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日本之行
纵使找了关系，旅游签证的事情也耗费了一周的时间。这期间里，王陆民一直没有回过家，这让小美嘉安心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安心暂时不会因为上次的事再次牵连张彻，担忧父亲的安全。纵然那次说了恨爸爸，但王陆民毕竟是在她身边唯一的亲人。
张彻这段时间也没闲着，在带着小丫头各处游玩，修复她身体和心灵创伤的同时，他也一直在冥思苦想怎么才能编一个合适的理由……他现在没有身份证，需要户口本去办理签证，而且作为未成年人，在没有监护人的情况下，想要带着另一个未成年人坐上跨国飞机，甚至在别国到处走动，程序上是不允许的。
即便可以想办法把这个问题解决，怎么给家里解释他将要消失一两周的时间，也是一个很难的问题——上次老妈就说他中考后玩疯了，整天不着家。这次要被她知道了自己正打算一个人偷偷溜出国，张彻相信，老妈一定不会吝于赏自己一顿水竹条炒坐墩肉的。
这一系列的问题，最终在二师兄丁兆民身上得到了解决——借着要过去做一段时间音乐的解释，张彻在母亲面前好说歹说，终于得到同意，签下了暑假包干家里做饭的担当。只要想想在盛夏三十七八度的时候，每天得进入厨房去面对那些油烟和火热，就可以知道他到底作出了多大的牺牲了。
六月二十四号，张彻拉着王美嘉的手，坐上了榕城到日本的飞机。
……
“呼……终于上来了，为什么这个时期的飞机没那么多人坐，延班也这么严重。”终于坐到自己位置上，张彻松了口气，他已经和小美嘉在候机厅等了四个小时，可以说望眼欲穿。
“彻哥哥，飞机里是什么样子呀？”
一旁的小美嘉有些好奇地摸了摸座位扶手，这里碰碰那边试试，已经恢复了几分这个年龄该有的天真和活力，不似初见到她时那般怯懦和拘束了。
一段时间的静养，也让她的气色渐渐好了起来。头发从枯黄变得黑润，肌肤褪去黯淡的黄色，恢复成本来的白皙，苹果肌渐渐丰润，连带笑着的梨涡也越发醉人。这时的她，才像是小时候可与燕家姐妹媲美的那个乖巧小姑娘。
“去厦门的时候，坐的火车么？……唔，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座位的样式，跟前几天带你去的电影院差不多，只是多了可以放东西的盘桌。你的右边有窗户，可以看到外边，等会飞起来到平流层，就可以看到身边的白云啦，下面的房屋都是小小的，人就更看不清了……不过下面都能看到我们，咱们飞过的时候，后面会有长长的轨迹，小时候咱们不经常指着看么？”
张彻耐心地讲解道，一边拉着她的手，指引着往飞机边的玻璃上触去。王美嘉面上有几分憧憬，似乎真的在脑海里看到了那些被他描述出来的场景般，好一会儿才好奇地问道：“平流层是什么呀？”
“咱们生活的地方，有对流层和平流层。顾名思义，对流层就是空气对流频繁的地区，地上的水蒸发变成云，再变成雨落下去，循环往复；平流层可就不一样啦，这上面的空气很少对流，比较平缓，所以飞机才在这里飞行呀。待会儿穿越中间的时候可能会有震荡，我帮你系好安全带了，别慌张。平流层在离地面一万米的高空呢。”
“哇……那么高啊，彻哥哥你懂得真多。”
小丫头发出阵阵感叹。
“等彻哥哥把你眼睛治好，去上学了，地理课上也会学到这些的。那时候说不定你比彻哥哥懂得还多呢。”
张彻笑了笑，点了下她的鼻头。
“……那个医生，真的很有办法么？”
听闻上学，她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犹豫一会儿，才轻轻说道。
“恩，他一定有办法的。”张彻捏了捏她的手，从兜里掏出两块口香糖，“来，把这个嚼了，待会儿起飞和降落的时候都有气压差，张嘴咀嚼，空气就会在耳朵和嘴巴之间互通，没那么难受。”
王美嘉乖巧地接了过去，放在嘴里，朝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
日本，提起这个名字，许多中国人会露出复杂的神色来。它代表了一段荣耀的逝去，与一段惨痛的经历，这段历史真正深切地告诉了国人，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
日本，领土面积不足五十万平方千米，由本州、四国、九州、北海道四大岛屿，和诸多小岛构成。历史上两次政治经济领域的大事件，大化改新与明治维新，都极好地吸收了他国试验后的成果，成为自身发展的良药。而今已跻身世界强国之一。
物资贫乏，灾害频发，造成了其国民性里极其深刻的危机意识，也有一说造成了其渴望侵略的天性，有故意抹黑之嫌。
靠海吃海，幅员狭窄，天性注定了其民族的格局不大，气魄和器量都相对较小，研物以深而不以广，因而追求极致的一面，也深深烙印进了日本人的灵魂。务工必精，各种中国流传过来的东西，都被极致地发展到了“道”的地步，茶道、花道、书道，不一而足。就连情se上，也风格百变，花样迭出。这种追求极致的精神，在文学上体现更甚，由于向往极致的樱落之美，大批优秀的日本文学家，其思想发展最终都走向自我湮灭的结局，其中以川端康成、太宰治最为典型。
经济成就傲人，自杀率超高，出轨率超高，街道整洁程度也超高。典型的耻文化泛盖区，传统包袱深重，礼数和人情债繁多。有一个史书记载的历史，最为体现其典型大和精神，幕僚时期因赋税过重，农民造反，打到大名面前，陈述不易，要求减税，而后事情结束，拿着刀站在殿前的农民首领，自我反省逾越了规矩，自杀而死。
这是一个十分奇特的国家，虽然大多文化源于中国，但已独立成为自己的特色。二战有专门研究其国民性的美国专家，战后将资料编辑成册，著成《菊与刀》，风靡世界。
张彻看着窗外愈来愈近的地面，握住身边熟睡小丫头的手，脑中不断闪过关于日本的印象，深深吸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异国见闻
“こんにちは何か手伝いませんか？”（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出口はどこにありますか。”（出口在哪里呢）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张彻牵着王美嘉的手，不顾周围人有些异样的眼光，径直向前走着。
“彻哥哥，你刚刚说的是日语吗？”
“对啊。”
张彻左手牵着她，笑着回道，右手拿着一份导引单之类的纸在看。
这里是东京成田国际机场，但却位于距离东京足足有六十八公里远的千叶县。之所以不选择更近一点的羽田国际机场，无它，没合适的班次了。
“彻哥哥你竟然会说日语耶，好厉害……我还以为会有导游帮我们呢……”
“其实也没什么啦，它在小语种里算是最简单的一类了……”
他谦虚了一句，脑子里却想着虐得自己要死的俄语。前文提过，在很早就开始有意识去撞破知见障后，五岁开始，几年时间里张彻就基本掌握了现代英语。语言这种东西是越学越简单的，跟书法绘画一样，也是存在可以触类旁通，相互借鉴的领域。拉丁语系的几个小语种，他掌握了西班牙语和意大利语两种，日语跟朝鲜语都是独立语种，不属于任何语系，却是从汉语根髓中长出来的枝叶，也不太难。唯有斯拉夫语系，其最为典型的俄罗斯语，他攻克许久，仍然进步不大。
不得不说，毛妹的吸引力是巨大的，纵然效率低下，想到上辈子的那个克里米亚美女检察官，和乌克兰的众多白妹，他就仍然有兴趣抱着那些人名比书名长的繁琐玩意儿看下去。
而关于韩语和日语，前者的圈圈文字实在太过烦人，后者的难度，则更多地体现在口语上。日语没有翘舌的说法，所有的音都是平舌音，但却有一个弹舌的技巧，这个技巧很难学，但却对音质的改变提升很有帮助。另外，日语的敬称也很繁琐，光是一个“我”，就有“bokuwa”、“olewa”、“adaxi”等几种称谓，分别用于对上级长辈，和其他场合的用处，就如同中文的在下、鄙人、吾等等一样。
然而总体来说，日语还算是一个相对简单的语种，张彻从开始学习到基本掌握，并没有花太长时间。
“咱们现在在哪里呀？”
走在出口里，周围的人匆匆碌碌，游客归人形形色色，吵杂的声音与过道口的大风相交映，王美嘉紧紧拉着他的手，听着那些偶有的不熟悉语言，怯怯问道。
“我们马上就要出去了，这里是千叶县，是日本有名的农业大县，现在已经不早了，咱们得在这里歇一晚。”张彻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别怕，彻哥哥待会儿带你四处转转。千叶有很出名的千叶大学，相当于咱们中国的川大了。千叶县是个农业大县，是日本第一的龙虾产地，还有鲷鱼、比目鱼、蛤仔，都是很出名的，咱们可以慢慢品尝。”
说到这里，他似想起了什么，笑着道：“你不是爱看柯南吗，千叶县有一条河，名字就叫江户川，也是很有名的。”
王美嘉点了点头，又握紧了他的手。
……
在千叶歇息一晚，外加第二天游玩了一上午，张彻携着小美嘉到了东京。日本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和温带季风气候的分布区，尽管已近七月，海洋性强的它却并没有那么热，比较适宜出来游玩。
银座遍布着闻名而来的各国旅行团，张彻带着王美嘉看了会儿万国风情，便实在受不了汹涌人潮，转而乘坐地铁银座线来到了涩谷。在地铁上，他没能看到闻名各国的********，却看到了本地人已经司空见惯的枕肩现象。由于工作繁忙和压力，日本人虽然早起早睡，白天却容易没精神，电车上很容易发生陌生人之间相互枕着肩膀睡觉的现象。张彻一边啧啧称奇，一边给小美嘉讲解着，由于他用的是中文，有一些本地人开始对这一对年轻的同伴投来好奇的目光。
旅游签证上理论有十天的停留时间，所以他并不着急，机票钱花了许多，怎么说也要顺带游玩一下。涩谷与与银座、新宿、池袋、浅草并列为几大繁华区，其109大楼和代代木公园，都是标志性的建筑。张彻带着她逛了许久，还是决定暂时不买衣服，不然行程就过于赘余，回来的时候可以再慢慢看。
到了饭点，他带着美嘉来到了六本木，这里一般是25岁以上年轻人来娱乐的地区，有着大量的酒吧和高档的饮食店与商店，张彻用柠檬切片渍了渍切得薄薄的生鱼片，然后蘸了蘸芥末，喂到小丫头嘴里，笑着看她捂着鼻子大呼好冲。
夜晚呆在异国他乡毕竟不安全，张彻昨夜跟小美嘉享受了富有文化韵味的民间旅馆，而今天，毕竟是东京这样的大都市，不看看它的夜景实在说不过去，纵然有些肉疼，他还是跟丫头住进了东京王子花园塔。体验的确是物超所值的，落地窗前的夜景，比榕城要繁华太多太多，06年的日本，即便仍在泡沫惨痛的舔伤中，其雄踞第二经济体的地位，也不是可以小觑的。丫头看不到，他就用事先准备好的dv都录了下来，等她眼睛好的那一天，再带她来一次。
