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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节 飞舞的蝴蝶

    比赛结束了之后，摩纳哥的球员们在更衣室里就开始商量着好好地庆祝了一番：拿到了榜首位置不易，在客场击败了直接争冠的对手更是极为艰难的。摩纳哥能够拿下比赛，让他们的夺冠前景好多了。

    不过赵亚宁却没有跟着他们进行太多的庆祝，他订了飞机票，要飞回亚洲，参加2002年的釜山亚运会。

    “这次的目的不在于夺冠，就是为了别和足协搞僵了关系。”为了这样的理由，就得缺席俱乐部比赛，就是陪同赵亚宁前往的张元自己，也觉得足协这件事情办的挺扯淡的。但是这又能怨谁？中国足协办的事情，扯淡的又不是这一回了。

    其实这次亚运会，中国是不必非得派出23岁以下的代表队的：去年的时候，亚足联就宣布了，本届亚运会足球不做年龄限制。

    其实以往的亚运会足球也没有做过年龄限制。98年的亚运会上，只有rì本队派出的是纯粹的青年队，中国和韩国都是派出了青年队和成年队混编的球队，而最后夺冠的伊朗队，直接让刚参加完98世界杯的国家队参加比赛了。

    而究其原因，其实也是亚足联不得已而为之。亚洲不是欧洲，没有那么狂热的足球氛围，一些小的国家或者地区，比如不丹，澳门，他们派出成年队都勉强，根本就凑不出一个青年队，说什么23岁以下，对他们就是不可能的。因此亚足联也是强调，可以派出23岁以上的人参加比赛，但是希望中，rì，韩，伊朗等亚洲足球强国，还是遵守23岁的界限，派出年轻人参赛，以便为rì后的奥运会做准备。

    “但是谁会把亚足联放在眼里？也就是中国和rì本，这一次都是派出的青年队，人家韩国人把世界杯上的主力送来一大半，亚足联说的，人家才不在乎呢。”

    张元对此意见很大，他不明白上面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说是就是为了练兵，不想拿金牌，那把赵亚宁叫回来干什么？如果说是为了金牌，那国家队上啊，国奥再怎么样有潜力，也是经验不足的。

    看看其他国家的阵容就可以知道中国队有多扯淡了：韩国人留下了六个国脚，为的就是在家门口夺冠。而伊朗人虽然派出的是国奥队加上三名超龄球员，但是却也玩了个心眼：他们的适龄球员中有两名国脚都是22岁，两年之后就24了，也不是为了奥运准备的班底。只有rì本人，一个超龄球员没有，全都是21岁以前的年轻人，不过rì本人这种玩法，也已经三十年没进过四强了。

    说白了，就是又想要成绩，又想要面子。西亚人不在乎面子：西亚足球的脸皮，不比中国足协的脸皮薄，人家也不讲那么多玄虚，就是奔着冠军来的。韩国拉的下来这个脸皮：他们是本土作战，而且世界杯上刚刚拿了好名次，实在丢不起人。只有rì本人是因为崇拜白人，恨不得什么都按白种人定的规矩办，他们愿意派年轻人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中国何苦跟着他们学？rì本人这么干的结果，是三十年没有在亚运会里面进过八强，中国队也想试试不成？

    不过是才进了一次世界杯，就觉得自己本事大了，能耐强了，这就想起来打肿脸充胖子了。中国领导们的这种德xìng，哪里是从实际出发了？伊朗也有球员在意甲，可是他们就知道不能为这么点小事叫回来，怎么中国就这么办呢？

    “让你回来，估计不是为了夺冠，而是就是为了试探一把，看你好管不好管。”一直到上了飞机，张元才敢于把话说出来，“成绩方面，国内的要求是四强，只要不会过早遇见韩国和伊朗，问题就不大。上面没有要求奖牌，你也不用太费力气了。”

    98年中国在亚运会上拿了季军，而在94年则是亚军。不过显然足协也明白国奥和国家队有区别，没有要求太过分。

    不过这也让赵亚宁不解了，这是何苦把自己叫回来？

    “你知道打篮球的王治郅么？不知道？你关心点别的运动吧。他这次就是以参加NBA夏季联赛为名，拒绝了世锦赛，亚运会似乎他也不准备打了。而且那个姚明，似乎也在鼓动着人和篮协闹腾，要把篮协那个逼他上缴工资的措施给废了。这样的事情，让足协动了心思了。”

    赵亚宁有些不理解，打篮球的和踢足球的有什么关系？大家都不是一个系统管着的。

    “足协可能是害怕球员出了国，有了钱，就都不好管了，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所以，想要重新确立一下自己的权威。所以，这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你找来了。他们明知道这个比赛对你来说没什么好作用，但是就是想通过这个看看，你是不是听话。”

    中国体育职业化的步子迈的实在有些大，因此滋生的问题也实在是不少。足球毕竟是还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出去的几个中国球员混的都不怎么样，而且这些人背后和足协的联系都是千丝万缕的，脱不开关系。但是篮球那边，王治郅和姚明两个出了名之后都马上不听话了，让篮协很是没面子，也让足协有了一些兔死狐悲之感。

    他们也想要考察一下，自己手下的年轻人们，是不是听自己的话。

    赵亚宁自然就是考察对象，谁让他在外面踢球的人中，最年轻，也是少有的稳定的主力呢？

    国奥队踢比赛是不是要把在国外踢球的人召回来——这个足协并没有先例，甚至整个亚洲都没有先例。比赛前，伊朗也为是否要召回在欧洲踢球的球员热烈讨论过。甚至在四年后，伊朗也对欧洲踢球的球员发出了召集令——只不过俱乐部没理这茬——但是在现在，没人知道这事算不算是应该的。亚洲足球毕竟发展了没有几年，能够有人去欧洲踢球也是近几年的事情，亚足联和欧足联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商量出结果来，各国足协自然也是各持一词。只不过区别在于，韩国，rì本这些球队生怕自己球员会被欧洲人淘汰掉，只要能够有途径出去，足协和俱乐部大开绿灯不说，国内企业也给与大力支持，不惜给球队巨额赞助，以帮助自己的球员留下。而中国足协……

    中国足协毕竟不是民间组织，他不考虑创收，也不考虑炒作，他考虑的更多的是上行下效，政令通达。或者换句话说，别人都得听他的。

    “我就是不听话，他们又能怎么着？”赵亚宁顶了一句，但是马上就想到了足协可能会有的下作手段，因此也只能是哼了一声。

    “别不高兴，我托人在内部打听了，足协帮你联系了联通公司，如果你保证老实听话，而且今年摩纳哥的成就不至于太差的话，联通公司就把他们的代言合同给你。”张元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头，“这个数的代言费。”

    “你还说数字吧。”赵亚宁看了半天，也不敢妄自猜测。他现在眼界打开点了，但是见识还是太浅薄，怕说少了招人笑话。

    “三千万人民币，每年。”

    这句话让赵亚宁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三千万人民币？那就是三百万欧元，五倍于他的薪金的收入！

    “怎么可能？”赵亚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不可能？知道中田英寿么？踢球踢得什么玩意儿，还不是世界前十的收入？足球弱国有弱国的好处，就你一个人踢出来，有了合同，不找你也没别人可找了。”

    作为意甲球迷，平时的时候，提起中田英寿张元是很愿意说说他的实力的，但是联想到世界前十收入这个概念，张元就想起了小rì本的可恨了：要是赵亚宁也能有那样的收入，他这个经纪人，也得赚疯了。那些天杀的小rì本，搞什么偶像化体育，弄得一个中田英寿赚的都那么多，要是中国也这样搞多好。

    这个数字说出来之后，赵亚宁也沉默了。是的，他是很有责任心，很希望自己能够为俱乐部努力，对于离开俱乐部回来打无关紧要的比赛不满，但是再怎么样的不满都是有代价的，赵亚宁很喜欢摩纳哥现在的氛围，但是三百万欧元每年……这个就很难取舍了。而足协的这个价码，足以让他的不满被按下了——和上次贝贝的那张加分的证明一样，这笔厚实的资金，是赵亚宁最为需要的东西，那些当官的人，远远比赵亚宁聪明，他们知道什么叫做诱之以利，如何让赵亚宁乖乖听话。

    “不过你也注意着一点，听说人家还有可能请那个打篮球的姚明当代言人。到底是谁的，还是没准的事情呢。”张元提醒了一句，然后又骂了一声，“NBA什么玩意儿，还他妈一场没打呢，就弄个选秀，分个三六九等，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再说啊，他这个玩法，不是混蛋么？就算是废物点心，现在也能跟你争合同了。”

    “别那么说，再怎么说也是咱们自己的同胞，咱得盼着人家好。而且，咱不会是抢了别人的合同吧？”想到这里，赵亚宁还是有些犯嘀咕的，张元的作风再加上足协的混蛋，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要是那样就算了，看篮球的不如看足球的多，人家打篮球赚点钱肯定不容易，别抢人家的嘴里食。”

    “你少cāo心人家，人家姚明是上海人，天生会做生意，做生意的门门道道，还用得着你替他担心？”张元的话里带着一股浓浓的地域歧视的味道，不过与其说是歧视，到不如说是嫉妒，“人家可是跟锐步签的合同，七年五千万美金，那才是白花花的银子呢，你犯得着为他cāo心么？”

    美元和人民币怎么折算？赵亚宁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不过反正肯定很多，那就足够了。

    “咱不理他，这事咱有理。哪个国家的通讯公司不是找足球明星代言的？法国通讯是齐祖代言的，中国找你为什么不行？而且国内现在找你签约的不少，还有另外几个合同，也想找你。一个是国内卖葡萄酒的，听说你在法国踢球，觉得让你代言可能好一点。但是我对葡萄酒一窍不通，我怕有诈，让科迪亚过来看看再说。还有中国人寿，不过我跟你父亲提了一次，他父亲不是很高兴，他说保险都是骗人的，他上过当，你不能代言骗子的买卖。还有就是国内的银行找你，不过钱给的不多，也是足协帮着联系的。还有汽车的牌子，不过我嫌国产车太差劲，代言那玩意儿跌份。”

    “足协倒是挺卖力气。”赵亚宁嘟囔了一句，他听明白了，自己现在是足协拿出来杀鸡儆猴的用的靶子，自己好好听话，好处少不了，要是不听话，他们恐怕也不会手软，“国内的企业签合同，就别太苛刻了。紧着咱们的老乡走，只要差不多就签了吧。不为赚钱，就算是为了帮同胞一个忙呗。”

    张元看看他，没有说话。商业问题，赵亚宁总是显得有些迟钝。自己和他汇报一下就行了，真要是听他的，那除非是自己脑壳坏了。

    “反正我以后注意就是了。”张元含糊其辞的糊弄了过去。

    “张哥，这钱里面有你的一份。我会记着的，这里面你帮了我的大忙了，我不能空口白舌的谢你。”

    听说有了钱，赵亚宁也能够说些大话了，但是赵亚宁只是摆摆手，全当没听见。

    “这些你不用cāo心，你要注意的，还是你自己的比赛。虽说成绩不重要，但是你也不是没事。学学接人待物，要是你再被人来一下狠得，谁都说不准会不会有事。”

    一百次也不会有事的。赵亚宁在心里说了一句。

    “不过我估计也没人敢动你。在国奥队，你是爷。”张元说着，还给他讲着事情，“到了国奥队，就得记住了，你是他们的爷。当爷的，得有当爷的谱，不能倒了架子。别心疼钱，钱是王八蛋。别软脾气，当爷的，对了是对了，错了也是对了。说话办事，多多的抖起来，你是爷，你什么都不用在乎。”

    “你说的爷，是不是就是球霸的意思？”赵亚宁嘴角抽搐了几下，“我可不是那种人。”

    “你是不是，我心里还没谱么？但是问题是，你得让那些人看不明白。不然的话，你可就要受欺负了。”张元拍拍他道。

    “我才不信呢。”赵亚宁摇摇头，“我要睡觉了，球霸的事情，我不会听你的话的。”

    赵亚宁带上墨镜，靠着椅子睡了起来，张元叹了口气，对这个家伙的天真不长进，他实在是无奈了，“你以为，这种事情，是你说了算的吗？”

    不过，要是你是个满腹心机的家伙，我也不会给你办事的吧？看了他一眼，张元笑了起来，“傻有傻福的家伙啊……”

    这个时候的赵亚宁，却在自己的空间里面对着自己新得到的球星卡发呆。

    ‘您获得了红sè卡片，特殊轨道炮：S。任意球能力+5.’

    “儒尼尼奥你是金球奖级别的球员吗？”赵亚宁看着面前的儒尼尼奥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出了问题。虽然儒尼尼奥的水平很高，但是金球奖的级别，他应该是达不到的吧。

    “不是。但是我有+5的卡片。因为我曾经是任意球纪录保持者，特殊层面，特殊成就，视同金球奖对待。”儒尼尼奥解释道，“你拿到我的球星卡了？”

    “什么叫做特殊轨道炮S？”赵亚宁不解的问道。

    “就是说我会罚轨道S型的落叶球。其实不难，任意球的那点东西呗，大脚趾戳外弧线，小脚趾兜内弧线，脚背管下坠，三个部位一起用就可以了。当然还需要一点对球的摆放，你要是把球摆得位置好，再加上罚的时候三者都用上就不难。”

    不难？落叶球我还没有练好呢，还S型落叶球？杀了我吧。

    而这张卡片也让赵亚宁对儒尼尼奥的任意球水平更加佩服了。

    实际上，此前虽然知道儒尼尼奥任意球水平高，但是赵亚宁还是总觉得米哈和贝克汉姆是不输给他的。尤其是米哈，作为意甲球迷，他总是觉得米哈的任意球水平是意甲第一，也就是世界第一了。

    不过其实他也知道，米哈的任意球虽然能够搓出各种各样的弧线，但是说白了，全都是弧线球。而儒尼尼奥的踢法实在是太全面了，落叶，弧线，大力抽shè，几乎全都有。而知道他打破了任意球纪录，让赵亚宁也知道了，他的水平究竟如何了。

    赵亚宁沉吟了一阵，突然想起了什么，“我的任意球数值，似乎超过20了……”

    ‘二十是人体极限，宿主的能力不能超过人体极限。多于能力点两点，如果宿主愿意花费两张多余卡片作为交换，则可以把这两点能力放到别的能力上。请问宿主是否愿意？’

    两张多余卡片？自己确实有两张，不过都是来的很不容易的，现在却要一个一点就浪费了？不过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了。自己么钱给系统，只能那手头上的东西兑现。

    “我愿意。”

    ‘宿主获得两点zì yóu点数，请宿主zì yóu分配。’

    两点点数，放在那里好？赵亚宁看看自己的能力，有些犹豫不决。

    自己的技术上，点球和角球的问题都很大，至于界外球就不用说了，自己反正不准备练它。但是这些技巧，都是可以下苦功夫磨出来的技巧，而且自己也不是球队的主罚手，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磨。

    那么，长传球和创造力，似乎也是自己的弱点。虽然自己苦练了很长时间，但是也不过是双双到了十点，成长的非常缓慢。

    用点数把他们提升了？

    “如果是zì yóu点数的话，”儒尼尼奥在一旁开了口，“建议你还是做专项的加强。某一项能力的出类拔萃，作用是很明显的。”

    赵亚宁想了想，这话也确实有道理。

    可是升什么能力呢？自己最高的就是几项，速度，爆发，柔韧，球感。这里面最低的是柔韧，而速度和爆发是双18.

    如果把它们升到双19……

    赵亚宁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珀蒂教练说过的，速度这种东西，在真正的大场面硬仗里作用不大，不过是个打反击的玩意，有脑子的主教练都不会被这种招数打败。

    那么，仔细需要提升的，是球感。

    虽然柔韧xìng也很重要，但是对于一个足球运动员来说，还有什么东西比球感更让人心动的？

    “把两点能力，加在球感上。”赵亚宁做出了决定。

    ‘宿主球感上升为19点。’

    19点的球感……赵亚宁二话不说的抓过一个足球，在场地上开始了训练。

    “这样的球感，已经快接近顶级的了吧？”在一旁看着的皮雷发出了一声感叹，“说到底，球感是一切技术的基本啊。带球到了这种地步，基本上已经算是把球黏在脚上了，这小子现在，绝对是绝顶的突破高手了。”

    “有什么用？他的传球shè门水平依然是不合格的，而且跑位也需要磨砺，更不用说他是个完全的防守黑洞，防守技巧烂的一塌糊涂了。”久利在一旁开口说着话，但是周围几个人，都只是笑笑不吭声了。

    “你可以等一会再练球感吗？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替我完成。”儒尼尼奥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

    这让赵亚宁有些惊讶，系统中的这些虚拟人，虽然有着和真人一样的xìng格脾气能力，但是提要求的，可还是头一个。

    “别那么奇怪，这是我的一个心愿，是否完成全在你自己了。”儒尼尼奥说着，把足球放在地上，“我虽然职业生涯开始的很早，但是真正有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很晚。一直到了07年的时候，我才真的领悟了一些属于自己的独特技巧，只是可惜的是，我那个时候我已经老了，我的技术创了出来，却也没什么能力深化钻研了。我希望你能够跟我学的，就是我的这种踢球的脚法，然后下一些功夫，钻研他，用你已经到达20的任意球能力，把这种踢法发扬光大到最大。”

    赵亚宁点着头，他也想着知道，儒尼尼奥说的是什么样的任意球。弧线？落叶？大力抽shè？任意球的各种体罚，儒尼尼奥基本上都会啊。

    “这种球的名字，叫慢速变化球。”儒尼尼奥解释道，“这是个棒球用语，形容的就是没有旋转，球速较慢，靠紊流制造麻烦的变化球。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蝴蝶球。在棒球中，蝴蝶球不仅是对挥棒者造成麻烦的球，同时也是会对捕手造成最大麻烦的任意球。”

    “它也会是守门员麻烦最大的任意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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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小儒，想多说两句。小儒在法甲八年，里昂从一个冠军没有到七个联赛冠军，欧冠积分从中游一度升到第八，可以说是贡献极大的。他在里昂期间，进球参与度达到了40%，巅峰时更是达到了47%，是非常恐怖的。现在他保持的A级赛事任意球纪录，是63个，而且因为他还没退役，还在增长中，而除了荷甲的范霍伊东克也到了六十，其他的小贝，皮耶罗，米哈等人都是四十多个。而且小儒这还是因为26岁以前在巴西，只能打州级联赛，以前的纪录没有。巅峰时期的小儒连续三年进入金球奖大名单，而且在巴西时，也拿到过南美解放者杯，2000年世俱杯对着皇马进过球，这是一个绝对被低估的大师。看过一些小说，其中对小儒过于轻视了，有的写几百万就让里昂放人的，还说里昂免费签的不亏本——小儒那个时候自己的工资都有450万。甚至有人写英甲英乙级别的球队都能吸引小儒，怎么看都很不舒服。在这里，鸣两句不平吧。关于他的任意球踢法很多人也有误解，下一章再讲吧。

第九十二节 球霸的养成

    蝴蝶球这种技术，赵亚宁一接触到就喜欢上了。儒尼尼奥教给他的任意球技术虽多，但是他却觉得这是最为难以想象的一种。

    儒尼尼奥是个好老师，对于任意球他一直都说的很详细。如何搓弧线，如何提拉法踢出落叶，他都不会藏私。而且他也不会说什么玄虚的天分，灵感，境界，用诗化的语言形容技术。他就是很简单的介绍，如何发力，如何触球，如何找角度，如何控制速度。

    “任意球是种技术，别把它变得那么玄乎。”儒尼尼奥对于任意球的理解，从来都是很简单的，“没什么特别的，多练，勤想，下功夫，谁都能练出来。”

    儒尼尼奥自己是任意球大师，对于任意球的各种踢法研究的极多，而他自己也是有所创造的。至少在他之前，没有人能够把弧线球和落叶球结合的那么完美。

    “其实以前我开始练任意球的，也是从基础的搓弧线，抽shè，提拉任意球开始的。”儒尼尼奥一边说，一般做着演示，“这三种任意球都是较为常见的踢法，米哈伊洛维奇，卡洛斯和佐拉把这三种踢法演绎到了极致。因此，后来我就想着，踢一种和他们不一样的任意球。”

    任意球说是有着各种踢法，但是真正可靠的却没有几种。大力抽shè毕竟不是普及xìng高的技术，而弧线球的攻击范围，又很难达到三十米以上，因此落叶球也一直被认为是任意球的最高境界。但是儒尼尼奥却在落叶球的基础上，发明了另外一种任意球，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电梯球。

    电梯球乍看上去和落叶球很像：都是一个向上的轨迹，然后在门前猛然下坠。但是电梯球和落叶球又有着一种本质上的区别：落叶球是转动的，电梯球则是根本不转动的。

    “其实这两者的差别极小，但是研究一下还是挺有趣味的。”

    电梯球其实用的就是一个思路：用最小的接触面积击打足球，而且和足球的切点不是弧线球的面状切点，也不需要落叶球的提拉，这样的短暂接触，让飞出去的足球几乎是被弹出去的，这样的球不会旋转，也因此可以最大程度的受到空气紊流的影响，从而产生根本不可预测的多变球路。

    落叶球用脚内侧击球，可以增强球的旋转，球在空中，会有一定的弧线。球下落的时候，速度更快，难以扑击——它的发力击球，和打乒乓球时的弧圈球和接近，都是依靠强烈上旋，带出比正常抛物线更大的弧线来迷惑敌人。

    而电梯球以脚背抽球，没有旋转，空气紊流会决定球的飞翔路线，最多的时候会偏离正常抛物线半米左右，因此，这种球更加飘忽不定，难以预判，再怎么顶级的门将遇上了也无可奈何。——它的原理，和棒球的慢速变化球，排球的上手飘球是一致的，依靠的，不是旋转的力量，而是以膝盖和腰肢为杆，以小腿为鞭，脚面把球甩出去的一股力量。

    当然，这种踢法也可以用脚尖来踢，一样可以踢出效果来。但是问题是，踢多了的话，有可能会引发甲沟炎的问题，瑞典人伊布拉希莫维奇，就是脚尖踢球过多，从而引发甲沟炎的严重受害者。

    但是因为这种球发球者自己也无法预判，只能靠经验来罚球，所以成功率并不是很高。像儒尼尼奥这样，把电梯球踢到将近七脚一个进球的命中率的，更是绝无仅有。皮尔洛是儒尼尼奥之外，对电梯球掌握的最好的人，但是他的命中率其实一直都不高。至于另外一个电梯球的使用者，后来大名鼎鼎的C罗，命中率更是惨不忍睹。

    当然，儒尼尼奥自己踢的时候，已经不是简单的电梯球了。会有一些调整。比如靠脚趾，让球带上一些弧线，靠调整接触部位来调整飞行高度，当然靠着力度调整球速更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而儒尼尼奥最多的，还是把落叶球的脚法融入到这种脚法里面，让球在无规律的飞行的时候，有下坠的弧度，从而变得更加无法预测，同时也能更好地绕过人墙，这是极难的。

    “这种球被叫做电梯球，用以区别落叶球，”儒尼尼奥解释着的同时，也在演练着，“但是它的成功率不够高，也是个大问题，所以后来，我又想了一个办法让这种踢法更有趣。”

    如何让任意球名号率提高，是个很难的事情。很多公认的任意球大师，一辈子也没踢出来过几个任意球。卡洛斯也好，雷科巴也好，乃至于马拉多纳，他们打进的任意球都是极少的。他们不是缺少技术，而是缺少稳定xìng。他们可以踢出一脚被人认为极为完美的任意球，但是像儒尼尼奥，米哈，贝克汉姆那样把任意球当做一种进攻武器，每个赛季都稳定的输出五六个的能力，他们不具备。

    而儒尼尼奥想要做的，就是增加电梯球的稳定xìng。他发明了这种技术，及时希望别人用的，要是成功率不高就没有意义了。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用我教你的这种踢法发力，但是不用踢得太高，不要刻意的去找角度，让落点在守门员身体左右范围一米之内，面前一两米左右，然后弹地，跳起进网。这种球其实也是电梯球的变种，但是角度不必那么刁，成功率可能会更高一些。”

    而像他说的，这种在球落地之后，通过弹地改变球路的踢法，赵亚宁别说没尝试过，连听说都是头一次。

    不过这不妨碍他一听就喜欢上了这种踢法，因为这样的踢法听起来确实很棒。

    而更为让他难以想象的是，球在落地后弹起的瞬间，竟然猛然变得飞快旋转起来。

    “这种球的踢法其实是对空气紊流的调整，而在接触地面之后，一瞬间爆发的各种影响力全都会转化为一种力量，这让球弹起的瞬间带上了急速的旋转，守门员就更难以预判了。”

    其实说是简单了，但是也不简单。只不过因为不是以第一落点打门了，角度不必刻意的去追求刁钻的死角，而是打在中路门前的位置上，这就让难以预判的电梯球的第一落点不会偏离到球门之外，自然也就更加容易入网了。而且更妙的是，因为打在离守门员非常近的位置上，守门员作出扑救动作是本能的反应，而这个时候，球再发生旋转，几乎没有人能够反应过来，或者说是扑救成功。

    儒尼尼奥对自己的这种踢法又做了解释，“07年以后，我才把这种技法掌握住。当时欧洲也有人说这是任意球改革，并且用棒球的术语，定义他为蝴蝶球，以便和电梯球区别。但是那个时候，我已经没能力把它继续下去了。其实我倒是很喜欢这种踢法的，你知道的，足球制作的水平越来越高，足球越来越轻，越来越圆，落叶球会越来越好踢，而搓弧线会越来越难。练好了这种技术，对你是种好事情。”

    任意球的技术也是随着球的变化而变化的。在小贝做阿迪达斯代言人的时候，阿迪达斯特地把足球做的能够更好地发挥出弧线球的优势。但是当小贝威风不再之后，阿迪达斯就把球改的越来越轻，越来越圆，甚至有了2010年世界杯上被人抱怨无数的普天同庆。球变轻了，再搓弧线球就不容易了，电梯球的踢法，应用率自然就提高了，但是如何把它变得更有效率，却是一个难题。

    毕竟像儒尼尼奥那样肯在任意球上下功夫的人越来越少了。

    “当然，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细节。力度，触球点，判断力，这些东西，是最重要的东西。齐祖他们都没有练过什么专门的技法，但是也有一脚好任意球，就是靠细节的。蝴蝶球变化太复杂，就是发球者自己都不知道球会怎么运动，只能靠着经验做出一些判断，因此，需要的也是极多的经验积累，想要掌握的话，就得苦下功夫。”

    赵亚宁当然知道这个，但是这种踢法，他一踢就喜欢上了这种踢法，一直在想着该如何踢。

    因此，一直到进入了国奥队报道的时候，他还是满脑子都在琢磨着这个闻所未闻的新技术。

    可是一进入国奥队，他就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教练还是很客气的说了一番大道理，赵亚宁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进入了更衣室之后，他就觉得奇怪了。

    “这位是赵哥吧？我是小徐，您还记得吧？咱们以前在国少队的时候见过。”一进入更衣室，就有人起身热情相应了，赵亚宁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个有些东北口音的人，他也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不过国少队？他对那个早就没有印象了。

    “赵哥大老远赶回来累了吧？赵哥坐。赵哥，渴不渴？喝点什么？”

    周到的招待，让赵亚宁有些莫名其妙，而看看周围人的神sè，再看看自己坐在人群正zhōng yāng的位置，赵亚宁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成了球霸了。

    一直到看到周围人的恭敬态度，赵亚宁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国家队里，那些大哥们，不也是这样坐在人群中，对着所有人颐指气使么？

    而到了这国奥队里面，自己就成了大哥了……

    他们当然不是因为自己的球技而把自己当成大哥的。赵亚宁心里清楚，虽然大家都在国奥队，但是他们比起自己来，都是长时间配合的人了，他们在一起参加了2001年的阿根廷世青赛，并且还闯入了十六强，在国内还被媒体称为‘超白金一代’，就在今年，他们还一起踢了土伦杯，那个时候，自己在国内还是没人知晓呢。

    是的，现在赵亚宁已经踢出来了，能够在五大联赛打上比赛的没有几个，赵亚宁这个年纪在外边踢法甲，确实是这一批人里面成就最高的，但是自己和他们从来没有一起踢过球，他们凭什么信服自己？老外也不是个个眼神都好，杨曦在běi jīng队又不是没有踢过，在国内踢得一塌糊涂的，到了德甲反而一个赛季进了八个，有他的例子在前，这些人对五大联赛这个金字招牌，只怕也不是全信的。

    而如果他们不是相信自己的名头，那么他们敬服自己，就只能是一个理由。

    赵亚宁心里苦笑了一声，但是脸上却是笑的灿烂无比，“大家都是自己人，别客气，都坐下吧。我今天刚入队，我算是什么大哥，我还得靠着你们提携呢。”

    “赵哥您说的哪的话。”徐良笑的极为灿烂，“我问过国家队的大哥们了，您比我们岁数都大，你就是我们亲哥。”

    我什么时候比你们岁数大了？赵亚宁好险没有问出来。不过想了一下，他还是憋住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瞎话，只得摆了摆手，“我也就是早生了几天，不算什么本事。”

    说到这里，赵亚宁也知道，自己要是再不把话说明白了，他们怕是还得继续在这里废话，“既然兄弟们叫我一声大哥，那我也不能委屈了兄弟们。各位弟兄也没有在韩国好好玩过吧？那这几天就好好玩玩，帐记到我身上。”

