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小胡子
我心里有些发寒,大致扫了一眼,附近的尸体至少有几百人,远处的旷野里不知还有多少,看来这里就是那个嵬王所说的屠杀族人的地方,我感叹嵬国果然是一个人丁兴旺的强大民族。
这些由于低温而不腐的尸身,似乎在默默的讲述一个壮烈的故事,我不由心生感慨。
如果嵬国人活到今天,那么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如果大雄在的话,他一定会说:“我靠,那还想不到吗,各大品牌洗发膏肯定更好卖了!”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也不知道那个死胖子跑到哪里去了,看到哥落难了居然也不来营救大兵瑞恩。
我正想着,忽然之间耳边传来了一声清吟,非常渺远而空洞,然后地面微微的颤动了一下,那些站立的尸体纷纷往下掉冰渣。
小胡子等人下了一大跳,拉着我就趴了下来。
那些嘴里的生物果然对声音特别敏感,这一下子身边的尸体纷纷都张开了大嘴,我见到成千上万的光点从四面八方亮了起来,一张张巨大的嘴诡异的张着,冒出幽蓝的火焰。
我发现按住我的那个人全身都开始发抖,嘴里嘀咕着:“完了,这下完了,我还不想死。”
小胡子听到有人说话,立刻掏出了枪,恶狠狠的瞪着我旁边的那个年轻人,似乎在说:“再说话就毙了你!”
说时迟那时快,我看见成千上万的光点从尸体的嘴巴里飞了出来,在天空中组成了一条流动的银河,非常的壮观。
我们每个人的脸都被映照得幽蓝发光,怔怔的望着天空中的奇景,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我看见一小群蓝色的光团向我的方向径直飞了过来,围着头顶开始打转。
我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多厉害,但是看着周围的人害怕的样子,我也不免心里有些打鼓。
刚才还跩得不得了的小胡子现在竟然抖得像是筛糠一般,这么冷的天气背心都湿了。
那些光团一直在我们头顶盘旋,我旁边的那个年轻人恨不得把脸埋进冰里,抓住我胳膊的那只手几乎把我掐出血来。
我心说他妈的你就差把尿吓出来了,有这么可怕吗?
于是我抬头一看,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眼前忽然之间几团细微的亮光一闪,脑子嗡的一声,就像被人一砖拍在脑门上,差点晕了过去。
我心中大骇,急忙扭头趴下。这时我发现鼻子里火辣辣的痛,鼻血就像泉涌一般喷了出来,眼睛直冒金星,而且耳鸣得厉害。
我急促的喘息了起来,额头上冷汗直冒,就这么趴着,缓了大概五分钟,脑袋还是有些发懵。
这时地面忽然又震动了一下,远处再次传来那种空灵的吼声。
一听到这个吼声,忽然之间头顶的那些东西都躁动了起来,发出沙沙的叫声,通过地上的光影,我看到它们迅速的飞离了我们上空,向着银河般的洪流汇聚而去。
大概过了五分钟,所有的光团都消失在了黑暗中,周围又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我双手反绑着,脸贴着冰冷的地面,鼻子里的血流在脸的下面形成了一个血块,黏糊糊的发出阵阵腥味,说不出的难受,但我还是不敢动,因为刚才的经历实在太恐怖了,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不知多久,周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我知道是那些人终于放下了警惕,纷纷动了起来。
我也慢慢的爬了起来,在肩膀上蹭了一把鼻子上的血块,发现血已经不流了,但是脑袋有点发晕。
小胡子重新扭了一根荧光棒,在我们面前晃了晃。我看他脸色白的可怕,短发上冷汗已经冻成了冰渣,就像刚从冰块里凿出来的死人一样,没有一丝活气,知道他刚才吓得不浅。
他点起荧光棒之后来到最近的一具古尸旁,在他张大的嘴巴里查看了一会儿,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那些东西都走了,可以讲话了。”
我听他说可以讲话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问道:“刚才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胡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打了个手势,说道:“继续走吧……”
我早已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无奈的一笑,只好跟着这群人继续往前。
一边继续往前走着,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势,我发现越往前走周围的古尸也渐渐的变少了,而洞壁似乎也变窄了。
起初左右望不到头的巨大洞厅,现在慢慢的能看到两边的洞壁,而在洞壁上,我似乎看到了一些密密麻麻的小洞。
我心说这里果然很有可能是一处火山,因为那些洞壁上的小洞,只有在岩浆冷却的时候才会形成这种地貌。
周围的洞壁渐渐围拢,最后在我们面前形成了一个大约十米宽,五六米高的大洞。
我们一行人在洞前停了下来,我在小胡子的脸上发现了一丝犹豫。
我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因为看着眼前的这个巨洞,我心里也有些发憷。
这是一个不规则的半圆形洞口,洞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头大小的小洞,洞顶倒挂着许多冰锥,在荧光棒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缕寒光。
洞内深处黑得可怕,虽然没有风,但是却有阵阵若有若无的呜呜声,就像是有人在里面低声哭泣。
我看见离我们最近的地方,靠着洞壁倒着几具嵬国人的古尸,他们身形偏瘦小,可能是妇女或者儿童。
这些人不像外面的战士古尸那样威武,死状扭曲,有的张牙舞爪,有的捂着胸口张着大嘴,眼睛空洞无神,像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叫人不寒而栗。
在这本来就压抑的地底世界里,看到此情此景,可能任何人都会觉得这洞里就是阴曹地府的入口吧。
那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但是纷纷拉好枪栓,把枪举了起来。
这时小胡子将手里的荧光棒往洞穴里一扔,一道光弧从我们面前闪过,落在了洞内七八米的位置。
众人伸长了脖子往里面望去,只见那荧光棒照亮了两边的岩壁,岩壁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只是好像宽度更窄了。
小胡子看了几眼,举起手里的枪,对我说道:“你……走前面!”我心里暗暗叫苦,但是作为人质,我也有自身的觉悟,我不趟雷谁趟呢?索性老子也当回地藏王菩萨就是了。
还好这小胡子不是看见一群粽子后再叫我上,这洞穴虽然很古怪,但是毕竟还没看到什么实质性的危险。
但是我也不是传说中的乖乖牌,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回头对小胡子说道:“有没有烟?我要壮壮胆。”
小胡子白了我一眼,但还是从衣兜里掏出一根中南海递给我,由于我双手还被绑着,只好帮我点上了火。
我叼着烟,大吸了一口,感觉精神振奋了许多,迈开大步往洞里走去。
小胡子在后面用枪指着我说道:“别走那么快,要是你耍什么花招,马上一枪毙了你。”
我没有回答他,走了几步,背后亮起了狼眼手电的光芒,那群人开始巡视这个山洞。
我也一边走着,一边打量周围的环境。
我的前方是一望无尽般的黑暗,两边是普通的岩壁,我的鞋踩着地上的冰渣,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被洞穴的扩音效果放大,显得格外的诡异。
背后的狼烟手电筒将我的影子拉的极长,一直衍生到黑暗的尽头处。
我呼吸着洞穴特有的冰冷空气,那种冻土特有的腥臭味刺得我鼻腔发痛,我忍不住扭过头,在肩膀上蹭了蹭鼻子。
当我回过头来,猛然发现,似乎在前面的洞穴深处有一个站立的人。
第32章 深渊
当我回过头来,猛然发现,似乎在前面的洞穴深处有一个站立的人。
那个人站在远处的黑暗中,刚好重叠在我的影子之下,没有被手电的光芒照亮。
周围是薄薄的冷雾,朦朦胧胧间,就像鬼魅一般,似真似幻。
我看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冻死的嵬国战士,但当我迈步上去查看时,这个人忽然动了一下。
我忽然觉得他的身形有些熟悉,未有多想,便差点喊了出来,激动得眼泪都快要落下来了,因为前面这个人,竟然好像是爷爷!
我看不清他的脸,刚想开口问他,就见这个人竖起了右手食指,在嘴边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我的声音硬生生被哽了回去,接着那个好像爷爷的人打了一个古怪的手势,他双手举起,左手伸出四个手指,右手握拳,然后左手变成三个手指,右手摊开。
我一头雾水,心想难道爷爷是在暗示我什么数字吗?左手是四,右手是十,然后左手变成三,右手变成五。
四、十、三、五,这些数字有什么联系?
我还没想明白,那个人就快速转过身,跑入了黑暗中。
我见他走了,心中着急,想追上去,却被人一把拽住领子,狠狠的往后摔倒在地,摔得眼冒金星。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小胡子在后面骂了起来:“你他妈的装什么神,对着一面悬崖指手画脚,跳大神呢?”
我听他这话,不由得一抬头,愕然发现在我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果然就是一处深不见底的悬崖,惨白的寒气浮动,不知道有多深。
我登时冷汗都下来了,心里非常清楚刚才看到的爷爷绝对是幻觉,因为如果是正常人肯定会掉下去的!难道刚才是爷爷的鬼魂?爷爷已经死了?那他想给我表达什么呢?
我心中忽然有些失落,扭头看见那群国际盗贼们脸上都是一副嘲笑的表情,显然他们已经注意我很久了。
小胡子一把将我拉了起来,说道:“你们听,这是什么声音?”
众人安静了下来,全部都侧耳倾听。
我压了压自己急促的呼吸,一种不寻常的声音很快进入了我的耳朵。
我听见这巨大的地底深渊并不安静,而是充满着一些混杂的声音,首先是呜呜的风声,虽然我不知道在这封闭的空间里怎么会有风,但是那像是哭泣一般的低鸣声,还有脸上拂过的冰冷刺寒都告诉我这里是有风的。
其次是夹杂在风中的一种轻微的声音,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划过空气发出的呼呼声。
小胡子看了我一眼,说道:“这深渊里有生物?”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而且还不少,说不定就是刚才那些光团。”
小胡子用狼眼手电筒在深渊中氤氲的雾气中搜索了片刻,但由于雾气太浓,根本看不清,他又往深渊对面照了照,赫然发现在几十米开外的对岸,竖着一面巨大的石碑。
虽然深渊中的雾气不断的蒸腾起来,但是我们还是能够清晰的辨认出石碑上的字迹。
那是两个很简单的字,我认出是篆书,字面的意思是:“幽河。”
这巨碑少说有五六米高,由一只龙爪赑屃驮着,赑屃的眼睛不知道是由什么宝石做成的,黑幽幽的反射着狼眼手电的光,竟然好似活物,赑屃巨大的身子静静的趴在雾气中,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但是最令我们惊讶的不是那只栩栩如生的赑屃,而是在赑屃巨大的头上,蹲着一个人影,正背对着我们,查看赑屃头部上的什么东西。
我看那人身材瘦削,披着长发,一看就是个女的,不由得想起了梁倩。
那女的感觉到了背后的手电筒光芒,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站起身子。
我看她从腰间掏出一样黑乎乎的东西,还没看出是什么东西,后面的小胡子就喊了一声:“躲开!”啪啪!两声枪响,贴着我的脸飞过,打在了我们后面的岩壁上,吓得我一缩脖子。
看见那女的开枪,这边的人纷纷还击,啪啪的枪声响了起来。几声枪声过后,那女的已经不见了,赑屃的头上好像留下了一个箱子模样的东西。
小胡子猫着腰,用手电搜索了片刻,确认没有那个女的的身影了,才说道:“这娘们儿能过去,肯定我们也能过去,大家四处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桥之类的东西。”
他留下一个小兵守着我,然后大伙儿都四散开,沿着深渊边沿开始搜索。
我有点没缓过神来,因为刚才那个女的开的两枪绝对是冲我来的。
如果她是梁倩的话,没理由杀我的,而且二十米的距离也不算远,按照她的枪法,突起发难,要杀我简直易如反掌,可是那两枪似乎是故意打偏。
我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由得回头去看来时的洞穴内壁。还没等我发现什么,忽然一声惨叫刺痛了我的耳膜。
不远处的小胡子急忙回过身来,用手电照向惨叫传来的方向。
一看之下我差点就吐出来了,只见在我背后不远的地方,一只巨大的蜈蚣蛛将一名小兵按在地上,巨大的像钳子一样的口器已经深深嵌入了那人的太阳穴,红的绿的汁液从脑腔里喷涌而出,眼看已经活不成了。
那蜈蚣蛛背上有两个凹洞,应该就是刚才梁倩两枪打的,梁倩在无形中又救了我一次。
蜈蚣蛛感觉到了光,猛地一甩头将死尸甩开,然后迅速的躲入了黑暗中。
这群人身为国际盗贼,显然经过严格的训练,见到这种场面却没有人慌张,他们迅速集合到我旁边,然后几只狼烟手电筒同时亮了起来,打向不同的方向。
就在这时,一束手电光照见一团巨大黑影正迅速的扑了过来。
拿着手电筒的那个人忽然调亮了光芒强度,周围顿时变得如同白昼。
那蜈蚣蛛极怕强光,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吼,身体迅速蜷曲起来,竟然像一个巨大的铁球般从头顶砸了下来。
我没想到这畜生还有这招,那直径两三米的巨球呼呼生风,要是真砸在身上,非被砸成肉饼不可。
我心说妈呀,这下完了,马上就要变成保龄球瓶了,忽然就听见耳边发出叮的一声。
我一看之下吓得脸一下就白了,因为小胡子刚刚拔掉了一颗手雷的安全栓!