于是第二天，就在东京的霓虹中度了过去，张彻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去新宿看看那传说中的歌舞伎町。
第三天，张彻去了秋叶原，趁着丫头的眼睛看不见，捡了几部小黄游付账。闲暇的时候，也给她说了说那张青眼白龙的正版卡片，价格是多么令人咋舌。
下午，二人乘新干线到达京都，这周边的景点不太集中，二人足足花了一天半才走完。御苑、岚山、奈良古都，一日看尽长安花。
“丸竹夷二押御池
姐三六角蛸锦
四绫佛高松万五条
雪駄叮叮当当鱼架
通过了六条三哲
过了七条就是**
最后就是十条东寺”
“啪啪啪……”张彻看着她笨拙地跳完，笑着拍手，一边称赞道，“行啦，会了这首童谣，小美嘉也算是半个京都通啦……”
“彻哥哥，咱们明天去哪儿啊？”王美嘉脸上还有些兴奋的潮红，一边央着拉他的衣袖，一边企盼地问道。
“明天……咱们去鹿儿岛。”
张彻的笑容变得有些复杂，摸了摸她脑袋，柔和回道。
“鹿儿岛是哪儿啊？这名字好好听。”
“鹿儿岛是日本最南的县，也是那个医生的所在地了。”
他轻轻开口。(未完待续。)
没有了别等了
沉迷于创世神杯比赛，又因为查资料耽误了一些时间，新的一章写了一半，爹妈催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初见姬泓
鹿儿岛，九州岛最南端的县，西南以奄美群岛与冲绳县相对，拥有以世界遗产屋久岛为首的各种特色岛屿，樱岛等火山，茂密的森林，丰富的温泉，具有多姿多彩的大自然风景和个性力的历史文化等得天独厚的观光资源，是日本为数不多的观光县之一，是日本古代文化发源地之一。
此外，鹿儿岛是日本国内唯一拥有聚集了现代科学精粹的宇宙火箭发射设施的县。由于火山多发，土壤为火山灰性质，肥沃丰润，农业和畜产业得到了大力发展，为农业县，农业产值在九州各县中居首位。
张彻看着手里介绍鹿儿岛的资料，王美嘉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享受着窗外的微风。
行进的列车上人不多，与京都的拥挤形成鲜明对比。列车上非常干净整洁，连常开户外的窗户缝里也少见尘埃。张彻放下手里的纸页，也一边看着窗外的林景，一边回想起自己从外公和老头儿那边搜集来的资料。
姬泓，怪医唯一的徒弟，说不准是不是真传，反正他生前从没承认过。男，十九岁，就读于东京大学医学系，现于雾岛屋久国立公园作课题研究，孤儿，手里攥着老怪医的北京三套房，不愁吃穿，也从没人看他真正出手号脉开方过，所以对于这人究竟会不会医术这点，外公也不敢肯定。
性情沉默寡言，至少在几个长辈面前是这样，不但没有继承老怪医的古板脾气，反而很有礼数，同时喜欢嘻哈风格，对欧美的蒸汽朋克有特别偏好，但并无自身效仿的意向。
怀着这样的印象，他在雾岛屋久公园的长凳边，见到了这位年轻人。
……
“您好，我是……”
张彻轻轻放开丫头的手，走上前去，伸出右手，脸上自然而然洋溢起友好的微笑。
“噢噢，我知道……有几个伯伯来过电话了，是叫张什么……张彻是吧？你好你好。”
海风吹拂，晴空普照。长凳边，格子衬衫的青年坐在那里，手里拿着面包屑，众多鸽子在他身旁逡巡飞起，却只敢接他抛起来的食物，不敢太过靠近停驻。
闻听乡音，青年把手里的面包屑洒了出去，拍拍手站起来，巧棕色的微弯头发，在男性中显得异常白皙的皮肤，让他看上去温暖而阳光。
“姬泓，叫我名字就好。别叫我哥哥什么的，受不了，你身后这位倒是可以喊几声欧尼酱来听听，我不介意的。”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伸手握了握张彻的手，触感细腻冰凉，然后指指身后的长凳，示意他和王美嘉坐。
于是三人在长凳上坐下，鸽子们纷纷扑腾而起，即便有残余的面包屑也不去捡着吃了。三人中，以姬泓身边的地域最为空旷，张彻其次，只有坐在一边的小美嘉，反倒吸引了一些鸽子来，落在她腿上，被她捧在手心轻轻抚摸着羽毛也不闪躲，还动一动圆圆的小脑袋轻啄着她的手，惹得小丫头一阵娇笑。
“还是小女孩儿讨喜一些啊，他们都不肯接近我。”姬泓羡慕地感叹一声，突然问他，“你知道机心的故事吗？”
对方有聊兴，这是好事，张彻轻轻摇头，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在这时候扫姬泓的兴。
“话说在古时候，有一个家里贫苦的男子，每天做了工，也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去喂海鸥。长此以往，每天走到海边，即便没有带食物，那些海鸥也会亲近地落下来，与他嬉戏。男子以此为乐，但有一次他的哥哥突然病重，需要营养调理，男子没钱，就想着那些海鸥与他如此亲近，不如去捉一只来炖汤，给哥哥补补。然而到了海边，那些海鸥却只是在他头上不断盘旋，任他如何抛洒食物，也不肯下来亲近他了。”
故事很短，姬泓讲得也很简单，并没有用太多修饰性的词语。说完后，他腼腆地笑笑，“你可能看不出来，我喂它们的时候，心里想的也是抓一只回去做实验给解剖了，所以这故事还蛮有道理的。”
“姬……先生见识广博，也信万物有灵？”想了想，他还是觉得直呼其名不太礼貌，文绉绉地喊了句先生，对方好像也并不太在意。
“人类总说自己是万物之灵长，动物们的一切，无非是为了生存繁衍，人做事情，却总有这样那样的目的，可以称慧，未必有灵。”
姬泓笑了笑，不置可否，从袋子里又抓了一把面包屑，抛了出去。
“先生，我这次来是想请……”
“张小弟，你说这些鸽子不靠近我，是怕我拿它们捉了去做实验，为什么也没有一只肯接近你呢？难道，你也怀揣着拿一只回去炖汤补补的想法？”
姬泓打断了他的话，又开了个玩笑。
张彻闭口不言，既然对方暂时不想谈这个，那就看看他准备说什么。
“有缺，有缺。”姬泓忽地感叹了一声，盯着他的脸，上下仔细地看了一遍。
“张小弟眉间藏不平，胸里有锋芒，手上沾血气，那些蠢物又怎敢靠近你。你天庭饱满而额尖微鼓，虽然福缘不浅，却是头角峥嵘之象，注定了一生所得，皆需自己打拼，虽不缺身外物，却难感幸福，是‘挣命’之象。眼相清澈，然至清无鱼，世事本难得糊涂，你却清醒太早，看得过于通透，有未老先衰之相，也是难感幸福的根源。耳轮圆润、鼻根合脊、唇形单薄，外表圆滑而内里刚直，能言善辩却天性凉薄。地角三分过浮，这一世的福源和祸事，未免显得过于渺远，随时可以脱身而出，同时也说明了，命相上……这些原本都不属于你。”
“那彻哥哥这辈子会过得好么？”王美嘉探身过来，小眉毛皱起，很是关切地问道。
“难说，难说……挣命象本来就是自己决定，何况他还有一些并不属于自己的束缚……恩，好像还有另一份命理掺杂其中……有趣，有趣。”他似越发来了兴致，盯着张彻的脸看个不停。
“先生还会看相？”张彻笑了笑，云淡风轻的样子，显然姬泓的话对他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医者百通，老头教的一点小玩意儿而已，不足挂齿。”他笑了笑，眼睛仍然盯着张彻的脸不放。
“那，大哥哥能看看我吗？我，我怎么样？”小丫头好奇地问了问自己。
姬泓只瞥过看了一眼，便继续专注地盯着张彻，语气平淡：“蒲柳相，随波逐流，一生难有自我，地角中黯，应是恶父阻命。眉梢骨光，当有贵人相助，光为眉阻，注定你会反克贵人，致其羁闷。后……”
“先生是命运论者？”未等说完，张彻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一边轻轻将已经听得忧心忡忡的王美嘉抱了回去，一边握了握她的手，悄声在她耳边说道：“咱们有求于他，现在只是拍拍马屁，别信他的，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是圣人说的，圣人说的含金量能比他的低吗？”
姬泓也不知怎的，似是听到了他的话，毫不在意笑了笑：“当然，这只是家师闲暇之时教的小玩意儿，我也没太上心，看错是常有之事。我一致认为自己本职是心理医生来着。”
说着，他站了起来，微风拂动，漫天鸽子飞起，他轻轻转过头来，面色已一片平淡：“你心有郁结，始终不下，千里而来，应该就是为了这小丫头了。病毒祛清，角膜半纤维化，与晶状体有黏结，的确很麻烦，不过我能治。”
十九岁的青年负手而立，纵然身着格子衬衫和卡其色牛仔裤，却俨然一副长袍古人的风范，他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阳光灿烂的笑意——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怪医
“你想要什么？”
张彻依然很平静，既没有站起来告辞，也没有多说什么。
“谁知道呢？……我不愁吃喝，好像也有很多女人喜欢。没有对权力的追求，也不想要太大的名声……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姬泓笑了笑，转身望向遥远的天边，鹿儿岛蔚蓝的天空下，有远方的群岛和平平的火山口，绿植交杂，树种多样，交映成观。
“既然没有，为什么要留我们聊这么久？”
他拍拍小美嘉，让她去一边玩，小丫头少见地没有听他的话，执拗坐在那里，非要把这段对话听完。她想知道，究竟是不是如这个人说的那样，自己只会妨碍彻哥哥，给他带来不幸。
张彻也不急不躁，如他方才的机心论所言，如果不是想在自己身上有所图，一开始就不打算接受这次诊疗的话，那么他根本就不会见自己。
“果然很聪明，实在无法想象，你竟然才十四岁。”姬泓啧啧赞叹了一声，回过头来，盯着他道，“为救一人杀千万人，和为救千万人杀一人，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前者满足了救下重要的人**，后者满足了道德需要和使命感。于社会才有高低之分，对当事人自己而言，两者都遵从了内心的选择，都在行动中获得了自我满足。个体不同，作出的选择才不同。”
张彻淡淡回答道，握了握丫头的手。
“果然，你是能理解我的……”姬泓双手插在兜里，躬下身子，双眼与他对视，嘴角咧起，整个人古典内敛的气质骤然一收，露出无比邪魅涓狂的笑容，“老头子被世人称作怪医，不过是诊疗的手法和脾性有些古怪，腹中有毒虫，他便驱大毒虫去食之而出；血热者虚火，诸多草药不能下，他就放血喂冰，再以温养之法疗成。这哪里有人心古怪？又哪里有人心有趣？”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死老头曾说过，创造永远比毁灭更困难，医者游走生死间，手握化腐朽为神奇的大权，一定要时时审慎自己。但医者也是人，为何我要审慎自己，绝症者拼力求活，滥生者挥霍自己。在我看来，这世上的人才该多审慎自己，看看他们有没有获救的权力。”
