实在是头疼,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两个说的都没错,她们好骗,也不好骗。”
“你这是什么道理?”余建听的一愣,不由的就瞪大了眼睛盯着贺旗说道:“我坐飞机可是不走空的,只要自己出门,那一定得带个空姐去酒店里开心一下,我那些朋友,也是这个样子。”
“你的朋友,都很高端。”贺旗没办法,只好说道:“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办法,的确是有不少经年的老手在飞机上想要搭讪,但还是那句话,被骗的太多了,即便是小姑娘也有了经验,见多识广,眼界就高了许多,许多事情一看就能看出来,男人物色女人,女人也在物色男人,上了飞机,男人的标准不提也罢,只要好看就行,其他的,很难看出来,那些空姐穿的都是一样,这个没办法去做更多的判断,但男人就完全不同,有坐公务舱的,有坐经济舱的,公务舱本身就是成功的体现,虽然很多人不过是拿着公司的钱来消费,这些人只要不是看上去已经结婚或者太老,成功的几率非常之大。”
“那我坐经济舱的时候也有得手。”余建不甘心的反驳道。
“那是因为,你的气场不错。”贺旗点点头,笑了笑说道:“你身居高位,来往的都是成功人士,天长日久,就有气场在身,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比起那些混的一般却有点花花心思的人来说,自然要更加容易,还有你的那些朋友,也是如此,那些空姐见的多了,就会有眼力,你说话,做事,甚至喝水的样子,都能传递一些信息,有了这个最初的判断,她们自然也乐意跟你发展发展,出来吃饭不过是最基本的事情,至于后面怎么得手,就要看个人的本事。”
“可也没见到他有什么本事。”要说气场,我可是一点都不相信余建有这玩意,我也是历练过些日子的,又是最爱观察人家的,气场这东西,贺旗身上是有,但只是在片刻间,不会总是如此,他有时候举手投足都像是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但更多的时候,却让人很亲近,张德利偶然间也会有那么一些,只不过我跟着他相处的太久,见他天天过个乞丐一般的日子,心中自然不会把他当回事,但不得不说的是,不管他们过什么样的日子,想要当大人物的时候的确就是个大人物,至于为什么很多时候没那种样子的原因,我的理解就在于他们已经到了那种自由切换角色的火候,做局面不可能永远都是要高高在上做个大人物样子的,该是乞丐的时候就是乞丐,该是大人物的时候,那就必须是大人物,收发自如才是一等一的本事。
但余建,虽然似乎也是个很让人忌惮的角色,然而他就似乎没有这种本事,不要说收发自如,就是一点大人物的底气都没有,毕竟当初他跟甜甜好的时候,我也是看在眼里,那时候他以保安的身份冒充个五百强的高级客户经理,但身上却是没有一点那种味道,要说他能凭着气场征服那些见多识广的空姐,我是一点都不肯相信,甚至还觉得这不过是贺旗为了照顾余建的面子故意说出来的。
“不比以前了。”谁知道我这句打脸的话却没有如预料般的那样让余建反唇相讥,他脸色黯然了一下,颓然的低下了头,喃喃的就叹息道:“真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我现在,可什么都不是了,朋友之类的,也只剩下了你们这些人。”
“你失去的东西,总有一天会亲手拿回来的,而且那一天并不遥远。”贺旗淡淡的笑了笑,拍拍余建的肩膀,用着极具蛊惑力的声音说道:“这件事,先生保证过,我也保证过,一定可以的!”
“难啊。”余建听了之后,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只不过还是有点颓然的样子,有气无力的摇摇头说道:“反正,肯定不会想当年那么风光了,我现在,就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你不是还有几个手下在新北京报里吗?”两个人说到这个地步,就算信息量比较少,我也算是明白余建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了,这不得不感谢我闲来无事当真是看了不少电影,余建这家伙身上的事情恐怕也是狗血的很,十有**就是当年他发了什么丑闻,结果被扫地出门,当然了,那曹仁杰的排挤也是个原因之一,但能让他变成过街老鼠的,恐怕更多的还是丑闻的力量,但这些依旧是有些解释不通的,余建如此好色,估计人品也很是不堪,但一般来说,这种人一旦被赶下了高位,不应该是众叛亲离吗,怎么还有人愿意和他来往,而且是丑闻发生地的新北京报。
“那,那也是些小人!”余建忿忿不平的骂了一句,又是摇头大叹,就在我想要再问问的时候,总算是自己说了出来,只听他恨恨的说道:“要不是当年老子想着有朝一日还能用用这些人,哪里肯去把黑锅都背下来,就是这样,那几个王八蛋还想着反咬一口,好在老子留了不少证据才把他们捏的死死的,到时候老子回去当主编了,迟早要他们好看!”
“如今还是要用人的时候,等着我们成了大事,想怎么办,还不是你余大记者的一句话。”
贺旗这句话听的我一阵鸡皮疙瘩乱蹦,心中不由的大叹了两件事,第一就是这个余建果然不是好鸟,按照他的性子,看来什么时候都是准备着反咬一口的,这也难过当初连家里老爷子都被他算计了一把,按照这个事情,这家伙的胆子也真够大的,老爷子哪里是这么容易算计的,只不过他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似乎老爷子也没什么好办法把那些东西找出来,第二件就是贺旗也真是个足够阴险的家伙,当真是应了那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看着人畜无害的,可包藏祸心的本事一点都不比余建差,我甚至觉得,贺旗说什么要占据舆论平台去阻止先生乱来的事情都是说出来哄骗余建的,就像是刚才贺旗说那句话的表情一般,当时他可也是眨了眨眼睛的。
“再说吧。”余建苦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道:“就算到时候你们买下了新北京报,恐怕主编的位子也轮不到我,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那件事影响太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我做了主编,新北京报的名声也就坏了,那你们要那个破报社又有什么用,岂不是白搞了一气?”
“一个人可以做错事情,但不见得永远都不可以翻身。”贺旗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你的确是臭名远扬,但一个悔过自新重新出现的你,未必不能让大家再一次的回到你的身边,这样的事情,我们暗墨做过很多次,每一次都有令人满意的结局,早就有了腹案,你并不需要担心,只要你能帮着我们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作为回报,你会发现你得到的比你想要的还要多很多,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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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饭馆
更新时间:2012-12-13
第一百九十八章
门锁坏了,弄到12点才进门,实在抱歉,晚上更新,焦头烂额,然后总算写完了,真是想要找个地方跳下去,码字是个体力活,真心的体力活,手都断了一样,一把好锁,能解决人生的许多烦恼,如今看来,的确没有说错,北京有雪,本来是好心情,如今,只剩下疲倦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拿回来?”余建愣了一下,脸色惨然的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道:“贺旗,我们总算认识了这么些年,我自己明白的事情,你那一套,不管用的,拿不回来的,名声这种东西,丢了,就是丢了,再也拿不回来了,除非,那些人都死绝了。”
“你有没有过执念?”贺旗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话锋一转,说道:“念念不忘的人,不甘心的失败,还有夜里突然要大吼着从床上跳起来的名字,那些,你永远无法原谅的自己,或者别人?”
“这种东西?”余建怔了一下,目光黯然了一分,低着头喃喃说道:“怎么可能没有呢,上学的时候,我喜欢过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年,然后,有一天我突然明白,我永远配不上她,然后,然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曾经的我,也是个很不错的人。”
“后来呢,你功成名就了,就没有去找她吗?”余建居然还有这么痴情的一面,这件事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这家伙一直色胆包天,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出去勾搭勾搭乱来一番,我本来还以为这家伙是天生如此,只不过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不由的同情了几分,我固然认为余建是个棘手到连贺旗都要忌惮几分的人物,但这种事情,总不至于要编造什么吧,再说,看他那样子也不像装出来的。
“物是人非,我哪里还是当年的那个人?”余建自嘲的苦叹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失神的看着远方说道:“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虽然样子没怎么变,可心里早就黑透了,即便她还在那里,我又有什么脸去说爱,留在心里,留在心里,那就,那就够了。”
“可还是不满足吧?”贺旗怜悯的望着余建,缓缓的说道:“还是忘不了吧,还是想要得到那些失去的东西吧,还是在想有朝一日,是不是能够牵着她的手,把当年的路再走一遍吧,还是,还是不肯忘记吧?”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余建冷笑了一声,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贺旗说道:“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也知道你并非看起来那样的让人亲近,你是一个疯子,你想要的只是得到,不择手段的得到,你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珍惜,这一秒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的把它们抛弃,你在乎的只是得到,你哪里懂得什么叫做的爱,什么叫做心里最珍贵的所在!”
“可是,还是有执念的吧?”贺旗静静的微笑了起来,像是悄然绽放的白梅,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样的形容,可如此的他,真的,就像是一朵白梅,那微笑,并不只是嘴角上扬那般的简单,而是带着无尽的悲悯,阳光通过云朵这样轻轻的照耀下来,让那笑容,就那样静静的绽放了开来,我愣了一下,再看过去的时候,却惊愕的发现,那白梅突然变的赤红起来,我看到的,是贺旗眼睛里突然闪过的如北冰洋上卷过的寒风般的杀机,只不过,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柔软,他的语调是那样的悲悯,如果不是那样的肯定我的确看到了那些东西,我几乎要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了。
“你想要永远的不忘记当年的自己,想要永远的拥有那最初的美好,所以,你让自己永远的离开了她。[`
小说`]”贺旗继续微笑着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是一个懦夫,一个不敢改变自己的懦夫,你可以变回当年的你,也可以拿回那些一直念念不忘却无法得到的东西,你没有努力,所以你会愤怒,你愤怒的不是我试图要改变你的现在,而是在愤怒你自己不敢面对的现实。”
“改变什么?我还要怎么变,我已经不可救药了!”这些话让余建愣了片刻,可旋即,便是火山般爆发的愤怒,他站在田村大道荒芜萧条的尽头,暴怒的像是一头狮子,跺着脚咆哮道:“现在的我,根本是个没有底线的人,只要痛快,只要能赚钱,我就去做,我赚了钱,有了名气,就想着去玩女人,玩更好的女人,玩更多的女人,我,我变不回来了!”
“只不过是不肯而已。”贺旗收起了那淡然的微笑,转而露出一副讥讽的模样,耸耸肩嘲笑道:“这世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不想做的人而已,你能变的更好,能让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也能拿回当时的爱,让自己光明正大的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只不过,你不肯而已。”
“我,我要怎么做?”余建咬着牙沉默了许久,猛的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贺旗,说道:“我知道你的手段,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的确是有些见不得光的办法。”贺旗微微一笑,毫不否认的说道:“我可以制造不存在的世界,然后让这世界真实的被所有人都接受,你的那些丑闻,可以在这个世界里被轻易的原谅,所有的人都会把你当做光明的象征去拥护去热爱,你所错过的爱也会因为这世界而重新回到你的身边,但是,这些,都不是改变,你查了我们暗墨这么久,应该明白,当年的暗墨,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的先辈,想要的,是一个崭新的他们,他们不再是欺凌在弱者头上的豪强,也不再是冷漠无情可以看着同胞死去的麻木不仁者,这不是什么妄想,没有暗墨做不到的事情,我们可以制造一个不存在的世界,也可以改变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他们做到过的事情,我也一样可以。”
“只不过,作为朋友,我不像把一切做的那么绝。”贺旗认真的看着余建说道:“前辈们的救赎,充满了痛苦和悔恨,他们认可的改过自新,是要在苦难中看到的新生,那样的经历,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熬不住的,便永远的颓废了下去,熬过的,便是更好的存在,我想让你变的更好,用更好的办法,你,愿意吗?”
“我,我想试试。”余建犹豫了片刻,抬起头来有些迟疑的看着贺旗,半晌,期期艾艾的说道:“只不过,你要答应我,这一次,是真的。”
“瞒不住你的。”贺旗淡淡的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我们那些手段,你这样的聪明人,早就知道的清楚,我又不是吃错了药,怎么会去做那种愚蠢的事情,会真的改变你,会真的把所有你失去的都还给你,用最好的办法,我,保证。”
“我,我试试看。”
此时的余建,当真让我有些看不明白,说实话,我实在是觉得贺旗这家伙没安什么好心,他那个样子,与其说是在做个忠实的朋友,倒不如说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他这哪里是在规劝什么,就差拿个钥匙链在余建眼前晃悠着做点催眠的功夫了,余建多少都是个聪明的人,连我都看到明白的事情却就这么被贺旗给坑了,这,当真是有些奇怪。
“总有一天的,不过,不是今天。”贺旗见到我一脸怪异的站在一边,微微一笑,拍了拍余建的肩膀,这家伙才有点清醒过来的样子,只不过眼神还是痴痴呆呆,似乎还是在想贺旗那些话,贺旗笑了笑,指了指前面的大道说道:“今天,我们来,却是看戏的。”
“这里到底有什么好看的?”余建被贺旗坑上一道我是一点都不在乎,反倒是有些幸灾乐祸的想法,只不过我好不容易碰上贺旗,可不是来看余建这种货色的热闹的,我关心的还是贺旗要做的局面,我实在是想看看,这个声名在外,几乎是这个圈子里最出彩的人物,到底要做出什么来。
“这是个有意思的地方啊。”贺旗淡淡一笑,说道:“这里,虽然偏僻了些,但靠着附近的机场,却也是能赚上不少,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里,很干净。”
“干净?”我听的有些莫名其妙,左右看看,见这街道上哪里算得上干净,比起市里来说,反倒要脏乱了不少,烟头垃圾什么的满地都是,时不时还有塑料袋随风起舞,何来的干净二字?
“前一阵子,机场附近很是出了不少案子。”贺旗笑了笑,解释道:“这里是航空公司的基地,治安太差,就少不得威胁到航空安全,虽然里面和外面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那些小偷小摸的也没那个胆子学人去在机场里乱来,但治安的事情,总是差不多的,甚至也没有那么清楚的界限,我们早先过来的时候,很是安排了一些案子,惹得那些航空公司怨声载道,压力施加下来,地方就有些承受不住,一场严打是少不了的,地方上的混混被扫了个干净,虽然也有一些有背景的没有被抓进去,但也被交代了不准乱来,大家都蛰伏了起来,就有了这么短暂的一阵子空白,街头上不再是那些常见的面孔,商家们也不用担心那些混混来要钱,总算是清净的日子,这自然可以算得上干净。”
“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愈发不解,奇道:“难不成你是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在这里弄一块地盘儿?这可不是我们的风格吧?咱们不是打了就跑的吗?”
“暂时来说,是这样的。”贺旗笑了笑,指了指前面一座茶楼,说道:“这地方,算得上是田村数一数二的地方,看看风景倒也不错,咱们走了这么久,不妨上去看看。”
茶楼叫做焦炉,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名字,布置的倒也雅致,只不过看起来也就是那个样子,到处都是古风古范儿的,服务员也都是穿着旗袍唐装,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看到了贺旗想让我看到的东西,他说观景,自然要选个高点的地方,我们上了三楼点了一壶清茶之后,贺旗淡淡一指,我就看到了茶楼对面那家饭馆儿,说不上够大,但规模也应该不小,只不过这个不小,说的也只是空间而已,论装修,论档次,都不是什么大馆子,但远远看去倒也干净,说不定就是做些家常菜的地方。
“机场附近的生意,并不难做。”贺旗指着那家饭馆,先喝了口茶水,然后缓缓的说道:“这里离着市区并不算近,附近的航空公司又是不少,他们的宿舍也是就近,一天总有两三顿要在这地方解决,馆子虽然不少,但大家都能赚钱,一直就是个和和气气的局面,虽然附近的地痞收些保护费,也有不开眼的来惹事,但总算有那么一笔不断的收入在那里顶着,严打之后,各家都松了口气,觉得能轻松一阵子,事实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一家却是不同,那老板不过刚刚接手,虽然也明白规矩,知道要交些钱才能平安,但江湖上总有江湖上的规矩,不是你说服了就服了的。”
“那不是自找麻烦吗?”我愣了一下,不由的觉得这事情似乎不对头,于是奇道:“人家都老老实实交钱低三下四了,那还能怎样?非要上门好揍一顿?”
“还真是这个样子。”贺旗笑了笑,说道:“江湖道的规矩,走到哪里,都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有的明显,有的隐蔽,像是这种保护费,即便是明白道理,那也不会简单放过,总有个立威的路子要走上一走,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有了这个立威之后,才能长治久安,让对方老老实实心里顾忌一二,这种事情,外人知道的并不算多,不过说起另外一件事,怕就不是这样了,监狱里的新丁,差不多就是刚刚到地方上开业的老板。”
“那又有什么可比的?”我听的更加茫然,不由的摇头说道:“两个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面对的,可不是一种人吧,那些混混再恶毒,也…”
我刚刚说完这个也字,脸色就尴尬了起来,说是没有可比性,可认真想来,这两者的可比性何止是有,而且是相似的太多,我甚至也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贺旗为什么要拿这个做例子,监狱里的事情,电影里也有不少,平日的传闻更是许多,进去之后,不管服不服软,大概一顿好揍是免不了的,在技术上,这个就叫做杀威,打怕了以后才会听话,那小饭馆的老板,怕也是这样,即便是服了,人家也不会放过。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贺旗点了点头说道:“这家店刚刚换了老板,虽然他也知道规矩,但地方上却想着要他再学习学习,一些立威自然是免不掉的,这老板也是有苦说不出,明明每次都好言好语好烟好酒的伺候着,可总是被挑出许多的毛病,轻的吃一顿霸王餐,重的就要砸桌子闹事了,当然了,这些人也有分寸,让他知道厉害即可,也不会弄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这件事,也就是最近而已。”
“那如今严打了,他岂不是要放鞭炮?”我点点头,奇道:“那咱们下手的地方又在哪里,虽然是空白了,可也没什么好做的吧?”
“大有可为!”贺旗笑道:“那老板还在忐忑着,他自己不明白这江湖道上的道理,还当自己是真的得罪了人家,严打之后,那些知道上面压力的自然不会自己钻出来找个不自在,不过,却正是我们的机会,我们的人,早就到了那里。”
贺旗说罢,抬手一指,我探头看去,一阵不知道说什么是好,街头上摇摇晃晃的就走过来两条汉子,魁梧有力,这个天气还露着臂膀,上面好一条凶猛的大龙,这两个人一出现在街头,那饭馆门口的服务员就慌了身,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似乎是要通报一二。不用说,这就是贺旗所谓的安排了。
“趁机要保护费?”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贺旗,质疑道:“就算是趁着这个空白的时候冒充地方上的势力切进去,那也不见得能有多少的收入吧?弄不好,还会被警察盯上严打抓走,还有之前的安排,为了这么点小钱,却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虽然也足够新鲜,但时不时夸张了点,咱们有这时间,做点什么别的不好吗?”
“哪里是这么简单?”贺旗听的哭笑不得,摇摇头说道:“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前的戏做的好了,后面才有大局面可以看,不过你倒是没说错一点,这真的是个小意思,局面也是小局面,只不过,足够新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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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看不懂
更新时间:2012-12-13
第一百九十九章
所谓的足够新鲜,对于尚且没有猜到谜底的我来说,当真是新鲜不起来,我是个细致入微的人,喜欢从最细节的东西去寻找证据还有答案,然而如今我却是坐在隔着一条街的茶楼上,虽然我视力还算不错,但总是看不真切,端着茶杯看了半天,也就看到那两个大汉进去之后吓得老板连连变色,似乎是好言好语挤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在说着什么,这两个家伙是贺旗安排出去找些麻烦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人家,弄到最后,已经开始抄起一把椅子要砸玻璃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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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弄了多久了?”我看的实在无趣,打了个哈欠就问道:“你这么弄,就不怕人家地方上藏起来的那些混混出来说话吗?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撒野,玩的有点走钢丝的意思啊。”
“那些人?”贺旗淡淡的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既然出来做个局面,自然要考虑清楚,你可以再仔细看看。”
“还有什么好看的?”我见贺旗笑的自信,不由的皱了皱眉头,探头再看了看,心中不由的一阵感慨万千,觉得这家伙当真是有点变态,原因无他,我再仔细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了那家店两边散开出去一百多米的地方却是有两波共四个人懒洋洋的蹲在路边,这种架势,不用说,肯定就是贺旗安排出去的接应,至于为什么四个人就能把路封住,还不用担心地方上的人物出来干涉,我虽然很想问问,但实在是不想再当个问东问西的白痴,只好皱着眉头自个纳闷,可想来想去,都觉得这件事很难做到。
说孔武有力,那四个人根本算不上,四个人分了两队人马,都是一男一女的组合,看着都是二十五六的年纪,平常人面孔,没有什么特色,如果他弄出几条壮汉堵在那饭馆两边,我倒是会相信这是个以势压人的局面,即便是地方上的人出来想要讲讲理,碰上这种安排,也要顾忌一二,可如今的局面大家都看在眼里,根本不是那种架势,贺旗似乎的确是个喜欢简单粗暴的家伙,但他平时也有温柔的一面,也好用些软刀子做事,如今看起来,就是这种局面,只不过,到底是为什么?我真是想不通,我可不觉得就凭着这四个人能拦住什么人,除非他们带了枪。
“枪?”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之后,我突然就看到了更多的东西,现在天气不热,也不是夏天清凉打扮的时候,带没带枪自然是看不出来,那么厚的大衣,除非是带了大家伙,那才有点迹象透在外面,虽然没看到枪,但我总算模模糊糊的看到了一点小小的玩意,这四个人的耳朵上都带着个耳机,而且并没有刻意的去遮掩,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清楚的就看了出来,不仅有耳机,而起这四个人的目光也很可疑,很是警惕的来回注视着来往的路人,时不时的还悄悄竖起领子嘴唇动动什么的,我隔了大老远都能看到的东西,那些路人凑的那么近怎么可能看不到。
这,无疑又是个可疑的地方,以至于我的精神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觉得总算可以不用一杯茶喝到干了,他们的可疑就在于贺旗安排了人手在那饭馆里做事,如果是负责接应的伙伴,第一个根本用不到那种看着像是联络用的耳机还有麦克风,第二也完全没有必要那么声张,哪有混江湖道的出来做事还要大摇大摆生怕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这种事情,这两个疑点,让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或许并不在乎被人知道,而且也根本不在乎江湖道上的同行来搅局,有那种耳机的家伙,不是便衣警察,又是什么?
这个发现,还有这个答案和现实的种种契合,让我脸上的倦怠一扫而尽,变的容光焕发,我本来还要酝酿下感情做出个潇洒淡然的模样来和贺旗说说这件事让他高看一眼,可完全没想到的是,贺旗这个家伙却是早就在留意着我的一举一动,笑了笑,就说道:“怎么,已经猜到了吗?”