他这是要拼命了,我一个狗吃屎就卧倒了下去。
刚趴下不到一秒,就听见头顶碰的一声,脑袋一下就迷糊了。
过了大概一分钟,我才感觉自己有了知觉,由于手一直被绑着,只得艰难的翻过身子,仰着头去看周围的情况。
刚一看就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离我的脸不远处,就有一只蜈蚣蛛的腿深深的插进地面,要是我的头再往前一点,肯定脑袋早穿了。
地面上散落着四五只狼眼手电筒,有两只在不停的闪,看样子是要短路了,光芒晃动下,我看见七八个人都俯卧在地面上。
这几个人俯卧的姿势就像一朵散开的菊花,一看就是手雷爆炸的时候很有秩序的扑了出去。
这时他们的身体都动了起来,看来没有人被炸死。
我一下就恼了,因为这些人显然早有准备,扔手雷的时候也根本没考虑过我的安危,如果不是我趴下得够快,估计还会有人把我当挡箭牌。
我低声骂道:“妈的,幸好老子命大。”
那些人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人理我,而是将地上的蜈蚣蛛残骸清理了一下。
第33章 红莲棺
那些人纷纷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人理我,而是将地上的蜈蚣蛛残骸清理了一下。
立刻有人问道:“胡队长怎么不见了?”
众人都摇了摇头,有一个说道:“不会是掉下悬崖了吧?”
说完他们捡起地上的手电,纷纷来到悬崖边上查看起来。
看到手电的光芒,深渊的迷雾里就有人叫了起来:“快下来!下面有一座桥!顺着崖边的石阶下来。”
我听是那个小胡子的声音,心中暗骂:“这家伙怎么还没死!”我们顺着崖边走,果然找到了一个人工修建的台阶,斜斜的往迷雾中延伸下去。
那台阶修建在悬崖峭壁之间,极为狭窄,只容一人通过,也没有护栏,十分的险峻。
我早就知道这帮家伙会让我走前面,所以不等他们拿枪指着我,就主动下到了台阶上。
我小心翼翼的往下走着,感觉脚下的石阶还算结实,于是放下心来。
台阶并不算太长,我走下去十几米然后折了个弯,就能看见迷雾中有一条黑乎乎的巨大事物纵贯深渊两边。
当我下到那所谓的桥上时,才发现其实它是由无数的黑色长条组成的,看样子绝对不是石头,倒有点像树根。
背后的几个人也随我下到了桥上,打起了狼眼手电筒四处查看。
很快我在前方不远处的迷雾里看到了小胡子,他向我们招了招手,说道:“快来看,这桥有古怪!”
我们走过去围成一圈,就看小胡子蹲了下去,指着桥面一处破裂的地方说道:“你们看,这桥竟然是由无数头发编成的!”
我一看之下,果然如此,因为那桥面破裂的地方有无数根头发翻了起来,迎着寒风微微摇摆。
看来这桥是由很多头发编成一股水桶粗细的绳子,然后再把几十根绳子并排起来架在悬崖之间的,这实在匪夷所思,心说这要多少人,留多少年的头发才能造出这么一座头发桥啊!
我看这座头发桥深深的插进了背后石壁上的几个圆洞里,不知道深入洞中还有多长。
那个小胡子说道:“刚才我被手雷的冲击力震飞,掉下了这个悬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刚好落在这桥上,捡回了一条命。”
这时一个小兵问道:“老胡,手雷是你丢的,为什么你没有卧倒呢?”
那个小胡子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做贼似得瞟了我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哦……这个,当时动作太大了,没有收住。”
随即他又骂道:“你他妈的怎么这么多问题,老子当时如果不是穿了防弹衣早死了,你们应该高兴。”
看小胡子发脾气,那些小兵一个个都哑口无言。
小胡子白了他们一眼,说道:“这桥怎么看都很古怪,我们还是快走吧,早点和老大汇合。”
说完他打起手电当先往对面走去。
我见他刚才神情古怪,总觉得事有蹊跷,但是又抓不住重点。
头发做成的桥非常强韧,走在上面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掉下深渊。
但是我发现,这座桥越是接近对面,就变得越来越窄,当我们走到离对岸还有两三米的距离时,几乎就只能容一人通过了。
这时我们已经能看清对面的状况,但是只看了一眼我们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胡子看了看前方的事物,然后一脸错愕的回过头来,说道:“这……这是什么东西?”
只见在头发桥的尽头处,山崖被开辟出了一个平台,平台中央立着一根白色的石柱,大概有五六米高,石柱上雕饰着一只没有腿的奇鸟,形态好似凤凰。
而最为奇特的是,在这根柱子上用手腕粗细的铁链绑着一具棺椁,棺身黑色,但用大红色的颜料画着五朵盛开的莲花,那血红色的莲花每一个都有人头大小,层层叠叠的花瓣画得繁复精致之极,仿佛要从铁链中挣脱而出一般,有种跃然眼前的感觉。
不过在精致的同时,又透着十分的妖异,因为从棺椁的两侧,有无数的头发生长出来,密密麻麻的,坠到地上,然后铺满地面,最后延伸过来,形成了我们所站立的这座桥。
这就意味着,我们脚下的这座桥,其实是由同一个人的头发编织而成的,这实在叫人难以相信。
从棺椁的漆饰来看,里面应当是个女人,而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女人,只是头发就能编成一座几十米长的桥?
我不由得对棺中人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我的妈呀!胡队长,你快看!”一个小兵吓得脸色苍白,用手电照着棺材边上的某处。
我们顺着光芒看过去,一下子全部都怔住了。
只见在棺材周围,密密麻麻的趴满了大大小小的蜈蚣蛛,几乎所有蜈蚣蛛身上都裹着一层头发,它们一动不动的,好像是死了。
而在石台的下方,还有数不清的蜈蚣蛛,但全部都和石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仿佛在忌惮着什么。
“不用害怕,好像这些头发能够克制这些大虫子。”小胡子说道。
我说:“就是因为这样才害怕吧?那大虫子那么凶,靠近棺材都得死,而我们必须从棺材旁边经过,谁知道那些头发会不会克制我们。”
小胡子白了我一眼,说道:“说得好,那你先过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当时我真想抽自己,心说他妈的你少说一句会死吗,如果被棺材里的粽子吞了,都是你自找的。
小胡子笑呵呵的看着我的脸色变化,用枪指了指对面,说道:“还等什么,人质同志。”
我叹了口气,迈开步子,小心翼翼的穿过最后一段头发桥,跳到了石台上。
其实刚才那头发桥虽然牢固,但是看着脚下黑洞洞的深渊,听到耳边呼啸的冷风,心里一点都不安稳,现在脚踏实地了,反而觉得安心了起来。
我眼前的这个石台是从悬崖边上伸出来的,以前可能是一块凸起的巨石,被切去了一半后,悬在了这里。
整个石台大约有一百多平方米,全部铺满了头发,白色的石柱和血莲棺位于石台中央靠里的位置,最里面的石壁上有一些粗糙的石阶通向上面。
我首先注意到的是,当我一踏上石台,就有一些头发像是蛇一样抬起了头,仿佛随时都要攻击我。
我心里一阵错愕,因为这些头发显然都是活的,如果我不是穿了长裤,可能就和那些大虫子一样,被扎死在这里。
我小心翼翼的踩着这些头发前行,不时能看到一些裹在头发里的干尸,有人、有蝙蝠和昆虫,都是被抽干了精髓,心说难道这棺椁里的古尸靠这些东西吸收营养,要坐化成尸妖吗?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心中暗暗吃惊,对那血莲棺又忌惮了几分。我小心翼翼的绕过台子中间的石柱和棺椁,向着一侧的石阶快步走去。
快走到山壁边上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家伙还站在头发桥上,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心说这些家伙也太胆小了,现在正是大爷我逃跑的好机会。但是仔细一看,那些家伙的脸上似乎有错愕的表情,而且小胡子对我挤眉弄眼,食指指了几下着我前方。
我知道可能在我前面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吓得这些人一个个脸色惨白,一下子脖子就变得无比的僵硬。
第34章 神像
“不要回头,不要回头。”我的手开始发抖,心中暗暗的警告自己。
但是这时候我感觉脖子上有些发痒,感觉到一种毛绒绒的东西正在爬上我的脖子。
我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要被我崩断了,而眼睛则不由自主的往旁边一瞟。
这一看我感觉头皮都要炸了,只见在我后面是一团凸起的头发,层层叠叠的包裹着一个好像人形的东西,在那头发缝隙中,有半张惨白的人脸,一只独眼正冷冷的盯着我。
而这个“人”已经伸出了长满黑毛的左手,搭在了我的脖子上。
这时候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仰头,狠狠咬了那东西的手一口,直咬得它手骨发出咔的一声。
于此同时,我看到它手上的毛迅速的向我扎来,只不过我早有准备,迅速的放开了它的手。
见我松口,那东西发出一声闷哼,迅速的把手缩了回去。
我看到这机会,拔腿就跑,三两步冲上了对面的石阶爬了上去,回头一看,发现那东西并没有跟上来,而是慢慢的矮了下去,最后变成了一片平地。
我坐在石阶顶上喘了一会儿,发现对面的那帮人都没有跟上来,而是站在头发桥呆呆望着我。
我刚才吃了一嘴毛,现在使劲吐了几口口水,笑道:“你们这群王八蛋倒是过来啊!大爷我现在自由了,有种再来抓我!”
一番嘲笑过后,有几个人迅速的掏出了枪。
吓得跳了起来,急忙蹬了两步,爬到了崖顶,后面啪啪想起了几声枪响,都打在了石壁上。
我不敢回头再去看他们,摸黑往前跑着,深入了黑暗之中。
不一会儿,我隐约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黑魆魆的巨大影子,看形状是之前看到的那个巨大的石碑。
我估计那群人肯定要过一阵子才能追上来,又想起了之前那个女的在赑屃头上留下的盒子,于是决定爬上去看看。
但是我的手一直被反绑着,爬上去十分不方便,于是学着电视剧里演的,在赑屃身上找了一块锋利的甲片,花了好大的功夫将手上的尼龙绳磨断。
活动了一下早已发麻的胳膊,我试着小心翼翼的爬上了赑屃巨大的头,很快找到了之前那个女人留在赑屃头上的东西。
由于四周几乎一片漆黑,我只能通过手感判断这是一个塑料制成的匣子,个头还挺大的,表面很平整,但好像在一侧有几个按钮一样的东西。
我按了几下侧面的按钮,这匣子没有反应,于是我继续摸索,在它的另一侧,摸到了一个圆形的突起,好像是照相机的镜头。
我心中暗骂:我靠,这不是一台投影仪吗?还以为什么宝贝呢!在科学院打杂的我经常帮别人调节投影仪,我手里的应该是一台新式便携投影仪,采用充电电池为能源,工作时间为五小时左右,具备录播功能,体量很小,便于野外使用。
这种高科技投影仪在外界是买不到的,主要是因为它具备录像和播出的功能,是属于科学院野外工作的精密仪器。
所以我猜测这东西应该是爷爷的考察队留下的,里面必定录制了一些机密内容,可是现在没电了,我也没办法把它播出来。
我决定把这东西带上,它有一条皮质的背带可以背在身上,而且分量蛮重的,关键时候还可以用来防身。
我把投影仪背在背上,站在赑屃巨大的头上,忽然愣住了。
我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能见度极低,而且这里的雾气浓的吓人,用手随便在空气里抓一把,几乎都能感觉到雾气的阻力。我现在心中有个问题,那就是在这地底巨大的空间里,空气是从哪里来的?像这种深入地下的密闭空间,应该不会有如此充足的空气的。
我甩了甩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妈的,现在关键是找到爷爷他们,不然说什么都是空话。”
我想既然这台投影仪被遗弃在这里,爷爷他们应该就在不远处了,进入这古代遗迹这么久,终于看到了一线救人的希望。
望了望黑暗的深处,我咬了咬牙,顺着赑屃尾巴的方向,向黑暗中走去。我向前没走几步,后面就响起了枪声和咒骂声,显然那群国际盗贼和头发里的怪物已经交上了火。
那头发里的怪物虽然诡异,但在我看来毕竟是血肉之躯,应该挡不住他们一顿扫射。现在如果被他们追上来,非得把我像鳝鱼一样剐了,于是我不由得暗暗加快了脚步。
这一路竟然出奇的顺利,虽然周围一片漆黑,但是路面非常的平坦,周围也很开阔,完全没有石壁和冰川之类的东西被我撞到。
我时不时的打燃打火机查看着地形,但是只能照亮周围半米的距离,冰雾浓得可怕,有时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
越往前走我感觉空气越冷,我只能不让自己的脚步停下来,不停的搓着手,感觉眉毛和几天没刮的胡子都冻成一块儿了,整个脸都失去了知觉。
按照那个死鬼嵬王的帛书来看,越冷的地方就越接近所谓的鬼眼。
那鬼眼能毁灭一个强大的种族,显然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我并不是不怕死,说实话,我之所以还往前走的理由有三个。
第一个是好奇,人类就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很多人为了知道一个秘密而不顾生命,像鬼眼这种东西,如果不让我看一眼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我会难受死。
第二个是因为爷爷他们很有可能就在前面,他们估计早就知道了鬼眼的存在,才会一路来到这里的。
说实话,我爷爷到底知道多少秘密还真的很难说,他们一群老弱病残的研究员能够穿过重重危险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
第三是为了活命,我知道往回走是绝对走不出去的,如果找到鬼眼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逃生的机会。
大约十几分钟以后,当我再次打亮打火机的时候,前方不远的雾气当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起初我还以为又掉茅坑里遇见什么巨型怪兽了,但是当走近的时候,我才发现这是一座大约三米高的巨大石雕。
这座石雕由普通灰色岩石制成,刻画的是一只全身长满鳞片的不知名神将,他手拿钢叉,威武挺拔,但是面部表情扭曲,显得非常憎恶。
它一只手平伸向前方,手腕上缠着锈迹斑斑的粗铁链,手掌竖起,仿佛想要挡住什么东西。
我顺着他的手往前看去,在对面朦胧的雾气中,看见了另一只手掌伸了过来,显然对面也有一座雕塑。
我不理解嵬国人的信仰,但我估计这些东西就像汉族的牛头和马面一样,是作为震慑恶鬼、辟邪驱灾的象征。
这两只巨大古老的雕像伫立在茫茫黑暗世界当中,被岁月锈蚀出满身的黑斑,显得格外的诡异。
我往前走了两步,惊异的发现,前方又出现了两座造型相仿的雕像。
我顿时明白了,现在我身处的地方应该是一条神道,这在陵墓和古代遗迹中很常见。
神道上的牛鬼蛇神雕塑,目的是为了镇邪,还有就是显示民族或墓主人的威仪。
我一边往前走着,一边错愕于这些雕像数量之多。这时候,背后忽然响起了一声锁链拖动的声音。
那清脆的声音在绝对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我一下站在了原地,虽然天寒地冻,但额头上的汗珠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第35章 鬼影重重
我回想着刚才的所见所闻,能够与锁链联系起来的,就只有那些雕像手腕上缠绕的锁链。
粽子我也见过不少了,但是石雕能动的,我真的还无法想象。
愣了两秒钟,我立刻打起火机回头去看后面,只见氤氲的雾气翻滚着,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在雾气中移动。
“叮叮……”清脆的锁链声再次响起,我感觉这一次离我又近了一些!我几乎条件反射一般的往旁边一闪,躲到了一尊雕塑后面。眼前是浓得像墨汁一般的黑暗,我只能竖起耳朵倾听。
很快,一个蹒跚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这个脚步走得非常艰难,每一步的间隔时间很长,我的脑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将死之人艰难的挪动脚步的画面。
我心中极为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会在这里出现,如果是我认识的人,显然他需要我帮他一把了。
不过很快的,我打消了帮助这个人的念头。
因为我细听之下,发现这个人每挪动一下脚步,就有细微的锁链声响起。
我吃了一惊,心说难道这个人带着脚镣,或者被铁链绑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人的身份应该是一个犯人,而在这千年不见天日的古代遗迹中,怎么会有犯人呢?