    更衣室里一片叫好声，赵亚宁在心里却是苦笑了两声：只怕这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国奥队不同于国家队，国家队的球员们一个个都是功成名就的大哥了，到了国家队里，别的追求都没有了，只剩下了追求自己的名利了。而国奥队却还都是一些什么都没有的毛头小子，他们眼睛里看着的，只怕不是那个老大的位子，而是更实际的玩意儿。这也就是张元说的，自己的机会所在了吧。

    自己虽然也是毛头小子，但是自己现在在国外踢比赛了。现在的国奥队在国内都是刚刚打上比赛，据张元说，甚至还有人拿着不到700块钱的工资。自己挣的年薪六十万欧，虽然在欧洲依然是低薪，但是在他们眼里是天文数字了。

    冠军在钱面前算个什么？球队核心，又算个什么？既然自己手指缝里漏下来的都比他们挣得多，他们才不会抢老大位置呢。

    “要说咱赵哥，那就是不一般，那技术，我看过法甲啊，那就是没得说，国内没有一个比得上的……”

    徐良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不停。赵亚宁听在耳朵里，有些不舒服的挪了挪屁股。这种奉承话，他听在耳朵里感觉极为别扭，可是这种时候，正是需要拉拢小弟的时候，又不能拦住他，只能陪着笑脸听下去。

    只是这也让他心里有了几分不舒服。自己毕竟不是球霸啊……

    他听张元说起过国奥队的这些人，这个名字叫徐良的，张元说他很会做人，很聪明，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那么如果张元说的都是真的，那其他的几个刺头也都该找事了吧？

    “去他妈的，憋死了。我出去踢会儿球，你们谁和我一起去？”一片恭维声中，一个人站了起来，瞪着赵亚宁，一句话都不说的走了出去。

    赵亚宁看了一眼，他认识那是自己在国家队时认识的队友曲博，虽然大家当时没什么太好的交情，只是点头之交，但是也算是老相识了，他怎么突然就发火了？

    难道是看不惯自己的这幅做派？赵亚宁脸上红了一下，他自己也很看不惯自己的这幅做派。要是真是有点正直之心的人，站起来骂他，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呢。可是看着跟着他走出去的几个人，赵亚宁有些明白了：只怕是有人挑事。

    张元说的刺头里不包括他，但是却包括几个跟出去的人。

    “赵哥甭理他。”一旁说这话的高铭冲着更衣室门口的方向啐了一口，“天生不懂事的东西，觉得自己有两下子就敢和赵哥摆脸子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材料。”

    “也别这么说，再怎么说，也是踢过了世界杯的人，有些傲气应该的。”赵亚宁笑笑道。

    “他也不看看和谁傲？这地方他有什么可傲的？”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指责着曲博，让赵亚宁渐渐地听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始末。

    世界杯的时候，赵亚宁连续的进球，让他一下子就成了全国关注的目标。而作为他的国家队队友的曲博，私下里却是没有少说他的坏话——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他说赵亚宁是走了狗屎运，才捡了个大便宜。要不是孙继河伤退，赵亚宁也就是个捂板凳的份。而他自己只是运气不好，要是和赵亚宁一样有机会首发的话，踢得不会比赵亚宁差了。

    这些话一开始还只是牢sāo，可是也不知道他走了谁的门路，去了一趟英超试训，据说已经被托特纳姆热刺队相中了，但是却因为他没有劳工证的事情，无法转会，不得已回到了中国。

    从那以后，他再看赵亚宁的时候，就总是说赵亚宁不过是运气好，他去了也能——这也是队友们的原话，赵亚宁自己觉得不太可能，自己哪有那么招人恨，别人就算是发牢sāo，也不至于每句话都挂上自己。

    “既然他这么说，”赵亚宁想了一阵子，抬起了头，“把他叫过来，我有话和他说。”

    马上就有人跑出了更衣室，赵亚宁看看周围，感叹了一声，接受了自己的球霸的新身份。

    而他更为感慨的是张元说的话的高瞻远瞩：国奥队礼有人对自己不服气，看着这些人有的说好话，有的摆脸sè，但是赵亚宁却有种朦朦胧胧的想法：这是有在给自己找麻烦呢。曲博是他们推到前台来的，而自己面前不断讨好的徐良是个两面派，但是谁在背后？赵亚宁不清楚。

    “什么事？”曲博很快就走了进来。虽然看的出他有些不情愿，但是在更衣室里，他倒是还算是老实。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说。”赵亚宁看了他一眼，才开了口，“听说你去热刺试训过了，人家通过了？这话是真的，还是你吹牛呢？”

    赵亚宁开门见山的话，让曲博也抬高了头，“骗你是孙子。你当天底下就你会踢球么？老子给国家队踢球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你他妈还以为你不是孙子啊？”周围马上就有人开口说话了。

    一片哄笑声中，曲博的脸sè也红了起来，眼看就要发火了。

    “别吵嘴，咱们是凭脚底下功夫吃饭的，耍嘴皮子不算本事。”赵亚宁拦住了周围的人，但是曲博的口气太冲，他也有些微微的恼怒，更何况，他说的话题，也触及到了赵亚宁心里的痛处，那些年的苦苦挣扎乃至于被迫放弃，是他很不愿回忆的事情。

    国奥队里果然有刺头啊……张元说让自己找一个收拾一下，杀鸡儆猴一下，但是自己该怎么做？

    想了半天，赵亚宁也没有主意。他毕竟不是个球霸，让人把对方按在地上打一顿的事情，他说不出口。像维埃拉对待阿内尔卡那样直接掏出胯下之物抽对方的脸，他更是想都不敢想的。

    想来想去，还是比足球好，别的羞辱都是对人格的侮辱，但是踢球的说足球，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你会踢？你会什么啊，给我说说。也让我开开眼，知道一下你会点什么了不起的技术。”

    曲博这次哑口无言了。虽然他自命技术不错，但是那是得分和谁比。在赵亚宁面前自称技术好，他还是做不到的。不说欧洲足球什么的，就是在国家队的那段rì子，他也见到了赵亚宁能力如何。

    “我是前锋，又不是全靠花活的。”想了半天，他才开了口。

    “哦，那你靠什么？是身体强壮，健步如飞，门前意识，还是shè术超群？你挑一样出来，也教教我。”

    曲博继续哑口无言。虽然他记忆里面，不记得赵亚宁有很好的门前意识和shè术，但是这种事情不是能够随便赌博的，他没有和赵亚宁比的胆量。

    “他速度挺快的。”

    旁边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哦，速度快。”赵亚宁点点头，“出去跑跑怎么样？多少米你说了算，你空跑我带球，看谁能赢，怎么样？”

    曲博脸更红了。虽然速度是他的长项，但是赵亚宁的速度如何，他是清楚的知道的。那是个奇怪的bug，那种速度实在不该出现在黄种人身上，而出现了之后竟然没有去练田径，也是一个未解之谜。

    “要是你不比足球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坐下。”赵亚宁变了脸sè，“去热刺玩玩就有本事了？我和皮雷亨利一起喝酒，和小罗争夺冠军，都没你这么大牌。热刺？算个什么东西？”

第九十三节 亚运的比赛

    我是真的和皮雷他们一起喝过酒，摩纳哥也确实是和巴黎争夺冠军的。赵亚宁做贼心虚的在心里说了一句，自己告诉自己这不算是这也不算说大话。至于热刺……虽然平心而论热刺不能算很差，但是这种时候，赵亚宁哪里还有心情顾忌他们？现在自己正是在学做球霸的时候，夸口两句也是免不了的。

    曲博一句话不说，反正自己丢人定了，那么不如厚着脸皮什么不吭声，还能少丢点人。

    但是赵亚宁却也想到了办法让他说话。

    “你不是自己认为挺有本事么？我就看看你多大本事，你那个什么热刺试训我是不信的。英超的队伍，我就认识一个阿森纳，不过估计教授看不上你。那我就只能给你联系法甲的队伍了。我能找个地方试训一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踢五大联赛的实力，怎么样，去不去？”

    损人损够了，就该给点好处了。张元说的话，赵亚宁还是记得的。但是好处怎么给，赵亚宁确实拿不定主意的。给钱？请客？甚至像张元说的一样出去逛逛夜店，从而拉近关系？赵亚宁做不出来。既然给好处，他也只能想到足球上的好处。

    我帮你出去试训，如何？

    曲博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赵亚宁，“你有那么好心？”

    赵亚宁没有说什么，只是掏出电话，自己走到一边打起了电话。

    电话是打给阿雅克肖的主教练比约塔的。虽然现在赵亚宁已经不再阿雅克肖踢球了，但是和比约塔之间，他还是保持着联赛，这个赛季阿雅克肖踢上了法甲联赛，他也一直都关注着。只是阿雅克肖实在是不太争气，作为保级队，一直到现在，也只拿下了两场胜利。而唯一让人欣慰的是，他们战胜的球队之一，是他们的德比对手巴斯蒂亚。

    可是这样的成绩，连保级都很困难。赵亚宁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们，不过当遇见了曲博这件事情的时候，他还是想到了比约塔。

    这样子做，应该算是两边帮忙了吧？比约塔要是弄到一个英超那边试训过的球员，应该会用得上，而对于急于想要成名的曲博，阿雅克肖虽然是保级队，但是好歹也是个法甲球队了，要是他看不上，那就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比约塔教练说你可以让你的经纪人联系他，准备过去试训。”放下电话后，赵亚宁对曲博扬了扬手，“过了这几天，你就去试试吧。”

    这一回，整个屋子里面没有人说话了。

    要说是掏点钱花花，或许还被当成是冤大头，但是能够帮着他们联系欧洲球队……

    赵亚宁这一手，把大家都给震住了。

    赵亚宁四下打量一下，才发现了大家都对自己一脸的崇敬。这种目光让他感到有些骄傲，也有些自得，但是更是有些惋惜。

    中国刚刚职业化就走上了商业化道路，甚至可以说全世界足球都还在商业化的道路上，中国的球员们，出去的机会其实不多。这次世界杯，中国队露了一次脸，让不少人都逮住机会出去了，但是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人因为没有门路而只能困于国内的。

    能够帮他们一把，何苦不帮他们一把呢？更何况，自己做完这件事情之后，看这些家伙的眼神，更是把自己当成神仙了。

    毕竟刚刚职业化的中国足球，有这种门路的人不多。能够出国踢球，不仅是赚大钱的事情，也是成名露脸的事情，有门路的人，无不是没完没了的炫耀，像赵亚宁这样轻描淡写就能把事情办了的人不多。

    毕竟中国足球和欧洲足球的差距不小，中国球员是什么样子的，欧洲人不知道，他们对中国足球缺乏信任也是应该的。像赵亚宁这样和比约塔关系良好的人，毕竟只是个例中的个例了。

    曲博脸sè阵红阵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过去，才鞠了一躬，“赵哥，大恩不言谢了。”

    “以后少给我摆脸子就行了。”赵亚宁说了一句，让曲博的脸sè更红了，他狠狠地在脸上抽了一巴掌，“赵哥，我是混蛋，你说让我怎么办都成。”

    就是为了出国踢球么？赵亚宁心里倒是挺高兴的，有这样的想法，他倒也是有些追求的，“我也不用你给我办什么。走吧，外边踢会球去，让我看看你到底踢得怎么样。要是真的踢得不行的话，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放心，赵哥，咱乡里乡亲的能给你丢人么。”曲博倒是也会快速攀亲，“走，我就让赵哥看看我踢得怎么样。”

    “你们要是谁觉得自己不错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我帮你们想办法。”赵亚宁对着更衣室说了一句，就朝外走了出去。这一句话让屋子里的人都跟了出来。

    谁都清楚，在国外踢球挣得多多了。

    赵亚宁这个时候，心里却不是那么舒坦的。话说完了，他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大话了：他就认识一个比约塔，其他人他也不认识。现在一时舒坦，说能够给人安排，他怎么安排？这种事情他可处理不了。

    不过倒是也无所谓。到时候问问张元怎么办好了。是他跟自己说要做球霸的，做出了问题来了，自然是他解决。

    到了场上训练的时候，赵亚宁才发现，这支球队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得多。

    虽然这些家伙们确实已经沾染了不少中国队的那种市侩气息，但是说起实力来，却还是过得去的。赵亚宁见识过摩纳哥的青年队踢比赛，现在这只国奥队的实力，比起来摩纳哥青年队也不趋多让。

    当然，摩纳哥青年队再好，不过是个俱乐部球队。中国国奥队是从整个中国选的人，如果再考虑到中国队改年龄的问题，那么这支球队和摩纳哥青年队那种在地区联赛里打比赛的球队相提并论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不过即使如此，赵亚宁还是很奇怪，既然青年队的实力还算可以，为什么反而是国足的实力会差的那么多呢？

    这个问题，想想也只能慨叹：除了环境问题，最大的问题还是因为这些家伙的心思，真正放在足球上的恐怕一半都没有吧。

    其实他们很强。

    杜维是很出sè的后卫，王鑫信，陈波，余涛，曲博，他们一个个也都各有特点，而徐良的任意球技术，更是让赵亚宁觉得相当不错。赵亚宁相信，如果他们加以悉心培养，就算是踢不上法甲，在法乙球队里，找个替补位置绝对不难，甚至混得好些的，是可以当主力的。

    可是如果他们留在国内，只怕过上几年，也就蹉跎岁月，什么都不是了。每天把自己的jīng力用在打理俱乐部人际关系，处理媒体关系，已经如何享受生活上面，再好的天赋也是白给。

    张元总认为，中国队各级成绩之所以好，是因为青年队球员们改年龄，到了成年队，没有了年龄限制了就不行了。

    但是赵亚宁却认为，不止是这个原因。更大的原因在于，他们没有努力的方向：中国踢球的人太少了，而踢得好的更是只有他们这些人。努力踢球，也不过是国脚，俱乐部主力，不努力踢球，国脚和俱乐部位置也少不了。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去卖力踢球呢？

    到了国青队这个水平，他们已经可以躺在功劳簿上享受了。没有什么前进的动力，来自下层的竞争力又不够大，这样的情况下，谁还会努力？

    赵亚宁叹了口气，不去理会他们，自己在一旁练起了任意球。

    自己坐飞机回到亚洲的时候，珀蒂教练就特地嘱咐他，国家队比赛期间，体能训练，力量训练等都是要暂停的。练一练有球训练，踢踢无对抗的足球就足够了。不然的话，十几天的时间，打六场比赛，其中还要维持肌肉训练，就是铁人也得累趴下。

    赵亚宁知道珀蒂教练的话是为了自己好，他也乐于听从珀蒂教练的话。在国家队训练期间，他也是准备练练球感，练练任意球也就算了的。

    他把假人摆好，就开始一脚脚练习着任意球了。可是这样的动作，很快就让国奥的球员们全都聚拢过来，不再踢球，而是看他罚任意球了。

    一开始，还有人在叫好。赵亚宁的任意球确实罚的很准。再往后，就有人在吸气：实在有些过于jīng准了。而最后，大家则开始了窃窃私语。

    “这是故意的吧？”

    所有人心里都是这个想法。故意在这里踢任意球，显示一下威风吓唬我们呢吧？

    “赵哥，不一般啊。”几个人私下里说着话，声音却低的让人听不见，“有度量，有魄力，还有真本事，这样的人以后不当老大，谁当老大？”

    周围几个人也点着头，心里都暗自补充了一句：还有钱。这也很重要。

    “搞好了和他的关系，说不准，以后我们都得看他的脸sè行事呢。这届亚运会，就是讨好的机会。”

    亚运会正式开始的时间是九月二十九rì，但是足球项目开始的时间却是在九月二十七rì。因为足球项目的比赛最多，如果打入了四强的话，就多达六场比赛要打。如果时间不来的长一点的话，怕是无法按时结束的。

    中国队所在的小组，一共有四支球队。除了中国之外，还有土库曼斯坦，孟加拉和印度。

    换句话说，就是一群废柴对手。这三支国家队中，排名最高的印度曾经在1996年位居世界第94的位置，但是已然是南亚地区的老大。而孟加拉足球队上一次在国际比赛上获胜是1986年的事情，土库曼斯坦的足球队，参加亚洲杯都是近两年的事情。

    中国好歹不济，1998年的时候世界排名还在第四十位，就算是现在因为世界杯的三战败北排名下滑，也维持在七十名左右，对付他们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三支球队的足球水平烂的一塌糊涂，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家伙——至少在赵亚宁看来，整个亚洲地面上，除了rì本，韩国，伊朗这三支球队之外，没有谁是中国队的对手。

    即使遇到了那几家，以他们半主力的阵容，也不一定能踢得过中国队。

    更何况，赵亚宁还有这自己的另外一个小秘密。

    他的那张卡片‘维爱国’在国家队比赛的时候，是可以发挥作用的。要是那张卡片发挥了作用，自己的实力还会有进一步的提升吧？

    赵亚宁一边踢着任意球，一边在心里想着。

    而且，贝贝，也会关注这场比赛的吧？

    这里是běi jīng，是齐蓓蓓同学现在的学校。

    只是这里不是贝贝一直向往的学校。虽然在高中毕业后，她也希望报告自己比较喜欢的北大中文系，但是却被学了一辈子中文，在做教师的父亲以一句轻飘飘的‘学中文没前途’给否决了。

    所以，父亲帮她选择了大学和专业，虽然她极为不喜欢，但是还是来了这里。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专业为法学。

    父亲总是说，学法律的以后会很有发展前途，而且自己要是以后跟着宁子出国了，就更有用途了。可是贝贝自己却总是恶意的猜测，父亲想着的，是以后自己和宁子闹崩了可以以法律为依据要分手费……

    家里的事情，总是那么不顺心。

    只不过，想到自己到了这里后的事情，贝贝就还是想家了。

    先是那个稀奇古怪的运动员身份。天可怜见，贝贝从小到大，唯一会玩的运动就是踢毽子，怎么就成了二级运动员了？

    本来分数是够学校的招生线的，结果为了这个该死的作假行为，到了学校之后，自己没有少被人问及。

    “我以前是练体育的，但是今年夏天受伤，半月板摘除了，就不练了。”

    很快，贝贝说谎的水平也就从一说谎就脸红到了面不改sè心不跳的程度。而且自从自己自称半月板有伤以来，学校里面的杂务她几乎都不用参与了，学生会的人会主动帮她把事情糊弄过去，这也让喜爱清净的贝贝很是开心，

    不过从头到尾，半月板是什么她都不知道。这个名字，还是那个自称经纪人的张元说的。

    那个家伙不是个好人。

    贝贝对他的印象很恶劣。一个男子汉，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干经纪人——贝贝不知道什么是经纪人，打听了一下之后，就很简单的把张元归类为了赵亚宁身边蹭吃蹭喝的人。

    好吧，宁子是个爱交朋友的人，他踢球时候的朋友，就算确实是个不三不四的人，自己也不该多嘴。但是，那个家伙实在不出好主意，琢磨坏点子一个跟着一个。

    而且他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也是乱七八糟。什么不要泄露恋爱关系，不要告诉别人，不要引起麻烦……

    分明就是你这个家伙带着他去我家的，要不然的话，宁子那个傻帽，能想到给我父母备一份大礼？就他那个没脑子的货sè，还知道说话的时候讨好我父亲？更为过分的是为了掩饰他不学无术还找个西餐馆子吃饭，装出一副见过世面的样子，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家伙在法国天天吃西餐吃到想吐吗？回国摇身一变就成了成功人士了。

    还说什么麻烦，我父母因为我早恋的问题脸sè难看了整整一个月，要不是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他们高兴了，我还不知道得赔多少小心呢。他们那一关都过了，还能有什么麻烦？媒体，电视，报纸，宁子要是心里没鬼，他怕什么？

    好不容易上了大学了，恋爱关系还不许透露了，这算什么事情啊？

    贝贝的宿舍里，甚至连一张赵亚宁的照片都没有。不知道张元是怎么哄母亲的，反正母亲也很认同他的话，来之前母亲亲自检查了自己的行李，不许自己带一张和宁子合照，也不许带一件和宁子有关的物品。害的自己的墙上，现在只能贴一张海报了事——谁谈恋爱的时候，摆在身边的是男朋友的海报啊！

    事事不顺心。

    不过实际上话也不能这么说。

    至少自己现在的生活还是满舒坦的。

    贝贝在学习上并不吃力，她没有太多的业余爱好，就是业余的时候看看法甲比赛。到了běi jīng之后她才知道，法甲联赛也是有转播的，不过是běi jīng的地方电视台，这个转播连赵亚宁都不清楚，但是这确实让她看比赛也方便了很多。

    只是每次在宿舍里，抱着电脑看足球比赛的时候，总是会迎来室友们异样的目光：有几个女孩子，会熬夜看足球的？

    而且这段时间，大家好不容易都接受了她的怪癖了，她又改成下午看亚运会了……多亏学校里没有赵亚宁的球迷会，否则肯定找她当会长。

    不过贝贝也不在乎这些，只是自顾自的看比赛，打电话，谈恋爱。既然有些话不能讲明白了，那么，干脆就什么都不说好了。

    “各位观众好，本次亚运会的比赛现在就要开始了，中国国奥队在本届亚运会的第一场对阵土库曼斯坦的比赛，由我和韩老师为大家主持。”

    宿舍里面，贝贝躺在自己的床上，把笔记本电脑抱在怀里，听着电脑里面黄姓主持人的声音，惬意的靠在枕头上欣赏着比赛。

    “贝贝，你要是看球的话怎么跟着他们男生一起看去？他们说是今天的比赛学校里面会播放的。”一个宿舍的桃桃奇怪地看了贝贝一眼，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不去，他们那些人都懂足球，我又不懂，和他们一起看球他们说什么我都听不懂。而且他们还特别喜欢搭腔，可烦人了。”贝贝摇摇头，“你是不是嫌吵？我把声音关了。”

    “不必了，我也没干什么正经事。”桃桃示意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小说，然后就把头伸了过来，“中国队比赛？”

    “国奥队比赛。你不喜欢？”贝贝问道。

    “不看。我就喜欢看英格兰。贝克汉姆多帅。看他们干什么，连个帅哥都找不出来。”

    这话让贝贝嘟起了嘴，半天才开口说话，“赵亚宁也不错啊。”

    “不错什么啊，也就你喜欢。你看看那海报上，都不定化了多少妆了，还是那么一般般，可想而知真人怎么样了。看不上那样的，我就喜欢金发帅哥。”

    贝贝看看海报上的赵亚宁，反复确认了之后才低声嘟囔了一句，“也没多重的妆啊……”

    桃桃没有说什么，自己退了回去，贝贝这时候也看到了赛场上的赵亚宁，也就不吭声了。

    而宿舍里，只有两个解说员的声音传来。

    “赵亚宁带球突破……传球了。似乎赵亚宁还没有进入状态，我们看过他在国家队的发挥，这名球员的实力非常出sè，对巴西那一场可以说是神乎其技啊。”

    “这个应该是他有些疲劳了，毕竟他现在在法甲踢比赛，这次还是特地请假回国参加亚运会为国争光的。不过不用担心，就算是他的实力不能全部发挥，中国队也稳cāo胜券了。”

    “那把他叫回来干什么？大老远的飞个来回。”贝贝忍不住开口抱怨了起来。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桃桃惊讶的抬起了头。贝贝挥挥手，示意她不必着急，就又把目光放到了电脑上。

    “现在摩纳哥队的战绩很好啊，赵亚宁现在是带队稳居榜首，而且球队刚刚赢下了一场法国联赛杯的比赛，这个赛季，赵亚宁说不定能够给国内的球迷带来一个惊喜啊。”

    比赛并不激烈，解说员也在胡说八道。而他们的话，让贝贝差一点一口水喷出去。

    带队？他带的哪门子的球队？久利，罗滕，农达，赵亚宁在球队里面，根本就是个跟班啊。而且稳居这个词又是哪里来的？不过比巴黎高出一分，就成了稳居榜首了？这语文跟谁学的？而且联赛杯……那都是球队的青年队去踢的好不好？哪个法甲球队会在比赛里面派自己的主力去踢闲不打紧的联赛杯？

    这也太能吹了吧？

    “都是张元那个家伙搞的鬼，宁子不是这种人。”贝贝在心里记了张元一笔。

    “谁比较强？”坐在一旁的桃桃开口问了起来。贝贝抬抬头，还是开了口，“中国队吧……”

    “我看你就是成了花痴了。那个赵亚宁有什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会就喜欢他呢？”桃桃放下了书，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们老乡，我还看过他现场踢球呢，球技可棒了，”贝贝这个时候可不会说她对赵亚宁的球技一点都不懂，“而且真人长得特别帅。”

    “有你什么啊。”桃桃低下了头。

    “我高兴。”贝贝撅撅嘴，把目光收了回来，得意的偷偷笑笑，可是却实在忍不住，“说不定，哪天他就看上了我呢。”

    “果然花痴病犯了。”桃桃叹了口气，“我看的小说里面的女主角都比你有脑子。这可是琼瑶的小说，你想想你现在成什么了？你男朋友怎么会受得了你？”

    贝贝把头一歪，自己躲到一边偷笑，不理她了。

    “别不信，他才看不上你呢。你看看足球运动员都娶得什么老婆，小贝那样的国际球星就不说了，你看看国内的，空姐，歌星，模特，什么都有。别天天做梦了，傻丫头。”

    桃桃说话的时候有些担心，她确实觉得贝贝走火入魔了。谁见过一个女孩子会着迷足球着迷到了在宿舍里面贴海报，买正版的球衣，还要经常xìng的熬夜看比赛的？

    这样的傻丫头，要是不劝着点，将来肯定会吃亏的。

    “不用你说了，我的老乡我了解，他才不会胡来呢。”贝贝得意的笑笑，虽然不能说出去，但是心里想想，也让她足以发笑了。

    “傻姑娘……”

    “赵亚宁带球突破，加速了……过人成功，还在跑，还在跑！赵亚宁，赵亚宁！冲入了腹地，非常漂亮的动作，再次摆脱，传球，曲博！进球了，中国队进球了！”

    电脑里，突然传来一阵亢奋的声音，也让贝贝把目光移回到了电脑上。

    “连过四人，连过四人之后的一脚直塞助攻！赵亚宁完成了一次马拉多纳般的助攻，一次马拉多纳般的突破，他就是中国的马拉多纳，中国的球王……”

    电视里面解说员还在歇斯底里的喊着，而贝贝却皱起了眉头。

    “马拉多纳，是谁啊？听着有些耳熟，”贝贝歪着脑袋想了半谈，也没想起来什么。

    桃桃这一次真的快岔了气了，这个家伙，看的真是的足球吗？

第九十四节 四强的要求

    赵亚宁不知道马拉多纳在86年世界杯上是什么感觉，但是现在，他绝对相信，他在这片场地上，就是这片场地的王。

    就在刚才，球到脚下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他是那么喜欢那种感觉。

    带球左闪，加速强突，转身，晃动，再次加速，挑球过人，传球……

    一连串动作下来，赵亚宁已经不记得自己突击了多远了，也不记得自己过了几个人了，他只觉得自己脚下的球黏在了脚上，而过人的动作完全就是顺势而发的涌现了出来，根本不用顾忌什么动作，只要是自己高高兴兴的踢下去就可以了。

    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队友们紧紧地抱住了。

    ”赵哥，你真是神了，神了啊。“激动的曲博还在不停地说着话，而赵亚宁这个时候才了解到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连续过掉了四个人，把球直塞给了曲博，让曲博打进了一个进球。

    原来是这样啊——赵亚宁弄明白了。自己刚才玩的太高兴了，根本没有注意自己过掉了几个人，现在想来，应该是踢得很不错的吧。

    不过刚才自己那明明就是连续加速变向，根本不算过人的啊……要是珀蒂教练在的话，肯定会说自己是偷jiān耍滑，不好好训练了吧？

    不过这样踢的感觉真好。

    可是与此同时，土库曼斯坦的球员们却感觉一点都不好。

    他们的脸都快绿了——被中国国奥队进球，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被一个人连过四个人送出助攻，这放到哪里，自己这一群人都是妥妥的背景板。

    他们的脸sè越来越差，也让比赛再次开始之后，他们的防守动作大了很多。而赵亚宁面前，更是时刻都有两个人在盯防着他。

    可是此时的赵亚宁，却已经无暇好好踢球了。每次就算拿到球，也是一沾即走，根本不会过渡粘球，他脑子里面，全都是刚才拿球突破的时候自己的感觉，那种几乎无敌的感觉！

    这就是被‘爱国者’卡片全面强化过的自己的能力吗？20的球感，双19的速度爆发的恐怖突破能力吗？自己从来没有想过，20的球感和19的球感，差距居然那么大。

    自己必须记好了这种感觉，才好在以后的训练中，有个盼头。

    看到赵亚宁踢球的兴致不是很高，队友们识趣的不在把球传给赵亚宁了。他们现在摸不透赵亚宁的脾气，但是却知道这个新老大能量不小，反正尽量不去招惹他就是了。

    而且反正赵亚宁踢的像梦游也无所谓，中国国奥队的实力本来就比对手强了很多，更何况现在一球领先，也不必担心什么。

    就在第十四分钟的时候，余涛在禁区前沿被绊倒，裁判吹罚了任意球。

    “赵哥，你来还是我来？”徐良冲着赵亚宁走了过来，态度非常恭谨。虽然他是球队的任意球第一主罚手，但是毕竟现在赵亚宁是球队的大哥，他也不好自己抢着罚。

    “你来吧。”赵亚宁摇摇头。任意球的位置很好，罚进的可能xìng不小，这种比赛里面进球，对自己来说意义不大，德尚不可能会看重这种玩意儿，但是对于徐良来说，如果进了却意义重大，至少他和俱乐部要合同的时候，底气能够足起来不少了。

