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神霄雷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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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完全摸不着头绪,潜玄子也就不再想了,只是持剑在手,等着那大脸有所变化。
他没有等多久,那张大脸突然一阵扭曲,脸的样子由鹤发童颜瞬间变化成了一张猫脸,接着这张脸将嘴一张,长满了倒刺的舌头便朝潜玄子卷了过来。
潜玄子被猫嘴里的腥臭气息熏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晕倒,不过他很清楚,现在晕了,就再没有醒过来的机会了。
这时候什么符法道术都是虚的了,潜玄子屏住呼吸,勉强躲过了猫舌,借势在有限的空间里一跃,便到了洞口,顺手就把手上的法剑朝猫眼递了出去,他此时身法已经用尽,这一剑并无太大力度,不过但凡生物,眼睛都是要害,要是看见一样东西朝眼睛刺过来,至少会躲开,潜玄子正是算准了这一点,才会刺出这一剑。
哪知他这一剑刺出后,那张猫脸居然把舌头一缩,用舌头去卷潜玄子的法剑,这条舌头的颜色鲜红,长满了带着粘液的倒刺,稍微一动就令土洞内的腥臭又增加一分。
潜玄子当然不会让它卷住法剑,他深吸了口气,身子就地一滚,收回了长剑,整个人也滚到了七八步外。
不过他滚的时候,还顺带着用剑尖划了一下那条舌头,剑尖和舌头摩擦发出了一种金石互相敲击的声音,法剑连倒刺都没有斩下来一根。
接着猫脸又是几次吐舌,每次它张嘴的时候,都有大量粘液从嘴里流出,潜玄子本来就被舌头的腥臭味熏得要晕了,此时他发现那粘液流出来后腥臭的气味比刚才还强了数倍。
他估计这股味道八成有毒,便伸手取了两截降真烛插在鼻子里,降真香可以解毒,降真烛即使不燃烧,也会有一些效果,果然,他将降真烛插入鼻子后,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这时候他对猫脸已经完全没了办法,刚才那一剑已经是他速度的极限了,居然被那猫脸轻易化解了,可见猫脸和他之间的实力相差悬殊,什么时候死只是个时间问题。
幸好此时土洞内的蜡烛没有被打翻,潜玄子还能勉强躲开猫舌,几次闪躲之后,潜玄子也慢慢掌握了规律,他发现猫舌速度虽然很快,但毕竟被土洞限制着,所以每次总有一个死角,是猫舌扫不到的地方。
虽然暂时不会有什么致命威胁,不过潜玄子的精力却在一点点的消耗,全身的汗水也越来越多,有几次猫舌上的倒刺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扫过去的,死亡并不可怕,最为折磨人的是明知必死还要去挣扎,忙乱中潜玄子极快的往袖子里一掏,找出了三张神符,这三张神符是他本门的一种秘符,据说可以辟百鬼,去百邪,因为威力过大,所以一般只有保命的时候才会用到。潜玄子又躲过了几次猫舌,将身体靠到了蜡烛旁边,伸出神符去碰蜡烛的火苗。
他这一系列的动作虽说极快,猫舌却比他更快,在他去点火的瞬间,猫舌已经到了他身前两三步的地方,不过就在他点燃了神符的瞬间,猫舌居然停住了。
潜玄子看到这个情况,心里一喜,看来秘符真是威力巨大。
他的门派是个极为隐秘的小派,据说祖师原本是个农户,耕地时突然挖到了一个石碑,那石碑的碑文已经模糊了,能看清的只有仙道等极少的几个字,他的祖师好奇心较重,就继续去挖,挖了几尺之后,居然挖出了一个全身长满了鳞片的怪物,它体型像驴,嘶叫起来震人心魄,那怪物点了几下头,便飞奔而去了,它所站的地方,有一个石匣,里面有几部道书,写的都是古怪的文字,旁人看了完全不懂,只有这位祖师能懂,他研习道法数年,得到了极大的修为,还推陈出新,创立了不少法门,这三道秘符就是他所创的,据说这三道秘符单一用出来,都只是寻常道法,要是合用的时候,威力就巨大了。
可以有雷霆之威,可以辟百鬼,去百邪,妖魔闻之丧胆。
潜玄子见那猫脸怪物僵住了,心里总算升起了一丝希望,他将三道神符用力挥出,三道神符都不偏不倚的撞到了那猫脸的鼻子上。接着潜玄子深吸了口气,挥动法剑,一剑就斩在了僵住的猫舌上,他心道,就算三道秘符杀不了这妖孽,要是能一剑把猫舌斩下来,也会省事许多的。
哪知他估错了猫舌的坚硬程度,这一剑斩下,居然像斩在了精铁上一样,差点震裂了虎口。
与此同时,那猫脸突然惨叫了起来,整张脸再次夸张的扭曲在了一起,潜玄子被猫脸的惨叫弄得全身战栗,心血沸腾,连着后退了几步才算站稳。
这猫脸的怪叫,是潜玄子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可怕的声音,它每叫一声,潜玄子便觉得心口一阵,整个心都要被震碎了似的,不过此时猫脸没有再去攻击潜玄子,也让他有时间去仔细看看猫脸了,细看之下,他才发现,这张猫脸并不太像猫,猫都是有胡子的,而这张猫脸不光没有胡子,连鼻子都不像是猫,倒有几分像蝙蝠。就在潜玄子要再仔细看看猫脸的同时,猫脸的扭曲程度已经到了极限,五官都搅合在了一起,然后突然一晃,居然又变了一张脸。
但是这张脸已经不能算是脸了,潜玄子常年接触魑魅魍魉,什么奇怪的脸都不会让他觉得古怪,就算刚才看到那张猫脸,他也只是觉得这是一种特殊的妖魔罢了,可是现在出现在洞口的这张脸,却完全不是一个妖魔该有的。
这张脸比刚才的猫脸小了一号,一半恢复到了鹤发童颜的样子,另一半却成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脸,那男人的脸干瘦无比,皮肤就像被风干过一样,没有半点水分,眼睛只有眼白,在烛光下闪着一种幽光,让人忍不住想看,看了后心里又会升起无限恐惧。
更诡异的是这张脸的颧骨附近,都写了一张神符,潜玄子一看就认出来了,那是神霄派的九天五雷zheng法神符。
神霄派创始于北宋末年,是当时的神仙道士王文卿所创,神霄雷法讲究内炼,据说练到最高境界,可随手招出天雷,王文卿在世时人称雷法宗师,民间说他是无邪不破,妖魔闻之丧胆。后来王文卿的徒弟萨守坚更是一人创立了西河派、天山派、萨祖派成了三派的祖师。后来神霄派没落,可是神霄雷法在三教九流之中的名声仍是极大的。
潜玄子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妖怪能把神霄派的雷法神符画在脸上还跟没事一样。
而且最奇怪的是,这两道神符都书写的极为严整,笔锋神韵犹存,道术绝对在他之上,绝不是等闲之辈的手臂,就潜玄子的了解来看,陈婆、陈佰升都不像是能画出这种神符的人,至于左丘,很明显他就是被这妖怪害死的,要是他能画出这种神符,逃跑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猫虽然灵巧,自古却极少又能成气候的猫妖,唯一厉害的猫妖是明代的一只,这猫妖不同于平常的猫,不喜欢乱跑,躲在一户张姓人家的下水道里修炼,后来有天下雨,张家的主人去通水道,一竹竿刺中了它,于是它就化成了绿眼少年,每晚来勾引张家的女眷,张家主人愤怒无比,请来道士捉妖,道士用符咒逼迫猫妖显出了原形,可是这猫妖的原形是一只老虎那么大的怪猫,大家被它的样子吓着了,没人敢上去捉,就这样被它逃走了。后来张家躲避战乱远行时,全家都被怪猫吃了,怪猫吃人后迷恋上了人肉,屡屡吞噬路人,几年后被一个游方道士收服了。
而其他的猫妖,就几乎不能算是妖怪了,比如清朝初年有位富人家里养了几十只猫,突然有一天有一只猫学会了站立行走,而且吃饭睡觉都和人的样子极像,富人全家惶恐不已,认为这猫要成精了,就把猫丢去了山中,没想到这猫第二天就自己回来了,站在富人家的屋顶大骂富人无耻,还诅咒富人全家不得好死,骂了一晚上才离开,一年后,富人全家真的全得瘟疫死了。
还有一只猫妖出在南宋,据说南宋末年,有位言官胆小怕事,不敢给皇帝提任何意见,他家里养了一只猫,和他关系极好,有一天这只猫突然会说话了,言官惊惧不已,赶紧把猫绑了,追问猫为什么会说话,猫回答说:“其实我们猫类个个都能说话,只是个个胆小怕事,不敢说而已。”言官听到这话,羞愧不已,就把猫放了。
汉朝的一只猫妖则非常有趣,它的主人是一个将军,很喜欢弹唱,长期曲不离口,某天一个客人来看他,两人饮酒到深夜,一直弹唱不止,忽然窗外有人以歌声和他们相应和,声音极为美妙,两人来到窗前观看,却发现将军家的一只老猫在庭院中且歌且舞,姿态优美异常,以至于老猫舞罢遁去后半晌,两人才回过神来,之后不久,将军就战败被杀了。
猫因为灵动太过,所以不易修炼有成,猫族不同于常物的地方,就是其能通天地之气,双目能感应于日月,残害猫族,就会有伤阴阳平和,据说还会遭到诅咒。
据说南宋有户富人,家里养了鸽子数百只,有一天一只野猫吃了一只鸽子,富人大怒,抓住野猫,把野猫的四只脚都斩断了,野猫被砍断脚后没有马上死亡,嚎叫了许久后,才慢慢断气,之后又有野猫吃鸽子,依旧被施以这种刑罚,这户富人就这样杀死了几十只野猫。
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霄雷法(下)
潜玄子怎么想也想不出有哪段记载中,出现过这么凶悍的猫妖。,y%Q2X;k(h
他越想这些传说,心里就越寒,这么说来,古今第一猫妖,算是被他撞上了,他稍一分神,那怪脸便开始往土洞里挤,现在它的脸已经小多了,要挤进土洞并不是没可能。潜玄子心里一阵焦急,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当下只觉得需要借着怪脸往里爬的机会阻它一阻,便抄起了一旁的那柄匕首,朝怪脸刺了过去。
左丘的匕首刻有道教秘字,也算是法器,再说潜玄子见过怪脸吸住剑鞘的样子,此时绝不敢再把法剑搭上去了,所以就只能用匕首去试一试,要是不行,他就把神符都丢到怪脸上,看看效果,此时这怪脸面目狰狞,必然是怒极了的,被它钻进来的话,潜玄子的死相肯定不会比左丘好多少。
匕首一瞬间就被怪脸吸收了,随后是一阵凄厉的惨叫,怪脸的五官又扭曲了起来,潜玄子赶紧趁此机会,把全身上下的神符都点燃了,朝怪脸丢了过去。
怪脸一张嘴,一股蓝色的雾气喷出,和神符搅在了一起,接着是一阵更为凄厉的惨叫,一股腐尸的臭味也从怪脸的方向传进了土洞。
幸而潜玄子的鼻子里插了降真烛,这腐尸臭气倒没有令他头昏脑胀,潜玄子怕那蓝色雾气有毒,赶紧点燃了最后一根降真烛,丢进了蓝雾,他想降真烛有解毒的作用,应该也可以压制一下蓝雾。
怪脸又惨叫了半晌后,突然没了动静,潜玄子有心过去看看,又怕怪脸是躲在蓝雾后准备偷袭他,左思右想之后,他还是决定再等等看,又过了许久,蓝雾才散去了一些,蓝雾之后居然什么也没有,那怪脸以及怪脸刚才流出的液体,都像蒸发了似的没有了。
潜玄子又等了许久,蓝雾散去后,他才坐到了地上,一只手拿着法剑,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探路符丢到了洞口。
探路符在洞口缓缓的烧着,洞口周围被照亮了些,潜玄子看了一会后,才走到洞口仔细看了看,那妖魔没有躲在洞口边上等着咬他一口,看来是真的退走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扶着洞壁,颤颤巍巍的走到土洞内,坐了下来,整个人都像霜打了似的,再没力气做其他事了。
休息一会后,他突然想到,要是刚才他重伤了那妖魔,现在不去追击,万一那妖魔缓过劲来,不是要回来再找他了?
想到这些,他赶紧支撑着爬起来,拿了蜡烛,走出土洞,朝地道的深处走了进去。
没追出几步,他就又看到了那张怪脸,不过这张脸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嚣张了,它此时脸贴着墙壁躺着,露出了婴儿一样的身体和四肢,以及比它的身体大几倍的道袍,它周身都是黑灰色的,布满了一种梅花状的黑点。
潜玄子用法剑捅了捅它的腹部,弹性极好,剑尖居然没能留下一点刺破的痕迹,看来这妖魔是寻常法剑都不能造成伤害的。
他用法剑把那件道袍挑了起来,道袍因为过于残破,已经看不出太多特色了,但可以看出,这曾经是一件道袍中的精品,这妖魔怎么会穿着道袍?
潜玄子心里一动,他突然有个想法,但转念一想,这个想法是在太过荒谬了,要是遇到了那种情况,就算有三个自己,也理应已经死了。没多久他又发现妖魔的脸形似乎在缩水,刚才还很大,现在已经如常人般大小了,而妖魔的身体则变成了成人般大小。
它身上到处都画着神符,有祛邪的雷法,还有净心用的神咒,解毒的各种神符,这些痕迹,越来越证实了潜玄子先前的那个想法是对的。
特别是潜玄子发现这妖魔的四肢上都扣着个银环时,几乎确定了他的想法,不过他的设想太过夸张了,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原因可以造成这种情况。
现在唯一可能记录了前因后果的,应该就是左丘的记事本了,左丘的匕首能有这种威力,很可能是因为左丘早就知道这妖魔的存在,左丘遇到的情况很可能就是今天这样的,这么说来又是什么原因让左丘惨死呢?
事情听到这里,邱云潘已经听傻了,虽然他也听说过村里的老人们讲各种古古怪怪的事,但那些事实在太遥远了,要不是他先亲眼看见过那个怪物,现在肯定要把翟昙讲的当成神怪小说了,即便是他现在已经有了古怪的经历,现在听翟昙的讲述,依旧是不太敢信的,因为实在太离奇了。
翟昙也讲得累了,在身上找出了个白色金属小瓶,喝了一口瓶中的液体,润了润嗓子,又把小瓶递给了邱云潘,示意让他也喝一点。
本来邱云潘以为金属瓶中的是酒,试探着喝了一口才发现不一样,里面的居然是一种甜甜的液体,喝完之后身上一热,精神猛然间好了许多。
翟昙清了清嗓子道:“我师父这段经历啊,是离奇了点,可以说纵使是当时在三教九流吹牛的场所,也很难听到这样的经历,不过他老人家一生谨小慎微,绝不托大,所以这件事肯定不会骗我,你小子可不要以为这是鬼故事。”
邱云潘心里自然有许多怀疑,此时见翟昙一脸严肃,心里不信的成分倒是弱了几分,不过小孩毕竟是小孩,他心里怀疑,脸上肯定要露出不信的神色,嘴巴动了动,就要对翟昙提出质疑。
翟昙怎么会看不出他的心思,马上道:“看你小子的穿着,也知道你们村穷成什么样了,我骗你个穷小子有什么意思,这点你不会想不通吧?”