我不由得想起了嵬王帛书里那些被用来血祭的族人,不服从的都是像犯人一样带着脚镣被押赴刑场的。
想到这里,我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说他妈的这次绝对是真的见鬼了,那嵬国冤死的族人阴魂不散啊!
我正想着,忽然另一个齐齐擦擦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比之前那个来的快一些。
我还没反应过来,更多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吵杂的脚步声,带着叮叮当当的锁链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充斥着整个黑暗的空间,这是至少上千人才能发出的动静。
我感觉自己都快窒息了,二十多年没见过鬼,第一次就见了这么多,实在运气够好。
四面八方的脚步声越来越多,参杂着一些哭声和呢喃,虽然我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是我感受到了他们的绝望和无奈。
我听到无数的人窸窸窣窣的从我边上走过,好几次想要打燃手里的打火机,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我听到那些脚步声渐渐的远去,才松了口气,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我想起早年在一个云南导游那里听过的一个故事,说是云南有一个地方经常闹鬼,估计很多人都知道。
这个地方位于云南陆良,具体的名字是惊马石的战马坡。
每逢打雷下雨天气变幻的时候,就能听见战马嘶鸣、金戈交错的声音,一开始人们非常害怕,以为是阴兵作怪。
后来经过科学家的研究,发现这是因为当地的土壤中含有制作磁带的硅,以及大量的磁铁矿,可以把古代发生的事情记录下来,遇到特定的环境再回放出来。
以前我也看过许多类似的资料,刚才也有想到是这种情况,但是当亲身经历的时候,还是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心中认定这只是一种自然现象,于是有底气多了,定了定神,打算追上去看看。
于是我在确定那些东西已经走远了以后,点起了打火机,慢慢的跟了上去。
俗话说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我刚打燃打火机,往前走了两步,就见到一个人正站在前面不远处,背对着我,慢慢向前走去。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那个人似乎感觉到了背后的光芒,慢慢的回过头来。
这一回眸,我看到了一张沟纹纵横的脸,一对无神的眼睛望着我,就像死人一,表情十分僵硬。
不过我丝毫没有感觉到害怕,而是心中无比的震惊,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大喊了一声:“爷爷!你怎么了!”说着我就冲了上去,一把抱住骨瘦如柴的老人。
爷爷看到是我,似乎眼睛恢复了一丝神光,大口喘了几口气,一双枯瘦的手慢慢的放到了我的脸上,断断续续的说道:“小川……快,快去救救大家,鬼眼,鬼眼……”
他说了几句话,又开始大声的喘息,我怕他几口气喘不上来,于是为他顺了口气,说道:“爷爷你休息一下,慢慢说。”
我解下腰间的水壶,给他喝了几口。爷爷缓了一会儿,说道:“没时间了,快,快去前面。”
我见事情紧急,虽然一头雾水,还是只能背起爷爷,快步往前走去。
爷爷的状态并不好,伏在我的肩上不停的咳嗽,然后摸索了片刻,递给我一支手电筒。
我打起手电,比打火机的光芒强了很多,能够看清脚下是一条两米宽的青石板路,两旁是黑魆魆的巨大石雕影子,每一座石雕都手拿不同的武器,另一只手向前平伸。
手电的光芒在这些巨大的石雕上留下明暗恍惚的光影,一张张凶煞的面孔显得十分的诡异。
我不断的观察周围的环境,不一会儿在地面上发现了许多血迹。这些血迹还没有干透,被人的鞋子踩过之后,形成了一个个血脚印,密密麻麻的数也数不清。
我特地用脚踩了踩,发现这些血还没有干,显然不是幻象!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因为刚才从这里走过去的竟然是一群活人,数量如此多的人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这实在匪夷所思。
但是此刻的情况已经由不得我多想,我几乎是小跑着往前。
不知跑了多久,我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
我之前从未想到,在这古代遗迹中会有如此巨大的雕塑,心中暗暗吃惊。
那是一尊佛像,目测有四十多米高,几乎占据了整个眼前的空间。这佛像的姿势非常奇怪,整个身子是九十度弓起的,一手拿金刚禅杖,一手向地面伸出,五指并拢,整个手臂上的肌肉凸显,衣衫飘舞,看上去孔武有力。
这个姿势让我想起了星爷的一部电影中,最后的杀招如来神掌,从天而降的那最后一击。
我用手电照了照,发现这佛像腰部以下是雕刻在石壁上的,而上半身则雕刻在洞顶,所以才有这样的姿势。
佛像的脸部和其它佛像也不一样,虽然也是垂耳大眼,但面部表情非常的狰狞,双眼圆睁,呲牙咧嘴。
它的双脚一前一后的踏在一只恶兽身上,这恶兽形似巨狼,四肢伸展,后腿蜷曲,仿佛随时都要扑出去一样,满嘴獠牙和凶横的眼神叫人望而生畏。
我对佛教虽然没什么研究,但也知道天上的神仙带狗出来的只有两位,一位是二郎真君,还有就是更加牛逼的地藏王菩萨了。
地藏王菩萨带的狗叫做谛听,当年真假美猴王的时候,连阎王爷也查不出谁是真谁是假,但是谛听立马就能听出来,虽然只说了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但其法力已经可见一斑了。
而眼前的这位地藏王菩萨作为谛听的主人,更是三界之中一等一的法力高强,据说只在如来之下,专治各种恶鬼邪魅,从来没有不服的。
我曾在九华山旅游的时候,见过地藏王的雕塑,那是我见过的佛像中面目最和善的一位,可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愤怒的地藏王。
站在堪称宏伟的这座地藏王菩萨下,我感觉到无比的震撼,愣了好一会儿,才咽了口唾沫,继续往前走。
穿过前面浓稠的一团雾气,一股腥燥的血液味道铺面而来,闻之欲吐。
第36章 怪物之死
黑竹沟的经历就要完了,下一个冒险地是新疆罗布泊,一切谜团都会有眉目,别忘了点收藏,各位盆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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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的发现,在我的面前跪着许许多多的人,每一个人都低着头,服装各异,有现代人的打扮,也有古代人的打扮。
这时候爷爷在我背后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些都不是人,不要碰他们,继续往前走,到鬼眼去……”
我看着这些男男女女,有的白发苍苍,有的年纪还小,甚至有些穿着小学生的校服,每个人手腕都被铁链绑着,默默的低着头,一声不吭。
看了半天,发现这些人面色苍白,眼睛无神,的确不像是正常人,可是这些不是人又能是什么东西呢?难道是鬼?可是在我眼里,他们都有血有肉,甚至一些手脚划破的人还在流着鲜血。
但是转念一想,爷爷也不可能骗我,只能从人群中穿了过去。我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只知道每穿过一层雾气,前面就是密密麻麻的人头。
看到如此骇人的景象,我的呼吸变得非常的困难,脚步也越发沉重起来,就算神经再大条的人,恐怕看见这样的场景也会吓傻。
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就见地藏王菩萨那只从洞顶垂下来的巨大的手臂已经近在眼前了,我发现只是那只巨大的谛听也有二十多米高,虎视眈眈,动人心魄,更感觉自己的渺小,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爷爷在我背上又咳嗽了两声,说道:“小川,看,那就是鬼眼。”我顺着他的手指往前看,只见在那只巨大的地藏王手掌下,是一口直径大约五六米的天然井,正往外冒着寒气。
那口天然井造型浑圆,但是没有井壁,井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插着四柄金光闪闪的金刚杵,一看就不是凡物。
我还看见地藏王菩萨的那只举手几乎压在井口上,掌心画满了各种符咒,而那只谛听的双眼也狠狠盯着井口,眼中闪着幽蓝的光芒,就像两团火焰。
我只看了不到一分钟,忽然就感到一阵耳鸣,隐约中听到有无数的禅音在我耳边响起,胸口闷得不得了,几乎想吐。
我甩了甩有点发晕的头,继续往前走,但是只走了两三步,就愣住了。
因为在那鬼眼的旁边站着四个极为高大的人,它们个个身穿金甲,手拿沾满鲜血的巨斧,极长的脖子垂在胸前,脸色白的吓人,巨大的眼睛是纯黑色的,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地面。
我看出这东西就是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种怪物,不由得腿软了起来。
爷爷在后面掐了我一把,说道:“别怕,他们已经死了。”
我仔细一看,果然发现这四只怪物的胸口上都有好几个血洞,像是枪支造成的。
说实话我没想到这种东西还会死,之前我以为这东西可能是死尸之类变成了,但是如果挨了重创也会死的话,说明它们也是某种生物。
如此奇怪的生物我之前在书籍上并没有见过,我心想如果能够在它们身上取一些肌肉组织回去化验的话,说不定会有惊人的发现。
于是犹豫了好久才鼓起勇气,举着手电,慢慢走了过去。
爷爷见我向那些怪物走过去,疑惑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回答道:“我想看看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
爷爷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于是我慢慢走到那四只古怪的生物面前,发现它们的身体比一般人要高上四五十公分,即使现在脖子都已经垂到了腰间,但肩膀的位置还是比我高。
它们的面孔非常狰狞,我埋着头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他们其实长得不像是人。
因为它们的眼睛是长在头部偏两侧的地方,鼻梁和嘴巴都是突起的,整张脸像极了某种鱼类。
但是白得如纸一般的皮肤上,似乎并没有鳞片。
这些东西身上穿着样式非常古老的铜甲,整副铜甲由上千片铜片组成,每一片都打造得很精致,但现在已经锈得不行了。
我注意看到它们的腰带上,有一个奇怪的铜牌,样子和嵬王腰间所戴的差不多,但是已经看不清上面的花纹了。
我又将这怪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再也没有太多值得注意的地方,就去看它们的伤口。
那伤口似乎是由大口径的枪械造成的,有拳头大小,洞穿了整个胸部,伤口的边沿非常粗糙。
于是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消毒袋,然后用手扯了一块皮肉下来,发现这东西的皮肉都是黑色的。
将皮肉装好,爷爷就在背后催促我了:“快点!我们没多少时间了……”
我点了点头,往井口方向走,很快就发现了几个倒伏的人,他们呼吸急促,表情非常痛苦。
从服装上看,这几个人正是考察队失踪的那几个人,于是加快了脚步,走到井边,想要救人。
“站住,别动!”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响了起来。
我一个激灵,抬头一看,只见在不远处佛掌的手背上,站着一个女人,正是梁倩。她表情十分冷漠,用枪指着我。
背上的爷爷咳嗽了两声,说道:“小姑娘,怎么又是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梁倩冷笑了一声,说道:“聂教授,这话该我问你吧,我没想到为了拿到你想要的东西,连自己的孙子都可以利用。”
爷爷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厉声说道:“住口,你少含血喷人。”
梁倩沉默了一会儿,眼睛忽然看向我,声音变得柔和了起来:“聂川,一路上我看你是个老实人,你快把这老头放下来,这个人已经丧心病狂了,根本没把你当孙子。”
不等爷爷辩驳,梁倩挥了挥手上的两张泛黄的旧纸片,说道:“聂教授,你们要找的东西我已经拿到手了,我是绝对不会把它交给你的。”
“你!”爷爷眼睛圆瞪了起来,呼吸变得有些困难。
我看着爷爷的样子,那熟悉的眼神,还有一言一行都不会假,出于亲情,我是绝对不会放下他不管的。
就在我还在思考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几声枪响,一个人骂骂咧咧的从雾气里穿了出来。
我回头一看,心中大喜,只见一个一米九几的黑胖子朝我冲了过来,正是大雄。
我顿时胸口一热,骂道:“我去你二大爷的,你个死胖子跑哪去了!“
大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摆了摆手说道:“先别提这个,我靠,你别听这个婆娘的,她才有古怪。我给你说件事,你别害怕,那只大蛟还活着,它要冲出来了,我们快溜吧!”