“警察,便衣警察。<最快更新请到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自己得意忘形,一脸没办法的点了点头,没好气的说道:“傻子都看出来那四个人不大对头,那么大的耳机露在外面,还弄出一副警觉模样,混江湖的还能不知道这个?要是真有不知趣的二百五想要过去管管,亮出警官证上去盘查就是了,现在这地方的混混都知道在严打,有这么一出也没什么意外的,稍微一吓唬就赶紧巴巴的跑了,根本不费力。”
“他果然没有看错你。”
贺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这个说法倒是让我一愣,当初张德利就说过,我是先生看中的人,只不过事情过去了几个月,这件事我也就忘记了,至于张德利说什么提线木偶的事情,我虽然感到愤怒也感到有些恐慌,但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要是没到了跟前,大多都是害怕一阵子然后直接忘却了,我也是这大多数人中的一个,几个月过去,先生什么样子我都已经是很没有印象了,哪里会真的去怕一个连样子都忘记的老头子,贺旗这么一说,我才猛的想起,其实那老家伙,离我并不远,这个念头让我心里一凛,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先生,是个很温柔的人,他看着你,就像看着我一样,始终,都只是看看而已。”贺旗轻描淡写的低声笑道:“张德利那个人,始终是有些自己的胡思乱想,想的太多了,就会把原本很小的事情看的很大,他节衣缩食,天天折磨自己,虽然也的确是磨练了些意志,但说到底,还是太把自己那些想法当做一回事了,如果不是怕到了心里,哪有天天逼着自己去受苦的,那一位老先生的确是纵横驰骋过这个天下,但,那也只是当年的事情而已,他已经老了,许多时候,也只能看看而已,他要积攒不多的力气,去做些大事,已经顾不上其他的什么了,你跟着张德利这么些日子,有许多事情已经做的不错,但他的那些东西,并不都是可取的,这世上最可怕的敌人,永远是自己,而不是一个你根本见不到的人。”
“可他听起来很可怕。”我悄悄的看了一眼坐在包厢角落瞪着眼睛盯着女服务员旗袍下面花白花白大腿的余建,见他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这两个站在窗口观景的人,于是便压着嗓子说道:“张德利很是说过一些关于提线木偶的事情,而且,你也是这样。”
“你那些事情吗?”贺旗轻轻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道:“你也看到了,那是多么的复杂,想要真的改变一个人要走的路,不知道要出动多少人马,费掉多少心思,你只看到了自己的确是走在我设计的道路上,但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设计了很多不同的选择,你们只是恰恰走了这么多条路当中的一条而已,我是个喜欢简单的人,那样麻烦的事情很没有兴趣,但你已经被张德利的杞人忧天弄的疑神疑鬼,不得不用这样的办法让你看看那种提线木偶的做法是多么的不现实,先生年轻的时候,的确是喜欢玩弄那种手段,但现在,他已经力不从心了,固然是个变化万千很难琢磨的人物,然而,老人家的精力,总是不如当年旺盛的,你要想开一点,束手束脚是很难走的快些的。”
“希望如此吧。”贺旗说的这些话,说真的,我是一句都不肯相信,虽然这家伙看着真的很诚恳,可这家伙归根到底还是个骗子,而且是骗了太久的骗子,张德利的确是有些疑神疑鬼的吓人,甚至还把我也变成了那个模样,但他有些话说的当真是非常之有道理,我记得他说过我们这个圈子,一旦混的太久,就会把习惯当成习惯,习惯的去制造一个不存在的世界,习惯的去言不由衷,更会习惯的没有一句是真的。
要说我来北京之后的这些事情,的确是个提线木偶一样的悲剧,我也相信,贺旗弄出这么多事情和安排,肯定也是花费了不少的心力,但我不相信的却是贺旗后面那几句话,他固然有时候会喜欢点简单粗暴直接的东西,但我们这个圈子,却向来不是用简单粗暴就可以成事的,所有的布局,所有的心机,都和费尽心思这四个字有着根本割不断的联系,贺旗说什么自己不喜欢麻烦,可他在广西还不是照样这么来过一次,家里那个老家伙提没提线我不知道,可贺旗干的那些事情可当真是让我吃够了苦头吓破了胆子,不过他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似乎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必要,反正即便是问下去,得到的也是那种看似诚恳却鬼知道是不是真的答复。
没了问下去的兴趣,我也就懒得搭理他了,觉得今天或许就到这里了,毕竟贺旗让我看的东西,我差不多都已经看到了,他说足够新鲜,说的或许也就是那些算计,先惹出事端来让航空公司承受不住去施压,然后便是一场严打出来的空白时期,接着便是便衣警察和进去惹事的人马,至于他到底要不要收保护费,我是实在不打算问了,反正他也不会说。
正当意兴索然的我打算跟着余建一起去看看那女服务员的大腿的时候,贺旗突然轻笑了一声,指着那饭馆说道:“如此,好戏来了。”
“有人打抱不平?”我探头一看,还真是一场好戏,那两个贺旗安排进去的壮汉如今已经被一前一后的扔了出来,紧接着就跟出来了三个个头不高但看着很精壮的汉子,这大冷天的身上都只是一身蓝色运动服,上面隐隐约约的还写着几个字,隔着老远也看不清楚,那三个汉子追出来之后外面那两个就从身上抽出了刀子,一脸凶神恶煞的比划着,只可惜,那三个蓝衣服似乎有功夫在身,一个箭步外加一个错身,就卸了那两把匕首,然后又是一顿暴揍,打的那两个家伙抱头鼠窜,哭爹叫娘的声音悲惨的连我这个对面的看客都听的一清二楚。
“是你安排的?”贺旗叫我来看戏,也不用多说什么,依照他的性子,那十有**就是他布置下来的局面,只不过我已经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本来按照我那个不大成熟的想法,贺旗弄出这么个真空地带然后安插人手过去,使劲敲的话,或许还真能敲出万把块钱来,虽然比起之前的布置还有出动的人手,这万把块钱的确是得不偿失到了家,但总算是个勉强可用的解释,但现在他又弄了三个少林武僧一般的人物把那两个家伙打跑了,这又是要闹哪样?
难不成是要玩个苦肉计,让人家感激涕零的为这三个见义勇为的江湖好汉发奖状吗?实在是太不科学了吧!而且看着下面那三个好汉,跟着那老板说了几句之后,拱拱手,就已经走了,根本没什么后面的剧码。
“今天的剧本,就到此为止了。”贺旗耸了耸肩膀,点点头,笑道:“自然都是我旗下的演员,只不过,大戏都是一点点慢慢的演出来的,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在一起,怕是连傻子都骗不过,至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大约晚一些你就可以看到,只不过,我们现在却是要去机场做点该做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见到贺旗还有一场好戏等着,我又来了点兴趣,我早就听了很多次这家伙满脑子都是主意,但也没想到他能安排这么多事情出来,要知道我刚到北京的时候可是满地打转,根本找不到什么好的机会,一下子又是新奇,又是嫉妒,不由的大叹,这个都是人,这命咋就不同呢?
“前几天,碰到两个日本人。”贺旗笑了笑,说道:“做了些让我不太满意的事情,刚好我们的人都在,就打算好好送他们一程,让他们对中国的印象更好一些,顺便,拿点零花钱。”
“是那两个喝多了乱来的日本人吗?”一听是国际友人,我就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来了石家庄之后,照着惯例做了许多地方上的功课,固然没有贺旗做的那么细致变态,可大新闻总是看了一些,其中就有这么一条让我起了兴趣,说是两个日本友人酒足饭饱之后当街撒野,抢了两块烤地瓜逃之夭夭,然后被路过的警察给抓了起来,当时我闲来无事搜了点消息,却看到了许多截然不同的说法。
这官面上的消息,自然是义正词严,说是为民执法,当然不会分什么日本人中国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说是刑事拘留十五天,罚款五千,符合现行法律规定,可坊间的传闻,也就是网上的消息却说,这两个家伙进去之后就被当做大爷送了出来,大家握手言和,毕竟两个烤地瓜也不算什么,引起国际纠纷就不好了,我不是什么愤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这种事情似乎总是会有一些,身份不同了,待遇也极为不一样,要是一件两件的偶然事件,我或许会觉得愤怒,但还是那句话,见得多了,自然也就习惯,或者说麻木了。
倒是贺旗,让我觉得有些愕然,这个家伙,按理来说不像是个关心这种事情的人,按照张德利的说法,这家伙把什么都当做游戏,别看他常常很诚挚的说些什么,看起来也很温柔,但实际上却是个冷漠的人,我可是一点都不相信,贺旗会因为这种小事而觉得有必要出手做点替天行道的买卖。
“要借他们护照一用。”贺旗见我直瞪瞪一脸质疑的看着他,笑了笑,说道:“他们那些事情,我并不介意,说起来,也算是解决的不错,固然是放出来了,但也总算赔了几百块钱,没有人受伤,说起来是差不多可以揭过的处理办法,只不过,我有两个朋友需要他们的护照机票潜回日本,你应该知道,我的确是有几个日本朋友的,他们在那边遇到了些麻烦,跑到了中国,如今却又想要回去看看,如果是拿着自己的护照,怕是到了日本,就要被送进去,那两个人的样子倒是和他们有些想象,正好借来一用。”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愣了一下,还真是大吃一惊,我的确明白贺旗这种人不会因为什么日本人而愤怒的乱来,但压根没想到,他居然跟那边还有不少的牵扯,能用到朋友两个字,足见不是一般二般的交情。
“那里,也有我们暗墨一样的存在。”贺旗笑了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只不过,却是些疯狂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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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 机场上
更新时间:2012-12-14
第两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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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老套的把戏。”贺旗打开后备箱的那一刻,我那点兴奋劲儿就消散了个干净,跟着张德利行走江湖的日子里,我身上有不少证件,别人的身份证是一把,其他各种工作证又是一把,反正只要碰见个办证的,张德利总是很热诚的去搞上几张,不知道的还要以为这家伙是个专门收集证件的藏家,他证件虽然收集了不少,除了正常的几种常见的记者证,警官证,军官证,残军证等等之外,也很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比如说是家乐福的员工卡,还有什么矿务局的下井证,当然了,这些自然是很难用到,最常用的一张,不用我说,大家也能猜得到,就是那张黑皮警官证。
不仅是张德利常用,我和小能手更是人手好几张,平日里吓唬吓唬老百姓打发打发普通地痞流氓那是再好用不过了,这个习惯我琢磨着应该就是暗墨里传下来的,要不然我算计余建的时候贺旗怎么会穿着一身警服出现,我们喝够了那茶水之后,就来了一辆奥迪,开车的是个没见过的新面孔,个头不高,话也是不多,拉着我们出了田村之后,找了个没什么人迹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之后,便是我看到的那一幕,后备箱里三件衣服,黑不溜秋的还带着肩章,不用看也知道就是警服,我本来还期待贺旗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如今一看,不由的大失所望,觉得这个局面,怕是早就玩烂了。
“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贺旗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我意兴索然的源头,淡淡一笑,扯出一件衣服来指了指胸口的标识,说道:“这个,是海关的制服。”
“那也不是差不多吗?”我抬起眼皮来无精打采的看了一眼那标识上的海关二字,也没觉得有什么新奇的,那种局面,还不是大家穿上衣服然后把人抓了,之后一阵吓唬,找个机会搜走了护照,然后等着他那两个朋友上了飞机之后再把那两个倒霉蛋放走,反正就是用了公信力的把戏,端的是没有什么让人觉得有趣的地方。
“这个圈子里,不见得人人都有些新办法,也不见得那些能想出新办法来的人天天能有创意。”
贺旗倒也没因为我的不感兴趣而有什么脸色的变化,还是那副淡然微笑的模样,甚至还有些诚恳,不由的让我实在有点接受不了,赶紧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反正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什么创意不创意的,反正只要成了不就完了。”
“你倒是看得开。”
我这个反应终于让贺旗那张亘古不变的脸有了点起色,只不过他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我愣了半天,这才想起,这似乎是我说余建的,那家伙刚开始装的还是当真入戏,我说什么他都从恶如流,我说行侠仗义,他就仰慕梁山好汉,我说束手束脚没什么意思,他就说自己早就想要大干一场,虽然当时觉得这家伙非常听话,但我也未尝没有觉得余建这家伙也太没原则了一点,想到这里,我的脸色不由的就有点古怪起来,没好气的哼道:“还不是你老是有那么一堆大道理等着,说麻烦的是你,说太简单的也是你,说不新鲜的是你,说新不新鲜都可以的还是你,我看的开看不开,还不是这样?”
“我的意思是说,其实,不必那么累。”贺旗被我揶揄的哭笑不得,看样子是囧到了极点,长吁短叹的半天才说道:“大家手里的东西,这千百年来,其实都没怎么变过,不过就是先辈们的一点点心得,这些东西,说直接一些,或许早就不新鲜了,但继承他们心得的我们,却始终逍遥得意的生活着,原因就在于即便是不新鲜的东西,经过适当的包装,整合,还有遮掩,那总会绽放出全新的色彩。{免费小说}”
“还不是为自己找借口,再说,这个,还用你说?”我没好气的嚷了一句,可心里还是非常认可贺旗这个说法的,骗术到了现在,已经很难称得上是有什么新鲜东西了,所有的所谓的创意和新意,说白了不过是推陈换代的升级组合而已,就像是发发短信打打电话这种常见的电信诈骗一般,早在电话没有这么普及的年代就已经有了差不多的局面,只不过是冒充熟人捎个口信发发电报这样的做法,即便是到了现在,被大多数人所熟知的电信诈骗在科技的发展之下也被同行们发掘出了新的生命力,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使用微信这种即时通讯的工具进行的升级诈骗,说新鲜,那是的确新鲜,刚出来的时候也让人有些防备不住,但说不新鲜,那的确还是老东西。
“让人束手束脚的,不是道德,而是,办法。”贺旗轻轻的应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就穿上了那套衣服,这时候,我才突然明白,贺旗果然没有什么事情不是无的放矢的,我自然明白从我一到北京开始,他就已经盯上了我,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做这些事情,不过是为了教我些东西,要知道,我之前可是一直觉得这家伙实在有些让人生厌,甚至还会认为他搞出这么多事情在我身上,不过是为了来个下马威让我见识见识他的厉害,然而,在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贺旗这样的人,似乎并不需要也根本不屑做那么多多余的事情去让人知道他有多么的深刻。
我听过这么一句话,微笑有多么的灿烂,内心就有多么的冷漠,贺旗,无疑就是这么一种人,看到那微笑,我几乎都已经忘了,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一个冷漠甚至冷血的人,怕是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评价的吧。只不过,他却为我做了许多,一时间,我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我不知道是应该感动还是要去质疑,贺旗是个冷漠的人,即便他在微笑着,即便他在诚挚着,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改变他冷漠的本性,但这一切却是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那些不能解释的,突然霍然开朗,那些让人茫然不知所措的,突然就这样有了方向,他,或许不是那么冷漠的。
“你怕我走错?”我下意识的就这样问了出来。
“有些事情谁也说不清楚是对是错,现在错的,未必将来不是对的。”贺旗轻轻的拍了拍那制服上的尘土,沉默了片刻,眼睛里闪过一丝叹息的味道,静静的说道:“可我总觉得,让人过的好一点,让痛苦少一点,是不会错的,至少,现在不会错,心里有了这样的善念,才不会被痛苦折磨的找不到自己,我很想念曾经平凡的那个我,虽然过的很一般,但总觉得阳光是每天都可以看到的,不像是现在,已经不觉得阳光有多么的温暖了,我们这些人,走错了路,只能为了那个不存在的方向而努力,即便知道是不可能的,可没有它,我们又将何去何从,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你走的路,应该可以更好一点,那是我们的绝路,不是,你的。”
“什么绝路不绝路的,都是你自己扯谈吓唬自己。”折腾了半天,余建也早已经缓过来神来,大大咧咧的把那海关的制服一套,就嘿嘿的笑道:“我早告诉过你,等着咱们弄到了新北京报,把那老小子的阴谋揭露出来,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阴谋这种事情,被人知道了,那就不叫做阴谋了,到时候他什么幺蛾子都闹不出来,你们也不用为他那个发了疯的念头倒霉了。”
“只是把最坏的打算做好,我,还是相信你的。”
贺旗微微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很仔细很认真的一粒粒的将扣子扣好,他这个作态,让我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贺旗说过很多很多的话,这中间有许多许多的不真实,但却并不是每一句话都是可以忽略嘲笑的虚假,我并不了解那些发生在贺旗身上的事情,我所知道的贺旗,大多来自对他颇有陈词的张德利,在张德利的口中,贺旗自私,冷漠,以世间的痛苦为乐,事实似乎也是如此,但更重要的事实却在于,即便他常常袖手旁观,可他却永远不会让那些即将溺水的弱者沉溺下去,做出那种事情的,反倒会是对他诟病良多的张德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贺旗,应该是个很痛苦的人,他的袖手旁观,他的最后一刻的援手,正是他挣扎的证明,他想放弃这个世界,可却还是不能放弃自己心中那不多的良知,他,是个好人,我这样的判断着。
所以,他说了些真的东西,我曾经错误的认为,我之所以到了北京之后一事无成,只不过是被道德牵绊住了脚步,顾此失彼的我没有办法放开手脚,在放弃那些底线的一刻,我的确感到了极大的愉悦感,就像是挣脱了牢笼的飞鸟,似乎天地也变的宽广起来,我沉迷于那种自由而几乎深陷下去,差一点就为所欲为的走向了那条绝路,人,是需要有些信仰的,然而这信仰,不应该是漆黑的,不应该是充满绝望让人窒息的味道的,信仰即道路,漆黑的信仰走不到光明的终点,正如漆黑的道路容易让人迷失一般,只不过,我不明白的是,贺旗并没有走在完全漆黑的道路上,为什么却这样的绝望,他仔细的扣好了每一枚扣子,那种感觉就好像下一刻,便是他微笑赴死的时刻。
“不要让我们的客人等太久。”贺旗整了整身上的制服,对我们微微一笑,然后就在这样的笑容中,我们到达了石家庄机场。
“在那里。”贺旗让那一直沉默的司机将车子停在了到达的门口之后,左右看了看,伸手一指,笑道:“我们亲爱的朋友,果然是准时的。”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虽然差不多也明白,但我还是想要确认一下,我在北京待了一阵子一事无成固然是因为我阅历不大行,许多手段见张德利使出来很是简单,但看着简单的事情真到了做的时候,就未必如此了,其中最大的困扰就是消息的来源,我是看中了几个目标,可查来查去,也没查到什么可以用的情报,等着碰到了贺旗,这种想法就愈发的强烈,人家可是什么都查的仔仔细细,哪像我,摸着黑自己往前走心里战战兢兢的也不知道前面到底是坑还是断崖。
“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儿,富人有富人的活法儿。”贺旗笑了笑,说道:“现在我倒是个有钱人,手里有先生那边发下来的人马,自然不用那么麻烦的去查找什么,甚至只要找几个人盯住那边的行踪就可以了,不过没有他们,这件事也不见得有多么的麻烦,只不过,似乎要花点时间。”
“不见得吧?”我想了想,不由的摇了摇头,在北京的时候,我也盯上过一个开路虎的家伙,那家伙每天中午会到北京的银泰中心上班,看那架势应该是个有钱的老板,当时我觉得他肥头大耳的,应该是个好骗的,心里就琢磨着怎么跟踪跟踪,但跟踪这件事,是说着容易做着难,我总不能靠着双脚去撵路虎吧,就算是打车,那也得有打得到车的运气再说,所以后来我就想了个笨办法,就在公司门口守着,想着看看能不能在我能掌控的范围内做点事情,但弄到后来,也没弄出什么来,原因很简单,这家伙固然是每天中午上班,差不多八点钟离开公司回家,但除了偶尔车上有几个漂亮的小妞之外,我也没打听出什么来,只是从保安那里凑近乎知道了名字而已。
“如果是你,你要怎么办?”贺旗笑了笑,说道:“如果只是知道有两个日本人在街上闹事那件消息,你要怎么查出他们来?”
“可以从酒店下手吧?”我想了想,觉得这也没什么难的,于是说道:“日本人来了,不至于住什么小旅馆,我想最差也应该是四星的,到处打听打听,问问有没有这两个人入住,就能查到他们的去向了。”
“可你并没有看到他们的样子不是吗?”贺旗摇摇头,笑道:“更何况,在石家庄的大酒店里,并不只是有两个日本人而已,十个,五十个,一百个,都是可能的,现在日本人也不像早些时候那么稀奇。”
“问问服务员有没有惹事的那两个日本人不就完了?”我不大甘心,说道:“他们惹的满城皆知,记者什么的肯定不会放过,服务员多少都能看出点端倪来吧,说不定一问,人家就明白了,还会说两句记者早就打听过之类的话,即便是搬走了,也能问出个名字来。”
“大酒店的服务员,嘴巴可是紧的很。”这时候余建就冷笑了起来,讥讽道:“即便是资深的记者,也不见得能撬出什么来,比起一时嘴快,还是工作要紧,要不然那么多明星名人去酒店开房乱搞,怎么就没听到过太多的传闻出来,这个,我是最清楚不过了,你没头苍蝇一般的乱窜,根本不可能。”
“那你倒是说说如何是好!”我眉头一皱,不由的有些恼怒,嚷道:“这都是在说,具体做起来,那些服务员随口说了也不一定。”
“别忘了百度。”贺旗见我们又要吵起来,一阵头疼的样子,赶紧摆摆手,说道:“其实没那么难,百度就可以了,利用现有的资源,要比自己动手方便快捷的许多。”
“网?”我愣了一下,这个办法我自己也常用,但我也很清楚,这种事情,媒体是很难拿到名字的,那时候我看到的消息也是如此,只是说两个日本人,并没有指名道姓。”
“如果你肯把那些百度出来的结果翻到最后一页,就会发现他们的名字。”贺旗笑了笑,说道:“不仅仅是名字,谁请他们来的,他们来石家庄做什么,这些,都不是太难,这世上总有忍不住的知情人,他们或许在现实生活里守口如瓶,但在网络上,却是知无不言的,只不过,要些耐心,大海捞针一样的耐心,往往是会让你得到满意的回报的,那两个人的名字,就是这样被我发现的,我虽然带了许多人来,但他们所作的也仅仅是拿到名字,拿到行踪去蹲守确认以防万一而已。”
“太儿戏了吧?”我听的一阵发楞,我本以为贺旗还有什么高明点的本事,弄了半天也是个笨办法,而且,听起来很不科学的样子,就算真的有人爆料,那也不见得会把什么都放出来吧,所以我很质疑的问道:“你确定你什么都百度到了,名字,行踪,还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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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一章 机场中
更新时间:2012-12-16
第两百零一章
北京下雪,然后路滑,就被困在了外面,然后没有电脑,只能大家一起吃饭喝酒,喝的人事不省,被扛回家,实在对不起大家,我会尽力补上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名字,只是开始。”
贺旗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我虽然有点菜,但多少在许多地方都仔细的下了功夫,我自然知道名字是个很玄妙的东西,可以微博,可以百度,可以谷歌,几番功夫下来,自然能找到许多想要的东西,但这件事也不见得总是可靠,就像是那两个日本人,人家好好自家的推特不用跑到中国来开什么微博?至于其他的痕迹,更是没个影子,我又不会日语,也不能跑到日本的谷歌去搜他们,上哪里去找,所以我很没好气的就摇头说道:“这些事情,我又不是不懂,我好奇的是,你弄出个名字来,就敢那么肯定什么都能找到?就算是有好事的人把名字放出来,可你就这么肯定,那就是真的吗,兴许也只是个假名。”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贺旗听我连珠炮一般问了这么多,也没有觉得不耐烦,微微一笑,点头说道:“我们这里警察办事的规矩,是不会把名字放出来的,很多时候就喜欢用个化名,碰到自己人,就是李某,王某,要是碰到没有什么心思的,就是张三李四这么简单了,反正大家都知道是化名,就是那两个日本人,也是这样的规矩,如果没记错的话,用的好像就是两个常见的,一个说是叫松下,一个说是叫三洋,不用我说,你也明白,这两个名字是靠不住的了。”
“他们还真有意思。”听到这两个名字,我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些警察难道是来卖电器的吗?