邱云潘心里想不明白的地方正是这点,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有点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是坏人的话,翟昙完全可以把他迷晕,然后带走卖掉,小男孩在当时还是比较值钱的,要是贪图老道士的宝贝的话,以翟昙的身手,完全也可以偷偷去村里夺走,完全不需要跟邱云潘回村,这样肯定会惊动村里人。
何况翟昙的医术这么高,几下就让邱云潘的身体好了不少,那种甜甜的液体只喝了一点,体力就能恢复大半了,要是说有医生能救村里人,必然就是翟昙了,想到这些,邱云潘心里一片混乱,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既想把翟昙请回去给村里人治病,又怕翟昙是个坏人,害了村里人。
现在当年的事情,邱云潘已经听了大半,按他的理解,当年的事情和今天的事情基本是这样的联系:
翟昙的师父潜玄子在地道里最终找到了一个妖怪或者一样东西,这种东西极为恐怖,能招揽妖魔,可是不知怎么回事,潜玄子居然依靠个人之力,把历代神霄派弟子都没法彻底封住的这个东西封住了几十年,而且不需要看守,直到他去世之后,这样东西也没有爆发。
后来村里人去瓜分潜玄子丢下的东西,不知道是谁破坏了潜玄子的法术,把那个东西放出来了,或者让那个东西恢复了功能。
这个东西发作的时间,应该正是村里男丁上山的时间,男丁们上山后遇到了某个潜玄子说过的妖魔,这次这个妖魔直接发难,把村里的男丁都施了邪术,以至于村里人根本不知道这些男丁遇到了妖怪。
很巧的是潜玄子的徒弟翟昙,就在这个时候来到了村子,成了村里唯一的救星,如果翟昙说的全是真的,那么现在很难再找到能对付同样事态的人了。
可是邱云潘担心的就是,如果翟昙说的是假的呢,假设翟昙真是潜玄子的徒弟,但是他只是假借这种传说,想去村里骗钱,刚才翟昙还问过他村里有没有钱呢。
而且还有一个可能,就是翟昙根本不是潜玄子的弟子,村里人很少和老道士来往,老道士究竟叫什么没人知道,翟昙完全可以编个名字,再编个经历来蒙骗村里人,或许老道士真的留下了什么宝贝,被翟昙听说了,他是来夺宝的,更有可能的是翟昙知道老道士曾经住在这里,然后试了个邪法让村里人生病,又用邪法骗了邱云潘,现在想去骗光村里的财物。
虽然村里没什么钱,可是大家每年还是有些收入的,现在叫他们为了治病拿出来,绝对很简单,而且翟昙还是被邱云潘带回去的,这样村里人也会更加没有疑虑。
邱云潘越想越觉得翟昙不是好人,于是便抬起头来,对翟昙道:“要我带你回村也可以,不过我村子里的病人要你治病,你可不许收钱的。”
(转眼到了146章了,随着写作进度的深入,很多以前的小毛病其实也得到了修正,一些优点得到了继承,而且前面的稿,一直在改,而且是中改,改过之后,我会说的,希望大家重新莅临品鉴,目前已经真正进入**,这个占用20多章的故事,我并不是白写的,至少对第一卷,都是很重要的一步,大家仔细阅读,谢谢。宣传书友群2)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三清像
说到做到,今日铁杆读者兔子姐姐打赏888,加更一章,非常感谢。希望大家持续支持,也感谢兔子姐姐,天理之外——
听到这话,翟昙差点气乐了,他拍了拍邱云潘的头道:“我要想赚钱,也不来你们这穷乡僻壤啊,你们村这种地方能有多少钱,好了,你也歇够了,咱们快走吧。”
翟昙答应了不收钱,邱云潘才算放下了心,赶紧起身继续赶路,路上他把自己村里的人如何得病,病情的细致情况都向翟昙说了一遍。
翟昙越听眉头越是紧皱,他边走边道:“你们村子的情况和当年的事又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其他变化,你小子得走快点,要是耽误了病情,我可不负责啊。”
邱云潘道:“不一样吗?当年你师父也遇到了妖怪,不是那个村里也有人病了吗?”
翟昙挠了挠头,道:“那时候我师父遇到的妖怪……我可以把当时的事情讲给你,不过你要是敢泄露给任何人,可是要出大事的,说不定你们村子都要遭殃。”
邱云潘心中暗想,能够讲给小孩的秘密算什么秘密呀,村里的人讲鬼故事,有时也要说些吓唬的话,什么讲出去冤鬼缠身啊之类的,于是他点了点头道:“放心,我保证不讲出去,否则的话,我就被冤鬼缠身好了。”
翟昙自然猜不到他的心思,见他口气坚定,便道:“这种事可不能乱发,都则被冤鬼听见了,就算你没有违背誓言,也要跟上你的。”说完,他从身上不知什么地方翻出乐一张神符,递给邱云潘,接着道:“这个是护身符,你拿着吧。”
邱云潘接过神符一看,神符是用很轻柔的黄绢与朱砂制作而成的,上面的符咒和平时用来辟邪有很大区别,不像是符号,而像是画了个人。黄绢上有一股极为清淡的香味,起初闻着为什么,闻得久了急躁情绪居然也平稳了。他不解的看着翟昙,道:“这个是做什么的?驱冤鬼的?”
“这个叫文昌大洞紫阴符,专门保护小孩魂魄的。”
邱云潘当然不知道文昌帝君是谁,他当时只知道玉皇大帝、孙悟空等几个神话人物,听翟昙说出这么复杂的名字,就觉得这个符必然很是厉害,就想把神符掖进兜里,翟昙却阻止他道:“这个东西要发挥作用,就得拿在手心,发现了什么妖孽,你就伸手给它看,到时保准叫它形神俱灭。”
“这样?”邱云潘把神符拿在手里,对这翟昙晃了晃。翟昙看着邱云潘,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可怕的事,脸色突然变了变,叹了口气道:“不过你要是见到了我说的那种大脸怪物,就别给它看了,只管撒腿就跑,我接着给你讲当年的事吧。”
潜玄子打倒了大脸妖魔后,又想起整件事的变化,精神恍惚乐许多,才算想到了一些线索,他虽然不知道这漆黑的地道内还藏着什么秘密,却也能大概知道,这地道中的一切,都与白家的诅咒以及神霄派有着巨大的关系,一切秘密的解释,应该就在地道的尽头。
他一生做事谨小慎微,从不托大,却也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眼看着一切疑团就要有解释了,他难免也有些兴奋,想到自己的猜测若是真的,那自己必将完成一件极大的功德,想到这里他更生出了一股豪情。
潜玄子拜师学艺的时候,他的师父曾经为他算过一卦,当时他的师父极为严肃的嘱咐他,必须要好好学艺,因为他一生将遇到几件凶险的事情,要是学艺有成,必然可以逢凶化吉,要是本事稀松平常,难免会命丧黄泉。
潜玄子少年稳重,天赋又高,数年就已经小有成就了,但是对于那个卦象,他却一直记在心里,时时都不敢托大。调息了一阵后,潜玄子开始收拾那怪物的尸体,这个怪物的道袍被他完全撕了下来,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潜玄子叹了口气,对怪物做了个稽首,道:“若是我的猜测成立,您想来必是一个前辈,愿前辈来生修行有成。”说完话,他取出一张神符,在法剑上抹了抹。又翻了翻身上,发现还剩下七八张神符,要是遇到什么更厉害的东西,逃走应该不是问题。
他举着蜡烛,朝地道的深处缓缓走了过去,走了几步后,他从地上捡了块石子,朝着地道丢了过去,过了一会才听到石子落地的声音,看来前面的黑暗中没什么东西,他心里这么想着,继续朝黑暗中缓缓前行。
地道的这一段非常幽暗,而且能明显感觉到它是朝着地下倾斜的,地道两旁也开始出现了加固地道的各种设施。越往里走,地道四周的奇怪之处越多,刚才的那段地道符咒已经及多了,而现在的这条地道里,几乎每寸都画满了各种功能的神符,有几处还挖出了小洞,里面供奉着石刻护法神像,只是不知是谁把神像的头颅都捏碎了。
应该是那怪物干的,潜玄子想着,取出了一张神符,点燃了朝地道深处丢了过去,火光在黑暗中一闪而没,居然还是看不到尽头。火光最后在极远的地方燃烧了一会,一直没有熄灭,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这倒是证明了剩下的地道中没什么瘴气,潜玄子心里安定了许多,开始边走边研究地道中的各类神符。
神符和石刻都是精品,而且还用沉香之类的药物泡过,有种提神醒脑的效果,往里走了一段后,他发现石刻从开始的护法神,慢慢变成了各种样貌凶恶的大神,神符也慢慢变化成了驱邪为主的系列,潜玄子心里看着石刻,喃喃道:“奇怪,如果猜测正确,应该是越往里内容越能叫人静心才是。”
道教神灵与佛教区别很大,佛教重视轮回,所以还有很多阴司之神,而且他们的诸多也有很多是涅槃而成,道教先让则为超脱凡尘,神通广大,长生不死之人,晋代道教高人葛洪曾经说过,仙人能无翅而飞,或驾龙乘云,上造天阶,或化为鸟兽浮游青云,或潜行江海,翱翔名山,或食元气,或茹芝草,或出入人间,而人不识,或隐其身草野之间,面生异骨,体有奇毛,恋好深僻,不交流俗……颜色和泽,老而不衰,延年久视,长在世间,寒温风湿不能伤,鬼神众精莫敢犯,五兵百虫不能近,忧喜毁誉不为累。
所以道教神仙样貌奇特本不足为怪,但是石刻上的这些神灵,却各个凶恶,或手持厉鬼头颅,或吐火怒目,好像是在恐吓谁一样。
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要时刻面对这些恐怖的神像,潜玄子突然生出乐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索性不再去看时刻,而是专心盯着不远处的黑暗,聚精会神的观察黑暗中的变化。
蜡烛的光芒只照能够照到七八步外的地方,烛光找不到的地方是一片黑暗,地道好像没有尽头似的,虽然石刻的变化证明潜玄子一直再前进,可是走了许久后,地道的尽头还是没有踪影。不过这一段地道非常干燥,地上也没有什么杂物,人工修造的痕迹很明显,走起来并不费力,脚也舒服的多。
这种走在无尽地道中的感觉,让潜玄子越来越烦躁,这种烦躁比恐惧更叫人难受。要想能及时应对黑暗中的威胁,这种烦躁是绝对不能要的,想到这里,他揉了揉太阳穴,头脑清灵了些,才继续又开始行走。一般情况下,古代的单条地道都不会特别长,因为如果年久失修,或者出现自然灾害,越长的地道就越容易崩溃,如果把一样东西放在地道尽头,那么修这种长长的地道是很冒险的,后人如果修补的不勤,很可能会导致永远丢失藏在地道尽头的东西。
又走了许久,地道出现了一段明显是向下的台阶,潜玄子走下台阶,突然心里一寒,又退了回去,刚才他走下台阶的瞬间,借着烛光,看到了身材诡异的人,正对着台阶坐着,那三个人的身材都非常奇怪,好像腰部和头部都比常人少了一块,在黑暗中透着诡异,潜玄子猜想那三个可能也是大脸妖物一样的东西,心里马上开始盘算,是不是要先逃走了。
哪知他退到台阶上面后,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三人追来,甚至连其他的动静也没有。难道那三人不是妖魔?要是这样,那他们是什么?潜玄子知道在这盘算毫无用处,不如直接下去看看,当下咬了咬牙,将法剑握紧了,缓缓走下了台阶。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宝珠
今天第二更,感谢读者兔子姐姐的捧场888~~天理之外——
等到他再走到能看到那三个人的位置时,他几乎笑了出来,这三个人,或者说这三个人影根本不是什么妖物,而是道教的三位祖师的塑像,三清道祖。
道教共有三位最高神灵,合称三清道祖,分别是居于三清首席的元始天尊,据说元始天尊生于太元之先,是自然之气,没有谁知道其来历。原始天尊旁边的是上清仙境的主人灵宝天尊,他也是来历极为神秘,后来托生西方某国,在树下悟道,称为了道教第二大神。居于第三位的太上老君是太清仙境的主人,据说他是元气之祖,道之根本。又有人称之为道德天尊。
台阶尽头供奉着的,正是三清的神像,只是三清神像都已经被外力破坏了大半,所以潜玄子才会把神仙看成是三个身形怪异的人。
潜玄子走到台阶最下方,发现这里已经是地道的尽头了,除了三清神像之外,这里还有一个石床,一些陈旧的生活用具,以及几件残破不堪的法器,那些法器已经都没法再动了,所有的东西都是或者腐朽或者已经变成了一个锈块。这里的残破程度,远比左丘住的土洞严重的多,看样子这个地方应该是早就有了的,而且就残破程度来说,这里应该是在左丘住进土洞之前,就已经荒废了。
潜玄子四下搜索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出奇之处,除了残破的三清道祖像外,就没什么特别的了。他也是道门中人,见到三清道祖像被破坏,心里难免有些别扭,看着那些破损处,他突然发现了一些特别的地方。
这些神像都不是被寻常的方式破坏的。它们的破损处,都是一些细小的抓痕汇聚成的,被抓的最严重的是元始天尊像,神像的头部、肩膀都被抓的几乎要消失了,在黑暗中看着显得格外诡异,只是为什么会有人用这种奇怪的方式破坏神像呢?
这些神像看上去神气全无,应该是破什么污秽的东西破坏了神气,这种没有神气的神像,就算是寻常妖物,也能轻易破坏,何况那个大脸怪物。
看着看着,潜玄子突然觉得三座神像的样子都有点奇怪,他从小就进入道门,看过无数次的三清像,心里早就牢牢记住了三清的模样,眼前的这三座三清像,好像和道观里的有很大的不同。好像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
三座神像都塑造的极为生动,潜玄子看着原始天尊的半张脸,目光似乎突然被某种东西吸住了一样,有种想上前去摸摸的冲动。他心里一惊,马上掐了自己一下,稳定了心神,道教三清神像平时给人的感觉大多是和蔼中透着庄严,绝不会让人有想去摸摸的冲动,潜玄子从来没有过刚才那种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中邪了?潜玄子有扫视了一遍三清神像,终于发现了怪异之处了,这三座神像手里拿的宝物,居然都是宝珠,这是如何工匠都绝对不可能犯的错误。所以他现在可以肯定,一切的诡异,就在这三颗宝珠上。
潜玄子走近三清像一看,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不由得念叨了句:“好奇怪。”三清作为道教的最高神,存在着种种传说,当然形象也是千变万化的,但是三清同时出现时,手中的宝物肯定是不一样的。
一般元始天尊会拿着一个宝珠或者丹丸,据说宝珠(丹丸)内有无限世界,之所以有这个宝珠,是因为当年元始天尊禀自然之气,在宇宙万物产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了,他本身长存不灭,经历各种灾难,都丝毫不受影响,后来他发现了宇宙变化的规律,于是每当天地重新形成时,他就会出来向人们传授他的观点,道教称之为开劫度人,领悟他观点的人自然也成了神仙,不过这些神仙基本都不能算是常规的人类,都是一些先天之气化成的有智慧的生物,据说天真皇人、五方天地都是他所度化的。而他度化别人的场所就在此物之内。不过也有说法说元始天尊出现于混沌之中,所以宝珠代表混沌。
灵宝天尊和太上老君手里的法器一般会是太极图、阴阳扇或是如意,但极少会是宝珠,更不可能三清手里都拿着宝珠,因为这样的话,寓意就完全乱了。
三座三清像手中的宝珠并不是真的什么宝石珍珠,而是三颗用红色土壤制成的泥球,上面刻着一些神符,比较怪异的是这些宝珠比寻常神像拿的要大的多,人如果要拿的话,需要抱着才行,也粗糙的多,和三清像的精美程度完全不搭调,而比起破损严重的三清像来,泥球却非常完整,只是每个泥球上半部分都闪着一层很厚的油光,这是经常被人抚摸才会留下的痕迹。
潜玄子知道这宝珠必有蹊跷,仔细端详了半晌后,他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三清道祖的地位远高于其他道教诸神,道教神系中三清属于最高层,三清之下是四御,也就是昊天金阙至尊玉皇大帝、中天紫微北极大帝、勾陈上宫南极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后土皇地祗。而民间传说中的西王母也是在四御之下的。连四御这样尊贵的大神地位都与三清差着一层,可见三清的地位有多高了。
虽说三清都不是人类,比如说元始天尊,据说他是盘古所化,盘古什么样子没人知道,可肯定模样不会像神像那样是人形的,神像也只是人们的想像而已。但是既然塑造了神像,就不会把他们弄得不伦不类,眼前的三清像一看就是能工巧匠之作,这些工匠规矩极多,没有谁会轻易破坏规矩,乱改神像的。何况据说太上老君还是不少工匠的祖师爷,三教九流都对他崇拜非常,元始天尊是谁可能还有人不知道,但太上老君什么样子,大多数工匠都熟悉的很。
而且工匠界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据说明朝有位手艺高明的工匠,善于塑造各种神像,他塑造的神像多了,心里的虔诚之心反而少了,毕竟每日他都塑造神像,或泥或石,总觉得这些神像没有灵性,有一天他为一个道观塑造三清像,故意将太上老君手中的阴阳扇改成了一般蒲扇的模样。道观里的道士见识不高,也没有看破,就被他这样混过去了。神像开光的晚上,工匠梦到自己被一群恶鬼押到了一处鬼穴,那里有几个模样怪异的官员,把他骂了一顿,最后一个官员说:“天尊他老人家慈悲无比,自然不会和你计较,可是我们几个却看不过去,尽头先废了你的两耳,他日再犯,一定叫你身首异处。”然后那官员手臂一挥,工匠就看到一片血红的东西包住了他的全身,他的两耳突然一痛,这股痛楚撕心裂肺,他疼得整个人都从床上滚了下来。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千年密室
文扬慵懒的伸个懒腰,王村长的这两个故事,深深的吸引了他,回头看看金萌,同样是目不转睛非常专注的申请,而王村长,同样是个优秀的叙述者,窗外的天早已经全黑了,但是老人,依旧在津津有味的讲着,文扬也继续听着,同时回头看看屋子的四周,因为他知道,这故事发生的地方,自然不会太远,甚至,有可能就在这间屋子。而王村长的讲述,还在继续,很多次,文扬仿佛听出了什么,很多次,又匆匆错过这一丝灵感。
工匠醒来后,发觉两耳毫无不适就没有在意那怪梦,谁曾想一天之后,他的耳朵开始流出脓血,又过了十几天之后,他的整个耳朵都烂成了两个窟窿了。
所以潜玄子料定肯定不会有工匠去改动神像的样子。
按他的想法,当时肯定是有人先叫能工巧匠塑造了这些神像,然后再把这些放到了神像的手里,他想不通的是,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些神像又是怎么进到地道中来的呢?
