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征途(求支持,求月票)
上午九时许,一辆马车停在了崇明伯府。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敲响了伯府的大门,伯府的门房开开门后,看着门外站着的人,余光又投向他身后的马车,脸上自然而然的露出了傲色。
马车是马车行的出租马车,显然来者是一个连马车都用不起的普通人。
不过既便如此,门房还是挤出了笑容。
“有什么事吗?”
“在下前来拜见崇明伯,这是在下的名贴。”
接过来客的名贴,原本满面傲色的门房看清名贴后,脸色微微一变。
名贴上印有一个徽章。
圆形的星球,仅仅只刻有经纬度,并没有标出大海与陆地,一条飘带绕过星球,飘带上刻着十个字。
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这句话到底是从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传出,没有任何明确的文字资料,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是从皇宫中,从陛下的口中道出的“口喻”。也正因如此,这简单的十个字,就成为了皇家地理学会信条。
而这个徽章,正是皇家地理学会的徽章。
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使用这个徽章,只有皇家地理学会的成员才能在名片上印上徽章,也正因如此,名贴上的徽章本身就意味着身份,对于勋贵家的门房来说,他们当然知道,这个徽章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来客是皇家地理学会的成员。
二十年多年来,在皇家地理学会的支持下,大明的探险家们在世界范围内进行探险,他们的主要任务是主要是探险和测绘制图。当然,在这个过程中,大明的地理学术也呈现出突飞猛进的发展,在实际需要的鼓动下,各个书院都极为重视发展地理教育。
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在皇家地理学会的资助下,大明进入属于自己的“地理大发现”的时代,尽管比欧洲人更晚一些,但是凭借着众多的人口以及财力的支持,最晚进入殖民时代的大明,已经拥有了这个时代最为广阔的殖民地以及海外领地。
不过众所周知,大明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但是任何探险都离不开资金的支持,多年来,皇家地理学会的探险除了依靠皇家的资助之外,来自民间的资助同样占有相当大的比例。
而几乎每一个探险家,在计划得到皇家地理学会的批准之后,往往都会再去争取来自民间的资助,对于张玉川而言,同样也是如此。平常人想要敲开崇明伯府的大门并不容易,不过凭着一张带有皇家地理学会徽章的名贴,尽管张玉川并没有任何名气,可仍然进了崇明伯府,见到了崇明伯甘辉。
“甘爵爷,您看……”
在简单的客套之后,张玉川在地上展开了他携带的一份地图,这是一份世界地图。
其实,从张玉川进入府中,甘辉就对他携带的那个高达六尺的纸筒有些好奇,这会对于他为什么带来这张一大幅地图,同样也是充满了疑问。
“这是……”
这是兴乾二十五年的世界地图,从这份地图上可清楚的看到大明在世界范围内所拥有的土地,那些用红色标示出来的土地,清楚且直观的向世人展示着天朝的在全球范围内的霸权。
日月昭昭,永耀大明!
而在大明的领土上,太阳永远不会落下。
“只是一份地图!”
走到地图上,张玉川随意的说道,然后他指着地上的地图,对甘辉,这位崇明伯说道。
“爵爷,您看这里是天朝,这里欧洲,中间的这块……可以直接忽视他们,欧洲人称欧洲是“旧大陆”,其实,我们这里同样也是“旧大陆”,无论是非洲或者南洋,都是早就发现的,相对于“旧大陆”,“新大陆”就是美洲、是新夏,这些都是航海家们在大海上发现的,无论是对于我们还是欧洲人,新大陆都意味着未来……”
作为一名探险家的张玉川很清楚,对于像甘辉这样的勋贵而言,他们或许拥有外人难以想象的财富,但是他们也仅仅只是拥有财富而已,他们确实拥有权力,可是除了权力以及财富,他们更渴望名声,为什么勋贵乐意资助探险事业,正是因为海外的探险可以为他们带来名声,甚至十几年前,万礼还曾资助过探险家进入西藏,同样也给他带来了名声。
名声!
这些勋贵们希望通过资助这些探险活动获得名声,当然在名声之外,他们还有可能获得财富,新航线、新商路的开辟,都会给他们带来财富。这正是张玉川这样的探险家会向这些勋贵寻求资助的原因。
但是,必须要让这些勋贵看到足够的好处。名声、财富,两者至少要有一样。否则这些勋贵们绝对不会把他们银子拿出来。
向甘辉解释着地理大发现给欧洲人带来的财富、名声之后,张玉川走到了地图的中间,他站在那片广阔的大洋上说道。
“爵爷,您看我站在什么地方?”
“太平洋!”
甘辉咧嘴笑道。
“你小子可知道,本伯当年也是随国姓爷出过海的,又岂不知道太平洋。”
何止是知道,甘家就有自的航运公司,在太平洋航线上航行,甘辉甚至可以直接在地图上标出“黑潮航线”。
“爵爷见多识广,在下又岂不知道,只是爵爷可曾好奇过,为何如此浩瀚的大洋之中,却没有大陆,甚至没有什么岛屿?即便是有,也仅只是南方有些许环礁小岛,爵爷不觉得奇怪吗?”