    徐良退开两步，和队友们挤眉弄眼了一阵子，然后猛然开始了加速跑。

    曲博向左侧开始跑动，对方的防线被他带歪了，而这个时候，徐良的任意球却直奔着右下角而去，足球应声入网，比分马上被改写成了2:0。

    “谢你了，赵哥。”徐良也拥抱了赵亚宁一下，这让赵亚宁有些哭笑不得了：自己不过是让他罚了个任意球，至于的么？

    中国队的球霸风气，未免太重了吧？

    比赛继续进行着，不得不承认，国奥队踢得非常出sè，如果真的说有谁踢得不怎么样，就只有始终形同梦游的赵亚宁。而其他人踢得，却是有板有眼。

    而赵亚宁现在，还是在场上踢得闲庭散步，不疾不徐。好不容易获得了一次全面提升，他恨不得在90分钟里面细细的体味自己能力的变化，感受将来努力的方向，这种时候，比赛早就被他抛诸脑后了。

    不过赵亚宁也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事情。

    赵亚宁冲着场上的队友招招手，自己向着前面跑了过去。胡昭君一脚长传到了他脚下，而他在拿球之后，一步横切过掉两个对手，直接突入了禁区，然后毫不犹豫的就是一脚撩shè。

    足球毫无疑问的钻入了球网。

    3:0。上半场比赛不到四十分钟，比赛就可以说胜负已定了。

    这样的局势一直持续到了下半场。眼看局势已定的赵亚宁基本上就是在场上散步了——满打满算亚运会十七天的时间，却要打六场比赛，赵亚宁才没有兴趣满场飞奔呢，还是保留点体力更重要。

    而且似乎也确实用不着他飞奔——第五十七分钟，王鑫信接到了王胜的传球，打入了中国队的第四个入球，比赛踢得是越来越轻松了。中国队甚至让鲁江和陆丰换下了曲博和胡昭君，开始注意保护自己的主力球员不被过度使用了。

    不过为什么不把我换下去？赵亚宁看看场边，一脸的埋怨。

    而在第六十七分钟的时候，又一个机会到了中国队面前——余涛又一次刷到了，这一次是在禁区里面摔倒的，朝鲜裁判吹了点球。

    “你们罚，别看我。”赵亚宁看看他们，摇了摇头。自己又不是来争夺冠军或者最佳shè手的，就是来卖人情的，整这玩意儿干嘛？

    张尧昆cāo刀主罚这个点球了。可是，随着他的加速步点一停，站在禁区线上的赵亚宁就变了脸sè。这个球也有些太正了，球被门将扑了出来。

    赵亚宁第一时间冲了进去，一脚把球兜入了球门里。

    球迷们再次爆发了一片声的喊声：这是何等恐怖的爆发力……他拿到球shè门的时候，离他最近的后卫，还在他身后一米处呢。

    “下次注意点，打右下角，他扑不到。”

    赵亚宁的话让张尧昆苦笑两声，哪里有那么多点球机会？

    不过既然比赛已经是5:0了，那进不进球也没有多大的意思了。

    而很快第六个进球也到来了。赵亚宁在右路一脚长传球给了前场，被孙翔接到后突入了禁区，在对方两名后卫的包夹下，他的一脚捅shè，再一次穿透了大门的右下角……

    比赛也就此结束了。

    “这就是亚运会比赛？还不如平时训练踢得累呢。”赛后的赵亚宁，自己抱怨了一声。

    不过想想，这也怨不得谁：自己训练时，就算是分组对抗，自己的对位球员一般也是阿比达尔，协防自己的则是西塞。在法甲踢出了名堂的赵亚宁，到了亚洲已经是数一数二的水平，现在踢得又是亚运会这种低水平的比赛，自然就会有一种不过如此的感觉了。

    更何况，在系统的帮助下，他的身体素质一直都是突飞猛进的。而为了适应法甲，他的锻炼一向很努力，在法国天天和一帮黑人兄弟们撞来撞去都不吃亏的身体素质，到了亚洲欺负一下亚洲兄弟们，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低年龄段的足球，一向都被人认为不具备什么太大的参考价值的原因也在次数：因为这种比赛中，比赛双方的技术和战术意识都只能算是一般，基本上是谁身体好谁就能踢得不错，也正因为如此，世青赛和奥运会战绩上，不乏非洲球队的威武霸气的成绩：一来非洲人身体条件比别的国家好得多，二来非洲人改年龄改的毫无节cāo，把身体条件又强化了不少……

    而第二天的比赛，是对阵孟加拉的比赛，孟加拉号称小组最弱，因此，沈教练也直接决定让赵亚宁在场下休息。赵亚宁同意了这个安排，而且还觉得这个安排蛮不错的：他可是还记得系统里卡牌的原话，一场比赛发挥出sè，换一场比赛有可能吃到sè彩小牌牌，为了俱乐部比赛考虑，能少打一场就少打一场好了。

    而且这一场比赛，中国队也确实不用赵亚宁发力：上半场王鑫信破门，而后孟加拉门将自摆乌龙，到了下半场，高铭又打进了一个，以替补阵容出战的中国国奥队，拿下了一场3:0.

    不过坐在替补席上的赵亚宁，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好脸sè。他还记着昨天晚上，他违反了球队的规定，熬夜看的摩纳哥和sè当的比赛。

    “你们怎么可能连sè当也踢不过呢？”赵亚宁实在不解这个结局，“就算是热罗姆伤退了，你们拿下sè当还是不成问题的啊。2:0的优势被人扳平，也太大意了吧？”

    “热罗姆受伤了，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情踢了。”电话的那一头，斯奎拉奇说话时候倒是轻描淡写，想来也是德尚嘱咐过他了，赵亚宁在打杯赛，不要用联赛里的事情去麻烦他，“没什么大碍，倒是你自己注意点。我查过你们的亚运会成绩了，前两届都拿到奖牌，小心这次拿不到，你就丢人了。”

    斯奎拉奇说的倒是真的。中国队1994年拿到了银牌，1998年拿到了铜牌，确实是真的。不过让赵亚宁觉得最奇怪的事，这一次足协定的目标是四强，这国家队的成绩，还真的一拨不如一拨。

    不过这不是赵亚宁需要担心的事情，甚至就在小组赛的最后一场，他又是坐在场边看完的比赛——这一场比赛，余涛进了两个球，中国队2:0印度队，拿到了小组赛的头名。

    看起来不错的成绩，可是自信一追寻的话，孟加拉，土库曼斯坦，再加上一个印度，这样的对手，也没有什么好吹嘘的了……

    “我们下一个对手是rì本国奥队，战胜了他们，我们就算完成了任务，就入了四强了。”

    赵亚宁听得有些丧气，进入了四强，就意味着自己真的得踢完全程了。

    不过不踢又能怎么办？遇上别人放水也就罢了，但是遇上小rì本，放水的话对不起自己。

    “其实我们是有心理优势的。他们比我们的比赛晚两天举行。而且八月份的时候我们刚刚赢过一场。最重要的是，我们前两届都是四强，而且他们则三十二年没进入过四强赛……”

    为什么我觉得你像是给弱队打气？赵亚宁听得感觉奇怪，有心理优势的球队，需要这样说话吗？

    不过他也懒得去理那么多，中国队虽然国家对成绩一向不如rì本队，但是国奥队成绩确实比rì本队好。

    实际上rì本队的成绩超过中国队，已经是90年代的事情了，只是差距并不太大。98年的时候，中国队历史排名最高，达到了40名，而那个时候，rì本队的排名是36位。而近几年，随着rì本队拿到了亚洲杯，世界杯小组赛又出了线，和中国的排名差距也越来越大。

    但是在国奥队这个层次的比赛中，中国队倒是不怎么惧怕rì本队。rì本足球的体系，是下层扎根于学校中的，和中国的青年队的专业培养体系是不一样的，再加上他们的足球一直在强调学习巴西，强调对技术的追求，忽略了身体素质的培养，因此在国奥这个年龄段，不要说遇见了中国他们踢不过，在整个亚洲他们的青年队的成绩都不是很好。

    但是他们的优势在于，他们的投入力度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是引进外援还是培养球员，rì本投入的人力物力都不是中国能够比拟的。他们的球员的生长环境更好，不只是说他们的联赛更为干净透明，也是因为，他们确实建立了一套切实可行的让球员能够凭足球技术混出头的路子。

    在这个年代，rì本人一旦被欧洲人看中的话，rì本企业会立即给钱赞助，帮助球员出国。中国人一旦被欧洲人看重，中国球队会开一个高额的转会费，让欧洲人知难而退……

    态度决定了一切。

    不过那些，赵亚宁管不了，他现在能管得，就是一个国奥队。而国奥队战绩不错，也就算是行了。但是改年龄带来优势，连黑哥哥们都会，中国队会这个，确实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如果遇上rì本队的话，应该不至于输球吧？

    赵亚宁没有心情去管他们，因为就在第一场比赛过后，摩纳哥又和欧塞尔打平了。

    虽然说居伊·鲁的球队一向都是法甲的一块硬骨头，不好啃的他们谁遇上了都怵头，但是摩纳哥这个两连平还是太让人气馁了，好不容易的榜首优势，也就此失去了。

    无论如何，快点打完这几场比赛，我要赶快回去参赛。赵亚宁对自己强调着。

    十三号最后一场，打完之后，我还能够赶回去，对阵里尔的比赛，我都能够赶上。

    至于这里的比赛，赵亚宁根本就没有过多的考虑。和一帮青年队球员们做游戏，难道还会很激烈不成？

    虽然赵亚宁觉得比赛不至于十分激烈，但是事实上，比赛开始不到五分钟，rì本队就完成了一次shè门了。这让中国队吓出一身冷汗的同时，也更好地进入了状态。

    不过随着比赛的进行，赵亚宁很快就看出了rì本的问题所在：rì本人拿得住球，也传的出来，可是禁区里面，却是缺少人争抢机会。中国队的能力不但不逊sè于rì本队，而且身体上也有着巨大的优势，赵亚宁不知道详情，不过想来rì本人坚持多年国奥阵容打亚运会，应该是不至于年龄掺假的，所以他们没有身体优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赵亚宁在场上的时候，依然是散步加梦游的踢法。虽然他拿球之后会在后场很舒坦的玩两把，体验一下球感的变化，但是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喜欢把球传出去，自己在一边看比赛。和rì本队比赛的rì子是五号，晚上正好是摩纳哥和欧塞尔的比赛，赵亚宁还准备着熬夜看球呢，既然自己不怎么发挥球队也占尽了优势，那就让他们锻炼一下不也很好吗？

    虽然双方比赛踢得很激烈，但是整个上半场下来，谁都没有太好的机会。中国队的持球倒是比rì本队多一些，而且中国队的后卫身高优势极为明显，但是问题是中国队始终都没能把握住机会，也让比赛拖入了下半场。

    而就在下半场的六十分钟，比赛出现了转机。

    rì本队的中山悟志打入了一球。

    这是一个rì本队的任意球——只是rì本人开出来的任意球质量着实不佳，被中国队轻易抢断后传到了前场，可是就在中国大举压上准备反击的时候，rì本人又把球断了回来，一脚传到了禁区里面。全场没有什么失误的杜维却漏掉了这一个球，中山悟志打入了全场的第一个进球。

    这个进球的到来，让在场的rì本队球迷炸了锅——他们可是整整三十二年没有进入过亚运会四强，坚持使用国奥队参赛的rì本人，在亚运上吃够了苦头了。

    不过……

    “把球给我！”当开球之后，赵亚宁很快的迎了上去，拿到球之后，就在中路停住了球，抬头看着前面的赛场。

    两个rì本球员马上都过来了，但是谁都不敢轻易上前：他们知道赵亚宁的可怕，他是整个亚洲为数不多的在欧洲踢球的人，如果再缩小一些说，他是本届亚运会上唯一一个在欧洲踢球的人……

    只有中国足协，能够干得出这么奇葩的事情，把在国外打比赛的球员，叫回国内来参加闲不打紧的亚运会比赛。

    “rì本鬼子……”赵亚宁看看他们，笑了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带球，起速，就在对方过来的时候，赵亚宁猛然一拉球，一个快速的转身，完成了一个马赛回旋，把对手甩在了身后。

    一片叫好声中，赵亚宁自己心里也十分得意。马赛回旋这个动作是被动的过人技能，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得是防守方先动了，才好使用的技能。真正能够把这个技能当成主动技能使的人不多，这得在瞬间看透对手的节奏，自己控制好球做出变化才可以：在欧洲，齐祖可以倚着整个欧洲的后卫们玩这一手，而在这里，赵亚宁也能用这种方法欺负一下rì本队的球员们。

    面对着补防的球员，赵亚宁有意的压了一下速度，让对方的后卫冲到了禁区外，而后，他才猛然一个加速变向向左，而后一个急停拉球停住，同时右肩一下子扛开了过来的rì本队后卫，给自己闪出了足够的空间，而后猛然就是一脚爆shè。

    “扳平了！”

    这一回欢呼的轮到中国球迷了。而且比起rì本球迷的欢呼，不知道大了多少。rì本人是抓了中国人的疏忽进的球，赵亚宁却是真正的马踏联营打进的一球，rì本人根本无话可说。

    赵亚宁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不过是突破一下rì本的国奥队后防线而已。他们的后防线，比起法甲来不知道差了多少，自己面对着卡萨帕，埃德米尔森，迪亚拉都敢生突，还会怕了他们不成？

    时常和出sè的对手交手，对于人的胆sè有着很大的帮助作用。这种帮助平时是不明显的，但是处于逆风的时候，却非常明显。

    rì本队的球员们也脸sè极为难看了：被人用马赛回旋过了，还可以说是技术问题。但是在禁区外这一下，rì本队的后卫已经是是用上了犯规动作了，可是还是被赵亚宁的肩膀撞翻在地，这就让他们实在是难以接受了。中国队怎么就派上来这么个妖怪，技术也有，速度也有，力气也有——这该怎么防守？

    中国队的士气被赵亚宁的进球挽回了一些，而很快，中国队也发起了一拨攻势。

    赵亚宁带球突破到禁区后，一脚把球分给了王鑫信，自己突入了禁区。他本来是指望着王鑫信给他一个直塞，就此打入一球的，谁知道，王鑫信马上就是一脚抡了出去。

    球被对方门将扑了出来。可是赵亚宁就在门前，他一脚补shè，把球踢进了球网。

    “反超了！”

    球迷们再次响起了一片欢呼的声音。

    而很快，中国队的第三次机会有出现了。

    曲博在右路快速突破之后，把球给了中路掩护的赵亚宁。赵亚宁没有什么犹豫，一脚shè门，把比分改写成了3:1。

    不到十五分钟，赵亚宁连入三球，把比分改写成了3:1。

    这也摧毁了rì本人的斗志。

    他们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毫无抵抗的被中国队击败，而中国也就此步入了四强。

    ps：2002亚运和rì本的比赛，当时的场面确实是中国队占据全面优势的。那一场rì本队确实是只有五次shè门，打正了两次，进了一个。中国队shè门十五次，一个没进。当时的中国队，还是能够和rì本人拉开了对打的，甚至能够占据优势的。但是越大越差，也是中国队的惯例了。

    不过有趣的是，2002亚运会的那些rì本人，到了后来没有几个进入国家队的。所以笔者一直在想，出问题的，应该是更上层的一些东西。把一切都推给球员，或者足球的贪官，是不要脸的推卸责任。

第九十五节 最终的胜利

    进入了四强，中国队也算是完成了足协分配的任务。只是这一场比赛结束后，也代表着中国队肯定还有两场比赛要踢了。这也让赵亚宁提前回家的想法落空了。既然最后一场比赛13rì结束，那么肯定得参加14rì的闭幕式，而后还得回国参加一次国内准备的欢迎仪式，然后，才能够回到法国去。

    最快的话，他也只能赶得上16rì的摩纳哥训练了。

    这让赵亚宁有些焦躁不安：自己的俱乐部那边有事情，可是自己却在这里踢这种没什么意思的比赛，实在让他有些感到不安。

    这种比赛到底有什么意思？

    赢了之后没有人说你好：虽然打rì本这场比赛已经很危险了，但是国内媒体却没有人认为国奥逆转取胜是值得表扬的，反而都认为，rì本三十二年没有进入四强了，再次没进也是正常的。而中国队明明实力更强，却无法早早取胜，这说明了中国队的懈怠和不尽力。而赵亚宁更是其中的翘楚：明明有着全场奔突的能力，却在前六十分钟出工不出力，他是态度最不端正的一个。

    帽子戏法，主动推让点球，赵亚宁在本届亚运会上办的事情，为他赚来了不少的好评，但是态度论这种说法，还是让赵亚宁无法辩驳。

    确实，他的态度不是很好。但是怎么到了媒体嘴里，自己就成了可以全场带球飞奔，把对方视同无物的神仙了？要不是自己观察了六十分钟，同时也是因为自己注意保护自己的体力，到了六十分钟还没有什么消耗，怎么可能轻松的做到连续突破？这些家伙，怎么就喜欢胡说呢。

    赵亚宁当然不知道事情背后的猫腻：国奥队球员们都长大了，可是很多人都拿着俱乐部给的基本工资，现在足球一天比一天火，他们都憋着要高薪，俱乐部和球员之间的矛盾，在国内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媒体们的各种发言，自然也是出于这种考虑，他们才不是为了国奥队的成绩，而是为了利益的纠纷罢了。

    赵亚宁现在不在国内，这些事情，他也不甚清楚了。对于媒体的评论，也只能私下里发火了。

    不过国奥队的高教练倒是对他很宽容，什么都没有都说：到了十二月初的时候，国家队需要去巴林打邀请赛，中国国家队还迟迟没有决定新的教练人选，巴林邀请赛的参赛者据说也是国奥队再加上几个国脚混编，高教练很希望赵亚宁到时候能够回来参赛，因此现在也不得罪赵亚宁。

    赵亚宁倒是也乐于回来：他需要积攒一些国家队出场次数，不然的话，以后转会的时候要是申请不到劳工证就麻烦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也不像以前那么好说话了，虽然心里已经愿意了，但是嘴上还是迟迟不肯同意，一直都以摩纳哥的冬季体能储备为理由推脱着。虽然他自己估计着高教练那样久经风雨的人，很轻松就能看出他的口不对心，但是赵亚宁不说出来这样的话，他也不能说赵亚宁什么不是。而对于赵亚宁来说，这件事情让高教练求着自己，这一段rì子，他就不会让自己太难受了。

    而且赵亚宁估计自己也不会太难受了。

    四强战中，中国队的对手是泰国队。他们意外击败了朝鲜队之后，获得了和中国队比赛的机会。

    而另外一组比赛中，韩国队和伊朗队这两个这些年来中国最大的苦主提前遇上了。

    如果是遇见了韩国或者伊朗，无论是高教练，还是赵亚宁，恐怕都是不敢那么大意的，但是既然对手不过是泰国队，那么高教练明知道赵亚宁踢球的时候出工不出力，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中国的实力虽然可能不强，但是遇见泰国还是有把握的。

    “只要不出现对阵rì本的那种窘境，你就不必上场。”高教练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证。

    如果遇见了那种情况……赵亚宁自然还使得被扔到唱上去扭转乾坤的。

    不过赵亚宁倒是也不是很担心：中国国奥队的实力还是可以相信的。对阵rì本这一场，其实国奥队的场面绝对占优，十五比五的shè门次数，八比二的shè正次数，国奥都是绝对的优势。只不过，比起rì本人shè正两脚就进了一个的高效率，国奥的效率实在有些低的可怕。

    不过再怎么说那也是rì本国奥队。虽然赵亚宁不是很喜欢rì本这个国家，但是也承认rì本足球踢得不错。毕竟rì本人有钱，也舍得花钱，对足球运动的投入力度比中国大得多，而且rì本人搞得全都是偶像体育，商业化做的远比中国强也就罢了，在基层足球中，rì本人还推行举国体制，他们不强就没天理了。

    中国国奥能够和rì本国奥踢得差不多，遇上了泰国队，应该不会吃亏太多的吧？

    怀着这种心情，赵亚宁也就没有心情去关心和泰国的比赛了，他晚上又一次熬夜，看起了摩纳哥和欧塞尔的比赛。

    可是结果，依旧让他气闷不已。

    “1:1，你们就不能赢下来一场比赛吗？二连平，榜首位置没了。”赵亚宁看完比赛之后，躺在床上都不忘了对俱乐部的队友们抱怨几句。

    这也让他回法国参加联赛的心思越来越浓烈了：这该死的亚运会，太没意思了。

    和泰国队的比赛，在第五十分钟之后就分出了胜负。中国队上下半场各入一球的表现，把中国队送到了决赛中。

    曲博和余涛各打进了一个球，这种比赛中，中国还是相当有效率的。

    而在另外一个战场上，伊朗人也点球淘汰了中国队最害怕遇见的对手韩国队，也杀入了决赛。

    伊朗队和中国队的构成模式不太一样。因为奥运会在两年之后，现在的中国国奥和rì本国奥都是全都在21岁以下，而且也没有召集成年队球员加入，目的是为了奥运会而练兵。但是伊朗不同，虽然他们名义上也是一只国奥队，但是他们的年龄是按照23岁以下征召的，两年后就有两名国脚要超龄了，再加上他们使用了三名超龄球员，因此，他们也被人看作是一支国奥队和国家队混编的球队。

    但是其实，他们也没有使用最强阵容。伊朗的大牌球星雷扎伊现在效力于意大利的佩鲁贾队，现在也在比赛中，伊朗国家队主教练没有把他召回队中——其实这也是大部分亚洲国家队的思路，尽量不去打扰在欧洲踢球的球员。而且一般情况来说，欧洲球队放人的也很少——赵亚宁不知道，四年后的多哈亚运会，伊朗人内科南被召回，但是他效力的西甲球队奥萨苏纳直接拒绝了国家队的要求。

    他们的对手韩国队因为这一届主场作战，输不起面子，因此也在队中留下了多达六名世界杯的国脚，可是即使如此，他们在半决赛中，还是输给了伊朗人。

    这倒是和伊朗人在比赛中发生的一件事情有关：他们的主力前锋，超龄球员代伊的父亲在小组赛结束的时候突然去世，他也因此马上回国去了，没有参加后面的比赛。这样的事情本来应该是很悲伤的事情，但是伊朗人很好的把它转化为了动力，把和韩国队的比赛拖入了点球，而后战胜了韩国。

    而在决赛中，中国和伊朗相遇了。

    比赛确实很艰难。

    如果说小组赛遇见的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随便踢踢就过去了，到了对rì本的时候遇见了一个有技术，但是没身体的二流技术队，那么遇上了伊朗的时候，中国队终于遇上了一个算得上是真正的球队了。虽然他们的技术不一定比rì本人更强，但是身体素质却要更好一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团队xìng远远超过了中国队本届亚运会上遇见的任何对手。

    即使是赵亚宁，也觉得有些棘手。

    伊朗的后防线很靠后，几乎是堆叠在禁区外面的。赵亚宁每次拿球起步，都会面临着两个以上的球员的围攻，虽然以他现在的技术和能力，不会被对方断下来，但是对方球员的这种拼命的踢法，也让赵亚宁踢得很是吃力。

    他可不想因为在亚运会上过一次人而搭上重伤的代价，就算是有系统帮助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毕竟脚是长在自己身上的，被人踢疼了自己难受。

    以往这种时候，久利可以为自己分担很多的压力。他在自己身边的时候，自己可以把球传给他，他的速度和突破能力会吸引对方的后卫，从而让赵亚宁更容易突破。但是现在，自己的国家队队友们，实在是差了太多。要说拼抢，传球，shè门的基本技术他们也不是不行，但是问题是他们的跑位意识，传接球意识，以及做配合的习惯根本就达不到赵亚宁需要的要求，以前的比赛中赵亚宁并不需要他们的配合，现在这个时候，赵亚宁才猛然意识到中国队最大的问题所在了。

    跑位意识。

    他们根本就没有跑位意识，很多时候都是站在原地要球的，这样的踢法问题太大了。赵亚宁每次找接应点都找不到，需要配合的时候，必须得往回跑，这样一来，根本就无法做到推进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中国队无法推进的时候，伊朗队也无法推进多少。

    中国国奥的防守能力还是可以的，其实在防守上，历来中国队都是可以的——当然，因为体力的问题，他们往往维持不住全场防守，经常在比赛快结束时全面变身漏勺是另外一回事。

    可是国奥队的比赛，本来就不是很激烈，中国队的体力也不至于成为绝对的劣势。而伊朗队本来使用了超龄球员阿里·代伊作为前锋，可是阿里·代伊的父亲去世使他回国了，虽然他们的另外一个前锋尼克巴赫特也是很好的前锋，但是却也是无所建树，但是禁区外的内科南屡屡插上，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不过这些都不是赵亚宁的麻烦。

    他面对的，是每一次拿球后阿拉维，扎雷，巴达维和戈尔·穆罕默德等人的压迫防守。虽然赵亚宁能够过掉其中的一个，两个，但是面对着四个人组成的三道防线，每一条防线上的凶悍抢断和不屈不挠的回追补位，赵亚宁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如果有人帮忙就好了。赵亚宁心里不停地抱怨着。可是无论是余涛，徐良还是曲博，都很难和赵亚宁形成传跑的默契。前面几场踢得太顺，这一场终于出问题了。

    拿球，突破，被围堵，摆脱，被冲撞……整个上半场，赵亚宁几乎一直都在完成同样的事情。赵亚宁不知道那个泰国裁判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有好几次，他都觉得对方的防守动作绝对是犯规了，但是裁判似乎就是没有看到，只要赵亚宁没有倒地，他就坚决不吹哨子。这种判罚尺度，也让赵亚宁有种骂娘的冲动。

    “如果这样踢下去，很有可能是平局。”中场休息的时候，赵亚宁分析着局势，“不过更有可能的是下半场中国队奔溃，然后把冠军交出去。”

    中国队的尿xìng，赵亚宁自然是知道的。有的时候他会因为自己也在队伍里面了，就忽略了中国队的一贯作为，但是现在，因为在国奥队比赛踢得越来越没意思，他却开始有些害怕中国队的习惯xìng崩溃了。

    毕竟对付伊朗队，中国队还是处于心理劣势的。中国队多年不胜韩国的同时，遇见伊朗队也是一直处于劣势的，长时间的持久战，肯定不利于中国队。

    要是想赢的话，还是得想办法的。

    虽然一直说着胜负无所谓，但是已经进了决赛，最后拿不着冠军，还是让赵亚宁不是很舒服的。既然能够进入决赛，想办法赢下来的好。

    但是想什么办法呢？这群队友，实在不值得信任啊。

    “比赛还没有结束吗？”桃桃走进宿舍的时候，看到贝贝还在看比萨，顺口就问了一句。

    “嗯，下半场刚开始。”贝贝接了一句，“还是0:0呢。”

    我才不关心比分呢。桃桃在心里说了一句，看了看贝贝，又想了什么，“贝贝，你男朋友在外地，过十一了，他也没有来看看你吗？你这两天也不和他打电话了，怎么了，吵架了？”

    贝贝摇摇头，“他工作比较忙，这两天没法联系。”

    桃桃耸了耸肩。

    贝贝自称自己的男朋友在外地上班——桃桃对于贝贝的这个说法感到很奇怪，贝贝看起来不是个坏孩子，怎么找男朋友也不找个上学的，反而找个上班的？她对此很是不解。

    不过贝贝有男朋友这一点她倒是不怀疑。两个人每天至少二十分钟的电话，肉麻的让桃桃有的时候都觉得倒牙。

    “他干什么的，十一也不放假？”桃桃随口问道。

    “卖苦力的。”贝贝淡淡的说着，“一天到晚累的一身臭汗的那种工作。”

    桃桃见贝贝不想说，也不好追问，但是在心里记住了，以后一点点试探就是，“那十一不放假的话，加班费不少吧？”

    “看业绩的，业绩好的话，有两万，业绩不好的话，就一分钱都没了。”贝贝想了想赵亚宁说的亚运会的夺冠奖金，随口就说了出来。

    “两万？难怪。”桃桃点点头，“不过没有陪你过节不能就这么算了，找他要点好东西，让他给你买点礼物补偿一下。”

    “他已经买了寄过来……对，就是那个大包。里面是什么我还没有看呢。”

    “为什么不看看？”桃桃很是惊讶。

    “没有为什么。”贝贝摇晃着头，不肯说理由。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理由：这些东西不可能是赵亚宁买的。她对赵亚宁再熟悉不过了，那个家伙连打电话的时候问问冷不冷热不热有可能，但是说他会给女孩子买东西，那就是开玩笑了。这里面的东西，是他寄来的不假，也确实是他道歉用的：因为他时间紧张，路过běi jīng也没有时间见见贝贝，他特地准备下的。但是贝贝心里却很清楚，这些事情，都是张元的安排，不是赵亚宁自己的意思。要是宁子自己的话，再忙也会来看自己一眼的，更不会跟自己生分见外到一次不见面就买一大包东西来赔偿。

    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自己看上宁子的时候，他可不是什么成名球星，自己也不是冲着他的钱，他的名去的，张元这种做法，让贝贝觉得自己是被侮辱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去碰那些东西。

    “是什么啊？这么大的包裹，吃的东西？”桃桃看着包裹，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应该不是衣服吧，这么大的包裹不像。贝贝，吃的东西老是不拆包的话，就坏了。”

    “那就送给你好了。反正我不要。”贝贝歪歪头道。

    桃桃笑笑，没有争辩：还说没有吵架呢。这个样子哪里像没事？

    不过这种时候，作为朋友，就该想办法劝解。自己要是拆开这个包裹，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逗逗这个馋猫，也许也能让她化解了怨气吧？