“所以找到了名字也不见得可靠,这种时候,就需要些其他别的东西去作为证据。”贺旗点点头,笑道:“那个爆料的人,自然也没安什么好心,更像是泄愤,说那两个日本人是来立什么侵华日寇纪念碑的,跟他们合作的就是一个对日外贸公司的大客户经理,爆料的那几百字里,倒是有三分之二是在说那个大客户经理如何卑鄙无耻,反正能用到的段子,像是乱搞男女关系这些,都写了进去。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真的。”
“那你要找的证据是什么?”我沉思片刻,觉得虽然看上去不是怎么靠谱,但从那爆料者的目的来看,却依旧是非常可靠的,既然是对日外贸的公司,那有两个日本客户就不怎么奇怪了,既然是客户,那自然要讨好一二,这个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道理,那家伙或许是业绩不错,或许是抢了别人家的生意,总之是个遭嫉妒的命,正好碰到那两个日本人乱来,就被当个机会扯了进来,说是来立碑,大约真是在扯谈,那两个日本人十有**就是来谈生意的,这样说来,那两个日本人叫什么还有那合作的公司就基本上没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了,至于证据什么的,根本不用去找太多,或许打个电话到那家公司问问就可以了。
“到底是不是那样,是不是有那么一家对外贸易的公司,还有是不是有那么两个日本人正好在他们的接待之中。”贺旗笑了笑,说道:“可不只是打两个电话那么简单,能找到那些消息的,不只是我一个而已,记者们总是无孔不入的,我搜那家公司的名字,也搜出些记者的报道,说是人家一口否认,根本没这种事情,不过想想也明白,换做是谁,碰到那么多记者堵在门口,都要不承认了,这可是风尖浪口,再说了,又不是学雷锋这样的好事。(。纯文字)”
“去看看不就行了,既然有记者去堵门了,那公司必然是有的。”我总觉得贺旗这家伙如今不大对头,居然扯了这么多没用的,他不应该是个没脑子的,有没有,最不济去看一眼不就得了?
“可又要去哪里找那两个日本人?出了这种事情,他们自己也不会傻到再抛头露面,即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被一堆记者拿着相机拍个不停也是烦心的事情。”贺旗笑了笑,说道:“他们不会出现,所以即便是有那么一家公司,也没有人敢确定,那两个日本人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关系,记者们使劲了浑身解数也没有挖出来的东西,咱们去了,也只是白费力气,所以这个时候,就要从别的地方寻找证据,证明,他们,存在过。”
“那你用了什么办法?”我没好气的说道:“咱们能少说点废话吗,你到底要说什么?”
“从技术层次上来分析,也很简单,社会是以人为单位构造而成的群体组合,每个人的生活都间接或者直接的与其他人发生着并联或者串联的关系,想要找到那两个日本人存在的证据,并不需要从那两个日本人身上下手,甚至也不需要悄悄的蹲守在那里想要找到什么机会那么麻烦。”贺旗掏出手机按了几下,指着屏幕上那个欠揍的图标说道:“微博,这是无处不在人人微博的年代,没有人可以免俗,而如今的微博,已经发展到了可以定位的年代,只要在那家公司门口搜索周围的人,就可以拿到很多有用的信息,要知道,那家公司里可是有不少年轻人,只要仔细的检查那些搜出来的微博,就能筛选出可能存在的目标,然后从他们的微博之中找出有用的信息。”
“还真是技术活。”这个,说实话,听起来当真有些让人无语,我本来还很高期盼的想要看看贺旗是不是有什么电影里那种高科技的手段,可弄了半天,却是这种玩意,不由的大失所望,虽然这个办法也很新鲜,但比起我的期望来说,那是差的太远了一些,要知道他一说到技术层次这四个字的时候,我的眼睛可是亮了一下,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电影里那些无所不能的家伙,人家开个小货车到了门口,按几下按钮就直接窃听到了电话,那个想想都刺激,不过,我也只是想了这么一下子而已,我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不明白这种事情也就是电影里有而已,我们又不是什么国家力量,只是几个骗吃骗喝的,还是贺旗那句话,穷人有穷人的玩法,富人有富人的玩法,电影里那是亿万富翁的玩法,我们这种没钱的,还是微博定位一下吧。
“间接而不直接的关联,就是我们需要寻找的证据,有了这些东西,关于日本人的一切,就不再是秘密。”贺旗笑了笑,说道:“如果能更简单的得到想要的东西,那就不用做太复杂的工作,我们固然可以将窃听器装在合适的地方,这些东西民间自然也可以买得到,但毕竟是太麻烦了一点,虽然有大把的人手,可我还是习惯用自己可以做到的办法去解决问题,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一直可以有人可用的,人总要面对孤身一人的时候,太依赖了,就会走的越来越慢,虽然听起来很夸张,但不得不说的是,我们的确可以在微博的动态还有那些回复上找到很多有用的消息,这家公司的前台在抱怨客人太过变态,酒店换了好几家,下面就总有想要知道个清楚的闲人,靠着他们,我们查到了万豪,然后又是关于机票的消息,那位小姐对于机票也多有怨言,很是骂了几句石家庄市中心的那家蓝翔代理办事不力,这些,就是答案。”
“的确是可以找到。”对于使用互联网来寻找我们需要的情报,这件事我自己也有很不错的心得,虽然贺旗这样说起来给人的感觉的确有些夸张,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依旧是个微博火热的年代,人们已经习惯了分享自己的生活,生活是复杂的东西,它拥有着无数的细节,这细节中的快乐与痛苦,还有无奈,都是微博中最潮流的主题,难缠的客人,无疑就是其中一节,所以这一次,我却是毫无疑问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是个,不设防的年代啊。”
“这是他们最坏的时代,却是我们最好的时代。”贺旗微微一笑,说道:“我们需要的,便是这样的细节,有了这一切,他们不再是难以接近的陌生人,他们毫无防备的敞开了自己,让一切变的不再神秘,透明的,简单的,可以看到的细节,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过,你想不想听听更方便的办法。”
“还有更方便的吗?”我愣了一下,见贺旗笑的好像不怀好意,不由的想到了一个可能,但还是有点不敢置信,不大确定的问道:“你不是直接绑了个人问吧?”
“就是这样啊。”贺旗哈哈一笑,点点头说道:“穷人有穷人的玩法,虽然的确是找到了不少有用的细节,但有条件去再确认确认也没什么不好,我如今总算是有几十个人可以用用,自然不妨冒充些愤怒的青年去堵截几个他们那里的小白领,吓唬了几句,就都说了,虽然知道的都不算多,但交相印证,也算得上确认了。”
“连他们走的时间都问出来了吗?”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固然微薄上会有些细节可以作为我们行动的指南,固然人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不设防的把自己公开在了我们的眼前,但他们依旧还是谨慎的,这种谨慎当然不是小心翼翼的在防备着什么,而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太多人会很白痴的把自己住在哪间房放在公开的网络上,机票这件事大多也是如此,虽然的确有很多白痴会把自己的登机牌作为炫耀发在微博上,然而,作为服务人员的前台小姐,显然是不会做这种会丢掉工作的事情,贺旗查到了酒店,查到了购买机票的中介,但似乎并没有进一步的说法,我甚至很恶意的猜测到,或许正是因为他实在搞不定这件事,所以才干脆找了人去冒充愤怒的青年。
“这个,倒是忘了说,很简单的事情。”贺旗笑道:“我打了个电话,说是那家公司的,要改改机票,那边听说是那两个日本人,就很快反应过来了,报了航班,倒是那几个小白领,和业务部门离的不是很近,并不知情。”
“算你狠。”我这下子是彻底的没的说了,贺旗看起来笑眯眯的人畜无害,可着实是个厉害角色,这世上有很多不同的人,简单来说,可以分成两类,一种是聪明人,像是我们这样的,一种是蠢货,生下来大概就是要被我们坑蒙拐骗的,虽然不见得贺旗会这么想,但我总觉得,这的确是有道理的,似乎张德利也是这么看,不得不说的是,像是我们这样的骗子,大概也是有荣誉感的,就像是我这样简单的把人分成我们和他们,在聪明人中,也有些不同,有的是要明里暗里提示几句才会明白,可有的,却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眉头就足以了,很显然,贺旗就是后者,碰到这样的角色,我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他真的就是看了我一眼,就明白了我在想什么,我甚至在想,以后是不是这墨镜就别摘下来了,免得被人看的这么清楚。
“该走了。”贺旗脸上还是那副欠揍的微笑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才把我从自己那点胡思乱想中拍了回来,我抬头一看,那两个日本人果然已经和几个穿西装的中年人握手言别,只不过让我有些觉得棘手的却是虽然握手言别这件事已经做过了,但那两个日本人却并不孤单,他们身后还跟了两个二十七八的男人,看那热络的样子,应该就是那家公司负责他们的大客户经理,也是一身正经打扮,都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只不过脸上那媚笑怎么看都觉得让人作呕。
所以我皱了皱眉头,伸手指了指那两个家伙,说道:“他们两个苍蝇在,可不会让你这局面如意,海关这套吓唬吓唬日本人他们或许还会当回事,虽然日本人都不怎么样,可他们讲规矩讲的习惯了,咱们这些冒牌的执法对上他们,他们绝对会老老实实的配合,但那两个,却应该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定要闹出点事儿来,要是发现咱们把那两个日本人往外面带,肯定要生疑。”
“这个,我们的余大记者可是行家。”
贺旗看了那两人一眼,似乎没有当回事,只是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倒是让余建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个半晌,不由的问道:“我怎么是行家了,骗人这种事情,你在行我可不怎么懂啊?”
“如果,一群记者突然出现怎么办?”贺旗微微一笑,指了指我们前方十几个带着相机一脸兴奋从各个方向冲过来的人说道:“如果我打了几个电话,说那天惹事的日本人在来机场的路上,又做了几件荒唐事,比如说因为拥堵,就打了个开的太慢的孕妇,他们会怎么反应?”
“你这不都做出来了。”余建苦笑一声,有些无奈的摊着手说道:“人都来了,还问我做什么,肯定是蜂拥而至,现在新闻不好找,能吸引眼球的,更加难得,大家看绯闻早就看的有些发腻,现在咱们和日本的关系不好,都紧张着呢,有这么一回事,虽然是民间的,也足够做做文章了,人都来了,你还问我做什么?”
“我是说,遇到这种事情,那两个人又要怎么办?”贺旗耸耸肩,解释道。
“肯定是先招架住那些记者,然后让日本人赶紧走。”余建想了想,说道:“不过,一般来说,他们也招架不住什么,场面会很混乱,要是名人什么的,机场方面肯定会派人过来管管,但这两个日本人也不是什么名人,虽然到了后面一定会有人来管,但肯定不如名人那样一到机场就有人负责,有个时间差,不会超过五分钟,日本人很难走掉,一定会被围住,那两个负责的跟班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会被分开。”
“那我们就可以动手了。”贺旗轻轻的拍了拍我们那辆奥迪的车窗,后备箱啪的一声就打了开来,贺旗走到车后,拿出一个包来,先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海关制服上衣,然后把帽子摘下来一起往后备箱里一扔,转而又从包里掏出几件东西来,我一看,不由的苦笑不得,暗道这家伙准备的倒是齐全,海关是带着大盖帽的,但机场的安保就不是如此了,他们那种是作战服帽子,贺旗准备的就是这种玩意,还有几套衣服,他笑了笑,指了指车门,说道:“既然机场的反应太慢,倒不如就由我们来做,这一次的组合,是由海关的负责人,还有我们两个安保完成的,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要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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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二章 机场下
更新时间:2012-12-17
第两百零二章
记者冲进进场的那一瞬间,那两个日本人边上的跟班就反应了过来,这当然不是在说这两个跟班是什么练过的好手,换做是谁,被记者围追堵截了好几天那也都得有点警觉,看到一棒子人举着相机远远的就开始啪啪啪的开拍,那两个貌似是客户经理的家伙也不犹豫,一手遮住自己的脸,另外一只手各拽了一个日本人快步就想跑路,只不过这日本人出门一趟,里里外外的东西带了那是当真不少,两个箱子有半人多高,也不知道里面塞了什么玩意儿,沉甸甸的拖累着四个人,还没跑出十几米就被围上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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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爱看热闹,更何况那帮子记者也不是什么吃素的,知道利用群众资源,一个人带头,其他人就跟着吼叫了起来,说是什么千万别放走了日本鬼子和汉奸,这么一吼,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阻拦那是不会的,大家心里跟明镜似的,麻烦那是大大的不要,但热闹那一定要好好看看,中国,可是个哪里都有不少人的地方,别看围观群众只是围观,可一下子就把那两个日本人的路给堵住了,趁着这个机会,记者们就冲了过来,各自找到位置,不管三七二十一,举起相机就很是来了一顿啪啪,两个日本人也知道人家不是来高歌中日友谊的,即便是异国他乡,可被拍了照片放在报纸上挨骂是个人都不想,捂着脸低着头就直往外钻,只不过,这种局面,哪里是想钻就钻出去的,那可是百十号人的包围圈。
“让让,让让!”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三个小跑着就钻进了人堆,余建虽然没怎么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练过,但眼光见识却是不少,把大盖帽往脑袋上一扣,遮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个阴沉沉的死板面孔,吼了几声,加上我和贺旗两个大高个很不客气的推开几个不知趣的,一下子就打开了局面,大家看热闹归看热闹,惹到了权威部门那是要吃苦头的,在这机场的除了老弱妇孺之外,到是大半是些商务人士,这些精英头脑最清楚,也不会干些傻事,我们三个穿制服的一出来,他们就很自觉的往外面站了站,本来我还以为要费些麻烦的局面,就这样自己明朗了。
“桥本一郎,山田太郎,你们两个涉嫌非法走私,请跟我们走一趟。”余建亮了亮贺旗准备好的证件,手一挥,我和贺旗两个人一左一右就夹住了那两个日本人,这种突入起来的变化,让在场的许多人都有些发愣,那些记者一时间也摸不清头脑,手里的快门也慢了下来。
趁着这个短暂的机会,我和贺旗各自悄悄的对着那两个日本人耳语了一句,别看那两个日本人是日本人,可贺旗早就查的清楚,这两个家伙其实还是会说中国话的,至于证据,还是贺旗那个微博定位搞到的消息,那家对日外贸公司里有个小姑娘发了一条微博,大叹没想到日本人居然也是会说中国话的,虽然说的不好,但也别想背着他们乱嚼舌头。我们耳语的内容也是简单,就是在说我们是来解围的,用这个名头那些记者不敢跟着来,局面混乱,日本人听到这个也没来得及多想什么,点点头就答应了,居然还真的用中文低声说了一句:“我的,配合。”
“你们不能带他们走,他们什么也没做。”只不过,不配合的还是大有人在的,那两个客户经理如今也急红了眼,自己的客户好不容易来一趟没伺候好不说,最后还跟抓起来了,那人家脱身之后,哪里还会跟自己做生意,也不顾脸面,挤过来就想要阻拦一二,可没想到突然从记者里钻出两个人来,拦在面前,高声问道:“请问两位,你们嫖宿幼女的事情,是真的吗?”
这么一搅局,那两个客户经理顿时就傻了眼,这种爆料,一下子让那些刚刚回过神的记者兴奋了起来,包围圈顿时又小了一大圈,我们这里也来了几个人,还是念念不忘想要采访一二,可被余建眼睛一瞪,一句妨碍司法公正的大棒一敲,又指了指机场的随便一个什么地方,给了个甜枣,说道:“待会,在办公室,我们接受采访,现在,请不要妨碍我们办案。(。纯文字)”
忽悠过这几个人之后,我们三个拉上日本人快步就进了电梯,有电梯门阻挡着,那些不死心的记者也没了办法,石家庄机场分个两层,上层是送机进安检的地方,下层是接机出机场的口子,我们从上层直接到了下层,然后快走了几步,就直接出了机场,我们那辆奥迪早就等在了门口,见我们出来,那一直不说话的司机就一脚油门开到了门口,这时候,那两个日本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声叫道:“你们要带我们去哪里?海关不是在里面吗?”
“想要活命的话,就给我把嘴闭上。”这一叫,就没办法再温柔什么了,贺旗早就收了余建的大黑星,这时候往日本人腰眼上一顶,直叫人泪流满面,无语呜咽,日本人一下子就不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上了车,被我和贺旗一左一右的挤在了后面,那司机嘿嘿一笑,又是一脚油门,就将车子开出了机场,在车上的时候,两个日本人还想说些什么,虽然说的蹩脚,但多少还是说的很清楚,先是大放厥词,说自己可是市长的客人,见这个不管用,又说要多少钱都给,直到贺旗听的不耐烦,对我使了个眼神,我才轻叹了一声,从裤兜里摸出个湿乎乎的纱布直接捂在了日本人的脸上,那玩意,也是我当年常用的,不是别的,就是乙醚,人家麻醉抢东西的必备神器,贺旗那边也没闲着,也是一巴掌拍了过去,两个日本人挣扎了片刻,就没了动静。
“怎么又回到田村了?”弄翻了日本人,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我做过许多案子,但这一遭却还是不大一样,跟着张德利,我也弄出许多原则来,其中第一位的就是不要露脸,虽然刚才带着个墨镜,但一下子暴露在许多镜头面前,我还是有些心悸,这第二,就是我实在不放心那些记者,要知道他们真是无孔不入的,谁知道会不会一路跟出来,精神这么一紧张,也就没留意太多,这时候松懈下来,往外一看,不是田村又是哪里,只不过车子路过我们早先喝茶的那地方也没多做停留,反倒是直接开了过去,七绕八绕,绕到了个破房子前面才停了下来。
“贺桑,这次,多谢了。”车子一停,那破房子的大门就打了开来,钻出个瘦瘦高高的眼镜男,这家伙也是一身西装,看着斯文至极,只不过从那种破破烂烂的茅草房子里出来,当真让人觉得怪异,更何况,一出来就是一句贺桑,听的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张桑李桑的,不就是日本人用的吗?
“没有下一次了。”贺旗轻笑了一声,拖出一个日本人来交给了那个眼镜男,对我使了个眼神,我心领会神,把身边那个家伙也拖进了那破房子里,等着进去之后,左右看了看,却是没有见到另外一个家伙,正打算问问不是有两个日本人这种事情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一直不说话的闷葫芦司机和眼镜男一起对着贺旗鞠了个躬,阿利压多锅扎一嘛的说个不停,这才有些恍然大悟,原来另外那个家伙,就在身边。
“护照,行李,还有其他的东西,都归你们了。”贺旗笑了笑,似乎并没有一点客气的意思,不仅如此,好像还很有点警告的味道,脸上那笑容也不像是我平日里见到的那般阳光,颇有一些阴沉的意思,沉声说道:“下一次,你们,是连家都回不去的。”
“我们懂了。”这种**裸的威胁,换做是谁都要不开心,更不要说人家刚刚又是鞠躬又是絮絮叨叨谢个不停的这么来了一大阵子,我虽然听不懂日本人在说什么,但看那样子,也就是在感谢了,贺旗倒好,人家谢了半天,反倒是说这种话,只不过我也没什么同情的,反正贺旗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乐得看个热闹,但看热闹的同时,也未尝没有想弄明白这两个日本人和贺旗是什么关系,贺旗自己说过一点点东西,说是他和日本人有些来往,但这种来往到了什么地步,又是怎样的来往,当真是有些让人心痒的想要问个清楚。
我环顾左右,见余建在一边叼着烟也是个看热闹的样子,不时还发出一阵子冷笑,心中一动,觉得这个家伙调查了暗墨好一阵子,说不定知道点内情,但这么直接去问,他必然是不肯说的,我们两个可是都到了翻脸的地步,换做是余建来问我,我怕也不会那么轻易的说点什么内幕去满足这个王八,只不过余建这个家伙看着是有些小人得志的样子,这样的人反倒更容易对付,只要给他个由头发挥自己的优越感就行了,所以我故意做出一副天真灿烂的样子叹道:“真是人心不古,人家对他这么客气,他还吓唬人家,贺旗,也不过如此。”
“你又懂些什么?”果不其然,余建听我这么幼稚的一句感叹,顿时就冷笑了起来,讥讽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你长这么大居然都不知道吗,这暗墨,嘿嘿,可是和日本人有的是渊源。”
“你懂?”我心中暗喜,果然被我猜对,这家伙十有**是知道的,但要是现在说出来,他岂不是就不会再透漏了什么,要是去问贺旗,那个家伙虽然也会说上一些什么,但我实在是分不清楚他十句话里面到底有哪一句是真的,这个余建,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应该没有那种张嘴就是一套套假话的毛病,正是个上好的人选,所以我故意做出愤怒的样子反唇相讥道:“那种事情,也是你这种人能查得出来的吗,暗墨里自己人也没几个知道的,你真以为你虚张声势,我就相信你知道吗?也未免太小看了人!”
“我还真就是知道。”余建一下子也有点恼怒,冷笑一声,扔了手里的半根烟,说道:“暗墨当年土崩瓦解,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死光了,有几个就跑到了日本,后来日本出了个疯子,弄出一帮子人叫做使徒,当年贺旗和几个使徒可是走的很近,但到了后来,那几个使徒却一个也没活下来,这两个家伙来,就是要寻仇的,寻仇寻到贺旗头上,不是找死吗,你也看到了,现在他们可是狼狈的很!”
“使徒?”这两个字让我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我虽然很肯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两个字,但总是觉得,这两个字离我真的很近。
“你们现在,也是使徒。”余建得意洋洋的点了一根烟,指了指我说道:“你这种菜鸟,哪里会知道那么多秘密,我不妨就教你个乖,那个神经病教主的教义,就是救赎,跟你们暗墨,是一样一样的,只不过,你们那个老爷子,可比那个家伙疯狂多了,贺旗放他们一马,未尝不是想要用用人家的那些人手做点事情,这种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说白了,贺旗那家伙,就是个白眼狼,以前就跟千门眉来眼去,现在,又和日本人勾搭在了一块,以后,小心他转身把你给吃了!”
“这种话,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相信。”我固然是吃了一惊,但贺旗做事情的风格,我还是了解的,虽然并没有真的和贺旗相处过太多日子,但我总算是认识了张德利好几个月,暗墨里这些人,即便是彼此之间不怎么对付,但同门之谊这四个字还是很在乎的,可以互相下刀子,但绝对不会扎死,甚至连捅破一层皮都不大可能,他们的战斗,是有一份温情所在的,虽然我也明白,这份温情,或许在最后的时刻,也会不复存在,但至少在那一刻之前,他们绝对是不会把自己的同门如何的,就像是贺旗在广西和北京干的那样,固然是逼迫的我们疲于奔命,但真想起来,也没多大的事情。
因为这个信念,所以我对余建说的这些话是不屑一顾,冷笑道:“不管我走到哪里,身上都是带着暗墨这两个字的,暗墨的人,可不会自己咬自己,就是凭借这两个字,我是一点都不用担心什么,倒是某些人,要放聪明点了,做的太过分,就要想想是不是死无全尸了,你既然什么都查到了,就应该明白我们暗墨虽然骗人的本事不错,可也不只是这么点行当而已,杀人的事情,即便是我这个菜鸟,也可以做的没有什么痕迹。”
“他敢动我?”余建脸色猛的一沉,阴沉的都快要滴出了水,变了又变,晴音不定,半晌,才喉结抖动着冷笑道:“动了我,他们那些事情,就会举世皆知,到时候,一个都别想跑掉,更何况,你不要忘了,我到底能帮他做多少事情,想要阻止你们那个疯子先生,没有我这样的人,他什么都做不了!”
“我们往日本跑就是了,那很难吗?”我也是有点被余建挑弄的动了肝火,一下子就忘了贺旗的那些暗示,愤然说道:“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高,你那些东西,根本不算什么,老爷子或许会在乎一二,可我,可贺旗,根本不会管的,你揭发出来,那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怕什么?”