按常理推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地道的正上方挖一个大洞,把神像一一放下来,再把大洞封上,这样非常简单。
但问题是这样一来一来村里的人怎么会没有发现,如果村长和柳老爷子的话部分是正确的,神霄派道士到达这之后,才有了之后的那些事,可是修造地道和神像这么大的事情,当时的村里人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不让后代知道。
要是再推测下去,结果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这条地道的某个部分,包括神像和刚才那条满是神符的地道,都是在柳老爷子说得事情之前的产物。
这样一想,就又不对了,白家是当地的旺族,虽然人丁单薄,可是家业很大,据说还世代积德,这么算起来每个七八代是不可能了,可是要按这种算法,这条地道在白家出事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了,也就是说,粗略算一下,大概是金元时代的事了。
这种结论,倒也不能说全无可能,可是假设金元时代有人放了这些神像到地道中,那么这肯定是个天大的秘密,这个地道建成后,还有人在这守着,可是时代变迁,守护的人出了事,死在了地道中,或者干脆不管了。
又过了不久,白家人开始在这创业,几代之后开始受到诅咒,推论到这,问题就出现了,为什么白家创业之初没有被诅咒,几代之后才被诅咒,这说明地道里的东西老实了几百年,才突然发作了,是什么原因激发了它?
神霄派的道士封住了这个东西后,为什么又修了新的地道?潜玄子隐隐觉得,最早修这些神像的人,肯定也和神霄派有一定关系,否则神霄派没必要这么用心的去管这件事。说不定,这件事里还涉及到神霄派的什么秘密,他们才那么上心。
这种事潜玄子也听说过一些,一个比较出名的门派,背后总会有些阴暗的秘密,等到这个门派没落了,这些秘密有的被遗忘了,还有一些就成了白家遇到的这种祸害。
大概想明白了之后,潜玄子决定把宝珠拿下来看看,或许会出发什么机关,如果没什么机关的话,那就是宝珠本身是个特别的东西。
潜玄子先上前用手摸了摸三个宝珠的大小,三颗宝珠大小一样,都是用一种红色的土壤制成的,颜色普通,摸上去只觉得手感也一般,潜玄子皱了皱眉,心道:秘密不在这些宝珠上?
他心里这么想着,手就一直按在一颗宝珠上没有松开,突然一股凉意从宝珠直窜入他的手臂,他慌忙缩手,可是已经晚了,这股凉意就像活了似的直接进入了他的心脏附近,让他全身一震,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到了地上。
潜玄子起初以为自己是中了什么怪毒,大惊之下赶紧点了几处要紧的穴道,可是转念一想,那凉意已经进入了心肺之内,就算封住穴道也晚了,他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倦意,没想到自己万般小心,还是要死在这里了。
可是等了许久,并无什么异状出现,他为自己摸了摸脉象,气血运行平和,连之前劳累造成的一些病症也都不见了。
莫非这些宝珠是什么神物?潜玄子站起身来,只觉得全身充满了力气,精神走地道时耗费的体力也恢复了,唯一觉得不适的,就是自己突然饿了,他没管这些,又走到另一颗宝珠前,先用用法剑把宝珠表面的土挖下来了一点,放到鼻子附近问了问,这些土除了土味,还有一股铁锈的味道,看来里面还有铁矿,除了这些就没其他特别的了。
他又把手放到宝珠上,等了一会,这次宝珠上传来的,是一股不温不凉的古怪感觉,而且这种感觉去的的地方也不是心肺了,而是他的胃部,感觉进入胃部后,方才还很强烈的饥饿感居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食物充满脾胃的舒适感。
难道真是神物?怎么会有人把神物放到这种鬼地方,还和一个妖怪放一起。
他心里想着,就去摸剩下的那颗宝珠,这颗宝珠摸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动静,潜玄子心里一阵纳闷,难道只有累了饿了的时候摸这宝珠才有作用?
正想着,一股怪异的感觉却从四周传了过来,这种感觉之前在潜玄子遇到妖物时也有过,但是从来都不明显,或者说非常的轻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次会感觉这么强烈。
接着他听到一阵脚步声,缓缓的从地道中传了过来,这脚步的声音听着极为熟悉,潜玄子心想坏了,八成是村长进了地道,现在情况未明,那股妖物特有的感觉又这么明显,万一村长进来有个闪失,村里人肯定饶不了他,想到这,他赶紧几步走上了台阶,朝脚步声迎了过去。
走了大概几十步他就遇到了村长,不知道村长从哪找来了一个灯笼,见潜玄子迎上来了,村长脸色一阵惊愕,随后笑了笑,道:“道长,这是除妖归来了?”
村长这么问,潜玄子心里一阵奇怪,村长怎么会知道地道有妖怪,转念一下,也对,也许村长是看见了那两具尸体,才有的这个结论,不过现在情况未明,还是先把村长送出地道为好,想到这,潜玄子撒了个谎,道:“啊……那妖怪被我封在里面了,明天我再来处理,现在的时辰不利于除妖,强行杀它,会令它的魂魄有机会遁走,咱们先出去,明日阳气旺盛的时候才是除妖的好时机。”
听完他的话,村长又朝他走了几步,道:“这么凶险,那我得去见识见识。”说完居然要不顾潜玄子的阻拦,进地道深处去看看。
潜玄子刚才看到村长,已经觉得奇怪了,现在村长一概言听计从的态度,强行要进地道深处,潜玄子不由得起了一心,接着灯光上下打量了一遍村长,看到那面他留给村长防身的镜子时,潜玄子突然全身一颤,急退了几步,对村长喝道:“你是什么东西?”
潜玄子给村长的辟邪镜本是极为坚固的材料所制,现在居然被什么外力打了个大洞,光彩全无,而村长居然还能说能走,潜玄子已经想到,此时村长要么是中了妖术,要么就是妖怪所化的。
村长听他这么喊了一声,也不答话,身形一晃,就到了他的近前,翻手一掌正击在他的胸口上,潜玄子被这一掌打得气血一滞,连退了七八步才把力道化去。
他平生最讨厌好勇斗狠,最得意的就是一套专门泄力的太极功,刚才他对村长已经有了防备,所以现在挨了一掌,只是伤了皮肉,真正的劲力早就被他化解了。
村长见他没被击倒,又是身形一晃,依旧是翻手一掌,这一次潜玄子已经有了防备,可还是被一掌打在了胸前,只是这次的一掌被刚才重了几倍,他身子朝后转了十几个圈子,才化解了这一掌。
他心中暗惊,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掌,他就算不被打死,也要被累死了,想到这,潜玄子趁着村长还没近身,对村长笑了笑,道:“您是前辈高人,能否放我一条生路,小道给您赔礼了。”说完他居然身子一弯,给村长鞠了躬。
村长也是被他的行为弄的一愣,可是也只是一愣,他就马上付出了代价,潜玄子一鞠躬的瞬间,七个白影就破开了他的道袍,朝着村长射了过来。
这七个白影显然是有生命的东西,起初飞得极快,飞出七八步后,居然在空中打了个转,摆了个奇怪的形状才又继续朝村长飞了去。
等七个白影飞到近前,村长才算看清,它们居然是七只白头蝙蝠。
蝙蝠又叫天鼠、仙鼠、夜燕、伏翼。道教对蝙蝠极为重视,认为它生来就有灵性,能够吸食钟乳石的精汁,道行高深的蝙蝠可以活上千年,全身纯白如雪,头上长出一个像帽子一样的肉瘤,凡人吃了可以长生不死,活到千岁。
第一百五十章 崩溃
听完他的话,村长又朝他走了几步,道:“这么凶险,那我得去见识见识。”说完居然要不顾潜玄子的阻拦,进地道深处去看看。
潜玄子刚才看到村长,已经觉得奇怪了,现在村长一概言听计从的态度,强行要进地道深处,潜玄子不由得起了一心,接着灯光上下打量了一遍村长,看到那面他留给村长防身的镜子时,潜玄子突然全身一颤,急退了几步,对村长喝道:“你是什么东西?”
潜玄子给村长的辟邪镜本是极为坚固的材料所制,现在居然被什么外力打了个大洞,光彩全无,而村长居然还能说能走,潜玄子已经想到,此时村长要么是中了妖术,要么就是妖怪所化的。
村长听他这么喊了一声,也不答话,身形一晃,就到了他的近前,翻手一掌正击在他的胸口上,潜玄子被这一掌打得气血一滞,连退了七八步才把力道化去。
他平生最讨厌好勇斗狠,最得意的就是一套专门泄力的太极功,刚才他对村长已经有了防备,所以现在挨了一掌,只是伤了皮肉,真正的劲力早就被他化解了。
村长见他没被击倒,又是身形一晃,依旧是翻手一掌,这一次潜玄子已经有了防备,可还是被一掌打在了胸前,只是这次的一掌被刚才重了几倍,他身子朝后转了十几个圈子,才化解了这一掌。
他心中暗惊,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掌,他就算不被打死,也要被累死了,想到这,潜玄子趁着村长还没近身,对村长笑了笑,道:“您是前辈高人,能否放我一条生路,小道给您赔礼了。”说完他居然身子一弯,给村长鞠了躬。
村长也是被他的行为弄的一愣,可是也只是一愣,他就马上付出了代价,潜玄子一鞠躬的瞬间,七个白影就破开了他的道袍,朝着村长射了过来。
这七个白影显然是有生命的东西,起初飞得极快,飞出七八步后,居然在空中打了个转,摆了个奇怪的形状才又继续朝村长飞了去。
等七个白影飞到近前,村长才算看清,它们居然是七只白头蝙蝠。
蝙蝠又叫天鼠、仙鼠、夜燕、伏翼。道教对蝙蝠极为重视,认为它生来就有灵性,能够吸食钟乳石的精汁,道行高深的蝙蝠可以活上千年,全身纯白如雪,头上长出一个像帽子一样的肉瘤,凡人吃了可以长生不死,活到千岁。
不过这也只是传说,另有道教高人指出,蝙蝠能破万物精气,之前有不少道士本来精气充足,吃了蝙蝠后不是暴毙就是精神日虚,可见蝙蝠不是补益良药,还有人用它制作金疮药,结果并不但没好,还差点丧命。潜玄子自由喜读医书,也喜欢研究药物药性,他发现蝙蝠确实如那位道教高人所说,被蝙蝠咬了或是吃了蝙蝠,都会被损耗精气,而且无论是人是妖,都不例外。
所以他暗中养了七只蝙蝠,驯养数年,喂给它们各种草药,平时行走江湖时就藏在背后的一个皮囊中,要是遇到厉害的妖物,他就把蝙蝠放出去,这些蝙蝠因为常年饮用各类药物,破气的本事是寻常蝙蝠的几倍,要是一般妖物被咬上一口,没有不形神皆损的,而且它们能够在黑暗中分辨妖物的动作,行动又极为迅速,一般妖物远没有它们快。,潜玄子觉得这套道术古今少有,所以就给这七只蝙蝠起了个大气的名字,叫九天灭妖蝠。村长身上的妖物见多识广,知道蝙蝠的厉害,一见蝙蝠近身,也不敢用手去打,急忙后退了几步,才算躲开了第一轮冲击。潜玄子知道凭蝙蝠根本对付不了村长,他将法剑上栓了个黑色的霹雳球,然后朝上一抛,插在了地道顶端,他才做完这一切,就听到一声怪叫,原来刚才的不大的功夫,已经有一只蝙蝠被村长才了个稀烂,潜玄子来不及心痛,转身朝着地道深处跑了过去。他跑到台阶时,后面又是两声怪叫,看来又有蝙蝠死了,潜玄子心里一痛,手都颤抖了起来,他极快的下了台阶,对着三清道祖像匆匆拜了拜,道:“望三位祖师勿怪。”说罢便将三颗宝珠都收进了袖子,又在身上摸了摸,找出极短的铁管,藏在了袖中。此时台阶上面又是几声惨叫,村长居然能一边杀死蝙蝠,一边赶到了台阶上方,借着灯光,潜玄子看到村长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色。
耳朵和鼻子下方都生出了几缕白毛,不像是人的毛发,倒像是动物的胡子之类的,此时他身边的蝙蝠还剩下一只,潜玄子不忍蝙蝠再遭杀害,便往自己的左肩膀拍了拍,那蝙蝠得了命令,白影一闪,已经飞到了潜玄子的肩膀上。潜玄子本想查看一下蝙蝠有没有受伤,可是只觉得蝙蝠落到他肩膀的同时,肩膀又被什么东西拍了一掌,把他整个人都拍的半跪了下来,原来村长的速度竟只是比蝙蝠稍慢一点,蝙蝠落到潜玄子肩膀的同时,他也一掌拍死了蝙蝠,同时也把潜玄子的胳膊卸了下来。
他只道潜玄子必然跑不掉了,却听到潜玄子低声一笑,咬着牙一抖袖子,几道黑色的水液朝着村长的脸喷了过来,这些水液的速度比蝙蝠还快了一倍,村长只觉得一股恶臭的东西流进了眼中,随后就看不见任何东西了。原来潜玄子早就料到了村长会追击蝙蝠,本是想迎头将雀尾汁喷到村长的脸上,没想到村长来的太快,九天灭妖蝠最终还是死绝了。村长双目虽盲,耳力还不错,听着潜玄子的声音,就想去再击杀潜玄子,他不知道雀尾汁除了能盲人眼睛外,还有几种妙用,雀尾汁实际上就是孔雀尾烧成灰后,用旧墨混合而成的一种药水,孔雀的血液与肉都能解毒,只有尾巴含有一种怪毒,可以迷惑动物的心魄,要是烧成灰撒入眼睛,还可以令动物暂时失明,如果加上老旧的臭墨就能让动物失明三天,而且头晕七八天。村长自以为还能听着声音追杀潜玄子,却不知道他的听力已经被渗入眼睛中的雀尾汁影响了,在他双臂乱挥,脚下乱踢的时候,潜玄子已经跑到台阶上了,潜玄子没有去杀村长,因为他知道,村长只是感官被影响了,那怪力还在,万一被抓到了,必然重伤。他一路狂奔,到了法剑的下方,在虚空中一抓,居然抓到了一根极细的白丝,他将白丝向下扯了扯,上面的霹雳球已经冒出了一阵白烟。这霹雳球实际上就是个土制炸弹,本来威力不大,不过地道的顶部已经被潜玄子那一剑震裂了,随着一声巨响,地道顶部都被炸了下来。
这个地道本来就年久失修,现在被潜玄子这么一炸,除了被震裂的那一块外,周边的一整块地道也崩塌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阵崩塌,整个地道都抖了起来。
潜玄子心里一寒,暗叫不好,最后一段地道应该是极为坚固了,现在都被震塌了,前面的那两段粗制滥造的地道如何会不塌,想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朝着地道的出口狂奔了过去。地道是一条直线,闭着眼睛也不难走,潜玄子一阵狂奔之后,很快就到了那个藏有左丘尸体的土洞前,幸好土洞没有坍塌,他回头看了看,刚才跑过的不少地方,都被塌下来的土块堵上了。潜玄子摸了摸太阳穴,精神好了一些,随后低吼了一声,就去拿左丘的记事本,他此时已经紧张的气血上涌,如果不是刚才用按揉太阳穴的办法清了清头火,此时就已经要吐血了。拿完了记事本,潜玄子拼尽了全力,朝着地道出口跑了过去,忽然一阵巨吼从背后传了出来,这吼声之大,几乎震得潜玄子的骨头都酥了,就算是山中的虎吼也完全无法与之相比,这吼声隔着几层土墙,依旧传到了潜玄子的耳中,若是在近前出来的,怕是大象也要被吼倒了。