迎着甘辉的笑容,张玉川反问道。
“这……”
盯着地图上那片浩瀚的大洋,甘辉陷入了沉思中,他的眉头紧皱着,片刻后,他把目光投向大西洋,然后说道。
“大西洋中也没有什么岛屿啊,大洋之中的岛屿总不能像南洋那样,一个挨着一个,要不然还是什么大洋。”
“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只是爵爷,在下以为,以太洋的浩瀚其中必定有岛屿的存在,也许就在大洋中央的某个地方,就有一片大陆或者是一座大岛,谁知道,至少在概率上,存在着这种可能。”
“概率?”
甘辉反问道。
“什么样的概率?难道这就是你要进行这次航行的原因?”
尽管对于资助探险甘辉从不曾小气过,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会随随便便的拿出银子来,至少现在他不会这么做。
“如果有这样的概率,为什么我们每年都有那么多商船往返于太平洋,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岛屿的存在?从来没有过!”
因为自家就有航运公司的关系,所以甘辉非常清楚在太平洋的航行中,似乎从没有惊喜发生过,尽管他很清楚在大洋中央发现一座岛屿,对于太平洋航线的航行意味着什么,但是,很多人甚至早就放弃了希望。
“甚至于,船长们从来就没有发现过在大洋深处有陆地存在的迹象。”
尽管大明通过《航海天文历》可以准确的在海上进行定位,但是许多传统的航海知识并没有被抛弃,至少在岛屿或者陆地的发现中,那些迹象就是最根本的依据,如果没有海鸟、飘浮物等迹象作为证明,哥伦布根本就不可能抵达美洲,
“没有,并不代表没有。”
张玉川指着地图说道。
“我们在太平洋上没有惊喜,一个最简单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所有的航行,都是在黑潮航线上,从来没有脱离过那里,这也就是说,从这里到这里……”
在地图上用脚步划出一个巨大的范围,张玉川有些激动的说道。
“这么庞大的地方都是一片未知的领域,在这片庞大的海域中存在着什么?我们根本就是一无所知,谁敢说这里就没有陆地呢?我发誓,这里肯定有陆地的存在!”
将目光投向甘辉,张玉川激动道。
“他们就静静的在那里等待着我们,等待着我们去发现他们,爵爷,或许,对于你来说,在过去的这么多年里,您曾资助过无数次探险,但是我敢保证,除了新夏的发现,除了太平洋航行的开辟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次航行能够与此相比!”
面对神情激动的张玉川,甘辉并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盯着地图,地图非常大,便是更为辽阔的却是太平洋,在太平洋那片未知的海域中,到底存在着什么?
真的有陆地吗?
有海的地方就有陆地。
“有可能,只是一座或者几座小岛而已。”
甘辉用他那充满闽南口音的官话说道。
“有几座小岛总比没有好,如果岛上可以住人,有淡水的话,它们就可以成为未来太平洋航线中的中转站,您说对不对?爵爷,这样的一个中转站,同样可以给您带来丰厚的回报。”
尽管任谁都知道,张玉川这些话不过只是一种搪塞,但是甘辉却不得不承认,那怕就是这个搪塞,也是令人心动的。对于他来说,他所需要的是什么?并不是什么中转站,他所需要的是发现太平洋中央的岛屿,那些岛屿对大明的意义非常重大,将会改变太平洋航线的历史。
“你应该知道这件事的风险吧!”
甘辉指着地图上那片巨大的空白,他突然意识到,这份地图并不是完美的,他没有将太平洋中航线之外的位置留白,仅仅只是标上了“未知海域”。这片“未知海域”里有什么?没有人知道,难道就没有人好奇过吗?对于这样的蓝色不会有任何人好奇,如果留出一片空白的话,也许会激起很多人的好奇心,也许,早就有探险队向在那片“未知海域”进军了。
如果那样的话,又岂会轮到到自己?
“我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
张伯川点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站在那片“未知海域”上,他只是那么笑着。
“这么大的地区,要航行多长时间,谁都没有个准数,而且会碰到什么样的风险,也没有准数,更何况,中间还有赤道无风带,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去面对,也许你费尽千辛万苦,最后也是一无所得,甚至就连你自己的性命,都会丢掉……”
提及这些风险和可能的时候,甘辉的眼睛一直盯着张玉川,他想从这个年青人眼睛中看到畏惧,但是他看到的只有平静,甚至没有了之前的激动。
也许,他能成功!