我脑袋现在已经无法再接受更多信息了,但是还没等我缓过来,只见黑暗中青光一闪,一个人影飞也似的窜了起来,落在地藏王悬空的手背上。
当我看清那是解宇霆的时候,他已经一刀向梁倩斩了过去。
梁倩反应也算快,闪身躲过这一竖劈,正想招架,解宇霆已经一脚横扫过来,踢飞了她手里的枪。
接着解宇霆一把抓住梁倩手里的旧纸片一扯,只听撕拉一声,其中一张纸片被他扯下来一半。
梁倩大怒,嘴里喝了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向解宇霆的脖子割了过去。
解宇霆刚才一击破绽大开,现在重心无法转换,眼看就要一刀被割断脖子,忽听我身边一声枪响。
啪!的一声,刚好打在梁倩手里的匕首上,溅出一团火星。梁倩吓了一跳,估计手上被震得发痛,只好一个后空翻,像一只燕子一般落下来。
我旁边的大雄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二八大杠老式步枪,打一发要拉一下枪栓,等他再拉上枪栓的时候,梁倩早已消失在了雾气当中。
第37章 分别
解宇霆不肯甘心,紧随着追了上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感觉就是几秒钟的事情,这两个人已经完成了一场激烈无比的争斗,看得我傻了嘴。
缓了半天,我对一边的大雄说道:“你他妈的什么时候枪法这么准了!”
大雄还在摆弄那支枪,骂道:“他妈的别提了,刚才那枪打歪了!”
我一阵无语,背上的爷爷一阵剧烈的咳嗽,气喘呼呼的说道:“快……快追,把图拿回来,不然全完了!”
这时大雄却抬头说道:“您消停一会儿吧老爷子,还想着图呢,现在逃不逃的出去都是个问题。”
他刚说完这话,忽然之间整个地面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一声宛如呼啸般的吼声响彻了整个洞厅。
不少巨大的石块从洞顶落了下来,其中一块脸盆大小的就砸在我脚边,吓得我一缩脚。
大雄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拉着我的手说道:“快走吧!不然来不及了!”说完他拉着我就往外跑。
然而背后的爷爷使劲拍了拍我,说道:“救人!救人啊……”
大雄停了下来,说道:“老爷子,算了吧,这些人一个个不知死活,您又这样了,我们三个根本救不了他们。”
爷爷不听大雄的,从我背上挣扎着爬下来,嘴里说道:“我不能丢下他们……小川你快跑吧。”
我知道我无法丢下爷爷,看了一眼大雄,无奈的跟了过去。
大雄一跺脚,说道:“得了,大不了一起死吧!”我往前走了两步,就快要赶上爷爷了,但这时候地面忽然又剧烈的震动了起来,比上一次更加强烈。
我一个没站稳,一屁股坐了下去,只听头顶咔咔作响,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开裂了。
紧接着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大轰鸣,地面被砸得冰块横飞,飞起的碎屑刮伤了我的手臂好几处。
我来不及顾及手上的疼痛,慌忙的睁开眼睛,马上就被吓傻了。
原来刚才的震动使得头顶巨大佛手断裂,整个手掌落了下来,将鬼眼所在的井口完全压死,而爷爷他们刚好也被压在了下面。
这上千斤重的巨大佛手压下来,爷爷他们绝无生还的可能,刚才如果我再往前几步,也会被压成肉泥。
一股强烈的悲痛涌了上来,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爷爷死了,从小到大最疼我的人死了,小时候给我当马骑、每次出去考察都会带回来好多玩具的爷爷就这么死了?
我真的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我自责刚才没有拦住他,爷爷的死都是我的错。
接着,我疯了似的向前面的乱石堆冲去,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
“爷爷!……”我刚跑了两步,地面又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头顶的佛像又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大雄一开始显然也被爷爷的死吓傻了,现在好像终于反应了过来,在背后喊道:“聂川同志!你瞧瞧头顶,整个佛身快掉下来了,再不走你也得交代在这里!”
我看着不少飞石砸在周围的地面,心灰意冷的说道:“你快走吧,爷爷死了,我给他陪葬。”
我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那是我头一次对人生心灰意冷,我觉得我失去了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
从小到大,我都把爷爷作为偶像,小的时候经常给伙伴们鼓吹我的爷爷是科学院著名的学者,后来懂事了,就把爷爷当成了我人生的目标,从小在爷爷的教导下学习古生物学,大学也读了生物学,我的一生都是在爷爷的影响下成长的。
“他妈的,非得逼你雄爷是不是!”大雄几个大踏步走上来,把我一把揪住,就像抓鸡子一样把我夹在腋下,顶着纷纷如雨的乱石就开始狂奔起来。
我一米八的个子,居然被这家伙夹着跑,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觉得这姿势实在太丢人了,开始挣扎起来。
大雄这家伙大手就像一把钢钳,任凭我怎么扭动,都拗不过他。
我心中悲愤、绝望、焦躁参杂在一起,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使出了女人才用的一招,狠狠一口咬在大雄的肚子上。
大雄嗷的一声叫了起来,骂道:“你他娘的,这是第二口了,等出去了我得找只发情的母藏獒,把你和它关在一个笼子里来报这个血仇。”
我心想这招太损了,回忆起之前被苦蠪折腾的时候也咬过他一口,再想起他一路上无数次的救我,心中有些愧疚起来。
我知道我这条命不仅是自己的,大雄多次舍命救我,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就这么死了太对不起他了。
虽然我不知道爷爷花了一辈子时间秘密研究了些什么东西,但是现在他死了,我得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才是,最关键的是,我他妈的还是个处男,现在还不能死。
想通了这些,我沉声说道:“放我下来,我不死了。”
大雄瞪了我一眼,想了半天,说道:“我才不信,除非你笑一个。”
.我骂道:“这他妈的都什么时候还有心情调戏爷,赶紧的!”
大雄看我有心情骂他,不怒反笑,把我放了下来,说道:“这才是我们的小川同志嘛!”
我没有心情和他多说,默默的跟着他往前跑了一会儿,问道:“你说那巨虺要出来了是什么意思?”
大雄全身的肥肉都在颤,但居然还跑的飞快,这么巨大敏捷的胖子,也是我这辈子仅见的奇葩。
他气喘吁吁的说道:“这个说来话长了,要从嵬王的墓室说起,那时候我们和你走散了,我和解宇霆来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那地方可以潜水进入冰层下面,我们在水下和梁倩遭遇,她从巨虺身上拿了什么东西,导致那东西现在在水下瞎折腾,整个洞迟早被它搞塌,至于细节我回头给你慢慢讲。”
我皱了皱眉,思考了片刻,又问道:“那我们现在往回走能出去吗?”大雄没好气的答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回想起那个让人头疼的迷宫,我心中无比的绝望,而且就算走出了那个迷宫,前面就是嵬国民居遗迹,以及那条暗河。
那条暗河的水那么湍急,我们的小船根本不可能逆流而上的!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看那迷宫能不能直接通向外面,也许多进几次门能够出现通往外面的空间?
我一边想着,一边看着道路两旁跪伏在地上的那些“人”,他们一个个全然无知似的,表情木讷,就像一具具行尸走肉,让我打消了提醒他们逃出去的想法。
很快,我和大雄已经跑出人群,穿过一层层迷雾,从巨大赑屃旁跑过,回到了血莲棺所在的平台旁边。
由于那血莲棺实在太过诡异,我们只好停了下来,各自打起手电,查看下面的情况。
一看之下我就惊呆了,因为正中间那口被铁链绑住的血莲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脱了铁链,棺材板落在一边,周围满是木屑,一片狼藉。
我骂道:“妈的,这群国际盗贼太猛了,这么邪乎的棺椁都被他们盗了!”
大雄瞪了我一眼,说道:“盗个屁,你看那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棺材的一边,多了几个头发堆,就像几个草堆一样扎在那里,每一个都有一人多高。
想起之前从地面凸起的这种头发堆,我有些毛骨悚然,心说难道那帮国际盗贼都被缠在了头发里了?
那棺材里的古尸又到哪里去了呢?
我正想着,就见大雄拉了我一把,他小声的说道:“快看……粽子……”
第38章 老龙出山
他的手电照着悬崖边的某处,一看之下我就打了一个激灵。
因为在悬崖边站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穿着一件半透明的暗红色的丝质长袍,袍子上绣着许多金色的花朵,十分妖艳。最令人惊讶的是,她似乎是以裸身披着这件若隐若现的丝袍。
她此刻背对着我们,一头长发及地,和地面上铺着的那一层头发融为了一体。
看着他丝袍下若隐若现的优美**,那苗条的曲线叫人脸红。
我咽了口唾沫,感到面颊一阵燥热,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期待这个女的转过身来。
我正看得出神,地面忽然又强烈的震动了起来,我和大雄一不小心就从悬崖上滑落了下去。
我听见耳边呼呼生风,然后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从五六米高的悬崖摔在石台上,如果不是有头发垫着,估计也能摔成残疾。但最可怕的不是这个,我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然后手电的光芒急忙往悬崖边上照去。
不见了,刚才那个穿红衣的女人居然不见了,我的第一反应是难道她也没站稳,一个狗吃屎掉下悬崖了?
然后我用手电扫视了一圈每个角落,发现那女的真的不见了。
大雄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了起来,看着那打开盖子的棺材发愣。
我再次确认周围没有那女人的踪迹后,也走到了大雄的边上,拍了拍他问道:“怎么了?有什么文物吗?”
大雄指了指棺材说道:“你看,这棺材好奇怪,它居然是和柱子连通的。”
我一看果然如此,只见那棺材里面并没有底板,整个腔子都是空的,通向柱子内部,而内部还有一个洞通向地面深处。
大雄拍了拍我,说道:“怎么样,要不要进去看看,说不定有出路。”
我把耳朵凑近棺口,仔细听了听,发现从地面的那个洞中传来了些许悉悉索索的锁链声,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
因为我想起了那些跪在鬼眼前面的人,他们走路的时候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对大雄说:“要下去你下去,我可不去,这里面邪乎得很。”
说完这话,我看他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于是说道:“这石台本来就是悬在半空中的,说不定这地洞是通的,一进去就把你漏下去了,古代防盗墓不是没有这种机关。”
他脸色一变,说道:“妈的,原来是这样,想坑雄爷我还嫩了点。”
我们俩回头来到悬崖边,发现头发桥还在,不由得一阵欢喜,正要抬脚踏上头发桥,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喊声:“救命……救救我……”
我回头一看,确定是从一个头发堆里传出来的,于是看了看大雄。
大雄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刚才不是说困在这里的都是那群国际盗贼吗?那我们不用管这些杀人如麻的土匪了。”
我皱了皱眉说道:“那些家伙虽然十恶不赦,但是毕竟是人命啊,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大雄似乎是被我咬怕了,也不跟我争,随我一起回到了石台上。我循着声音找到了一个头发堆,用衣袖裹着手,扒开那些纷乱的头发,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这个人原来是小胡子,只见他脸色煞白,眼神憔悴,眼袋极重,跟几天没睡觉了似的。
这时候大雄在旁边喊了起来:“老胡!这不是老胡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小胡子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苦笑一声,然后又看了看大雄,说道:“说来话长了,等出去了再说吧,这血莲女尸太厉害了,我们的人都死了。”
说实话,看着小胡子被困在这里我心里其实挺爽的,但是看在他和大雄好像熟识的份上,我们还是合力把他救了出来。
期间我一直留意周围的动静,却始终没有看见那红衣女子再出现。
大雄背起虚弱的小胡子,和我一起踏上了头发桥。
由于害怕忽然的震动把我们甩下深渊,我们走得十分小心,所以速度非常的慢。
我走在前面,打起手电探路,大雄背着小胡子走在后面。头发做成的长桥犹如一条黑龙穿梭在巨大深渊之间的迷雾之中,我们如同踏在云端行走。
如果换了平时,我一定会觉得这是一处绝美的景色,如果开发成旅游景点的话,肯定收门票都一辈子吃不完了。
但是现在我穿着全身破洞的大衣,蓬头垢面,满身伤痕,衣领里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周围是如同鬼泣一般的风声,凌冽的气流刮在脸颊上,就像刀子一般痛。
所以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精神也紧绷到极点,只想快点找到出口,出去喝碗热粥,好好睡个几天。
我正想着,后面的大雄忽然“咦?”了一声,对我说道:“小川同志,你快看,这深渊里好像有光。”
我走到桥边,往下斜瞄了一眼,看见浓重的雾气中果然有一团忽明忽暗的光点在晃动。
一开始我还以为深渊中有人在用手电给桥上打信号,但是没过一会儿另外一个光团就亮了起来,接着是一个接一个的亮了起来,到最后整个深渊都亮了起来,无数的光点组成了一条巨大的长河。
我看得目瞪口呆,想起之前在嵬国战士嘴里发现的那种寄生动物,不由得心里有些发寒。而我所害怕的事情似乎正在发生,因为我看见那些光团越来越大,似乎是向着我们飞来了。
大雄在后面推了推我,紧张的说道:“快走,快走,是幽火!”