“人的想法真的很有趣，在矛盾面前，谁也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自我独立行医以来，没有拒绝过任何人的求医要求，不管他是乞丐也好，官员也罢，在我面前都是一样。我只会权衡他们的病情，看看他们的性格，再提供给他们无法拒绝的选择——有体质虚弱长年多病的，我便给他榨取生命力获取健康，但减寿也厉害的方子；有房事不能渴求得治的，我便给他耗肺气以壮肾阴的方子，长久服之必得肺痨；有身患尿毒不惜散尽家财的，我便给他损脑伤脾，酸软筋骨的方子，再取其财产。所有服药后的后果，我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们，这些人满口应诺，却还是接走了方子，结果你猜？不到一年，他们几乎全都后悔了，尽都回来求我。”
“**本身就是一种病症，无法被治愈，也无法被填满，只要一开了头，就无法再停止了。体弱多病的明明有经常锻炼、注意运动、清淡饮食的良方，却畏难嫌烦，既懒且馋，妄想不劳而获、两全其美。身患尿毒的散尽家财求来药方，脑力退步、筋骨酸软，无法从事什么工作，不但没能留下遗产，反倒成为家人的负担，最终妻辱儿嫌，困于家闹。房事不能的本来可以在其他方面获得更大成就，却过于在意此事，碌碌耗费无数时间精力在其上，最终耽于**，无法自拔。”
姬泓嘴角挂着的笑意越发嘲讽，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站直了身体。
“最关键的是，我开的方子只需要停止服用，一切转变就都还是可逆的。但结果如何呢？他们都试图停用过，但都没能克制住自己的心瘾，一次次再次伸手去依方拿药，服用下去……对生命的渴望，对声色的渴望，哦，还有那个体弱多病的，去找了另一个据说挺有名的医生，减去了我方子里两味药性强烈损害大的药物，以为这样便能无恙，结果服下当晚就暴毙了。”
“你原本是可以开出无副作用的方子救他们的，是吗？”
张彻轻轻搂住了有些忍不住颤抖的王美嘉，将她的头埋在自己胸膛。
“嘻嘻……你都没见过我执医，单凭这一面之词，就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
他不置可否，缓缓向前走了两步，回头笑道。
张彻被反诘一口，只得沉默不答，过了会儿，才问道：“那他们最后的结局呢？”
“房事不举的那人，肺痨咳血住院了半年，足足吃了一年的药，终于痛定思痛，毁了药方，从此与我再无联系。尿毒的那人，难以忍受家里的冷暴力，又在断药和苟活的抉择中难以裁定，开始患上了轻微的神经质，遇事易怒，独处则抑郁，对我痛恨之极，持刀袭我未遂，在看守所里自缢而亡。”
姬泓笑了笑，面色语气，皆平静无比。
“能承受住这个考验的涅槃，不能承受的就去死，是么？你的确没有审慎自己，而是在审慎他人的心灵。”
张彻也站了起来，王美嘉怯怯地躲在他的身后。
“早就说啦，我其实一直认为自己是心理医生来着。”
姬泓露出阳光而腼腆的笑容，白皙脸上的笑颜那般温暖。
“如果你给她开的是这样的方子，那恕我不接受，回去等适合的配源，也不过多浪费几年时间而已。”张彻的语气淡淡，却很坚决，小美嘉很赞同地点点头，拉着他就要走。
“不不不，她的心智还太小，这样的患者没有什么诊疗的价值。她是你的病，我要诊疗的，是你。”
姬泓话音未落，人已经挡在转身后的他面前，以张彻长年锻炼和在柳老头那边练出来的眼力，竟然没看清楚他是怎么移动的。
“哦？说来听听。”
张彻拉住还在不停往前走，丝毫没有发现快要撞到人了的小美嘉，眼底深处闪过寒意，淡淡开口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意想不到的逆袭
“我可以帮她治，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乱七八糟的药我可不吃。”
张彻摇了摇头，这人的医术、性子，他完全无法把握，纵然颇为急切帮小美嘉治好眼睛，但也不可能就这么放心地把人交到他手上。
“放心，不是叫你吃药。”
姬泓笑了笑，对他眨了眨眼，笑容无比纯良。
“你刚刚描述的那些例子中，我可没看到一个有好下场的，就结果看来，似乎不接受你的帮助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他摸着鼻子笑了笑，口风没有丝毫放松。
“那可未必，也有的人既成功地满足了自己的心愿，也没有受到副作用影响……只不过说出来就显得我太没面子，所以我没有说罢了……”
姬泓很不好意思地道。
“你这么执着地想要帮我，我倒是有些好奇，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了。”张彻轻笑了声，转而淡淡道，“说吧，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现在不急……我没有空，在这边的学业还有两年呢，等到回国之后，我会告诉你的。现在先帮你治好她，以表诚意咯。”姬泓拍了拍手，笑嘻嘻对着他身后的王美嘉道，“来，小妹妹，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王美嘉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越发向张彻身后瑟缩了。之前喂鸽子的时候明明没有什么的，在他跟彻哥哥聊天那会儿，却突然变得好可怕好可怕……
“延期约定？你不怕我反悔，到时候听完你的条件不去做？”张彻把手掌交给她抓着，表情很诧异地问道。
“难道让你来的人没有告诉过你，得罪一个牛逼哄哄的医生是多么不智的事情？”姬泓显得比他还要惊讶，诧异反问道，口中说着自我夸赞的话，也丝毫没有脸红。
张彻的眸子蓦然冰冷下来：“如果你敢对她动什么手脚，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需要吗？她很快就会离开你了……”姬泓无所谓地笑笑，摊了摊手。
他皱了皱眉，不知道对方作何打算，王美嘉听闻这话，鼓起勇气想问自己为什么很快就要离开彻哥哥，又想起方才这人说的只要自己跟他在一起，只会拖累他的话，便顿住了脚步，面色黯淡。彻哥哥说那是封建迷信的话，只是安慰自己，她知道的，这人之前又没见过他们，一见面就看出了自己的父亲很坏，肯定有根据的……而且他也说准了啊，就是因为自己的拖累，彻哥哥才会考虑要不要答应他的条件的。
“噢……等等，你刚刚说，如果我对她动什么手脚……这么说，你是同意咯？”姬泓突然一拍脑门，想到他说出这句话，其实已经变相同意了自己可以对王美嘉实施治疗，也就是说答应了自己的交易，不由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来。
“彻哥哥，不要答应他，我不要治眼睛了，我不……”王美嘉听他说话，也想通了其中关节，一时大惊失色，拉着张彻的手不住摇晃央求道。
“一，我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情；二，我不会做伤害亲人的事情；三，我不会作自毁前程的事情。”张彻考虑片刻，缓缓开口道，这三者的囊括范围已经很宽，在这样的限制下，他相信姬泓提不出什么太有威胁的要求。而且，回国之后，南安就是他的地盘，那时候可就是自己的主场了。
“大丈夫萌大奶（没问题）。”姬泓眯眼轻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嘉嘉，乖，咱们跑这么远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么？你看，刚刚的三个条件他都答应了，我不会有什么的……”张彻轻轻舒了一口气，蹲下来，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等你眼睛好了，咱们还可以回去，将这两天过来看的美丽景色，再去亲眼看一遍。”
王美嘉想不出什么反驳他的话，只是不住地坚决摇头。
“没问题没问题哦，手术半天睡一天，复光适应期只要两天，完全可以哟~”姬泓笑眯眯地道，眼睛眯成一条缝，完全看不清楚里面究竟闪动着什么神采。
“我要亲眼看着你治疗，如果你敢动什么手脚……”张彻站起来，盯着他的眼睛，平静道。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进来会增加她细菌感染的风险，这样也没关系？”姬泓用抑扬顿挫的疑问语调道，“而且我要作什么手脚的话，随便配两味药，难道你看得出来？”
“……”
张彻沉默无言，面前这人既没有表现出弱点，也没有特别的偏好，唯一的怪癖，却无法被抓住成为他的掣肘，实在有种无从下口的感觉。
“安啦安啦，我开诊疗时，如果要在方子里动什么手脚，也会把治疗后的所有后果都告诉他们的，要不要吃是自己的选择，这是我的执医原则……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因由，但面相上有气南来，不久后就会有至亲来带走她的，虽然她现在是你的心病，但好像对她作手脚牵制不了你。”
姬泓笑眯眯地率先走在前面带路，一边不时回头道。
“如果真的要动手脚，我最开始不说这么多废话，直接答应帮她治疗，再暗中下手不就好了，难道你们能看得出来？不过那样太没乐趣了，我就喜欢以**oss的身份在别人面前bb，看他既不爽我又不能弄死我的样子，哈哈哈哈……”
好吧，自王凯之后，这是张彻第二次完全无法把控一个人在想什么，想干什么的感觉……只不过王凯是狠，这人是贱罢了。
……
姬泓虽然身在雾岛屋久公园作课题考察，但实际上的居住地却是照国神社。照国神社也是鹿儿岛有名的景点之一，在日本，有神社存在的地方，基本上就会有独特的巫女、祭祀和庆典文化，只要神社够大，稍有历史，都可以成为人文景点。
一路行来，很是费劲，尽管双方达成了统一意见，小美嘉却坚决不同意，执意要回国去。无奈之下，张彻只能抱着她，一步一步上山，也一步一步地说着话儿安慰她，或是转移话题聊小时候的开心事，或是引导她憧憬复明后的美好景象，但都无济于事，小美嘉不住挣扎，到达目的地时，张彻已经汗流浃背。
“美嘉，别怕，疼痛一会儿就过去了，你马上就能看见东西了。”
张彻喘了两口气，语气依然温柔如昔。
“不，我不……”
上山时，小丫头不住流泪央求，已经泪流满面，她本就愧疚于让彻哥哥cao这么多心，现在还要因为自己，让他跟这么危险的人物打交道，她怎么肯答应？
“麻醉，可以吗？”
面对这样执拗的小丫头，张彻也有些束手无策了，只能无奈地问向走在前面的姬泓。
“当然没问题。”
姬泓作了一个标准的西方式鞠躬，一副很荣幸的笑容，从兜里掏出白手套，就要走上前来。