多年的征战,让甘辉看人很准,他相信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会退缩,这是成功的前提。
“风险,什么事情都有风险,那怕就是在家里呆着,躺在床上,同样也有风险,我不知道自己平淡的度过这一生,爵爷……”
冲着甘辉咧嘴笑着,张玉川走到地图上的一个位置,然后说道。
“我十三岁上船成为见习水手,十九岁成为大副,二十一岁成为船长,二十五岁加入皇家地理学会,今天我三十二岁,也许……谁知道呢?在大海上,有太多的可能,就是在陆地的探险上,也有太多的可能,风险,任何事情都有它的风险,既然选择了他,就需要面对它,接受所面对的一切!”
对于张玉川的这个回答,甘辉点了点头,他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片刻之后,他才笑着说道。
“好了,我可以成为你这次探险的资助者,你需要船的话,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船,给你最好的水手,而且还会给你不少于可以航行两年的经费,怎么样,这可以满足你的需要吗?”
两年!
在张玉川还在那里惊讶着崇明伯的慷慨时,只见甘辉走到地图上,他走到那片标注着“未知海域”的地方,然后对张玉川说道。
“只要你能把这片海域给摸个清楚,别说是两年的航行,就是三年、五年都可以,甚至十年,二十年,只要你能坚持下去,我就可以不断的资助你!怎么样!”
盯着张玉川,甘辉用认真而严肃的语气说道。
“你愿意与本伯一起把这片未知的海域给大明摸个清清楚楚吗?”
第461章 太平洋(新书发布求支持)
在郁洲岛上有一座山,名叫云台山,据就当年齐天大圣的花果山就在云台山上。
至于这座山到底是不是当年齐天大圣据山为王的花果山,神话故事自然是难以考证的。但是对于许多人来说,这座山与海的交界处,却有着极为特殊的意义。
至少对于船员的家人来说,就是如此。
云台山的东面面朝大海,下面就是悬崖绝壁,山顶上有一座灯塔,因为海州是大明中部最重要的海港,甚至也是最大的海港,所以往来于这里的水手们,看到这个灯塔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平安到家了。
同样的,在灯塔附近,总会有一些女人站在那里,她们就那样凝视着大海,等待着亲人的归来。
兴乾二十七年二月的上午,海上浪涛汹涌,寒风刺骨。
天气阴沉沉的,山上还有许多积雪,可即便是如此,依然有一个穿着厚呢大衣的女子的来到了这里,她的手拉着身旁的小孩,两人就是那么步履坚难的来到了山上。
终于,她们来到了山顶上,从灯塔的位置向着远方眺望,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繁忙景象。在山的另一边的海湾之中,泊停着数以百计的船只,海岸边的一家造船厂内,烟囱喷吐着烟雾,造船台上耸立着几艘船的骨架。
不过,对于这一切,女子似乎并没有任何兴致,她只是站在那里,凝视着大海,凝视着远方。
旁边的小女孩看着大海,她的脸蛋被冻的红红的,只听她用娇脆的声音问道。
“娘,爹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小女孩没有注意到,她的发问,让妇人的目中涌出了泪水,但是她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
海上吹来的狂风吹动着她的衣服,尽管她外面穿着呢绒大衣,可是裙摆仍然被吹动着,人就那样站在那,木然不动的站着,只管向大海望去,此时的她,似乎就像是一尊海事遇难者的纪念碑似的……
小女孩见娘没有理自己,又说道。
“娘,爹说等我上学了,他就会回来的……”
女儿的话,让女子蓦地站住,两眼直盯着大海,片刻后,才缓声说道。
“小媛,你爹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她有意停顿一下。
“因为他答应过娘,他一定会回来的……”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不太相信这一切,毕竟,已经过去了五年,在过去的五年间,她只收到了几封信,五年前,她的相公率领着两艘船离开了海州,去大海上寻找新的陆地,从那之后就一去不返。最后一次得到他的消息,还是去年收到的一袋信,足足有几十封,那是他从新夏寄回来的信,是他在船上的写的信,然后就没了他的消息,每一次都是如此,一但出海,就失去了音信,生死,无从得知。
为什么一定要去大海上呢?
注视着大海,妇人理解不了相公的举动。
其实相比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张玉川的生活无疑是一帆风顺的,他在少年的时候,就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职业,作为水手在大海上航行,并且他很快就成为舵手,在海上漂泊的那些日子里,他不懈努力,刻苦自学,很快就掌握了航海学、几何
学、天文学、地理学等方面的丰富知识,他不仅成为了出色的舵手,而且还成为了船长。其实他完全可以作为船长,在固定的航线上航行,在那个职业上,他可以获得足够的金钱以及与之相匹配的地位。
可是后来,他却选择了另一条路他要成为一个探险家,他放弃了作为船长带来的财富,而是选择了另一条充满风险的道路,尽管那条道路并不能给他带来什么财富。
作为女人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支持,当相公远航探险的时候,她会一心扑在抚养儿女上,即使是相公并不在家,她也会对儿子们严格要求,以期待着让他们能够成长成才。
当所有的这一切都压在她的身上时,在倍觉疲惫的同时,更多的是对相公的思念,想着已经足足一年半没有得到相公的消息,在思念之余,更多的却是对相公安危的担心。
她注视着大海,泪水又一次滑落了下来……
但是凝视着大海的双眸中散发出的却是极为坚定的目光,她相信,相公一定活着,现在就在大海的某一个角落上航行着,正在寻找着他梦寐以求的陆地。
……
对于身处大洋深处的张玉川而言,即便是他并不知道妻子对他的思念,但是他的心里仍然有着对家人的思念,尤其是到了深夜时,他更是会在梦中梦到家人,梦到从未曾谋面的小女儿。
可即便是如此,已经在大海上航行了一年半的张玉川,仍然没有返航的念头。
在太平洋的腹地一定存在着大岛!