    如果不行……那就便宜自己了。

    “我可开了！你可不要后悔！”桃桃说着话，拿起小刀，把包裹打开了。

    “贝贝！”桃桃叫了起来，“这不是吃的！”

    “看到了，不就是几件衣服吗？看把你激动地。”

    “你看看牌子，都是好衣服呢。而且都是新款的。”桃桃看着包裹里面的衣服，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这个包包我见过，好多好多钱呢。”

    “现在你有了。”贝贝耸耸肩。

    “别开玩笑了，要是一包花生，一块巧克力也就算了，这可全是好衣服！”桃桃摸着几件衣服，“就算是假的也不少钱呢，而且看着不像仿得……”

    “拿回去慢慢欣赏，我要看比赛呢。”贝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贝贝，你给我说清楚了。”桃桃站了起来，有些神sè严肃了，“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不会是……破坏人家家庭和睦吧？”

    贝贝这回气的扭过了头，“我像那种人吗？”

    “可是你男朋友像是那种人！这要都是真的加起来得好几万呢，打工仔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桃桃也很理直气壮，“这种事情干不得，上次还听说有人被泼硫酸呢。”

    “我没干过那种事情！”贝贝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借口，“他家里有钱。”

    “那也不能是这么个花法啊。”桃桃连连摇头，“这孩子也是个纨绔子弟，贝贝，这种人花言巧语信不得，他就是再有钱，就这么大手大脚的，将来肯定得败家的。”

    贝贝继续翻白眼了。

    “这些东西收起来，别让人看到了，不然肯定都被人借出去钓凯子用了。”桃桃把包裹推了过去，但是依然有些恋恋不舍，“真够大方的。”

    “所以我才烦他。”贝贝面向桃桃，开始诉苦了，“我根本不想要这些，我难道是贪图这些才跟他好上的么？当时他还是穷鬼呢。现在可好，给点钱就算是道歉了，给点钱就认为没事了，以为我是见钱眼开的人吗？”

    那你想怎么样啊？桃桃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是他那个哥们儿，不给他出好主意。满脑子就是钱钱钱，什么人啊。”

    小姐，你生活在真空里吗？桃桃很想说一句，但是还是忍住了。

    “我现在总觉得，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上。我不知道他的世界什么样子，而他也不愿意到我的世界里来。渐行渐远，这种感觉糟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脑里传来的声音把两个人的思维都打乱了。

    “这是一次很不应该的犯规，赵亚宁摔得很重，看样子裁判要掏牌了……”

    贝贝急忙回过了头，正好看到屏幕里面的慢动作回放：赵亚宁带球突破被拦截，向左一个假动作晃动后从右侧绕过了防守球员，而后马上就是一脚大步趟球试图过人，可是这个动作被伊朗球员识破，从侧面给了他一个铲断。他被人踢在了小腿上，现在正坐在地上抱着小腿一脸痛苦的喘息着。

    “不会断了吧……”桃桃小声说着，这话换来了贝贝的怒目而视。

    “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很重……”毕竟贝贝对赵亚宁的了解远远超过了别人，赵亚宁的神sè中虽然痛苦，但是却没有焦急和愤怒，反而有几分jiān计得逞的样子，让贝贝有些怀疑，这个家伙不是假摔的吧？

    “裁判给了黄牌，赵亚宁也站了起来。看样子他的腿问题不大。裁判给了任意球，这个球看样子是由徐良来主罚……”

    “他绝对是假摔的。”贝贝yīn沉着脸sè，做出了判断。桃桃莫名其妙的看了眼贝贝，平时的贝贝，是绝对不允许别人说赵亚宁坏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说起来了？难道真的是和男朋友吵架吵得更年期提前了二十年？

    可是贝贝却不解释什么。她做出这个判断，不是因为她看懂了这个犯规和动作，仅仅是因为，赵亚宁脸上的表情——作为他的女朋友，贝贝太熟悉赵亚宁了，他骗人的时候那种刻意装出来的冷漠克制，贝贝见得多了。

    “骗人不骗人的有什么的，能赢就行。”

    桃桃倒是很看得开，但是贝贝却是脸sè极为难看了。她可不关心什么输赢，她就关心一件事情：以赵亚宁的脾气，为什么会在比赛中假摔呢？

    罚球点距离球门有大概二十五米左右，位置也非常不错。这个罚球点，无论是给谁来罚球，都会造成伊朗队很大的威胁。这个时候，无论是贝贝还是桃桃，都自觉的屏气凝神，看着屏幕，期待着发生点什么。

    “赵亚宁助跑掩护……罚球了！”

    刚才站在罚球点前的赵亚宁距离皮球只有五六步，这样的助跑距离，让人都认为他不会主罚，只是掩护身后的徐良完成主罚。可是赵亚宁却就进行了短短的几步助跑，然后一脚猛烈猛击，小腿像鞭子一样甩出去，把球抽了起来。

    足球从人墙上方飞过，带着一种故意的摇晃，在距离门将不到一米的距离上，猛然的向前坠落了。门将急忙到底扑救，可是球还是在他面前弹在地上，而后从他头顶，弹到了球门里。

    “球进了！中国队1:0领先，现在中国队距离历史上的第一块金牌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了，赵亚宁踢出了一脚不可思议的进球，他用一个落叶球，为中国队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主持人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而这个时候，却没有几个人听他的话了。屏幕上正在播放着那个进球的回放，足球被踢起后，诡异的左右摇晃着，然后一个猛然下坠后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强烈的旋起，飞进了球网里。

    “太能蒙了吧。”这是桃桃唯一的感觉。她虽然也不算是足球迷，但是却也看过一些jīng彩镜头，而喜欢小贝的她，更是看过不少任意球，可是这么诡异的任意球，她却没见过几次。

    “什么蒙的，那是技术。”贝贝却满心甜滋滋的，“这当然是技术，是练出来的。”

    “说得好像你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一样。”桃桃白了她一眼。

    “我当然知道，这是……”贝贝卡住了，半天之后，才说出一句话，“这是他苦练的结果。”

    这是什么？贝贝心里也一阵茫然起来。自己对足球压根就是一窍不通，自己根本说不上来啊。什么角度啊，旋转啊，弧线啊，球迷们知道的，她全都不知道。

    难道我们真的要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么？

第九十六节 返程的路上

    中国国奥队最终还是拿到了亚运会的冠军。

    这帮家伙踢逆风球的时候，一个个都没有什么心理素质，但是踢顺风球，却都是jīng神百倍。自从赵亚宁打进了一个球之后，他们全都来了jīng神，最后的十几分钟，硬是一点机会没给伊朗人。

    中国国奥队最终战胜了伊朗国奥队——虽然这支球队前锋后卫两条线上的两员大将缺席，这样的胜利，没有多大的荣誉，但是这依然是一枚金牌。

    这让体委面上有光了不少。

    本届亚运会有很多原本设定的目标都没有完成。女足的冠军没了，男篮的冠军没了，最邪门的是，连女乒都能丢了冠军。体委已经感到很大的压力了，在这个时候，一个从来没有获得过的男足冠军，让体委的领导们立即找回了脸面。

    毕竟这是中国历史上足球项目的第一块金牌……如果算上李惠堂那个时期的话，那就是新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块金牌。

    虽然伊朗还在酸溜溜的表示，中国人能赢不过是凭借了运气，虽然韩国也在愤愤不平的表示，中国能赢是没有遇上韩国，但是中国足协是不管这些的。只要有了金牌，你们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的。

    “这是中国体育界一次巨大的突破！这是中国足球的第一枚金牌！这是中国足球多年不断努力的结果，才让中国队实现了这个梦想！”

    领导们就这次夺冠问题开始了功劳认证了，既然是多年不断努力的结果，那么当然也不能把所有的功劳归在球员身上。那么多年走在正确的道路上，领导的功劳自然是功不可没的。

    而为什么现在出成绩了呢？职业化道路是正确的，俱乐部为了球员的成长做了很多。既然出了成绩，那么这自然也是和俱乐部的努力分不开的。

    当然也不能忽略了记者媒体们的作用，要是没有他们持之不懈的鞭策，足球怎么会进步呢？更何况，要是他们不吭声的话，谁来为足协和俱乐部谱写赞歌呢？

    至于说踢球的球员们——国家培养你们这么多年，俱乐部赏识你们，家乡父老那么深爱着你们，你们为了球迷的欢心拼到吐血都是应该的！现在不过才踢了几场好球就想要找俱乐部索要高工资了？你们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谦虚谨慎的传统道德呢？

    也就只有赵亚宁没有什么人去骂——这种为国家队夺取金牌，从而让国内球市兴旺发达，而在比赛后还要出国去踢球，不找俱乐部老板们要钱的人，简直就是天使！

    而国内的媒体，更是直接把一顶‘中国马拉多纳’的大帽子扣了过来。

    马拉多纳？那就是说，队友们都是一群渣呗……赵亚宁没有读出这层意思，但是队友们各个脸sè都不好看——赵亚宁六场比赛上了四场，在场上还有一半时间是在自己玩自己的，怎么他就成了马拉多纳了？

    他要是成了马拉多纳，那我们就是一群渣。如果我们是一群渣，那么，我们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高工资肯定要不到了……

    不过这种嫉妒情绪没有维持多久就全都冰雪消融了。

    比萨结束后的赵亚宁，一次xìng的拿出了五十万元作为奖金给大家分了。

    “足协给的少，是足协的事情。大家这次踢球这么给我面子，都拿我当大哥，我不能不给大家点好处。”

    赵亚宁说的豪气干云，但是心里还是在滴血，明明是国家队的事情，凭什么让自己掏奖金？

    但是张元打来的电话里，却一再叮嘱这件事情。

    “别以为冠军就能笼络住人心，那些都是虚的，没有点实在的，谁当你是根葱？五万欧元而已，不过是一个月的薪水，别那么小气。掏了这笔钱，他们才能真心的拿你当大哥。不然的话，空口白舌就想让人倒头便拜？你当你是谁啊？”

    于是，赵亚宁就掏了钱。

    这也让球员们的怨气消散了不少：在钱面前还能保持怨气的人不多。

    而他们接下来就提出了，要让赵亚宁在媒体面前说他们的好话。现在赵亚宁风头正盛，媒体也都是围着他采访，如过他说几句好话，那对于索要高薪也是要帮助的。

    不过赵亚宁也学聪明了，虽然他满口答应了这个要求，但是转过头就给张元打了电话，而后，在媒体采访他的时候，虽然媒体一再环环善诱，希望他夸夸他的队友，但是他还是咬紧了牙关，把张元教给他的话背了又背，虽然把所有人都说的很了不起，但是就是不肯夸耀任何一个人具体的名字——他可不能被这些混蛋当了枪使，帮别人讨取了高工资，自己得罪人。

    “这些家伙，就不能让他们太好过了。”张元说话的时候，已经是坐在飞机上了，他手里把玩着赵亚宁的金牌，还是忍不住赞叹两句，“小子，行啊，你真有本事。中国这么多年也没有一块金牌，你怎么就给搞到了一块……”

    “不是我搞到的，队友也有很大的帮助。”赵亚宁摇了摇头，没有认同这个说法。

    不过是一场没有什么意思的比赛罢了，连比赛结束后的奖励，也不过是一张+1的卡片而已。而且赵亚宁的运气还不是很好，抽到的还是一张来自中田英寿的卡片，兽皮，创造力+1.赵亚宁原本刚刚达到10的创造力，在这个时候变成了11.

    而这些事情之外，另外一些事情更让他烦心。

    “其实我这次亚运会踢的挺差的，比赛结束以后，贝贝还打电话问我怎么回事来着。”

    “嗯？”张元不解的抬起了头。“她什么时候看足球了？”

    “她不在乎足球，但是她看的出来我没有好好踢，还有，最后一场比赛我假摔了。”赵亚宁压低了声音，“本来我是想着到禁区里面假摔的。但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一想到假摔，我就觉得两腿发软，还没有到禁区呢，就脚底下发软摔了。贝贝看出来我神sè不对了，所以打电话问我来着。”

    “看不出来你小子什么时候学这些东西……”张元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无所谓，赢了不就得了？假摔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别低声下气的跟做贼似的。”

    “反正我以后不做了。真的是教练说的那样，这种事情有很恶劣的心理影响，绝对会影响技术发挥的。”

    赵亚宁的话张元只是嗤之以鼻：一看就是没干过多少坏事的人做贼心虚，这种事情干多了就熟练了。

    不过这个时候，张元是不会揭发他的。这种能力是不是有，还得靠自己慢慢培养，张元也没工夫和他讨论这些。

    “无论怎么样，有了这枚金牌和国奥队的老大地位，这次就算是没有白来了。”张元叹了口气说道。

    “不止如此。”赵亚宁笑笑。

    “还有什么啊？”张元回头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我找马琳要了他的乒乓球拍子，我喜欢看马琳打球。”赵亚宁觉察到了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补救道。

    这个答案，让张元狐疑的拧起了眉头。

    “没说实话吧？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快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赵亚宁傻笑了半天才开口，“贝贝说她想要了解一点足球的东西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劝过她好多次她都不答应，现在竟然答应了，真是奇怪。”

    “该不会是看上哪个他们学校踢球的小白脸了吧？”张元总是不忌惮把事情往最坏处想，“我帮你打听打听？”

    “不用，贝贝才不会做那种事情。而且，论踢球，她可是经常看我踢球的，别人那些差劲的她怎么可能看得上？”

    赵亚宁说的非常有自信，张元知道他是小男孩的想法，也不和他争论。

    张元其实不喜欢贝贝。在他看来，赵亚宁现在名气正大，就该拿他的名头好好炒作一番。找上几个明星，名气炒的热热闹闹的多好？就算不看球的人那里，也得混个脸熟。但是贝贝这个女孩，实在没什么可炒作的，而且还不乐意炒作，而赵亚宁这个蠢货还死心塌地的，让张元实在很不高兴。

    而赵亚宁这个时候，又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张哥，你说中国足球，越到年纪大越不行，和改年龄的关系更大，还是和不好好踢的关系更大？”

    “当然是和不好好的关系大。”张元想也不想就开口了，“踢球的大器晚成的多了，改年龄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关键还在于踢出点名堂之后，就不知道好好踢了。小富即安，踢上了职业足球了，赚了钱了，就认为一辈子混到头了，没追求了，坐井观天就是说那帮人的。”

    “你说以前的话，没机会出国，踢的再好也就是个国家队主力就算混到头了。但是现在，能够有几乎出国了，他们怎么也不好好踢呢？只要能够到了欧洲，水平也罢，收入也罢，全都能够大幅提升，他们怎么也都不在乎呢？”

    “谁说他们不在乎？他们在乎着呢。”张元笑笑，但是笑容又变成了苦笑，“但是这里面也有问题，一个是上天无门，谁有那个门路能把人搞出去？亚洲足球水平低，欧洲人愿意考察亚洲足球的有几个？反正我是没听说过哪个欧洲球探没事干天天在亚洲晃悠的。咱们出名露脸，除非是世界杯上出名了，否则其他的时候，就得有绝对凌驾于别人之上的能耐才行。那样的人有么？没有。我从小到大见过你比别人踢得都好，但是你要不是运气好，现在已经被教练给废了，还不定在哪个工地上搬砖和泥呢。咱中国人讲究出头的橛子先烂，这样子，还谈什么出头之rì啊？”

    “而另外一个，就是经不起各种诱惑了。”张元叹了一声，“大部分人都是毁在这个上边了。你看看外国球员，有了钱之后，知道怎么花，就算自己不知道，身边雇个人帮衬着自己。再看看国内这些，恨不得都糟蹋光了，怎么邪乎怎么来。以前老说经纪人就是混蛋，真当上了经纪人才知道，经纪人作用大了。”

    你不必这么自卖自夸把？赵亚宁笑了起来，“张哥本事当然大了。而且我还有事跟你商量呢。我这次就承诺了，说要帮着他们找球队……”

    张元看了他一眼，笑了一声，“别忘在心上，就当是空头支票吧。要是他追得紧，我再帮你联系一下。但是我估计没有几个真在乎出来的。这次拿了金牌，回到国内，他们就是英雄，找俱乐部要份高薪水，当成希望之星，三五年之内无忧了。谁还有心思，跑到国外，拿着青年队的一点点生活补贴打拼机会？”

    “可是如果有人愿意出来，而且我能帮上忙的话，帮一把不好么？你说他们经不起诱惑，可是能有什么诱惑，比踢出了名堂，到欧洲踢球，出名之后赚大钱更有诱惑力么？”赵亚宁反问道。

    张元的表情有些难看了，说话口气也冷了下来，“你说的那些都太遥远了，说不定一次受伤就废了，谁管那么远的事情？还是享受每一天来得实在。烟酒，玩闹，这些都是轻的，体校那会儿你就知道了，抽烟喝酒的事，几个人没干过？胡吃海塞的事情，谁能免的了？半夜出去玩去，也是经常的事情。而且到了外面玩，有时候自然就控制不住了，女人自然也是少不了的，烟酒也都是自然的。这些还都是好的，更差一点的，年纪轻，没节制，热血上头了，什么不玩？打架斗殴的我见过，开车飙车的我也见过。按理说，咱们搞体育的，摩托，游泳，滑雪，凡是有危险xìng的活动都不许搞，但是实际上，他们是就冲着刺激去呢。”

    “教练也不管么？”赵亚宁问道。

    “管，凭什么管？为什么管？”张元叹了口气，“球员拿着高薪，教练拿着基本工资，教练管他们？随便给点钱就打发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得赚，真捅出去，不定走人的是球员还是教练呢，教练吃饱了撑的多嘴？”

    张元意犹未尽的说着，“看看法国的教练，那都是什么气派，踢得不好，训练不认真，直接下放到预备队里，说不用就不用，不道歉不算完。你要真敢胡来，就真的敢废了你丫的。反正球队里面人多的是，废了你一个，下边还有人。这样训，职业态度当然好。一个个在教练面前，都跟三孙子似的——我不是说你，别往心里去。再看看咱们中国的球队，你记得哪个国脚被下放到预备队过么？都是爷，都得哄着。一个球队就那么几个人。把他下放了？下放了他下一场比赛就没人踢。再说你敢提下放？你嘴还没张呢，老板就得把你轰出去，你把他下放了，那不是砸了老板的饭碗么？再看看青年队，青年队教练的那个工资，还不如球队里踢球的成年队的零头呢。你说说吧，要是你的话，你自己是个穷光蛋，但是一群大富翁赚多少钱却由你说了算，这样的情况下，你是想着对他们严加管教一通，然后回家啃红薯，还是愿意从他们手里拿点，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换顿红烧肉吃？”

    “可是不管的话，不是得出大问题么？”赵亚宁问道，“他们就不怕惹出什么麻烦么？”

    “什么麻烦？我告诉你，没什么麻烦。”说到这里张元压低了声音，“现在的中国足坛，什么麻烦没有？你以为就没有赌球的么？”

    赵亚宁几乎跳了起来，这话可不能胡说。

    赵亚宁在法国呆惯了，马赛的前车之鉴印象太深刻了。耳濡目染之下，假球案这种事情，在他看来，降级就是最有可能的事情。要是中国有假球，那岂不是说麻烦大了？

    “都是传言，谁都说不准。”张元倒是也知道深浅，不敢胡说八道，这种事情太大了，说出去就是大丑闻，他虽然嘴巴臭，但是还不至于糊涂到传这个谣言，他可不想自己一时糊涂，就被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弄个半死，“但是另外一件事情，我倒是知道准信：中国足球队里，有人连白面都玩上了。”

    赵亚宁更是面sè如土了，他都不敢想象，有人玩这么离谱的东西。

    那不是酒jīng和烟草，是毒品啊！

    赵亚宁自己踢球，他也知道一些关于烟酒的事情。酒jīng虽然危害很大，但是只要不上瘾，而且多锻炼，其实对人的危害不大。德尚教练有的时候在结束训练之后，还会请队员们去喝一杯。而里昂队的戈武，更是惨到了因为酒后驾车被吊销了驾照，每天由老婆送他上下班的地步，成了法甲的笑谈。但是究竟毕竟不是什么大事情，只要不是天天喝，而且一喝就多，问题就不大。

    毕竟酒jīng影响的，只是人的爆发力，反应速度和平衡感，如果酗酒过度，也就是失去了比赛中的状态而已。小罗这种比赛中常常有一场没一场的，就是饮酒过度的问题导致的。而在未来，阿德里亚诺更是把酒jīng的危害发扬到了最大，喝酒喝到了对身体的控制完全消失了，他也算是第一人了。

    而烟草也是一个意思，它会对人的心肺功能造成极大的伤害，对人的体力有很大的影响，也是碰不得的东西。但是如果只是少量的尝试一些，比如说两三天来上一根的话，影响也不是很大。

    当然，如果认真地说的话，还有女人也是尽量少碰的好，理由也很简单的，因为剧烈运动过后马上进入放松状态会让人的肌出现问题——跑长跑的跑完之后都需要走两步就是这个道理——而和谐运动，就是最典型的剧烈运动之后马上进入放松状态。

    大罗，维埃里，因扎吉，这些著名的风流浪子们，贯穿他们整个职业生涯的都是没完没了的肌肉拉伤，其背后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的肌肉总是进行这种不规律的放松……

    但是这些东西和毒品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酒jīng烟草，毕竟只是磨损人的职业生涯，而毒品这玩意，可是会把人命都给折磨的不像样子了。

    “张哥，你告诉我是谁。”赵亚宁的表情极为难看了，“这个事怎么着都得管管吧？”

    “管什么啊？你以为他的俱乐部不知道？人家不在乎，老板没有拿球员当人，就是让球员给他们赚钱的，现在踢得好就行了，球员rì后的死活，他们不在乎。球员也不把老板的禁令当回事，今朝有酒今朝醉，趁着年轻多玩玩，明天还有明天的路子呢。这些都是事实，改不了的。你把它说出去？那你就快倒霉了。”

    张元看到赵亚宁再次沉默了，才开口又说了下去。

    “所以说，你能够踢出来，是你小子的运气，也是你有毅力。到现在在国外你也没搞出什么事来，天天就是训练，也不玩，也不闹，就这一点，能赶上你的太少了。说什么天赋啊，头脑啊，都是虚的，天赋好的见多了，聪明人到处都是，几个踢出来的？我就相信我看得到的东西，就你这份努力劲，就应该你是咱国家队里的头一号。踢球是个体力活，这种事情，就不能找那些太聪明的人干。他们动起脑子来是好手，偷懒也是好手呢。”

    张元还在喋喋不休，但是赵亚宁这个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张哥，我迟早得为中国足球做点什么。”赵亚宁过了半晌，才开口说话。

    “你想干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没主意，但是我肯定得做点什么。”

    这是我从事的运动。我不能看着这个运动就这么沉沦，这么消亡。我必须得做出来一点什么，改变这样运动的沉沦，要不然的话，我有什么资格说自己爱这项运动？像那些媒体一样，就知道看看成绩，然后琢磨点歪词来调侃一通，辱骂一通，发表一下自己的高见？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东西了？

    或许我拯救不了中国足球，但是如果我连试试都不做的话，那样我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当我看着普拉蒂尼在法国指点江山，贝利在巴西说三道四的时候，我也总得想想我的未来。难道我退役之后，要让人指着我的鼻子，说：这个是个踢足球的，别看那破玩意儿国内现在没人踢了，当年也是火过一阵子的……

    那样的话，自己怕是会无地自容的。

    “我必须想办法做点什么。”

    张元叹了口气，自己已经把话掰扯到这份上，他怎么还是不死心呢？说什么找办法，做事情，说白了什么不得银子开道？别人有钱胡花，至少还能落到点乐子呢，把钱往这个大坑里扔，才是脑子有病呢。怎么自己就摊上这么一个脑有病的主顾？

    自己这个经纪人，谁说当得省心？

第九十七节 连续的平局

    虽然赵亚宁及时从韩国赶了回来，而且还拿到了金牌，但是德尚还是拒绝了他出任球队首发上场的请求。

    “你总得先恢复一下，然后再上场比赛。你在十几天里踢了六场比赛，还做了两场长途飞行，现在你可不适合上场比赛，去好好地做恢复xìng训练，然后在训练场上发挥除了我认为合格的实力了，我才会让你打比赛。”

    德尚的话让赵亚宁觉得他有些太磨蹭了，但是德尚看来，这是必须的。

    德尚不清楚赵亚宁在韩国的时候，从事的是何等的训练。在法国，珀蒂可以下令让赵亚宁从事适量的体能训练，把其他时间都放在技术上，但是国家队教练是否有心情管技术上的问题？这个很难说了。而且国家队比赛期间，谁知道教练是否还会让球员继续从事基本的体质训练？一些国家队教练为了球员们在短时间内不会疲劳往往会暂停体质训练，这样做确实保证了球员的状态一直很好，可是这样做过之后，受伤的几率也会大大提升——德尚自己是国家队里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人，对于这些看的比谁都清楚。

    赵亚宁刚刚回来，技术和身体的状态如何都不得而知，不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就贸然比赛，受了伤的话，俱乐部可就要亏大了。而且这次面对波尔多还是客场作战，赵亚宁是否能够经受得住奔波，也是德尚担心的事情。

    虽然赵亚宁的体检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德尚甚至很多东西不是体检数据能够代表的。身体疲劳还好说，心理上的疲劳往往是最致命的，也是最为难以察觉的。赵亚宁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德尚得为他考虑到了。

    因此，在面对波尔多的比赛的比赛中，赵亚宁又坐在场下看完了全场。

    而让他郁闷的是，这场比赛摩纳哥又平了。

    又是一场1:1。虽然全场比赛摩纳哥把波尔多按在半场里面一顿狂揍，但是摩纳哥的门前效率，却着实不怎么样。到了美酒之乡的众人仿佛都喝多了酒，shè门的时候都没有什么准星，一场比赛十几脚shè门，最后却只打进去了一个。而波尔多虽然全场没有几次机会，可是他们有着法甲联赛最好的shè手保莱塔，他很好的把握住了几乎，把球踢进了大门。

    赵亚宁在场下看着只能干着急，自始至终，德尚也没有让赵亚宁上场比赛。

    “你到了周中的法国联赛杯比赛时登场。”比赛结束之后，德尚就告诉了赵亚宁他的安排，“这一段rì子，法联杯和法国杯的比赛都要连续到来了，不调整好了状态，怎么能够比赛？先在联赛被热身一下再说吧。”

    德尚的话，让赵亚宁很是气闷。法联杯算是什么级别的比赛？那种比赛有什么意思？

    而到了周中，赵亚宁也确实出现在了比赛的名单中。他们的对手，是法乙的球队图卢兹。

    图卢兹队在法国算不上是很强的队伍，最多也就是个升降机。这座城市以他们在欧洲都排得上号的英式橄榄球而出名，足球在这里并不是很受重视。但是图卢兹倒是以另外一件事情著名：他们是里昂的铁杆小弟，每年比赛中，踢里昂的时候就会拱手投降，而面对马赛的时候就会情绪亢奋，甚至被称之为马赛克星。

    可是他们对于法联杯的态度也是毫不重视的：其实整个法国，重视法联杯的也没有几个。毕竟法甲改制的第一年，比赛赛制改变了很多，很多球队没有胆量在多条战线走下去，杯赛也都是草草结束了事：这些球队里甚至还包括了争冠集团中的里昂，他们踢杯赛的时候也不是很卖力气。倒是另外一只争冠的球队巴黎，因为有着杯赛的传统，在杯赛上下的功夫不少。

    而这场实力悬殊的比赛很快就决出了胜负：普尔绍攻入了两球，西塞远shè破门，摩纳哥以一场干净利落的3：0拿下了比赛。赵亚宁在比赛中上场了七十分钟，表现也算的上是十分出众。

    “我早就说了，我的状态一点问题都没有。”比赛结束后，对着过来祝贺的普尔绍，赵亚宁倒是有些悻悻的不是很开心。

    他在这场比赛里面发挥的还是很不错的，但是问题是，对手的实力不是很强，而且也无心抵抗，这让赵亚宁觉得很没意思。

    而另外一个让他不是很开心的，就是他在比赛中吃到了一张黄牌：他在反抢的时候动作过大，踢到了对方的腿上，被裁判掏牌jǐng告了。虽然队友们认为他只不过是一时失误，但是赵亚宁缺不清楚，这到底是自己的失误，还是球星卡搞得鬼？他的防守一向都不怎么样，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但是他的这种闷闷不乐，被普尔绍误解了。

    “我也看出来了，你的状态最近不错，好像意识还有点提升了。真是不简单呢。”普尔绍也随声附和着，“但是教练有他的考虑，我还是替补呢，球队为重，个人的利益往后放吧。”

    “可是现在我们踢得实在是不怎么样啊。”赵亚宁对这个非常不满。要是自己回来的时候，球队的成绩很好，正是一路高歌猛进，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是现在明明成绩不佳，还不让自己上场，这就让他不舒服了。

    赵亚宁说着自己的疑惑，普尔绍却苦笑了起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他们现在都找出来对付我们的办法了。”

    如果摩纳哥按照德尚的想法完全运行，那么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问题是，任何球队都不是那么完美的。赵亚宁离队，罗滕伤停，前场就剩下了一个久利独力支撑的时候，球队的问题马上就凸现出来了。

    几乎所有的法甲球队，选择对付摩纳哥的办法都是收缩防守。而失去了两个边路的摩纳哥，面对着收缩防守，也确实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我们毕竟不是里昂，他们的阵容好，打得了进攻，踢得防守。拼得起技术，斗得起身体。面对巴斯蒂亚，他们都能靠着身体碾压过去，遇上了防守强队，他们还是真不在乎。可是我们就不行了。咱们在这方面的办法不多。”