王美嘉听到二人对话，剧烈挣扎起来，张彻虽然已经很疲累，这点力气终究还是有的。小美嘉本就身体虚弱，挣了两下便安静下来，只是始终执拗地坚决摇头，流着泪轻轻道：“彻哥哥，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我只能随波逐流，没有自主权力的，我自己的眼睛，我自己决定不医都不可以吗？”
张彻的双手，蓦然僵住了。
（ps.今天就一章，最近可能都会更得不多，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最近比较忙，下周二考科目二，公务员考试面试的事情也在准备，第一名比我多0.5分，大家给我力量逆袭吧……
第二是也在准备下一个阶段剧情的事情，第二卷马上完结了，主角的高中生涯即将来临。这也是真正意义上本书的开端吧，纵观重生文，故事基本都是在这个时期才会开始……需要好好构思一下，想的时间可能要比写的时间多。
另外，感觉最近看书的时间有点少啊，今年一共才买了十本书，现在一半时间过去了，我才看完一本。感觉还是要多看书才行啊，太频繁的写作榨脑力……）(未完待续。)
既然大家都不喜欢，那就来投个票吧
之前的章节有人嫌平淡太水，这个角色一出来又都觉得太玄幻……其实玄幻倒不至于吧，看个相而已。
姬泓这个人物，也是早就有构思的，我曾经想过手里有绝大力量翻云覆雨的，都是一些权势和暴力手段，这样的人格写出来没什么意思。我想如果有一个人手里有极高的医术，又生在这个时代，他会有什么想法，会怎样变化，逐渐酝酿，才产生这个人物。
也没有什么开挂的好说，他的主要特质还是医术。一个人活在世上，作为人的特质，比较需要显著的是三观、信念追求、爱好。他的三观和信念是《电锯惊魂》里老头boss的一点灵感，爱好和特质就是医术。为此我给了他“追求有趣”、一点研究狂的科学特质。以及一点半预测能力——相术，这个东西真的并不玄幻，相信则灵罢了。
他关系到今后另一个“张彻”的剧情，目前只是露个脸而已，戏份最多还有一章就会结束。
当然可能大家还是觉得这个人物过强啦，画风不适应啦，不喜欢看到比主角更牛逼的人物啦，也没有什么，接下来很长的剧情中没有他什么事，如果大家觉得这段不要比较好的话，我也可以推倒重来。
大概三种方案：1.这个人物没问题，但最近的剧情表现得太急了，导致画风突变；2.这个人物有问题，要删除，与全书故事不符合；3.完全没问题，接着写就行。
那么现在投票吧，删与不删，都可以在书评区说一下，我会统计，任何一个意向超过四十我都会即刻采集结果，搞下面的剧情。大家尽快，不然慢了今天就没有更新了。(未完待续。)
统计结果与结果
截至目前为止，赞同删掉这个人物的，一共七票。具体人名我就不发上来了。
认为不删的，一共十票。
认为虽然不用删，但情节表现得太急促，画风变化太快，需要修改的。一共九票。
这个结果我倒是很意外，如果用数学的交集思想来看，第二种和第三种的交集是：想保存这个人物——一共十九票。第一种和第三种的交集是——这段太突兀，必须改，一共十六票。
那么，看来保存这个人物，但同时修改目前的剧情，是最好的作法。
我已经作出来了。现在从“初见姬泓”章开始，vip章节名字作者是无法自行修改的，但内容已经变了，花费了一些功夫把它们写出来，虽然总体交锋程度不如之前那个版本，但为了画风，也只有忍一忍了。好在，这一段剧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即使是不删，最后也会发展到这个节点。
因为接下来，是本书第一个有戏份（可能女主）的日本角色登场，而且将带来本书第一次里番（大概吧我也不清楚看明天状态）。
说一下盗版的问题，本书全订群刚刚已经成立，群号是570，539，602，请正版全订读者截图自己的粉丝值加群。如果有里番，也只会在里面发布，希望大家多支持正版，多支持在下。
反盗版章节的问题，今天已经相当于变相试验过了，已经发布的vip章节里，修改内容后读者是可以刷新看到的，并且不需要二次缴费。然而盗版网站在使用抓取软件盗取第一次内容后，却不会随之修改。做一个网站，弄台电脑，运行一下这个抓取软件，根本不需要怎么运营就可以坐收广告费，麻麻我也想做盗版网站啊~
然而，这是偷。
多余的谴责我也不说了，今后可能会有反盗版章节，对正版读者来说没什么影响，这里只是预告一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不可描述
说是后山，其实日本并没有多少真正能被称作“山”的东西，大多数是成片的小丘。鹿儿岛周边小岛，仍有诸多活动的火山，反倒可以说是日本最多山的地区。
虽然地处九州岛最南，然而临近海洋，六月底的鹿儿岛，气候并不显得太热。满山翡树，夏色浸染，苍翠欲滴。小岛上时有枯枝落叶，铺满了在碎石上，踩踏上去十分松软，偶有小虫爬出，倏忽不见。
照国神社位在东南，取径向下，时有行人，多以老年为主，口音带着浓重的乡味。与中国的方言一样，日本虽然统一了语言，但各地口音仍然有一些差别，比较著名的有关西腔、奈良辩、京言叶等。鹿儿岛虽然风景优美、自然资源丰富，属于日本为数不多的观光县之一，但总体来说，在东京人眼里，还是属于“乡下人”。
这是一个平和的县城，居民生活相对朴实，除了偶然见到的一些戴口罩的年轻人，大多平民都显得友好而亲和。口罩文化是日本的一个特点，本意是防止花粉过敏，后来逐渐成为流行文化，并风靡了中国的一些地区。若说这个县给中国最大的印象，可能还不是它本身，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在这里出生的一个人物，其作品之名响彻整个东亚地区，他就是井上雄彦。其作品《灌篮高手》，画风即便放在十余年后，也丝毫不逊色当世作品；而其另一部作品《浪客行》，堪称漫画史上分镜技巧运用达到巅峰的传奇之一。
张彻走在小径上，从东京过来，他已经换了一双平底鞋，其余换洗行李仍寄存在东京。这双鞋子虽然凉爽舒适性很高，但走山路却明显有些乏力。
下行数百米，果然如姬泓所说，前面有一个古色古香的建筑物，旁边写有“露天浴汤”的字样。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按照姬泓的吩咐，没有凑上去看看。现在过来已经花了五分多钟了，如果贸然行动出了什么岔子，可能就赶不回去看他完成手术了。
接下来的路程，张彻就走快了许多。右行数十米，果然有一个狸猫样的路标，扒开后面的草丛，他却是没能看到有什
么“被人踩出来的泥土小道”，张彻犹豫了会儿，还是选择了硬生生走上去。
翻过最后一道延边的垒石块儿，张彻气喘吁吁，这也就是他了，一般缺乏锻炼的人，恐怕在刚刚的地方就只能望而却步。原本张彻也有怀疑是不是被骗了，但垒石后面明显有升腾的雾气，他想了想，还是扒了上来。
果然，翻上来后，呈现在眼前的就是一片宛如明镜的天然浴湖。蒸腾的雾气不断升起，影影绰绰有些看不清楚，只余水声不闻人声，应是没有人。
“正好。”
张彻笑了笑，迅速地脱光衣服，叠好放在一边，径直入水。原本他还有些忐忑，自己从这边偷偷翻了上来，被里面泡浴的人发现后会很麻烦，都已经作好了见势不妙立即原路逃跑的准备。但现在看来，这边人烟稀少，又是白天，没人入浴也属正常。
甫一入水，他便舒服地轻叹一声。方才跋草涉林而来，身上或多或少地被草木撩到了一些，起了红痕，入水之后麻痒感立即降低。水温稍有些烫，温泉本来泡久了就会头晕，这也很正常。
按照正常的温泉礼仪的话，是要先沐浴洗净身子后，才能进去泡浴的，免得把不净之物带进，污染水质。张彻虽然洗过澡，但既然姬泓说要用这里的水洗净身子，他也只好照做。
差不多洗了一会儿，四下无人，雾气缭绕，周围都看不大清楚。池水氤氲透明，带着淡淡的乳白色，需要仔细才能看清楚池底的卵石。为了看清池边全貌，张彻开始往另一端游去。
“浴池……浴池内不可以游泳的！”
娇俏的声音响起，比之苏杭的软糯，日语缺了翘舌，即便轻声细语，也会让人觉得有些淡淡的力道在其中。
……这是混浴？
张彻前游的动作蓦然僵住，缓缓将头偏转过来，只见氤氲的水雾之中，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瞪着眼睛看着他，皮肤白皙通透，泡过温泉后有着淡淡的红晕，额发两分，光洁的额头上正渐渐皱起头纹。
“你是男的？”
女孩微张膻口，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无法理解。方才只是看到他脸埋在水中从自己面前游过，挥舞的臂膀白皙细腻，背部朝天看不到胸，下意识也没有发现对方的真实性别。
不用问了，这肯定不是混浴。
张彻咬牙切齿，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这是姬泓的故意捉弄。之前之所以没能发现人，是因为这个天然温泉池的确不小，正好自己上来那周边无人罢了。现在停下游泳细心聆听，便可以听到不远处的雾气升腾中，传来阵阵女子轻笑。
“救……”
任女孩再过天然呆，这么长的时间也已经反应过来，正要大声呼喊，张彻一个猛扑，就把她的声音淹没在水中。
咕噜咕噜咕噜……
没敢太过用力，怕女孩儿呛着，这水里的确有硫磺之类的矿物质，谁也不知道喝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危害。他无意伤人，只是尽快地找到女孩的脖颈，顺着找到她的脸颊，一把捂住嘴巴，然后将她捞了上来。
“咳……咳咳……”
纵然如此，小女孩也呛得剧烈咳嗽了起来，张彻无奈只能松开手，让她缓过气儿，谁知手一松开，她咳嗽的间隙便尖叫一声，正要大喊大叫，一时气没缓上来，又咳嗽起来。
张彻见势不妙，又捂住她的嘴巴，这次比较小心，留了一点空隙出来给她平复呼吸，如果发现咳嗽停止，她有叫出来的倾向，就立即又紧捂回去。
“那边好像有人呛水了？”
“走，过去看看……”
然而声音已经传出去了，随着阵阵拨水的声音，远处的女人们正往这边走来，张彻一边暗暗叫苦，一边挟持着她往后退。
他尽量将身子缩起来，膝盖弯起，蜷缩在女孩身后，这样的话即便突然雾气中有人看过来，恍惚之下也不会看清他的存在。
为了防止女孩再次叫出声，他一边右手从背后脖子绕过去，捂住她的嘴巴，一边左手扶住她的肩膀，防止她乱动摔倒。同时轻轻靠身向前，在她通红剔透的耳边轻声道：“不要乱动乱叫，我是因为误会闯进来的。但如果你叫出声来，被人抓到，我的名誉就完全毁了，那么我也要让你得到惩罚。”
在这儿的名誉什么的其实他并不在意，但作为国外游客，这种行为被抓到，很可能会被遣送回国。美嘉的手术和康复治疗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完成，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随便出事。