在过去的五年间,一直于太平洋中部航行的他,成功的找到了几座小岛,尤其是这次航行中,更多是发现多座有土人生存的小岛,尽管几座小岛的发现,让他欢喜不已,但是,这些小岛并不是他此行的目的。
毕竟那些小岛不是面积太小,就是不适合兴建港口,当然更重要的那是,那些岛屿都不在太平洋航线上,根本就不适合作为航线中的补给点。
在大海上的航行,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极为无聊且乏味的。尤其是对于这些已经在大海上航行了一年半的人们来说,无论是船长亦或是船上的水手们,意志都已经到了极限,尽管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他们也曾在几座小岛上短暂的休整过,但是,对他们而言,所有人的心里都渴望着返航。对于船员们的情绪变化,张玉川当然非常清楚。
“这次航行结束后,我们就返航!”
为了安抚军心,张玉川对水手们如此许诺道,尽管他知道,这样的返航,自己不会成为英雄,但他很清楚,长期的海上航行,足以让水手们做出错误的决定,船长或许拥有绝对的权威,但是,权威并不足以平息水手们的暴动,一但暴动发生,水手们会沦为海盗,至于船长……会被丢进大海。
“看来,真的没有希望了……”
整整一夜,张玉川都在对家人的思念以及航行即将结束的遗憾中挣扎着,当然还有就是对崇明伯的愧疚中,毕竟,在过去的五年中,是崇明伯的资助支持着他的航行,可是,他又发现了什么呢?
“难道太平洋的中部,真的没有大岛吗?”
从布满冰山的北方极地再到南方,他的航行几乎踏遍了整个太平洋,可却没有任何发现,现在,在内心的深处,张玉川甚至都已经决定要去接受现实了失败的现实。
兴乾二十七年二月初三的黎明,当太阳还没有从海平线上跳出来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刚刚起床的张伯川,就站到了船艉的艉楼上,他的眼睛盯着大海,浩瀚的大海平静非常,又是一个无风无浪的好日子。
“船长,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又一次,面对舵手的发问,感受着甲板上水手们投来的目光中对因家的渴望,张伯川咧嘴笑道。
“就今天吧……”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不禁发出一声长叹。听着水手们的欢呼声,他整个人的心头都被愁绪所笼罩着。
有些事情总需要去面对。
就像失败……
哎……就在张玉川的心底发出一声长叹的时候,突然,桅杆顶部的了望手却指着南方大声喊道。
“快看,那边有陆地!”
陆地!
原本正欢呼着的水手们无不是一愣,至于张玉川同样也愣了愣,他立即拿起单筒望远镜,朝着发现陆地的方向望去,尽管距离非常远,而且极为模糊,但是他仍然清楚的看到了一个由5个岛屿所组成的一片陆地。
“是新发现的岛屿!”
张玉川下意识的喊道。
“船长,也许这就是我们所要寻找的陆地……”
原本还在那里为回家欢呼着的水手们,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有些失望,因为他们知道,发现陆地也许意味着回家的日程会被推迟。
“弟兄们,都怎么了?”
注意到水手们的表情,刚刚测量了纬度的张玉川笑着说道。
“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是在北纬20度线附近,这也是这附近内第一次发现的陆地!如果我们带着这个发现回到大明,肯定会成功英雄!所有人眼中的英雄!”
鼓励着水手们的时候,张玉川又说道。
“因为我们这次航行是由崇明伯资助的,根据《大明航海法》赋予我的权力,为了表示对崇明伯的敬意,现在我宣布这几岛为“崇明群岛”!”