幽火?就是曾经毁灭整个嵬国族群的幽火吗?其实我之前就怀疑这些东西就是嵬王帛书里所述的幽火,可是我一直都不敢相信这种东西竟然千年后还存在。
我见识过这东西的厉害,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差点要了我的命,现在想起来还后怕,于是没命似地往前跑去。
跑了没几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无数翅膀拍动的声音,不一会儿成千上万的光团都升了起来,照亮了整个洞厅。
那群幽火集结成一个巨大的火团,盘旋在我们上空,隔了老远就能感觉到一股炽热的温度。我发现那些幽火飞上深渊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我们,它们看起来非常的焦躁,一边飞行,一边发出蝙蝠一般吱吱的叫声,非常吵杂。
还没等我们明白是怎么回事,深渊底部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鸣叫声。
“啾……”那声音空明,但是极具穿透力,仿佛就在耳旁。接着地面就开始剧烈的晃动了起来,整个头发桥像是秋千一般,开始在深渊左右的摇摆起来。
我们三个吓得趴了下去,听见周围岩壁咔咔的开裂,水缸般大小的石块从头发桥两侧纷纷落下,打在山壁上,轰隆隆的响成一片,如同雷鸣一般。
我感觉天旋地转,只能紧紧的趴在头发桥上,死死的抓住桥身。我忍受着剧烈的晃动和耳边的噪音,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要被甩出来了,这时却发现了一件更加可怕的事情。
那头发桥的桥身并不细密,有许多缝隙可以看到桥下的情况,我发现那深渊里竟然有一对大得离谱的三角形巨眼反射着幽幽的蓝光,正杀气腾腾的向上冲了起来!我的妈呀,这一看我真的感觉快要尿裤子了,吓得大腿都开始抽筋起来。
我不管桥身还在晃动,回头大声对大雄喊了一声:“快往前爬!”刚喊完,就看到大雄背着小胡子已经飞快的爬到了我的前面,回头对我喊道:“我靠,老龙出山了,要命啊!”
第39章 数字的意义
我心说他妈的死到临头了这大雄跑的也忒快了,急忙手脚并用的追上去。
没爬出多远,就听背后劲风忽起,一个巨大的事物用爪子攀着岩壁冲出浓雾,就像泰坦尼克号出水一样,发出一声巨大哀鸣,向着那幽火组成的光球冲了过去。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借助幽火发出的光芒,我还是看清了这巨大事物的样子。
那是一只头部宛如鳄鱼的怪物,满身的黑色甲片,细密而光滑,和鳄鱼不同的是,它的眼睛长在头部正前方,和传说中的龙有些相似。
我注意到它的两条胡须非常长,就像两条蛇一样,湿漉漉的,还不停的扭动着,非常奇特。
说实话,这东西确实把我震惊了,我没想到,世界上真的存在如此巨大而神秘的生物,如果现在有相机把它拍下来,一定会轰动世界的。
其实在我小的时候就怀疑这世上真的有龙,比如十二生肖里面,其它十一种都是真实存在的生物,为什么偏偏只有龙是幻想出来的呢?我看过一些资料,说是因为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所以不得不把它编入十二生肖。
但是我顿时觉得很好笑,既然龙这么重要,为什么不把龙排到重要的位置呢。
十二生肖的第一位是鼠,而中国是个非常喜欢双数的民族,崇尚的是阴阳协调,所以吉祥的词语都和双数有关,比如成双成对、四季发财等,而我们中华民族的象征——龙,却排在十二生肖的第五位,这确实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所以我一直相信,在十二生肖形成的尧舜时代,可能龙只是一种常见的动物罢了,至少蛟、虺是很有可能存在的。
说时迟那时快,我脑中瞬间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那巨虺已经张开了巨口,向着幽火组成的光球一口咬了下去。
那些幽火闪避不及,不少都被那巨虺吞噬。
但是显然那些幽火也不是善茬,那些逃脱的幽火凶猛的扑了上去,就像一群嗜血的蚊子,爬满了整个巨虺的头。巨虺发出一声惨烈的嘶叫,整个头都变成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
嗷——巨虺这一声嘶吼将周围的雾气都震散了,水汽凝结成无数水珠,劈头盖脸的打在我们身上,形成一场倾盆大雨,十分猛烈。
我没想到这巨虺的一声吼居然有如此的威力,这简直就是一场人工降雨,难怪古书上说神龙能够呼风唤雨。
被大雨这么一淋,巨虺头上的火焰渐渐熄灭了,洞穴内忽然又暗了下来。我知道那巨虺还伏在岩壁上,不敢怠慢,也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围观这只神奇的生物,催促着大雄往前爬。
爬了一会儿,大雄在后面对我说:“这么说来,干了一千年的架,最后是巨虺赢了?”我说:“没那么简单吧,幽火的数量绝对不止这么多。”
我刚说完,就看听见前方传来无数拍动翅膀的声音,对面的洞口忽然亮了起来,接着成千上万的幽火从洞中冲了出来,竟然像是一条火龙般,吱吱叫着向我们身后的巨虺冲去。
由于我们离对面洞口只有几米的距离了,灼热的气流几乎烧卷了我的眉毛。
但是因此我也看清了那些幽火的真面目,这些家伙竟然真的是蝙蝠。这是一种全身白色的蝙蝠,面目长得很像老鼠,但一对獠牙呲出嘴巴,显得格外的狰狞,它们身上燃烧着幽蓝色的火焰,但是却不会被烧死。其实那也不是什么火焰,而是死人骨头里都有的磷粉。
我想一定是这些蝙蝠住在死人体内,钻进死人的骨头里,然后将身上沾满磷粉,作为一种进攻或防御的武器。
人们常说的鬼火主要成分就是白磷,由于白磷见到空气就会燃烧,而且温度极高,沾到人的身上难以扑灭,瞬间就可以将人烧成灰烬,所以被古人误认为是幽冥之火。
我想这也是幽火这个名称的由来吧!由于长期住在死尸体内,以死尸为食,所以这种蝙蝠对人有很强的进攻性,当年的嵬国就是因为打开鬼眼,招出了这种东西,才会导致灭族吧。
在一千多年前的古代,这的确是一种难以抗拒的天灾。
而这么说来,鬼眼里面应该有很多的尸体,才会住着数量如此之多的幽火。蝙蝠这种东西的确对声音特别敏感,而眼睛几乎是瞎的,之前小胡子他们的做法完全正确。
现在我们也学着之前的样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些幽火果然没有注意到我们,没一会儿就从我们的头顶全部飞了过去。
我和大雄又趴了一会儿,才站起身子,往对面洞口跑去。当我踏上地面的时候,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的让人很安心。
接着我把大雄也拉了上来,一起进入了洞穴内。
离开之前我们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群幽火正和巨虺缠斗在一起,场面十分之壮观,让我觉得就像神话传说中的火龙和水龙之争,我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能看见这样的奇景。
但是那巨虺的身体如此之庞大,尾巴一横扫,整个洞穴就开始剧烈的颤动。
我看到无数的幽火被巨虺打落,掉在头发桥上开始燃烧,头发燃得极快,一股焦臭味扑面而来。
我心中无比庆幸,因为如果我们再晚一会儿,肯定已经葬身火海了,但是我一直都没有看到解宇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过桥了没有,会不会被困死在对面。
大雄见我看得出神了,忍不住拉了我一把。
我看着整个摇摇欲坠的洞窟,反应了过来,随着他一起往外跑去。
穿过洞穴就是之前我被小胡子他们绑架的地方,我们打着手电慌乱的往前跑,只见那些冰封的嵬国战士全部都张着大嘴,嘴里一片漆黑,都是被幽火烧的。
看着成百上千的古尸张大嘴对着你,这种场景让我终生难忘。
不过幸好这些都是死物,我们绕过这些诡异的尸首和冰川,途中有经历了好几次剧烈的震动,头顶的冰锥和石块犹如雨下,冰川开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四周传来,一切混乱无比。
幸好我们运气还算好,只是被擦伤了几处,以极快的速度跑到了这个洞厅的尽头。
我一看之下立刻明白了,原来这洞厅也是由一扇石门连接着外面的通道,也就是说这里和嵬王墓室一样,属于迷宫中的一间。
那么现在我们推开石门的话,又会回到那条离奇的甬道中,可能永远也走不出去。
于是我停了下来,背靠着石门,免得被头顶的落石砸到。
顶着周围噼里啪啦的如同放鞭炮似的嘈杂声,我大声问大雄:“你们是怎么找到这个洞厅的,是不是已经有方法走出这个迷宫了!”
大雄也学着我,靠墙站着,皱眉说道:“我和解宇霆也是乱进门,碰巧到这里的。”
我心说这下完了,我们多半是逃不出去了。
大雄见我一脸郁闷,大声说道:“但是与其被埋在这里和这些千年死鬼为伴,我们不如出去试试运气!”
这时候大雄背上的小胡子插嘴道:“你爷爷他们肯定知道这个甬道的秘密,不然也不会这么准确的找到这里,他难道没跟你说什么吗?”
“爷爷!”我打了个激灵,想起之前被小胡子他们绑架的时候,在迷雾中看见的那个好似爷爷的影子,他给我打了好几个手势。
十、三、五,这几个数字难道就是走出迷宫的关键吗?我不及多想,拉着大雄一起推开了石门,冲了出去。
第40章 冰是热的
一开始我往前走了四步,然后又退了回去。
大雄问我在干什么,是不是钱丢了,我没理他,拉开石门一看,还是之前那间,急忙又退了出来。
然后喃喃自语道:“不是四步,那是什么意思呢?”
大雄在一边插话道:“丢了四十块钱?不要了吧,现在逃命要紧。”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他娘的能别打岔吗!”
我想了想,打起手电筒,在墙上找了起来。
之前进来的时候,感觉甬道的石壁上都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现在仔细查看了一番,我发现其实上面是有一些突出的烛台的,只不过那烛台很高,建在离地面三米多的位置,加上颜色和石头是一样的,很难被发现。
我兴奋的喊了一声:“有了!”然后拉着大雄往前跑去,一边跑一边用手电扫着墙上的烛台。
大雄不明所以,一直在旁边唧唧歪歪的问个不停,而我实在没有心情理他。
到了第四个烛台下面,我们大概已经跑出去四五百米了。
这时我坚信这些并不是烛台这么简单,因为没有人会把烛台建的这么稀稀拉拉的,根本达不到照明的效果。
过了第四个烛台,我领着大雄扭头往回走。
大雄不干了,拖着我的手腕说道:“呔!小川同志,你果然还是放不下那四十块钱,行行行,我给你就是了!”
我不想理他,挣开他的手,回头走了几步,果然看见了石门,急忙拉门进去。
一进门我就呆了,大雄随我后面进来,也呆在了那里。
而他背后的小胡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仿佛忘了病,叹道:“好宝贝啊……”
只见我们面前是一间不大的石室,石室里堆满了金条和瓷器,靠墙的地方斜斜靠着几件古画卷轴,古画旁边是一个打开的乌木宝箱,箱子里放着一块用红布包着的印绶,还有一副银甲、一把宝剑,剑鞘由象牙打造,上面镶着七颗不同颜色的宝石,俨然是一把七星宝剑。
我想起嵬王帛书里衣锦还乡的描述,猜想这些钱必然是李世民所赐,而那铠甲和印绶则是那个嵬王唐朝为官时所穿,只是一副银甲估计都是无价之宝。
小胡子从大雄的背上跳了下来,对我们说道:“这个不拿太对不起自己了吧!”
大雄骂道:“我靠,老胡,看到明器你病都好了一半啊,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倒斗成性了吧,这些金银这么重,拿了怎么逃跑?”
然后他看了看我,咳嗽了一声,说道:“但是为了保护文物,那把宝剑和书画倒是可以带出去两件,捐给博物馆!”
倒斗就是盗墓的别称,这个我知道,以前我一直不清楚大雄的来历,现在看来他和这个盗墓的老胡称兄道弟,大概也知道了大雄以前是干什么的了。
我还不是个考古学者,就算我是个考古学者,那些内部门道我还是清楚得很,这种无主的古物,只要让学者自己遇见了,都有自行处理的权力,所以我对此并不反感。
大雄看我这个老研究员的孙子没说什么,就跑上去拿了一卷书画和那柄宝剑,而老胡则选了一个瓷瓶,把里面塞上几个玉佩。
临走时大雄把那副银甲的头盔戴在头上,还不忘抓了几个金元宝放在裤兜里,悻悻然的说道:“太可惜了,要不是时间紧迫,雄爷我一定叫一辆卡车都拉走,全部……全部捐献博物馆?”
他的语气说到最后带着疑问,显然连自己都不相信这话。
我听得好笑,说道:“拿完快走吧,这些东西带不带的出去还是个问题。
“大雄点了点头,说道:“聂同志,你就不拿了吧,你白白净净的,是个正直人物,这些金银只能玷污了你文化人高洁的双手,等哥们儿出去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听这话酸得很,好像是在骂我,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说道:“放你娘的屁,麻利的开溜吧!”