女孩拼命点头，身子越发蜷缩，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的手上可以感受到大滴大滴的眼泪掉下来，热热烫烫的，犹如身下的温泉。
不会吧，这么一吓就哭了？自己的语气虽然严厉，但并不凶狠啊，难道天生有歹徒潜质？
张彻有些诧异，随即感觉身下有些不适应，往下一扫，突然回过神来，尴尬地往后退了一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羞怯似水
方才紧张之中没有自觉，原来二人的身躯早已紧紧地贴在一起。面前的女孩看上去比自己小个一两岁，身躯也小小的没有发育，但毕竟是女孩子，细腻白皙皮肤的柔软触感，软软贴身中那股子硫磺味中也极为明显的清馨，暗香浮动间都淡淡萦绕了周围。
张彻脸上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这辈子极为克制自己，有些事没有开头就不会习惯，尽量避免着上网，才没有养成自我消耗的恶习。这也让他的精力显得比同龄人更旺盛得多，现在正是第二性征开始的时候，尽管注意得当，还没有迎来第一次遗精，但他面对撩拨，比较容易兴奋的特点还是一下子暴露了出来。
好在二人毕竟是有身高差的，刚刚接触的位置，在臀上部一点，还不到太敏感的位置。张彻尽量后退保持着距离，看着她的耳朵红得剔透，略微抱歉道：“我不是故意的……”
“……”
不知是羞不可抑还是受怯于他方才的威胁，女孩紧紧闭着嘴没有说话，身躯泡在极其温暖的泉水里，却是蜷缩着微微发抖。
张彻微微叹了口气，实在有些抱歉，想了想，他抛出一个问题，想要缓和下气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的耳朵微微一动，颤抖稍微平复一些，却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恩？”
张彻以为她没有听清楚，声音大了一些。
“咿！……我，我叫岛崎遥香……请不要伤害我！”
女孩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身子骤然一抖，脖子都僵硬了起来，丝毫不敢回头，似乎怕看到了他的脸就要被灭口似的。
张彻有些无奈，现在的她仿佛惊弓之鸟，身子都弓得紧绷，背部的白透皮肤上不断涌上樱色，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还好方才听到声音的那些女人察看一番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发现，也没有追过来的迹象。张彻稍稍放松一些，扶着她肩膀的手力道也松了些：“你别害怕，我真的不是什么偷窥狂……好吧可能我之前的行为可能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我郑重向你道歉。”
“没……没关系，不过你能不能放开我？”
岛崎遥香的声音，从他右手掌心微微放开的一点缝隙中传出，樱唇上下间，难免碰到他的手指，口中呵出的微润热气，让张彻觉得有点痒痒的。
他四下看了看，已经到了方才进来的露天岩石垒块儿边，依稀可以看到有自己的衣物。料想即便放开她，纵使大叫出声，自己也有足够的时间逃跑。
想了想，他双手一松，就放开了女孩。
谁知名为遥香的女孩，乍然失了他双手的依托，又因为泡久了温泉，脑子一时有些发晕，踉跄了两下，重心往后倾斜，倒了下来。
……
“我没自由啊，失自由啊……伤心痛苦，我眼泪流啊……”
张彻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名野草的嫩茎，只着一条蓝色裤衩，走在山林间。还好他为了不影响自己青春期的发育，选择的都是宽松的四角内裤，看着虽然短了一些，却没有那种紧紧贴着身子可见屁股轮廓的羞耻感。
他的背上背着方才温泉里晕倒的女孩，名为岛崎遥香的少女紧紧闭着双眼，脸上满是红晕，唇中不停吐出呓语，看来在温泉里泡晕的后遗症，还足够她缓好一会儿。
她的身上，穿着张彻的tshirt和长裤，这也是他只着内裤的原因。张彻一边忍受着草叶枝条割在身上的瘙痒疼痛，一边后悔自己怎么不多带几件衣服过来。
方才的情况，女孩晕在他身边，倒在温泉里，如果不管不顾，恐怕一会儿就溺死了。张彻将她抱了起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池边没有放人的地方，温泉里明显人不多，这一侧不知为何，来的人更是偏少，如果就把她搁在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如果因之患上什么疾病，自己罪过就大了。
再送回去也是不可能的，如果被抓到，遣送回国、耽误了小美嘉病情，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把她带走，等醒过来后，再任她离去。
当然，这也造成了他必须衣衫不整、形容狼狈地走在泥径间，不敢上大道。否则让人看见这样一个半裸的少年背着明显昏迷的少女逃跑，乐子可就大了。
绕了几次弯路，小心翼翼躲避着行人，好不容易在温泉里洗净后的身子再一次沾上了草木灰尘，张彻咬着牙，汗水涔涔回到木屋前，却看见姬泓正坐在门前摇椅上，捧着一壶茶，时不时，小啜两口，优哉游哉，气态安闲。
张彻气不打一处来，奈何背上有人，实在没法肆意发泄，他慢慢走了过去，忍耐心中怒火，笑眯眯地道：“先生很是安闲啊？”
“还行，今天太阳不大，过堂风吹得蛮舒服的。张小弟这是，打赢了部落战，抢了对面酋长的女儿回来？”
姬泓呷了一口嘴里的茶叶，笑眯眯地看着他满身的草叶。
“是啊，得亏找的狗头军师不错，没指错路。”张彻咬牙切齿，一时也拿摸不准他是不是在等自己回来，再进去手术。小美嘉的眼睛安危，全在他手上，待一切结束，再找这厮算账不迟。
“张小弟不要生气，我观你面相，红云东来，桃花满面，是早有预示的桃花运。即便我不指路，你也躲不开的。”
姬泓放下茶壶，站了起来，笑着安慰他道。
老子一口盐汽水儿喷死你。
张彻恨不得咬死这厮，气极反笑：“先生还会看相？早就听说学医的板眼儿多，会文会武，外熬打药，内蕴气功，没想到还能测吉卜凶，量风定水。”
“过奖，过奖，风水我不会，不过看相的确是师傅教过的一点小术。张小弟天庭饱满，这辈子当是福缘深厚之人，父母健康，衣食无忧，不知我说得对不对呀？”
姬泓摸摸鼻子笑了笑，向院子里走了两步。
“哦？先生果然神机妙算，好神奇啊！不知还看出了什么，我好趋吉避凶，早点儿防备。”张彻夸张地作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相学是什么鸟玩意儿，他从网络大爆炸回来的人会不清楚？无非察言观色诡辩术而已，就说他方才说的吧，自己跟美嘉为了求医，两孩子大老远跑日本来，身上的衣物都不便宜，不是家里有钱，衣食无忧，难道会是重金求子，天降馅饼？
“避得了避不了，人是说不准的。不过已经发生的东西，我却能看出来，张小弟你还有一位孪生兄弟，与你极为相似，但又大有不同，不知是否？”
张彻这下可得了话口，走进里屋暂时将岛崎遥香放下，哈哈大笑道：“兄弟我没有，姐姐妹妹倒是有两个，大哥哥你的相术，看来还得跟你师父多学学啊。”
“不，你一定有个兄弟。”
面对他的讥讽，姬泓不以为意，晃了晃脑袋，神秘地一笑，轻轻转身，便出了院子往外去了。
“喂！你往哪儿跑，还有手术呢！”
张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让他跑了可怎么成，大呼道。
“人在床上，明日中午会醒，准备大量清水，这期间尽量不要打开房门，保持绝对安静，让她一个人躺在里面睡好。药在桌上，用法已经写好了。两日可拆纱，三天复光期，十日之后，便无需再服药了。”
他的步子不大，没一会儿，却已经走到很远的地方，声音淡淡传过来，犹在耳边，一字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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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怀……
这算是怎么回事，他就走了？
张彻一脸莫名，站在院落里观望了会儿，才依言回到屋内，桌上果然有一把钥匙。
回到手术室，一推开门，浓烈的药味便冲击过来，既有消毒水的味道，也有中医草药经过熏制后那种特殊的味道。张彻往床上看了眼，小美嘉静静躺在那里，双眼绑着昏黄的纱布，气味最浓烈的地方，就在纱布上。
他四下看了看，桌子上留了三袋黄油纸，和一个土陶制的小壶。陶壶下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每日睡前，浇在纱布，一瓶盖一次。两日一袋，服完可解纱布。”
简短干练，除此之外，丝毫没有留下别的只言片语。而他既然留了言，显然短时间里也不会回来，既不给自己询问的余裕，也不给自己感谢的机会。
怪医之名，名副其实。
张彻皱了皱眉，将东西放下。他走到小美嘉旁边，看她睡得香甜，应该仍是药物作用。既然姬泓说她会睡到明天中午，那么这段时间还是把她留在屋里吧。
他想了想，把窗户微微打开，留下通风口，便关上门户，拿钥匙锁死。
……
出门之后，张彻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是一溜光，由于着急她的情况，连衣服都没去穿。还好这里虽然是姬泓工作的地方，起居用具也一应俱全。简单地又冲了个澡，张彻拿出背包里的换洗衣物穿上，待出来时，见外堂躺着的陌生女孩还未醒来，又拿了条湿毛巾给她额头敷上。
过堂风微大了一些，庭院里的斑竹随风摇曳，竹影婆娑，只有沙沙声和风声。里外无人，四下静谧，张彻躺在之前姬泓躺过的摇椅上小憩了一会儿，便已恢复了精神。年轻人的精力总是要旺盛许多的，他昨夜又睡得早，实在没什么兴致再来一场小睡，便在房间里四处走动看看。
张彻心底究竟还是好奇的，这样一个比自己前世年龄还小的人物，究竟是如何变成这样一幅怪模怪样的性格？特别让人讶异的是，他虽然怪，但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孩子气，十九岁这个年龄理应存在的稚气未脱，和对未来的朝气，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即便是在捉弄自己成功后，也并没有看到他脸上露出多么富有成就感的表情。