潜玄子此时身子却只是微颤了颤,咬了下嘴唇,便又全力朝着地道出口跑了去,他心里清楚,刚才那声吼叫,必然是妖物使出全力后的杰作。会这样吼叫,只能说明它真的已经没办法脱身了,而且这声吼叫之后,整个地道会坍塌的更加厉害,那时在地道最深处的妖物,只会死的更快。这世上的一切,就算本事再大,要是被封在几丈的地下了,也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了,潜玄子想到这些,不知为什么,心里居然生出了一阵凄凉。出了地道后,他喘息了许久,才算恢复了体力,下面的那妖物好像又吼了几声,可惜回应它的就只有不断的坍塌了。潜玄子将胳膊复了位,强打精神把陈婆家的摆设一一恢复了原装,大概是因为陈婆家这段地道比较新的缘故,陈婆家下面的这段地道倒还没有出问题。
村长死在了地道中,这种事肯定无法与村民解释,现在动静闹得这么大,恐怕不久之后村民就要来找,潜玄子想到这些,连夜就逃出了村子。他在村子周围又住了几天,见没有什么鬼物再出现过,就选了个夜晚赶路回到了县城。村长和九天灭妖蝠的死,可以说都是他麻痹大意的结果,想到这些,潜玄子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清整件事的因果。
第一百五十一章 书信
说到这里,王老爷子的的表情,猛的紧了一下,文扬和金萌,却正听到兴头上,听得王老爷子突然又停了下来,两人动作出奇一致的望着他,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老人,仿佛两个在等待家长讲故事才要睡觉的孩子。
虽然听得非常过瘾,但是两人也知道,至少目前,这事情是肯定解决了,不然坐在这里听故事的,恐怕就不会是他们俩了。
说到这里,王老爷子的的表情,猛的紧了一下,文扬和金萌,却正听到兴头上,听得王老爷子突然又停了下来,两人动作出奇一致的望着他,一大一小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老人,仿佛两个在等待家长讲故事才要睡觉的孩子。
虽然听得非常过瘾,但是两人也知道,至少目前,这事情是肯定解决了,不然坐在这里听故事的,恐怕就不会是他们俩了。
王老爷子显然对这个故事的内容,依旧心有余悸,仿佛就是昨天刚刚发生一般,面上本来和蔼的笑容,也变成了紧张的抽搐,文扬则是一脸好奇的盯着王老汉,不光是故事本身的故事性,对于文扬本身,也有很大的启发性,毕竟,当年的金靖业,最后就是出现在这里的。
老人的叙述功夫,显然是相当不错的,就连一向淡然的金萌,面上也写满了好奇之色,这类孩子,对于前辈们的英雄事迹,显然是喜闻乐见。而且两人也无法想象,王老爷子口中的那个多彩的世界,究竟是如何的美丽充满诱惑,所有修道的人,都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儿努力,这故事中,无论潜玄子,还是各种异物,都已经远远超出了两人现在的认知。
王老爷子依旧在沉吟,文扬也并没有催促,双方仿佛在进行一场奇怪的角力,文扬一边是好奇心使然,一边,则是冥冥之中,感觉着些事和自己师傅的失踪,和整个日本人的大阵,都有着天然的联系,具体是什么,现在还无法判断,所以,他也需要王老汉的故事对补充自己的认知。
沉吟良久,王老爷子才缓缓开口:“罢了,过去这么多年了,村子也都没了,还有啥可保密的呢。”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我看你俩也不是什么平凡人物,也可能是注定的吧,别问我怎么看出来的,这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么一把年纪,也就白活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王老爷子脸上的衰老神情一下子消失了,眼中闪过一阵阵精芒。
文扬也没有解释其他,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老爷子,我是**员。”这几个字对于老一辈的人,仿佛能量超过了神仙,也在一瞬间,给了老人莫大的信心和力量,终于继续说了下去。
离开村子后,潜玄子回到了他学艺的道观,对于三颗宝珠的事情,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在道观中翻阅与神霄派以及那个山村有关的各种古籍。可是他毕竟阅读量有限,再加上道观里的藏书也多是道教经书,翻阅了大概三四个月,也是毫无收获。三颗宝珠在一些古代笔记典籍中也没见到线索,神霄派的记录中也没有提到过这样的三样东西。
左丘的记事本前面一部分还是正常的,到了后面就全都是奇怪的符号了,这些符号有点像道教秘文,可是有不全像,潜玄子对照了不少古籍的内容,也没有找出能解释这些怪异符号的或者出现过这些怪异符号的线索。
因为三颗宝珠的神奇功效,潜玄子修炼道术竟更加神速了,时间久了,潜玄子也就把心思都放在了修炼上,他认为命数多变,或许此时的他还不足以破解三颗宝珠的谜团,这点倒是被他猜中了几分,而他等待的变数,很快就到了。
那时的道士除了修炼外还会练习一些旁的技艺,比如书画、雕刻什么的,以此来陶冶性情,这样就很容易结交到一些文人朋友,潜玄子的师父就属于这样一个人,他朋友极多,不少都是当时的名士,有一天这群人一起喝酒到半夜,突然想去找潜玄子的师父讨论诗文。
几个人也不顾道观的规矩,借着酒劲就往里闯,没想到他们喝的太醉了,认错了房间,错把潜玄子的房间当成了自己的,当时潜玄子正在用那三颗宝珠和古书上记载的宝物作对比,那几个人闯进来后,见进错了地方,就有几人退出去了。
没退出去的两个人都是城里的世家子弟,都善于篆刻,平时自称松兰二友,他们此时脸色大变,两眼都愣愣的看着宝珠,其中松友突然颤抖着对旁边的人说这三个祸害怎么在这?
潜玄子认为这可能是文人在开玩笑,就没当回事,对两人道:“两位前辈喝醉迷路了吧?我送你们到师父那里。”
松友清了清嗓子,居然有几分严厉地道:“我们就算喝醉了,也不会看错,你快点说,这三颗宝珠从何而来,要是说不清楚,我们叫你师父惩治你。”
他说话的口气,完全不像一个醉鬼,潜玄子也不敢再不当回事了,他赶紧关上了房门,把自己发现宝珠的事情和两人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那个村子的位置。松兰二友听了后,也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潜玄子,原来松兰二友的祖先,都是神霄派内著名的高手,北宋灭亡后,神霄派实力越来越差,他们两家之后就慢慢脱离了道门,两家现在也没什么和道教有太大关联的东西了,不过关于这三颗宝珠,他们的祖上留下过一些话,说是见到了三颗宝珠,就得躲得远远的,否则肯定会被恶鬼缠身,死于非命,因为这三颗宝珠有招引百鬼的效果。
潜玄子以为这松兰二友能给出他什么答案,没想到他们也是一知半解,于是又拿出记事本来给松兰二友看,两个人看完后说,记事本上的怪异符号是神霄派九等秘文中最高的一等,神霄派最鼎盛的时候经常出入皇家,所以设下了九等秘文,他们内记录秘密事件分为九个层次,最高等往往设计皇室事物。
松兰二友看了一下这些秘文,表示这些秘文他们都不认识,不过家里有一部祖先留下的古书,里面有这种秘文的破解方法,这个记事本倒可以拿回去试着翻译出来。
潜玄子想了想,说:“如果说这两颗宝珠可以招引百鬼,为什么现在没有发挥作用呢?”那两人想了想,都摇了摇头,经过一番折腾,他的酒也行了,当下告别了潜玄子,拿着记事本回去翻译了。
松兰二友走后,潜玄子百思不得其解,道观确实能压制一些鬼物,不过从上次的经验来看,来找这三颗宝珠的妖怪都不是什么简单角色,按这个思路推测,一开始道观还能抵挡,这是这都几个月了,就算是千年老妖也该来了。
肯定有什么其他的因素,压制了宝珠,按照传统的说法,镇邪之物要么煞气极盛,要么极为神圣,可是现在看起来,身边的东西都不沾边。
第二天一早,潜玄子就找到了师父,先给师父赔了不是,把自己隐瞒的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求师父指点迷津。
潜玄子的师父没有生气,想了想之后,也没能想出其中缘由,不过他倒是有办法让三颗宝珠不再被妖怪发现。
他的办法就是造一个能储藏三颗宝珠的东西。
东西造好之后,三颗宝珠就被封了进去,从此真的再没出现过怪异,潜玄子本想就等着松兰二友翻译好了秘文,一切真相从此就大白了。
没想到过了几天,松兰二友的家里人传来消息,松兰二友连同那个记事本,都不知所踪了,就连他们家里的一些古书,也都消失了。
起初潜玄子以为松兰二友是翻译到了记事本中的什么宝物或者宝藏,因为贪图财物,才会不告而别,这也是最有可能的。
可是后来他才知道,松兰二友拿到记事本后,每天翻译,失踪那天的下午,他们本来在书房摆好了酒席,准备休息娱乐一下,没曾想菜还没上齐,两人就突然失踪了,家人看来的时候,松兰二友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可见是匆忙之下突然走的,而且从筷子都没有放好这点来看,他们很可能是被挟持走的。
松兰二友失踪后,潜玄子又追查了一年多,还夜里去探查过他们家里的情况,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就在他觉得或许该安心等待事情自己变化的时候,一个城里的镖师找到了他,交给了他一封书信,这封信居然是两人失踪一年前写给潜玄子的。
潜玄子一看信是写给自己的,马上就明白这封信的用意了。
(下周是及其重要的一周,希望大家能多给力稍微支持一下,也就下周日开始……大家务必给力。恩……最近比较忙,但是我也会认真的弄好的,最近几天,感谢几字微言,源元,跑跑团长几位读者的打赏,不过今天没满888,就不加更啦,哈哈,明天打赏满1888,红票满200,收藏满100,继续加更,明天有推荐,所以比较高一些……嘿嘿,希望大家能够持续关注,书会越来越精彩,至少坑比我最初要埋的,深很多,当最后完本的时候,你重新读过,绝对会让你吃惊的~~~加油读者们,交友,天理之外,加油茅山九龙秘籍。)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惊闻
潜玄子所处的时代正是中国近代史中非常混乱的一页,各种各样的人,都拿着救亡图存当**毛令箭,做着荼毒中国文化的勾当,全国都像一个极大的汽油桶,据说后来还有人曾用几个假的炸弹逼得某县归于反军的例子。可见当时北洋政府已经无力管辖一些地区,所以一些外国人就听到了消息,从全世界各地来中国发财寻宝。
在外国人眼里,中国极为神秘,而中国最神秘的,就属它的本土宗教道教了,所以专有一批外国人,对于道教的各种事物都很热心,当时一些国家喜欢扩张,对于古国的宝藏特别用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居然被他们知道了神霄派三颗宝珠的秘密。
外国人毕竟对中国文化很陌生,他们虽然资源丰富,可是要独立找到宝物也是不可能的,何况他们翻译出,这份宝藏中带着极为阴毒的诅咒,必须一把古怪的钥匙才能解除。
经过他们的多方查询,找到了十几个神霄派门徒的后人,其中就有松兰二友和他们的亲戚,松兰二友为人正直,自然一口把外国人回绝了。
可是松兰二友的亲戚却被重金收买了,只是那位亲戚的祖上是家族的分支,掌握的信息不多,与外国人合作了半年多,也只是找到了一些不重要的线索。
就在他们几乎绝望的时候,这个亲戚听到了松兰二友翻译记事本的消息,虽然这个亲戚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却也能猜出一些来。
他多方打听之下,确定了松兰二友确实是在翻译一样与神霄派有关的东西后,就带着外国人来松兰二友家里逼迫他们交出那东西。
当时外国人在中国地面上势力极大,一个普通教堂的神职人员就可以指使县长做事,松兰二友赶走了那位亲戚后,料定事情不会简单结束,怕外国人勾结官府,就将记事本和书信交给了城里的一位至交镖师,另外赠以重金。
这位镖师自幼是个孤儿,没有妻儿亲戚,又曾经是个飞贼,收了重金后就迅速离开了当地,他临走时松兰二友曾经说过,如果离开后某一天,听说城里某处暴毙了外国人,那就是祸根基本已经清除了,到时再等几个月,就可以回来了。
这位镖师起初还不懂是什么意思,他走后的第三个月,城里暴毙了十几个外国人据说全都没有伤痕,死时的姿势极为古怪,好像是在搞什么仪式。后来又听说松兰二友那位亲戚全家十几口离奇暴毙了,他们的死相极惨,是七孔流血而死的。
镖师知道,这是松兰二友用计诱骗外国人进行某种仪式,招来了厉鬼妖邪杀死了外国人,又用某种禁咒杀死了那位亲戚的全家,只是这种方法太过阴毒,一般施术者也会死于非命。那亲戚有罪,可是全家未必都有罪,所以松兰二友必然也会因为使用禁咒而死。
而且只要有一个外国人逃脱了,都不会放过松兰二友,镖师又等了几个月,松兰二友再没有出现过,他就猜到,松兰二友怕是凶多吉少了。
松兰二友的信中前半部分与镖师说得内容相同,后半部分则是说了藏有记事本的地方,再之后则是说了另外一个秘密。
十几天后,北方某处道观。潜玄子和几个书生模样的人站在一个偏殿门前思索着什么,几个人都是一脸愁容,一看就知道遇到了什么难题。
偏殿里供奉的是十方太乙救苦天尊,他是道教第一救苦之神,与佛教的观世音、地藏王类似,救苦天尊的坐骑是一只九头狮子,样貌极为凶恶,黑暗的偏殿中,九头狮子的八个小头看着更新八张惨白的笑脸,令人一见就心生寒意。
“那样东西真的就在这里?”潜玄子握了握手上的铁笔“这里每天人来人往的,要是藏着那样东西,怎么会不被发现?”
十几天之前,潜玄子在松兰二友的书信中得知,要揭开三颗宝珠之谜,必须找到一样东西,具体这个东西是什么,左丘的记事本中没有说明,只说了隐藏东西的位置。左丘还说,藏这样的东西的地方同时还藏了一个极为凶恶的生物,如果拿走那样东西,那生物必定会被放出来,所以几百年来没有任何一个神霄派弟子去动过那样东西。
潜玄子毕竟年轻,松兰二友不敢把事情完全交托给他,所以写下了三个道门好友的地址给潜玄子,请他们务必帮助潜玄子,这四人其实都不算道士,都是祖上曾经是道门中人,见到书信后,虽然心里没底,却也都没有推辞,随着潜玄子到了藏东西的地方。
“神霄派最接近皇家,隐藏各种秘密的手段是常人没法想像的,咱们几个没有这封信,不也一样想不到是这里?”一个穿白衫的书生道:“我刚才看了一下偏殿的气象,正阳之气下面隐藏着一股很大的阴毒,肯定是这里没错了。”
潜玄子仔细看了看,还是看不出白衫人说的正阳之气和阴毒在哪里,他对旁边的一个年纪较大的青衫人道:“刘前辈,您看出什么来没有?”