按照爷爷提示的数字,我出门后在第十个烛台返回石门,来到了一间屯满兵器的石屋,可惜这些铁制的兵器都烂的差不多。
出了这间屋子,我们又在第五个烛台的时候返回石门,竟然来到了之前的那间嵬王墓室,看来这也是这个迷宫很重要的一间屋子。
这时候大雄开心了,对我说道:“咦!竟然回来了,小川同志,有门儿!”
我心中也是一宽,对他笑道:“是啊,快找到那四十块钱了。”
按照爷爷最后提示的数字三,我们来到了最后一扇石门前。面前的这扇石门依旧是那扇刻着海螺图案的石门,门上自然裂开的裂缝,一切都说明着这扇门和之前的没有什么不同。
我把手放在石门上,一股寒意沁润着整个手掌,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和大雄合力将石门拉开。
一股寒冷的新鲜空气从石门外扑来,比甬道内**的气息好了不知多少。
我和大雄欢呼一声,果然看到了嵬国古代遗迹出现在了眼前。
明亮的月光从头顶的巨洞洒下,照亮了我们面前刻满冰画的圆形广场,不远处黑影重重,是嵬国的古建筑群。
我们三人来到广场中央,抬头望了望四周的石壁,观察了很久,结果和之前的判断一样,我们根本没办法从头顶的巨洞出去。
因为现在我们所在的空间像是一个倒扣的碗,而那个巨洞就是一根吸管插在碗底,所以我们要想进入洞内,除非长了八条腿。
大雄观察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自由就在眼前啊,可惜黎明遥不可及。”
顿了顿,他又说道:“不如我们学孤岛漂流记,在地上画个sos,看看有没有人能来救我们。”
我对他说:“你画个ios都没有用,先不说飞机能不能从洞口上面飞过,就算有人在上面,看见的也是一片漆黑。”
大雄又说:“那好吧,我们用蜡烛摆个sos总行了吧!”
我笑道:“你咋不摆个桃心向无所不能的凤姐求爱,看看他能不能下来把你收了,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先点了。”
大雄瞪了我一眼,扼腕说道:“聂同志,你今天是故意和我找茬是不是!”
我说:“怎么着!师父不在,八戒要欺负大师兄了?信不信我一根猴毛收了你这黑熊精。”
大雄背上的小胡子听着我们俩这么能扯,几乎要翻白眼了。
我们见他受不了了,便不再说话,互不相让的向广场尽头的嵬国遗迹走去。
走到遗迹边上,我就一阵绝望,只见那些蜈蚣蛛密密麻麻的趴在洞顶,扬起触须打探着空气里的气味,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这时候洞穴又剧烈的震动了一下,不少蜈蚣蛛从洞顶震掉了下来,对着我们就是一阵狂吼。
大雄向着那些试图逼近我们的蜈蚣蛛放了两枪,拉着我往回走,重新回到了广场中间。
那些蜈蚣蛛始终忌惮着月光,只能远远的对我们咆哮。
大雄把小胡子放在地上,自己也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站在他们旁边,有点无可奈何,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我对他说道:“好吧,我看用蜡烛摆个sos还是挺靠谱的。”
大雄一听我说这个,眼睛瞪得老圆了,一下子从地面上弹了起来,动作非常夸张。
我哼哼笑了一声,说道:“行了,演技太假了,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大雄指手画脚的,半天支吾出来一句:“这……这冰面怎么会是热的。”
第41章 逃出
我看他不像开玩笑,于是蹲下身子去摸冰面,果然一阵暖意从冰层传来。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可是还没让我们搞清怎么回事,咔咔的冰面碎裂声就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无数的水蒸气从冰层的裂口中迸发而出,我们发现周围的冰层都开始沦陷。
我尽量稳住身子,似乎想起了什么。其实我之前就发现这遗迹的结构太像一座火山了,最开始进来的那座大山就是一座死火山,而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它的另一个火山口。
只是我没想到这种死火山还会喷发,可能是因为地底的巨虺觉醒,破坏了地脉中的灵气吧,这是风水学的解释。
嵬王是唐朝时候的风水大师,所以他很可能利用风水来设置陷阱。
想到这里,我对大雄喊道:“妈的,我就说这巨虺身体再庞大也没有造成地震的威力,这是要火山爆发了!我们现在就在火山口上!”
嵬王的头盔太小,大雄的大脑袋扣不住,只能歪着带,现在看上去十分滑稽。
他扶了扶头盔,说道:“咦?那不正好吗,让它把我们喷出去。”
我骂道:“等它把你喷出去,你就变烤猪了。”
我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这可能是件好事,这里的水温度这么低,火山喷发前的高热量会把水烧热,水的体积会大量的膨胀,加上大量的气体涌入湖底,前面的地底河一定会倒灌,把我们从河口冲出去。”
大雄又愣了一下,砸了砸嘴说道:“咦!你这个大学生,果然有点学问,他娘的,等我出去了也要交钱读个北大,那现在我们怎么办?”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这水温马上就要达到沸点了,到时候不被淹死也被烫死,我们快到河边去找船。”
说完这话,我们一阵疾奔,但是冰面已经变薄,一踩就破,我们好几次落入水中,然后艰难的爬上冰面,继续往前狂奔。
幸好现在的水温有融化的冰块中和掉温度,不然我们早就成饺子了。
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觉得我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很快,我们又遇到了别的问题,那就是遗迹中的蜈蚣蛛。
看到我们冲进了遗迹,洞顶的蜈蚣蛛就嘶叫着纷纷落到了地上,但是很快的就砸破了冰面掉到水里。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家伙居然会游泳,在水里行动非常迅速。
幸亏大雄有一身蛮力,他估计也是拼了,像狗熊一般抱了一个巨大的冰块,像大锤一样的挥舞起来,冲过来的蜈蚣蛛都被它砸开,登时飞出去老远,绿汁飞舞。
我们继续往前跑着,周围的嵬国古屋由于太重,冰面不能承受,发出咔咔的响声,刺破冰面沉入了湖底。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沉沦,有种末日的感觉。
在冰面上奔跑并不容易,我们几乎跑两步就会滑倒,本来就满身是伤,现在膝盖和手肘更是鲜血淋漓,那场面太惨烈了。
大雄每次摔倒都会护住脸,免得把他的下门牙也摔掉就太不雅观了。还好他带着嵬王的银盔,也没有摔得太严重。
就这样,我们一边与蜈蚣蛛搏斗,一边躲避塌方的石屋,还要顶着落入冰下的危险,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停船的位置。
还好那艘船还在,而且已经下了水,解宇霆正坐在船上向我们招手。
我喊了一声:“亲人呐!”纵身一跳,首先跳上了船。
大雄在后面扶着小胡子,然后一把将他推了过来。
然后他站在岸边犹豫了起来。
我大声问他:“想啥呢!快上来!”
大雄摸了摸脑袋,说道:“妈的,我的头盔和画儿丢了,等我回去捡!”
我骂道:“你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还……”
我还没说完,洞顶一只巨大的蜈蚣蛛忽然落了下来,落到大雄的背上,张开巨大的螯就往大雄肩膀上咬了一口,登时鲜血喷涌。
大雄吃痛,嗷了一声,反手抓住那蜈蚣蛛的一只腿,把它扔得老远。
我的脸色一下就白了,因为这东西必然有剧毒。
大雄摸了摸伤口,骂了一声:“妈的,老子着道了,不要了!”
说完他一使劲跳了下来,船也往下一沉,几乎要翻了。我急忙按住他,看了看他的伤口,只见伤口已经发黑了。
我头上急出汗来,撕烂了他的烂棉袄,学者古人的方法,用嘴把血液吸出来。
吸了几口,大雄嘿嘿笑了起来,一把推开我,说道:“别吸了,好痒!”
他刚笑了没几声,就像是哮喘病人一样,捂着脖子开始抽气,脸一下就变绿了,显然是呼吸困难的表现。
解宇霆急了,一把推开我,说道:“这毒太厉害了,你快漱漱口,让我来!”
我一边从水池里捧了一捧发烫的水漱口,一边看着解宇霆从兜里掏出一个一次性针管,给大雄打了一针。
刚想问那是什么药,发现自己的舌头僵住了,嘴巴就像吃了半斤花椒,根本不听使唤。
接着我的头就开始发懵,感觉整个腮帮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我看着解宇霆满头是汗,把大雄平放在船上,开始按压胸口,给他做人工呼吸,心中升起一股绝望。
但是那毒确实厉害,我感觉周围的一景一物都开始打转。我听着周围山呼海啸一般的响声,感到水面在极速的上升,然后船开始动了,向着远处的暗河漂去。
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我感觉我的脸颊上满是泪水,最后的一个心愿就是:大雄,你千万别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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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在四川省峨边县发生5.0级地震,震源为黑竹沟景区,景区内有部分山体滑坡,幸无人员伤亡,地震局表示此次地震是汶川大地震余震,虽然成都地区震感较明显,但专家预计近期内不会再次发生强烈余震。
我手中拿着遥控板,躺在靠窗的一间病床上,望着窗外阳光和煦,草坪上几只嬉戏的鸟儿,听着耳边的新闻播报,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地震局果然不靠谱。”
这时候病房门开了,解宇霆穿了一件粉色的衬衫,黑色的修身西装,双手插袋,走了进来。
他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唷,我们的木乃伊在看电视啊,感觉怎么样?”
我全身上下无处不伤,要缠两天绷带,现在看上去的确和木乃伊一样。
而且现在我的舌头还处于麻木的状态,虽然勉强能说话,但是说起话来就像傻子一样,还会不自主的流口水。
所以面对解宇霆的调戏,我尽量保持风度,微微的一笑,感觉自己像个黄花大闺女。
解宇霆右手也缠着绷带,脸上贴着创口贴。
他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我该回杭州了,堂子里出了点乱子,大雄那个胖子现在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但是还处于休克状态,可能要休息个把月,你也别担心了,好好养伤。”
接着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条和一摞钱放在桌子上,对我说道:“关于鬼眼这件事,还有很多谜团,我把从遗迹中找到的东西拿回去研究一下,有什么发现会给你打电话的,这纸条上是我在杭州的住址和电话,有需要的话你也可以来找我。你的家人已经知道你住院了,但是要过段时间才能赶来,这些钱你就先当住院费花吧。”
我看着那摞钱至少有十万,心说我河大雄哪里花得了这么多钱啊?难道他把我当成合伙人了,下次还要找我去倒斗?
说完这些,解宇霆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背对着我挥挥手,说道:“放心吧,我们还有机会见面。”
第42章 金条
听他这话,我竟然有些安心的感觉,这才发现,原来经历了一场生死过后,我已经把他当成兄弟了,虽然解宇霆的背景身世还是个谜团。
等解宇霆关上门,我松了口气,重新躺倒在床上。
我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嵬国古迹、巨虺、鬼眼,当我从医院醒来时,一度以为这些都只不过是个噩梦,但是现在,解宇霆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有种预感,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想起爷爷的惨死,我不由得心中一阵绞痛,长叹了一口气。
“过两天爸妈来了,我要怎么向他们交代呢?”我陷入了无限的哀思和彷徨失措。
当天晚上,医生来查房的时候,看我眼神呆滞,劝我不要太担心了,说我只不过是肌肉劳损过度,加上多处软组织挫伤,只需要休息两个星期就能下床了。
我用写字板问他我是怎么来到医院的,他说是发生地震那天有护林人员的直升机在黑竹沟上空查看灾情,发现有三个人晕倒在一条小河边,就把我们救了回来,其中一个人还被毒蜘蛛咬伤,回来抢救了很久。
他还苦口婆心的劝我,年轻人不要太爱冒险了,那些深山老林根本不适合我们这些城市青年去历险,下次再饿晕了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我心里觉得好笑,但是也很感激这个医生,然后他就向我要了住院费……
第一天的时候,我连下床都困难,只要稍微一动,手脚就疼的厉害,那是全身肌肉拉伤的表现。
到了第四天,我已经可以下床了,但是由于肌肉劳损过度,走路步子不能迈大了。
其实最要命的是上厕所,每次蹲下来腿都会痛得全身冒虚汗。
当天父母都从北京赶到了医院,医生建议说我可以出院休养,于是老妈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临走的时候我去重症监护室看了看大雄,见他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呼吸均匀,不知在做什么梦,竟然在傻笑。
我一次性付完了他的所有住院费用,然后在父母的搀扶下离开了医院,回到了成都的家里。
我本来就是成都人,只是爷爷去北京工作以后,在那边分了两套房子,在我小时候老爸到北京去教书,也就住在了北京,最后户口也转了过去。
但是老家的房子一直都没有卖,我所有童年的记忆都印刻在成都西郊的这所老院子里。
老院子后来是由二叔接管的,当年二叔很穷没有房子,现在已经开起了酒楼,但还是舍不得这座老院子,每天没事,还精心照顾着爷爷当年留下的花草。
见到我们回来,二叔非常高兴,带着堂妹聂绮兰出门迎接我们。聂绮兰是我们兄弟姐妹里最小的一个,因为二叔结婚最晚。
但是她也是我几个之中长得最好看的一个,听说刚上初二,现在已经收到上百封情书了。
小的时候成都西郊还有很多农田,她经常赖着我一起到田里捉蚂蚱回来油炸着吃,是个缠人的小妖精。
不过七八年不见了,现在她已经成了一个半大姑娘,看着我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我毫不客气的上去捏了一把她的圆脸,兄妹俩这才嘻嘻哈哈的进了院子。
进屋后二婶已经做好了饭,听说我爸爱喝红星二锅头,特地买了几瓶窖藏的,给我们下菜。
我看桌上的菜也不过是回锅肉、水煮牛肉之类普通川菜,但自家做的就是和别处吃的不一样,对于太久没吃家乡味的我来说,闻起来就快把舌头咽下去了。
酒过几巡,叔婶和爸妈互问家常,聊得很开心。
一开始我本来也很开心,可是吃了几口菜以后,我就开始纠结,开始痛苦。因为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们爷爷的事情。
二叔从小最受爷爷疼爱,听说最近几年心脏有些问题,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了。
我这表情挂在脸上,怎么也藏不住,心思缜密的堂妹聂绮兰很快发现了我的反常,就问了一声:“哥,你怎么了?”