这一走动，便让张彻有些瞠目结舌。这哪里是一个外出考察的学生住处，这个配置完全是小户人家在外的别苑啊！装饰装修虽与照国神社的其他建筑无甚区别，但别的地方是旅游景区，他这里是留出来的私人住处，性质可完全不同。张彻走进书房，发现他的藏书中有一半都是心理学和哲学书籍，另一半才是医书和杂书。不止如此，书房的一边，还架着一台kawai钢琴，似乎被随意弃置，上面沾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看得张彻又喜又疼。
kawai始创于1927年的日本，是世界最优秀钢琴品牌之一，属十大钢琴名牌。他这次过来，除了看看风景和人文，还有就是日本的特产，麻糬、神户牛肉、刺身、秋叶原次文化等都体验过了，由于时间不长，还有许多工艺品没能看到，这个牌子的钢琴就是其中之一，没想到姬泓的书房竟然大喇喇地就随意摆放了一台。
这也就让他更疑惑了，资料上是确凿无疑的，姬泓只是一个孤儿，老怪医最多也就留了两三套北京的房子，在这个房价还未飞涨的年代，明显不足以支撑他如此随性的生活。
虽然这些并不关他什么事，但想起对方怪异的表现，和初见时对自己那刻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张彻就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他先是在书架上和书桌上随意看了看，姬泓只留下了一些手札，并没有看出其他东西。又搜寻几次无果后，张彻只得放弃，转而将目光投向那台钢琴上。
他终还是忍不住自己的见猎心喜，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上面的灰尘，试音几下，端来凳子，便开始弹奏起来。
……
无与外人言的是，其实张彻当初被老头子看中时，最大的天赋不是在歌唱上，反而是对器乐的敏感上。而这个世界更没有人知道的是，那张小歌本上，虽然记载着诸多注定爆火的歌曲，却不是他脑子里有关音乐的全部财富，甚至一半都占不上。
他前世最偏爱的，不是什么摇滚民谣国民经典，而是纯粹的轻音乐。各类优秀的bgm和ost，张彻都耳熟能详，躺在病床住院那段日子，终日无事，便经常在两只耳机的徜徉中溜过一天。
《今日说法》曾用过clannad的《潮汐》，《焦点访谈》经常使用fate的《孤独な巡礼》，央视一边狠批着对方的acg文化，一边默不作声地购买了曲库，在各类节目里，将这些衍生出来的优秀作品拿来便用。
此时在张彻手中，弹奏的便是《old-memory》的变奏慢摇版，这首曲子直到2010年才首次亮相出来，此刻在张彻手中，在日本九州鹿儿岛照国神社内，足足早了四年问世。
黑白的琴键不断飞跃，清灵脆落的联奏在琴槌轻击下，律动在击弦机上，伴随着音板的不断耦合，音浪波动起来，将整个房间徜徉成一片明海。
微风拂过，堂前的风铃缓缓响起，仿佛也在和乐鸣奏。岛崎遥香慢慢睁开双眼，呆呆地看着那摇晃又摇晃的晴天娃娃，坐了起来，眸中还有些恍惚。
她丝毫没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男生的衣物，软塌塌站了起来，显得非常没有干劲，莹白微微显得有些透明的脸上满是迷茫，脑子还懵懂模糊着，只是下意识地打着赤脚，追寻着音源传来的方向而去。
音律渐急，复音叠起，随着曲子渐入**，她的眸子也稍稍睁大了些。屋子里的距离并不大远，很快遥香就走到了书房门前，窗明几净，柔和的天光仿佛一层薄薄轻透的霓裳，铺在钢琴前专注的男孩身上。他的脸上满是追忆和回想，棱角分明，线条硬朗的侧脸，英挺的鼻子，显得俊逸非凡。修长的手指白净而纤细，有些秀气却又不完全如女生的那般细嫩，犹如精灵般在黑白的琴键间不断跃动着。
最后一段叠复段过后，张彻踩下了消音踏板。他是对音域有天然敏感的那种人，专注于自己的琴音，自然能听到不和谐的脚步声到来。
坐在窗前的少年淡淡回过头，脸上满是平静的神色，由于背着光，一时竟无法看清他的眉眼。
岛崎遥香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右脚抬起，刚要向前走一步，突然“扑”地一下，整个人脸朝下摔在榻榻米上。
“……”
张彻默然无语，他亲眼看着对方右脚挡在左脚面前，刚落下便抬起，一个小绊便摔倒下去……平地摔这种技能原来不仅出现在漫画里，迷糊过头的妹纸，是真的会有莫名其妙摔倒的能力的。
“我怎么穿着男生的衣服……”
岛崎遥香双手撑地爬了起来，下意识地看了看身上有没有摔脏变乱，才发现自己穿着的衣服不太对劲。
她显然无法理解如此怪异的事态，但他人在前，始终要尽快将目光注视回去的，不然显得太没有礼貌了。
于是遥香懵懵地抬起头，眼睛已经适应了屋内的光线，这时对方的眉毛眼鼻，都显得纤毫毕现了。
“啊……你，你你你……！”
这时，她才猛地一个激灵，身子抖了一下，抬手指着他，激动得唇齿都有些哆嗦。
张彻无奈地点了点头，没说话，是的，是我是我就是我，我的名字叫小哪吒……
“你你你……我要生小宝宝了，你要负责！”
她好不容易才没咬到舌头，终于一口干脆利落地完整说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虚惊
什么情况，我十五未满，就要背上让未成年人少女怀孕的罪名了？
张彻原本颇为平静的脸色一下子变成了大写的囧字，偏偏他还无法反驳。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不小心泄出来了，又在温泉池中，万一顺着水流进去了……
“咳咳……现在还不一定呢……那个，你初潮来过没有？”
他呐呐地摸了摸鼻子，显得很有些尴尬，初潮这个词，想了很久才把怎样用日语表达它的方法想出来。如果少女初潮没来，那么可以放心了，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怀孕的。她看样子应该正处在这个年龄，具体有没有，张彻也不敢肯定。
“我还要上学呢……”
岛崎遥香整个脸都变成了灰暗色，她原本微微皱起眉头的“困惑颜”样子，就是最好看的，现在皮肤透白显得伶仃幼弱，微微地点了点头，肯定了张彻的回答，又念及自己的将来，微微垂头的样子，更让人怜惜。
“对了，有避孕药的啊！”
张彻一拍脑门，想起这茬来，多亏毓婷二十四小时紧急避孕的广告轰炸，他前世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也第一时间想了起来。
现在距离方才事情发生，最多才过去三个小时，情况是完全来得及的。
“啊，suoyo（原来如此），那我们赶快去买吧！”
遥香的表情也一下明朗起来，一拍双手，连忙站了起来，却没有防备方才原本就穿着他的松垮垮男装，摔倒之后裤子已经完全移位，此时一站，直接落到脚底，光洁白皙的纤细双腿，以及更上面的一点东西，全都暴露了出来。
“啊……”
张彻看得真切，嘴里才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呢喃，脸上就狠狠挨了一下。
“差劲！”
岛崎遥香这次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把裤子提了起来，眼泪汪汪地给了他一巴掌，直直瞪着他。
张彻默默无言，心虚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为什么没有穿内裤，还穿着你的衣服。”她想了想，显得很委屈，刚刚都被他看光了，已经够委屈了，可想想自己昏过去那段时间，是他帮自己穿的衣服，不知道被仔细看了多久，不由得更委屈，难受得眼泪都要忍不住了。
“我又不敢去找你的衣服……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快去买药吧，不然赶不及了。”
时间上其实是完全足够的，他这么说，只不过想快速分散她的注意力罢了，否则一直纠结这件事，自己还真的只能默默地承受她谴责的视线……无论原因如何，这件事情他是完全理亏的。
好在这招的确很有效，岛崎遥香一下子就抛开了此事，站了起来，一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一边担心地摸了摸自己小肚子，似乎担心里面现在就会有一个小生命孕育。
张彻淡淡皱起了眉头，照国神社虽然离市区不远，但要找到医馆，总还是需要一两个小时的，放着小美嘉独自一个人在这里，他实在不放心；但因为自己的责任，去让对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一个人去找医生拿避孕药，这事儿他也实在干不出来。
其实姬泓本身就是最好的医生，如果他在这里，一定有办法的，倒不用去舍近求远了。可这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如果一直拖着，恐怕面前的女孩不会善罢甘休。
思量再三，到遥香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他才终于作出决定，先进去把美嘉的门窗都牢牢关好锁上，将通风口打开，确保没什么问题后，才走了出来，拿出美嘉换洗的一套衣服给她。
“你竟然还搜集女装？……hentai……”
在遥香像看恶心蛆虫的目光中，劣迹斑斑，他也实在没什么去辩解的兴致了。待她好好检查有无可疑气味和痕迹后换上，二人才往山下走去，期间被她保持了数米远的距离。
“你不要再那样做了，你长得不差啊，一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为什么非要做这些事情呢？”
走了一会儿，张彻在前边儿一点，她在后面跟着，二人沉默无言，她想了想，才鼓起勇气，稍稍加快一步，说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被这样对待了，却没有逃跑去报警的冲动……也许是因为自己肯定跑不过他，被抓住后再被欺负吧。
想到这里，遥香又不由害怕了起来，后悔自己开口了，怯怯地退后一步，生怕他恼羞成怒，朝自己扑来。
张彻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看那屋子像我住的吗？这些衣服也不是我的……我是中国来的旅客。”
为了证明自己，他飚了几句中文，大致是些你制杖吗之类的话，面前的女孩反倒有些兴奋地靠近了两步：“你刚刚说的是中文？你真的是中国来的？四国以（好厉害）……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称赞你的美丽，就像哈利波特里制造魔法杖的魔女一样富有魅力。”
他露出一脸绅士的笑容，煞有介事道。