被称作刘前辈的那人微微一笑,道:“赵兄说得不错,就是这里,信里说太乙座下,六邪俱全。应该是说那样东西就在九头狮子中。”
那被称作赵兄的白衫人道“我就说嘛,我现在就去拆了神像,把下面的东西取出来,小道士拿了东西,咱们就算送佛送到西了。”
“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青衫人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根铁针,在虚空中晃了晃,又道:“这里阴毒之气好重啊,就算咱们不动它,过几年它也要出来的。”听青衫人这么说,包括潜玄子在内的其他人都脸色变了变,白衫人更是舔了舔嘴唇,可见他嘴上说是不怕,实际比大多数人都紧张那个“它”。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一个干瘦中年人道:“这个道观早就没落了,道士全是酒肉之徒,给了几个钱就不管咱们了,还说要把神像卖给咱们,咱们要找帮手,当地怕是找不到了。”
白衫人见几个人都没什么冲劲,也低下了头,青衫人又笑了笑,道:“这件事不宜找外人帮忙,何况咱们四个这样的身手,也很难再找出什么帮手了,我只是觉得这九头狮子里的东西非妖非鬼,气息纷乱,要是能够收服倒也不错,一会儿就这样,咱们把偏殿的门锁好,赵兄你一掌劈开九头狮子的大头,我们三人随机应变,小道士就不要进来了,我们四个人刚好四面围住它,多你一个反而行动不便。一会要是有什么大意外,你还可以去前殿叫人。”
潜玄子想了想,道:“几位前辈,我还是一起进去的好,前殿的几个道士帮不上什么忙,真要有事,还是得我进去帮忙的。”
青衫人苦笑了一下,道:“小道士,不瞒你说这座偏殿里的诡异之气超乎寻常,我平时所见的怪异东西加起来,也不比这里多多少,留你在外面,是为了以防万一,真是有什么东西害了我们四个,你还可以将来找别的帮手追查此事,咱们要是全军覆没了,那就真是白死了。”
潜玄子觉得青衫人说的确实有理,可是又有些不甘,便道:“可是……我……”
那白衫人有些着急了,打断他道:“你这小道士,怎么不明事理呢,我们进去留你在外面,这是万全之策,你小子要是不知道好歹,那松兰两位兄弟真是白死了。”
潜玄子见白衫人也这么说便不再说话了,青衫人见潜玄子同意垫后,便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副手套戴在手上,这副手套很厚重,上面还镶着不少鱼鳞形状的光滑金属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居然只是微微反光,似乎上面有能吸收阳光的东西。
白衫人见潜玄子不说话了。便道:“一会要是里面有什么东西,你不要进来,偏殿太小,你进来了,我们要被拖累死了。”
几个人说话的时候,旁边的一个体型微胖的书生一直没有参与讨论,他见众人都准备好了,便道:“好了,咱们进去吧,进去后我还要准备一下。”
大约半小时后,几个人才布置好了偏殿,那个不说话的胖书生原来是一位机关高手,很精于布置弓弩,偏殿虽然不大,他也布置了十几个小的弩箭,若是九头狮子里的东西有什么异动,他只需要动动机关,这些弩箭就能瞬间发动,射向九头狮子的所在位置。
布置好这一切后,几个人关上了偏殿的大门,门一关上,那白衫人便咳嗽了一声,道:“这是什么味道啊,刚才怎么没有?”
然后是那白衫人冷冷的道:“你不要那么多事,快劈开它这颗大头。”偏殿里接着就是几声闷响,好像是用铁砂掌之类的功夫劈东西的声音。
再之后就是弩箭射出的响动,潜玄子知道那个极为恐怖的东西肯定还活着,而且已经被放出来了,他有些紧张,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突然偏殿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撞了一下,之后就再没有声音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几何
过了许久,白衫人突然惨叫了一声:“小道……”
这声惨叫把潜玄子吓得一激灵,他知道白衫人是善于硬攻的,对于外来的攻击有超出常人的承受能力,如果有什么打击能让他说话只说得出半句的话……想到这,潜玄子忍不住了,他疾步走到偏殿的窗户旁,用铁笔微微敲开了一点窗户想去看看偏殿内的情况。
谁知到铁笔才伸进窗户的缝隙,就有一股大力揪住了铁笔,把铁笔往里面拉,与此同时,一股白色的液体,也顺着铁笔,朝着潜玄子的手流了过来。
潜玄子平时所练的功夫,本就不以蛮力见长,何况此时那白色液体又朝他流来,虽然不知道是否有毒,他也绝对不敢轻易去碰,情急之下,另一只手一抖,将藏有雀尾汁的铁管对准了夹缝,微微按动绷簧,雀尾汁就化作了一团水雾,朝着窗户里喷了出去。他原本以为,里面无论是什么怪物,被雀尾汁一喷,至少会情急之下放开铁笔,哪知道这里面的怪物被喷了之后,毫无反应,过了一阵反而加大了拉扯的力度。
这种情况潜玄子想都没想过,慌乱之下,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用力将铁笔一扭,笔身突然被扭成了两节,(。)原来打造潜玄子这支铁笔的工匠,在设计时就料想到了几乎没什么刃的铁笔可能会被人攥住,所以将铁笔打造成了两部分,外面套着的部分与寻常铁笔一样,里面的部分则是一根细长的银针,若是有人抓住铁笔,那么铁笔的主人就可以扭动上面的机关,退下表层,若是速度够快,还可以接近刺中对手的要害,潜玄子抽出银针的瞬间已经翻手一刺,将银针刺进了那个抓着铁笔的东西。
那被刺中的东西哼了一声,似乎没觉得如何,潜玄子想都没想,就一转银针,在那东西的肉里搅了一下,这种银针的韧性极好,平时也可以用于针灸,但是如果有人刻意去把它在皮肉里扭来扭去,要弄断它也不是难事,那里面的东西被潜玄子这么一弄,总算是发出了几声吼叫。
接着就听见有人吼道:“小道士快走,奶奶的,老子跟你拼了。”这吼声的主人嗓子已经哑了,潜玄子没听出是谁,心里暗叫不好,肯定是出事了,他素来不是怕事的人,听到这声音后,不但没走,反而走到了偏殿的大门旁。
他想的是,这偏殿是不能进去的,那四个人基本都死在了里面,他进去也是白费,但是那东西真要是想逃走,不是走窗户就是走门,他躲在门边,还是有机会偷袭的。他看着手上断了一截的银针,心里思索着刚才的情况。银针上没有留下血迹,倒是有一些白色的液体,可是他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什么东西会流这种东西,他心里正盘算着该怎么办,突然偏殿的大门内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那个干瘦的中年人居然从门内爬了出来。
潜玄子平日常听师父讲述捉妖降妖的事情,知道这种时候绝不能上去救人,因为那害人的东西一般都会跟在这人身后,而且从那白色液体上判断,这东西应该是有毒的,被它伤过的人,恐怕也免不了身上中毒,贸然去接触,很可能会间接中毒的。
那干瘦中年人见潜玄子就在门边,便朝着潜玄子爬了过来,潜玄子哪里敢去接触他,赶紧几步跳到三四丈外,心想要是那东西从后面追出来,他就跑去前殿。谁知道那个干瘦的中年人背后,却什么也没有跟出来,潜玄子隐约看到偏殿内躺着其他三个人,十方太乙救苦天尊的神像已经被摔在了地上,原本放着九头狮子的位置,躺着个极为恶心的东西,这个东西长得有点像狗,全身都是白色的小虫,虽然能看得出哪里是头,哪里是身子,可是头已经被虫子吃的变形了,五官完全分不清了,让人实在想不出这东西怎么杀人的?
他想这些的时候,那个干瘦的中年人又爬了几下,他爬的很慢,爬动了几下后,就趴在地上喘气,潜玄子见那怪物也倒在偏殿里,心中稍安,就过去想扶起那中年人,可是才走到一半,他就被中年人身上一样东西的反光闪到了眼睛,这道反光把他惊得心里一寒,整个人朝后退了好几步,才敢再去仔细看那干瘦中年人。
他所看到的,正是刚才刺进那怪物身体里的半截银针,这根银针毕竟是兵器,所以比别的银针要扁平一些,反光也比较特别,潜玄子平时查看铁笔时,就见过无数次这种反光,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截银针本来是插在那怪物手上的,现在却到了干瘦中年人的手上,也就是说刚才在窗户里拉扯铁笔的,是这个干瘦中年人?
潜玄子越想心里越寒,现在他手上只有一些神符,可是根据经验,一般神符对这种怪物半点作用都没有,真要是动手,只能靠兵器,可是除了手上的半截银针,哪还有什么兵器呢?
不过毕竟不能束手就擒吧,他虽然知道神符的作用不大,还是把一瞬间能找出来的神符都拿在了手上,极快的在面前的地上摆了个三才阵,摆完了之后,他看都没看干瘦中年人,扭头就朝前殿跑了过去,前殿还有十几个道士,就算水平极差,拖延时间的能力还是该有的,他心里想着这些,就没去注意身后的动静,突然就觉得腿上一紧,小腿已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接着就是整个人被抛了出去,胸口就这样生生的撞在了偏殿的大门上。
潜玄子此时已经绝望了,本以为自己临时摆下的三才阵,再不顶事也能对付一阵,此时才知道,一点用都没有,这时候一阵摩擦地面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潜玄子知道这是那干瘦中年人在朝着他爬动了,顿觉头皮一阵发麻,想到那人不知道要怎么折磨自己,他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此时他全身无处不痛,连动一动和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想跑是绝无可能了,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揪了起来,往偏殿里面的方向拽了过去,脑袋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碰得剧痛了一下,接着又是一股血腥味飘进了鼻子,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东西居然突然松开了他的头发,又朝偏殿的大门爬了过去,听着那东西爬的有些远了,潜玄子强打起精神,开始运气调息。
可是刚才那下撞击,已经让他受了内伤,才一运气,气息就在体内乱窜了起来,他索性不去管受伤的事了,集中精神去看那东西爬去哪了,仔细一看,发现那东西居然在关偏殿的大门,偏殿的大门有两扇,已经关好的一扇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怪异的神符,潜玄子一个也不认识,那怪物似乎知道潜玄子正在看它,突然回头对着潜玄子咯咯一笑,接着去关另一扇大门。
潜玄子料定自己必死无疑,精神一散,就有些犯困了,身上的剧痛一点点的减轻,然后是大门被彻底关上了,偏殿的光线突然一暗,那东西又朝他爬了过来,潜玄子努力想再集中精神,这次却没能成功,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咬自己的手指,然后拇指一痛,全身纷乱的气息都朝着拇指流了过去,接着传来的是一阵令人想吐的吮吸声,大概是那东西在吸自己的血。
突然偏殿的大门不知道被什么人踹开了,潜玄子隐约听到有不少人的脚步声和拔剑的声音,接着就是一些人的惊呼声,一个苍老的声音厉喝道:“快,快布阵。”潜玄子被这声音喝醒了几分,他勉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看到有个东西正在啃着自己的拇指,那东西的样子与干瘦的中年人毫无相似之处,体型就像一条狗,除了一颗像狗一样的巨大头颅外,脖子的地方还长着七八张奇怪动物的脸……
(这章又写完了,这十几章的插花故事,马上就要结束了,按照目前的构想来看,这一段时比较关键的,虽然不排除大纲会修改的因素,但是这一段也是非常关键的,所以,大家耐心看,不过书友们反应,这一段还是不错的,那我就继续保持发扬吧,本周末,将会是大封推,所以,希望大家能够给力点,灵异类的地位低下,是正常的很多人都知道的,正统的灵异类小说,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上大封了,希望大家能集中爆发一下,给我看看,大家的能量,谢谢,毕竟,写书出来就是两个目的,一是是给人看的,二就是挣钱吃饭,这本书要是不能到理想的程度,那么估计会有不少人劝我改类别……我可不想这样,毕竟我是写灵异出身的,也就只有在这是最快乐,写的最开心,也最擅长的,所以,大家给力吧,让我们,成为最给力的书,茅山道士们,成为最给力的书友,加油,我爱你们)
第一百五十四章 再续
北京百草堂门前,邱云潘煎好了几服药,一一倒进瓷葫芦中,再慢慢放进药箱里,准备给几个病家送去,结果才一出店门,就被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拦了下来。
“小伙子,翟昙道长是不是住这里?”拦住他的道士做了个稽首的动作,问他道。邱云潘上下看了这道士一眼,摇了摇头。翟昙虽然在百草堂坐诊,却从不透露真实姓名,对外人想来自称姓昙,因为年轻时得罪人太多,朋友很少,所以一般时候找到这里的人,多是来寻仇的。所以每有人问起翟昙在不在时,邱云潘都是坚决否认。
其实做道士要得罪人并不容易,毕竟道教门派的祖师就是那几位,论起来的话,天下道士都是师兄弟,就算小有冲突,也是各大派之间争名夺利,翟昙所在的门派一向低调,要是换做别人入了这个门派,绝对不会有什么仇人的,可惜潜玄子收下翟昙之后,只管教他武术道法,门规戒律连提到的次数都很少,加上翟昙天赋过人,所以得罪的江湖中人不计其数,道门中的仇人尤其的多。
“这样……那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我们几年前曾有一面之缘,当时他与我有个约定,我这几年一直不敢淡忘,今天约定的事情基本办成了,想给他说明白。”道士忘了一眼百草堂的正门,又皱了下眉道:“是不是他出什么意外了?”
“昙大夫是临时有急事,要出去很长一段时间。”邱云潘越听道士的口气,越发觉得这是要找翟昙的麻烦的,什么“约定的事情”“给个明白”之类的话,一般都是当年被翟昙侮辱了,现在要来侮辱回来的,翟昙当初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与人订约几年后再比试。
那道士又皱了皱眉,道:“那你是他的什么人啊?”
(下面要讲的事情,是潜玄子昏迷后,又过了一些年发生的,这些故事都在翟昙救了邱云潘全村之后,之所以要这么讲,是为了让大家能更好的理解之前的故事。)
邱云潘被问得心里一颤,他毕竟还是年轻,没想到居然有人会问这个问题,心里马上警惕了起来,道:“我是百草堂的伙计,平时负责照顾昙先生。”
“真的?”道士微微一笑,拍了拍邱云潘的脑袋,道:“我看你这骨骼,也练气好几年了吧,道门五戒有言,修道之人不可言不由衷,你这谎话怎么张口就来啊?”
见道士看破了他的身份,又言语和善,邱云潘略微放下了点心,翟昙虽然心高气傲,得罪了不少人,却也认识了不少极为厉害的朋友,记得几年前,还有位前朝皇族来跟他叙旧,托他去治疗一位身份极高的人的顽疾,可惜翟昙看出前朝气运已经败了,治好了这人,只能是留个祸害,就婉拒了那个皇族,那人不但没不高兴,还连连赞叹翟昙见识过人,临走时居然还叫人留下了不少珍贵药材。
可是邱云潘仍是不敢轻信这个道士,现在时局动荡,一些江湖豪客把杀人看作是吃饭一样,随手为之,一些人表面和善,实际越是这种人,越可能杀人不眨眼。
道士见他不说话,眼睛又在乱转,又道:“我找翟兄有一件极为要紧的事情,不便跟你说,你带我去见他好不好?”
“您有什么事?能不能先告诉我,我们这些作伙计,平时做什么都是看昙先生一句话,我要是贸然带您去见了昙先生,他又不愿意见您,肯定是要走人的,到时候老板知道了,我的饭碗就丢了。”
道士见他的态度有些变化了,便道:“不会不会,我赤霞子从不连累别人,而且我看你也不像这类的伙计吧,你是不是翟兄信里说的那个徒弟?”
邱云潘一听这话,马上就一愣,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这有可能是这个道士在诈他,马上道:“我们这里人人都是昙先生的徒弟,都指望着和他学点医术呢。”
道士见邱云潘说话左右闪躲,知道不说出点关键性的言语,无法取得他的信任,便压低了声音道:“你师父有没有和你说过,当年他师父潜玄子临终前,曾说过三个遗愿?我就是完成了其中的一个,才来见他的,你要是不信,我有信物为证。”
道士说着,便要从怀里掏东西出来。
邱云潘趁他还没掏出来,便对他笑了笑,道:“这位道长,你说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我要去送药,您再去问问别的伙计吧?”