“和你说也没用。”余建冷笑道:“我实话告诉你,我手里那些东西,贺旗比那个老头子还要在乎,他在乎的都快疯了,他要的,也只是逼着老头子不要轻举妄动,那么大一份家业,谁不眼馋,只要让老头子安静下来,凭着他的出身,凭着他的本事,凭着他的名气,你们暗墨里哪个敢不服气,到时候,他就是这天下一等一有权有势的人,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是个男人都会心动。”
“而且。”余建看了一眼门外和那两个日本人说笑的贺旗,继续冷笑道:“看到了没有,来复仇的敌人,就被他这样变成了朋友,我告诉你,贺旗不仅仅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太聪明的男人,这种人,会甘心一辈子默默无闻吗?如果不是这个样子,他会到处勾三搭四?千门你知道吧,当年千门的李撞,可是想要他的命的,可现在,他张口闭口就是我的朋友,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也只有你这种没脑子的白痴才会相信他根本不在乎什么,而我,余建,是他能够找到的最好的人选,有名气的没有我卑鄙,比我卑鄙的没有我有名气,能够搅动媒体这潭水的,除了我,还能有谁?我的命,比起他要做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凭着这个,他会动我?你自己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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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三章 小绑票
更新时间:2012-12-18
第两百零三章
待会还有一章,是答应补给大家的,实在不好意思,最近年底非常忙,时间有限,今天专门拿出时间来,总算能弥补了,谢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和余建在贺旗转身回来的时候很有默契的一起停止了争论,我们生活的地方,是充满隐瞒,欺骗,设计还有野心的,只不过,正如暗墨一如既往的传统一般,这些东西,大家都控制的很好,将它们悄悄的压在了水面之下,心照不宣,便是最好的写照,我相信在这个圈子里,特别是如今我们这三个人之中,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的,余建虽然只是个记者,但老于世故,见识的又是极广,怕是对人性有着很深刻的了解,至于贺旗,则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如果说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洞察所有的秘密,那么我相信一定是他,至于我,虽然没有他们两个如此老道,但着实被贺旗吓怕了的我早已经是个一切以阴谋定论的人了,我这样的人,不会接受任何可以用常理解释的东西,我始终坚信的是,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每一个微笑都隐藏着毒蛇一般的冰寒目的,这种极端的自我保护,虽然有些过分,但在这个圈子里,却是最佳的行事办法,大家心照不宣,只是对视一眼,然后就用微笑遮掩了一切的一切。
“大约,是看戏的时候了。”贺旗笑过之后,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将大门轻轻的遮掩,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算起来,那小饭馆的老板,是该出来走走了。”
“就在这里看吗?”我顺着贺旗的目光看去,见他就是在盯着门缝,不由的有些不解,大门是虚掩着的,顺着门缝,的确是能够看到外面的一些稀松的行人,只不过既然是要算计那个小饭馆的老板,又如何要跑到这里看戏,不管贺旗要做什么,那饭馆对面的茶楼怕才是个最好的看台吧?
“那老板似乎对前面的那户人家很有兴趣。”贺旗淡淡的笑了笑,悄悄的把门拉开了些许,指了指我们斜对面的一户红砖绿瓦人家说道:“那家子只有一个独居的女人,二八年华,丈夫出门在外,常年不归,正是需要些陪伴的时候,前阵子这饭馆开张的时候,两个人眉来眼去,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还真够八卦的。”贺旗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觉得愕然了,这种局面一看就明白,他早就布置好了一切,根本不需要再做多余的什么,如今也只不过是到了收宫的时候,我只要瞪着眼睛看就是了,只不过如今这感觉有些怪异,就像是钻到人家家窗户底下听床一般,实在有些配不上贺旗那清朗洒脱的形象,我甚至都在觉得,要是把贺旗换做余建,那才是般配,那家伙,可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来了。”余建对这个局面,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他虽然的确收集了不少局面,但现实里的事情或许是并不常见,听到贺旗说要看戏的时候,就兴奋了起来,我们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插嘴,只是一门心思的盯着门缝,这个时候,就压着嗓子叫了一声,然后挥挥手,对我们说道:“快看,那老板来了,下面,该怎么办?”
“下面,就让下面的人去做好了。”贺旗轻笑了一声,伸手一指,这时候,我就看到了早些时候在饭馆里大闹的那两个汉子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了那老板身后不远的地方。
“走你!”事情的发生就在一瞬间而已,那两个汉子抓住个机会,一个从背后掏出一口麻袋,罩着那老板就套了过去,另外一个则是弄出一捆麻绳,两个人一起大喝了一声,不等那老板转过身来,就做完了买卖,先是麻袋套住半个身子,然后一脚放翻了那老板,另外一个则是直接把绳子捆在了那家伙身上,只不过两个人的手脚,似乎并不利落,我可是看的仔细,那麻袋并没有完全把那老板的身子套住,两条胳膊还露在外面挣扎着,准确来说,不过是套住了脑袋而已。{免费小说}
要想捆住一个人,两条胳膊左右乱晃着怕是不大能够成功的,更何况如今虽然也是有些天黑,但也没黑到路上没人的地步,那老板也不傻,张嘴就大喊救命,这么一来,那两条汉子就开始有些发慌,努力了一次也没见得成功,干脆扔了手里的家什转身就跑,等着路人跑过来把那老板扶起来的时候,那两个家伙已经没影了。
“是谁,是谁?”凭白无故挨了这么一次,换做谁都要愤怒惊恐,那老板也不能例外,坐在地上脸色煞白吼叫了一阵子,几个路人指指点点的大概就把事情说了,说完之后,那老板的脸色就愈发的难看了,原因无他,地上还有把匕首扔在那里,看样子,就是个有预谋的绑票了。
“是不是闹的有点大了?”我皱了皱眉头,觉得这件事弄到如今,似乎有点过火,如果只是黑社会来骚扰两下,那老板或许会忍气吞声,毕竟还要在人家地面上吃饭,但现在都是要绑架了,那十有**就会吓坏了他,一旦报警,这件事就不大好收场了,虽然我们没什么损失,跑了就是,但我总觉得如此这般,再做什么局面就要防备着警察,实在是棘手,所以我头也没回的就问了这么一句话,然而等了半晌却也没听到贺旗说什么,我心里一奇怪,回头一看,却发现这个家伙居然已经不见了踪影,转过头来,正碰上余建狐疑的目光,他似乎也是刚刚发现贺旗没了踪影,正当我准备再找找的时候,余光中,就看到了一个穿着黑皮的家伙。
不用说,习惯干这个的,而且人还在田村的,也只有贺旗这个家伙了,只不过他现在出现的地方却不是我们藏身的破房子里,而正是那老板坐着喘粗气的地方,我们其实隔的不远,也就十来米的样子,但好笑的是,贺旗却做出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像是刚刚小跑着赶到,一边喘着气一边就关切的问那老板说道:“同志,你没事吧,刚刚听到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了绑架,我是那边派出所的,就赶紧过来看看。”
“警察同志,救命啊,救命啊。”那老板见了人民警察,一下子眼泪就流了出来,委屈的连滚带爬站起来抱着贺旗就呜咽了,一边哭着一边叫道:“有,有黑社会想要我的命啊!”
“黑社会?”贺旗脸色一板,脸上的关切就不见了,冷哼道:“同志,不要乱说话,最近我们分局局长一直在打黑,这边的混混早就清理的干净,怎么可能有黑社会,你这么说被群众知道了岂不是往我们身上抹黑,前两天才开过表彰大会!”
“真的,真的,真的有啊。”那老板愣了一下,满脸的愕然,颤颤的指着旁边的几个路人说道:“他们,他们都看见了啊!”
“没有,我们没看见,就看到他跌倒了喊救命,乡里乡亲的来看看。”
“对,什么也没看见!”
只不过,那几个路人,似乎对于老板的说法并不认可,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一起出言否认,虽然说什么的都有,但主要的意思还是很清楚的,那就是他们压根没有看到什么人来绑架这老板。
“这刀子,这麻袋,这绳子,可都是那些人带来的啊!”老板委屈的不行,红着眼睛愤怒的说道:“我就是前面开饭馆的,身上带这些东西干什么?”
“谁知道你是不是找人家老婆玩点什么刺激的啊?”这时候,一个光头就嘿嘿的猥琐笑了起来,他这么一笑,旁边的几个路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七嘴八舌的不干不净,说的那老板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总之就是哑口无言了。
“行了,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要是真有黑社会,我们也不能不管不是?”见火候差不多,贺旗就摆了摆手,示意几个路人稍安勿躁,拿出张卡片来说道:“这个,是咱们这片的警民d联络卡,你好好的待着,别乱出门,有事情,给我打电话,不过我可告诉你,别到处乱说,现在形势一片大好,上面正在分局里视察,你跑过去要是捅出什么篓子来,非拿你试问不可!”
“那,那好吧。”连警察都这个样子,那老板是彻底的面如死灰了,木木呆呆的点了点头,灰土着脸就低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转身一步一晃的走了回去,似乎对于那个传说中火热的少妇也没了兴趣,看到这里,余建不由的就兴奋了起来,拍着手说道:“真是想不到,能把握的这么紧,我还以为他这次要吃个亏呢,原来他早就料到了那些老百姓不敢乱来。”
“还是看清楚再说吧。”我冷笑了一声,一下子就把门拉了开来,虽然我最初的时候也是有些愕然,觉得这件事实在不对劲,那几个路人明明是看到那两个汉子做事的,说是目睹了整件事情的经过也是有的,虽然他们离得不近,但也没有多远,就算一两个怕事不敢说话,可总不会三五个都害怕吧?再说了,哪有这么巧合的,居然大家异口同声的去否认事实,只不过这个疑惑,等着那老板走远之后,就得到了解释,就在余建拍着手大声感叹的时候,贺旗就和那几个路人一起走了过来,这个架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分明就是一伙的,贺旗这次带足了人,弄出这种事情来也不例外。
“哼,你懂什么?”余建扭头一看,脸就有些发烫,虽然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就又变的底气十足起来,冷哼道:“我告诉你,就算没有这么一出,平常老百姓,也是不愿意多事的,他们,就会个欺软怕硬,你要是和那家伙有点摩擦,两个人打起来,跑出来作证的有的是,还不是觉得你是个普通老百姓,也不能怎么样他们,趁着这个机会,还不出来伸张下正义,谁先动手的,那说的是头头是道,谁的错,不用警察说,他们就给你先判断出来了,当然了,前提就是你和那个家伙,两个人都看着好欺负,换做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要是凶悍点,他们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了,这道理,用在刚才那两个家伙身上,也是一点没错,那都是黑社会,拿刀子的啊,谁敢出来作证?”
“我又不是再说这个…”我简直是要无语哽咽了,我刚才讥讽余建,不过是因为余建的眼力实在不怎么样,要知道刚才我之所以生疑,就是觉得那几个路人的样子不大对头,我们隔得不是太远,他们说什么都是听的清楚,要知道这里可是石家庄而不是北京,人们说话都带点口音,这一点从石家庄市区到田村那个茶楼,都是没有错的,田村又不是什么大地方,说到底还是本地人多上许多,哪有本地人都操着一嘴普通话的,而且他们的衣装打扮也不像是村里能购置出来的,虽然是极力做出一副乡土气息来,但还是那句话,气场这种东西,是很难遮掩的住的。
虽然的确有些人可以扮演的不错,但那种扮演,真的是要些阅历的,没有张德利和贺旗那种在外面混迹了不知道多久的阅历,根本很难入戏,这就像是我打扮成个乞丐谁也不会相信一般,那几个路人也是如此,虽然穿的衣服有点本地人的意思,但一眼看上去就是常混城市的,这些东西,那个老板心里又惊又恐,自然不会太过留意,可我这个旁观者,却是看的仔细,我讥讽余建,讥讽的就是这个,至于什么人性的,还有他说?要知道暗墨里这些人做事情的第一原则就是人性儿二字,我多少都是跟着混了几个月,要是这点东西都摸不透,那真的是可以去死了。
“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啊。”贺旗不过几步就走了进来,听到我们两个又吵了起来不由的一阵子苦笑,等着我们好不容易安静了,才摇摇头说道:“何苦纠缠这些,我们,总是有大事要做的。”
“是方法,方法你懂吗?”余建却有些不依不饶,伸着脖子说道:“这个人性,没个阅历,是很难明白的,贺旗你既然想要栽培栽培你这个小兄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得多说几句,要不然,他还以为这天底下的老百姓都是些好人,我呸,那些个家伙,一个个的天打雷劈才好!”
“我哪里不知道这个了。”我听的哭笑不得,无奈说道:“我只是再说刚才那几个不是老百姓,你这不也看到了,都是他带来的人。”
“我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余建这一次的反应倒是很快,冷哼了一声,鼻孔朝天的就讥讽说道:“我是说,他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一点,根本不用什么自己人出来自导自演,路上即便是有什么人,碰见了,也不大敢管这个事情,谁不知道黑社会难惹,万一报复到了门上怎么办,本乡本土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都是有家的,自扫门前雪这句话,可是没个人都知道,要我说,就不用这么麻烦。”
“是恐慌。”贺旗微微一笑,摇头说道:“这些道理,自然是非常的有道理的道理,只不过,做到这个份上,一般人的第一反应怕就是要报警,我之所以出去,为的也只是让他不敢做这件事而已。”
“他怎么不敢了,我看他很敢的样子啊。”余建一愣,不由的奇道:“我可是看见了他抱着你喊救命。”
“人慌乱了自然会做出些不正常的事情。”贺旗微笑说道:“只不过一旦冷静下来了,就会仔细的去顾忌很多,我安排几个手下出来做出不敢作证的样子,就是想让他明白,那些所谓的黑社会是惹不起的,报警固然可以,但报警之后的报复,却是他这种平头百姓承受不起的,所以需要这么一出戏让他深刻一些。”
“所以你才会说那些话。”我点点头,继续说道:“如果他明白了警察对于这种事情,几乎都不会去管的道理,那么,他真的就要认真去想想到底要如何自处了,甚至,会答应你派出去的人提出的十分过分的要求。”
“那种要求,也没有什么可要求的。”贺旗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保护费收到上万,就已经是难以承受了,如果几万块,我看他宁愿冒险去报警寻求个保护,或者干脆关门走人,那家铺子不过十万块钱就能整治起来的样子,一下子那么多钱,换做是谁都承受不了,所以,我们要让找到一个非常合适的借口,这个借口会让他觉得,哪怕是十几万,也是可以接受的,甚至是非常廉价的,这种借口,就叫做不惜一切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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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 四人组
更新时间:2012-12-18
第两百零四章
第二章送上,一万字完成,不过今天的状态真是不错,很有斗志,最高手速到了五千字每个小时,中间休息了一阵子,然后满血复活,现在码完了,终于觉得浑身要散架了,谢谢大家给我的信念。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最快更新请到
好戏不是一幕演完的,不惜一切这个局面,固然让我和余建都很是好奇,但贺旗死把着不说只是微笑这种事情是谁也没办法的,毕竟作为观众,我们搬着椅子看好大戏那就够了,至于剩下的,不妨交给导演和演员,我们栖身的破房子,也就成了大戏开幕前的休息间,贺旗带来的这几个人,一个光头,一个短发,一个眼镜,还有一个分头,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一个也就是三十五六,就是那个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长相也很和善,只不过,大家是明显的说不到一块去的。
这一点,从晚饭上就能看出来,田村周围都是航空公司的驻地,村里的人讨生活也是从这些航空公司身上,不外乎是吃穿二字,至于住,人家有驻地有大楼有烧着热水走着电梯的公寓,哪里会到村里来住平房,所以村里面最多的还是饭馆,服装店也是有几家,但都是做着干洗的买卖,想想也是明白,那些航空公司的人虽然住在这种偏远的地方,但哪一个不是飞来飞去眼睛比天还要高的,哪里会看得上这种村子里的小商店,所以在田村,吃还是主业。
我们身份太敏感,不能结队成伙的去饭店吃饭,万一碰见那个倒霉催的老板就说不过去了,所以出去买饭的还是我和余建两个生面孔,我们打包了十几个袋子带了一堆东西回来,等着真吃起来的时候,就看出了分别,那四个家伙凑在一起围个圈子,余建,贺旗还有我,又是一个圈子,大家各占了一间房,彼此都不干扰,虽然那个带头的光头对贺旗很是客气,但谁都看得出来,这种客气,并没有什么真心实意,与其说贺旗是这帮人的头目,倒不如说这帮人只不过是来帮个忙的,根本没有江湖道上下面那些人对上峰的恭敬。
“这些,都是老头子的人?”看到这个局面,我愈发不大相信余建说的那些话了,贺旗自然可以有野心,是个男人都有点野心,这野心可以事房子车子女子,也可以是大一点的事业,更可以是天下的权柄,这些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但按照余建的那个说法,贺旗要是想接下老爷子打下的基业和江山,仅凭着血脉和他的那些名望根本不现实,这些人对贺旗是很客气,但这种客气,十有**也就是冲着老爷子的面子,跟贺旗怕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贺旗的手段,这根本是不能太指望的事情,他手段再高明,也没办法一下子搞定老爷子留下的那么多人马,那可不是什么凑在一起等着他一把搞定的,要知道那些人都是东一块西一头,全国各地那么乱七八糟,贺旗要是一点点的弄,先活个两百岁再说吧。
“很难办吧?”
贺旗倒是想得开,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思羞涩的微笑,看的我一阵无语,忍不住说道:“你就不能使出点手段来让他们见识见识吗?以后还要用得上这些人做事,要是他们阳奉阴违,到时候,怕是要坏事,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的局面,都是以你为主的。”
“这个,可是不好办。”余建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星,嘿嘿笑道:“这些人,可不是什么暗墨里那些没脑子的,一些外围的家伙,只知道唯利是图,想管住他们,可是不容易。<最快更新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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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脑子?”我听的一阵恼怒,虽然我只是跟着张德利那么几个月,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内心深处,我早就把自己当成了暗墨里的人物,这种感觉,叫做归属,就是你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明白自己不是孤单一人,就是你明白你属于一个足以藐视天下的群体,带着荣誉带着自豪,这不是我的妄想,而是实实在在不争的事实,暗墨里出彩如贺旗者,似乎就是如此,想要横行天下,也只不过是动动手这么简单而已,所以我冷笑道:“如果我们没脑子,这天下,怕是没几个有脑子的了。”
“你看看,你看看,恼羞成怒了不是,哈哈哈哈。”余建看着我的样子不由的一阵好笑,捂着肚子捧腹道半晌,笑眯眯的凑过来问道:“是不是觉得玷污了你心里面最神圣的东西,是不是觉得被侮辱了,是不是想要现在就掐死我?”
“你知道就好,还有,我们暗墨,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为这句话付出代价。”余建这种怪异的反应,让我警觉了许多,深吸了一口气,抛出这么一句话来,悄悄的观察着他的反应,余建不是个简单的人,至少他成功的骗过了我,再说这家伙可是记者出身,见多识广,是个成名的都是难缠到家,要是不小心被他抓住什么把柄,那真是要难看了。
只不过,即便是我已经有了戒备,可说出去的话还是已经说出去了,余建一听我这么一句,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就说道:“怎么样,还说自己有脑子?一提起暗墨,整个人都激动了,你们都是这个样子,把暗墨两个字看的比什么都重,恨不得愿意为了这两个字死了也不后悔,所以我说,你们暗墨里面这些得了真传的,一个个的都是没脑子的,可他们就不一样,当年的暗墨还纯粹点,都是你们这样的角色,一帮子理想主义者,可现在的暗墨,已经不是当年的暗墨了,这一点,你根本不明白。”
“不是当年的暗墨了…”我愣了一下,还真是想起一些什么来,前前后后这几个月,暗墨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算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当年的暗墨,的确是个光荣的群体,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那些人虽然不过是江洋大盗,但一个个都是为了个光明的世界而在奋斗,但现在的暗墨,却真的当得上一个暗字了,不仅有潜伏在各地的伏子,也有扶植在外的傀儡,更有悄无声息在角落里掌控一切如老爷子那样的野心家,像是一张网,无处不在,却又没有踪影,更像一头变异的巨兽,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既有贺旗张德利这样追随老爷子的核心,又有些为了利益想要借助暗墨势力的地方人物,如今这几个家伙,怕就是后者。
“老爷子太着急,什么人都肯收,只要肯听话,什么资源都肯打开,可不是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吗?”余建冷笑一声,说道:“现在有老爷子在,这些人还有些敬畏之心,明白老爷子给他们的也能拿回去,但等着老爷子不在了,这些人,就没了枷锁,**失去了枷锁,向右是地狱,向左也是地狱,更不要说,老爷子要的就是这一点,他如果可以起事,这些人自然是上好的助力,如果不行,没有老爷子的首肯,后继者也根本掌控不了什么,说不定即便是首肯了,也是要出许多乱子,不管如何,天下都要因为他而乱起来,真是上好的算计!”
“那要你还有什么用?”我固然是被余建这个结论给吓住了,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光头这四个人是老爷子分给贺旗的人马,但明知道贺旗的身份,却还是那种态度就足以说明其他地方的人马是个怎么样的态度了,正如我猜测的那般,老爷子手里的势力,只能够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即便是嫡传的门人子弟也别想拿走,天知道老爷子这几十年到底埋下了多少伏笔,留下了多少秘密,只不过,话说回来,我又想起了余建刚刚要命的那些自夸,好像除了他之外,这世上没有什么人能阻止老爷子一般,按照他现在的说法,似乎是老爷子即便是没有发动,他过世之后,这世道还是得乱起来。
“我的用处可大了。”余建冷笑道:“有了我这个在媒体圈子里说得上话的人,就能最大的利用媒体的影响力,也只有我这种经年的媒体老饕才知道怎么去一步步的让那些里里外外的人望而生畏,不敢乱来,你可不要小看了媒体的实力,还是我那句话,如果每个人都知道的阴谋就不能算作阴谋,所有人都警觉起来的时候,不管是核心也好,外围也好,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轻举妄动,没有我,你们那个老爷子绝对会把这世界变成的混乱不堪,可有了我,这一切,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说的没错。”一直沉默的贺旗点了点头,居然又羞涩的微笑了起来,说道:“先生的布局,已经到没有办法改变的地步,他潜心经营了这么些年,想要做任何事情,都已经太迟了,虽然不见得真的能有什么太多的改变,但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今,这是最好的选择,在这个舆论为王的时代,的确是有些希望,传统型的店大欺客,已经在媒体和个人传媒的压力下做出了表率,这是不得不屈服,不得不考虑的力量。”
“所以啊,小字辈的不妨客气一点。”有了贺旗这些话,余建的得意无以复加,哼哼哈哈的就拉长了声音说道:“有朝一日,你们所有的人都会感谢我的哈哈哈。”
“好吧。”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余建这么得意,我总是忍不住想要笑上两声,我始终记得贺旗那悄然的暗示,他这样的人的暗示,是不容小觑的,我甚至觉得,贺旗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用余建所谓的办法去做些什么,那种事情听起来的确不错,但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哪有经营了几十年就被这种办法吓退的,再说了,先生又不是那种得意忘形的人物,他这几十年来的确是称得上潜心经营,小心的无以复加,不然哪里会几十年来都没有什么动静,这样的人物,可不是余建能对付的了的,这样的想法,让我突然有些同情起来余建了,他的下场,应该不会太好,先生那样的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说,那个局,怎么样啊?”就在我有些怜悯的望向余建的时候,旁边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我眉头皱了皱,顺着声音看去的时候,那四个家伙就嬉皮笑脸的走了进来,当先的那个,正是带头的光头,他笑嘻嘻的就凑过来对着贺旗说道:“七哥,有件事,你得帮帮咱们,我们前阵子在外面做了个局面,我自己是觉得挺不错的,可兄弟们都说,肯定瞒不过你,非要我来跟七哥说道说道,七哥,你看看这个…”
“不妨说说,交流一二,颇有裨益。”
这简直就是打脸了,我做不到像贺旗那样现在都能笑出来说什么交流的话,刚刚我还在想着是不是要向贺旗建议一二去好好使出手段让这些人有做下属的觉悟而不是大大咧咧好像大家平起平坐一般,结果还没等到我说点什么,这些家伙就自己找上门来了,这简直就是电影里的马仔骑到老大头上了,哪里还有王法,更可气的还是贺旗,居然一点不在乎的样子,如果不是贺旗眼睛里闪过的那一丝杀机被我看在眼里,我几乎都要觉得自己跟错了人。
“是这样的。”那光头可没我这种眼力,见到贺旗笑起来的和善样子,还道是贺旗好欺负,脸色的得意愈发让人作呕,翘着兰花指说道:“前一阵子,我们在外面办了个老年电脑培训班,起初也是觉得人年纪大了闲的没事不是都爱上上老年大学吗,但后来发现老年人对这个不感兴趣,就喜欢去画画写大字什么的,他们那个,也叫大字?扭扭歪歪跟鬼画符一样,可人家就是喜欢,这不,没办法,就干脆不要钱了。”
“青壮戒色,年老戒贪。”贺旗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如果不要钱的话,怕是要挤破了头吧,更何况,这并不是个电脑只属于年轻人专利的时代,没记错的话,许多老人也是会用电脑做些事情的,比如和子女聊天,又比如,去下棋。”
“可不,还是七哥懂行。”那光头一愣,脸上的嚣张收敛了几分,嘿嘿笑道:“一不要钱,那就来了一大帮子,早班晚班,反正堂堂爆满,还有自己带着马扎来旁听的,外人一看,还以为我们是生意兴隆呢,其实啊,根本没人来,我们承包下那个班的时候,也是做了两手准备,这第一,就是觉得凭着我们兄弟的本事,忽悠些老头老太太来还不是简单?这第二,就是有个局面,觉得可以做做。”
“然后就没忽悠到吧?”好不容易抓住个机会,我自然要讥讽两句,说道:“可别忘了,年老戒贪这句话后面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那是什么?”虽然听说光头的人一般都是因为太聪明才不得不光头,可这个光头也没见得有多聪明,我这么一问,他虽然也真的是仔细想了半晌,但最后还是很茫然的摇了摇头,有些不解的说道:“这可跟忽悠他们没关系吧,我们要的价格也不高,请的那些出去招生的都是嘴甜的小姑娘,寻思着反正都是说好一个月以后再给钱,也不会亏什么,我也去看了,那些老头子老太太受用着呢,那些小姑娘也不容易,一口一个叔叔阿姨喊的嘴巴都要干了,可那些天杀的就是不来!”