尽管在长江口就有一座“崇明岛”,但是为了向崇明伯致以敬意,身为船长的张玉川在船上就迫不急待地将这个群岛命名为“崇明群岛”。
而张玉川并不知道,这是个群岛在大明皇家的秘密地图中被称之为“夏威夷群岛”,至于崇明群岛则是其中部的岛群,包括瓦胡岛。
只不过,对于外界而言,他们并不知道那份秘密地图中标注的信息,实际上作为皇帝的朱明忠,也曾在是否展示地图的问题上纠结良久,最终是因为大明的民间和官员对于海洋探险的热情,让他做出了保密的选择。
毕竟,未知的领域总能激起人们探索的渴望,每年海军以及民间派出了数百艘探险船,总能给他带来一些惊喜,将“夏威夷群岛”的秘密告诉外界,反而不利于鼓励人们从事海上探险事业的热情。
张玉川当然不知道皇帝的良苦用心,沉浸于发现新岛屿中的他,下令船队以顺时针方向绕着岛屿进行航行,和过去一样,谨慎的环岛航行之后,再派人登陆。而围绕着岛屿航行的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出现,在岛屿上引起了轰动。
“是神!是神来了!”
对于正在举行罗诺神祭祀仪式的祭司来说,当两艘大船就那样唐突的闯进他们的视线中的时候,土著祭司几乎下意识的把这个船队都被认为来自另一个神灵的世界,而大海上正在航行的巨大的船只则是移动的神庙。
“你们看,他的方向和神来的方向是一致的!”
祭司看到神的“宫殿”航行的方向与传说一致时,他更是坚信了那一定是神的宫殿。
祭司的话语,让岛上的土人立即陷入从未曾有过的激动之中,国王阿美约更是激动不已的命令人们去迎接罗诺神的到来。
数以百计的独木舟朝着大海驶来了,那些**着身体的土人,激动的划着船,他携带着岛上盛产的水果等物资,以便向神进贡。
“土人!”
看着上千个土人划动着大量的独木舟朝着船队驶来,张玉川立即命令水手们作好作战准备。
火铳、火炮都瞄准了那些土人。
“船长,这些土人似乎和波利尼西亚人有些相似。”
大副指着那些纹身的土人,对船长说道,发现新夏之后,无论是他们亦或是之前的探险队,都在新夏东北方海域发现了许多生活着土人的岛屿,那些岛屿上生活着语言相似,但却彼此之间大都没有任何联系的波利尼西亚人。
“他们来了……”
看着越来越的土人,张玉川的心情显得有些兴奋,在他和水手们打量着土人的时候,土人同样目不转睛地注视他们,注视着船上的着每一件东西,他们从不曾想到,船可以这么大。
“这一定是神的宫殿!”
土人们用敬畏的眼神打量着船上的“神”。
显然,他们从未见过外人,也不认识任何一件天朝人使用的东西。所有的一切,对于他们而言都是新鲜且神秘的,甚至就连那些水手们穿着的衣服,在这些土人的眼中,也是神的装扮。
就在他们互相帮助打量着的,张玉川从这些土人的举动中感受到他们的善意,尤其是他的语言,似乎能听得懂。
“他们说的语言,和波利尼西亚人也有些相似……好像……他们把我们当成了神!”
第462章 入乡随俗(新书发布,求支持)
所谓的神,往往不过只是人们在蒙昧时代对自然万物无法理解时,加以臆想、猜测出来的结果。打雷时的雷公、闪电的电母以及火神等等,诸如此类万物,大抵上都是人们对自然的无知所造成。
而蒙昧时代之后,所谓的“神”往往是欺骗性,其传播者往往都是居心叵测。对于这一点,在华夏文明的历史上一直都有着清楚的认识,历史上无数次灭佛就是明证。至于什么“逢神拜神、逢佛拜佛。”在某种程度上,同样也是华夏对于宗教的态度,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顶多只是敬重,仅此而已。其实,在一定程度上,这种“敬重”的根本是文明的发达,越是发达的文明,越能理性的看待那些问题。其实,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华夏文明相比西方文明的领先。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在与西方发生接触之后,天朝的人们最难以理解的恐怕就是他们对于宗教的虔诚,无论是基督教或是新月,都是他们所能不理解的。也正因如此,许多刚刚来到埃及的天朝人,根本就无法理解这里的所发生的一切。
在狂热的喊声中,寺院被人们夷为了平地。在废墟之中,几十具尸体,清楚的表明着,狂热的背后存在着极为血腥的一幕,但是这一切,显然无法阻止那些狂热的人们。
对于眼前的这一幕,在前往开罗的路上,顾度平已经见到了太多,从苏伊士到开罗,一路上,到处都可以看到这样惨状,他能做的仅仅只是把这一切纪录在书本上。
“今年年初,埃及国王就的下令将城内所有的清真寺都改为科普特教堂,所有的非科普特教徒都被勒令改宗,凡是不愿意改宗者,不是被驱逐就是被杀害……据说在很多地方,都爆发了冲突,整个埃及,都是这样!”