这道士倒也有耐心,居然跟着邱云潘疾走了几步,道:“我已经跟七八个伙计打听过了,都不肯告诉我事情,你们在这样,要耽误大事的。”
“这件事我们当伙计的恐怕没法知道太多,我们只知道昙先生有时坐诊,有时出游,没有定数,您要是真的有心等他,就在百草堂对面的旅店住下好了,总有一天昙先生会回来的。”邱云潘心中清楚,要是道士有什么信物,肯定一早就拿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这下拿出来的,八成是个假货,所以也懒得纠缠,只想应付几句后开溜。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道士身子一晃,挡在了邱云潘的身前,道:“我是真的有事找翟兄,你先不要急着走,看看我的信物再说。”
邱云潘知道要是自己不看什么信物,道士是不会放自己走的,大不了一会假装认不出什么信物,也可以脱身,于是他便点了点头,道:“道长,我真的不懂什么信物,您要是坚持要我看,那就拿出来好了,我看完能不能走啊。”
其实此时邱云潘已经学到有几年了,道门的规矩他基本还是懂的,道门中所谓的信物,一般无非是神符、令牌之类的,这类东西往往都被特殊加工过的,学过几年道术的,都能轻易分辨出真假来,他猜测这个道士估计是想试试自己懂不懂道门的规矩,才坚持要他看什么信物。这种时候,要是指出信物是假的,那绝对是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是翟昙的弟子了,他提前声明自己不懂什么信物,到时候无论道士拿出什么,他一概装作不知就成了。
邱云潘心里盘算着这些事情,突然觉得全身一震,眼睛被一道寒光闪了一下,仔细去看时,才发现,道士从怀里掏出了一柄铜制的兵器。
“你把这样东西交给翟兄,他自然就明白了。”道士显然有些急躁了,不管邱云潘愿不愿意,就硬要把那件兵器塞过去,边塞还边说:“你仔细看看,看了便明白了。”
邱云潘没接那样东西,虽然被那样兵器吓了一跳,但是道士故意用道袍遮着大半,他也没看清是个什么,连退了两步,道:“既然是这样,你干嘛自己不去找昙先生啊。”
这话把道士问得一愣,他塞东西的手慢了慢,才又道:“我不方便这么去见翟兄,我俩的事情,你这个小辈也不能知道的。”
邱云潘一听这话,马上更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了,连连摆手道:“道长,你行行好,你和昙先生的事情,不要扯上我好不好。”
“你先不忙推辞,先看看我的信物,看完你多少能明白些。”
道士边说,几步贴近了邱云潘,袖子一卷,不知用的是什么手法,那样东西就溜进了邱云潘的手中,邱云潘只觉得手里一沉,再一看,手里居然多了柄铜锏,要说锏这种兵器,大多都是青铜或者钢制的,因为这种兵器跟大刀、大斧一样,都是用来破铠甲的,需要一击之下把敌人的铠甲打得变形,所以都得用青铜或者钢这类金属打造。
可是道士的这柄铜锏比普通的钢锏小了一半,重量也小了许多,绝对是无法打破铠甲的,邱云潘怕再仔细看下去会被道士看出身份,便道:“这位道长,你给我个铁棍棍做什么?”
“你真的不认识这东西?”
“好像在天桥卖艺的人那里见过,不过这个看起来小了一点,比那个好看,道长就是要我转交这个东西?看着挺珍贵的,您自己转交吧。”邱云潘摸着铜锏,便觉得这铜锏上面有两道气息不断变化,时而寒如冰霜,时而又发热发烫,极为诡异,他不敢多拿,说这话,就要把铜锏递回去。
“您要是不收回的话,我可把它放地上了。”邱云潘说着,便作势要把铜锏丢在地上,不过他到底是怕真的耽误了翟昙的事情,所以只是作势,没有真的把铜锏放到地上,相反的,还借机把铜锏用袖子掩住了一部分,生怕被路人围观了。
“你这小辈,我就不信你敢把这东西丢了,回去把东西交给翟兄,顺便告诉他,我赤霞子东西已经找到了,他答应我的事情,也该履行承诺了。”说罢,这道士居然哈哈一笑,也不管邱云潘再有什么动作,身子一晃,居然没入了人群中,接着他身形又是几闪,居然就这样不见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续
邱云潘看得出赤霞子的本事远高过他,现在追上去没什么意义,这柄锏确实非常古怪,万一真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说不定呢。想到这,他突然感觉拿着锏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这种情况是极为少见的,因为锏这种兵器在使用时需要紧紧握住,若是在手柄的地方有什么能刺人的东西,那无疑会增加使用的难度,邱云潘仔细查看了一遍铜锏的手柄,却丝毫都没有发现什么能刺伤人的东西,这个手柄做的很是精细,打磨适度,握着时就像身体延伸了一节出去似的。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手柄的一侧有一个道门特有的符号,邱云潘虽不不知道符号的含义,却也看得出,这应该是某一门派的一种秘文。这密文是由两条线组成的,交织在一起,两条线就像两条腾龙一般十分飘逸,看得人心中很是舒畅。
看着这符号,他忍不住就用手去摸,没想到手指才碰到符号,就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似的一痛,又试了几次,六次中有三次都被这符号“咬”了。老道坚持要他看这个铜锏,难道是有什么禁咒或剧毒?是要用它来害翟昙?
想到可能有毒,邱云潘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脉象,气血居然比之前还平和了许多,这使得他心里稍微安稳了些,不过他还是决定,先不去送药了,把铜锏带给翟昙,问个究竟再说。
几年前翟昙寻找潜玄子的遗物,路过邱云潘所住的村子,因为一时冲动,把潜玄子生前最大的秘密,当作故事讲给了邱云潘,潜玄子一生行事谨慎,做起事来都是小心得过分,只有在收翟昙为徒这件事上极为草率,翟昙的性格和潜玄子完全不同,他一向行事先做后想,办事极少按规矩来,把秘密讲给邱云潘之后,他又怕邱云潘泄密,左思右想之后,就对邱云潘的父母撒了个谎,说邱云潘是天生的仙风道骨,不去学道实在可惜了,想收做徒弟。
邱云潘村里的人都见识了翟昙的本事,邱云潘的父亲更是对翟昙感恩戴德,又觉得翟昙本事极高,儿子跟去肯定不会吃亏,马上同意了这事。
从此邱云潘就成了道士,不过他这个道士当的极为奇怪,一没有道袍,二没有道号,三不住道观,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个三无道士。
原来潜玄子所在的门派,是个道门中极小的门派,祖师就是一个不按规矩办事的高人,开派之后也不经营道观,也不走上层路线主动巴结权贵。一门心思的修仙求道,后代弟子也多是承袭了这种态度,长期在江湖山林中穿梭,这样就造成了门派发展的局限,一些想靠当道士混口饭吃的人几乎没法加入这个门派,想求仙的有钱人也找不到门路加入,所以这个门派就算到了最鼎盛的时候,也不过一百多人。
后来时代变迁,他们更是分成了几个极小的分支,有一支的掌教受不了清贫,无奈之下加入了当时的正一派,他带了这个头,其他小分支的掌教也都纷纷改旗易帜,有个掌教居然带着门下七八个人皈依了佛法,后来还成了有名的禅师。几个分支中有一支的掌教对祖师极为崇敬,知道这些事后愤怒异常,决心除掉那些叛教之徒,他也不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做计划,冲动之下直接找到了加入正一教的那位同门,要人家退出正一教。还扬言如果人家不愿意,他就要杀了人家。
正一教是南方第一道派,而且门下多是精于符箓咒法的弟子,这样的大派哪里是好惹的,结果仅仅派了十几个弟子,就把那位口出狂言的掌教抓回了龙虎山。
幸好当时的正一教天师为人豁达,只是教训了那人几句就没再计较,经过此事之后,这个门派更是式微,只有一个分支,勉强维系传承。
到了潜玄子师父的这一代总算是有了点起色,潜玄子的师父是当时道门弟子中的第一博学之士,精通医道符箓,收了不少弟子,可惜后来也是因为这些弟子,他最终死于了非命,他去世之后,潜玄子与同门四散,潜玄子当时已经身受重伤,任督二脉都存留着大量瘀血痰湿,修道炼气基本不会有成就了,悲痛过后他去到北京,当了一名游方郎中。
翟昙就是潜玄子游方时收下的弟子,翟昙生在一个富裕之家,只是自小多病,翟昙的家人又很希望其能学些医术,听说了潜玄子的医术后,就央求潜玄子收下翟昙做弟子,潜玄子见翟昙天赋极好,也就同意了,当时潜玄子已经重病在身,过了几年之后就去世了,他收下翟昙时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又见翟昙命格中正气充足,就没有教翟昙太多道门规矩,只把心思都用在了教导道术上,几年下来把一生所学都教会了翟昙,不过这也造成了日后翟昙的种种倒霉的遭遇。
潜玄子去世前,托付翟昙完成几件大事,最重要的就是拿回遗物,至于为什么要拿回这些东西,这些遗物本身就是解释,翟昙一向喜欢先做后想,就也没有追问,可是拿到遗物后,他才发现,自己面对的,居然是潜玄子当初面对过的疑问,潜玄子要他拿得遗物,正是三颗宝珠。其他再无别的了,翟昙和当年的潜玄子唯一的区别就是,潜玄子当时还能找到一些关系人,而翟昙则对此事完全没有头绪,他隐约猜到潜玄子或许有什么安排,拿到三颗宝珠后仔细观察了十几天,最终没个结果,翟昙没有潜玄子的那种耐心,在他看来,宝珠涉及的秘密或许重大,却不是火烧眉毛的事情,他很快对宝珠没了兴趣,连带着把潜玄子的遗言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翟昙的这种态度,是行事谨慎的潜玄子万万没想到的,不过还好,他留了不少后手。
邱云潘把铜锏收进了送药木箱,慢慢悠悠的回了百草堂的后院,他走的极慢,一路上还不断看东看西,主要是为了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跟踪,他跟着翟昙学道数年,大半时间是在看翟昙跟仇人打架,或是给人看病,或是给自己疗伤,最后邱云潘道术学得一般,医术却极为高明,翟昙藏在百草堂的后院,平时有了重要的病人,都是由邱云潘先把脉问诊,再把病情转述翟昙,再从翟昙那里取药方出来,其实翟昙一个月中总有一半的时间出门在外,这个期间的药方,都出自邱云潘,只是百草堂的老板伙计都医术一般,并不能看出方子的细微变化罢了。
其实医道高手开方,都有自己的习惯,对于一些药物的运用,都有自己的心得,比如明代著名医家张景岳,就以善用熟地被人称道,他的方子对熟地运用的极为灵活,后世至今没人能超越他的水平。
翟昙为人胆大,用药较重,这点邱云潘是完全学不来的,所以邱云潘开的方子的用药剂量总会偏低于翟昙的计量,这个若是某位医家高手看过翟昙的方子,再看邱云潘的方子,就能轻易看出问题。翟昙的藏身地,其实就是百草堂后院的一口枯井,邱云潘下到井中后,就听见翟昙在井下问道:“你小子今天送的是水煮白菜还是糖醋活鱼?”
邱云潘轻轻咳嗽了一声,道:“现在是水煮白菜,晚上可能是糖醋活鱼。”
糖醋活鱼和水煮白菜并不是真的指食物,中医有鱼肉生痰火,青菜养元气的说法,鱼肉不好消化,人吃多了就会生出痰火这些伤人的东西来,青菜容易消化,味道一般,却并不伤人,所以有些养生家有鱼肉杀人,青菜救人的说法。
这里邱云潘和翟昙的对话,其实是一种暗号,要是说水煮白菜,那就是安全,要是说糖醋活鱼,那就是仇家来了,要是邱云潘说了糖醋活鱼,翟昙就会从密道溜走。邱云潘说的晚上可能是糖醋活鱼,就是在提醒翟昙,可能有人跟踪需要提防。
这井下的密室,是百草堂老板特地为翟昙修的,翟昙显示了自己的医术,与老板定下契约,凡有复杂的病人,翟昙都会设法救治,只是翟昙要潜心修炼,不愿见人,为了防止有蛮横的病人非要见他一面,所以需要修一间井下密室和密道。邱云潘一进密室,翟昙就从他手上接过了木箱,道:“你这里面装了个什么东西?”
邱云潘道:“今天在街上,一个叫做青霞子的道士,死活要塞给我的,是个铜锏。”
他还要说些别的,就见翟昙突然停住了手,道:“青霞子?不是赤霞子么?”
邱云潘想了想道士的话,才道:“哎呀,是赤霞子,师父,他不会真是你熟人吧?”他见翟昙知道这个人,生怕真的耽误了什么大事,赶紧把怎么在百草堂门前遇到赤霞子,以及赤霞子不让他走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想到翟昙听完后,居然摇了摇头,道:“这人我也是听说过,据说是个怪人,之前见都没见过。”
说着话,翟昙已经打开了木箱,拿出铜锏,道:“就是这个玩意?”邱云潘点了点头,道:“扎我手的就是手柄上得那个符号。”翟昙听他这么说,赶紧就拿过蜡烛,去照手柄上的符号,翟昙的密室通风极好,无需担心空气浑浊,蜡烛就也用的很大,等把手柄上的符号在蜡烛下仔细一看,翟昙居然手上一抖,把铜锏掉在了地上。
邱云潘看出了翟昙神色有异,赶紧问道:“师父,这是怎么了?”
翟昙此时的脸色都有些白了,他过了半晌,才颤声道:“这个赤霞子,他是送了个灾星给我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书
邱云潘看看铜锏,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灾祸可言,他看翟昙的样子不像是说笑,也不敢乱说话,站在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翟昙摸着铜锏,沉声道:“这赤霞子果然缺德,知道一旦送了我这玩意,我就要追查,奶奶的,被他这么一搞,我这安静日子又被搅合了,你小子啊,这次咱们要出远门了。”
邱云潘还是半天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道:“师父,这个铜锏就算古怪,和你手上的那几样宝贝比起来,也只是个一般物件,我看你的样子,怎么像被追债了似的?”
“平时叫你小子多读点书,你就会跟那帮凡夫俗子偷点心捉鸟儿,现在傻眼了吧?告诉你,天下至柔之物,莫过于水,至刚之物莫过于金,可是咱们道教有一位尊神,却是至柔至刚齐备的人物,这支铜锏,就是从他手上拿下来的。”
翟昙嘴上这么说邱云潘,其实他平时对邱云潘几乎不怎么管,只是教些炼气认药的本事,他现在这么一说,邱云潘心里甚是不服,不过他知道翟昙这人虽然不靠谱,却见识广博,不但懂的玄门道术,医药百家,还对各类学问都有涉及,就算是当下最流行的西洋科技,翟昙能说个七七八八,偶尔几句话,就是极为高深的知识。
只是翟昙对大多数人没什么耐心,讲起东西来往往是因为一时情绪使然,所以一旦他有兴趣讲东西,就会先把听的人贬损一遍,然后再一一道出,这种时候听的人要赶紧恭维几句,故意说点错的东西,才能听到更多的内容,于是邱云潘赶紧傻笑了一下,道:“师父,我读书哪有您多,我吃的饭,还没您吃的盐多呢,您说的是不是秦琼啊?可是他不是门神吗,也不算什么尊神,何况我也没看出来,他是什么金水交融的神仙啊?”
翟昙拍了他脑袋一下,道:“你小子少油嘴滑舌,我给你的那些《神仙传》《搜神记》什么的,你是不是一本都没看啊你?我看咱们派这个道统,也就能到我这振兴一下,到你这辈,基本就是个江湖骗子,街边算命的下场了。”
邱云潘知道,翟昙每次这么说,都是要认认真真教人东西了,赶紧接口道:“呃……师父,您说的这位尊神是不是王母娘娘啊?好像她老人家又叫金母,也是象征金水的。您不要再难为徒弟我了,您这学问,比前朝的翰林学士还要强悍,徒弟怎么比得了呢?”
翟昙哈哈一笑,显然是被恭维的心情舒畅了,摸了摸这铜锏,道:“这样东西,表面是一个铜锏,其实吧,它不能叫铜锏,呃……也不对,应该说它就不是锏,而是鞭,锏这个东西,乍看之下,和剑的样子差不多,只是没有剑锋和剑刃,其他的都跟剑差不多,上面肯定不会是坑坑洼洼的。你再看看这个东西?看出有什么不一样了没有?”