他问了这句话,其他四个人顿时停下了谈笑,表情都肃然了。
我假意笑了笑,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只是有点心事。”
这时候二叔一直看着我,我爸却低下了头,去摸烟。
我看二叔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想跟我说。
看了好久,他叹了一口气,举起酒杯,说道:“侄儿,来,跟二叔碰个杯。”
我们各自干了杯子里的白酒,老爸点了烟,找了个黑暗的角落坐了下来,而我老妈则开始抹眼泪,二婶也不断的叹气。
这时二叔说道:“我们已经知道了,科学院昨天就通知我们老爷子出事了,我们早有心理准备,我知道你跟他进了遗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现在都可以告诉我们。”
我心里一松,叹了口气,仔细回忆了一下,就摘取要点把事情的经过给他们说了一遍。
其中涉及鬼眼和红莲血棺的情节太过离奇,所以众人都不敢相信,一个个面面相觑。
只有堂妹听得一惊一诧,兴奋得很,吵着下次考察要和我一起去。
我知道我所叙述的东西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认知范围,作为普通人,一定会感到害怕。
果然没过一会儿,老妈就过来摸着我的脸说道:“小川啊,这事情太危险了,科学院以后你别去了,让你爸给你安排个教书的工作,好好娶个媳妇儿过日子吧。”
说实话,以前我最听我妈的话了,而且胆子也很小,遇到这种事我一定会逃避。
可是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我觉得我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我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某种使命,已经无法庸庸碌碌的做一个普通人了。
虽然我这么想,但嘴里还是答应了老妈的要求,因为我不想让她担心。
一家人默默无声的坐在椅子上,谁也没有心情再吃饭了。
我们不能给爷爷办丧事,因为这种情况下只能算失踪,要等科学院的搜查结果。
就这样一直坐到很晚,我们才各自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去清理从医院拿回来的个人物品,这些东西全部装在一个巨大皮箱里,放在老爸越野车的后备箱里,我打开一看上面贴着医院的编号和我的名字。
我把皮箱搬出来,发现分量还挺沉的。
这时候堂妹跑了过来,好奇的看着那口箱子,对我抿嘴一笑。我知道她一定是好奇我的冒险经历,想看看那些从嵬国遗迹中带出来的战利品,于是揉了揉她的头发,也没说什么。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皮箱一拉开,一股酸臭难闻的气息就喷涌而出。差点熏了我一个一个趔趄。
堂妹也捂着鼻子退后了两步,皱眉问我:“哥,你是不是把死耗子也打包带回来了。”
我捂着鼻子在箱子里摸了摸,把一件旧皮衣扯了出来。
那件旧皮衣被泥浆和各种杂物糊满了,到处都是破洞,就像是从腌菜坛子里刚捞出来的一样,发出猛烈的恶臭。
我把皮衣扔到一边,心中汗颜,捂着嘴对堂妹说:“你哥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冒险的,当时没觉得,现在才发现它这么臭,可它是救了我的命,不然我早冻死了,所以我决定留下它。”
我觉得堂妹已经成了我的粉丝,她使劲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探险服。”
我微微笑了笑,再看皮箱里,感觉一阵错愕。因为我看到了一些金晃晃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几根金条。
第43章 平静
金条上沾满了土,但是光泽还是那么夺目。
“哇哦!哥,你发了……请我吃饭。”堂妹在旁边跳了起来。
我撇了撇嘴说道:“别瞎闹,这是文物,要捐给国家的。”我从兜里摸出面纸,将一块金条上的土擦掉,在底部看到贞观通宝的字样,看样子我猜测的没错,这些钱的确是李世民赐给嵬王的。
我心想解宇霆的能耐的确不小,这东西医院检查的时候肯定要被扣留,不知道霆爷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皮箱里还有一本破烂的笔记,是我在苦蠪窝里找到的,在洞里时我一直没有来得及看,后来逃跑时多次落在水里,现在已经没办法辨认上面的字迹了,轻轻一翻就烂成了渣。
剩下的就是那台投影机和从怪物身上得到的肌肉标本。
我先拿出投影机,只见金属外壳上布满了刮痕和凹陷,仿佛当时山崩地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
可是当我去摸投影仪侧面的时候,心中却是一凉,因为储存卡不知道被谁拔走了。
我记得当时拿到投影仪的时候储存卡是在的,一路上谁也没有动过投影仪,难道是在我晕倒以后的事?
我仔细回想,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小胡子干的。
因为小胡子没有和我们住一家医院,而且据医生的描述,当时救援队发现我们的时候只有三个人,显然不包括小胡子。这个小胡子到底是什么人,等大雄醒了我一定要问问他。
没有储存卡的投影仪就是一块废物,我叹了口气,把皮箱收好放进了屋里。
最后剩下的就是怪物的肌肉标本,由于过了不短的时间,放在塑料袋里已经开始发臭了,可是家里并没有研究要用的设备。
于是我只能给研究所的一个好朋友打电话,让他拿去帮我化验。
由于详细化验需要至少3个月的时间,所以接下来我就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父母和二叔他们得知了情况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有堂妹比较失望。
有一天晚上我给解宇霆打了个电话,想问他知不知道那个小胡子的事情,但是电话那头是个女的,语气就像是全地球人都欠她钱似的,说她是某房产公司的咨询员。
我以为按错了号码,又打过去两次,结果都是那个女人。最后被她痛骂了一顿,说再打骚扰就报警。
我十分郁闷,不知道是霆爷写错了,还是故意耍我,只能就此罢休。
接下来的时间二叔和老爸一直在和科学院联系,科学院得知爷爷还活着,答应尽力搜查线索,可是短期之内应该不会有结果的。
虽然我们每天都生活在焦虑当中,但是没人能这么没完没了的耗下去,于是又过了一星期,爸妈决定回北京继续上班,二叔也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堂妹去上课以后,每天小院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也难得清闲,爷爷失踪以后科学院也没有再来找我,那本来就是没有工资的义务工作,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人管你。
我一边恢复身体,一边照顾爷爷的那些花草,感觉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
到后来,我甚至觉得在嵬国遗迹中经历的事情就是一场梦。但是每当来到医院看望大雄的时候,我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某个星期四的晚上,医院给我打来电话,说是大雄已经从昏迷的状态醒转过来了,我一听乐坏了,急忙收拾了一下,在门口打了个的,直接往医院赶去。
当我来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大雄的床是空的,一问之下才知道有一群人把大雄给接走了。
我一边斥责医院不等我来就放人,一边给大雄打电话,害怕他遇到什么危险,可是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我这才想起来我们俩的电话在嵬国遗迹里早就丢了,我的号码是回来保号的,而大雄的号码并没有帮他办理保号手续。
我询问那几个护士是什么人把大雄接走的,一个年轻护士告诉我是好几个男的,其中有两个穿着旧军装,而大雄似乎还是很情愿的根他们走的,不像是绑架。
我心里略微一松,心里猜想一定是小胡子他们把大雄接走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以为大雄出院以后肯定会给我打电话,可是接下来的一个月,这家伙竟然杳无音讯,至此,和我一起到黑竹沟冒险的那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了踪影。
我和大雄一直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对我,心说去你大爷的,别让老子再遇见这胖子,不然先一顿胖揍。
纠结了几天,我感觉很无奈,我也是个正常人,有自己的生活,于是找了一帮高中同学,成天喝酒唱歌,渐渐的将那些事情都忘记了。
生活似乎回归平静,即将博士毕业的我无所事事,反而开始有点怀念那种刺激的冒险生活。
这天我百无聊赖,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成都东边的龙泉湖游玩,夏末季节的龙泉湖绿树葱茏,远山青青如美人的眉黛,微风徐徐吹来,比城市里安静,并且清凉。
我迎着傍晚的霞光站在湖边的杂草里,看着湖对岸几个老人在那里悠然的垂钓,一切是那么和谐。
深吸一口气,我准备转身离开,但是在我转过身子的那一刻,忽然瞥见了水里的倒影,发现背后不远处的斜坡上有三个穿黑衣服的人似乎正在从背后看着我。
我有些吃惊,急忙转过身子,往斜坡上望去,而那三个人却已经不见了。
那斜坡上就是我来时的公路,那三个人一定退回了路上,应该没有走远。
我满腹狐疑,加快了脚步往斜坡上走去,当来到马路上时,发现并没有行人,只有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我扶起停在路边的山地自行车,然后骑了上去,往越野车相反的方向行去。
然而不出所料,我没走多远那辆车也发动了,而且速度非常的慢,竟然是死死的跟着我。
我从来没被人跟踪过,心里有些紧张,以至于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因为我想起新闻刚报道过最近有器官贩子绑架年轻力壮的大学生,拉到黑房里取肾的新闻。
不过我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心里还是比较冷静的,于是我故意反复的调整自行车的变速器,以至于很快山地车的链条就脱落了,我好趁此机会下来修车。
我心里想的是如果那辆车不想让我发现他们在跟踪我的话,必然不会很明显的在我背后再停下来。
果然,那辆越野车见我停下来并没有停车,而是从我旁边缓慢的开了过来,我故意拿出电话给一个做警察的朋友打了过去,心说如果那些人要下来绑架我,我可以立即呼救。
那辆车上的人果然吃我这套,缓慢的从我旁边开过去,一个穿黑衣的男人从后座车窗里一直看着我,却始终没有停下来。
车超过了我,向远处开去,我在电话里和朋友瞎扯着,直到那辆车转过了一道弯,消失在了一座小山后面,我才急忙的骑上车,往着相反的方向极速的骑行而去。
这一路我骑得很快,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了,急忙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二婶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我并没有告诉两位长辈今天经历的事情,然而奇怪的是,今天他们一家三口在吃饭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而是每隔一会儿就用一种犹豫不决的眼神看着我。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二叔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不是找到爷爷的遗体了。
二叔有些犹豫,和二婶交换了一下眼神,才说道:“大侄子,不是你爷爷的事情,而是你,你老实告诉二叔,是不是最近惹到什么人了?”
第44章 监视
我有些莫名其妙,吞吞吐吐的说道:“没,没有啊,怎么这样问?”二叔看了看堂妹聂绮兰,示意她把东西给我看。
聂绮兰从桌下拿出一个装鸟的小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手指粗细的青蛇,正嘶嘶吐着信子。
我本以为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青竹标,但是仔细一看就愕然了,这只小青蛇的眼睛是红色的,而在它的脑门儿上居然还有一只眼睛,真是太奇异了。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堂妹,问道:“这是……”堂妹微微一笑,将笼子门打开,让那只青蛇爬了出来,缠绕在她白皙的手臂上。
二婶微微一笑,说道:“这是青蛇见,是我们苗家的控妖蛊术之一,它头顶上的眼睛其实不是眼睛,是云南深山里的一种磁石,把它种在怀孕的母蛇头顶,等它产下卵了,把蛇卵放在装满水的瓦缸里,控蛇者就能看见母蛇看见的东西。”
堂妹接着说道:“这种青蛇很有灵性,经过训练以后,可以神不知鬼不的监视某人,在获取必要的信息后,这种青蛇会趁人不备钻进人嘴巴里,将宿主毒死。”
二婶点头说道:“不过这种青蛇见是格蚩爷老(蚩尤)那年代厉害的蛊师才能用的,传到现在已经废掉十之七八,早就没了窥视的能力,只能用它的卵放在皮鼓里,以听见别人的声音而已。”
我听完以后连连点头,对于二婶的话我是很听的,因为二婶的故事我们家都知道,其中极富传奇色彩。
我二叔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成天游手好闲,有一次纠结一帮朋友去云南赌玉,因为山里下大雨迷了路,鬼使神差的穿过一片原始森林,来到了一座苗族古村。
对苗族比较了解的人应该知道,苗族分为熟苗和生苗,熟苗汉化比较严重,基本都说汉语,有些甚至不穿民族服装,而生苗则是指那些隐居山林的苗人,他们保留着非常古老的传统习俗,基本不和别的民族接触,如果有人闯进他们的村寨,那么多半会被处以极刑。
我二叔当年来到的就是怒江边上的一座生苗古村,这座苗族古村一直认为自己是蚩尤的后代,耻于和炎黄子孙为伍,只要汉族人进入村子,就要被抓起来熔炼血蛊。
所谓血蛊就是把人手臂上的血放出来,在血水里加入蛊毒,然后将整个人皮扒下来,用有毒的血水抹满整个躯体,这时候人会刺痒而死,承受极大的痛苦和折磨。
死后将尸体晒干,磨成粉末可以成为最厉害的血蛊,用于诅咒别人。
跟二叔一起去的人都惨死在血蛊之下,只有二叔自己被一个苗族姑娘给救了。
其中的曲折磨难极多,最后苗族姑娘和二叔一起逃出了寨子,并且结婚生子。
当然,那个苗族姑娘就是二婶了,她曾是寨子里的巫女,对于蛊毒之术了如指掌。
记得小时候几个小痞子欺负堂妹,回来被二婶知道了,在家里为他们施了蛊,结果那几个小痞子拉了一个星期的肚子,怎么治都治不好,一个个都虚脱得不成人形了,最后那几个人的父母到二叔家跪地恳求,二婶才说只有吃自己的粪才能治好,结果……可想而知,但是那几个人之后果然就好了。
从此之后二婶就被左邻右舍称为神仙,说来也怪,自从神仙嫁给二叔,二叔就真的像是神灵保佑,几年就发家致富,在商场上战无不胜。
有神仙撑腰,小时候我和堂妹横行霸道的,谁也不敢惹了。
二婶年轻的时候是极美的,她人比较清瘦,但头发乌黑浓密,眼睛很有神,皮肤很白,平时喜欢穿素雅的民族服装,出尘脱俗很是不凡,现在虽然上了点年纪,但上街的时候还是有很多小伙子偷着瞄。
此刻她正看着我,不知道我的思绪已经穿越时空兜了一大圈了,对我说道:“这条青蛇见是在你床下发现的,虽然这不是什么非常狠毒的蛊术,但也致命,你想想是不是在黑竹沟遗迹的时候惹上什么人了,特别是少数民族的人。”
我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因为没有少数民族的人,而是那一次进去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根本就不了解那些人的底细,我哪里知道谁是少数民族的人?