“还是那句话,你收钱的时候,他们不来,你不要钱的时候,他们就来了。”我心里一阵好笑,别看这个光头说的挺敞亮,但一不小心还是漏了底,怕是开始的时候,他们也是真的想要开班办学搞上一笔,那些骗人的小心思固然是有,但都是无伤大雅,只不过到了后来亏损的太多才想到了自己的老本行,只不过如今正是我占了上风的时候,也不是和他们理论事实如何,倒是抓紧讽刺两句是正经。
所以我嘿嘿笑道:“他们喜欢占小便宜,更在乎自己身上那点钱,你们要收钱,他们就不乐意了,固然是都喜欢上个老年大学,可更多的还是喜欢不花钱的在街上遛弯看热闹,电脑毕竟是用不大上,不是什么生活必须,再说了,年纪大了,老眼昏花的,你让他们天天对着电脑,有几个受得了的,还是一句话,他们能接受的,是又便宜,又能玩得动的,你这定位就不对,电脑学习班就算是你们要的便宜,也比写大字贵上不少,是不是这样。”
“还,还真是这样。”光头下意识的答了一句,随即便意识到不大对,看了出来我是在嘲讽他,挺着脖子说道:“可后来,还不是整天泡在我那里,天天霸着座位,哪有你说的那样老眼昏花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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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有用
更新时间:2012-12-19
第二百零五章
“那他们就真的是在用你的电脑上网聊天吗?”老年电脑班这种事情,我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见识到过一次,那时候学校里搞什么荣誉工程,就拿出一间机房来请附近的老头老太太来学习电脑,一听不要钱,可真真的是把一间机房挤的人山人海,我还去客串了一把老师,只不过被那些老先生老太太们气的要命,这些人学了一阵子之后,就没了耐性,干脆凑在一块聊天吃瓜子,最后才弄明白,人家是看上我们这机房里有空调了,要是说点别的,我或许不大清楚,但老年电脑班这种事情,我可是亲身经历过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纯文字)
“妈的,别提了。”光头脸上一阵苦涩,骂了一句,气呼呼的说道:“老子天天的就给他们打扫卫生了,当老子的地方不要钱吗?开茶话会很有瘾吗?”
“如果想那这件事做个局面,倒也是大有希望。”贺旗笑了笑,对那光头说道:“你暂且忍耐一阵子,等着混熟了,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还是七哥懂我。”贺旗一说这个话,光头就嘿嘿的笑了起来,搓着手得意洋洋的说道:“还真就是用这个办法做了点局面,不过是什么,就要让七哥猜猜看了。”
“你不过讲了个大概,还只讲了一半,哪里有什么线索去猜?”我听的一阵愕然,忍不住就叫了出来,要说局面,那简直是太多了,可以冒充那些老头子老太太的子侄带着他们去买东西当做人质押着那里卷着东西跑路,也可以推销些老年人喜闻乐见的保健产品,更可以玩点什么介绍老伴的把戏从外面弄几个要钱不要脸的收个中介费用,只要混熟了,那当真是有太多可以操作的了,这光头话只说了一半,我们能听出来的也就是他弄了帮老人家天天混脸熟,剩下的,一句都没有,这个又要让人去哪里猜,虽然我一点都不怀疑贺旗能一条条的把所有的可能都说出来,但如果真这么玩,那我们干脆也不要做什么别的了,老老实实的在这地方安家听贺旗讲一辈子吧。
这个道理,我想的明白,光头自然也不会弄不清楚,我这么一抱怨,他不由的尴尬着脸红了一下子,不过面子上总是要做出个不丢人的样子,所以他愣了这么片刻之后就挺着脖子说道:“哎呀,我都说了开个电脑班,肯定是和电脑有关系啊。”
“要是和电脑有关系,那也当真够说上一阵子的。”贺旗看了一眼光头,沉思了片刻,就笑道:“不过,看你们四个的样子,大概也就是那么几个局面了,这第一,可以是个以旧换新的局面,他们既然能参加电脑学习班,那十个里面总要有五六个家里有这么一台电脑,即便没有,凭着你们的本事,劝说个两句,购置一台也不是难事,只不过到时候卖给他们的电脑,到底是不是翻新货或者干脆是那种陈年老机器改了配置的,就很难说了,这种事情,也算是一本万利。”
“这个事情怎么好做,你这是哪里来的依据?”光头愣了一下,满面的不解,看着他这个表情,不用说,贺旗也没猜对,但我也没有觉得尴尬丢人什么的,给的前提条件就那么有限,即便是和电脑有关,那也能搜刮出几十个几百个局面来,贺旗固然是个一等一的聪明人,但他又不是算命的,哪能掐指一算什么都说出来了。
“你,之前,是在电脑城里做事的。”贺旗也并不介意自己这么一次错误,笑了笑,指着光头身边的那个眼镜男说道:“没记错的话,翻新机这种事情,你的确是做过不少,大家做事情,固然各有特点,但总的来说,总是喜欢做些自己熟悉的,有你在这里面,翻新机的来路和价钱这两件事上就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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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想来着。”光头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脸色无奈的叹息一声说道:“不过这些老家伙,不大肯掏钱,小气的要命,问了一圈,见他们没兴趣,我们也就没继续花力气,这件事,做不来,换做谁都做不来,真的是够抠门的,一听要三四千,转身就走,连个情面都不讲。”
“卖的这么贵,换做我也不要了。”我一听这个,不由的一阵好笑,说道:“不过是上上网,哪里需要这么好的机器,他们又不是什么资深玩家需要些高配置,你弄些千把块的,就像是电视购物里那种,怕才会得手,定位错了,哪有成功的事情?”
“就算是拿那种,也不见得有戏。”光头瞪着眼睛反驳道:“有几个被我们问的烦了,就说家里都有了,就算没有的,也是推说没用。”
“这个…”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本来以为只是很简单的事情,但看着那四个家伙一个个脸上痛苦的表情方才明白那些老人家怕真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只不过我自诩自己见多识广,虽然比不过贺旗和余建,但肯定要比这四个混货强上许多,事实也是如此,我眼睛转了转,就想到个办法,说道:“你们就不会玩个以旧换新,拿着家里的老机器换个新的高配,到时候怎么改配置还不是你们自己说了算,那些破电脑,拆拆补补,一台也有个几百块可以入手,再让他们添个几百,也是一笔赚头,几万块钱,总是有的。”
“这个,倒是真没想到。”光头愣了一下,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又来了阵子底气,推说道:“再说,这个又有什么好赚的,几万块钱而已,我们哪里看得上这么点小钱。”
“如果是奔着大钱去的,那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多的选择了。”贺旗这时候脸上的笑容就如阳光一般绽放了出来,似乎是一下子抓住了切入的机会,笑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是木马这么一局了,你们混的脸熟,又是老师的身份,到家里修修电脑应该是常有的邀请,有这么个机会,在电脑上做些手脚,埋下木马,看准机会转走些钱也是有的。”
“这个,这个…”光头这下子终于有些服气了,叹了口气,拱拱手说道:“七哥,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名不虚传,我张高照是服了。”
“这个怎么可能?”余建这个做记者的,早就养成了职业习惯,一听到我们有局面要谈论,早早的就拿着小本子在一边速记了起来,见光头张高照居然服了,这才意识到谈话就差不多要到此结束了,只不过以他对我们的了解,似乎也没到一点就透的份儿上,不由的就奇道:“那些老家伙的电脑上装了木马,就能转走钱吗?这不大对吧?”
“网上购物中了木马,这个有的是报道,你这个记者却是不知道了,当真是好笑。”我虽然嘴上在讥讽,但心里也有些不解,余建做记者的,这种事情应该没少听过,怎么看那样子,就像个初哥,什么都没经历过一般?
“我当然知道那个。”余建摊着手反驳道:“只不过,那不都是年轻人干的事情吗,怎么老头子也会了,网银什么的,可是有点难度啊!”
“你自己住?”余建这个反应,让光头一阵子目瞪口呆,似乎是觉得贺旗身边不应该有这么一个蠢货,所以张口就问了一句让我也觉得莫名其妙的话,说实在的,我刚才想的也是有点简单了,一听贺旗说木马,就觉得应该和网上购物有很大关系,等到光头服了,也就没再多想,余建这么一说起来,我也开始有些茫然,网上购物这件事,算是新生事物,老爷子老太太什么的,十个里怕是有**个不懂行,埋了木马,对上这种不用网银的,那是一点用都没有,既然如此,那这个局面就不存在了,更加让我迷茫的是,光头怎么突然就问了那么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是啊,我自己住啊。”
虽然余建也不明白,但自己住这种事情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所以就老老实实的说了,一听到这里,光头张高照就笑了,哈哈的说道:“怪不得不大明白,这个,还是让七哥给你说吧。”
让贺旗来说,未尝不是个考校的意思,毕竟刚才余建的反应,着实是有点让人轻看的感觉,只不过,这种事情,说到了这里,也没有什么悬念了,贺旗微微一笑,就解释道:“其实,现在很多人,还是和父母住在一起的,也不见得大家都富裕到可以人手一台电脑,家里的东西,很多都是公用,电脑也不例外,白日里儿子媳妇出门上班,电脑才能轮到他们去用,这个比例不见得会太高,但十个里有这么两三个,也足够了。”
“还是七哥厉害啊。”光头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这个机会,也是偶尔发现的,我问他们为什么不买电脑,除了说家里有的,就是说要去问孩子,说他们懂,后来再问,就说我们卖的太贵,人家淘宝上看过了,要便宜个一两千,我才生了这个心思,专门讲了一节电脑中毒的,一说到电脑中毒被黑客弄走几十万,那些老头子老太太就来了精神,一个个听的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借着这个机会,我说可以帮着他们去杀毒看看电脑,趁机埋下了木马,又设置了杀毒软件,让杀毒软件跳过我埋下的木马,等了几日,就拿到了不少账号密码,剩下的事情,水到渠成,远程操作,在线支付,都是探囊取物,这不,就发了一笔财,正好赶上老爷子使唤,我们十几个兄弟就赶了过来。”
“你们,见过先生?”光头张高照前面那些都是老生常谈,我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靠着这个吃饭的大有人在,新闻报道上也是隔三差五,都已经算不得什么稀奇古怪了,但最后一句话,可是让我心里一凛,我和张德利散伙之前,那家伙很是说了些稀奇古怪的话,隐约是在说老爷子看上我也有操纵一二,拿我做个提线木偶的意思,这种事情换做是谁都要愤怒,我自然也想找他查探个清楚,只不过我自己的斤两我自己清楚,真遇见了,也不见得这点修为能做出什么来,所以才找到了贺旗,但我的心中未尝也没有想过找找老爷子的踪迹,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多知道一些,总是没错的。
“哪里见得到他?”光头摇摇头,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子,然后有些感慨的说道:“算起了,可是有个**年没见到先生的面了。”
“然后他一个电话,你们就来了?”我们这几个人里,余建对老爷子的兴趣怕是比我还要浓厚一些,毕竟我才见过一面而已,说什么印象的,那几乎是没有,完全都是在听贺旗和张德利再说,可余建这家伙都查了老爷子许多日子了,再说记者这种行当,可不就是喜欢刨根问底多查出来一些是一些嘛,所以光头话音刚落,余建就瞪着眼睛凑了过去,追问道:“你们这么久没有见到他,怎么还愿意为他卖命,他给你们钱了吗?”
“谁敢要钱?”光头一脸愕然的看了一眼余建,然后脸上的愕然就一点点的化作了苦涩,摇着头苦叹道:“又有谁,敢不听老爷子的,再说,没有他,也没有现在的我们哥几个,就当报答了吧。”
“这个我倒是清楚。”余建点了点头,说道:“你们那个老爷子直接或者间接的出手帮过不少人,也不分三七二十一,只要是落难的被他碰上了,就总有活命脱逃的机会,不过他也不看人,小混混肯帮,大奸大恶的也不会挑剔,是个没什么原则的人,到现在我也不大明白,到底他是哪里来的自信,会觉得帮了这些人不仅不会被反咬一口,而且还能以后用得上。”
“这个,你还是问七哥吧,他们暗墨的事情,他们自己更清楚。”一听这个,光头就一阵冷笑,没好气的指了指贺旗,说道:“要是我们不听话,不出一个月,就要倒霉了。”
“还有这种事情?”余建愣了一下,转过身去狐疑的看着贺旗,两只小眼睛里一闪闪的,都是些不友善的意思,似乎是在质问贺旗这种事情他为什么没有说起过。
“咱们见面的日子,可是屈指可数,没记错的话,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也不过三次而已,每一次,都是几句话点点头这样。”贺旗无奈的苦笑道:“最长的,还是北京的这一次,只不过,你可是什么都没问过我,拿着那个厚厚的本子一直再说已经查的很清楚了,我还以为你知道了。”
“这个,我是不大知道的。”余建这家伙不愧是见多识广以至于厚颜无耻,愣了一下,很快就嬉皮笑脸的拍着贺旗的肩膀说道:“哎呀,我说啊,咱们这种关系,你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也怪我,太忙忙的忘了这么一出了,不过,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在的暗墨,大不如前,但先生毕竟是老派出身的人物,许多习惯,还是留了下来。”贺旗点点头,缓缓的说道:“当年的暗墨,以一己之力,除掉了不少为祸人世的巨蠹豪强,做这件事的时候,都会有个说法,当年用的便是收割这么两个字,到了现在,这收割已经变了味道,也不是只有什么巨蠹豪强民贼才会遭上这种事情,很多时候,只要先生觉得没了掌控,就会派人做些事情,如果能拿得回来最好,如果那不回来,便是一场收割,只不顾,收割的不是庄稼草木,而是,人命。”
“天底下这么多,他管得过来吗?”余建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的就问道:“天南地北的,你们暗墨即便是几十年来潜伏了不少人在各地,可也不见得一个个的都能有那种本事,这收割,想必也只有些亲近可靠的才能做得出来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天天要疲于奔命?”
“所以还有一种说法,叫做杀鸡儆猴。”贺旗叹了口气,说道:“每一次的收割,在收网的时候,各地排的上号的人物都会收到先生的邀请去观摩一二,虽然不见得每个月都会有这种场面,但一年里总要有个三两次,中国不过那么点地方,一个省里做一两次也就够了,见识过那些手段和惨状,许多人也就怕了,即便是没有通知到的,也会有耳闻,毕竟江湖道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地方,除了杀鸡儆猴,还有雪中送炭,如果地方上我们的人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先生也会使出手段帮他们渡过难关,那个时候,也是有一场观摩,恩威并施,一番布置下来,也没有什么人会有异心了,虽然听着匪夷所思,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办法,的确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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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阳光
更新时间:2012-12-20
第二百零六章
今天有早更新,好日子快要到了哈哈,我是说21号
“何止是有用,简直是让人吓破了胆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光头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说道:“这么下去,人心就散了,大家跟着老头子,也没什么贰心,不过是想求个稳妥,谁也不是知恩不报的王八羔子,老爷子当年仗义援手,这个恩情,人人心里都是晓得,要是有事相托,自然要来个赴汤蹈火,命都是他救的,还给他也没有什么,大家都是自家人,同舟共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江湖道义,本来就是如此,可天天的吓唬咱们算什么,哪个不知道老爷子有的是手段翻云覆雨,我们这点道行,哪里敢造老爷子的反,弄出这么些事情来,未免就寒了个人心!”
“他认定的事情,可没有人能改变什么。”贺旗淡淡的笑了笑,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话锋一转,说道:“是时候,打开下一幕了。”
下一幕自然是指的他安排的那场好戏,光头抱怨完了,见贺旗无动于衷也只好叹了口气,挥挥手招呼着自己的三个兄弟一起去准备,趁着他们拉开门就着夜色走出去的这个机会,我就悄声对着贺旗说道:“这几个家伙,怕是有异心了,能靠得住吗?”
“外围这些投靠的,哪个没有异心。”余建冷哼了一声,说道:“老爷子弄出来的这摊子势力,本来就是稀奇古怪没什么牢靠的根基,除了你们这些核心里的门人脑子里一想到暗墨两个字就狂热的什么都顾不上之外,剩下的,要么是觉得树大好乘凉,要么是迫于无奈,哪有什么归心归德,可就是这样,他还是一意孤行,想要乱来一气,到时候,真闹起来,你们这些门人,怕是第一个要遭殃,天下大乱固然是有的,但遭殃的,可不只是些平头百姓,你们也不过是仗着自己藏在暗处,想要算计那些人轻而易举罢了,到了那个时候,老爷子想要搞事,就要动用你们这些核心出来呼应各地,那结果,可真是不用我再说什么了。”
“异心自然是人人有之,只不过,想要乱动,他们还没有那种魄力。”贺旗淡淡的笑了笑,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看的太大,笑容里是毫不遮掩的讥讽,他望着那几个人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似乎是在看着永远不会回来的人那样,眼睛中划过一些叫做怜悯的东西。
“如果只是一个人,那么,他的坚持,他的努力,还有他的愤怒,或许会真的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甚至,会毁掉这一切一切的谋划。”贺旗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的阴森像是恶魔吹出的笛声般那样催人寒颤,我愣了一下,就听他那带着悲悯却又有几分绝望的声音缓缓的说道:“只可惜,他们从来就不懂得要如何靠着自己站起来,他们总以为只有所有的人一起站起来,这件事才会有所改变,可每一次他们走在一起,首先要面对的,却是他们自己那不停息的**,每个人都想要在那个群体里占有一席之地,每个人都想用自己的办法去对抗我们,每个人都在试着在不成功的时候将同伴出卖,即便是三五个人的群体里,也有居心叵测的所在,这样的散沙,又哪里是一意孤行的我们的对手,暗墨里的人物,又有哪一个是正常的。”
“没有人,能够对抗先生吗?”我茫然的愣在了那里,这是我从未了解过的真相,我的心中未尝不是想过有朝一日真的站在那个老人的对面又要如何自处,按照我最初的想法,似乎张德利这些人,都是可以用上一用的,正如当初的张德利,未尝没有想过将我们这些人用上一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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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了欺骗,隐瞒还有背叛的世界里,他是不用担心什么的。”贺旗脸上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看了一眼余建,笑道:“不过,见不得光的总是见不得光的,光明照耀的地方,就不会有阴谋生长的土壤,如果可以让一切在光明的照耀下,我相信,会有些不同的,我们,该走了。”
贺旗是有难言之隐的,这一点,我从他闪烁的目光中就可以看得出来,当然了,这也只是我的一些没有什么太多证据的猜测,或许这些并非他的难言之隐,而只是不能够说出来的秘密,至少,是不能够向余建说出来的秘密,更何况,时间真的已经不早,天早就阴沉的看不到了一点光明,我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的样子了,而光头则已经将藏在街头的那辆奥迪开了出来,一路无话,我们一行四人在沉默中就来到了不知所在的一处山岗。
“人快要到了,我那几个兄弟看的清楚。”光头把车一停,掏出手机来翻看了几眼,指了指那并不算高的山岗说道:“咱们爬上去的时候,他们也差不多要到了。”
“那就去看看。”贺旗点了点头,然后从后备箱里拿出三个望远镜来,笑道:“待会的时候,就要用这东西看一场好戏了,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货色,但勉强能看得清楚对面的样子。”
“是红外线的吗?”见到那望远镜镜头上的红色薄膜,我不由的就想起当年在加油站里碰见的那几个开着军车的同行,似乎那时候他们贩卖的,也是这种货色,只不过却是没有从我们这里捞到什么好处。
“那种东西哪里买的到,只是普通的而已。”贺旗耸耸肩,笑道:“就算买得到,也是要不少钱,为了一场戏,不值得。”
“可这黑灯瞎火的,用这玩意哪里看的清楚?”我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山岗,不由的摇起了头,如今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的样子,加上今晚的天气并不怎么样,到处都是一片漆黑,那山岗的轮廓我努力了半天才看出一点点而已,既然要往那种地方爬,不用说,也是要占据个居高临下的便利,只不过,这又不是城市,荒山野岭的连个鬼火都没有,凭着这种不适合夜用的望远镜,到底是要看这漆黑的夜色,还是要看那两块有点劣质的红膜?
“会有光的。”贺旗也没有解释什么,笑了笑,就自顾自的上了那山岗,我一阵无语,也只得跟着爬了上去,等着上了那山岗上光秃寸草不生的顶峰,这一切,终于有了答案,正如贺旗所说的那样,真的是有光,而且不只是一处,就在我们这山岗的对面几十米的地方,七八个火把热腾腾的照亮了一大片地方,在这火光的中央,站着五六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我们今天见过的那个老板,我举起望远镜,接着火光看去,就发现即便是有着炽烈火红的火把照耀着,那老板的脸色,也苍白的很。
“他们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借着火光,我不仅仅看清楚了老板的苍白,更是发现了今天在那饭馆里出手的三条好汉,只不过这三条好汉脸上的笑容却有些狰狞,按理来说,这个组合,真有点不对,他们又不是什么对头的关系,一个是苦主,一个是恩人,是不是还应该有两个恶霸?
“看那里。”贺旗笑了笑,伸手一指之间,我就看到了两个满脸狰狞的汉子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家伙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然后一把抓起那家伙的头发亮出了他那张恐慌的脸,来人不是别的,正是下午我们在门缝里看到的出手绑票的二人组之一。
“他们在说什么?”虽然隔的不是太远,但一个山上,一个山下,我虽然看得出来那几个人在说着什么,可我又不会唇语,哪里听得了那么真切,想来想去,觉得或许就是那三条好汉在帮着老板出气,只不过贺旗安排这个局面又要做什么?似乎底下那些人除了老板之外,都是贺旗的手下才对。
“就是让他们认人。”光头在一边懒洋洋的说道:“这不是下午小三子他们出手弄了那个老板一下子,然后老许就带着人把小三子抓来了,泼了一盆狗血,弄个狼狈的样子,老许在那家伙的饭馆里吃了好几天饭了,为人又是豪爽,现在啊,和那个老板是朋友,这朋友间不是应该帮帮忙的吗?”