    正是因为如此，摩纳哥才会踢出来了一个连续的四连平。

    “现在的气势，其实已经有些下滑了，所以德尚先生现在也是希望能够通过一场大胜来扭转现在这种不利的局面。你回来了自然是好事情，但是贸然让你上场，要是还是踢得各种不适应，那岂不是让大家更丧气了么？所以现在先让你回复一下状态，然后才好在比赛中取胜。”

    普尔绍的话，让赵亚宁听明白了。德尚希望得到的是一场漂亮的大胜，从而扭转这段时间的颓势。因此，他现在不敢把牌都打紧了，要留到最后关头一起出去。

    这样的说法，赵亚宁就感觉蛮舒服了。

    而在面对着勒阿弗尔的比赛中，赵亚宁终于得以出场了。只不过，这场比赛，他是以左边前卫的身份出场的——虽然罗滕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了，但是德尚还是没有让他冒险上场，这一场比赛，赵亚宁出任左边路，久利出任右边路，而普尔绍和农达同时上场，打双前锋的阵型。

    这是赵亚宁回到俱乐部的第一场比赛，本来应该是踢出水准的时候，可是比赛中，他的发挥却不是很好。

    “赵亚宁似乎不是很适合左路。他在左边路的发乎明显不行。”蒂耶里在解说的时候，直接作出了评价，“没有久利和帕努奇的配合，他的威胁下降了很多。在右边路的时候，帕努奇可以为他提供帮助，而到了左边路，经验不足的埃弗拉很难起到帕努奇的作用，而且远离了久利之后，赵亚宁的配合套路也打不出来，到了左边路，仿佛他只剩下一招内切了。”

    蒂耶里显然是对摩纳哥现在的局面不满，说话的时候，也难免有些尖刻，“如果说是他没有以往的下底的踢法，是因为在左侧不适应，那么在中路内切之后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就有些过分了。没有了以往的漂亮的边中配合，也没有了长距离转移和漂亮的直塞球，就只剩下蛮干了，他的灵气都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场边的德尚也在发出同样的感慨：前两天看赵亚宁在国家队比赛的录像，那种状态让他觉得不可置信，可是回到了俱乐部之后他的状态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当然这和他的位置改变，战术安排有关，但是赵亚宁的状态不佳，也是不争的事实。

    而这个时候，在球场上跑动的赵亚宁，也觉得很不对劲。

    他找不到在国家队的那种感觉了。那种自然流畅的跑位，那种轻松简捷的传球，尤其是那种收缩自如的控制，他全都感觉不到了。现在的赵亚宁，总觉得自己踢球的时候时分别扭，似乎自己完全发挥不出来自己的实力似的。原本很简单的动作就能搞定的问题，现在却总是控制不住了。

    球星卡用多了，人的能力来回变动，肯定是要出大问题的。法国联赛杯比赛的时候，毕竟对抗低，难度小，赵亚宁还没有太深的体会，但是现在他的体会就很深刻了。

    不过好在变化幅度很低。赵亚宁相信，如果自己努力去适应的话，可以适应得了，而且说不定，还是自己进步的契机。

    只不过，过程麻烦了一些而已。

    “又是一次失误……他这场踢得确实不怎么好。”

    蒂耶里有抱怨了起来。摩纳哥主场作战，还收拾不下勒阿弗尔一个升班马，让蒂耶里有些失望。

    “我倒是觉得这个小子不错。”做在蒂耶里身边的，是法国足球的另外一个名宿，当年的铁三角之一的吉雷瑟，“这是战术的问题，不是他个人能力的欠缺问题。”

    蒂耶里这回扭过了头，“阿里你最近在考教练资格是吧？能不能说，你是怎么认为的？”

    “我也只是说个大概而已。”吉雷瑟摇摇头道，“我判断球员能力，就是一个办法。能拿得住球，能过的了人，过人之后依然是能够保证平衡，这就是一个好球员了。”

    很法国人的看法——能够拿得住球，过人不被断，过完人之后保持平衡能够进行下一步动作，这是法国人判断一个进攻球员的基本看法。

    “这个小子这几种能力都有，即使面对着两个人以上的协防也敢于过人，并且能够过人，这就非常难得了，我看在现在的法甲，有这样的能力的年轻人，是不会超过五个的。但是他的问题，是他拿到球之后，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赵亚宁再一次被围堵住了，他不得不向后跑了几步，把球传给了中场。虽然他可以强行冲过去，可是冲过去之后该如何踢球，他就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他是哪个国家的，但是他的踢球方法确实很法国化。过人技术好，但是下一步衔接能力没有，他需要的是周围有跑位好，有经验的球员的帮助，而不是在这里盲目的盘带。如果有个接应者，他的威力会提升很多，但是现在，他周围没有这样的人，总是一个人单打独斗，这就比较麻烦了。”

    “平时他是踢右边路的，久利在中场可以接应他，而那时左翼的罗滕还可以用大范围转移的办法来分散压力。”

    “这就对了……他的踢法不适合自己来。”吉雷瑟点点头，“年轻球员不应该一下自己肩负太重的责任，这场比赛德尚有些急躁了。”

    “他的远shè也不错，但是这一场比赛也没有用。”蒂耶里想起了什么。

    “禁区里面有两个前锋，位置都站满了，哪里还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让他施展？还是球队的战术问题。”吉雷瑟继续说着，“而且你看那个边后卫，他的防守措施很得当。不盲目下脚，不动作粗暴，就是靠着身体的挤压卡位，消耗对手的体力，让对手的动作无法维持，这种防守策略是很得当的。”

    蒂耶里抬头看了一眼，“是的，那个是齐姆邦达，这个赛季踢的很不错的一个边后卫，”

    吉雷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他不是普拉蒂尼，当年的铁三角里，就属他退役之后最为低调，蒂加纳成了法甲名帅，普拉蒂尼一直都是法国足球的风云人物，只有吉雷瑟退役后什么都没做，一直以来，他都很低调。其实如果不是最近在试图当教练，他甚至不会出口评价德尚，他的xìng格就是如此，很少去品评自己不了的人或物。既然他不了解齐姆邦达，那就不说话的好。

    “现在这种局面，赵亚宁指望不上，只能指望久利和农达了……”

    蒂耶里的话倒也是不无道理，比赛进行到第二十八分钟的时候，农达退到禁区外接到赵亚宁的传球后，把球塞到禁区里面，准确跑位的久利，一脚推shè把球踢进了球门。

    “很漂亮的入球，摩纳哥的实力毕竟还是稍微强一些的。”吉雷瑟看到入球后，马上做出了评价。

    “别这么说，阿里，你还是不知道摩纳哥这段时间的德行。”蒂耶里苦笑起来了，“他们总是能够踢得看起来很不错，但是也总是在下半场开始出现崩盘的症状。”

    吉雷瑟一脸的不信，摩纳哥的实力看起来比勒阿弗尔强得多，崩盘哪里会那么轻松？

    而下半场比赛开始之后，摩纳哥再一次压了上去。

    而到了这个时候，赵亚宁踢得也要好多了。经过了半场比赛的适应之后，他的发挥也好多了。

    “别管那么多其他的，带球突破，突破到你无路可走了再把球传给离你最近的球员。现在我们有两个前锋，你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吸引对方注意力，为前锋分担压力。”

    德尚中场休息时说的话还记在他心里，这话确实给了他信心，让他踢得放松自在了。反正就是保持控球的同时推进这对他来说是最喜欢的事情了。

    向左晃动，从右突破，马赛回旋躲开补位的球员，赵亚宁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左边路，不过他也不在乎了，马上一脚趟球，向着中路冲了过去。

    可是对方的中后卫一脚铲断，赵亚宁跳起躲避的时候，也一脚把球给了身边接应的农达。

    裁判没有吹哨，这个动作没犯规。而农达接球后在禁区边缘一脚爆shè，可惜球却被对方门将扑了出去。

    虽然结果不是很尽如人意，但是赵亚宁却觉得，经过了半场比赛的适应后，自己已经有点适应了。

    久利开出了角球，普尔绍在门前抢到了第一点，把球往球门甩去。可是门将已经横身跳起，把球挡了出来。禁区里一片混乱，赵亚宁也冲了上来，他抢到了第一落点，可是齐姆邦达已经过来了，在禁区里面抓住了他的球衣，把他向后猛地一扯，赵亚宁一脚踢出，可是自己已经感觉到球踢歪了。

    “点球！”久利马上就喊了起来。虽然齐姆邦达的动作做的隐蔽，但是久利还是看到了，赵亚宁被他拉倒在地。他的喊声也让所有的摩纳哥球员都喊了起来，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凑了上来。

    裁判也跑了过来，但是他掏出黄牌之后，却指向了赵亚宁。

    假摔。

    “这怎么会是假摔？那个家伙明明有拉拽动作，这绝对是个犯规动作，是点球。”

    久利还在缠着裁判说话，而普尔绍则在禁区里面扶起了赵亚宁，同时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上前。这种事情，队长去说就可以了，别人多嘴多舌，很有可能再吃一张黄牌。

    赵亚宁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会是假摔？

    “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个假摔，不要再吵了，否则我要给你一次jǐng告了。”裁判直指久利，久利还想再说什么，但是队友们去把他拉开了。

    “那个不应该是一个假摔……刚才的那个时候确实有犯规动作，可能是裁判认为赵亚宁的位置不好，前面已经被堵住了，球无论如何都进不了，这种时候他还摔倒很假，才会判定他假摔的，”看着比赛的蒂耶里感叹了一句，但是也没有过多评论。也许裁判是看漏了，但是这种时候，还能说什么呢？

    比赛还得继续进行。

    该得到的点球没有得到，摩纳哥上下都有些火气了，这也让他们的攻势更加凌厉了。双方的动作越来越大，动作也有些过分了。

    而就在第六十分钟的时候，勒阿弗尔获得了一次机会——赵亚宁把球传给了边路迅速插上的埃弗拉，而埃弗拉脚下的球却被齐姆邦达一脚断掉了，勒阿弗尔从后场发起了突击，而这个时候，阿弗拉还在前场没有回过身来。

    ”回防！“赵亚宁喊了一声就自己追了上去。他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再加上位置比较好，过了中线位置，就追上了齐姆邦达。

    但是齐姆邦达显然是准备自己带到底了。赵亚宁不是防守高手，也不敢贸然上抢，只能一路跟着，试着防守他内切的线路。可是这种站位本来就不是他擅长的事情，齐姆邦达看准了他的位置失误，猛然一脚内切，从赵亚宁身边冲向了禁区。

    后面已经没有人防守了，摩纳哥的攻击线压得太靠前，这个时候还没有退回来，赵亚宁这个时候一时着急，伸手在齐姆邦达的背上拉了一把。

    齐姆邦达向着禁区里面一个猛然的跳跃，然后，赛场上了哀嚎声。

    而这一次，裁判跑过来的同时就把手指指向了门前的白sè点点。

    点球！

    与此同时，裁判又掏出了黄牌，向着赵亚宁走过来，再次晃了一下。

    “两张黄牌积累……这下子，摩纳哥麻烦大了。”

第九十八节 斋月的迫近

    “这比赛踢得真窝囊！”

    主场1:1战平了勒阿弗尔之后，队长久利终于忍不住在更衣室里发了飙，“五连平了，我们怎么搞的！”

    sè当，欧塞尔，里尔，波尔多，再加上一个勒阿弗尔……一拨气势如虹五连平，让摩纳哥直接从榜首位置，跌倒了第四名。更让他们不满的是，在他们前面的，巴黎，里昂，马赛都是强队，看不到任何一个有突然下滑的趋势。

    “这场比赛是我的责任……”赵亚宁站了起来，“是我不该犯规的。”

    “你没有任何责任，那个球你不拦着他，他也一样进了，我对扑救单刀没什么把握。”罗马说道，“那都是裁判的错误，他太业余了，什么判罚水平。”

    赵亚宁知道罗马是想帮他减轻压力，但是他心里很清楚，那个动作自己确实是犯了规的，自己没什么可辩解的，更不能因为裁判水平就不把这当回事。

    而且更让赵亚宁愧疚的，是他觉得这件事情很可能和他的卡片有关。如果因为国家队的事情拖累了队友们，他也觉得过意不去。

    “是我的责任……”

    “本来也不该你去防守的。”斯奎拉奇按住了他，“这是我们站位太靠前了，被打了反击的原因，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不是那样的……赵亚宁想解释，可是又解释不了。

    “我倒是觉得不全是坏事。”

    更衣室的门口，德尚靠着门站着，参与者球员们的讨论，虽然平时德尚在球队里非常严厉，不过这段时间，他也是越来越贴近球员了。经过了半个赛季的管理，球员们现在已经都知道自觉遵守纪律了，不会再有不好管理的情况，现在的德尚，更多的是希望和球员们做好沟通。

    “我们虽然五场没赢了，但是我们也没有输。就算我们没有踢出来气势，至少我们踢出来韧xìng了。连续遭逢强敌都没有打倒我们，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德尚的话也是不无道理的，只是听起来还是很别扭。虽然平局确实没有坏到极点，但是怎么样也不能说是好事。

    “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们爆发了不少问题……战术上的失误在我，而一些比赛中的具体失误是你们的，当然，裁判赛程什么的也有问题，但是那些不归我管。。我们谁都别试图逃避责任，认真一点面对这件事情，我们才能够有所转机。现在才刚刚是上半个赛季，问题早早暴露出来，不是坏事。”

    德尚说着，停顿了一下，“而且我很高兴的是，比赛没有获胜，回到更衣室里之后，大家忙着做的不是推卸责任，而是主动承担责任。这让我非常高兴。足球是男人的运动，而什么是男人？下黑脚的暴力狂可不算是男人，真正的男人，指的是那些有担当，有勇气的人。你们都是男人，没有推卸责任的混蛋，这很好，我很满意。”

    一连说了三遍满意，德尚才止住了口，看看大家的反应后，他抬起了头，“虽然我们五连平了，很可怕，但是我们有一群真正的男子汉在踢球，那我们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男子汉，就是要在这种时候逆转乾坤的人！”

    德尚想了想，提出了问题。

    “我们队伍里面，没有人故意不好好踢球吧？”

    “当然没有。”久利马上就做出了回答。

    “没有人光顾着自己发挥，忽略整体吧？”

    “当然没有。”农达也接了口。

    “那么，没有人认为，我们的实力仅此而已吧？”

    当然不。

    “那么，我们就还有希望。”德尚挑起了眉头，“自信，团结，全力以赴，我们就是不可战胜的。”

    “可是我们已经五连平了。”斯奎拉奇嘟囔了一句。

    “如果我们足够团结，足够自信，那么我们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了，不够努力。”

    德尚扫视了一群众人，“告诉我，你们当中有谁认为，我们赢不下来就是因为热罗姆受伤，乔伊离队？”

    几乎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那么你们有谁想过，我们在缺少人手的时候该怎么办？”

    举起的手稀稀落落的全落下了。

    “你们谁在输球之后，考虑过这和自己的发挥有关，认为自己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比赛的状况的？”

    这一次，只有久利举着手。

    “知道为什么他是队长了吗？”德尚又看了一圈众人，“我们这个赛季已经开始了很久了，谁能告诉大家，这个赛季，自己最大的进步是什么？你们每个人在训练的时候，是否真的用心了，考虑过把每一个战术细节发挥到极致？”

    没有人吭声了。

    “都没有。球队失去了两个重要的球员，实力会遭受损失。当然如此，我也这样认为。但是，在实力受损的时候，应该怎么做？抱怨运气？那是球迷的事情。。指望战术？那是教练的事情。而你们应该想的，是如果通过你们自己的努力，改变球队的现状，如何用你们的改变，促成球队的改变。”

    “你们很自信，是因为我们曾经一度是联赛第一。但是那不过是暂时的而已。自信是好事，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早在古希腊时代就有人提起过，和奥林匹克jīng神一样应该被每一个运动员铭记在心的一句话：认识你自己！”

    “比赛输了，在这里怨天尤人，有什么用？责怪裁判，算什么本事？要是你们踢得更好一点的话，怕什么！我带着法国队踢2000年欧洲杯的时候，散着步都能赢下来！你们实力不行，怨得了谁！”

    更衣室里，德尚大声的咆哮着。

    谁说德尚心里不着急的？但是他怎么能够展现出来？他是教练，处变不惊是必须的事情。但是当球队的这种低迷变成了常态之后，他就得想办法扭转了。

    他指望着赵亚宁的回归是一剂强心剂，让球队能够扭转过来状态，但是赵亚宁毕竟不是神仙，他也回天无力，那么德尚也只能选择自己来做这件事情，用他自己的办法来让球队获得进步。

    他们会进步的，德尚看着更衣室，心里的话却没有说出来。

    我选择的球员，都是职业素养出sè的球员，他们不会因为责备而愤怒，也不会因为发挥不佳而丧失斗志，在我指出来他们的问题之后，他们会更加努力的踢球的。

    只有那样的球员，才是能够获胜的球员。

    “现在唯一让我欣慰的是，你们下面的比赛中还有机会改正，因为你们是男人，不是推卸责任的软蛋怂包。不成熟，，不稳重，是每个男孩变成男人之前的必然阶段，但是你们会成长，因为你们没有丢掉你们应该有的骨气和硬度。只要有这些，我们就能翻盘。”

    翻盘？这让球员们全都面面相觑了。五连平之后，积分已经滑落到了第四位，和榜首的巴黎已经拉开了十分的差距，在赛季过半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么大的差距，怎么可能翻盘？

    “听着，孩子们，我们下面还有机会。”

    德尚抬起头，看着球员们，神sè少有的认真。“下面的一个月，就是我们翻盘的时机：斋月来了。”

    斋月的到来，是德尚能够依赖的最重要的筹码。因为每年的斋月对于法甲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它对于法甲球队都有着不下于非洲杯的影响，这种冲击力，让德尚对于翻盘还可以期待。

    法国在二战以后一度劳动力严重不足，不得不从非洲大量引进劳动力，这使得原本在非洲的穆斯林大量涌入法国，迅速的改变了法国的人口构成。而到了21世纪，法国70%以上的人口都是穆斯林，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移民国家了。

    在这种大环境下，法国足球的构chéng rén口，也主要都是穆斯林了。法国经常自称，法国的足球是红白蓝三sè的，其中白sè指欧洲白种人，蓝sè指柏柏尔人，而红sè则是指黑人球员。而在这三sè里面，柏柏尔人和黑人，大部分都是穆斯林。

    而大量的穆斯林球员充斥联赛，自然联赛也就会受到封斋的影响。每年一到了斋月，法甲各大球队全都哀鸿遍野，无论是谁，面对着球队里面一片饿肚皮的家伙都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在斋月里面，穆斯林是不允许在太阳落山前吃喝的。虽然很多人为他们找理由，说是比赛中的球员也算是战士，战士是可以不封斋的，而这种说法导致了在法国一直都有着很激烈的争论，体育运动到底算是娱乐还是战争没有定论，而这样的歪理，在很多宗教人士那里讲不通，他们不认同，信徒们就不敢违背戒律。穆斯林是很固执的，而宗教的问题是不能协商的，很多球员心里不认同踢球是战争，他们就会不顾一切的封斋。而就算那些不封斋的穆斯林，也会因为在斋月里饮食，而背上巨大的心理负担和社会舆论的压力——这种压力之大，甚至超过了体能问题，是斋月里面威胁最大的事情之一。

    而为了让球员们好过一些，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球队的训练量就会大幅下降。而比赛当中，球员们的跑动也会大幅减少。毕竟斋月一来，大家的体力都跟不上，跑动多不起来，这种时候再强调多做跑动，球员们就要发疯了。

    “而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反击的时候。”

    摩纳哥也有不少的穆斯林。埃弗拉，阿比达尔，西塞，普尔绍，农达，都是穆斯林。但是比起其他球队来，他们已经是比较沾光的了。抛开了穆斯林，摩纳哥也能组建起来一支差不离的球队，这是很难得的了。德尚从入主摩纳哥的时候，在引援问题上就十分注意，他的球队里面没有太多的非洲球员，这是摩纳哥的一个巨大的优势。

    而且摩纳哥的几个穆斯林也没有狂热的坚持封斋的，虽然斋时期也会减小训练量，但是基本的训练还可以正常维持，这也让他们占了不少便宜。

    相反，同样作为争冠球队的里昂吃亏就很大：他们的主力后腰穆罕默德·迪亚拉就是一个很虔诚的穆斯林，到了斋月的时候，就要坚持封斋，这种行为，让他的活动范围急剧减小。里昂的防守体系也会遭到极大的破坏。

    而同样的道理，巴黎，马赛等球队也会受到冲击，

    “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全看你们的了。”

    德尚指出来的希望，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这样的机会，确实值得他们拼搏一把。

    “不过在那之前，你们得考虑清楚了一件事情：你们应该为球队的胜利作出怎样的改变？”德尚看着他们，声音变得生硬了起来，“在此之前，你们所有人都不得上场比赛。下一场对阵尼斯的比赛，你们，全体禁赛。”

    “对阵尼斯是德比……”久利轻声说道。

    “你们的未来，比德比更重要。”德尚回应了他的话，“你们才是球队的希望所在。”

    “摩纳哥还是没有输球吗？”看着最新的比赛信息，奥拉斯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这些家伙真不让人省心啊。”

    “米歇尔，你不必担心什么，我坚信里昂是不可战胜的。”在他的身旁，两队的特别顾问拉孔贝接了话。

    “贝尔纳，我们爱足球，不就是因为它的不可预测吗？”奥拉斯没有正面反驳他，但是还是表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我不认为摩纳哥是可以轻视的敌人，无论是珀蒂，还是德尚，亦或是久利，全都不是可以轻忽的对手。”

    珀蒂教练在法甲有着极为厚重的名声，这是他当年为温格做助教时期就留下来的名声。而德尚是法国队历史上最伟大的队长，就算退役了，也没余人敢于轻视他。至于久利，这个当年追随蒂加纳离开里昂的矮个子球员，已经是整个法国一流的球员了。

    奥拉斯看待足球，更多的时候不是从足球本身出发，而是从看人出发。他坚信足球运动既然是人来踢，那么人本身就比足球更重要。

    “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坏点子削弱对手了？”看到了奥拉斯的沉思，拉孔贝忍不住开了口，“没有必要，真的没有必要，我们的实力很强劲，这种时候要做的就是打好每一场比赛，没有必要去琢磨歪点子。”

    “不，我没有琢磨歪点子，我在想着如何让自己的球队变强呢。”奥拉斯笑了起来。他无意去招惹拉孔贝，说话的时候，从来都对这位法甲元老礼让有加。

    虽然他从心里不认同拉孔贝的看法。足球是圆的，不一定实力强的就一定能赢。想要获得最终的胜利，除了实力之外，也总得考虑一些盘外招的。

    “如果你真的想要让球队变强，就按照勒冈教练说的引援。”拉孔贝开口说道，“马卢达，德罗巴，埃辛……我们需要这些球员。”

    “得一步步来嘛，我们不能太着急了，”奥拉斯摇摇头，“下个赛季，我会把埃辛买过来的。”

    这话让拉孔贝立即喜形于sè，“真的那样的话，我们的防守会上升一个台阶的。”

    “也不尽然，埃辛也是穆斯林，我可不想看到中场两个饿鬼踢球。”奥拉斯说到这个的时候就感觉心烦，“迪亚拉还是拒绝在rì落前饮食？”

    “是的，他执行教规非常严格。”拉孔贝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而且，现在戈武也申请减小训练量了。”

    这可是这些年来没有过的事情。西德尼·戈武从入队以来，就从来都是球队最辛勤的一个啊。

    “为什么啊？”奥拉斯怒极反笑了，“那个酒鬼总不会突然想起来遵守教规了吧？教规可是规定不许喝酒的，他戒得了吗？”

    “米歇尔，你要求的太过分了。”这一次，拉孔贝没有和他站在一起，“宗教的事情，不能那么简单的对待。西德尼认识到了自己在宗教方面的问题，想要寻求进步，我们是不应该阻止他的。”

    奥拉斯挑挑眉毛，没有说话。虽然他不同意拉孔贝的说法，但是他也知道，事情涉及到了宗教，就不能不谨慎对待。

    虽然全世界的足球界场面上的人物都会说足球无关政治之类的话，但是谁都知道那就是一句屁话。从当年cāo纵抽签避开政治冲突国家比赛开始，足球界就没有避开过政治问题。法国的民族宗教一直都是重大问题，是不容忽略的事情，法国足球界也不敢对这个问题有任何的轻视。在法国青年队，甚至有过移民地区指标分配的丑闻：法国青年队的名额，是依照中非几个，东非几个，柏柏尔人几个，原住民几个分配的。这样的环境下，要说谁敢忽略宗教问题，那才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真是伤脑筋……”奥拉斯摇了半天头，“这些家伙，怎么就这么倔强呢？”

    但是奥拉斯嘴上骂着，心里还是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他们的。毕竟和其他人比起来，穆斯林们的职业素养是人所不能及的。

    总有些人会认为，非洲人出身贫苦，所以有了钱之后就会放纵自己。或者是认为，非洲人都是文化水平低的地区来的人，头脑就一定都很差。这种根深蒂固的种族思维在足球界很有市场，虽然这种说法，几乎一点根据都没有。

    非洲人出身贫苦不假，但是有了钱之后放纵自己的却不多。放纵自己的球员，还是大部分以南美人和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为主，与其说是他们的暴富让他们沉沦，还不如说是拉丁文化圈的思维造成的。而非洲的球员有了钱以后，却因为家乡贫穷，自己又是亲戚朋友众多，不得不资助他们，因此，大部分人都把钱用在家乡了。

    以最有名的两个人为例，小罗有了钱，开始四处玩，而埃托奥有了钱，在家乡建立了自己的青训学校：和南美人相比，非洲人的职业素养好多了。虽然出身贫苦，虽然没有文化，但是他们并不是南美洲那些只知道玩耍的人。从维阿，到埃托奥，再到亚亚图雷，非洲人的职业素养一直都是值得称道的。

    非洲出身的足球运动员，极少有不自律的。因为穆斯林信仰的严格，让他们的生活比起一般人来更为规律，很多南美球员的毛病，在他们身上不会出现。穆斯林不许纹身，不许摆弄头型，饮食更有规律，这些对别人来说是严格要求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很简单的事情。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受到青睐。好管理，听管教的球员总是被喜爱的。

    既然受到了宗教的好处，就总的承担宗教的麻烦：任何事物都有两重xìng，不能只看一面。

    思索了良久，奥拉斯才再次露出笑脸，“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贝尔纳，明天让球队进行一次体检，而在体检中，我希望出现那么一点点小小的意外：我希望在迪亚拉的胳膊上出现一道小小的划伤伤口。”

    “米歇尔！”拉孔贝的脸sè顿时变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穆斯林的教义规定，封斋期间不许吃任何东西，但是如果说是病人的话，那就可以不遵守这一条了。迪亚拉封斋，造成的问题是他的体力不足，但是如果他受了一点小伤的话，他就反而可以吃喝，不影响训练和比赛。尤其是胳膊上的划伤，这对比赛一点影响都没有。

    但是这样做，某种意义上也是在向穆斯林挑衅。拉孔贝和穆斯林接触多了，深知穆斯林的可怕的执拗，这种事情，可是做不得的。

    “我可没有说什么更多的东西，我就是说，让他不小心受一些伤。如果他认为有必要的话，可以在受伤之后继续封斋啊，我不反对的。”奥拉斯笑了起来，“我只是给他展示一个可能xìng而已。如果他真的是非常执着的穆斯林，大可以不理会这种事情，继续他的做法。”

    可是你已经给了他作恶的借口……把一瓶毒药递到一个快渴死的人手，让他自行决定，这种事情，可不是善良的人会做的。

    “他不会这么做的。”拉孔贝嘟囔道，“而且你这样做，会招来穆斯林的围攻的。”

    “前提是迪亚拉检举我，他会么？我看过穆斯林的教义，”奥拉斯说着自己的看法，“他们的教义规定的很明白，在被骗的情况下，吃下不该吃的东西是不违反教义的。那么，我就骗他一次好了，让他继续去做他的好人就是了。”

    你不是在骗他，你是在给他一个顺水推舟违背教义的机会……拉孔贝心里泛起一阵寒意，这种事情，是连神明都要欺骗么？

    拉孔贝摇了摇头，实在有些感慨，“米歇尔，你是个恶棍。”

    “我是坏孩子。”奥拉斯笑了起来。

    里昂的外号叫做孩子，而他们最大的球迷组织，也是坏孩子组织。奥拉斯这话，像是认罪，但是更多的，却不过是一句调侃。

    拉孔贝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是的，奥拉斯是个坏蛋。但是，他却是里昂的坏蛋。如果没有他，说不定现在里昂是什么样子的，在八十年代的时候，里昂可是沦落到了乙级的。是奥拉斯持续的努力让里昂有了今天。

    对于这样的一个主席有什么好指责的呢？他在里昂最落魄的时候投资，十几年的时间里一直坚持为里昂注入资金。他建立了里昂的青训基地，确立了里昂的强队地位，还凭借自己的人脉和影响力，把一次联赛冠军都没有的里昂送入了G14.他确实是个坏人，但是对于里昂来说，他是个绝对的英雄。

    而拉孔贝自己更是无法指责他什么。虽然奥拉斯把他称之为球队的名宿，但是实际上，拉孔贝不止效力过里昂。虽然里昂历史上的最高成就：一次法国杯，是在他的带领下拿到的，但是对于拉孔贝来说，他的职业生涯的高峰，还是在圣埃蒂安拿到的。

    把一个效力过德比死敌的人请回来，让他担任球队的要职，甚至在他当教练连续失败的时候还让他留任球队的顾问——奥拉斯对他的这种信赖和赏识，让拉孔贝无法说出任何对他的不满。