提及埃及发生的一切,前来迎接顾度平的李安脸上并没有丝毫的义愤,作为国王的家臣,他非常清楚,这一切不仅仅是迫于主教们的压力,同样也是为了埃及的未来,为了国王的统治,毕竟国王是科普特人的国王,这注定了他不需要把埃及镜内的非科普特人遭遇当回事儿。
“这是可以理解的,将来,在君士坦丁堡,也许会进行的更加激烈。”
顾度平淡淡地说着。尽管他是天朝人,但他却是拜占廷帝国皇帝的特使,他或许不能够理解这一切,但是他却清楚的知道,什么是“入乡随俗”。
“这是必须的,或许,在我们看来,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问题,但是你不知道,在这里以及整个欧洲,在这些问题上的固执,是我们难以想象的,王上想要坐稳王位,就必须要入乡随俗,必须按照他们的游戏规则进行游戏,否则就会被推翻……”
李安自然而然的提到了远在数千里外相隔重洋的英国所发生的事情,或许,也正是因为英国国王的统治被推翻,才让国王下定决心,在主教们的强烈要求下,在整个埃及境内,推行严厉的措施,强迫他人改信科普特教。
“推翻,你说的是像英王詹姆斯二世一样?被他们自己人推翻了?”
顾度平反问道。
“对,英王是天主教徒,所以被新教徒推翻了,他所依赖的军队,甚至还是他一手创建的军队,根本就是一铳未放,就临阵倒戈了,这样的事情,不能不引起大王的警惕,在埃及,科普特与非科普特之间的冲突与矛盾,看似与英国有所区别,可实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王上继续保护非科普特人,只是通过加派劳役、加征税收之类相对温和的办法迫使他们改宗,科普特人肯定不会满意,两选一……王上并没有什么其它的选择!”
没有其它的选择!
即便是身为国王,也有他们的无奈,更何况,这个国王的相貌等等与当地人又是截然不同的,尽管国王已经受洗改宗科普特教会,可这又怎么样呢?如果他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民众最后仍然会抛弃他。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顾度平长叹了口气,然后他的眉头微微一挑,沉声说道。
“不过,如果他们敢像英国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那么,大明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大明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尽管名义上是拜占廷帝国的大臣,但是在内心深处,顾度平仍然认为自己是大明人,这或许是每一个大王幕臣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们的内心深处,永远都抛弃不了对大明的情感,以至于在很多时候,有意无意的都会表现出这样的念头。
“哎,老兄,道理虽然是这样的道理,但是却不能这么说……”
尽管明知道身边的那些科普特士兵,根本听不懂自己的话语,但是李安还是刻意压低声音说道。
“至少不能冠冕堂皇的这么说,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在他们看来,他们的国王那怕是外人,既然成为了他们的国王,就必须是他们的人,就要和过去划上句号,就像荷兰执政威廉一样,他和荷兰之间就断绝了联系,甚至他当初带到英国的荷兰军队,很快也会回到荷兰,最后,威廉是威廉,荷兰是荷兰,两者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们希望国上最好,也是如此……”
尽管知道这个看法可以说是“天真至极”,但是谁都知道,这是事实,毕竟,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在接受一个外国人作为自己的国王的同时,却又希望国王能够与过去一切两断。
“人啊,总是如此的天真!他们在接受一个外国人作为国王的同时,就必须要面对随后可能发生的一切。”
摇头轻叹着,顾度平不禁想到了他的王上,或许现在王上还没有戴上拜占廷帝国的皇冠,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一天他一定会戴上那顶皇冠,到那时,拜占廷人是不是也会提出同样的要求?
在这个想法浮现出来的时候,他却又摇头自嘲道。
现在的土耳其,还有多少拜占廷人……或者说罗马人,想到拜占廷帝国的另一个称呼,顾度平却又想到另一个可能埃及人愿意帮助罗马帝国恢复他们的统治吗?
“这不可能!”
没有任何疑问,亚历山大就大声反对道。
“尊贵的陛下,对于埃及而言,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让异教徒皈依科普特教会,这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去帮助一个什么罗马的皇帝,恢复他在罗马的统治,我的上帝,击败土耳其人,夺回伊斯坦布尔,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对于科普特人来说,拜占廷人就是罗马人,拜占廷就是罗马,至于拜占廷帝国就是罗马帝国,罗马帝国在千年前,也曾给他们有过不好的记忆,不过这些记忆早已经消失于历史之中,毕竟在阿拉伯人入侵后,入侵前的历史被称为“蒙昧时期”,那个时期的人们是“愚昧的”,“罪恶的”,但是众所周知,埃及所有的水利设施都是所谓的“蒙昧时期”留下来的,而在此之后,曾经养育千百万人的水利设施毁坏了,许多土地因为失去灌溉而日益荒芜。
而对于科普特人而言,他们或许能够记住历史的辉煌,但是对于罗马帝国统治时期,这里发生的事情却是陌生的,当然,他们也没有兴趣,对于科普特人而言,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异教徒的皈依,他们更为关心的是自己家的事情,至于罗马人的事情,那是罗马人的事情。
“是的,陛下,埃及不需要招惹土耳其人,如果罗马的皇帝想经重新夺回他的国家,那么,他可以到罗马去寻求教皇的帮助,他为什么要来找我们呢?”