“那可真够琢磨的。”我皱了皱眉头,愈发觉得贺旗这个局面让人不大明白,我那个收保护费的猜想肯定是不能拿出来用了,至于拔刀相助是不是要请一顿酒,那敢情是一定的,但一顿酒又要很多钱吗?最多就是包个红包算了吧?
“好了,开始了!”我正在乱想的时候,余建就突然叫了出来,我眉头一皱,正准备瞪他一眼让他别叫出声来免得被山下的人察觉的时候,余光间就看到了颇为怪异的一幕,地上跪着的那家伙突然暴起,一拳打在了老板的鼻子上,然后转身就往山里的林子钻了过去,下面顿时一片大乱,有几个去扶那老板的,剩下的,则是一起发了声喊追了进去。
“然后呢?”我瞪着眼睛看了半天,下面的动静越来越小,只剩下几个人陪着那个刚刚挨了一拳的老板说话,至于林子里,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然后小三子就死了,看,就是那。”光头张光照闲着也是闲着,就客串起了讲解员,踮着脚看了看,伸手一指,说道:“看见没有,那边手电亮着的地方,地上还拖着个人,那个就是小三子,嘿嘿,谁让他运气不好,抓到这么一个挺尸阄要挨这么一遭罪,娘的被人拖出来还要装死,够难受的,这又不是什么草地,硬邦邦的。”
“现在呢?”我拿着望远镜又看了看,那几个人拖着人出来之后,就把人仍在了那老板面前,那个叫小三子的这时候身上出了不少血,想也是在林子里事先准备好泼上去的,肚子上还插着把刀子,虽然不知道手段,但这个马戏团也好,电影道具也好,似乎都能轻而易举的办到,事先知道是了是演戏那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反正看着就是被捅死了,然后就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的饭馆老板,那家伙似乎被吓坏了,脸色一阵子惨白,都坐在地上了还在发抖。
“现在啊,就是在说,你看,刚才兄弟们进去抓人,一个不小心给捅死了。”光头嘿嘿一笑,说道:“看见没,都一起吓唬那家伙呢,说的多凶险多凶险的,吓唬够了,就该耍威风了。”
“不就是把人拖进林子里吗?”我看了一眼下面的情况,觉得也没什么威风的地方,那个叫老许的挥挥手,几个手下就拖着那个小三子回了林子,看起来也就是稀松平常。
“那是因为你没听见他说什么,这台词儿啊,我们都编好了,一起练习了好几次呢。”光头白了我一眼,比划着说道:“这个时候,老许就该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然后一挥手,说个,把这个咸鱼处理了吧,做的干净点,怎么样,够威风吧。”
“估计要吓坏了那个家伙。”这种香港电影里的台词真的已经不新鲜了,不过我转念一想,这又不是什么大地方,那老板也不是什么电影里那种隐藏在民间的前任黑社会大佬,遇到这种事情怕是要吓尿了,哪里还会去分辨什么真假,他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可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后呢?”余建在一边听的入神,见光头有些停顿,就着急了起来,忍不住就追问道:“然后他们又在说什么?”
“然后,就是一场不惜一切代价的局面。”戏演到这个份上,已经差不多到了谢幕的时候了,或者说,是谢幕前的**,但我已经不需要什么解说来让我明白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了,遇到了这种事情,失去正常思考的可怜老板,剩下的选择并不会太多,他面对的不再是拔刀相助的朋友,而是一群视人命如草芥的真正的冷血杀手,他现在一定会觉得后悔,后悔不应该认识这么一帮人,后悔早知道就乖乖的掏出钱来好好的伺候那两个白日里来捣乱的混混,但凡是他做过其中的任何一件事,那结局就不会如此这般。
“还用说?”光头嘿嘿一笑,说道:“要钱呗,老许这时候就说,你看,我们兄弟本来是来帮你忙的,结果因为你杀了人,得拿点钱跑路,你要不看着给点,也算大家互相帮忙,这个看着给点,可还不得扒光了他的衣服连个内裤都不给留下?而且最妙的是,他也不敢报警,虽然不是他杀的人,但事情都是因他而起,怎么都是个从犯,老许他们好过不了,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不给钱吧,他还得好好想想人家反正都杀了人,也不在乎多杀他这么一个,为了小命考虑,还是乖乖的给钱吧。”
“真是,真是妙啊!”余建听的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拍着手就连声赞叹了几句,只不过他这赞叹,却让光头的脸色突然难看了起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贺旗,掏出一根烟点上蹲在我们藏身的大石头后面陷入了沉默。
“收入上来说,还是不怎么样的。”贺旗这家伙再一次羞涩的欠揍的微笑了起来,摇摇头,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是有些新鲜,拿出来玩玩,当不得真的。”
“我以前一直是听人说你如何如何。”余建摇摇头,一脸兴奋的说道:“但一直也没放在心里,觉得那都是人云亦云,可如今见识到了,才知道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个局面虽然不大,但实在是精妙,比我搜集起来的那些局面,都要精彩,你的那些同行,虽然要么就是跨国,要么就是一下子几千万,但搞的都是些没意思的老旧东西,你要是去做,装个什么中央领导人子弟的,肯定更是轻松,那些土里刨饭吃的,翻来覆去就那么一招,没意思没意思的。”
“这些,都是没意思的事情。”贺旗认真的摇了摇头,诚挚的让人无法怀疑,对着余建说道:“这世上所谓的乐趣,我已经体验的太多,可走到最后,却发现依旧缺少滋味,不过,好在我总算是找到了更加美妙的东西,这东西的味道,你一旦试过,就会欲罢不能,再也不能离开。”
“这还没意思?”余建愣了一下,好奇的看了一眼贺旗,问道:“那你说的有意思,到底又是什么?”
“是把一个不好的人变成全新的好人。”也不知道怎么的,贺旗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先看了我一眼,然后才露出一脸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望向了余建,缓缓的说道:“彻底的,彻底的改变一个人,然后,让这个世界沐浴在阳光之下,这样的我,很满足,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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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乌龟王八
更新时间:2012-12-21
第二百零七章
世界末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贺旗的局面既然已经得手,那也没了继续在田村住着的必要,再说那破房子里也没什么能当铺盖的东西,贺旗那酒店开着,不住一晚又是千把块钱白送了出去,剩下的事情,第二天一早我起来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说起来,贺旗也真是个很宽泛的人,原来跟着张德利的时候,如果到了八点钟还赖在床上,虽然不至于拿盆冷水泼过来,但多多少少的还是要被他说上一阵子着实让人觉得聒噪,如今倒好,我眼睛一睁开,已经都是十点多钟的样子,贺旗连一句话都没有,我从房间里拉开门走出来的时候,还很客气的招呼着我去吃桌子上的早点,只不过,我却是半点心思都没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最快更新请到
原因就在于,桌子上除了十几盘精巧可爱的点心之外,还有一个破破的牛皮袋子,在那里面,整整齐齐的码了十几刀毛爷爷,不用说,这就是昨晚的收获,十几万听着不是太多,但真的换成了钱放在桌子上,那还是很震撼的,更何况,虽然我一直说我们这种人想要钱只要动动嘴巴就可以了,但一直以来,做的局面也没这么大的,除了小能手从人家保险柜里弄出来的那一百多万之外,总是几万块几万块的这么个小意思,十几万,的确是要让我愣上一会了。
“七哥,我们这答应你的事情都做了,你看,咱们是不是赶紧过去看看?”跟着这十几万一块出现的自然不只是有那些点心,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我顺着看过去,不由的有些莞尔,坐在沙发上拿着点心像饿死鬼一样往嘴巴里塞的,正是昨天跟着我们的那个光头,只不过如今光头的脑袋上却长出了许多头发,还梳了个年轻的刘海,像极了韩剧里的花样美大叔,只不过这个大叔如今的样子却是和潇洒无关,吃的满身都是点心渣子不说,一脸急哄哄的神情,一点都不淡定。
“几千只鳄龟,你要我怎么办?”贺旗听了之后,一阵苦笑,摊着手说道:“我是有点主意不假,可我又不是做这个的。”
“可你明明答应了啊!”光头张高照一见贺旗这个样子,就不由的有些着急了,也不顾着嘴里塞满了点心,跳起来嘟嘟囔囔的叫道:“你不能不讲信誉啊,我们兄弟出来做事也不能白干啊,先生那边可是说过,你肯定能给我们办了。”
“你们那些乡亲,肯动动这里吗?”贺旗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你的意思是?”光头张高照不解的瞪着眼睛,茫然了半晌,突然有些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大腿说道:“你是说出去吆喝吆喝吗,这个肯定可以啊,现在大家都着急呢,要是卖不出去,那一年的心血可都白费了。”
“我是说,咱们做的买卖。”贺旗摇摇头,笑道:“如果肯用点咱们的手段,这几千只鳄龟,也不算什么,但如果不肯,那就要花许多不值得的力气了,与其想办法去找出路,倒不如咱们再做点什么,随便找个人去收了,皆大欢喜岂不是更好。”
“怕是不大行啊。”光头犹豫了片刻,叹了口气,摇摇头,有些沮丧的说道:“他们也不知道我是干这个的,再说就算在外面作恶,也没有回去丢人的事情啊,乡里都说我是个本分人呢,可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外面乱来,人家也是觉得我是个大学教授,才找上我的,要是我给他们出这个主意,以后也不用回老家了,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我爹也得把我找出来活活打死。”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我和余建两个人这一次完全就是充当了不明的真相的围观群众角色,越听越是迷糊,我倒还好,刚刚起床,脑子里乱哄哄的反应也很是迟钝,只是自己在那里琢磨,可看余建的样子,怕是已经起来很长一段时间了,手里端着杯茶听的两只眼睛发直,终于忍耐不住问了出来,对着贺旗说道:“什么时候,你们转行倒腾鳄龟了啊?”
“天底下可没有白用的人。”贺旗耸耸肩,看了一眼光头说道:“老爷子让他们过来的时候,答应了他们一些事情,你也知道,我们暗墨多多少少都要帮衬一下外面那些跟着我们的人,虽然接到手里的都是些生死存亡的大案子,但有时候也会做点小买卖,顺手为之的事情做了也就做了,并不耽误什么的,这一次也是如此,他们几个都是衡水出来的,家里出了些事情,就找到了我这里。”
“我们本来也不想麻烦七哥什么的。”一听贺旗说了个生死存亡,光头就有些脸烫了,贺旗的名声在那里,我们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也没有什么不知道的,就是刚刚想明白过来的我,也觉得有些愕然,要是说这光头家里出了大事件自己搞不定,那跑来找找贺旗也是应有之意,暗墨和外面那些人可不就是靠着这种帮衬的关系相互维持着吗?但这光头说来说去就是鳄龟,还是几千只,难道把贺旗当做水产铺子的老板来用了吗?这真是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那感觉就像是乡下亲戚来城里办事,问来问去,就是想要城里的大财主亲戚帮着卖个土豆一样。
光头脸红了一阵子,犹豫半天,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可先生给我们打电话的时候就问,说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可不要客气,我一着急,就把这件事说了,先生就说,七哥这里没有一点问题,让我照实说就是了,我也知道,这个都是小事情,七哥看不上,可现在,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乡里的人都指望着我这里找找路子,电话是一个接一个,我在乡里多少都是个有名望的人,这个事情要是办不成,真的就混不下去了。”
“等等,有名望的人?”我愣了一下,差点就笑喷了,光头这形象说起来有点像个笑星,虽然三十五六的年纪了,但成熟稳重是一点都谈不上,脸圆乎乎的,眼睛还算很大,偏偏嘴巴又小的要死,挤眉弄眼举手投足之间,就带着一股子喜感,要不是之前他跑来挑衅我们让我觉得这家伙不是什么好货,我简直是太喜欢看到他了,只不过,这样的人,不能用有名望来形容吧,有名望这种事情,在我的印象里,至少应该长点头发,有些花白,然后还得必须有一张沉稳的国字脸,更不是光头现在一身西装的样子,我觉得怎么着都得是一件羊皮袄,腰上还捆了条绳子当腰带,最好还要有条大棉裤,拄着个放羊棍子。
“怎么,很好笑吗?”
我这个样子连傻子都看得出来差点要笑喷了,光头正说的认真,被我这么搅了一局难免勃然大怒,霍然起身就对我怒目而视,只不过他的样子真心没办法让人觉得害怕,无尽的喜感如波涛大海一般的连绵而至,要不是贺旗在一边使劲的给了我几个眼神,我真的真的就要哈哈大笑起来了,最后,还是靠着使劲掐了自己几把这才缓过来。
“那个,那个你怎么就是教授了,不是卖电脑的吗?”再这么下去,就要影响团结了,毕竟这些个人以后还要用得到,所以我赶紧就把话锋一转,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呗。”光头有些不忿的瞪了我一眼,很不客气的说道:“还不是往好听体面的说,反正西装一穿,回到了老家,也没人认识。”
“那倒也是。”我刚才的确是没有睡醒,脑子里念念不忘的觉得光头是个教授就差点当真了,他这么一吼一闹,我这才有些想起来我们这种人的确是想当什么就当什么的,虽然很多时候也不见得能当的像模像样,就像是这个光头如果说自己是个喜剧演员那倒是会让许多人信服一样,但如果说是教授,那就有点太夸张了,我几乎都能够想象得到一帮子学生在课堂上笑的前仰后合完全没办法上课的样子,但话说回来,听着他的意思,他也不是什么大地方出来的,一口一个乡里的,小地方的人没什么见识,看人喜欢脸谱化,要是这光头戴上眼镜,穿上西装,手里再拿两本书,倒也真是电视里大学教授的样子,反正人家就认这个,再说了,他那句话倒也没错,离着十万八千里,回到家里,还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反正也没人认识。
“那鳄龟又是怎么回事?”余建也当真是个很执着的人,歪着脑袋听了半天见光头还没说到点子上,就忍不住再一次的问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他有了点进步,猜测道:“你们家里,是养这个的?”
“不是我们家里。”光头叹了口气,说道:“是乡里的人合伙养的,前阵子上面下来推广,说这个鳄龟肉好吃,长的快,当肉吃能大补,不吃吧,还能观赏,鼓励我们搞活经济,乡里的人脑子一热,就上了他们的贼当,养了这么几千只,大家集资好不容易弄出来了,结果一打听,这玩意现在到处都在养,都是那些天杀的乱来,要是只我们一处养那说不定真的能赚钱,可十里八乡条件合适有个水塘的都搞了,那还能有什么可赚的,的确是有来收的,价格压的连本都回不来,大家也不愿意吃这个亏,就想着我在城里混的不错,说不定认识人能帮忙,找了我爹,然后一个电话打到了我这里,可真是愁死我了,一个多月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个,广东人好像喜欢吃点稀奇古怪的吧?”鳄龟是什么玩意,我真是不知道,但听着就是乌龟王八一类的东西,有个鳄鱼的鳄字,应该也算是种奇怪的生物,联想到光头刚才说过的可以吃这件事,我一下子就觉得光头似乎太专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了,他担负要是肯跑远一点到广东去看看,或许就能找到市场。
“我又不是干这个的。”光头愁眉苦脸的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再说,做生意我也不在行,万一被人骗了,那又要怎么交代,花些路费什么的,我也不在乎,怕就是怕这个行当不熟悉,冒冒失失的去找人家谈会吃亏。”
“得不偿失。”贺旗这淡淡的四个字,倒是说出了我们这个屋子里大部分人的想法,至少在我看来,我们混这个圈子的,动动嘴巴就有钱可拿根本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花那些钱,费那么多力气只是卖点乌龟王八,倒真的不如把时间节省下来老老实实的去做几个局面,那种收入,可要比做生意可靠的太多了,做生意多少有个本钱在里面,还会碰见些亏本的事情,我们这个空口白话,完全就是无本生意,即便是没做好,转身跑了就是,也不用担心亏本,当然了,余建不见得会明白我们这种人的想法,看着他那个低头琢磨的样子就明白了。
“就不能想办法弄几个人来买吗?”果不其然,余建琢磨了半天,果然想歪了,好笑的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是一副兴奋的模样,像是觉得自己出了个比较可行的办法一样,兴冲冲的对着光头说道:“你也不用跑到广东什么的,只要使出本事,弄几个人到你们老家里还不是简单,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吗,骗着他们买了,然后一切就解决了啊!”
“说起来容易。”光头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贺旗,见贺旗轻轻的摇了摇头,才没把眼睛里那些讥讽表现出来,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又有什么不好做的?”余建越说越是兴奋,指着贺旗说道:“这不是有贺旗吗,他那脑袋,可是聪明着呢,让他想,肯定有办法,这大方向有了,剩下的,慢慢想,总有办法啊!”
“我还以为你有点什么别的主意呢。”光头看在贺旗的面子上没好说什么,但我就不管这么多了,我和余建本来就不对付,早就撕破了脸,换做是我,也得记住那个想要坑我一把送我进去坐几年牢的家伙,要不是贺旗在这里插着,我早就想办法再弄余建一次了,以前我那个神经兮兮的老师可是说过打蛇一定要打死,不然就是个后患,余建就是条我没打死的蛇,留着他迟早是个祸害,现在动不了手,但不代表动不了嘴,所以我就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弄了半天,还是指望着别人想办法,你怎么不说让贺旗把那些乌龟王八卖到火星上呢,反正他聪明不是,只要肯想,那办法一定是有的。”
“你,你这是什么话,没有本事,就不要找借口!”
余建被我抢白的脸色像极了彩虹,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的,好笑至极,很是说了几句大失水准的话,听我的只是冷笑,等着他说完了,我才嘲讽道:“你倒是想的简单,骗两个人到老家去收购,且不说能不能找到那么两个肥羊,就是后面的事情,你有没有想过,人家要是发现了被骗,肯定要去地方上大闹,到时候,所有的人就会明白,那个他们一直相信,一直作为榜样的教授,只是个骗子,是个罪犯,这个,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这…”
我这个话,说的光头一阵长叹,余建更是哑口无言,我们这个圈子固然是不用在乎太多的什么,打了就跑,根本不会去考虑之后发生的事情,可这些做法的前提就是没有在本乡本土作案,我家里是南京的,那倒是还好上一些,南京大的要命,做了案子也不一定能传到熟人耳朵里,但光头那地方一听就不大,十有**就是个村子一样的地方,从东到西也就几分钟的路,谁家早上出了什么事情,怕是到了午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哪里能跑回家去乱来,如果本来就是个名声不怎么样的也就罢了,但谁不要个面子,谁不想衣锦还乡,在外面哪怕是天天喝凉水啃馒头,回到家里十个里有八个都得摆出一副混的不错的样子。
光头也是人,也想要点好,从这件事上来说,他一直做的不错,不仅成功的把自己从笑星的角色转职到了大学教授,还让乡里乡亲的觉得他是个有本事的能人,人混到这个份上,也就差不多了,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好印象,哪里能为了几千只王八去乱来,刚才光头想说的,也就是这个。
余建这人,虽然见识的不少,但有时候,还是不大明白我们这个圈子里的规则,他或许是见识到了贺旗还有先生那套路子,太想当然了一点觉得只要在这个圈子里人人都应该如此,却忘了那句人人皆知的老话,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骗子不坑家里人,这个,才是铁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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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张家口
更新时间:2012-12-22
第二百零八章
鳄龟这东西,果真是龟如其名的,脑袋奇怪,身子也奇怪,不像一般乌龟王八之类的要么是四平八稳的八方块,要么是一马平川的滑壳儿,而是棱角分明,像小山脊一样的玩意儿,居然还有一条老鼠一般的尾巴,第一次看到这东西,我还当是史前怪兽,倒是贺旗一点也没有觉得惊愕,余建也很大摇大摆的,很是嘲笑了我几句没有见识之类的话,当然忘了说,这里是衡水,我们中午退房之后一路来到的地方,再具体一点,算是衡水白沙县下面的一个镇子边上的小村子,样子就是北方农村普遍的干干巴巴砖瓦房,看成色也有个十来年,大家生活说不上富裕,但人人吃得饱那是一定的,村外一眼望不到头的田地上都是些冒着尖儿的小苗,绿油油的着实喜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最快更新请到
这,是个安静祥和的地方,只不过,这片安静祥和,也只是外面看起来如此而已,我们倒了两辆长途车,最后进到这个叫做张家口的村子的时候,出来迎接我们的,是愁眉苦脸的许多乡亲,光头的前来,无疑让这些人的心中多了许多指望,原本空洞死寂的眼睛里,也终于有了些许生气。
不得不说,在这种小地方,的确是没有什么消息能存得住半时三刻的,我们这些陌生面孔的出现,很快就引起了惊动,我们不过是刚刚下了车歇歇脚,光头也只是和村口的几个熟人说了三两句话而已,这样短暂的几乎可以用眨了几下眼皮的来形容的功夫,我们身边就已经被陆陆续续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的乡亲挤的没了空当,光头更是被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一把拉住了袖子再也不肯放开,那第一句话就让光头有些无奈至极。
“大侄子,你,你这是带客户来了?”
“这个,这个…”我们自然不是客户,可看着那些满眼的期盼,光头张高照也一时间不得不犹豫起来,倒是贺旗,却是个有见地的,笑了笑,就站出一步说道:“听说这里有不少鳄龟,我们几个都是石家庄那边做酒店采购生意的,跟着张教授都是好朋友,正好过来看看,老人家,你大可以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啊。”贺旗的回答无疑带给了这个看似平静祥和实则陷入了一片死寂的村子春天般的活力,欢呼声几乎在贺旗话音落下的同时就响彻了起来,老人们激动的热泪盈眶,男人们互相交换的眼神里又重新充满了力量,小孩子们的脸上也终于多了许多欢笑,那些或许因为大人的阴沉脸色而隐藏在心中的童真也再一次的用嬉闹声宣示了自己的存在,光头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贺旗,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喉头抖动半晌,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希望才是最可怕的。”好不容易挤出欢呼的人群,来到了光头在张家口的老宅子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没什么水平的光头张高照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那时候的阳光很灿烂,一如贺旗脸上的笑容,只不过,却是没有除了贺旗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可以笑得出来,即便猜疑人心如我者,也被那些突然从绝望中获得新生的欢呼变的沉默起来,正如张高照说的那样,这样的希望,才是最可怕的,我们不是什么来做生意的商人,也不可能买走那些鳄龟,这里是张高照的家乡,不是什么我们随手打了就能走的地方,我们带来希望,但终究还是会将绝望还给他们,从绝望到希望,然后再次陷入绝望,是可怕而足以让人沉沦不振的事情。[`
小说`]
“要很多钱吗?”贺旗认真的看着光头张高照,轻声问道。
“现在的市价,养到能吃的那种大小,市价都要两百多,即便只是保本,也要一百五,两千多只,那是三十万啊。”张高照愁苦的叹了口气,摇头说道:“这笔钱,很难凑。”
“的确是要做个大点的局面,才能凑的出来的。”三十万的确是很大的一笔钱,我压根就没有想到乌龟王八居然这么值钱,听的也是一阵愕然,这笔账张高照已经算的很清楚,不用我再去想什么,只不过这个数字,还是大的让我有些发愣,钱对我们这种人的确很容易,但还是那句话,几千几万,或许可以轻松的说一句动动嘴说几句话这么简单,但这个数量级再往上走一走,需要的就不仅仅是动动嘴巴了,那是要精心布局巧妙设计费上许多心力才能做得到的事情。但贺旗脸上的笑容却始终没有什么变化,他只是淡淡的笑着,像是无数次出现在我脑海中的那样微笑着,像是无论黑夜还是白昼都不会改变的那样笑着,然后,用着轻描淡写的语气这样说道:“可只要去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不是吗?”