    或许他确实是着目的的，但是那又如何？至少他对得起拉孔贝，拉孔贝就不会去管他对别人的那些坏心眼了。至于为他背起那些骂名又如何？这样做还不是为了里昂？拉孔贝很清楚，这些邪恶的手段，如果是奥拉斯来实行，那肯定是千夫所指，但是如果是他来执行，那谁都不会说什么。

    足球圈子就是这么奇怪，他们的排外xìng太强烈了。在这种情况下，有个肯掏钱，又肯隐藏在幕后的老板，实在是球队的幸事。

    “真希望这样的rì子能够长久一些。”拉孔贝心里转过一个念头，“最好年年岁岁，永如今朝。”

第九十九节 副攻的位置

    因为吃到了两张黄牌，赵亚宁在下一场对尼斯的蓝岸德比中，也被迫停赛了。而这场比赛也让他觉察到了自己的一些问题，他找到了珀蒂教练，对他说着自己的问题。

    “教练，我想学学怎么防守。”

    吃了红牌了才想起来自己的防守动作不标准，栽了跟头才想起来自己要努力，怎么说都是有些丢人的。

    但是赵亚宁还是觉得自己得面对这个现实。自己的防守水平确实不过关。就拿上一场比赛来说，虽然那个时候犯规无论如何都是少不了一张牌了，但是他的动作有问题，把人推到了禁区里却是他的问题。如果能够在禁区外放倒对方，就算是自己吃牌下去了，只要不是点球，队友们也有希望赢球。

    自己的防守动作不规范——虽然赵亚宁心里也怀疑是球星卡搞的鬼，但是那些是他控制不了，而他自己的防守动作，却是可以通过自己的训练有所提升的。虽然罗马他们都不责怪自己，但是这不代表他就可以不自责了。

    学防守的想法一说出来，就让珀蒂连连点头了，“应该的。学学防守对进攻球员没有什么坏处。我不让你早早的学防守，是因为你岁数还不够，体力不足，力量也不足，参与防守是很耗体力的，如果让你来回奔袭，前场进，后场救，那样的踢法，你很难适应。但是既然你提到了，我们也可以先教你一部分。防守所需要的意识层面的东西，你先培养一下，技术层面上的，你以后再慢慢学就可以了。”

    说着这些，珀蒂从自己的笔记本中抽出来一张图片，放在了桌子上。那是一张球场的示意图，上面密密麻麻的画满了绿sè的线条和红sè的原点。

    “足球防守，先学卡位。实际上只要是对抗xìng的体育运动，都得学卡位。这项技术学好了，比什么防守技巧都好用。别看那些铲断啊，逼抢啊，对脚啊，夺人眼球，但是真正的好防守，都是靠着卡位的。不会卡位，再怎么练也就是个莽夫，没有多大的出息。”

    珀蒂的话，让赵亚宁连连点头，他自己也是踢足球的，自然知道卡位的重要xìng。

    “正规的学卡位，在青年队一级一级踢上来，那就太麻烦了。要根据球场大小，对方人员配备和对位者速率才选择卡位，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功夫学不出来，就是顶级的后腰后卫，也不一定都会卡位，让你学到那个程度，太难为你了。”

    珀蒂的眼界高，不是没有理由的。法甲联赛出后腰，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法国人因为崇尚个人技术，崇尚过人能力，因此在防守教导上，不提倡粗暴犯规，也不提倡过分灌输防守战术理念，而是热衷于培养球员的个人防守能力。而选位能力，就是个人防守能力的重中之重，也是法甲教练们除了脚踝训练之外的另外一个独到之处。这和其它的联赛都不一样。比如说英超，他们就注重后排插上的能力，而西甲，就更重视出球传球的能力，而在法甲这样的联赛里执教多年的珀蒂，对于选位好的判定标准，也是很高的。

    在他看来，赵亚宁是不具备这方面的天赋的，而且赵亚宁也不应该在这方面花费太多的jīng力。防守也是一门技术活，赵亚宁再怎么说不过是个进攻球员，参与防守是好事情的，但是把太多jīng力放在防守上，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你没有那个时间从头学起了，因为你现在就算开始下苦功夫练习，想成才也得是三十左右了。因此，我现在教给你的，就是主要的一些攻防演练的卡位示意。足球场说小不小，但是说大也没有多大，其中真正的攻守转换的枢纽位置，到攻击时的奔跑线路，其实都是很固定的几条线路。你卡住了这几条线路，他们就算是跑的再快，再好，不能直接冲进禁区面对门将，也就没有什么作用。更何况，你还有队友的帮助，因此，如果不是遇见了真正的特别出sè的跑位高手的话，你就在这几条固定的线路上卡位就可以了。当然，如果遇见了真正的出sè球员，真踢输了也不能怪你一个边前卫。”

    珀蒂给他在示意图上指着他需要注意的线路，并且详细的讲解着为什么要防着这些线路，而且要防着对方怎样进行变线。赵亚宁自己上个赛季踢得也是反击足球，对于攻击线路跑位也知道不少，现在听到说这些，倒是一听就懂。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你是边前卫，攻防两端都得有点用。跑这些防守点的时候，还得兼顾着回到攻击线路上，时刻注意着攻防转换。实际上做到这些是很麻烦的。我还有另外一张示意图是专门说如何快速进行攻防转换的跑位的，但是你暂时用不着。”

    用不着？赵亚宁想了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就算能够卡住位置，也断不下来球，断不下来球，发起攻防转换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珀蒂教练不希望他现在就练习防守技巧，是因为担心他的身体素质跟不上，而另外一个重要理由，也是因为年轻人心理不够成熟，动作比较毛躁，很容易犯规乃至于伤人。珀蒂教练毕竟是足球教练，伤人的事情，他是竭力避免的。

    “你的任务主要就是卡住位置，让对方无法走最快捷到球门前的那条路，不得不绕远，从而就降低对方的速度。而你现在如果想要进一步防守，就贴上去，主要是是靠着对方迈步时候失去平衡的冲撞，可以有些拉拽球衣的小动作，但是脚下得干净，这是必须要注意的事情。一般来说不要轻易下脚，你的防守水平太差，下脚不是被过，就是伤人，尤其是后者，绝对是要努力避免的事情。”

    “而且说到防止过人，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如何预判对手的动作。这也是一个需要极好的意识才能完成的。不过其实预判说起来也没有多难，主要就是看你如何判断对手的移动了。”

    “任何人的移动都不是没有征兆的。上半身不动，下半身就能完成动作的，是不可能的。所以，判断一个人会怎么移动，不要看他的脚，看他的上半身。”

    “一个人想要预判对手的过人，最笨的办法就是看着球，球往哪边走，人往哪边走。但是这样的防守，也是最差劲的。进攻球员为什么要训练脚踝动作？因为脚踝动作就是一种不影响你重心，还能够让球转移位置，从而成功引动对手的动作。遇上了那种就知道盯着球看的，脚踝扭几下就过去了。”

    “而好一点的防守，看着屁股。不管他脚踝怎么动，想要真的过人的时候，大腿得动。大腿一动，胯骨就得动，只要盯着屁股，就能够看出来一个人是不是想要过人。不过这样的过人，遇到假动作逼真的家伙也就完了。大腿动了，但是仗着腰力好，柔韧好，或者是仗着自己的步频快，大小步之间交替着走，基本上也就把人晃过去了。”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看着胸口。过人的时候，别的都有可能作假，但是就是重心移动做不了假，因此，只要看着胸口，就能看出来一个人是不是要过人了。只是这样踢球，你就不可能看到脚下了。你必须得对对手的脚下的带球频率有很深的判断力，得保证只要盯着他的上半身移动，就足以保证能够出脚卡在他迈步的位置上才行。不然的话，就算是知道对手要过人，你也拦不住他。”

    说到这里，珀蒂停顿了一下，“你现在别学盯着重心移动的技巧，还是那句话，因为你防守技巧不过关，下脚没准。我倒是不怕你被人过了，我怕你一时下脚狠了，把人踩踏伤了。你就盯着人的屁股防守就可以了，真到了遇见那种强悍的对手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的。”

    “那我该如何防范对手的传球呢？”赵亚宁接着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长传球的话，就贴身。来不及的话，就伸脚挡一下。目的不在挡住，在于干扰。而短传的话，你要做的事尽量通过站位把对方球员的配合位置打乱。一般来说，把对手的配合打乱你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这么说来的话，我的任务也不是很重。”赵亚宁点点头说道。

    “进攻xìng球员的防守任务从来都不重，需要做的就是牵制和延缓。谁都不会指望你们成为铁闸，你们需要的，只是为防守球员提供一些帮助就是了。”珀蒂解释着他的作用，“我知道你爱看意甲，但是别跟那些意大利人学。进攻球员不防守，就是他们带头这么干的。一天到晚就知道什么风度，什么优雅，什么贵族，什么骑士——说白了一个是偷懒，一个是装腔作势。球员就是球员，有时间多踢踢球，练练基本功，比什么不强？你看看他们那些联赛都是些什么人，玩头型，玩纹身，场外新闻比场内多，有点名气全都是和女人牵连着，什么东西。”

    珀蒂的抱怨，让赵亚宁窃笑不已。珀蒂是个老牌的教练，对事物的看法也不够新cháo。他无法接受那些花里胡哨的纹身，五花八门的头型，以及层出不穷的绯闻，在他看来，足球就是足球，牵扯上别的那就是娱乐了。球星不踢球，搞些邪门歪道的，还算什么球星？

    所以这种人，也就是在法国能够混得开。法国足坛黑人多，穆斯林多，信守教义的穆斯林们不纹身，再加上法国年轻人多，因此纹身的也不多见。而法国足坛的黑人球员，也大部分就是剃个光头了事，就算罗滕那样有一头金发的，也很少打理。那种一个小时才梳好的辫子头，放到珀蒂眼里，简直就是混蛋的象征：有那时间训练一会儿不好么？

    “齐祖脑袋谢了顶，他也是齐祖，只要他穿上你的球队队服，那比什么脑袋不好看？法国球员没纹身，那一身的奖牌比谁不漂亮？作为一个足球运动员，真正的伟大，不在于你有多么时尚，你就是再怎么时尚也会过时的。你需要的是锻炼你的球技，球技对于球员来说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都是球技带来的附属品而已。”

    珀蒂的话，说着说着就变了味，赵亚宁也听了出来，这话似乎是针对自己的。

    “教练，你不是说我吧？”

    “我看未必。其实你不找我，我也要找你的，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谈谈。”珀蒂说出的话，是不容拒绝的，“你那张红牌，在我看来不是什么意外。你回来之后，就一直有些不安分了。连续吃到了黄牌和红牌，这不是巧合。从亚洲回来之后，你一直心浮气躁。”

    赵亚宁想说不是，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那张该死的卡片出了问题，但是他却没有办法和珀蒂教练解释。

    “其实我觉得倒是没有什么。心浮气躁是应该的，你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拿了冠军当然就会高兴。高兴之余，踢球会变得有些急躁，也是可以理解的。要是你真的心如止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动声sè，那反而是大麻烦了。我不怕遇见问题少年，就怕遇见太过成熟的孩子，那样的孩子，太聪明，聪明的没法子教了。”珀蒂感叹了一声，才继续说话，“乔伊，你是个好孩子。我带过很多球员，维阿，亨利，特雷泽盖，图拉姆，巴特兹，都是我带出来的。我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孩子，因此，对你现在的想法，我也能够猜到一些。你，是有些不安于现状，想试试当核心球员的感觉吧？”

    赵亚宁抬起了头，他不知道珀蒂是怎么一眼识破他的想法的。

    不过珀蒂的话确实把他吓到了。珀蒂说的没有错，曾经的赵亚宁，还总是能够保持着基本的谦虚和谨慎，但是在拿到了亚运会冠军回来之后，去有些骄傲自满了。自己带着一帮国奥队成员拿了冠军，而自己的队友们在联赛里却连连遭遇平局，这让赵亚宁心里，隐隐的竟然有了种‘没有我你们玩不转’的想法。

    虽然嘴上说着这个冠军一文不值，但是赵亚宁心里还是把这个冠军当做了自己的值得骄傲的荣誉了。在他心里认为自己能够尽快的改善球队，把自己当成了球队救世主，和这个金牌不无关系。他自己一直不认为自己有问题，但是珀蒂及时的指出来了，才让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已经开始骄傲了。

    这让他有些自责：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算个屁的成绩，就开始自满了吗？

    “很正常，你有这个想法很正常。”珀蒂安慰他道，“我看了你在亚洲踢得比赛，以你当时的状态来说，你回来之后，没有把自己当成马拉多纳，都说明你很谦虚了。因为当时踢得很好，所以回来之后，想着要当核心，试试自己带队是什么滋味……这可以理解。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乔伊，还不到时候。”

    这话让赵亚宁有些委屈了。

    “你肯定不服气，你觉得自己踢得很好。那么，我问问你好了。我们球队里面，核心球员是久利，你自己觉得，你比得上他么？”

    这话让赵亚宁说不出话来了。久利的跑位，传球，shè门，衔接，技术，各方面都是一流的，除了球感稍差，身体稍弱，他几乎没有缺点。赵亚宁虽然自问已经很不错了，但是说和久利比，他还是不敢说自己就一定比对方强。

    “你看样子有答案了。”珀蒂点了点头，“你自己清楚就可以了，不必说出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虽然你的进步确实很快，非常快，但是你还不足以在我们的球队里面成为核心。我们是法甲的争冠集团的一员，你应该明白，没有任何一支五大联赛的争冠队伍，会把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当成核心来使用。这不是说你比别人差，而是说，这个年龄阶段，是不足以成为五大联赛冠军级别的核心的。”

    没有吗？赵亚宁仔细的回想了半天，也只得承认，确实没有。即使是那些举世闻名的天才，不到二十岁就拿到了金球奖的大罗，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级时，所在的球队，也一直和联赛冠军无缘——实际上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一个像样的俱乐部荣誉。二十岁的年纪，就算是天才，能够在一些球队里担任核心了，但是这些球队还有着联赛冠军竞争力的，却几乎是一个也没有。

    “年轻的球员，我也不建议过早地成为核心。”珀蒂继续说着自己的看法，“核心意味着责任，责任过重，对于球员来说就是一种压力。如果年长一些的球员，可以承受这种压力，或者说把这种压力转化为动力。但是过于年轻的球员，还是很难承受这种压力的。当然，我承认这个世界上有天才可以承受这种压力，但是我不能拿着我的孩子赌博冒险。”

    “所以，我现在需要做的，还是继续做好我的本职工作是吗？”赵亚宁有些苦笑了。

    “也不全是。我希望你你能够肩负起一个责任。”珀蒂转过头，对着赵亚宁的表情非常严肃，“我希望你成为球队的副攻。”

    “副攻？”赵亚宁有些迟疑。

    “是的。副攻。”

    所谓副攻，顾名思义就是第二攻击核心。这个词语来自于排球运动，足球中并没有这个词语。但是正如珀蒂所说，运动都是想通的，副攻手这个词语，也可以形容一些人在球队的作用。足球是十一个人的游戏，任何球队都会遇到一些问题，比如说核心球员被人封锁住了，无法发挥。而这种时候，承担球队的主要核心地位的就得是副攻。而就算核心球员能够发挥作用，副攻球员也是和他配合最多，最为犀利的攻击点之一，任务和责任虽然没有核心球员大，但是说起能力要求一点都不低。

    只是赵亚宁听到这个话却有些不情愿，谁都希望自己成为最好的，做球队的老二，谁都不愿意。更何况，哪个好球员不是一出道就光彩夺目的，担任副攻的又有几个？

    珀蒂当然也理解他的这种想法。

    “做副攻，没有什么可丢人的。”珀蒂拍拍赵亚宁，说了起来，“皮雷是副攻，罗滕是副攻，皮耶罗当初也是齐祖的副攻，而到了现在，西多夫都是一个副攻，甚至菲戈，从战术上讲，也是个副攻。”

    “但是你想做的，不是他们。你希望自己成为最好的，马拉多纳，普拉蒂尼，贝肯鲍尔，克鲁伊夫，齐达内……你希望自己做最出sè的那一个。这是好事，我支持你。但是如果你想做到那一步，就先走好了这一步。”

    “每个人都想着当上球队的核心，但是问题是，你该如何当上核心。有些人通过拉拢队友，成为更衣室领袖来当上核心，那种人是政客，不值得推崇，比如说普拉蒂尼，他的心机过分了。有些人靠技术出众让人信服口服，从而当上核心，但是在强队中，那种人得是超卓的巨星，比如齐祖，当年当做副攻买到尤文图斯，结果超过了皮耶罗成了核心。当然，还有些人靠打压异己，或者是靠着自己和教练的良好关系来当核心的，那种人是混账人渣，人品就有问题。”

    “你现在想当核心，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想当上副攻。你也看到了，罗滕是我们的副攻，在他缺席的时候，球队里踢得一塌糊涂。我们需要这样出sè的副攻手。而且如果你的实力足够强，能够超过久利去，自然就可以成为核心，我相信，他也乐于给你当副攻。但是如果你实力不够强……”

    “那也得为球队更好地卖力。”赵亚宁补充了一句，“我明白了您的意思了，我会好好踢球的。”

    其实副攻手和主攻手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有些球队甚至于不会去区分这些，比如世界之交时期的曼联，吉格斯和贝克汉姆谁是进攻端的第一核心，谁是副攻？并没有一定的标准。

    副攻手踢得好了，直接上位的事情在世界各地都有。齐祖取代了皮耶罗，贝莱隆取代了德贾明哈，儒尼尼奥取代了卡里埃，各个联赛中，能够自己踢得好上位的事情都在发生。

    珀蒂鼓励的，也是这种正常xìng质的良xìng竞争。

    赵亚宁虽然更希望自己当上核心，但是想到了自己刚刚才被教练指责过自己的傲慢的倾向，因此，这个心思也就熄火了。虽然说起来当副攻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但是比起自己现在在球队里面只不过是前场的一个sāo扰牵制边锋来说，也是要进步了的。

    “教练，那我该怎么做呢？”赵亚宁抬起头问道。

第一百节 撑天的巨人

    珀蒂的战术课，总是让赵亚宁受益匪浅，这一次，也是不例外的。

    “首先，我希望你能够靠传球来适当的控制节奏。你的传球总是很拘束，缺少年轻人应该有的冒险jīng神，这可能是因为你的xìng格吧，毕竟你的xìng子就不是很喜欢冒险的人。如果从踢球风格来说，我建议你改变，但是现在我们需要成绩，所以，我也就不建议你非得去踢冒险xìng质的直塞了，那不是很适合你，多和久利配合，控制节奏对你的帮助也一样大。”

    传球方面，一直都是赵亚宁的软肋。他的传球技术虽然基本功可以，但是一直以来，因为他的传球过于保守，没有什么攻击xìng，因此也不被当做球队的主要战术之一。珀蒂现在一直在鼓励他勇敢的送出传球，但是另外一方面，也开始对他教导一些战术知识上的东西了。

    “我本来是不准备过早的教给你这些战术知识的，毕竟你还年轻，应该把更多的jīng力放在技术磨练而不是战术学习上。战术知识这种东西，学习的好了，确实是在短期内就能对球员有很大的帮助，但是问题是，这种东西看起来特别简单，尤其是聪明孩子，一学就会，又好学又好用，也就让有些孩子沉迷在这玩意儿里，不愿意去好好磨练技术了。你看到他们德国人踢球了么？一个个成名的时候都是年少有为，能力全面，无所不能。可是多少年过去，还是当年的水平，为什么？走了捷径，就不愿意去磨练技术了，自然就踢不出来了。”

    “法国和他们德国不一样，他们喜欢上来就讲这些玩意儿，弄得个个孩子都是天才少年似的，可是真正能踢出来的，还得是那些愿意后期自己磨练技术的。可是足球现在越来越商业化，已经拿到高薪了，谁还愿意磨练技术呢？法国从小教技术，技术真好了，战术意识一点就透，才容易呢。”珀蒂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忘了你不是法国人……无所谓，反正我说的就是个道理。”

    “我不想让你总是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灵感上面。对于球员来说，天赋决定上限，努力决定下限。沉迷于自己的过人天赋而迷失了自己的人，我见了太多了。战术意识一旦学会了，就开始尝试着进行更聪明的跑位，更犀利的传球，更巧妙的shè门——这些都是很好看，很讨好观众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练多了，就光想着怎么靠别人帮忙来完成战术任务了，往往也就忽略了进一步磨练技术了，这是很不可取的。”

    “战术这种东西，我一向是不怎么下功夫学习的。我这里的战术资料，大部分也是温格在这里做教练的时候留下的。他离开已经很久了，所以战术可能有些稍微的过时，但是其中的基础道理是不会变的，到了什么时候，足球的根本也是三角传递，菱形切割，学会了这些，对你的帮助很大。”

    赵亚宁频频点头，也许是因为从小看意甲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总是羡慕靠脑子踢球的人的原因，赵亚宁总是对于战术意识有种盲目的喜爱，他总是觉得，那才是真正有趣的足球战术。

    “那么，我们现在就看吧……这是站位示意图，一般来说三角形站位的三个人，会组成一个整体，这是荷兰人的理念。但是作为传球的重点人物之一，你必须保证自己同时在多个三角形里。比如久利，他长期处于多个三角形了，而罗滕，他在边路的时候，用他的长传球，塑造了一个大的三角形，大小两个三角形互相作用，就体现了他的作用。你的跑位，现在还是只处于一个三角型里的，我需要你做的，是做两个，乃至三个三角形的顶点……”

    珀蒂给他讲了很久的战术课，而讲到最后，也把赵亚宁的兴趣全都消磨干净了。

    “教练，我总觉得，战术这种东西，难道不是靠灵感么？”上完课后，赵亚宁才开口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为什么你说的，像是全是靠战术协作呢？”

    “灵感，是天才的特权。可是足球游戏，是所有人的游戏。战术意识这种东西，就是为了缩小普通人和天才之间的差距的重要武器。”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灵感和天赋，但不是每个人，每个时刻都能保证自己有灵感和天赋的。战术意识则不然，它的作用，是让你缩短和天才的差距，它不是那么光彩夺目，但是却可以保证，时时刻刻都能够依赖，能够起到作用。”

    “灵感，是好东西，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但是这些东西，不能依赖。如果你的灵感和意识不灵了呢？技术和战术才有用。你说的那些，是巅峰对决中的最华丽时刻，我教你的这些，却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至于说到真正的足球境界……把战术和灵感巧妙地融合起来的地步，那可就需要更多的努力了。”

    珀蒂有些怅然，“为什么西甲和意甲联赛水平高？就是因为他们那里的教练懂得这些。他们能够通过战术把十一个人捏成一个整体，同时，还能够让那些天才的闪光点闪烁出来。在整体之上局部闪光，所以他们的实力更强。”

    “那英超和德甲呢？”

    珀蒂冷哼一声，“英超就算了吧，他们过于重视整体，往往就忽略了天才的重要意义。一个没有天才的发挥的联赛算什么联赛？整体捏合的再好都没有什么观赏xìng。至于德甲么……德国足球的理念就有问题，他们要是不改正，未来十年都休想有什么成绩。”

    珀蒂教练对于德国的怨念很深啊……

    赵亚宁不知道的事，珀蒂教练以前曾经是温格的助理教练，而两个人一直以来最大的争议，就是战术和技术哪个更重要的问题。温格虽然是法国人，但是出身阿尔萨斯地区的他一直被法国人视为德国人，而且他重视战术的思想也和德国人接近。而珀蒂教练虽然是摩纳哥人，但是却是法国足球理念熏陶出来的人，他坚持的，是法国的技术至上的理念。

    两个人的争议，一直延续了很久，就算是温格解职之后也没有在这个事情上获得妥协。可是后来温格教练获得了成功，这让珀蒂教练在他们的争论中一直落于下风，他因此迁怒于德国足球，对整个德国足球界都抱有很深的怨念。

    一个技术痴执着起来是很可怕的。

    “而且，你的传球技术还是可以改进的。”珀蒂说完了之后，又想起了什么，“其实你的很多传球都有很大的问题，你传球的时候总是喜欢先调整，再传球。这样的习惯动作，使得你的传球很稳定，但是却很难输送及时。在这一点上，你应该向西班牙人学习，西班牙人踢球的时候，最为重视的一点是一脚出球的能力，也就是球到了你脚下，你第一时间把它送到正确的人脚下的能力。这种能力练熟了，对于球队的流畅运转有很大的意义。这方面，你需要多看一下视频资料，来强化自己的技术。不要看皇马，他们外援太多了，也别看巴萨，他们的踢法太荷兰化了。多看看拉科鲁尼亚和巴伦西亚的比赛，尤其是看看贝莱隆的比赛，你会有很大的收获。”

    赵亚宁点着头，而珀蒂又开口了，“其实你的外脚背技术很不错，你可以试试比赛中使用。”

    “外脚背？”赵亚宁有些吃惊，“可是我普通的推球都没练好呢。”

    “每个人都有最适合自己的踢球技法，脚弓推是最简单的，但是不一定就是最合适你的。也许，适合别的传球方法也不一定。你看过米兰的比赛？我是说九十年的米兰，古利特的外脚背搓传是很有特点的，你可以看看。再有的话，你可以找找济科的比赛录像和集锦好好看看，他的外脚背弹传也是很有特点的。”珀蒂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说话，“你的xìng格比较沉稳，踢球的时候，也过于沉稳。你传球的时候，应该注意的一脚出球，而不是传球稳定xìng——这和很多年轻人都是相反的。外脚背多用用吧，这种技术多练练，对你的xìng子有好处。”

    赵亚宁点着头，而珀蒂也在继续说着，“至于你的跑位接应的问题，那就是看你怎么办了。一般来说，这是教练员解决的问题，但是如果你实在缺乏接应的话，那就体现自己的牵制力好了。撕扯对方的防线，然后把球传出去，让你的队友完成任务。”

    牵制力？听起来就像个卖苦力的……

    “这个任务不是很好干，你不喜欢我也理解。但是你要知道，这个踢法踢好了，是非常重要的。”珀蒂看到了他的脸sè，给他解释着，“齐祖就是典型的这种踢法。你看他踢球，看不到鲁伊科斯塔和里克尔梅那种夺人眼球的jīng妙传球，看起来都是有很大空当的时候传出去的，但是那是因为他自己把后方完全牵扯了，让对方无法维持站位，那比妙传更为稳定。而且，齐祖还是最为稳定的二传手，他可以牵扯对手的注意，然后把球交给队友，由队友完成助攻，这种能力，几乎没有人比得上他。”

    赵亚宁点着头，齐祖的踢法他当然知道，让他和齐祖学习，他也是没有任何抵触情绪的。

    “shè门的事情，我暂时就不教给你了。其实你的shè门技术问题一样，也是需要改变调整动作。这方面等你的传球练出来了，一点就透。但是现在，你还是先别学了。我们有卢多维奇做前插就足够了，你还是先不必学这方面的技术了，免得学得太多，反而全都学的乱了。”

    赵亚宁答应了一声，这方面他是绝对信任珀蒂教练的安排的。

    “那我这里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珀蒂想了想，还是开口了，“但是有句话，我想以私人身份，而不是球队教练的身份问你一句：在国家队的时候，是不是遇见什么问题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问？”赵亚宁讶然问道。

    “我说过，我见过很多人，自然知道从国家队回来的人正常反应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你从国家队回来，拿了冠军，按理说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你不但没有庆祝，没有炫耀，甚至对这件事情闭口不谈，一回来就急躁躁的想着踢联赛，要是你在国家队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呢。”

    赵亚宁张张嘴，但是没有开口。他没有想到，珀蒂教练竟然能看出来他的问题。平时的时候，珀蒂教练对于足球之外的东西几乎是闭口不谈的，和他们说话，除了训练，就是比赛，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能够洞察自己心里的问题，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也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要是不想和我说，就别和我说。”珀蒂看出来了他的想法，“我确实帮不上你什么，我老了，说话的方式年轻人也接受不了。不过，这个问题，我给你建议一个人去咨询好了。你去问问德尚教练好了。”

    “德尚教练？”赵亚宁诧异了一下。

    “是的，你应该知道，国家队的经验，他比谁都丰富。”

    “可是，他是法国国家队的队长，法国和中国是两种情况。”

    “没什么不同的，足球不过就只有那么点事情，能有多大的区别？问问他吧，他会给你个答案的。”

    是吗？赵亚宁有些疑惑。

    赵亚宁找到德尚，是在距离球队不远的酒馆。德尚喜欢在训练结束后去喝一杯酒，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叫上球员们和他一起去，因此他的行踪，大家也都知道。

    虽然德尚对于在酒吧里遇见赵亚宁感到很意外，但是还是给他要了杯啤酒，让他坐下了。

    “你有什么时候要和我说？”

    赵亚宁不会没事逛酒吧，这一点德尚是非常清楚的。他来这里，肯定有某种原因，而找到自己常来的酒吧里来，肯定是来找自己的。

    德尚还算友善的态度，让赵亚宁放松了下来，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把国家队里不顺心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德尚能不能帮到他，但是这个时候，他不和德尚说，又能和谁说呢？这些事情他一直想找个人说说，可是贝贝听不懂这些事情，说起足球她就一头雾水，父母那里又不能说，说了白让他们担心。他这一段时间来能够商量的只有张元，可是张元也是只会骂足协，然后劝他隐忍，这些话他听多了，也听腻了，听烦了。

    他想从别人那里听到其他的建议。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国家队现在是那个样子，他们全都不好好踢球。可是我真的希望国家队能够崛起，能够踢出好球来。可是该怎么做，我一点头绪都没有……”