然后遥香又随便说了几句，让张彻翻译成中文，看他说得有板有眼，心里已经信了八成。抛弃成见之后，她稍稍变得活跃了些，小女孩的心事总是喜欢新鲜的，问了他一些中国的现象，例如是不是真的那么恨日本人，是不是都是蹲式便器诸如此类的问题，张彻索性无事，也一一与她交谈起来，其实他也有些好奇，这个年代的日本新一代，对中国究竟抱有怎样的看法。
他说得有模有样，毫无破绽，面上的表情也非常自然，几个问答交流后，岛崎遥香已经完全相信了他是个中国游客的话，也开始说起一些日本的事情，譬如说大家看上去非常有礼貌其实小圈子特别根深蒂固，校园欺凌也有很多之类的啊，还说了自己很羡慕那些舞台上唱唱跳跳的女生，经常觉得自己很没干劲，希望改变自己之类的话。
处理这些事情，张彻毕竟有姐姐和妹妹的经验，纵然不同国别，也有不少相通的地方，几句关键而精辟的话，就让遥香引为知己，更加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而他只是在一边微微笑着点头，偶尔才插上两句。
所谓会聊天，不是说你自己在聊天中要说多少话，而是看你能引起对方说多少话出来。他长得俊逸，笑容温和，犹如一位谦谦风度的学长，又专注聆听着自己的话，很难有女生能抵制这样的诱惑，遥香也不例外。
于是，到走到市区的时候，二人间的气氛已经好似聊了多年的好友，直到看到药店招牌，岛崎遥香才一下子想起刚刚发生过的那尴尬事情，脸蛋霎时通红起来。
张彻适时闭了口，也有些忐忑不安，以他两世阅历，进来买避孕药，也是第一次而已……何况是以这么小的年龄，待会儿若被医生问起为什么要这个药，以他的脸皮，都觉得难以说出口。
二人稍稍沉默，站在门口顿了一会儿，岛崎遥香犹如害病的鸭子，紧紧把头缩在颈项里，不但害怕看人，更怕被人看清她的样子。
伸头缩头总是一刀，自己终究是个男的……这是日本，反正没人认识自己，老子怕个卵。
张彻把心一横，就要走进去时，怀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皱了皱眉，因为跨国，这个临时号码只有丁兆民才知道，除非一些家里马虎眼打不过去的情况，否则他不会轻易给自己电话的。
没有犹豫，张彻拿出就按了接通，放在耳边，二师兄紧张的声音隔了千万里山海之隔，清晰地传了出来。
“小师弟，你家里出事了，快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回国
“怎么回事？”
他眉头一凝，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子就沉淀下来，方才的温和尔雅，瞬时变得内敛稳重。
岛崎遥香见他用中文接的电话，也知道应该是他的故乡来的，虽然听不懂在说什么，也安静地没有插话。
“不知道，今天上午，你母亲，还有你姐姐，疯了一样打我电话……我当时宿醉，中午回过去时，她们才说要你赶紧回去，出事了，具体什么事也没说。反正今天之内要看到你人。”
就算现在立即赶回去，也最多只能买到明天的机票，想要今天回去，基本是不现实的。
他皱了皱眉，旅途奔波，不知会不会对小美嘉的眼睛恢复有所影响。但既然催得这么急，连老妈都打电话来过问了，应该不是妹妹的恶作剧。
想了想，张彻才缓缓回道：“唔……不用太管，你今天怎么回她们的？……恩，那就继续这样说，如果她们再打电话过来，就说我明天一定能到家。”
他还是决定要赶回家去，既然母亲指名道姓要他回去，那一定是与自己有什么关系的事情，而且电话催得如此之急……具体什么事情，她当然是不太可能对丁兆民说的。
国际长途毕竟不便宜，简单吩咐之后，他就挂了电话。
“你家人打来的吗？”
“恩……差不多吧。”
“啊！我妈妈一定还在温泉那找我呢！”
提到这茬，岛崎遥香才想起，自己是与家人一起来的鹿儿岛，突然想起这个，她整个脸都变得慌张起来，冒冒失失地就想往药店里冲去。
张彻一把拦住了她，有些好笑：“已经这么久了，还怕耽搁这会儿么？你就这么走进去，打算怎么说？”
果然，岛崎遥香一下子呐呐地说不出话来，面上又浮起两朵红晕。她只是出于本能的着急，其实还并没想好怎么应付，张彻已经看出来，这个迷糊的女孩子，生活中多半也是这样，脑子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经常就把正事给忘了。
只是，不仅是她，这样一来，自己也没什么时间了。
他看了看药店的招牌，心里微微一叹，就走了进去。
……
“呜哇，你都好厉害的，竟然那么直率地就说出了要什么药~”
不是奉承，岛崎遥香是真的觉得他好厉害，在大人面前可以做到那样坦然自若，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的。
“你们才是厉害，竟然问都不问就把药给我了。”
害我准备了一番的说辞都没用出来。张彻心里腹诽，一边也惊讶于这边的早熟程度，那个中年医生似乎司空见惯了这种现象一般，直接就把药给他了，你们早恋出事是有多频繁啊……
二人走在回山的道上，明明坡度更陡，速度却比方才下山还快一些。二人心中都怀揣着事情，急切之下，步子便迈得快了，小遥香刚开始还好，逐渐就有些气喘。她原本看上去便有些伶弱，皮肤透白略有病色的样子，此时香汗涔涔，浅浅地浸湿了连衣裙的后背。
“我带你吧，这样省力一点。”
遥香抬起头来，发现前面的少年略略顿住了脚步，回头伸出手来，他的身体本就比自己高大，又因站在上坡，看上去更让人有安全感了。细碎的阳光从他身后斑驳的林叶间窸窸照下来，他的语调温和而沉稳。
难以置信，这样的人竟然在那时候那样对待了自己。
遥香心里有些复杂，还是接过了他的手，二人协力，很快就走到了温泉路口。到这里，二人便应分道扬镳了。
“你跟我过去吧，我把衣服脱了还你。”
“不了，还有几件事要去忙……这衣服是新买的，你穿着也挺合适，就送给你当赔罪吧。”张彻摇了摇头，又犹豫了一下，才道，“那个……避孕药很伤身体的，我们刚刚……反正风险很小的，你吃一次就别再吃了。”
“你要回国了吗？”
她瞪大眼睛，从张彻的言语中察觉到了去意。
张彻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不行！……我，我还没作检查，万一吃药没有用，真的有了，我去哪里找你！”她下意识地不想要这个答案，又觉得有些奇怪，他回去便回去，有什么好阻拦的。想了想，才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呃……”这个可能性虽然极其低微，但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让她生活在担惊受怕中，连个依托和倾诉的对象也没有，未免也太不负责，张彻想了想，掏出一张卡片，拿出随身携带的钢笔，“给，这个，这是我的名字，还有我的一些资料。你看，这是我的签证，信息没错吧？你记下来，以后真的有什么，就打电话找我好了。或者报警叫国际刑警抓我也可以。”
语末，他开了个玩笑，将卡片好好放在她手上，才挥了挥手。
“再见，我真的要走了，下次可能还会来日本，到时候来找你，去你家乡玩，一定要给我当向导哦。”
笑了笑，没给对方反应的时间，他转身就走，速度极快，一会儿就消失在山道上不见了。
骗子……我都还没说我住哪儿呢……
岛崎遥香站在原地，呆愣愣了一会儿，看看手中的卡片，想了想，还是郑重地把它拣起收好。
……
回到屋子，依然没看到姬泓有回来过的痕迹。他打开房门，小美嘉安静地躺在那里，看来助眠的药物丝毫没有失效的痕迹，她睡得很香甜。
张彻松了口气，拿出方才在市区买的眼罩和棉质耳塞，将它们戴好在熟睡的小美嘉头上，然后轻轻将她背起，顺手拿过方才收拾好的包裹，里面装着姬泓开的药品，留下此行兑换的几乎所有日元放在桌上，只给自己留了必要的一些，便走出了屋子。
乘坐新干线回到东京买好机票，退了酒店的房间拿好行李，凌晨两点，在候机厅等待良久的他与工作人员解释了一会儿，终于上了飞机。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驶至江北机场，踏上了祖国的土地，与此同时，小美嘉也终于醒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变故
“忘不掉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想不起当年模样……”
坐在回家的长途大巴上，张彻一脸尴尬，小美嘉在他旁边安静地坐着，虽然醒了，但按姬泓的说法，双眼的纱布仍然没有解开。
“彻哥哥，这首歌好好听啊。”
她拉着张彻的手，天真地如是说道。
张彻脸上一副便秘的表情，看着车载电视上清晰的“老街--周杰伦”字样。当初曾经想象过，在这个盗版横行的年代，经销商从网上录好歌曲粗制滥造到磁带上，然后以五元一盘的价格卖出来，封面印两张周杰伦的照片，配点其他的歌，就可以大卖。但当它真的发生时，他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这种怪异感主要还是来源于第一次在公共场合看这么多人听自己唱歌，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过《老街》能火到这个程度，张彻确实是没想到，从发布上去到现在出国归来，一共也才只过了短短一周的时间，竟然盗录的版本都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这个年代各种娱乐还不发达，听歌是比较重要的娱乐活动之一，也很容易培养铁杆粉丝，后世就很难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想来现在网上，自己上传歌曲的那个博客上，应该已经吵爆了吧。
念及此处，他微微笑了笑，心中竟一时有些期待起来。
……
大巴抵达南安时，已经接近下午四点，还好中午在机场吃过东西，二人并不怎么饥饿，只是感觉舟车劳顿得很。现代的公路已经修得极好，只是长时间坐着不能动，很枯乏无聊，想想古人辗转各地，又有多不容易。
下车之后，站在自家小区门口，他却犯了难，雪琳还在上学，林姨开店的话，也腾不出手来照顾她，把小美嘉安置在哪里，是个问题。思量了一会儿，他才打了张馨月的电话。
“好哇你，考完之后人影就没了，我还说咱们可以结伴去旅游呢。还好你电话打得巧，不然我都打算去外婆家了。”
等了十分钟，张馨月才稍显抱怨地从家里下楼，赶了过来，她仍然如上学时那般穿着短牛仔裤和大大的tshirt，这一套只有皮肤很白，腿又很长的人才能穿出来效果，张馨月无疑两点都满足。
“这是？”
“这是我青梅竹马哦，过家家做老婆的那种。”面对张馨月疑惑的视线，他只是笑笑，接着又道，“我家里好像有点什么事，得回去忙一趟，你先帮我陪她玩会儿，一两个小时后我就会来接她。”