“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做那个的!”张高照显然有些紧张的过头了,惊恐的看了贺旗一眼,压着嗓子急匆匆的说道:“这,可是我的家!”
“这是我们的风格吗?”贺旗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张高照的肩膀,看向了站在屋子门口的那个老人,说道:“让我们见见你亲爱的父亲吧,看得出来,他很期待你的回来。”
张高照的父亲,显然是个不善言辞的沉默老者,对于我们的到来,他也只是用有限的语言表示了欢迎,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只不过我还是看得出来,他对自己久违的儿子的期待,老人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追问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回来就好,然后眼神的交流就代表了一切,张高照看了我们一眼,点点头这样就得到了父亲脸上终于轻松下来的笑容,然后冲进家门的乡亲们就将这位终于能摆脱生活的压力而直起背脊的老人簇拥着离开了家门,只剩下我们几个站在大厅之中不住的感慨。
“去哪?”张高照情绪不高的低声问道。
“山东,青岛,这个地方,你觉得如何?”贺旗笑了笑,看了我一眼,这句话,当然不是对我说的,只不过,当做对我说的,却也没错,要知道我可是在青岛跟着张德利做过一笔案子,按照我们这个圈子里的规矩,或者说是按照我心里对事情的评价,青岛,的确是不能再去一趟的,万一碰见了苦主,那就什么都完了,虽然不至于当场被拿下,总有逃脱的机会,但哪有自找苦吃的。
所以毫不迟疑的,我摇起了头,说道:“怕是不行,那地方,我前阵子才去过,也没到了人家能渐渐把我忘记的时候。”
“这附近,要说有些钱赚的,也只有那里了。”贺旗好笑的看了我一眼,但总觉得这家伙有些言不由衷,那倒不是说他在嘲讽或者想要贬低我什么,那眼神里居然有一种赞许的东西,不由的让我一阵气结,暗道难道在这个家伙眼睛里,我就是连那么一点警觉都没有的人吗?这种本能的东西,居然也要被他夸奖一句,当真是哭笑不得。
“那就去山西,那边人也不大聪明。”说起做案子这种事情,光头张高照总算来了点兴趣,一听又不是在他家里作案,这兴致就更高了,眼睛一转就想到了个地方,兴冲冲的说道:“太原那边有我个小兄弟,大家是过命的交情,一直叫着我去那里做事,那边的人,可是当真有钱。”
“那地方?”贺旗眉头皱了一下,居然难得的没有什么笑容出现在脸上,摇摇头,也没做任何解释就斩钉截铁的说道:“那地方,不能去。”
“你们怎么就没把天津算进来?”余建这时候也进入了角色,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一拍大腿就笑道:“那个地方,离着北京不远,有钱人也很多,想要弄钱,我看那里就行,而且,天津是个港口,黑的白的只要是挨着码头吃饭的,都不干净,想弄一笔,可是容易的很。”
“那边,的确不错。”一听到天津,光头张高照就赶紧点起了头,说道:“玩水车的,不少走那边,我以前想弄辆车玩玩,就有人介绍过,说那边买车,宝马也就十万块钱不到,只要能开回家,那就赚了,咱们实在不行,找几个卖水车的,警服一穿,什么都解决了。”
“这一招还真是玩烂了。”我听的一阵无语,不过倒还是觉得新鲜了一把,这新鲜并非是在说警服上身这种事情,这的确是被我们玩烂了的把戏,我所新鲜的是,光头兄张高照总算让我在他身上看到了点暗墨的影子,这一招虽然不新鲜,但根据我网上看来的那些同行做的买卖来说,他们固然也有差不多的把戏,但用来用去,就是穿着警服去骗色,似乎也没做出什么花样来,哪里像是我们,简直一批警服什么都敢干。
去天津的事情定了下来之后,我们在屋里稍坐了片刻,就有几个老人来请我们入宴,听着光头张高照叫人的架势,我们也不敢拿大什么,就算没有什么三大爷二大爷这样的叫法,面对着几个平均年龄七十多岁的老人家恭恭敬敬的,有点良心的人都不会拿捏什么架子,这个总要小心天打雷劈的吧,更何况,我们心里多少都有点愧疚,贺旗我是不知道,这家伙脸上的笑容很少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余建我却是看得出来,虽然刚才大家讨论去哪里找些钱的时候,一个个都很火热。
但说到底,那也只是在说说而已,天津的形势怎么样,是谁都说不好的,更何况,哪有无往不利的事情,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做局面也是这样,虽然贺旗看着是从来不做什么没把握的事情,但踩钢丝的事情,还是要依赖几分运气,什么时候这好运用光了,什么时候,就真的要轮到我们倒霉了。这种晦气的事情,比起几个老人的殷勤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没坏到那个份上,余建也是如此,我担心着万一事情不成不知道要让让这些老人如何承受,余建怕也是同样的想法,虽然脸上是笑着在和那几个老人说话,但脸上的忧虑却是无论无何都抹不掉藏不住的。
张家口乡亲们的热情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吃着热腾腾的饭菜,听着他们发自内心的感谢话语,这顿饭吃的相当不是滋味,这是些踏实本分的乡人,尽他们所能的招待着我们,没有城里人身上那让人生厌的市侩,也没有那些传说中小农的狡黠,正如光头张高照所说的那样子,他们所求的也只是个保本而已,席间听到的消息让我对张家口养殖鳄龟这件事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耐不住市里面专家的劝说,顶不住上面的政绩压力,老实的村民们拿出了所有的积蓄最后一次相信了这些老爷,甚至,连化肥钱都已经投进了这个无底洞。
鳄龟,不是能在冬天里生存下来的动物,这玩意十五度以下就不吃不喝要冬眠一二,气温一降下来,就各种忍受不了,到了零下五度,就差不多要完蛋,说起来,在南方倒是合适养殖,那里的冬天也没有多么难熬,但在北方,面对着大雪寒冬,那玩完简直是一定的,这张家口的村民也当真是太相信上面的专家,天气暖和的时候开始养这个玩意,差不多到了秋天的时候,才被告知这个特性,起初大家都是当着土鳖王八养的,觉得自家河塘里也有乌龟,也没见冬天冻死过几只,谁会知道这东西如此娇贵。
“所以,我们都被骗了。”光头借着酒劲,恨恨的拍着桌子说道:“上面的那些人根本不管这个,一心想着要成绩,我们吃这些苦头,被他们花花文章一做,又有几个人知道,到了秋天,才来说这个,大家骑虎难下,只好又出了一笔钱来造温室大棚,这个温室大棚,还有冬天里喂的料,吃的药,一天天的,都是在流血,再这么下去,棺材钱都没有了,现在大家省吃俭用,就是指着能多维持几天,也不是没有找过上面,可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话,说让我们相信他们,说一定会给我们解决,解决到最后,就是几个大老爷带着记者下了拍了几张照片,我一看报纸,才知道是在歌功颂德,哪里管我们死活。”
“他们倒还真有脸。”虽然这种事情听说过不少,但真是摆在我面前倒还是第一次,我虽然不想对这种天天都在发生的事情评价什么,但还是觉得光头张高照这一次的做法不大像话,忍不住说道:“你总能做点什么,一直等在这里又算什么?要是换做我们的人,早就闹个天翻地覆了。”
“我做了!谁说我没做的!”光头张高照终于出离愤怒了,吼叫着就站了起来,要不是这里是宴席散场后只剩我们几个闲坐的小饭馆,我几乎都要赶紧去按住这个看样子摇摇晃晃喝的有点多的家伙了,放在外面的公众场合,这种失态的乱喊,弄不好就要被有心人听去转身找来警察抓我们进去吃国家的铁饭碗,这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却也不用担心什么,再者,贺旗也对着我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说,让他发泄发泄倒也不错,毕竟,光头这家伙的眼睛已经红了。
“我找了人,贴大字报,网上发帖,什么都做了,还有匿名信,找过报纸,找过纪委,可最后,可最后连个动静都没有,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啊!”光头呜咽着喊道:“这本来就是个局,那几个专家,都是骗子,龟苗是他们卖给我们的,大棚的设备也是他们卖给我们的,拿到了钱,转身就跑了个干净,扔下这么一堆烂摊子让我们这些老百姓买单,他们,他们只是不痛不痒的说几句话就算了,上上下下的一起遮羞,我们,我们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快要被逼死了!”
“可你明明也很有手段?”余建万分不解的看着光头,忍不住就说道:“你不是也常做点局面吗,那些钱,足够了吧?”
“都花了,那下面的人怎么办?”光头惨笑了一声,摇摇头说道:“下面的兄弟,也要养家糊口,没了钱,又有几个能跟你,没了兄弟,我还算什么,早就被捏死了。”
光头的样子是很凄惨,但我终究是个很注意细节的人,一直留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瞒不住我的是,在这惨笑之前,他是愣了一下子的,眼睛里还闪过了很复杂的东西,这让我很快做出了判断,我很相信,这家伙没有说实话,虽然很有现在就揭穿他的想法,但看了看贺旗,见他笑的也有些奇怪,再者,这毕竟不是合适的时机,我对着贺旗点了点,也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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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你又骗我
更新时间:2012-12-24
第二百零九章
谢谢兄弟的捧场,谢谢大家的原谅,这几天忙疯了,过几天一定补上,今天一章,惭愧!
我们在张家口吃了一天酒,惭愧的面红耳赤,这地方百姓的热情是不用多说的,虽然着实有些因为要等着我们去解个燃眉之急的缘故,但看得出来,这些乡人不怎么会装,客气恭敬的话说上两句就要脸红,倒是些凭白朴实的事情上的确真心实意,觉得我们是客人,又是张高照的朋友,万万不能怠慢,临走的时候,土特产着实拿了不少,花生玉米之类的,当然,还有那么一袋子鳄龟,贺旗答应的不错,但我们又不是专门来干这个的,就是买了,也要发愁到底拿那么千把个王八怎么样,说什么酒店里干采购生意,不过是遮掩,真买了,那就要哭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我们总不能直截了当的告诉人家我们是骗你的吧。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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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拿了这么一袋子鳄龟之后,就说一个星期内给个答复,大约是差不了的,只不过采购这种事情都要上面的大老板点头,这也是应该的事情,张家口的乡亲们也没有多想,一村子人把我们送到了坐中巴的小站,挥着手直到面目模糊也不曾散去,站在最前面的,正是张高照的老爷子,张高照也不管现在风依旧有些冷,探出半个身子去拼命的挥着手,等着中巴上了大路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坐了回来,我扭头看去,这个三十多岁,总是让人觉得不着调的男人抱着头紧紧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脸颊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流淌了下来。
“风,风迷了眼睛。”或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张高照突然抬起了头来,见我那样盯着他看,他干干的笑了笑,用袖子使劲摸了摸眼角的泪珠,摇摇头,遮掩一般的笑道:“这个天气,真是,真是该死。”
“是沙子,不是风。”我暗叹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去,这是辆空荡而悠闲的中巴,里面零零散散的也有十几个客人而已,算起来,只不过坐了一把,张高照坐在最后面,离着我尚且有个几米,可就是这样,我还是听到了风声中他的呜咽。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太坏的人,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人,只有相对不错的人。”坐在我身边的贺旗淡淡的笑了笑,悄声说道:“就像是他,算起来,也是个做了很多坏事的家伙,做起事情来,也没有什么原则,大体上只要能够拿到钱,那就不会在乎那么多,我曾经遇到过几个栽在他手里的人,提起他来,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生吃了这个家伙,可我们依旧相处的不错,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贺旗,贺旗这个家伙,是我一直看不明白的,他总是提到信念,但又常常让人觉得他实在是个没有信念的家伙,但没有信念的他,却也时常为了信念去做一些选择,张德利说他冷漠无情,游戏人间,但在暗墨这些人物里,他无疑却是最富有同情心的一个,即便他总是等到最后一刻才肯出手,但似乎张德利这种人却是要等到他们咽气的,说他玩世不恭,可我总觉得,他对于善恶其实是很执着的,从前的他不曾伤害过什么无辜的人,现在他的似乎也是如此。
然而从这个标准上来看,张高照显然是不合格的,虽然我曾经也认为做事情就不应该束手束脚,那些所谓的道德底线不过是自找麻烦,甚至偏执的产生了要让这个世界重见光明就要先毁掉它,但我自认为大家还是不同的,张高照没有信念,活着似乎也只是为了自己快活而已,他之前说什么手下的兄弟也是需要钱的,这句话就让我很是看他不起,说这句话前的犹豫,让我觉得他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自私去找个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或许那些钱都被他用做了挥霍,我做那么多事情,从来从来都不是为了生活的更好,即便是如今已经不像当初和张德利在一起的时候只是粗茶淡饭了,但我却始终相信,我是和张高照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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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为了什么别的人活着,虽然这些人我或许永远不会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样子,不知道他们是男是女,但我的确是为了在将来的日子里他们能够活在阳光下而努力,张高照,不过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罢了,然而想到自私自利这四个字,我又不禁犹豫疑惑起来,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又怎么可能为了别人而难过,更何况他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到了这个地步,应该不幼稚不会轻易被左右了吧?
更何况,贺旗居然说他们相处的不错,这一点我可是根本看不出来,要知道张高照在前几天还小小的挑衅了一下贺旗,虽然谈不上势如水火,但他并不是太服贺旗,即便没有阳奉阴违,但那感觉也是很奇怪的。所以我十分古怪的看着贺旗,讥讽道:“说什么都是你,要是这也叫相处的不错,那咱们两个岂不是亲密无间?你和张德利,那就更厉害了,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不为过吧?”
“你觉得余建会怎么看?”
贺旗当真是愈发的古怪了,明明在说着张高照的事情,他却话锋一转到了在后面蒙头大睡的余建身上去了,那个家伙我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感,在张家口这么一天的时间里,我只觉得羞愧难当,有时候一抬起头来看到那些热情的人们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贺旗虽然依旧是那么淡然的样子,但临走的时候,他和那几个老人说话的样子却是异常的认真,这让我相信他这一次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而是真的会在一个星期内做出一点事情来解决这里的问题,但余建这个王八,不,这个鳄龟就很无耻了,起先他还有点人样,感慨了一番,到了后来就开始私下里说这种事情太常见了,上面为了些政绩就胡来,吃亏的总是老百姓,然后就是诸多他在地方上的见闻,说到高兴的地方还要手舞足蹈,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些什么要是他名声还在,解决这个只是小菜一碟。
那种样子,就好像他是救世主一般,只不过这个救世主,却是个实打实的嘴炮王,说完了到了吃饭的时候就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只是吹牛喝酒,乡民们见识不多,还道真是遇到了个大人物,眼睛里都是崇敬,喝多了,就手舞足蹈大夸特夸,至于到底要怎么去帮助这些善良的人,他是一个字都没有,我忍不住讽刺了几句,他就伸手一指贺旗,说上一句:“不是有他吗,再说,要是不行,等着我拿回新北京报,发一篇稿子不就行了。”
“发一篇稿子?还不知道要到哪年!”我冷笑一声,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个喝多了睡过去的王八,不屑的说道:“能找到这样的极品,也当真是你的本事。”
“他的人品当然不敢让人恭维,只不过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了。”贺旗笑了笑,轻声说道:“当年的他也颇有几分才名,只不过位置越高,就越容易迷失自己,手里有了钱,社会上的朋友见到他都要恭维几句,手里攥着报纸,只要不乱来,想说点什么还不是由他,这样才闹出后面的乱子一败涂地,又遇上了曹仁杰那样的女人,算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了,只不过,他却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了,可以和我们同流合污,又目空一切觉得什么都在掌控之中,我们所要做的,不过是继续让他这样认为下去,认为在这一场局面之中,他面对的不过是几个彼此对立的江湖人物而已,只有这样,他才会是那个我们想要的人。”
“你们想要的人?”贺旗这番话无疑像是晴天霹雳,让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虽然我也曾经猜测过这个余建恐怕也只是先生或者贺旗手中的棋子,但这个猜想却始终缺乏足够的证据,从这阵子的相处以及左右透漏出来的消息来看,在这一场局面中,似乎余建才是那个占据上风的,他手里有不少可以称作证据的东西,而且也已经很了解的隐藏在角落里的暗墨到底在图谋什么,这个家伙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一旦被揭露出来,我们这些和暗墨有关系的人物一个都不要好过,仅仅凭着这一点,他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而且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余建都不是我们能轻易左右的了的,他似乎没有什么家人,也没有什么顾虑,我们既不可能拿他的家人去威胁他什么,也不能毁掉他的事业和其他的东西,他现在一无所有,做人也是滚刀肉一样的性子,如果家里的那一位肯用些酷刑,或许能凑效,但这件事,却更加不现实,根据我的了解,暗墨似乎从来就不做这样的事情,他们这些人说起来或许是世上最自大的一批,连带着我都时常认为天底下着实有不少蠢货,我们所要做的也只是动动脑子就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至于其他的办法,是在是让人不齿,未免也太没有技术含量了一点,即便贺旗有时候会简单粗暴的解决问题,但到现在为止,严刑拷打这种事情,也没有出现在他的存档之中,但如果不用这个办法,他们又要拿余建怎么办?
你是不可能左右一个一无所有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的,这种人实在没什么弱点,如果说想要从人性出发,似乎他现在想要的也只是新北京报,贺旗曾经用着催眠的办法套出了一点东西,余建这家伙是有个很在乎的初恋的,但这个又要怎么搞?暗墨的人虽然一个个都很不大对劲,但在原则上却是从来不会出错的,他们可以内讧,但从来不会把自己人逼死,从来都是点到为止,而且总是自信,觉得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就像是即便余建手里掌握了那么多的东西,但贺旗一点都不担心余建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一般,这种原则,这种自信,怕是不会让他们对一个女人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想来想去,我也只是想出些自己都觉得难堪的办法,要么是把余建吊起来打,要么是绑了那个女人吊起来打,但很明显的,这两件事,贺旗不会做,那个老爷子怕是也不怎么乐意丢一次人。至于我,那就算了吧,我就是说说而已。
这些考虑,让我愈发的觉得贺旗实在是吃错了药,他也好,老爷子也好,根本拿余建没有办法,要不然也不会坐视余建从一点点的端倪开始到现在手里掌握了那么多的东西,试问这个天下,又有几个人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把柄送出去,而且还是越送越多?我难以置信的盯着贺旗,半晌,才愕然惊道:“你没事儿吧?”
“的确是我们想要的人。”贺旗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先生,是需要新北京报那样的一个地方的,在很早的时候,像黑马一般崛起的新北京报就被先生看在了眼中,只不过那个时候里面的许多人,就像是余建一般的许多人,的确是拥有自己的信念的,他们想要让这个世界更好,他们的信念让我们几次的尝试都以失败而告终,那时候的他们,很了不起,也是先生当时小看了他们,觉得只要和报社的投资方谈好了,哪怕多花一些钱也没什么,反正这些东西他也不怎么在乎,积年累月,老人家总是能存下一些钱的,但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们才接二连三的兵败滑铁卢,那些人为了信念而战,他们拿着微薄的工资,面对着我们还有其他什么人的威胁,却从来不肯退让,那时候的余建,是个了不起的人。”
“他也能了不起?”我冷笑一声,一点都不相信贺旗说的话,扭头看了那个猥亵的打着呼噜流着口水的家伙,说道:“他那个样子,像是了不起的人吗?”
“那张德利又怎么样?”贺旗轻笑一声,反问道:“在你眼中,那个始终过着苦行僧一般生活的男人,又是怎样的评价呢?”
“他?”我犹豫了很久,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我承认,他真的很了不起,即便走错了路,但他真的,真的很了不起,那种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回去了。”
“他很不错。”贺旗点点头,轻轻的说道:“那是,我望尘莫及的人。”
“你?”我愣了一下,难以置信的说道:“你居然会给他这么高的评价?”
“每个坚持信念的人都是值得尊敬的。”贺旗点点头,看了一眼沉睡中的余建说道:“当年的他们,也是如此,他们能活到今天,不过就是因为先生实在不想让这样的人再少几个,只不过,人终究是会变的,当年即便被打断了肋骨也要说真话的余建已经不在了。”
“可总不能坐视不理吧?”我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贺旗,下意识的说道:“你也听见了,他说过,有朝一日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报道出来,那样的话,先生的那件事或许就不成了,但我们,我们又要怎么办?”
“所以我眨了眨眼睛。”贺旗淡淡一笑,摇摇头说道:“那种事情,是永远不会发生的,我并不觉得先生想要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作为晚辈,总要为老人家尽一份心力的,他要毁掉这个世界,那就去做吧,我们可以拿到如今占据了舆论平台话语权的新北京报,但却永远不会让余建把他想说的事情说出来,我们要做的,只不过是用报纸,让更多的人明白,这个世界是多么的黑暗,他们会突然发现,那些照耀在他们身上的阳光是多么的虚假,拨开阳光,剩下的只是无尽的让人窒息的黑暗,到了那个时候,野心家们就会出现在这世界上的每一个地方,然后,便是更加光明的世界。”
“你,你果然是个疯子!”我被贺旗这些让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惊愕的许久说不出话来,甚至惊恐的觉得自己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白痴,我自以为通过那么多的细节就会很了解一个人在想什么,也很自信的觉得贺旗所谓的暗示不过是再说余建不可能用那些东西威胁到我们而已,但我从来不知道的却是,贺旗根本就是打算把老爷子那些事情做到底,而我,甚至还觉得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会在那些人溺毙之前伸出一只手,可如今看来,他似乎和张德利,和先生,并没有什么不同。
“每个人都在希望这个世界变的更好一点。”贺旗淡淡的笑道:“我也是如此,可这世界又要如果变的更好,我想,大家的答案是差不多的,你,似乎,也是这么认为,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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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相处的不错
更新时间:2012-12-25
明天又是一场战争,年底太忙了....
第二百一十章
“你又知道了…”我看了一眼余建,大概也猜到这家伙把我那几天干的事情都交代了出来,这种被人看的清清楚楚的感觉当真是让我实在无奈到了没有办法,贺旗这个家伙,真的好像什么都知道一般,我在他面前,可是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免费小说}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想到了那一天余建脸上难以掩饰的不忍,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余建这个家伙,倒也不是坏到了没办法,那天,他还是想要帮帮那个孩子的。”
“良知这种东西,可以被淡忘,但不会消失,特别是,他这种人。”贺旗笑了笑,淡淡的说道:“所以我告诉他,我有办法,让他变成那个曾经的,更好的人,说起来,他为人倒是不怎么坏,除了男女的事情上有些乱来,有些不切实际的野心之外,平日里,还算温柔,没有到不可救药,只可惜,他想要的东西,我们不能给他,结局,也可想而知了。”
“余建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余建大概是出过什么事情的,之前言语之间,也颇有些端倪,但总是限于当着余建的面不好开口问什么,也就这样子拖延了起来,如今余建沉睡的厉害,却正是个问问的好时机。
“他那一阵子,颇有些得意忘形了。”贺旗眼睛中有些感慨的说道:“当年的他仗义执言,在媒体的圈子里,是个大侠一般的人物,手底下那些伙伴,也是如此,当年提起新北京报这四个字,大家总要说网的就是里面十二铮铮铁骨的书生,余建就是这七侠五义中带头的那一个,他们在一起做了很多大事,揭露了不少社会上的不公,虽然吃过不少苦头,还有人被装在麻袋里扔进了北京的后海,可这十二个人却从未因为那些东西改变过,靠着这十二个人,新北京报渐渐的得到了他们那个圈子里的话语权,那个时候,新北京报上说出来的东西是没有人不会不相信的,这,就是他们功成名就的资本。”
“然后,就忘乎所以了是吗?”我点了点头,后面的事情已经不用贺旗再说什么了,现实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这一点,在创业成长的最初时候坚守的信念,不懈的努力还有那些毫不放弃的执着,在得到所要的东西之后,就会变成多余而可以被轻易改变甚至放弃的东西,当那些不曾拥有的东西伴随着日渐响亮的声名蜂拥而至,很多人就会忘记了那些他们自认为永远不会忘记的坚持,余建那些人,怕就是如此。
“太有名了,他们太有名了。”贺旗惋惜的叹息了一声,摇头说道:“所有的人都想做他们的朋友,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街头的快餐店去斤斤计较是不是要在面里加一块牛肉,再也不会为一件衣服是不是在网上会更便宜而去反反复复的寻找,他们想要的东西,只要看上一眼,就会有数不清的人用友谊的名义送到他们的手中,从一餐一饭,到一衣一服,然后,香车宝马,然后红颜美人,然后的然后,一而再,再而三,肆无忌惮,为了回报所谓的友谊,他们开始操纵舆论的导向,开始变成了那些上位者的传声机器,七侠五义,不复存在,那时候的余建虽然依旧有些良知,也会像很久之前给路边可怜的乞丐些钱,但早已经不是当年一块两块这么简单,他出手大方到可以随手掏出一把钱来扔出去。”
“毫不在乎,是因为来的太容易吗?”