    德尚静静地听着他的话，一直到赵亚宁全都说完了，德尚才开口说话。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

    赵亚宁笑的有些尴尬：德尚能够相信他的处境？那怎么可能？他可是法国国家队的队长，荣誉满身的法国巨星。

    “实际上，我也有过这种想法。”德尚端着自己的杯子，可是却陷入了回忆中，“那是1994年时候的事情……说起这个我考考你，我是法国国家队的队长，在我之前，法国国家队的队长是谁？”

    这个问题让赵亚宁愣了一下，“布兰科？”

    “不对，不是他。法国在我之前最稳定的队长，是索兹，但是在我们两个人之间，还有另外一个队长。”德尚的表情严肃了很多，“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坎通纳。”

    “曼联的那个坎通纳？”赵亚宁想了起来。

    “是法国的那个坎通纳。”

    赵亚宁不理解这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的，而且他也不理解，为什么要提起来坎通纳。他不是英超的球迷，也不怎么关心英超比赛，他总觉得，坎通纳被称为曼联国王不过是一种吹嘘罢了，那个时候的英超水平差劲，坎通纳最高的评价也不过是个金球奖第三，98年世界杯更是被当成毒瘤排除在法国队之外，赵亚宁实在不理解，提到他是为了什么。

    “94年的时候，法国队解散了。”德尚说起这话的时候，有些微微的感慨，“法国队90年的时候没有进入世界杯决赛圈，88年的欧洲杯也没有出线，92年出线了，却在小组赛就被淘汰了。那些年真的很惨啊，仿佛普拉蒂尼一退役，我们就不会踢球了。甚至有人给我们总结过，说普拉蒂尼退役之后，齐祖入队之前，我们在正式比赛中，一分钟都没有领先过。”

    这让赵亚宁有些惊讶，他印象中最早的法国队，就是那支后防线世界第一，中场有着齐达内，前锋线上阿猫阿狗上谁都行的法国队。再往前的法国队，虽然很惨，但是惨到了这个地步，他还真的是从来都么有听说过的。

    “94年，我们输了，输给了保加利亚。从那之后，我们的老球员们，都纷纷表示了退出国家队。帕潘，吉诺拉，布兰科，索兹，全都退出了。是啊，如果普拉蒂尼这样的法国足球元勋救不了法国足球，霍利尔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帅救不了法国足球，那法国足球还有什么希望可言？还不如趁早退了干净。”

    “那个时候，霍利尔先生离开了，没有人愿意接掌国家队。雅凯先生作为助理教练，接过了主教练职务，但是因为他也是失利的责任人之一，说话也不响亮。那个时候，他面对的就是那样的一种局面：没有人对国家队有信心，没有人还指望着我们能够出成绩。大家都意志消沉，谁都不愿意好好提取。雅凯教练上任之后，甚至找不到一个人愿意戴上队长袖标，没人愿意当队长，没人愿意接受球迷和媒体的苛责。”

    “你站出来了吗？”赵亚宁问道。

    德尚摇摇头，“我也不敢站出来。那个时候我在国家队里没有什么地位，坎通纳管我叫国家队的挑水工来着，我说话没有人听，站出来的是坎通纳。”

    “94年失败后，队友们纷纷退出国家队，谁也不敢和法国国家队扯上关系，仿佛那样就是死局一样。尤其是吉诺拉和布兰科，他们的责任最大，也最是消沉。那个时候，坎通纳站了出来。他一直不是个法国队的好孩子，他是法国队的最大问题之一，在球场上始终没有什么发挥，但是在场外麻烦却很多，他是教练们头疼的原因之一。可是那个时候他站了出来，告诉雅凯先生：如果你愿意的话，把袖标给我吧，我来带队打比赛。”

    “然后，他一个个的找到我们，劝我们回到国家队去。当然，也有人没有回来，索兹队长就没有回来。他把我们捏合在一切，再后来，雅凯先生也发现了齐祖，我们组成了一只出sè的队伍，后面发生了什么，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了吧？”

    “你是说，你们夺冠了？”赵亚宁反问道。

    “是的，我们夺冠了。”德尚点点头，“有的时候，我会怀疑，如果没有坎通纳，我们会怎么样？布兰科和德塞利早早退队，我也不一定会回到国家队去，队报天天以取消法国国家队为乐，所有的法国教练都对法国队避之唯恐不及，我们是世界的笑柄，我们承办世界的唯一原因，是因为我们没有信心能够打入世界杯决赛圈……”德尚想起了那些年的报纸的讽刺，有些骄傲，也有些怅然的笑笑，“真不敢想象。”

    “你说这些是为了……”

    “孩子，你应该明白，人不可能所有事情都一帆风顺的，国家队也一样。国家队会难免有低谷，但是不代表它就没有高cháo。”

    “但是我看不到。”

    “一直到98年为止，队报几乎已经把骂法国队，骂雅凯先生当成他们的乐趣之一了。要说到对足球的了解，队报说自己第二，没有人敢自认第一了吧？如果那个时候，我们相信了他们看不到希望，所以法国就没有希望，哪里还有我们的辉煌呢？”

    赵亚宁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孩子，你说你很迷茫，我也很迷茫过。那种迷茫比你更胜一筹，毕竟中国队从来都不曾辉煌过，而法国队在我们这一代人之前，曾经迎来了他的辉煌期，普拉蒂尼带领我们拿到了欧洲杯。创造了最大的辉煌。你说你们实力强大，但是队友们却不思进取，这样的问题，又哪里有我们严重，我们当时的联赛可是世界第二联赛啊，马赛队五连冠的时候，连米兰王朝遇见马赛都被按着打，那样的实力，那样的球员，世界杯却出不了线，谁更加悲剧？”

    赵亚宁说不出话来了。

    “后来我常常回忆那段时间，我希望我是坎通纳，我希望我会站出来，我希望我是那个让法国足球走下去的人——可惜我不是。即使我后来已经功成名就了，已经是实现了我所有的梦想了，但是当时的事情，我依然会后悔。孩子，当时整个法国在坎通纳面前都是懦夫。”

    “你希望我像他那样？”赵亚宁明白了德尚的话。

    “孩子，不是我希望你如何，而是你应该如何。我对中国队没有任何了解，也没有责任管他们的死活，我管的只是你。我希望你做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一个能够把天空抗在肩膀上的泰坦巨人阿特拉斯，一个在国家队最困难的时期，撑起国家队的人。一个在责任面前毫不退缩的人，才足以被称之为男人。遇上了一个羸弱的国家队不是你的错误，可是如果逃避属于你的责任，那就是你的过错。你要明白，上帝把你打造成为巨人，就是为了让你对抗整个世界。”

    赵亚宁张了张嘴，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德尚的话让他热血沸腾，可是这样的热血，他却不知道该向哪里播撒。

    “谢谢你，教练。”赵亚宁深深地点点头，把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是你让他来找我的吧？”看着面前的珀蒂，德尚沉默了半天，才忍不住开口说话，“你真是个坏人，你明明知道我会说什么的。”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的脾气，也知道你对坎通纳的看法。你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任何破坏职业道德的事情，在你看来都是应该被杜绝的，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坎通纳一句坏话。我知道，在你内心深处，你对他的佩服。我也知道，你将如何教导那个孩子，让他走上什么样的道路。”

    “可是你想过没有，那样的道路最终会是什么？”德尚忍不住开了口，“98年世界杯之前，坎通纳就是因为在国家队的影响力太大了，雅凯先生为了避免世界杯上他再生事端，把他给开除了！他是法国队赖以生存下来的最大的功臣，可是却死在法国队辉煌到来的前夜！”

    “那是战术原因……好吧，你也清楚不是。”珀蒂苦笑了一声，“一个球队想要走向成功，总是要有所牺牲的。就像月亮一样，虽然它是黑暗中最大的光明来源，但是当黎明到来之后，人们一样会忘掉它。可是这不代表它就没有作用，相反，虽然太阳比它更夺目，但是它却更受到诗人们的宠爱。”

    “我不是诗人，我就是一个挑水工。”德尚挑起了眉毛，“这些东西我不懂，我懂的是，这个孩子将会为了那个没有什么希望的国家队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而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南安普顿人心里，勒蒂谢尔就是上帝。拉科鲁尼亚看来，贝莱隆就是天使。劳尔没有金球奖，但是他是一个国家的象征，巴蒂斯图塔成就不高，但是他是一个城市的图腾。居伊·鲁一辈子的荣誉屈指可数，可是他就是欧塞尔，欧塞尔就是他。塔皮毁誉参半，但是马赛绝对不会埋怨他只言片语。迪迪埃，你踢了一辈子球，难道还不明白这个道理吗？伟大不需要荣誉来做注脚，传奇不需要奖杯来做诠释。一个足球运动员，最重要的，是在一代人心里，留下自己的永不磨灭的痕迹。刻在石碑上的东西，总会被消磨殆尽，但是刻在人心里的东西，会万古长存。”

    法国人不曾忘记坎通纳，巴西人不曾忘记济科。阿根廷人原谅了巴蒂斯图塔，意大利人没有责怪巴乔。那些在国家队黑暗时期勉力前行的人，他们不会被奖杯铭记，但是他们会被球迷们铭记。

    还有什么，比球迷的铭记更重要呢？

    第一百节了，忍不住多说两句吧。

    上帝把你打造成为巨人，就是为了让你对抗整个世界——这句话是张家玮张公子的原创，写给汤普森教练的。那是篮球界的一位伟人，先后培养了尤因，穆托姆博和莫宁三位中锋，而后，培养出了艾弗森。他也有一句名言，是在他参加艾弗森的MVP授奖时说的。那是用来回击别人嘲笑他只会培养巨人，不会培养后卫的话：成为一个巨人，不在于你的身体有多大，而在于你的心脏有多大。

    这句话被大本·华莱士视之为座右铭，而这句话，也一直让我觉得很有道理。

    真正的英雄，不是那些面对着弱者哈哈大笑的家伙，而是那些面对着更强的敌人，毫不示弱的人们。

    书中德尚的话，其实是我自己的态度。

    不过坎通纳的故事，是真正的故事。雅凯自传里面，提到过他的巨大作用，不过雅凯说的之所以把他开除，是因为他的确实在国家队发挥不好，而德约卡夫和齐达内的配合更好。德尚说的怕国家队出问题，其实是媒体的猜测，这里用到了德尚身上。

    除此之外，有些读者告诉我说，要试着吸引不看竞技小说的人看竞技小说。我倒是觉得，写竞技小说最大的追求，应该是为足球培养爱好者。如果有人在看过小说之后，愿意看上那么几场比赛，踢上两脚球就是最好不过的了，对作者来说，比什么都开心。

    再有，有人建议我把一章分成两章增加点击，我考虑之后觉得说得对，这一段存稿不太好分段，以后会分开的，造成不方便请见谅。

    这是我第一次写小说，写的不是很好，很多地方都很糟糕，写的糟糕，有的资料也因为自己的问题，频频出问题，在这里感谢老作者对我的帮助，非常感谢。更感谢一直看我写的这些东西的读者们，非常感谢。

第一零一节 旧友的重逢

    的比赛。

    这一场比赛里面，摩纳哥以0:1落败了。

    “摩纳哥在连续多轮的平局之后，终于开始准备放弃了吗？”

    比赛场上，跑动的都是些替补和青年队球员，久利，罗滕，农达，普尔绍……几乎所有的主力都坐在场边，眼睁睁的看着尼斯掌握着全场的优势，一步步的把摩纳哥逼上绝路，把毫无还手之力的摩纳哥杀死在了球场上。

    “如果我们能上场的话……”久利看着德尚，但是德尚却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口。

    “你们的骄傲自满已经让你们的眼睛被蒙蔽了。你们的心里装不下对手的任何资料，也装不下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信息——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灌进去。看着这场比赛吧，过去的一个月我忍受的都是这样的比赛。把这场比赛记住吧，记住你们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听听媒体怎么说，听听球迷的嘘声，认识清楚了你们自己是一些什么东西。想明白了之后，你们才有资格去踢比赛。”

    德尚毫不留情的痛骂，让摩纳哥的球员们积攒了一肚子的怒火。可是他们的火气不可能对着德尚发出，而他们也没有胆量去辱骂队报，对于他们来说，能够发泄怒火的，就只有他们的敌人了。

    而就在这一场比赛的一周后，摩纳哥终于迎来了七轮比赛的第一场胜利。而这第一场比赛的胜利，就是面对着赵亚宁上个赛季效力的老东家，科西嘉岛的球队阿雅克肖。

    这个赛季的阿雅克肖实在是没有什么长进，作为升班马，虽然踢成保级队也是正常现象，但是在换帅之后，他们的踢法却是越来越趋于保守，也让他们的球迷有着诸多的不满。

    本来这个时候遇上状态更加不佳的摩纳哥，他们还指望能够赢下一场，可是谁知道，摩纳哥这场比赛，却踢出了久违的气势。

    被停赛之后的赵亚宁，和久利，普尔绍，农达一起，组成了摩纳哥的攻击线。从比赛的一开始，他们就选择了全线压上，把阿雅克肖逼回了球队的防守三区。

    “摩纳哥人今天拼了命呢。”

    解说员的惊奇倒是很好地诠释摩纳哥的状态，摩纳哥自从占据了榜首位置之后，长久以来踢球就都很保守，不敢大胆的去冒险。但是今天他们踢得非常不同，这是一支找回了自己的xìng格的球队。

    而比赛开场不到二十分钟，农达就打入了一个漂亮的进球。

    赵亚宁在连续的晃动之后，吸引了对方球员的防守，而后他把球传给了不远处的久利。久利的直塞把球送到了禁区里面，而农达抓住了这个机会，把球送进了球网。

    “我们是摩纳哥！”

    这个进球让农达把长久以来的怒火都发泄了出来，他直接脱下了球衣，绕着球场怒吼着庆祝自己的进球。

    “看着吧，混蛋法国人，看着我们是怎么赢球的吧！”

    农达的怒吼让整个球场都爆发了，一片的怒骂声铺天盖地的传来，赵亚宁和久利跟在他的后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拉回到中场去。

    “嘿，兄弟，这里可是科西嘉，在这里放肆，你想回去的时候被黑腿子们来上一枪么？”

    跑过来的斯奎拉奇，也在农达耳边调侃了一句，农达冷笑了一声，狠狠地吐出一句话，“值了！”

    “给我们点面子，我们可是都在这里踢过球的。”赵亚宁拍拍农达，“别庆祝了，节省点时间进球去。”

    “放心，今天的比赛结束后，他们肯定不会责怪你们的，因为他们除了我之外不会记住别人了。”农达自信满满的许下了诺言。

    而同样，电视解说员也看到了农达的爆发。

    “农大到底是积攒了多少不满，面对一支保级队的进球都被他如此看重了？”

    解说员还在调侃着农达，但是农达的出sè发挥和他的庆祝动作，已经把摩纳哥的士气调了起来，虽然已经是一球领先，但是摩纳哥却依然没有丝毫减缓节奏的意思，而是掀起了更加凶猛的攻击浪cháo。

    双方的实力差距过于巨大了，阿雅克肖没钱，也没有办法引援，主防赵亚宁的还是和赵亚宁很熟的队长科林。虽然他一直都是阿雅克肖的支柱人物，但是他的实力水准毕竟不够，多年踢乙级联赛的他并不能很好地适应法甲，这个赛季以来，他虽然一直很努力，但是对付赵亚宁还是显得力不从心。

    这让赵亚宁踢得更加游刃有余，到了三十分钟的时候，一次漂亮的人球分过之后，他直接杀入了禁区，一脚横传把球给了农达。

    农达轻松地把球推shè入网，可是这个时候，也听到了裁判的哨声响起：他处在越位位置，进球无效。

    “别那么激动，跑位都不会了么？”赵亚宁拍拍农达，安慰了两句，“机会有的是。”

    而在半场结束之前，摩纳哥再次迎来了一个机会。济科斯的过顶长传把球给到了普尔绍脚下，普尔绍一脚回敲给了久利，久利马上在禁区外起脚shè门。虽然门将扑救的很及时，但是农达再一次鬼魅一般的杀到，把球补shè进了球网。

    “第二个！”农达跑到了球员们面前，冲着球员们竖起了两根手指，“再进一个，帮我来个帽子戏法。”

    一群人围住了他，笑着摸摸他的头，也没有反驳他。

    但是到了更衣室里，德尚马上就打破了他的幻想，“下半场农达换下——你需要保存体力。普拉西尔，你上去，我们改踢451，你在中路。”

    这个安排让农达有些意犹未尽，但是这样的虐菜比赛，确实不是什么有挑战的事情，要是坚持留在场上刷帽子戏法，反而让人嘲笑。

    “你欠我一个我帽子。”农达给了赵亚宁一拳，“早传一秒钟我就半场戴帽子了。”

    “一定还你，有的是机会呢。”赵亚宁笑笑道。

    摩纳哥下半场开始后，换上了亚罗斯拉夫·普拉西尔。他是捷克的球员，也被认为是内德维德的接班人。他的年纪比赵亚宁还有大两岁，但是在球队里却依然没有主力位置，被当做新星来培养。现在罗滕有伤，才让他获得了更多的机会。

    而在更衣室里，普尔绍把赵亚宁拉到了一边，“下半场给我传球，我要进个球。”

    “好的。”赵亚宁答应了下来，但是说完话之后，才犹豫起来，“你不会是想着羞辱老东家吧？要是那样我可不帮你……”

    “看这个。”普尔绍没有说话，但是拉起了他的球衣，“最近科林队长一直饱受指责，我想用我的方式支持他一下。”

    球衣上的字，让赵亚宁同意了他的想法。

    到了下半场，摩纳哥的攻势一点都没有暂停的趋势。对手体力的消耗使得赵亚宁能够更加出sè的突袭了，而在他对面的队长科林，虽然一直努力试图拦住他，但是却一直很难成功。他的动作越来越大，也侵犯xìng十足，但是因为阿雅克肖是主场作战，再加上赵亚宁也实在不好意思对着自己的老朋友玩假摔的那一套巴西，因此双方也一直相安无事。

    一直到了比赛的六十五分钟，事情出现了转机。

    赵亚宁一次成功的把科林的重心晃丢了之后，一次漂亮的油炸丸子突破了他的防守。科林无奈之下背后推人，把他推倒在地了。

    裁判的哨声响起，科林无奈的看看距球门不到三十米的距离，狠狠地骂了一声。

    “队长……”赵亚宁躺在地上，伸出了手。科林把他拉了起来，扫了一眼他，无奈的准备走开了。

    “队长，”赵亚宁叫住了他，“你真是好样的。”

    这句话赵亚宁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科林的防守很不合格，他确实不适合法甲了，但是赵亚宁却觉得，他非常可敬——一个三十多岁，一辈子踢法乙的球员，敢于在法甲赛场上盯防一个比自己小了一轮的过人高手，怎么能说不可敬呢？

    “我是好样的，还用得着你说？”科林笑了一声，“你自己注意你自己吧，阿雅克肖的球门不是那么好shè的。”

    我也没有想过shè门。赵亚宁看看前场。

    禁区左侧，三十码的距离，有一个高个子中锋，那么我的选择自然不会是shè门。

    赵亚宁助跑两步，右脚外脚背猛烈地踢出了一个大弧线。弧线似乎有些踢大了，已经偏出了右门柱，但是守门的特里维桑丝毫不敢大意，他知道赵亚宁的任意球一直都不错——不过这一次，似乎真的有些偏了，他想着兜远角，但是问题是弧线不够高，而且有些过了……

    不好！特里维桑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可是这个时候已经太晚了，普尔绍冲了过来，一个狮子甩头，把球甩进了大门！

    特里维桑懊恼的捂住了脸，他防住了吊远角，却忽视了对方的头球攻门……

    “goal！3:0！摩纳哥在阿雅克肖的主场完胜了阿雅克肖！来自阿雅克肖旧将普尔绍的进球，助攻的是另外一门阿雅克肖旧将赵，这是一次成功的弑杀旧主……普尔绍跑到了主场球迷面前，还在脱掉球衣，他想干什么……”

    解说员说到这里愣住了。他本以为普尔绍是想要去跑过去示威的，但是这个时候，镜头转了过去，他看到了普尔绍球衣上的字。

    ‘加油，埃里克。加油，科西嘉人。无论身在何处，我都永远支持你们。’

    “我希望德尚教练不会因此而责怪他……”听着场内爆发的掌声，解说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场边的另外一个人，“哦，德尚教练也在带头鼓掌，这样的情况真是少见。”

    普尔绍的举动，让整场比赛都在疯狂鼓噪的阿雅克肖球迷安静了不少，而比赛最终也是以3:0的比分结束了。普尔绍和科林队长交换了球衣，两个人的拥抱，让周围又是一阵掌声。

    “谢谢，兄弟。”科林轻声的说了一句。

    谢谢你们，给了我尊重，给了阿雅克肖尊重。

    我们是穷，我们是弱，但是至少，我们不是孤军奋战的。一支球队，能够让对方的球员都对自己表示支持了，还有什么可埋怨的？

第一零二节 醉酒的女孩

    比赛结束了之后，普尔绍就拉住了赵亚宁和斯奎拉奇，“球迷们很想念我们，希望我们去和他们见个面，签个字，你们跟我一起去吧。”

    他们三个都效力过阿雅克肖，在这里踢球的时候也都还算是开心，对于球队也是印象颇佳。法国本来就是足球输出国，球员流动很严重，阿雅克肖作为一个多年没有升级成功过的小球队，人员流动更是频繁，他们也不讲究背叛不背叛什么的，自家走出去的人，如今混得不错，回到俱乐部了，在他们看来是非常值得自豪的事情，而这些走出去的球星还愿意念及旧情的话，他们自然也会有人愿意来和他们要个签名的。

    虽然就这个赛季来说，阿雅克肖已经升上了甲级联赛，成了摩纳哥的对手，这种会面就有些尴尬了，但是球迷却不管这些，对他们来说，赵亚宁，普尔绍依然是球队走出去的好球员，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一样的热情。

    “等到将来老了，在摩纳哥踢不动了，就回来养老，这里有你的位置。”

    球迷们纷纷和他们进行着各种约定。几个人也是频频点头，但是没有几个人把这些话当真。这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罢了，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

    “我们可是会记住你的话的。”

    一个清脆的声音让赵亚宁浑身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来，他看到的，果然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艾莉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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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面了。”艾莉婕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得意：她想要办到的事情，很少有办不成的。她想找到赵亚宁，自然就能够找到。

    “艾莉婕小姐，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你这样弄得队友们都在背后嘲笑我，看我笑话，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赵亚宁脸sè却是皱成了一团。他被艾莉婕拉着离开了球队，队友们还满脸堆笑，他却是极为忐忑不安。艾莉婕是个聪明女孩，可是女人太聪明了就是麻烦了。自己总是受到她的摆布，无力反击，这样的事情让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赵亚宁自问不是聪明人，因此他也很讨厌和聪明人斗心眼。他周围的人虽然也都很聪明，但是大多都是厚道人，至少，他们不会不给赵亚宁留面子。张元也好，贝贝也好，他们谁不会把骗赵亚宁当成乐趣，但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却不敢保证了。

    “叫我莉莉。”艾莉婕又一次提醒了他，“嘲笑你？你就没有想过我来找你，你总是躲着我，在我的朋友眼里，他们会不会嘲笑我？我是女孩，你是男孩，我们到底谁更丢人？”

    艾莉婕的咄咄逼人，让赵亚宁无话可说，他只能低下了头，“对不起，不过我不是故意躲开的，我是有事情……”

    “回国参加比赛了，我知道了。不用你告诉我了，我也没有让你道歉的意思。我知道你拿了冠军，难道你不准备开个派对庆祝一下？我可以帮你筹备。”

    赵亚宁摇了摇头，“我们没有那么熟吧？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真的不想见你，我……”

    “你故意躲开我，害得我很没面子，朋友们都嘲笑我是花痴，你得向我道歉。”

    你刚刚才说无所谓的。赵亚宁心里暗暗抱怨了一句，不过他也清楚，和女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我们庆祝一下……喝点酒好了，不要说你不能喝，足球运动员也能喝酒的，报纸上都是罗纳尔迪尼奥又喝多了缺席训练的新闻。”

    所以他快和教练吵翻了啊，巴黎媒体都快把他骂死了你就没看到吗？

    “别那副表情，我有正经事情和你说。”艾莉婕抬起了头，看看赵亚宁，“你不会是真的把我当花痴女了吧？”

    你不是吗？

    “我要出新专辑了。”艾莉婕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不是和公司闹别扭了吗？”赵亚宁皱眉问道。

    “互相妥协呗，还能怎么办？我名气还是太小，不足以和公司对着来。”

    艾莉婕说话的神态有些伤感，让赵亚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想要出言安慰，但是还是闭上了嘴。

    “想说什么就说吧。”艾莉婕看了他一眼。

    “你就准备这么样放弃么？”赵亚宁问道。

    “还能怎么样？我对抗不了公司的。”艾莉婕无奈的笑笑，“我总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但是事实上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吗？”赵亚宁问道。

    “有啊，如果我真的不喜欢公司的安排，退出歌坛就是了。”艾莉婕打个响指，“只是退出了歌坛我就没饭吃了，活不下去了，那该怎么办？”

    赵亚宁哑口无言了。

    “有没有让你养我，干嘛那副表情。”艾莉婕笑了出来，“其实不是什么坏事，我还是有名的歌手嘛！都是一些小女孩的心事罢了，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今天好不容易回到了阿雅克肖，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你来这里是英雄的身份，说这些东西，是我的不对。还是干杯好了……干杯！”

    赵亚宁看着她，他实在不知道，艾莉婕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他也没有怎么做，反正不管她想干什么，吃亏的都不会是自己。

    “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我身边的人都在跟我说着我的歌坛地位的来之不易，劝我好好珍惜，他们谁都不懂我在想什么。我就是想让你听我把话说出来，我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艾莉婕开始说话的时候，赵亚宁还在庆幸她的理智，但是他没有想到，艾莉婕的酒量却实在不怎么样，几杯酒下去，就变了一个人。

    “我心情不好，真的很不好。”几杯酒下肚，艾莉婕就低声嘟囔起来，而且听起来完全就像是醉话，“你不知道我这一段rì子过的多么糟糕。我向公司提出了我要写自己的歌，可是公司给我的答复，让我根本没有办法反抗！他们就是想要一个流行歌手，他们才不在乎艾莉婕·雅科泰的死活，我就是死了，他们也不会表现出一点关心的，只会拿着我的名字，再去出版一个纪念版的专辑，把我身上最后的剩余价值榨干为止。”

    艾莉婕的话让赵亚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听着。

    “我讨厌我身边的那些人，他们平时的时候都把话说得那么好听，都说我是独一无二的，都是我是无与伦比的，可是我真正让他们帮我做些事情的事情，他们没有一个肯相信我是个实力出众的好歌手！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经纪公司包装出来的花瓶，我的周围的朋友们全都是些骗子！我的生活糟透了，糟透了。”

    这就是社会啊……自己在体校倒霉的时候，不也是这个样子吗？本以为自己是教练手里的宝贝呢，结果一次伤病，就让他彻底什么都不是了。

    “我不懂音乐，你跟着我说这些我也听不懂。”赵亚宁摇摇头，“但是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音乐。”

    “因为音乐中，有我的自我。”艾莉婕抬起头，飞快的在眼角下摸了两下，“我自己的歌，自己的服装，自己的台风，自己的一切一切，那是我的。”

    艾莉婕有仰头灌下了一大口酒，“对我来说，音乐是一个世界，我就是那个世界里面的主宰者，那种感觉，就像你在球场上控着球一样，你觉得你是能够改变一切的。我唱歌的时候，也是自信可以让一切人喜欢上我的。可是实际上呢，我什么都不是……”

    她的样子让赵亚宁看的有些心疼了。他伸手夺过了杯子，放到了一边，“天sè不早了，你也喝了不少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要！”艾莉婕瞪了他一眼，把杯子夺了回来，“不要装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你根本不在乎我，对吧？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女孩，或者是说，一个萝莉塔。你就跟那些猥琐大叔一样，觉得我就是一副漂亮皮囊，除此之外，我就什么都不是了，那些音乐啊，创造力啊，天分啊，都是虚假的。你根本不在乎，只要我长得漂亮，包装的好，就是歌星了，对吧？”

    “没有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我找了你好多次，你都故意躲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吗？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想要依靠你的名气混出头的无脑模特了？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差劲吗？”

    赵亚宁连连摇头，但是却不开口了——和一个醉鬼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告诉你，你真的估计错了我了。我是艾莉婕，我才不是那些人！我做事从来都是怎么高兴怎么来的，你以为你躲开就有用了？我想要找到你，就总能找到你！”

    “听着，你给我听清楚了！”艾莉婕看着他的眼神，有着几分不善，几分妩媚的醉意，但是更多的是认真，“我是艾莉婕，我做事从来都不喜欢掩饰心思！我就是喜欢你，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你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吗？才不是！我才不是炒作！知名度？商业利益？音乐成就？谁在乎那些，真的有了爱情，我明天就可以退休！”

    “你喝多了。”赵亚宁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想伸出手去扶住她，“我送你回家休息好了。”

    “不用你装好人！”艾莉婕摆脱了了他的手，“我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那么对待我？你为什么要装出一副了解我的样子勾引我，然后又对我置之不理？别以为我对你有好感你就可以随意欺负我，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没有人可以欺负我！”