翟昙说着,把铜锏递过去,邱云潘接过铜锏,看了半天,发现铜锏上面真的有很多不规则的坑洼之处,每隔一段就有一些,道:“这是不是跟什么兵器碰出来,不过这个是密集了些,一般的锏表面会比较光滑,力气大点的人用锏,可以直接用它穿破铠甲,还有的人可以用锏把人的胸口击穿,这个坑洼太多,肯定是做不到的。”
“哼哼,你这小子,说你笨吧,你就真笨上了,我跟你说这其实是一个鞭,跟锏很像,本来鞭的周围是竹节一样一圈一圈的棱刃,可是不知道什么人用了什么方法,把这个鞭的棱刃都打掉了,鞭本来也是一个铁条状的东西,跟锏几乎一样,只有竹节这么个明显区别,打掉了竹节,你当然就认不出了,我之所以认出来,一是因为这东西上的坑洼,每隔一段就有一圈,再有就是入手的感觉,你说那是两股寒热之气的变化,其实是你没有见识,在我看来,这是有人把带有金水之气的矿石融入了铜鞭中,才会这样。”
翟昙顿了顿,又道:“金气和水气本都属寒凉之气,不过用这样的矿石造了兵器,对人的害处极大,所以工匠用了点心思,略微加入了一点带有火气的矿石,可以与金水之气互相牵制,加入了这么多矿石,这个兵器就很容易破损折断,所以它才会做的比一般的钢鞭短这么多。”
邱云潘本来也懂得些医术,知道中医认为五行中的金在人体内是肺气,水就是肾气,而火则是对应心气的,可是借用矿石把这些五行融入兵器,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而且废了这么大力气铸造这种兵器,好像作用也只是调养身体,没什么大用,他想到这,便问道:“师父,非这么大力气造出这种不中用,也不能入药的东西,是干什么的呀?”
翟昙想了想,道:“这古人对神仙的信仰与今天大有不同,今天还有几个人知道西王母又叫金母,也能代表金气?古人在这方面特别严肃,塑造神像都讲究惟妙惟肖,连含义都要想方设法的接近,到了北宋年间,就有一批懂的阴阳五行玄学的工匠,专门塑造非常讲究的神像,他们考察古籍,研究各路神仙的事迹,在神像的造型和材质上下大工夫,令神仙可以沟通天地之气,一旦哪里有什么地方出现妖邪,当地人就请他们去塑像,神像一旦建成,百里之内的妖魔鬼怪都得搬家,否则无论善恶,一概修行尽毁,后来据说这群人惹怒了无数邪魔,有一次被邪魔设了个局,把这群工匠整个家族,几百口人都杀了个干净,是否如此没人知道,但那之后就再没有人见过这群工匠了。”
见邱云潘还是一脸疑惑,翟昙接着道:“他们修造神像,一般有两个特点,一是神像的位置,要与地气相接,而后上迎天象星辰,他们认为这样可以方便沟通天地,再有就是神像的兵器,要符合这位神灵暗合的五行变化,咱们手上的这根铜鞭,就是这群工匠,为赵公明赵元帅专门制作的。”
翟昙眯起了眼睛,看着那铜鞭道:“这赵公明出自峨眉山,之前的形象是黑须,戴铁冠,手持神鞭,骑黑虎,正是金水合一之象,而且他坐镇西北,正是金水合一的另一表现,我现在虽然没有十足把握,但就凭这个铜鞭上的气息来看,这肯定是从赵元帅的神像上摘下来的,咱们必须在那神像灵气尽失之前,把这根铜鞭送回去。”
他“哼哼”冷笑了两声,又道:“这铜鞭就是那神像沟通天地之气的钥匙,这东西放在那,不怕风吹雨打,长期就跟新的一样,凝聚的灵气越来越多,能驱邪避凶,还能令当地风雨和顺,铜鞭一丢,神像就垮了一半,原本凝聚天地之气的物件没了,灵气就渐渐散了,当地不但要气候大变,恐怕……”
“师父,您就这么肯定它是赵元帅手里的物件?万一是谁做着玩的呢?”
“你小子……师父的话都不信了是不是,不信,你看……”翟昙见邱云潘不信,也不多解释,将铜鞭的手柄处一拧,那手柄居然被拧动了,不过这毕竟是一个古物,保存的再好,一些细微的地方也早就破损了,这手柄原本装有东西,应该是一扭就开,现在却因陈旧,只被翟昙扭开了一般,翟昙吸了口气,手上又加了不少力气,终于将手柄扭开了,一张极薄的纸片从手柄中掉了出来,翟昙一伸手,把它握在了手里,道:“看到没有,只有我说的那种神像做的兵器,里面才有这东西。”
邱云潘愣了愣,才道:“是神像图纸?“
翟昙将那纸片在掌心展开,看了一眼,脸色忽的一变,居然没答邱云潘的话,起身从墙上取下包袱,就要离开,邱云潘一看这架势赶紧上前拉住翟昙,道:“师父,你这次可不能又把我扔着啊,你一走他们就要我开方子,送来的都是重病快不行的主儿,我……我万一开错了药,准得被打死啊,这次您带我一块走,我给您背行李,成不成?”
翟昙甩了甩邱云潘,见居然没甩掉,便道:“我这一去,九死一生,你还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故事不?这趟出去碰见的东西,也许比那会遇见的还凶。”
邱云潘硬是抱着翟昙的包袱,就是不松手,一边抱着还一边喊:“我就是不松手,我宁可被妖精吃了,也不愿意被看病的打死。”
邱云潘嘴里这么说,其实不想看急重病人只是理由之一,他虽然人小,其实却很聪明,刚才看见翟昙扭开铜鞭手柄的动作,已经猜到,翟昙肯定不是第一次见这种兵器了,可是在他的记忆力,翟昙从来没提过这些事,他隐约猜到,翟昙肯定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在瞒着自己,以他对翟昙的了解,这件事必然极为重大,绝对不是一个镇邪神像那么简单,再加上刚才翟昙的那个脸色,看起来不像装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惊变
正听到这里,文扬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邵翾,文扬轻轻对村长打了个招呼,走到了隔壁的房间。
王村长毕竟是村长,也是久经世故的人,轻轻停顿下来,给金萌又续了一杯自己煮的清茶,轻轻的,和金萌唠起了家常。金萌也没有再问故事的下一步,文扬回来,肯定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先知道故事的结局,无疑是很无趣的。
接下来的话题,转向了沉重,细心的金萌,丝毫不忘自己的使命,旁敲侧击的打听着二十年来,村中每一个陌生的生命,而村长,也不厌其烦的讲述着,一家家平凡人们,这十几二十年的不平凡的生命历程,老人的记忆出奇的好,小到一个拆迁户,大到外来的管委会主任,他们每一天的事迹,都能娓娓道来。
金萌惊叹老人的记忆力的同时,却也郁闷的发现,事无巨细的老人的叙述,却没有丝毫一个人,与自己记忆中,那模糊的夫妻的形象能够合悄悄重合,贩夫,走卒,亦或是邻县的某个鳏夫,自己的父亲,无论身背如何使命,也不会落得如此。
但是金萌却是很好的听众,她总是安静的听着每一个人的倾诉,理解每一个人的心事。
正说着,文扬匆匆走了进来,对王老汉歉意的一笑:“对不起,王村长,我们要先出去一下,有点事。您的故事,我们一定会回来听完,非常有帮助对我们。”说罢,没等王老爷子的反应,直接拉着金萌出了门。
“这黑灯瞎火的,路上小心点,实在不行,睡一夜再去。这大晚上的,带点干粮。回头接着给你们讲邱云潘的故事。”
身后王老汉继续的喋喋不休,这一瞬间,他从一个游吟诗人,退化为了一个寻常的农家老汉,仿佛担心着即将远行的子女。
被文扬拉着飞快的出了门,金萌也没有说什么,她知道文扬虽然是个冲动的人,但是也是个好奇心极强的人,能叫他放弃这样一个讲了一夜的故事,那一定是件非常急迫的事,甚至……这个故事,也许有着看不到的秘密。当下,金萌只是轻轻提醒文扬,别着急。
旅游区最不缺的就是交通工具,各种各样的汽车,摩托车,自行车,摆满了整个景区,文扬和金萌跑到景区真正的度假村,大部分游客都是住在这里的,真正的游客接待,也是从这里开始的。文扬跑到了“景区接待中心”一般张家界这样的国际旅游城市,这样的地方都是24小时有人接待的。
前台值班的小女孩,惊奇的看着这两个跑进来的青年情侣,轻轻揉着稀松困觉的眼睛,却依然面带微笑的问着,文扬需要什么服务。文扬一方面,惊叹着市场经济对这里的影响,一方面又不自觉的对比了王老汉,两种热情和专注,都给文扬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文扬提出要租一辆汽车,小姐微笑的要文扬出示驾照备案,并且预付押金,很快,租车手续办好了,这个年代,很多交易,是非常简便的。
有了李广义的资金支持,文扬也并没有给自己节省的打算,租了一辆景区最好的陆地巡洋舰,这种车适合在山地和坡道上行驶,并且能够保证不轻易托底和抛锚。
文扬开着车,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忙乱。轻轻的对金萌解释起了方才的事。
邵翾刚才给文扬打电话,告诉了一个让文扬吃惊异常的消息,天门山的警察,好像发现刘欣的踪迹了!!
事情是这样的,田园他们回来之后,天津警方和天门山警方对这件事,都非常重视,天门山的警方每天都像山中的猎户牧民调查取证,但是每天都没有消息,这天,在天门翻水那片山峰边上,却得到了意外收获,有一个猎户接受调查说,那天白天,在山里,看到了一个和警察描述差不多的女孩,但是只是一闪而过,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据调查,这个猎户叫王越,已经祖传在这天门山打猎多年,靠着一些毛皮的贩卖为生,一向为人老实,不太可能能干出撒谎的事,而且,刘欣平时是个比较讲究穿着的女孩,这次上山,也都是最专业的户外服,无论是款式,还是细节,都不是一个打猎为生的猎户能够见过的,这个王越却能一点不差的说出来,证明确实有一定的真实性。
只所以文扬这么着急的出来,并不只是因为这个,还有……就是,这刘欣出现的地点,天门山侧峰的坟地旁边!!
最为一个自然生态区,天门山保存了很多以前的老的遗迹,包括当年的一些东西,比方说这个坟地,天门山自古就是神山,很多人都慕名来此隐居,周围的人高人贤士,大多埋葬于此久而久之,反而成了一个风景线,但是本着对死者尊重的原则,管委会并没有把这片地方划为旅游区,而是将单独设成了一个保留地。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通道,来回来去,都是正经的山路,这些路,断不是刘欣这种城市长大的女生能够走过去的。
虽然有最先进的导航和高级的汽车,但是武林源距离事发的地点,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当文扬开着飞车到了事发的山脚下,天色早已亮了,加上山中的太阳升的早,这一刻,虽然只是黎明,却也有了熙熙人声。
金萌和文扬都是修炼有成的人,偶尔一个晚上不睡觉,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虽然面上满是倦容,但是却写满了凝重,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诡异。
另外还有一件事是文扬没有和金萌说的。电话里,文扬大略的和邵翾说了一下王老爷子讲的故事,文扬始终觉得这个故事,透着一种诡异,或者说……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很有必要让邵翾帮忙分析一下。
邵翾大略的听了一下文扬复述的故事,电话中,文扬看不到邵翾的表情,但是听他的呼吸,文扬就知道其中会有一些内情,正开心自己这次又赌对了,没想到,邵翾却说出了一番让自己至今后怕的话。
二十几年前,邵翾是来过武林源的,这一点,无论是文扬还是金萌,都是早已想到的,而当时,接待他们的村长,也姓王,听邵翾的描述,应该是和文扬金萌面前的,是同一个人!!!
其实这本来并没有什么……山村中,长寿的寿星有的是,六十岁活到八十岁,甚至八十岁活到一百岁的,比比皆是,但是真的让文扬拉起金萌就走的原因是……电话里面邵翾描述的那位老人,甚至连衣着,都与面前的老人一模一样!!!!!!
虽然这也是有可能的事,但是从来没有害怕过的文扬,这次却真的从背后冒出一片凉气,直接渗入了他的后颈,只想着,马上带着金萌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这个诡异的老人。
联系到了墓地的看门人,这同样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精神矍铄,面色红润,老人专职看守这片墓地,已经十来年了。用他的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活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什么都不怕了,还恨不得哪天真的来个鬼神,让他见识见识。
文扬和金萌同样是用上了他们那个无所不能的学生证,称是来凭悼前贤的,当时时近上元,这个理由倒是能够扯得过去。听文扬说完来意,他立刻爽快地要带他们去看墓地,这一片墓坐东朝西,文扬转过身自然就是面向西边。失落地四下望去,不知怎的,就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面前是一大片稻田,盛夏时节稻子正在拔节儿或许是在灌浆,每一株稻子都精神抖擞地高昂着头。而连在一起便是大片逼人的碧绿,咄咄着生命的蓬勃与茁壮。顺着绿色放眼远眺,目力所极的前方是连绵起伏的天门山山脉。正对墓地的那座山有点怪,山顶不是尖,而是平缓的,远远看去像一个巨大的平台又似一架天然的屏障。稻田的左侧是湾河水。水自西向东然后环绕墓地向北方缓缓流去,细润婉约地把墓地揽入自己的怀抱。河两岸高大的槐、柳撑起一片浓密的绿荫。微风拂来,水面荡起轻轻的涟漪,空气中飘飞着潮湿的凉气,置身于此,这夏日的炎热,顿时减弱了几分……“好一个生命安息之所!”文扬在心中叹道。四下看了一下,不需要用罗盘,文扬也能看出,这块墓地必然是山向两旺的福地。那片稻田原先是神路,神路两侧立着石碑、石刻、石人、石马什么的。正面那座山真是天门山的主峰,紫气东来,天门山的灵气,完全聚集于此,旁边是一条清流河水,映带着周围的灵气。所谓宝山神水环护、润泽的百坟祖茔气势宏大,由几个大型墓群组成。多少高人贤达的墓位于此处。每座主墓均有汉白玉砌成的基座、围阑等,墓前还置有石雕的神龛,四周是苍松翠柏……
“难道是这里?”文扬却出奇的发出了一句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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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章 刘欣出现
这句话显然是一句废话,无数的证据指明,猎户王越看到的那个刘欣,正是在这里出现的。摇摇头,没有等金萌的回话,文扬支开了老人,让金萌在这最外面他,金萌乖巧的等在车里,并没有任何不满或者撒娇的表情,因为她知道,文扬此刻,一定是遇到了极其重要额事情,他一定是需要思考。此刻,应该给他思考的空间和时间,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其实,在这个年龄段,金萌,确实是个完美的女人。
独自在这片墓地边散步,经历时间冲刷的墓碑,早已淡漠模糊,自古天门山便是圣地,能得葬此处的,俱都是高人大贤,也许身边的某个石碑,便是某个诗人的坟冢,地下的泥土中,便埋葬着一段又一段的传奇。
文扬若有所思,仿佛命运指引,又仿佛心有灵犀一般,走到一处,低头蹲下身子,扶起一片早已断裂的墓碑残垣,轻轻的拭去上面的浮土,字迹早已模糊不堪,藉着明媚的阳光,文扬用手一个字一个字的辨认,那是一行魏碑,只写着几个字:“五柳先生陶潜”
文扬的心,一阵阵的紧缩着。
文扬彻底呆滞了,久久徘徊于周围河畔。心沉到底层,悲哀却由心底而生。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多年前写过的一篇日记,
“陶渊明,这位用整个生命呼唤情、拥抱爱的诗人,活着走过苦难的心路历程,身后又如此凄楚悲凉。他的荒冢浸淫于三百年风风雨雨,目睹尽人世变幻沧桑,竟最终在我们这一代惨遭毁灭。一个民族如果丧失掉对自己历史、文化的骄傲与自豪,失去对那些伟大思想家、艺术家的崇敬与热爱,究竟还剩下多少希望?