见他说得这么奔放，张馨月将信将疑，还没等她开口，王美嘉已经先忍不住道：“彻哥哥，我不用人看着的……你送我回家吧，好几天我都没回去了，也没跟爸爸说一声，他一定会担心的……”
“没事的，我打电话问了，你爸爸现在正在外面……”
“谁在外面，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张彻回头，正见自己的母亲王如意，一脸没好气地站在不远处，哒哒几步走了过来，揪住他耳朵就扭：“好啊，你是不是反了天了？在外面野得忘了自己家在哪了？还敢拐了人跑？这么大的事都不跟家里说，美嘉回来了，难道我会拿着扫把赶人吗？你……”
她刚从外面回来，远远地进小区就看见九单元那人影特像自己儿子，当母亲的怎么可能在这种事上含糊？走过来一看，嘿，果然是他！
“阿姨好……”
张馨月轻轻喊了一句，一边看着他龇牙咧嘴不敢动的样子忍俊不禁，一边招呼道。
她这一声，适时地让王如意意识到了有外人在场，还是同龄的女生，自己怎么着也要给儿子留点面子，于是松了手。张彻偷偷递了个眼色过来，双手合十感谢道，她哼地一声比了三根手指。
且不说这二人的交流，王美嘉听到有外人的声音，本有些怯怯地退后两步，听到张馨月喊阿姨，犹豫了会儿，才喏喏地道：“是……是王阿姨吗？”
“哎……我的小乖乖哟，你怎么瘦成这幅样子，你的眼睛……回来了怎么也不跟阿姨说声，要不是你林姨打了电话，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王如意这才一把抱住了王美嘉，搂着她仔细打量了两眼，心疼得不行。她与小丫头都姓王，属于本姓，在中国文化里是有着稍稍亲近一点的意味的。小时候丫头每天都来玩，二人青梅竹马的成长，她看在眼里，对这个乖乖巧巧的小丫头也喜欢得紧，是当半个女儿来看待的。
“阿姨……”
王美嘉乖巧地应了声，轻轻依偎在她怀里。
“哎……她真是你青梅竹马啊？……”
张馨月悄悄从后面走了过来，轻轻问他道。
张彻点了点头，没多说，见二人亲昵了会儿，腆着脸上前问道：“妈，这美嘉眼睛还没好呢……”
还没说完，就见母亲使劲捏了他一下，一个劲儿地朝他使眼色，自己方才说到眼睛就闭口转移话题了，生怕触碰到小丫头伤疤，这小子平时挺机灵的，这时怎么没个眼力劲儿。
张彻一点即通，哪儿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当下笑吟吟道：“没事，这次出去就是给她治眼睛来着，马上就好了……”
“你说真的？”
王如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惊喜道，原本从林凤瑛那里听说的，小丫头的眼睛估计很难治好，她还专门去打听了不少名医呢。
“不然是煮的？……不过妈你叫我回来到底是干什么啊，本来稳妥一点，还可以让医生再看一看的，你这一催，还说有大事情，害得我不得不赶回来……不过看上去咱家好像没啥事啊。”
张彻纳闷道，有没有事，从母亲的眉宇间就能看出分晓，她方才虽然心疼小美嘉，但眉间并无积郁的愁绪，如果家里真出了什么大事，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放松。
“过了再去不就是了……”王如意翻了翻白眼，此时她还以为自己儿子不过是带王美嘉去省城看了一趟病而已，没有放在心上，接着眉头稍沉了一些，“的确出事了，不过不是我们家……你知道你林姨为什么给我打电话找你和小美嘉吗？”
张彻心里有个隐隐的猜测，不过表面上当然作懵懂地摇摇头。
“你王叔叔因为持刀抢劫，被抓进去了，她打电话来，就是想找到小美嘉，让给带去派出所求求情，说明情况，证明他还有一个失亲的女儿，这要被抓进去了，她今后怎么过？……前天的事了，昨天找你还没回来，今天你周阿姨都已经从深圳赶到了……”
她面色郑重，语气稍微有些低沉。
王美嘉听到自己父亲出了这么大的事，小脸一下就揪了起来，到最后那句时，却是一下整个表情都变得阴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将临之别
张彻注意到了王美嘉脸上的阴霾，却不方便说些什么。母亲口中的“周阿姨”，自然就是王美嘉的母亲了。
关于这件事，他所知的也不多，只是偶听小美嘉说过，当初她妈妈偷跑时，应该是没来得及办离婚手续的。现在王陆民出事，也应该是派出所通报了她，才会不辞千里赶过来。
他没有开口，只是安慰地将手放到她手心，王美嘉紧紧抓住他的手，心里有些莫名的不安。
她其实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张彻。那个年轻的古怪医生，在麻醉她之前，曾经说过一些古怪的话。
当时在病床边，姬泓舂捣着小磨里的药粉，一边在她脸上各处的骨节处捏了捏。王美嘉虽然心里有些忐忑，但还是忍着没吭声。
“的确是不错的美人胚子，如果待会儿再帮你调整两下，就完美了。”他笑了笑，停了手上的动作，“你想不想自己长大后更漂亮？”
王美嘉不知怎么反应，这人的性格太怪了，光听语气，不知道他是想让自己点头还是摇头。
见她没应声，姬泓也不以为意，轻笑了声：“可惜，他一心为你，却马上将会与你分开。”
“为什么啊？”这个话题，王美嘉却由不得自己不关心，轻轻开口问道。
“嘿嘿，让你们来的人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其实我还会看相的……你是不是上三辈都已逝世，父母分离，家庭不睦？”说话间，他已经找到纱布，拿在手里不断缠着，“过后不久，应该就会有你的至亲来带走你。”
王美嘉闷着没说话，心里也觉得很神奇，当时她还以为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顿了会儿才说道：“彻哥哥不会不要我，我也不会离开他的。”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按照经验来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如果执意去违背的话，只会带来灾祸……好了，闭上眼睛，我要麻醉了。”
随着刺鼻的药味到临，小美嘉憋着许多话没问出来，意识渐渐模糊中，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他自言自语着奇怪的内容，同时好像还在自己脸上做了什么，只是她终究是昏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就已踏上回国的路了，纵心里有再多疑问，她也只能憋在心里。不知为什么，小美嘉心里感觉，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彻哥哥这些事情得好。
现在她总算知道，原来那个人说的，是自己的妈妈。
……
小美嘉这一晚，自然是在张彻家里住下了。吃饭的时候，李婉婷很乖顺地与她聊天叙旧，还说等姐姐回来大家一起玩，张彻暗生警惕，不知道这丫头又要搞什么鬼。
晚上她自然是与李婉婷一起睡的，虽然少了独处的空间，但张彻觉得，在这个年龄与她过于亲近，让她依赖着自己，未必是什么好事，也就乐见其成。当然，必要的防备是需要的，在小美嘉进去洗澡的时候，他拉过妹妹，板下脸叮嘱道：“美嘉身体不好，晚上得早睡休息，你不准缠着她问这问那。”
李婉婷乖乖应声道，眼珠子滴溜溜转着，却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张彻有些头疼，却无可奈何，总不能给她房里安监控吧？按说老姐的房间其实也是完全可以住人的，只是在这个重要关口，她需要一个人贴身照看着。
独自一人走进书房关了门，他拨下一个号码，电话接通，那边却没听见任何声音。
“你动作倒是蛮快。”
张彻站在窗台，望着外面的夜色，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夜市与人群，城东新区的人气已经渐渐高涨起来，有反超城西的势头，不远的将来，这里一定会是整个南安经济的中心。
“钱都收了，动作不快一点，我怎么好意思……”王凯知道他打电话过来自然不可能只是问候两句，笑了笑打了开场白后，才将事情的原委和经过与他都详细说了一遍。
王陆民的确是一个已经烂根的赌鬼，安排过去的人没有两天，就已与他打得火热。一个夜宵的酒后，两人勾肩搭背着往会所走，前面有个衣着妖冶的女子。王陆民在两天的尝鲜后，心态早已由原本的尚有顾忌放开了许多，在同伴的怂恿下，上前搭讪。然后也不知怎的糊里糊涂，两人就进了小巷子，摸黑的亲热之中，对方摸到他兜里那柄同伴送的蝴蝶刀，就害怕地哀求起来，主动把包里的五千块拿了他。
王陆民自然懵了，酒也醒了一大半，有心要解释自己不是抢钱，却眼见对方几乎把钱硬送到他手里。握着实实在在的一沓钞票，他心里十分微弱地挣扎了一下，竟是昏了头地接过，一边还想与那女人亲热。
……公诉的罪名是持刀抢劫加强jian，王陆民在看守所里痛哭流涕，称自己是喝了酒昏头。只是，究竟是不是昏头，既然能被王凯看中这一点整他，自然也无法作为脱罪理由。
当然，那个妖冶的女人，也不是偶然出现在那里的。
张彻挂断电话，心里有些复杂。王凯的成长出乎他意料之外，这件事办得滴水不漏，却总是让他有些不舒服——当初的白阳天是拳头打来，不拼命没有办法，王凯学了他的手段，却未必有他那么大的道德包袱，无所顾忌之下，的确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是的，纵然是他要求让王父进去好好改造，以免拖累小美嘉，事情发生后，却也难免矫情地产生一些自我怀疑和迷茫的情绪。自己这么做，真的就是对的么？
这种情绪，在第二天看守所里探望，看到父女俩相拥而泣时，越发在他心里酝酿了。纵然知道，王父目前的惨相，不过是事到临头的幡然悔悟，是撞了南墙后的回头，见了棺材后的落泪，如果此时放他出来，恐怕也是恶习难改，照样那般嗜赌成性，亲情淡薄。但是，人终究是感性动物，张彻在擦拭小美嘉真心实意的眼泪时，内心的歉疚和迷茫也越发纠结。
然而，还未等到他情绪平复过来，又一个消息击懵了他。再度与母亲见面的王美嘉，两人在单独相处了一会儿后，向在场的街坊表示了感谢和致歉，并在君悦酒店摆了宴席。
原本担心她和母亲有嫌隙的张彻，欣慰之余有些奇怪，宴席间她一直与母亲待在一起，直到结束时才走过来，脚步显得很是迟疑，双眼仍然缠着纱布，然而却已能放开墙壁自己独立地缓缓走过来了。
“彻哥哥……我，我要跟着妈妈去深圳了……”
她的声音微微带着些颤抖，有着诸多复杂的情绪，却唯独没有为难与不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