要说得罪的话,其实我也没得罪什么人,我想唯一会害我的人就是那个国际盗贼的头领老黄,也不知那个人到底死了没有。
二婶见我回想不起来,就叹了口气,说道:“我深知苗疆蛊术的厉害,这次我收了这只青蛇见,以后不知道还有什么,虽然二婶绝对不会让你这娃儿出什么事情,但是敌在暗,难免有个闪失。”
说完她从桌下拿出一个圆形的瓷罐,大概只有巴掌大小,上面的胎色是百鸟嬉戏,看上去有些年代了。
二婶揭开瓷罐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只全身长毛的蜘蛛,让我把手伸出来。
我一看那只蜘蛛全身长着褐色的长毛,八只眼睛犹如黑宝石,一动不动的站在二婶手心,不由得全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哪里还敢把手伸出来。
我吞吞吐吐的问:“这……这是要干什么?现场制作蜘蛛侠?”
二婶抓住我的手臂,微微笑道:“这是青丝缚,把它的丝缠在你手上,如果有人再对你使用蛊术,我就能找到施蛊的人。”
得知不是要被蜘蛛咬,我放下心来,只见二婶的手指轻柔的抚摸那只蜘蛛的背部,一缕青丝就从它的丝囊里排了出来。
二婶捻住丝的一头,将它缠在我的手臂上。
我见那蛛丝果然是青色的,感觉十分神奇,而更为神奇的是,那蛛丝碰到我的皮肤后就自动化去了,仿佛融入了我的血液里。
我惊异了一会儿,抬头时看见堂妹对那只青蛇见爱不释手,不愧是苗族巫女的女儿,不由得无奈的一笑。
对于蛊术我并没有多少好感,于是随便找了个理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下。
回想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觉得有点乱,也不知道那群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开始揣测对方的势力有多大,单凭能够使用蛊术监控来看,这伙人就绝对不是一般的势力。
我难以想象,在政府安防机构极为发达的大城市,还有谁能如此夸张的监视一个人。
而且我有什么好监视的,我这个人既没有巨大的权力,也没有掌握什么国家机密,谁会大费周折的来严密监视我,这实在匪夷所思。
我心乱如麻,想走到窗口透透气,一来到窗口,就看见院子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窗里亮着几部手机的光芒。
但是当我仔细看时,那几部手机几乎在同一时刻都熄灭了。
我心中奇怪,但也不敢多看,急忙将窗帘拉上,坐回了床上。
我点了一支烟,默默的抽着,想起好几天前就见过院门前停着这辆越野,一开始还以为是邻居家不知做什么生意发达了,买了辆车,现在想来,原来我老早就被监视了,心里暗骂:“妈的,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第45章 枪战
我心情十分烦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躺了没一会儿,忽然门口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二叔在门外说道:“小川,你朋友给你打电话。”
我有些纳闷儿,心想我电话也没关机啊,为什么不直接给我打,到底是哪个朋友?
打开门,二叔把电话递给我,我放到耳边,那边一个紧张的声音说道:“小川,是你吗?我是穆云,你给我的动物肌肉组织有点问题,我刚才想把化验结果亲自给你送过来,可是到你们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了几辆车,那些人怎么会在你们家门口?”
穆云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老乡,现在在四川某生物研究局。
我听他好像知道跟踪我的那些人的底细,急忙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你知道?”
穆云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两年前,我们局里发生了化学物质泄漏的事故,当时情况十分恶劣,所有人员都撤离了,整个市区大半的消防队都派了过来,可是依旧没有控制住险情,接着没过多久,就来了一队挂着军牌的越野车。然后警察将隔离线拉到了五百米意外,让我们撤离,第二天,那些泄漏的化学物质都被控制住了,所以这些人一定不是一般人,应该是和上头有关系的,特种部队什么的。”
我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些人?”
穆云回答说:“因为他们的越野车车门上都有一个类似火焰一样的图案,而且都挂军牌儿,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这些人好像是在监视你,我都不敢直接打电话给你。”
我摸了摸下巴,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如果真是上头的人,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周折来监视我?
穆云听我没说话,又说道:“我不知道你小子去了什么地方,这标本也很不寻常,这样吧,明天我们约个地方见面,越是鱼龙混杂越好,我把资料给你。”
我心想这哥们儿还挺讲义气,心里一暖,想了想,说道:“你还记得以前我们老到城乡结合部的一家奇点网吧上网吗?就在那里见面。”
穆云说了一声好,就急急忙忙的挂了电话。
二叔一直在门外看着我,此刻问我怎么。
我对他说:“没什么,我感觉外面那些人的目的应该是我,二叔,明天能借辆车给我吗,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我感觉要出事。”
二叔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别怕,二叔也下面也有些人,你就在这里,二叔难道还保不利了你?”
我知道我不能告诉二叔,我是被上面的人监视了,就对他说:“二叔,我有办法,你给我弄辆车就行了,你的那些人斗不过这些人,可如果让我出去,我保证过两个月就好胳膊好腿儿的回来,还有,这事儿先别告诉我爸妈。”
二叔从小就最疼我,听我这么说了,他只是皱眉,对我说道:“那你一切小心,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我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吧,这些人要是想对我不利,早就冲进来了,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这一晚我没怎么睡好,好几次推开窗帘,都看见几辆黑乎乎的越野车不知疲倦的扎在我们家门口。
第二天不到六点,我借了二叔的车,硬着头皮开了出去。
我以为我起得够早,能够侥幸逃脱,可是那些人见我开车出门还依然一辆辆发动了起来,跟着我一路往城西行去。
被人跟踪的我心里非常不爽,故意抄小道,在城里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将它甩掉,然后才从城西出城,到了以前我和大雄一起上网的奇点网吧。
这家网吧处在城乡结合部最混乱的地方,这里发廊、按摩房林立,各种小摊多不胜数。
刚回成都的时候,大雄说要带我和穆云来找刺激,可是站在那些洗脚房门口,我们就被那些粉黛如锅底,香水当沐浴露的货色们给吓退了,最后只好找家网吧上网。
后来我们仨都觉得这件事比较好笑,就记住了那家网吧。
这家网吧我们只来过一次,而且环境非常的混乱,按照反侦察原理来说,应该很难被他们找到。
我把车停到了一家私人修车店里,给了点钱,让他们用布给我遮起来,然后向那家网吧走去。
来到网吧二楼,一股浓烈的烟味弥漫在整个大堂,其中夹杂着厕所冲干净的臭味。
每一张桌子上都坐着一个专心打游戏的人,有的人把鞋子脱了横躺在发黑的沙发上,正呼呼大睡。
我也点了支烟,让嘴里的味道好闻些,然后寻找穆云那瘦高的背影。
我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正向我挥手致意。
第一眼我就认了出来,那像是英雄联盟里狗熊一样的身影,不是大雄还能是谁。
大熊怎么会在这里,我心里吃了一惊。
然后我就准备上去呼他熊脸,出这几天的恶气。
我大步走了过去,正想开口骂他,就见大雄板着个脸,拿起座位上的双肩包,拉着我往外走,边走边说:“有话一会儿再说。”
我见他这幅表情,开涮的事情就暂时忍了下来,一路跟着他下了楼,往狭窄的街道深处走去。
这条街上两旁都是卖水果和小吃的小贩,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往着,非常拥挤。
我们往前走了一会儿,忽然看见对面有几个身材高大的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左顾右盼的像是在找什么人。
大雄骂了一句:“妈的,这么快就追过来了,走!”他拉着我往反方向跑去,我回头一看,那群人已经发现了我们,一个个恶狠狠的挤开人群冲了过来。
我们没跑几步,对面七八个人忽然从小巷子里冲了出来,堵住了去路。
大雄咬了咬牙,对我说道:“干翻两个再说。”
说完他从双肩包里拿出一根短棍,看样子是金属的。周围的人似乎见惯了打架斗殴,见大雄拿出了棍子,也没有很惊慌,只是下意识的往旁边散去,准备看热闹。
我见那几个人从散开的人群里冲了过来,但身上连一件防身的家伙都没有,只得把大雄的双肩包扯了下来,当做武器。
大雄打架我是见过的,特别是在黑竹沟的时候,那种满身铁甲的蜈蚣蛛都被他直接打飞,这几个人不出意外五分钟后都会趴下,我只需要在这段时间自保。
说时迟那时快,大雄怒吼一声,就像一头熊一样冲了出去,用手肘将正面冲过来的人顶了出去,直飞了一米多才摔倒在地。
这时有两个人从侧面扑了过来,有个人手上还拿着警棍。
大雄毕竟不算敏捷,刚刚收势不住,被拿着警棍的那个人一下架住了脖子,但是他抬起一脚,将另一个人踹翻出去,然后抓住警棍,一矮身,将背后那个人倒摔出去。
这时又有一个拿警棍的人猛地一下抽在大雄背上,发出咚的一声,心中也为大雄感到疼。
大雄吃痛,身子颤了一下,但很快缓了过来,一矮身抓住那人的一条腿,将他掀翻在地。
我来不及再去看他,因为已经有四个人从背后冲了上来,扑向我。
我心中暗暗叫苦,抡起背包就向其中一人打去。
这背包起码有二十斤,我本想这一下应该砸晕一个,没想到这背包直接被那人抓住了,把我向那边扯去我只好松手,想借由向前冲的力量踢翻一个再说。
可惜我动作慢了,一个人已经从一旁扑了过来,将我压倒在了地上。
我吃了满口泥,心中窝火,挣扎了几下,却始终难以挣脱,顿感一阵绝望。
我扭头看见那个人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把手枪,顶在我的后脑勺上,冷冷的说了一句:“别动,不然老子崩了你。”
我的心一下沉到了底,心说这是什么人啊,还能带枪,警察?不像啊!这时候其他几个人也纷纷掏出了手枪,指着正在发狂的大雄。
见到有枪,人群里一声惊叫,看热闹的人就像麻雀一样推搡着纷纷躲开。
大雄本正揪着一个人的头发往地上磕。看到手枪后脸色一变,但双手依然不肯放开。
我心想这下完了,这些人如此凶神恶煞一般,不知道要拿我们怎么样,说不定拉到没人的地方给毙了。
正想着,忽然正前方一声汽车长笛,一辆面包车打着大灯,毫不减速的冲了过来。
那些人吓了一跳,纷纷避让,大雄也是一闪身躲了开去,而那辆汽车便直直的开向我。
压住我的那个人一个翻身已经跑了,而我刚坐起来,不急避让,那车头已经离我只有两米了。
这时只听吱的一声,面包车急踩刹车,竟然在我面前二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众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面包车门已经打开,大雄冲了回来,一把将我提起来,跳上了面包车。
我们刚上车,就听前面司机喊了一声趴下。
我一缩脖子,就听见背后啪啪几声枪响,车窗玻璃应声而碎,掉了我一脖子。
司机埋着头急挂倒档,车子呜的一声往后倒退,也不知撞到了人没有,一直退到了街口。
接着司机一踩油门,掉头上了大路。
这像是香港枪战片一样的场景让我有点缓不过来,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实在把我吓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这时面包车已经沿着大路往郊外开出去很远了。
大雄递给我一瓶矿泉水,自己也拿了一瓶大口喝了起来,然后气喘吁吁的问我:“川子,怎么样,没事吧?”
我把矿泉水随便一扔,提着大雄的领子,不知哪里来的怒气,吼道:“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大雄叹了口气,也不挣脱,说道:“唉……你先别火大,老子还憋屈呢,你以为只是你被监视吗,咱们都一样,不然我也不会不跟你打声招呼就出院了。”
我看他表情很诚恳,就放开了他,问他经过。
他告诉我,原来他在医院早就醒了,可是醒来时发现每次主治医生来查房的时候后面总是要跟几个不知身份的男人。
大雄警惕性很高,知道估计是医院和这几个人串通了,等他醒来了要对他不利,于是装作还在昏睡的样子,寻找逃跑的机会。
装了三天死,终于等到小胡子的人来看他,于是他借了一套衣服,装成小胡子的人,一起混出了医院。
出院后大雄来到了小胡子在郊外的住所,尝试着给我打电话,可是电话始终打不通,而当天晚上就有好几辆越野车开到了小胡子家门口。
大雄猜测一定是我的电话被监视了,害的自己也暴露了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