悲哀,为陶渊明,也为我们。”
旁边的河水在静静地,心平气和地流淌,仿佛能洗却岁月的尘埃。文扬轻轻的蹲在此处,仿佛祭奠着那位埋葬于此,曾安息在这里的倜傥青年,他本可以得意于金阙玉阶、钩陈豹尾;本可以沉醉于宝马轻裘、喧红闹紫,他轻而易举便可飞黄腾达。但他偏偏就是苦闷忧郁、痛苦悲伤,甚至过早地选择了孤独地长眠在这里。
究竟缘何于此?
那片日记又再次泛起在他的脑海。
就因为他是个诗人。诗人生来便是负有使命的。在缺少亮色、流血淌泪的大地,在那丧失人灵的时代,诗人,禀赋着人类古老生命中涌动着的性灵之光,以他们锐感的诗心忧郁地感领着时代的情绪,以一己的苦难担荷起人类心灵的苦难。
他们忧心忡忡,踽踽独行,仰叩苍天,追问大地,他们反反复复地问:生命是什么?人是什么?人究竟该怎样活着?他们在茫茫暗夜中步履维艰却无怨无悔、执着向前、苦苦寻觅可以安顿自己心灵的精神家园……
为此,他们衰弱、多病、早殇……尽管献出了生命也未必找到了家园或通往家园的路。但没有找到路并不意味寻找没有意义,人类因为有了他们而留下了骄傲和美好。世界也因为这些心灵的使者而平添了光明和希望。
在眼下这个物质极为丰富,科技日益高度发达可同时又充斥着战争、暴力、吸毒等等人灵丧失的世界,我们多么需要安静下来倾听一下这些诗人们的心声,借助那些睿智又高贵的灵魂引导我们走出迷失的困惑……
所以诗人不死,诗人的精神早已超越他们有限的生命而通往永恒!
想到这里,文扬又跌坐在地上,手中轻抚着这跨越时空的墓碑,仿佛和脚下的陶潜——这个千年前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先贤交谈着什么,虽然,文扬甚至不敢确定,此时这位千古大贤,究竟埋身于何处。但依旧于此沉醉。
远处车中的金萌,静静的观察着百米外自己的男人,虽然并没有真的和他发生关系,但是内心深处,金萌早已确认这个人,将会陪伴自己一生,此刻,文扬在不远处轻坐,清晨的阳光,洒在文扬的身上,泛出一种圣洁的颜色,仿佛千百年前,清晨中静静思索宇宙至理的思想者。
墓地中的文扬,突然长身而立,面上写满了了然的微笑,也不掸身上的土,躬身在田埂上采下一束不知名的野花,轻轻地放入河中。无名小河河依旧静静地、从容地流淌。花,顺着水流无声地远去、远去……
猛的往前跑去,墓地的深处,一个山石上,轻轻坐着一个人影,不是刘欣,还能是谁。
文扬过去,拉起刘欣的手:“可算找到你了,回去吧。”
“你是谁?”刘欣却问了一句让文扬心碎的话,然后猛地抽出了手,转身便要往山的深处跑。
文扬却是并没有想象的慌张,紧追了几步,大声问道:“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
刘欣回了回头,却并没有减慢跑的速度,欢快的说了一句:“我叫飞儿。”瞬间,便消失在天门山深处。
刹那间,饶是文扬已经知道了什么,却依然有一种荒诞透顶的感觉,自己的前女友,有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见面的人,竟然亲口告诉自己,她叫另外一个名字……
文扬并没有再去追,而是反身跑回了车里,匆匆和老人告别了几句,又亲了一下金萌,也不说话,直接发动了汽车。
金萌并没有问目的地,只是用不解的眼神,一直盯着文扬,文扬轻笑道:“我们回去,把故事听完。”
再次回到武陵源,回到王老汉家,王老汉依旧保持着文扬离开时的坐姿,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文扬也依旧,轻轻的做到了老爷子对面。
“回来了?”老爷子的面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恩,回来了,回来听您讲故事,我说过会回来的。”
“你回来的比我想象的要早些。”
“时间总是很宝贵的~麻烦老爷子了。”
轻轻的喝口茶,故事,又继续了。
因为这些,邱云潘下定决心,这次怎么说也要跟着翟昙去看看,这倒也不完全是好奇心使然,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这几年来跟着翟昙只是学本事,对翟昙过去的了解太少了,为什么翟昙会有那么多仇人,是真如翟昙所说是年少气盛得罪的,还是有别的原因,翟昙这个人看起来不像坏人,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翟昙是个深藏不露的江洋大盗,那邱云潘是坚决要与之分道扬镳的。
翟昙又甩了几下,见根本没法甩掉邱云潘,便道:“得了,得了,你小子半点也不拿我当师父啊,行吧,你要跟着就跟着,要是碰见厉害妖怪,我就把你往妖怪嘴里一扔,到时候看你还拽着谁不放。不过咱们得约法三章,在外办事不比百草堂,凡事我说了算……”
邱云潘马上点了点头,道:“这个我听师父的,师父要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徒儿全部答应。”
翟昙“哼哼”一笑,道:“你是不往西,你往北是吧,在外路途凶险,你跟陌生人,尽量一句话也不要说,凡事我去交涉。再有就是,有些地方,我不叫你去,即使我去了,你也不许跟来。”
“唉……”翟昙叹了口气,又道:“再有就是你小子功夫不好,真遇到什么东西,你撒腿就跑,不要逞强,千万别闷头就上,我也不指望你帮什么忙,千万别给我添乱就好,咱们路上要带不少药材,你去前面取了,跟掌柜的说明,咱们要出远门,没几个月回不来了。”翟昙边说,边坐到桌旁,写了好几个方子,对给邱云潘,道:“各抓十副,再拿两瓶跌打酒。”
邱云潘接过方子,刚要去取药,又突然对翟昙道:“师父,这些药至少要抓半个时辰,您不会趁着我取药的功夫,就这样溜了吧?”
翟昙道:“我呸……我要真不想带着你,办法多了去了,还用骗你个小孩,别废话了,赶紧取药去,误了事,我路上把你喂狼。”
邱云潘见翟昙的认真劲,就不再猜疑了,拿着方子就去了百草堂的药房,把事情跟掌柜说了,掌柜起初还不愿意,但他也略知道一些翟昙的性格,知道翟昙不好商量,与其不让走,不如给些好处,将来办完了事,翟昙还是得行医赚钱的,想到这,掌柜的就叫伙计赶紧抓好了药,又弄了些旅途需要带的药物用具,一并给了邱云潘。
几天后,邱云潘和翟昙终于到了他们要去的地方,他们所要去的是山西的一处深山道观,起初还有大路可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走荒无人烟的小路了,路上别说客栈旅店,连人家都不见一个,倒是有不少野狼野狗,经常尾随着两人,走到最后一段路时,两人几乎是吃着土走的,山西多荒山,山上植物不多,两人日夜兼程赶路,不蔽风雨,一旦刮起风来,肯定是一嘴的泥沙。等到了他们要去的那座古观时,翟昙却突然不赶了,他没再像之前那么着急,而是一反常态的在附近费了好大力气,找了户农家,花钱住了下来。
起初邱云潘觉得,可能翟昙要除的妖怪就在道观附近,奔波了这么久,先休息一下,再去除妖更为妥当,可是他没想到的是,翟昙居然一连三天,都没有要去道观的意思,而是一直在道观附近的土山上乱转,最多只是远远的望望道观,甚至连接近道观百步的地方,他都没有去过。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五毒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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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昙就这么转转悠悠的过了四天,到了第五天早上,邱云潘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逗留,因为第四天有个送信的镖师和一个穿着破旧的当地人,还有两个道士穿着的人找到了翟昙他们的住处。这三人年龄均在四十开外,那当地人身形不高,尚算壮实,面相上甚是土气。腿在身形中显的有点短,通常腿短之人走路办事会很灵活,此时他一脸的小心谨慎之态,眼睛不停的打量着翟昙等人。另外两个道士,均是一身素色长袍,只是有一个道袍略为灰白些。两个道长都是面带风尘,一脸沉肃。
当时天下大乱,虽然有电报之类的先进送信技术,但是平常人也是用不起的,行走江湖人要是想送信,还是要靠镖师,但送信的镖师和平常的镖师不同,他们送的信件往往都非常重要,所以这类人平时大多不会显露身份,这一路上翟昙并没有在什么地方多做停留,居然就这样把信送出去了,而这个镖师居然在短短几天内就请来了翟昙的帮手。
既可以说是翟昙人面极广,认识不少江湖好手,也可以说这个镖师绝不是简单的人物,或许他的另一层身份还是个轻功极好的飞贼。
见到几人来了,翟昙便把怎么得到的铜鞭,以及铜鞭可能的来源,都跟几个人说了一遍,两个道士听完后,脸色都变得极为阴沉。镖师大概对鬼神之事并不敏感,听完后露出了些不信的表情。想那镖师是以功夫力气行走江湖,遇到的事情想必也很多,或许不乏怪事。
而他身形高大魁梧,肌肉壮实,面目威风,想来根本不惧什么鬼神之事。翟昙没去管其他人的反应,直接对那个当地人道:“我之前几天已经观察过了,山上那个道观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道观太新了,我们要找的,至少得是宋朝建的。”那当地人谄媚的一笑,绽开一脸的干纹,道:“您好眼力,这地方之前确实有个很大的道观,叫什么宫来着,我也给忘了,不过之前闹灾荒,里面的道士都一**的走了,最后就剩下一个道士看着,这附近谁家要盖房什么的
就去道观里偷东西,偷出来的香炉啊什么的,卖给外乡人,都能卖个好价钱,后来有一次附近的村子闹瘟疫,那个村子的人为了治病,把整个道观都拆了,能拿走的东西都拿走了。”“什么?都拿走了?那我们要找里面的东西,得去哪啊?”翟昙急道。“您别急,别急。”当地人“嘿嘿”一笑道:“幸亏您找到我了,那个村子拆了道观之后,把东西都卖了钱,请来了好些个医生啊,结果还是死了好多人,当时就有风水先生说,本来那个瘟疫啊,就是老天爷吓唬吓唬老百姓的,死不了几个人,现在他们拆了道观,惹怒了神仙,死几个人是小,怕事再过段时间,就该有厉害的东西被老天爷派下来啦,这说来也巧,那风水先生说完这话,那个村当晚就死了两三个老人,都是突然死的,我们这穷乡僻壤,没有好郎中,突然死几个人实在不算事,可是那个村里的人就害怕了,赶紧出钱,请来工匠,又修了这个新的道观。”
几个人听他说了半天,也没说到之前道观里的东西都去哪了,镖师脸色一变,“啪”的一拍桌子道:“你当我们花钱请你来,是来这听你讲故事的?之前道观里的东西到底去哪了?快说,要是说不出来,你趁早滚蛋。”镖师一拍桌子,身上的膘肉都在抖动着,怒气横生的样子颇让人生怕。
“您别急啊,我慢慢说”当地人惊惧的连连安抚镖师等人,接着道:“当初好多外乡人来买宝贝,都是我牵的线,那件铜器,原本是一个全身漆黑的神像手上拿的,按当时那村里人的意思啊,连着这个神像,还有铜器,都得卖出去,于是我找人谈好了价钱,就要把东西买走了,可是当天晚上啊,这个村里的不少人都梦见了一个全身漆黑的神仙,跟他们说,要是把他卖了,那这的人都得死。
结果第二天买主来了,那帮村里人又变卦了,说什么也不肯卖东西了,买主当时挺生气,不过也没说什么,就走了,可是第二天的时候,那神像手上的兵器就丢了,那买主也没影了。”听到神像没卖,翟昙轻轻出了口气,道:“这么说,那神像还在道观里?”
“不是,不是……这神像本来就不在道观里,而是在道观后面的一个山洞里。”那当地人摇了摇手,道:“当时村民吓坏了,您说神像都托梦了,居然还有人敢偷啊,当时他们就吓傻了,就赶紧把神像送回道观了。
后来重修道观的时候,风水先生说,神像在山洞里修炼的好好地,被村里人搬来搬去,现在非常生气,要想补救是不可能了,得赶紧把神像送回山洞,再做两扇石门,把山洞封上,用石门闩从外面封好,等一百年,神仙消了气,再把门打开。到现在也过了好几年了,那石门都被山上滑下来的土给盖住了。”
“这样……”翟昙听完,朝远处的荒山看了几眼,又想了一会,走出去几步,招呼镖师和道士过去,对着那些荒山指指点点了一番,镖师对他小声说了几句什么,翟昙听完点了点头,才又走到了那当地人身边,嘿嘿一笑,道:“你小子,敢坑我?这附近的山都是土山,不动都塌,哪有什么山洞能不塌的?到时候你随便找个地方一指,就说是那神像被山石埋住了,就算交差了是吧?我告诉你,真要是这样,你一分钱都别想拿。”
其实翟昙的话说的实在没什么力度,人家要是有心这么糊弄你,也拿他没辙,方圆几里之内都是这人的熟人,真要是不给他钱,难保他不会叫自己同村的人过来动粗。
翟昙等人本事再大,也毕竟是凡人,得罪了当地人,再想找那神像,就完全没希望了。
还好这当地人是个软柿子,见翟昙这么说,赶紧道:“您听我说完啊,那个山洞啊,好像是之前有什么人特地修的,不是天然的,里面都是石头墙石头柱子,坚固的很,我看里面的情况,就算是地震,也未必能震塌。”“原来如此,看来我们找你,还真是找对人了”翟昙点了点头,道:“我听你这意思,你还进过那山洞?里面除了神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没有?”
那当地人喝了口水,道:“不瞒您说,头几年山洞还没被封上的时候,我还真钻进去看过,想弄点宝贝出来,小时候就听说,我们这地方几百年前,出过几个神仙,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无所不能,他们在这修炼,与世无争。
后来皇帝知道了,就派人来请他们把仙丹拿出来,给皇帝吃,这些神仙一听就急了,说这仙丹是仙药,凡人吃了不但会死,死后还要化为厉鬼,永远在人间飘荡,被世人唾弃,这皇帝一听就生气了,人家都说皇帝是真龙天子,哪有说皇帝是凡人的啊,皇帝当下派数千兵士追杀这群仙人,起初这群仙人还能抵挡,后来终于寡不敌众,他们没有办法,就逃进了这个山洞,这几千兵士也跟着追进了山洞,从此就再没有人从山洞里出来过,皇帝为了求不死药,又派了很多奇人异士来探山洞,都是一进去就没了,唉……,好好的洞府仙山就被糟蹋了。”
“不对啊!”镖师突然道:“你不是说你也进去过吗?你怎么出来的?”
“不瞒您说,据说我祖上,也跟那几个仙人认识,我壮着胆子进去走了几百步,就看见了那个神像,当时我以为是人呢,离近一看才知道是个神像,绕过神像又走了一段,就有一个拐弯,拐弯里边那个黑啊,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呢,您猜怎么着?”
镖师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说书的啊,还‘你猜怎么着’,你这一惊一乍的吓唬谁呢?你快说后来怎么了?”
当地人不敢再卖关子,便道:“后来啊,我就听见那拐弯的方向,有人轻叹了一声,那声音像男的又像女的,怪得很,至今我都还记得……”
镖师哈哈一笑,道:“我以为是什么玩意呢,原来就是个怪声,山洞里被风一吹,什么怪声都有,我以为你小子遇见神仙了呢。”
“唉,要真是就一个怪声,那还能吓得着我啊,我当时听着声音,只是觉得奇怪,于是就朝那拐弯的地方又走了几步,突然胳膊一紧,我仔细一看,居然从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把我抓了个正着,当时我的灯笼好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借着光,我就只能看见这只手,这手的颜色灰白,又干又细,指甲留的奇长,哎呦,吓得我啊,鼻涕眼泪都出来了,我当时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觉得这玩意怕火,就用灯笼去烧它,结果还真灵,它一松手,我就没命的跑啊,总算是跑出来了,不信您看看。”
说着,这人把袖子撩起来,露出一只胳膊,这胳膊上居然真有一个灰色的痕迹,看着像极了被人握出来的。
几人看到那手印,脸色都是一沉,翟昙用手指在那印子上敲了敲,道:“奇怪啊,这爪子五毒俱全,你居然没有死?”
他们说话时,邱云潘一直在旁边安静听着,他知道现在不该插嘴,可是看到那个手印后,他实在有些好奇,就走到那当地人身边,也想用手去碰那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