“拥有的太多,来的太容易,自然不会觉得自己做的过分。《
纯文字首发》”贺旗点点头,脸色渐渐变的阴沉,缓缓的说道:“新北京报的投资方渐渐的发现了他们手中最得力的干将到底在做着什么,他们给予这些人那么多的支持,所承受的压力与威胁并不啻于七侠五义中的任何一人,甚至还要大上许多,然而七侠五义这十二个人对于投资方的回报,却是公器私用,这一点,让投资方变的怒不可支,甚至决定壮士断腕,除掉这些蛀虫。”
“除掉他们?”我忍不住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他们与新北京报本来就是休戚相关,甚至说是新北京报的代表也未尝不可,除掉了他们,难道就不怕自损招牌吗?”
“那时候的投资方,是个同样很坚持的人。”贺旗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当年先生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曾经约定一起去改变这个世界,却没有想到,再见之日,已经阴阳两隔了。”
“什么!”我愕然的长大了嘴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新北京报当年的坚持固然让我钦佩,但我从来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我不曾知道名字的投资方,居然曾经和先生站在一起!
“能从那么多风雨中挺过来的七侠五义,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贺旗虽然语气平静,但脸上那亘古不变的微笑里却在这一瞬间多了许多冰冷透着寒气的东西,他静静的说道:“那是个忘记了来自自己人刀枪的人,他挡得住外面的明枪暗箭却挡不住七侠五义推波助澜,一浪接一浪的暗流,当时的新北京报,早就成为了那些上位者的眼中钉肉中刺,七侠五义的悄然倒戈恰如其时的提供给了那些心存怨恨的人许多恰当的理由和时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干净的,当年的投资方也是如此,和我们大有渊源的他难免要借用许多我们的手段,这些,就成为了他们倒戈的最好武器和证据。”
“余建,的确是有这样的习惯。”我眉头皱了皱,愈发的觉得那个坐在后面昏睡的男人并非良善。
“所以,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贺旗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声音阴沉的说道:“当时余建所发现的我们,说起来,说是先生的设计也不为过,当年事发的时候,我们远在广东,和千门纠缠不清难以脱身,那位投资方,是个和先生差不多年纪的老人,不愿意屈辱的接受那些罪名和指责,在冰雪纷飞的冬日选择了未名湖结束自己的一生,而迟迟赶来的我们,能够做的,也只有那么多了。我们,要拿回属于那位老人的东西,去祭奠当年的他。”
“可后来余建还是离开了新北京报,不是这样吗?”我点点头,但始终不太明白的是,很显然,当年七侠五义的逆袭是毫无悬念的获得了成功,然而作为胜利者的余建,似乎是没有理由离开的,他本应该获得更好的前途才是。
“他的确曾经太得意了一阵子。”贺旗冷笑着说道:“投资方和新北京报之间的关系并非人人皆知,而七侠五义所揭露出来的事实,也并不会影响新北京报太多部分,人们所能知道的只是一个野心勃勃的老人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去窃听窥视他的竞争对手,一件水门事件的中国版本而已,投资方身败名裂死不瞑目,而他留下的东西则成为了野心家们代言的喉舌,通过不光彩的贿赂和手段得到的新北京报在那些人的手中,变的面目全非,只不过七侠五义数年来的大名,让许多人一时之间不敢相信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等到局势稳妥之后,新的投资方,再一次的产生了除掉这些人的想法。”
“做叛徒,自古都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我点点头,不禁觉得哭笑不得,用着期盼的眼神看着贺旗,我真是太想听听这所谓的七侠五义,又要用怎样的手段去迎接来自新的投资方的打击。
“丑闻,一个接着一个的丑闻。”贺旗语调冷漠的继续说道:“那些人太过得意,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怎样的角色,忘记了别人同样可以用他们对付那个老人的办法对付他们自己,面对着数不清的证据,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的离开,如此之下,双方都不至于撕破了脸面,他们可以保持体面的到那些早就伸出橄榄枝的地方,而新北京报也可以不受影响的继续运营下去,然而,只有余建,面对着那些指控和证据勃然大怒,甚至想要一拍两散,说什么,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不是我们,这种事情,哪里会擅长?”同归于尽这样的话,从来都是属于弱者的,这样的宣言让我十分的不屑,更何况,余建并不是个太有办法的人,或许在他那个圈子里,他可以有很多的手段使用出来,但离开了可以作为发生平台的新北京报,他的那些所谓的手段也只能是说说那么无力而已,正如他曾经说过,发篇稿子,那张家口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他或许真的是个可以化笔为剑的人,然而这一件事却始终需要个存在的大前提,那就是,他的笔,是依托在报纸媒体这个平台之上的,没了这个根基,他能化出的利剑,怕也只是牙签一样伤不到人的东西。
“所以他很干净的被扫地出门了,然后甚至没有读者会留意到他们曾经热爱追捧的七侠五义就如此的消失了在他们热爱的报纸上,只不过当时的圈子里却都听到了关于余建的故事。”贺旗露出一个灿烂愉悦的微笑,缓缓说道:“余建或许从没有想到,他的新任老板是个什么都准备好才会动手的人物,在摊牌之前,就安排好了一切,在媒体这个可以没有任何原则的圈子里,虽然大家可以尽情的去践踏任何的规矩,然而,却始终有些东西是碰不得的,即便是再卑劣的小报记者也会明白,无论无何他都是不能够向官方出卖自己的同行的。”
“这又是个什么道理?”我有些不解,虽然不曾在媒体这个圈子里混过,但想起了,或许圈子都差不多,更何况,江湖道本来就是个黑到了家的地方,在这里,发生什么都不会让人太过愕然,这里拥有着背叛出卖等等一切可以想得到的卑鄙行径,内外勾结,把兄弟卖给警察更是司空见惯,既然在江湖道里可以有的东西,为什么又不能在媒体这个差不多黑的地方有?
“因为在这个圈子里,所有的人总会有那么一两次忍不住去评论这个国家的所作所为,他们固然已经失去了前辈们的荣誉感,但却始终想要重现当年大记者们点评江山凭着纸笔就能纵横天下傲视王侯的辉煌,而拥有着无上自由的外国同行们更加让他们想要去挣脱套在身上的枷锁,新闻媒体这个职业,从它诞生之初,就带着自由的翅膀,每个进入这个圈子的人,都向往着这双翅膀,而愈发缩进的枷锁还有那种敢怒不敢言的羞辱,让他们总会忍不住利用一切的机会去反抗。”
贺旗眯着眼睛长叹道:“如果没有我们,或许,第一个站起来的,就是他们之中的某个人,他们始终都在试图反抗些什么,他们中的每个人都曾经努力反抗过,所以,他们始终站在官方的对立面,哪怕是最拙劣的记者也不会把同行卖给那些人,因为他们明白,总有一天,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自己的身上,他们要保护的,其实不是别人,而正是自己,然而,余建,却早已经习惯了和他所谓的朋友交换些什么,而新的投资方,正是利用这一点,安排了曹仁杰,这个迫不及待想要寻找一条出头之路的女人,去揭露那些上层见不得光的事情,而恰如其时的,那些上层之中的,余建所谓的朋友,想要交换一下关于这件事的内幕,而余建,就是这样被所有的人所唾弃,没有人肯再去相信他什么。”
“那个曹仁杰,似乎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曹仁杰这个名字,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当时和张波在一起找到的许多资料,而如今的新北京报屹立不倒,似乎和这个女人也有很大的关系,贺旗曾经说过,要用不断的丑闻去谋划这个局面,然而,当年曹仁杰的许多做法,却隐隐的让我觉得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听起来那样简单,那个女人,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却始终没有出过问题,怕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所以,需要那些人。”贺旗看了一眼坐在后面发愣的张高照,淡淡的笑道:“虽然并没有什么太精彩的表现,但好的演员并不需要是好的导演,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兼顾很多角色,做好他要做的,那就够了。”
“你很看重他?”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贺旗,说道:“你刚才说,你们相处的不错?”
“并不算好。”贺旗笑了笑,摇摇头说道:“你也看得出来,他开始对我并不算友好,最近虽然客气了许多,只不过换成其他什么人,似乎也应该是一样的,但凡有求于人的时候,总不能板着脸吧?”
“可你却说相处的不错。”我重重的重复道:“可你现在又在说并不算好,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有着想要守护的东西,就这样,足够了。”贺旗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我们这些人,之所以走到一起,不过就是为了守护各自看重的东西罢了,这东西可以是自己的一点小爱好,也可以是珍重的人,但不管是什么样东西,我们走在了一起,然后就能守护这个天下,这,是我所看重的,即便是他那个样子,我都不会觉得过分什么,我看重的也只是他会不会想要守护些什么,而事实也证明,他不仅是在守护着,而且,是在守护着最宝贵的东西。”
“可我总觉得他言不由衷。”想起张高照关于他弄来的那些钱的去向的回答,我就皱起了眉头,说道:“他似乎更在乎他的那些兄弟,如果真的想要解决家里的问题,拿出些积蓄来总是可以的。”
“他的那些兄弟?”贺旗突然好笑了起来,摇头说道:“你难道没有听那些乡人在打听吗,都是在问小六小三过的怎么样,他的那些兄弟,就是那些乡人打听的家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每一家都在想着办法筹钱,他把钱分给兄弟们,还不是一样回到了这里,总不能家里需要钱的时候,做儿子的却束手无策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吧?他并非言不由衷,而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更何况,我早就告诉过他,要做的像一点,至少,让余建觉得,我们,并不是太相处的了,只有这样,他才会更加放心,他才会更加得意,他才会觉得,这一切,始终在他的手中掌控着,所以,我们相处的的确是不错,只不过看起来不是这个样子而已。”
“你是个真正的混蛋。”我愣了一下,不由的无奈到了极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句话能回答贺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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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试试上
更新时间:2012-12-26
第二百一十二章
贺旗是个混蛋,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无数次,我虽然无语,但也只能感慨一声,听完了那些隐秘,我也没了继续多问下去的心情,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足以让我花些日子去消化分析,只不过等着余建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大像原来那般对他不怎么客气了,这个家伙,怕是要不得善终,原本我只是以为贺旗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得到想要的东西,但如今看来,我这样猜测出来的结局却还是太善良了一点,要知道贺旗可是个有名的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的家伙,那个曾经和先生站在一起想要改变世界的投资人在冬日里投身于未名湖中,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北京的冬天可是太冷了一点,那种冰寒刺骨的地方居然被选来自尽,那种阴怨,怕是要天高地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免费小说}
余建醒过来的时候,我们正到了衡水,张高照着急了他那七八个兄弟之后,我们分成几批,坐上了动车,不过几个小时,在傍晚时分就来到了天津,张高照不是贺旗这种阔气的家伙,带着自己的小兄弟就在我们的酒店边上找了个家庭旅馆住进起了大通铺,而我们,则是没有什么意外的再一次的选择了五星级大套房,只不过在刷卡的时候,贺旗的眉头显然是皱了皱,我看的真切,他的钱包里有那么七八张卡,拿出来刷的时候,他不仅皱了眉头,还犹豫了片刻,不由的让我觉得有些愕然,虽然贺旗之前很是说过几句没有什么钱花了这样的话,但我却是不怎么肯相信的,哪有天天住着一晚上千把块的酒店还能没钱的?更何况前几天他刚刚做了个局面用着杀人逃亡的名义勒索了一大笔钱,他哪里会没钱?
“已经刻不容缓了。”贺旗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屑和质疑,有些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虽然的确拿到了一笔钱,但要办好张家口的那件事,那些钱却是远远不够的,咱们今天,就要做几个局面,看看是不是能赚出那么一笔钱来。”
“这也太匆忙了吧?”虽然我很乐意围观一下看看贺旗是怎么动手的,但之前我自己出来单干可着实是吃够了没什么准备的苦头,我们这一行,本来就是个精细的圈子,一点点的准备好了,然后细细的做起来,才不会留下什么太多的破绽,不仅安全,而且能够步步为营的没有什么差错,这就是个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我之前虽然也做了几个局面,但哪一次不是匆匆忙忙几乎是漏洞百出的靠着运气才过关,是以一听贺旗现在就要动手,我下意识的就摇起了头,有点后怕的说道:“这黑灯瞎火的,你上哪里去找什么机会,再说了,咱们也没准备啊。”
“现在不过五点钟。”贺旗看了一眼手表,笑了笑,胸有成竹的说道:“其实,有些局面,也不需要太多的准备。”
不需要太多准备,并不是说不要准备的,我也没想到贺旗给张高照打了个电话之后,那家伙就很快的准备了一批东西回来,不过半个小时,我打开房门之后,就看到用围巾裹的极其严实的张高照居然拿着一副拐杖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我接过来一看,不由的无语万分,里面是个脚上绑的石膏,只不过看样子却是个道具,外面有几条白绷带,把脚伸进去一绑,就差不多看起来跟个残疾人一样了,我看看贺旗,再看看张高照,最后又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喝茶醒酒的余建,突然有点明白了过来,赶紧摇着头说道:“这个,我可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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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也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张高照左右看了看,指指自己,说道:“我这个样子,也不大像什么好人啊。”
“怪不得你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躲起来了。”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贺旗的鼻子就叫道:“这个,这个,又算什么?”
“你足够聪明。”贺旗笑了笑,阳光般的称赞我道:“不仅是足够聪明,而且是非常聪明。”
“那也不能让我干这个啊?”我晃了晃那个假石膏,说道:“你难道是想着让我装成个残疾人上街卖王八吗?”
“那个,要明天天气不错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来卖。”贺旗摇摇头,笑道:“今天这个,是来试试手,看看,我们的运气如何。”
“你不是这么迷信吧?想干就干得了。”我一阵愕然,这个说法,原来跟着张德利闲聊的时候也听过几句,当时就是在说运气这个玩意儿,我们这个行当里很多事情是说不明白的,局面做的再仔细,那也不是真的,都是我们虚构出来的半真半假的世界,而且想要拆穿,有时候根本不需要什么力气,所以运气,也是局面成功与否的关键,准备的再好,也架不住突然路过的警察或者其他的什么干扰,所以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人都十分的迷信,有些人是有机会便去庙里烧香拜佛,有些人则是找了些幸运符,还有人每次做局面之前都要沐浴更衣,更有不少人得手之后要去散散财做做好事求个吉利,我当时也就是随便听了听,但没有想到,贺旗这个看着什么都不在乎的家伙居然也是如此。
“运气这东西,又有谁能说的好呢?”贺旗耸耸肩,笑道:“试试手,如果不行,那就换个地方,这种不确定的东西,还是相信一点的好,再小心的局面,也有惹出麻烦的时候。”
“然后要我做什么?”我没好气的点了点头,暗道这家伙想做什么就随他的妈妈的去吧,反正我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更何况,现在我也着实没地方去,跟着贺旗虽然总是感到奇怪,但说起来,却有一种难得的安全感,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疾风暴雨遇上他那欠揍的微笑都可以不复存在一般,这种感觉有时候也着实让我暗暗的脸红,觉得自己还真是没有长大,说起来,我也不过是刚刚上了一年大一而已。
“只是个备案,这个局面,不见得需要我们太麻烦。”贺旗微微一笑,悄声把自己的盘算说了,我听了几句,觉得也就是那样,虽然装作个残疾人比较尴尬,但转念一想,我们干的不就是这行吗,索性也就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所谓的备案,自然是指的我这个残疾人,我们收拾妥当之后,就出了酒店,张高照让他那几个小兄弟老实待着,自己紧了紧围巾,就和我们一起坐上了出租车直接奔着城东而去,天津这地方我一点也不熟悉,看不出来到底在走什么路,但感觉起来,却是不近,差不多半个小时的车程,说是横跨了整个城市也是有的,不过这也符合我们动手的风格,即便在大城市里不用担心被人轻易找到,那也是不能在家门口乱来的,跑的远一点动手,那出事的几率就会相对小上很多,做完了案子转身一跑,只要不是太倒霉,短短一段时间里也不怕碰见苦主那么巧合。
既然有备案,那就有正主,不用说,在我们这四个人里,除掉我之外,能动手的也只剩下了贺旗和张高照,余建就是出来跟着打酱油看热闹顺便收集素材的,下了车之后就一本正经的拿着本子记录着什么,我凑过去一看,不由的觉得好笑,这个家伙居然还很认真的描述了周围的环境,说是如今已经是晚上六点,虽然有路灯,但模糊不清,冬日的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又说这一次出来,除我之外,剩下的三个人都是戴着帽子裹了围巾,虽然样式很不一样,有的是毛绒帽子,有的是羽绒服上的连衣帽子,但道理却是一样的,可以防备别人看到面目。
除了这些被我当做废话的东西之外,余建记录下来的这些东西倒也不全是废话,里面有一句说的清楚,说看起来,光头应该是这一次的主角,他的脸色很是严肃,不像是另外两个一脸轻松,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虽然用排除法也能排除出来,但换做什么一般人,却是看不到这些东西的,这一点总算让我开始有些相信当年的余建也不是什么一般人,虽然这家伙如今看起来真的不怎么中用。
“分开吧。”贺旗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街头几个摆摊的对我说道:“那个位置,你们应该能看的比较清楚,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也逃不过去,你们早点把电话打过来,我们这里也安全。”
“行,我就等着。”我看了一眼那几个摆摊的小贩,然后以那里为中心左右打量了一番,目光不由的就停在了那几个小贩身后的银行上,这是条不算要道的大路,人说不上多,但也不少,毕竟是到了下班的时候,来来往往的着实有不少人,相比之下,那路边的银行倒是很安静,没了白日里营业的时候密密麻麻的人潮拥挤,只有几个人在取款机前面排着队,除此之外,附近似乎也没什么好下手的地方了,周围除了小贩之外就是超市,我可从没听过有跑到超市去做局面的,那里面又有什么好骗的?特别就是在我们这种什么都没准备的情况下。
到了位置之后,我掏钱买了个烤地瓜,看了一眼余建,觉得似乎应该对这家伙再好一点,毕竟都是快死的人了,想了想,掰了半个打算扔给他,却没想到这个家伙一点都不领情,摇摇头,只是专注的在自己的小本子上不停的奋笔疾书,让我不由的冷笑一声,说道:“这些东西,写了又有什么用,不过是你们这些看不懂的人觉得厉害罢了,说到底,都是些小玩意,真正的大局面,要是让你来记录,怕是要写出一本书累的手都要抽筋。”
“你懂什么?”余建和我向来不对付,自然要反唇相讥一二,指了指混迹在人流中的贺旗和张高照说道:“即便是熟悉,却也有不了解的地方,这些资料,有朝一日,总会派上用场。”
“你的黑档案吧?”我不屑的冷笑一声,讥讽道:“不就是打算有朝一日拿在手里威胁几句吗?”
“和你这样的人废话,真是浪费人生。”余建刚开始嘴巴动动,脸上的讥讽之色颇为浓厚,看来是想要好好的反驳我几句,然而不过眨眼功夫,却抛出了这么一句话来然后就干脆瞪着眼睛不理我了,这一点不由的让我有些纳闷,等着我转头一看,这才有些明白,余建倒也不是觉得不屑和我争论什么,而是如今贺旗和张高照已经打算动手的摸样了,这种时候,他和我废话的确是没什么意义。
既然如此,那也不用再说什么,我也乐得旁观,咬了一口烤地瓜,扭头看去,就只见贺旗和张高照如今已经一个排在了那取款机前面的队伍中,看那样子,应该是贺旗,而旁边一个探着头背着手急匆匆的转来转去的,就是张高照,如今贺旗已经排到了第二位,在他前面的,是个很有热量的女人,说这女人很有热量,倒不是说她十分肥胖拥有一身的脂肪,而是说她在这我一个大男人都要裹上几层的大冷天居然还敢穿着小丝袜配短裙,即便是下面穿了短靴,那看起来也着实寒冷,即便是隔得不近,踮着脚我也能偶尔看到那姑娘上面也没穿多少衣服,时不时的露出一抹香肩来,当真是让我目瞪口呆,觉得这姑娘太温暖了一点,要不是我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看到那装扮,我还要以为是夏天。
“这小妞不错啊,估计来一炮得一千,待会,得问问。”
就在我大发感慨的时候,余建突然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顿时让我恍然大悟了起来,我最初看这周围的环境,的确是没觉得有什么可动手的地方,但再仔细想想,却也不尽然,有些东西,还是被我错过了,我只是看了这周围方圆百米之内的东西,却没有留意更远的地方,而就在前面差不多三百多米的路对过,却正是有一家桑拿的,虽然牌子上挂的是个什么spa会所,但隔着玻璃门一看,那两个迎宾的女人穿的那么火热,又能是什么正经地方?
而银行里那个女人,显然不是脑子有了毛病才那么穿的,她外面虽然套了件大衣,但不管怎么说,还是穿的太少了一点,如此说来,怕就是从那家会所里出来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夏天的打扮,比起余建,我却是要有些羞愧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似乎也没有什么,我又没谈过恋爱,女人的手都没摸过一下,哪里比得上这个色胆包天总是在女人堆里混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倒也轻松了些,扭过头去专心的看起贺旗他们在做什么,然而等了半晌,却见贺旗转身从队伍里走了出来,而不一会儿之后,张高照也跟着回来了,这让我大为不解,忍不住就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了?”
“不好动手。”贺旗叹了一声,摇摇头说道:“本来觉得那个女人的钱拿了也就拿了,但后来听她打了个电话,在问家里的情况,说是很快就会再有一笔钱到手,到了那个时候,就能凑足药费了,想来,也是个可怜的人啊。”
“你还真是个善人。”我这句话当然不是在夸贺旗,贺旗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说起来,怕也只有疯子二字能最恰当的形容,他有很多的时候的确是很在乎别人的感受,也愿意去帮助些落难的人,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从几次交谈来看,他似乎也很认可先生的那些东西,不仅如此,连我那套东西他似乎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他看起来很有原则,但这些原则却又同它认可的东西矛盾异常,天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我这句话,可不是什么好意。
“我们行走在世间,虽然不见得能帮得上每一个人,但至少可以让那些不应该承受的东西远离他们一些。”贺旗有些忧伤的感叹了一句,完全没有理会我的讥讽,反倒是让我有些作呕的继续说道:“只可惜,我们能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算了算了,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实在是有些承受不了,觉得再让贺旗这么说下去,我真的要吐了,赶紧摆摆手,说道:“你们既然不想选她下手,那咱们赶紧换个地方,做完了这一笔,早点吃饭,这天寒地冻的,再挨下去,我就要死了。”
“要不,换个人再试试?”张高照在一边插话说道:“总是这么挑的也不是办法,你这个不让动,那个不让动,等到找到能动的,怕是都要天亮了,要我说,干脆,就直接一点,反正也没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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