既便是一直以来,都是国王的心腹存的安帕利,在面对“罗马人”的求助时,仍然表现出了强烈的反对,他或许支持国王,但并不意味着愿意拿埃及去冒险,
“是啊,陛下,我们能够理解您想要帮助自己兄弟的想法,但是,陛下,您更应该站在埃及的立场上考虑问题,毕竟,您现在是埃及的国王……”
面对大臣们的反对,朱和墨淡淡地说着。
“既然如此,那此事就此搁置吧!”
看似平静的他,实际上,内心深入压抑着浓浓的不满,甚至可以说是恼火,他知道那些人的潜台词是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也许会说“你是埃及的国王,不再是大明的皇子,没有必要帮助你的兄弟”。
即使是本王想要帮助自家的兄弟又怎么样?况且,难道你们一个个的就没有意识到,对于埃及而言这同样也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吗?
随后,朱和墨的眼睛在众臣的身上打量着,然后说道。
“可是,你们不要忘记一点,对于埃及而言,或许去帮助罗马人看起来是一个非常荒诞的事情,但是你们不要忘了,支持他们的并不仅仅只有埃及,还有天朝……”
盯着那些大臣,朱和墨刻意加重了“天朝”两字,与其它的话语都是科普特语不同“天朝”的发音,就是大明官话的发音。
在他提到“天朝”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神情都是微微一愣,自从埃及获得独立以来,对于天朝他们越来越了解,同样也深知天朝的强大,他们当然知道,天朝的支持意味着什么,如果天朝决心支持罗马皇帝,当然这是肯定的,毕竟罗马皇帝继承人的丈夫是天朝的亲王,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与他们的国王一样,天朝是不会放弃对亲王们的支持的。
这甚至也是他们主动邀请大明的皇子作为皇帝的原因……可是,这种支持又会达到什么程度?他们很难想象,天朝会派出他的军队帮助他们的皇子打下一个国家,即便是当年埃及的独立,天朝也没有派出他们的军队,只是国王的近卫军以及天朝雇佣兵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如果没有天朝的直接支持,谁能击败土耳其人?
对于这些知晓自身力量的大臣们而言,他们并不愿意冒险,并不愿意冒着得罪土耳其人的风险,参与到这件风险极大的事情之中。毕竟,在他们看来,现在的环境,无疑是最为安全的,运河区的割让,让埃及不需要再去考虑来自土耳其或者阿拉伯的入侵,至于海上的威胁同样也不需要考虑,毕竟,天朝有舰队驻扎在地中海。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冒险去得罪土耳其人,主动的去激怒他们呢?
“陛下,天朝的支持或许可以帮助罗马人,但是现在的埃及内部有着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所以还请陛下三思……”
三思!
面对这群极为短视的大臣,朱和墨的心底涌起一阵浓浓的无力感,他知道,即便是现在自己拿出耶路撒冷,恐怕也无法说服这些人。
“他们没有同意?”
在朱和墨回到后宫的时候,王后玛丽亚一见他的面色很难看,就明白了结果。
“在他们所有人看来,什么都没有让异教徒皈依更重要的事情,当然,归根到底是因为他们害怕土耳其人的报复,害怕激怒土耳其人!”
面对着王后,尽管两人是政治联姻,但自从结婚以来,王后一直都全力支持着他,在绝大多数时候,王后都是朱和墨最信任的人,想到之前的遭遇,他忍不住抱怨道。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怕是我们置身之外,战争爆发之后,土耳其人都不可能因为我们没有参与其中,而对我们心怀仁慈,对于埃及而言,唯一的选择就是倾尽全力支持罗马,支持他们夺回自己的国家……”
面对神情中依然恼怒不已的丈夫,玛丽娅笑着说道。
“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玛丽亚的语气非常认真,她的家族对于朝中的大臣有着超出想象的影响力,这也是当初她会成为王后的原因。
“也许,我可能说服父亲,让他……”
摇了摇头,朱和墨拒绝道。
“不,玛丽亚,现在还不到时候,他们必须要自己知道,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第463章 (新书发布,求支持)
清晨,尼罗河上太阳初升,在和熙的阳光将远处的堤岸,河上的帆船都罩上一层薄薄的金色,波光粼粼的河面上倒映着缥缈的帆影,尼罗河在清晨时分给世人献上了一幅最美的画卷。
对于埃及人而言,尼罗河是他们的生命之河,每年7月尼罗河的洪水开始泛滥,到9月和10月的时候才退去,埃及人把这称为“泛滥季”。泛滥季的时候,洪水会漫过尼罗河两岸土壤,水位会大大高涨,把高处洼地灌满了水。待洪水退去后,土壤异常湿润,同时,尼罗河留下的泥沙富含有机质和矿物质,堆积在两岸,可供种植农作物。而且尼罗河的每次泛滥,稀释了土壤中的盐分,让土地适于耕种,这样就解决了土地盐碱化问题。