    喝醉了酒的艾莉婕哭了出来，赵亚宁无奈的看着四周人群异样的眼光，还是扶着她，走出了酒吧，她的车还在外面放着，赵亚宁打开车门，把她扶了上去。

    赵亚宁没有驾照，但是好在他也不是对开车一窍不通。反正晚上的阿雅克肖人也不多，他把车开的慢一点，倒是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别回家，不要回家。”艾莉婕低声嘟囔着，“我不回家，妈妈看到了我这个样子会骂我的。送我去旅馆，我明天告诉妈妈我在朋友家里住的。”

    这话让赵亚宁哑然失笑，但是还是把车开向了旅馆。

    “我们去旅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赵亚宁听着她的话，心里忍不住跳了一下。

    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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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一节分开成两节似乎也不是特别麻烦。

第一零三节 其余的事务

    一直到早晨的阳光，晒的身上微微发热的时候，艾莉婕才从床上爬起来。

    “为什么不拉窗帘……”艾莉婕坐起来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就猛然意识到了，自己似乎不是在家里。

    似乎自己喝多了，后面的事情……

    赶紧看看自己身上，还好，衣服还都在。不过，穿着衣服睡了一夜也把衣服变得皱皱巴巴的了，这让艾莉婕忍不住又嘟起了嘴。

    可是，昨天晚上，我到底干什么了？

    “请问，你醒了么？”门外传来了温和的男声。艾莉婕瞪大了眼睛，她想起了一点什么。

    “不要进来，我还没有化妆……算了，进来吧。”看看自己的样子，艾莉婕放弃了化妆的打算。反正丢人已经丢透了，不在乎更多了。

    赵亚宁推门而入，看看艾莉婕已经起床了，他也笑了一下，“你没事了吧？”

    “昨天晚上我们做什么了？”艾莉婕马上就提出了自己的问题，“你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我们？我陪你喝酒，听你抱怨你的不顺心，然后你喝多了，我把你送到这里来了，然后就没了。”

    “没了？”艾莉婕狐疑的看看赵亚宁，这才是最关键的部分好不好？

    “当然，我把你放到这里，然后我就离开了。”赵亚宁耸耸肩。

    艾莉婕还是不信，她努力回想着，似乎，又想起了一点什么东西，“你是自己主动离开的，还是被我轰出去的？”

    赵亚宁面sè尴尬了一下，才苦笑了起来，“你把我轰出去的……其实说是踹出去的更合适一些。”

    果然，自己就记得自己昨天晚上打人打得很爽嘛……

    想到这里，艾莉婕有些脸红，似乎自己在酒吧的时候，还在想着如何让这个男孩彻底迷恋上自己，甚至想出了去旅馆这样的坏主意，但是到了旅馆的时候，似乎是自己又变卦了……不过既然自己是女孩子，变卦有有什么大不了的？这是自己的权利。

    “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不用跟着球队回去吗？”

    赵亚宁点点头，“是得回去，但是我不放心你在这里的状况，就过来看看，一会儿我就回摩纳哥去了。”

    这话才让艾莉婕露出点笑容，“确实出了大问题了，你把我就这么扔在这里，我的衣服都没有脱，衣服全都皱了，怎么穿出去见人？”

    “是你把我踢出房间的，怎么能怪我？”

    “当然怪你。男人和女人一起出门，出了事情当然是你的问题。”艾莉婕瞪起了眼睛。

    好吧，又变成不讲理状态了。

    “既然你没有什么事情，那就自己回家吧。”赵亚宁说了一句，就向外走去，走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却又停住了脚步，“艾莉婕小姐，你昨天说的事情，我全都听到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开心一些。”

    艾莉婕努力的回想着自己说了些什么，半晌之后，才有些尴尬的歪着头开口，“你知道的太多了……”

    “还好你不会灭口。”赵亚宁耸耸肩，“你的苦恼，我曾经也经历过。”

    “是吗？”

    “是的。曾经有一度，我差点放弃足球。当时我被迫在足球和金钱之间选择。虽然和你的名气比起来，那点钱什么都不算，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我也曾经为此犹豫过。”

    “那你为什么还要决定踢足球呢？”艾莉婕问道。

    “有人告诉我一个道理：你能够面对自己的梦想的机会不会很多的，很多人一辈子都在与自己的梦想擦身而过，一辈子都无法遇上一次接近梦想的机会。有这样的机会是很难得的，如果不去把握它，而是任它溜走，那以后只会让你抱憾终身。”

    艾莉婕低着头，半天什么都不说。

    “你的岁数不是很大，就算从头开始也不能说晚。你在很多人都一事无成的年纪就积累起了别人不能有的名气和资本，这是你的过人之处。但是不要让这些荣誉成了你的累赘和负担，反而阻碍了你去追求自己的梦想的信心。”

    艾莉婕抬起了头，看了赵亚宁半天，才展颜一笑，“跟你说些话的，是个女孩子吧？你的女朋友？”

    “是的，我的女朋友。”赵亚宁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她是我认识的最聪明的女孩，认识她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不要当着一个女孩的面，夸另外一个女孩子很好。”艾莉婕摇摇手指，“不过，不得不说的是，听你的描述，她确实是个好女孩。”

    赵亚宁笑笑，没有答话。

    “我昨天晚上的失态，对不起了。”艾莉婕站了起来，“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莉莉。”

    “你好，莉莉。”赵亚宁也伸出了手，“叫我乔伊好了，在法国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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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赵亚宁告诉艾莉婕自己要回摩纳哥，但是其实他在阿雅克肖还是有别的事情要做的。

    他之所以留在阿雅克肖，是因为他介绍了曲博来这里试训，而且曲博也已经来过了。赵亚宁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国家队队友的试训情况，所以还是想去问问比约塔教练。

    而张元因为一直在为这件事情牵线搭桥，也一直在了阿雅克肖，赵亚宁找到比约塔教练的时候，张元也在这里。

    “你好，乔伊。”比约塔教练看到赵亚宁来了，倒是非常的热情，“这半个赛季踢得不错，进步很大。”

    “这是教练们的功劳。”赵亚宁谦逊了一句，就开始把话题转入到他关心的重点了，“教练，请问曲博的事情……”

    “他的技术很不错，速度也很好，我基本还是满意的，毕竟去过英超试训，而且在那里能够站稳脚跟的人，适应我们这里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希望你告诉我实话。”

    赵亚宁点点头，他本来也不想骗比约塔。

    “他是不是改过年龄？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在乎他是否真的是年轻球员，我只在乎即战力。但是问题是，年龄的不同，也会造成训练方法不同，我可不想因为他瞒报年纪，训练方法失误造成伤病——给他体检的时候，我们发现了不少伤病隐患，这也是我最大的担心。”

    这个问题赵亚宁还真有些尴尬了，这个问题他也不太了然。不过好在，张元在旁边接过了话头，对此他早有准备，“比约塔先生，我手里有他的真实资料，年龄病历，以及他的训练经历都有。我可以把这些东西提供给您，但是请您保证不会泄露这些。”

    “这些东西有什么可保密的？改年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比约塔有些不解。

    但是赵亚宁却是明白的，国内环境和国外环境毕竟不一样，要是真的被人证明了中国队球员改年龄，那么真正会发飙的是足协的那帮领导们：中国国奥队刚拿到一个亚运金牌，他们苦盼了多年好不容易有点成绩，要是这个时候爆出来丑闻说这是改年龄拿到的，好不容易到手的金牌成了面子工程的象征，他们的仕途肯定受影响。

    这东西传出去了，足协绝对要不高兴的。

    比约塔不在乎，是因为他是法国人，见多了改年龄的非洲小孩，而且欧洲人本来也不是特别在乎青年队的比赛成绩，他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张元在乎，是因为他还要和中国足协打交道，得罪足协的事情，他可不能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没有什么意见了。”看到张元拿出来了那一沓资料，比约塔也满意的点点头，“如果他愿意的话，冬歇期一到我们就会引进他。不过我还有两点要说明的：第一，他的身体需要增强，来了球队第一步是增强身体素质，主力的位置，得慢慢争取。第二，我没有绝对的信心保级，我希望他在签订的合同中注明，就算球队降级，他也会留队，否则的话，我们的转会费就白花了。”

    “放心，这两点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张元点点头同意了。

    “张先生，很感谢你的合作。要是每个经纪人都像你这么好说话就好了。”

    “我不是曲博的经纪人，帮忙罢了。”张元笑道。

    “那你应该考虑一下的。”比约塔笑道。

    张元不置可否，和赵亚宁一起退出了比约塔的办公室之后，张元才苦笑着开口，“经纪人？现在国内的足协都已经认为我是个混蛋了，我再挂上了经纪人的名头？找死啊？咱国内什么时候容得下经纪人过？”

    “可是你干的是经纪人的活儿。”赵亚宁提醒道。

    “那又怎么样？活儿可以干，但名字不能有。挂上那个头衔，就成了专职的吸血鬼，王八蛋，媒体眼中天生的挨骂的货了。我又不欠骂，为什么要干那个？”

    赵亚宁对他的这种想法也只能一笑了之，“那这么说来，这件事情，也就算是搞定了吧？”

    “哪里有这么容易，还有一关没过呢、”张元叹了口气，“足协那里，还得摆平呢。”

    “足协？”

    “是啊，咱们足协的大头领们，哪里那么好说话？”张元无奈的摇摇头，“他们才是重点。”

第一零四节 送礼的经验

    “足协的领导，找他要一笔出国费。”

    赵亚宁没有听明白，但是仔细一问之下，才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按照中国的规定，球员出国只有四种途径：28岁以上zì yóu转会，国家派遣出国踢球，国家派遣出国学习，以及俱乐部之间的转会。

    派遣出国踢球，那是政治任务，也就是针对港澳台的，一般人用不上。而派遣出国学习的，梅斯那里已经在和中国商讨了。可是除去这些，不满28岁的球员想要转会出国踢球，需要经过足协同意才可以。足协那里通不过，球员的水平再高，转会合同也不能签。

    就算是没有合同的球员想要zì yóu转会国外，如果不经过足协的同意，也无法出国。足球运动员在申请出国签证的时候，需要足协出具相关材料证明有能力胜任工作，负责的话，申请不到工作签证，出国踢球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中国足协是半个zhèng fǔ机构，它能够在一些问题上卡死了球员。就算球员本事再大，足协不让你申请工作签证，你又能如何？

    赵亚宁当时能够出国，是因为俱乐部的矛盾，宁肯把他给放出来了。而现在，中国队打入世界杯，又下了亚运会，正是风头正劲的时候，再想出国，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足协掌握着是不是让他们出国的权力，既然有这个权力，自然就要用一把。不用的话，还能算是咱们国家的足协么？”

    张元对足协一直没有任何好感，每次提起来的时候，冷嘲热讽也是毫不留情。

    “足协领导，很缺钱么？”赵亚宁有些不解的反问道，“这是为国争光的好事，人家别的国家都鼓励球员出国踢球，他们怎么连这种黑心钱都要赚？”

    “凭良心赚钱，才能赚几个钱？再说，他们有良心？”张元反驳了一句，“而且他们也不是缺钱，他们就是手里有点权力，不用这点权利换点钱花，他们就浑身不舒坦。”

    要说有钱，中国足协大概是体育总局下属少有的能够盈利的部门了。体育总局管辖下的运动虽多，但是像体cāo，举重，跳水，田径，乃至于羽毛球这样的运动，也实在是不怎么盈利。如果在外国的话，乒乓球也是不盈利的，但是中国的乒乓球市场过于火爆逆天，虽然比赛门票赚不到钱，但是因为其好的恐怖的成绩，代言费什么的赚的不少，也算是盈利部门。

    而真正能够大举盈利的，大概也只有篮协和足协这两个部门了——当然，体彩也是归体育总局管的，但是那个另外算——毕竟这种对抗xìng强，节奏快的比赛才是观赏的主流。举重什么的，就算是世界冠军来了，也没有什么观赏xìng。而足球就不一样了，这种运动的观赏xìng极强，而且很容易培养死忠球迷。就算是中国联赛里踢得最烂的球队都能够有数千人到现场看球，保级队伍都能吸引大批的人上街游行，庆祝，这种影响力以及其创造的价值，是别的运动很难与之相提并论的。

    某种意义上说，把足协视为体育总局里最富的部门也没有什么错误。

    其实这也是为什么中国体育总局下属那么多部门，只有足协管理最麻烦的问题：乒羽，田径，跳水，举重，这些出成绩的部门，运动员们是吃国家供给的。他们赚的是体育总局发下来的钱，领队说话自然一言九鼎。虽然这个时候跳水队还没有问出那句著名的‘你是哪个单位的’，但是他们办事的效率，却一点不比以后来得低。后来刘国梁退役后也表示，猛然一退役，不用十点准时睡觉了，反而不知道干什么好了——由此可见，乒协的管理也足够严格。

    他们有这个严格的资本：他们的模式，都是教练们管着运动员，运动员比赛打得好了，拿了名次，才有奖金拿。赏罚分明，上下有序，自然就好管理。

    足协却不行。一方面他们很难以成绩作为奖励：因为足协从来没有出过任何成绩。另外一方面他们还得指望着球员们去挣钱，因为体育总局也把他们视为盈利机构。正是因为如此，足球运动里面才会滋生出来球霸这种其他运动里面不存在的东西：他们是给足协做出了实打实的经济贡献的，自然说话底气硬。你敢管我？管了我，你还想不想要钱了？

    当然后来篮球里面也出现了球霸，那是因为篮球运动也开始走上了足球的管理模式。

    一方面指望着出成绩，要求足协严格管教。另外一方面，又看到了人家国外的足球赚钱，丝毫不放松经济利益，非得实施市场化。体育总觉这样管理的结果，自然就是成绩出不来，钱也赚不多。

    足协被球迷和球员们骂，而足协领导，也一样的窝囊：论赚钱，足协赚的比谁都多。但是说到地位——对不起，体育总局里面只看成绩。足球没有出过成绩，自然就是没有话语权的部门，至于赚钱，那不是足协天生的职能么？你们本来就是赚钱的运动。

    每年往上交钱，还得被那些花着自己的钱的部门鄙视没有成绩；每年都要踢无数的比赛，可是基本上没机会获胜；明明管理的都是运动员，别的机构打骂运动员都会被视为正常，而踢足球的这帮子人不打你都是给你面子；别的运动好歹比赛完了尽力了能换来一些掌声，而足球尽力与否都会出现震耳yù聋的国骂之声……别说足协这帮人本来就是一帮人品不怎么样的政客官僚，就算是弄个圣人到这里，一年半载之后也得心理扭曲了。

    让这样一帮人管理着足球，他们怎么可能不贪污，不胡来，不办扯淡的事情？

    而他们的火气，是不敢对着体育总局的领导们发泄的，混官场的，谁敢惹上司？他们也不敢对着球迷发泄，激怒球迷，那会惹起事端，他们也承担不起责任。至于说别的部门，人家一句成绩就叫足协张不开嘴。既然谁都惹不起，他们也就只能把火气撒在那些有求于他们的球员身上。

    想出国？钱拿来！不给钱就不给你办工作签证，你出去试试！看你不被遣送回来。规矩我定，权力我掌，要是再不拿你们撒撒火气，我们岂不是四面受气了？

    “他们贪，其实是为了展示他们的权势。因为到了国外之后，球员再干什么他们都管不着了，这临出国之前的最后一刀，自然要砍得入肉三分，不然的话，到了国外不听指挥了，足协不好管理。”

    张元倒是还能够冷静的分析问题。足协的权力其实没有多大，他们主要管理的，还是国内联赛，国家队比赛。出了国的球员，他们就不好管理了，虽然真闹僵了大不了鱼死网破，拼着挨骂不给球员续签工作签证就能活活卡死球员，但是他们毕竟也不敢闹得太出格——他们上面还有体育总局，闹的舆论沸腾了总局也会出面的。

    所以他们能够想到的，就是在吓唬：在出国前先把人吓唬住了，让人不敢违背足协的想法。这种吓唬有多大的作用很难说，但是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他们要多少钱？”赵亚宁唏嘘半天，还是问出了问题。

    “你不会是准备替他们掏了吧？”张元反问道。

    “当然不是，我凭什么替他们掏？他们在国内踢球也攒了不少钱了吧？我就是问问，看看足协的胃口有多大。以后说不定还得求到他们，知道他们的胃口大小也对咱们有好处。”

    这话让张元刮目相看了，他还以为赵亚宁又要动善心了，谁知道这一回赵亚宁的反应和他想的截然不同。

    “别那么奇怪，我特别不喜欢送礼。我爹教给我的就是贪官最可恨，我觉得送礼的事情最脏了。”赵亚宁回答了张元的疑问，“还记得咱们体校的刘教练么？为这个我记恨他一辈子。”

    张元笑笑没有吭声：原来还是小孩子脾气。

    “说说到底能不能办成啊。”赵亚宁催促道。

    “你倒是挺希望他转会过来的？你可弄清楚了，他要是转会到了五大联赛，说不定就会分走你的合同。而且你也别觉得这里多个中国人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跟他们那种人混不到一起去。”

    “我答应过的。更何况，要是他踢出来，国家队拿了荣誉，代言合同还不是更多？而且，他凭什么和我抢代言合同？这种事情还是得靠球技说话的。”

    “你还真以为国家队能出成绩啊？”张元苦笑着摇摇头，“这件事情你别管了，别多问，也别多管，我办就可以了。”

    “你哪里来的钱？”赵亚宁不解道，“办成这种事情，得花不少钱呢吧？”

    “不必花多少钱。”张元露出了一个有些yīn沉，也有些戏谑的笑容，“就是给他们买点时尚品，买点手提包，买几块手表，花不了多少钱。”

    “在巴黎买了带回去可以免税？”赵亚宁似乎听明白了一点，但是还是不太清楚。

    “在巴黎买什么？开玩笑。我过两天回国一趟，去趟白沟，去趟浙江，连玩带办事就全搞定了。”

    白沟……

    “你想送假的？”这个想法雷得赵亚宁不轻，“你疯了吧？这可是送给足协领导的，送个假的就不怕露馅了么？”

    “送礼的东西，怎么可能露馅？这事我有经验。”张元笑了起来，“你说到刘教练了，我就给他送过礼，就是那个时候我长了见识了。”

    “你送的什么？”

    “那个时候我不是受伤了么，他想让我退队。我哪能干那事？我就想着给他送礼搞定。可是我家也不富裕，我就想了个法子。”

    张元嘿嘿笑了起来，“我找了两个旧的茅台瓶子，托人在酒厂里面找的关系，灌上两瓶酒，就用酒厂的设备，把瓶口一封，就成了两瓶陈年的茅台了。”

    “你就用那东西送的礼？他就没看出来？”赵亚宁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上哪里看出来去？是，我弄的那个破封口和真的差远了，但是他见过真的么？没见过真的，他靠什么辨认假货？我后来打听过，那老小子拿到了两瓶酒，藏起来自己舍不得喝，一直到过年的时候，趁着人多，拿出来给大家倒上一人一口喝了，到最后都没什么事情。”

    “就没有一个看出来的？那味道肯定不对啊。”赵亚宁还是难以想象，“好酒劣酒，不是说会喝的一喝就能喝出来么？”

    “一大屋子人，就你喝出来了？谁逞那个能？尤其是还碍着人家的面子。更何况，咱一帮踢球的，谁没事整天和茅台？不过是尝一次，万一说错了话，岂不是让人笑话。那个时候，就算我给他灌得白开水，都不一定有人敢吭声，喝在嘴里，什么都是茅台味。”张元说到这个，有些微微的得意，“受贿的总是觉得自己有权，别人不敢蒙他，凭什么不蒙他？蒙的就是他们。”

    “上白沟买个像样的皮包，然后上浙江弄块假手表给他送去就完了。他们当官的自己不一定懂这个，就算懂，咱说是巴黎买的时尚新品，他们能再到巴黎来核实不成？而且他们当官的，有了好东西也不敢带出来，就是在家里放着，别人看不着，谁能给他们指出来是假的？一千块钱买点东西，拿家伙糊弄他们，足够了。”

    “可是他们要是把东西卖掉换钱呢？”赵亚宁还是不放心。

    “傻兄弟，哪个当官的贪污，是因为穷的没钱花了？你真以为他们要钱，是因为他们缺这仨瓜俩枣的？”张元摇摇头，笑得有些苦涩，“他们这是摆谱呢，他们就是要告诉球员们，咱们得求着他们，让咱们不能太得瑟了。咱们把礼物送上去，也就算是成了，你还真以为，他们指着咱们这点东西过rì子呢？中国才几个想出国的？要是他们指着这个过rì子，不得全额死了？”

    “我还是觉得悬。”赵亚宁笑着摇摇头。

    “反正不是你的事情，悬不悬的最后也不用你负责，你cāo的哪门子的闲心？他们又不给我钱，我一个帮忙的，凭什么考虑的那么周到？”张元冷笑了两声，“而且，兄弟，你真的太高估那帮当官的了，他们都是一群蠢猪，没有任何问题的。要是他们不蠢，又怎么会有这些事情发生呢？”

第一零五节 队报的评论

    在和阿雅克肖比赛结束后两天，摩纳哥又迎来了另外一场比赛：法国杯第七轮比赛开赛了，摩纳哥的运气很是不好，第一轮就遇上了法甲的豪门马赛。

    法国杯毕竟不同于联赛杯，联赛杯不过是个没有什么关注度的赛事，大部分球队派上青年队踢踢了事，很少有人真正的关注。而法国杯就要不同了，它的名气和地位更高，这项比赛毕竟开始的非常早，而且每年的颁奖还是法国总统亲自颁奖——虽然赵亚宁在法国呆了一年多都不知道谁是法国总统，但是这样的荣誉，他还是愿意去争取一下的。

    德尚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的，他早就说过三线作战，争取全胜，他的倔强脾气，也不会因为球队的成绩不佳和球队人手不足而更改，他还是选择了让球队的主力们踢这场比赛。。

    但是比赛进行的并不是那么令人愉快：和摩纳哥队不同，马赛队显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争取法国杯的胜利，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赛季他们打入了欧战区，争取一个欧战名额才是重中之重。他们几乎是全盘放弃的踢法，不仅一口气派上了半队替补，而且在比赛中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毫无抵抗意志。

    可是摩纳哥的球员们却踢得非常高兴：能够遇上毫无抵抗意志的马赛队的时候可不多。马赛队毕竟是法甲第一豪门，这么多年来也是虎死不倒威，再加上双方本来就是蓝岸德比，更是让摩纳哥球队上下充满士气，全场比赛都踢得极为高兴。

    虽然比赛最后获得了一场3:0的完胜，但是德尚却位置苦恼不已：一周双赛对摩纳哥本来就是重大问题，累成这样子，周末的比赛怎么踢？

    不过好在，连续的胜利，让球员们的心气确实提升了不少。这也是德尚为什么明明看到他们很劳累，也不愿意让他们歇歇的原因。

    而果然如同德尚所料想的一样，到了周末的比赛里面，客场面对斯特拉斯堡时，他们就不复英勇了。一周双赛对于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说都是很难适应的。再加上刚刚伤愈复出的罗滕首发上场后，发挥的也只能说是一般，摩纳哥球员们没有任何一个人特别出众，整场比赛也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赵亚宁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随谈他也几次试图突破，但是却被斯特拉斯堡的防线封锁的非常严密。这让比赛中的赵亚宁几次怀疑：这样龟缩不出的球队，当年是怎么走出温格这样的人的？

    而比赛最终的结果，是以一场难看的0:0告终。斯塔拉斯堡攻不进来，而摩纳哥也无力得进攻，双发踢得一塌糊涂，又是一个平局收场。

    “看样子摩纳哥的胜利不过是拿着弱旅彰显自己的强大罢了，遇到了稍微有些抵抗力的对手之后，他们就再一次陷入了无法赢球的局面之中。”

    对摩纳哥提出批评最猛烈的，不是别人，正是法国乃至全世界体育的最核心权威的结构，金球奖的评选者，《队报》。

    对于一支球队，能够让《队报》出言指责，可以说是已经踢的非常糟糕了。毕竟作为最权威的媒体，《队报》为了维持自己的权威xìng，很少对人开火，这个赛季开始以来，他们除了质疑过里昂连续的可能xìng之外，没有对法甲的任何球队发表过指责。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旗帜鲜明的站到了摩纳哥的对立面上。

    “这个赛季伊始，摩纳哥为我们展现出了他们的出sè的战斗力，甚至一度让我们觉得他们是有着夺冠希望的球队。但是现在，我们不得不说，比起里昂的阵容厚度来，摩纳哥的阵容厚度还是过于不足了。德尚显然忽略了伤病对球队带来的影响。而且，与此同时，德尚不肯放弃法国杯和法国联赛杯的做法更是让人觉得他的信心已经发展成了自大了，法甲联赛刚刚改制，对于比赛节奏，各个球队都在摸索中，这种时候，连里昂这样的强队都对杯赛选择xìng的放弃了，摩纳哥的阵容不够深厚，也没有巴黎这样可以一击定胜负的球星，他们更应该考虑的是及时调整自己的战略部署，而不是坚持无谓的多线作战。”

    队报的评论引起了很多大的反响：他们是法国乃至全世界最为权威的报纸，评论的时候也是最为客观的，被他们批评过的球队，一般情况下也都会接受他们的意见。

    但是那只是别人的反应。各地的媒体会在乎队报的看法，对摩纳哥开始批评，各地的主教练会在乎《队报》的看法，对摩纳哥加以评论，但是对于摩纳哥来说，他们才不在乎这些。

    “别理媒体，媒体说的话永远都是没准的，你踢得好的时候，他们就把你当成天使，一场比赛踢得糟糕了，他们就把你们说成废物……想要回击他们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去赢下下一场比赛，而不是和他们浪费口水。”

    在自己的更衣室里，德尚说话的时候带着些许轻蔑，“信不信，等到我们赛季末的时候拿了好成绩，他们绝对会说我是高瞻远瞩，杰出少帅，实力不凡，手段出众？”

    这话引起了更衣室的一片笑声，也让赵亚宁有些微微的感慨。

    全世界的媒体还不都是一样？在曼联大换血的时候，不止阿兰汉森大发厥词，央视也一样做了类似的节目，在zhōng yāng二台的‘世界体育报道’中播出，名字就叫做‘曼联走进冬天’。而到了赛季末曼联双冠到手之后，央视又做了一期节目，叫做‘曼联走进chūn天’。

    媒体就是这么无良的东西，他们说话纯粹就是为了找乐子的。

    “我们依然是不会放弃多线作战的。为什么？因为我想让你们试着学会了如何多线作战！”

    “我知道你们是年轻人，你们不懂得如何分配体力，不知道该如何珍惜跑动的机会。但是给我记住了，仅此一次。下个赛季我们要踢欧冠的，要是连体力分配都不会，还怎么踢欧冠？”

    摩纳哥现在不过是联赛第四，还是没有超过马赛，但是这个时候德尚就把欧冠的名额视为囊中物，让球员们都鼓起了干劲。

    “《队报》为什么会支持里昂？你们给我什么答案？因为里昂更强大？可是他们在开赛的时候已经很强大了，那个时候《队报》却唱衰他们。理由是什么？因为里昂客场作战，2：1击败了国际米兰，那个有着维埃里的国际米兰。他们已经成了法国足球的骄傲，自然会被人喜爱。你们想要得到媒体的支持么？那么，现在就给我把多线作战的本事练出来，下个赛季，咱们到欧洲赛场上去做点什么！”

    这个赛季的国际米兰，是几个赛季以来最强的国际米兰。库珀的打法虽然不好看，但是确实让国际米兰成了一支劲旅。而维埃里在这个赛季的前半段，更是踢出了恐怖的场均一球以上的进球效率，让人们一时间对国际米兰侧目不已。

    可是这样的国际米兰，被里昂客场击败了。正是因为如此，《队报》才会在法甲多年无人卫冕的情况下，依然支持里昂。

    他们是法国足球的骄傲。

    而现在，德尚要做的，也是让摩纳哥走上那条道路。

    可是更衣室里的谈话，却无法鼓舞各大媒体。

    “我们可以看到，摩纳哥未来的几场比赛，是处于非常不利的局面的。他们接下来的对手会有甘冈，蒙彼利埃，巴黎，马赛，四支球队，其中还要穿插一场法国联赛杯对阵欧塞尔的比赛，这样的赛程，实在是非常不利的。也许摩纳哥到了下半个赛季开始的时候，就又要开始为了保级而战了。德尚还是没有搞明白当教练和当队长的区别。你当教练的时候不能随便批评球员，他们可不是你的队友了。”

    对摩纳哥的批评最猛烈的是《zì yóu南方报》。

    《zì yóu南方报》的发行地点是蒙彼利埃，主要面对的也是法国南方地区。而他们之所以针对摩纳哥，也是因为接下来的比赛面对的会是蒙彼利埃，两支球队的会面，让《zì yóu南方报》开始了对摩纳哥的评价。

    不过这种评价引发的口水战，对于德尚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他随口就把这件事情应付过去了，“五场比赛吗？甘冈是只强队，马赛，巴黎，欧塞尔也都不错，蒙彼利埃？还不到赛季末保级的时候，他们不会爆发的。”

    这样的回答，让蒙彼利埃俱乐部非常愤怒。诚然，他们是保级球队，但是保级队也是有自己的尊严的！

    “摩纳哥还是先考虑考虑如何战胜甘冈吧，相比于我们，他们才是摩纳哥最需要考虑的敌人。”

    蒙彼利埃马上就做出了反击，而对于这个反击，德尚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甘冈队……

    这个赛季在联赛排名第五，实力强悍，连连战平了里昂，波尔多，马赛诸多强队的巨人杀手甘冈吗？

    那就让我看看，甘冈队驰名法甲的锋线组合，德罗巴和马卢达的真正水平如何吧。

    摩纳哥队已经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