千百年来,一直如此。尼罗河的谷地和三角洲两个部分,因为水源充足,土壤肥沃,成为埃及主要的人口聚集地和农业区。
曾几何时,在阿拉伯入侵之后,数千年来生活在这里的科普特人失去了所有的土地,作为异教徒的他们不能够拥有土地,只能作为佃农。千年来,他们都是这样生活着。
而这一切,在数年前,随着科普特人的起义而被终结土耳其和马木留克的统治被推翻了。曾经属于马木留克的土地被分配给了平民,当然,那些异教徒并不是分配的对象。
当科普特人在那里为赢得了自由和财富而欢呼雀跃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曾经属于马木留克老爷们的宅子同样迎来了他们的新主人那些相貌与他们迥然不同的天朝人,成为他们的“邻居”,当然他们并不单纯意义上的“邻居”,他们是国王陛下的近卫军,是国王从天朝带来的军队,作为国王的卫兵,他们留在了埃及,作为帮助埃及赢得自由的回报,他们继承了马木留克们的部分财产,成为了埃及乡间新的主宰。
清晨,当淡青色的袅袅炊烟从家里厨房烟囱冒出来的时候,几个鼻青脸肿的人哭喊着闯进了这座宅邸。
“老爷,老爷,您一定要救救我们……”
寂静的院子里,哭嚷声异常的刺耳。
被吵醒的赵铭功打着阿欠,伸着懒腰走了过来,看到跪在地上的人,便随口问道。
“阿扑杜拉,你这是怎么了?”
跪在院子里的是他的佃户,当年因为整个埃及所有土地都属于马木留克,所以需要对土地进行重新分配,而分地是按照“谁耕种谁拥有”的原则,不过非科普特人除外,而那些非科普特人的土地成为了新王朝权贵们的财产,而国王的府卫获得了相当一部分土地。
尽管大多数普通士兵拥有的土地不能与王朝的权贵相比,但是却仍然能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而正是那些非科普特人的耕种保证了他们的生活。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们同样也是这些人的保护者。
“尊敬的老爷,我们的房子被人夺走了,女儿也被抢走了……”
跪在地上的阿仆杜拉哭诉道。
按照天朝的习惯,埃及人早就习惯了“老爷”这个称呼,在过去的几年,这些“老爷”们,一直都是他们的保护者,这也是阿扑杜拉跑过来寻求保护的原因。
“老爷,我一直都是您最忠实的仆人,每年都会按期交租,从不敢耽误,也是在您的保护下,我和家人才能平安无事,但是现在,那些暴民却不顾我们接受您的保护的现实,抢走我的财产,女儿,这根本就是对您的不敬啊……”
听着阿扑杜拉的哭诉,赵铭功的脑海中立即浮现出了阿扑杜拉家去年交租时,那个在一旁边站着的女孩,女孩的相貌娇美,笑容更是迷人至极。她居然被人抢走了!
这还了得!
强抢民女!
本老爷我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那些暴民怎么敢如此大胆!居然敢来真的!
“阿扑杜拉,你放心,有老爷我在,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就在赵铭功的话声落下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一阵喧嚣声,然后一阵人涌了进来。
“阿扑杜拉,就知道你在这!”
领头的里克一看到跪在那里的阿扑杜拉等人,立即嚷喊道。
“你以为来求老爷,就可以了吗?”
里克冲着赵铭功鞠躬道。
“尊贵的老爷,请原谅我们的冒失,我们之所以来到您的府上,是因为根据国王的法令,所有的异教徒都必须皈依教会,否则将不会受到法律以及任何人的保护,老爷,过去你是他们的保护者,但是现在,如果他们不皈依教会,那么您就不能再像过去那样保护他们……”
里克的直言,让赵铭功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不是不知道这个法令,甚至之前的府卫会议上,已经明确要求他们不要介入两者的冲突。对于他们来说,不介入科普特人与非科普特人之间的冲突,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说的简单,可实际上,对于每一个在这里定居的府卫而言,这些非科普特人不仅仅是传统意义上的佃农,同样也是他们的财产。
“那么,是不是也规定了,他们只要皈依了教会,我就可以继续向她们提供保护?”
“没错!”
里克直接了当的回答道。
“阿仆杜拉,你愿意皈依教会吗?”
看着跪在地上的阿仆杜拉,赵铭功反问道。
“如果你愿意皈依教会的话,并且接受洗礼,我仍然可以作为你的保护人。保护你的家人和财产。”
“这,这……”
就在阿仆杜拉犹豫的时候,赵铭功又抬头盯着里克说道。
“里克,阿仆杜拉的女儿在那,我也要征求她的意见!”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所有人无不是微微一愣,在里克还没回答的时候,赵铭功又说道。
“里克,你要知道,如果她皈依教会的话,是受我保护的,如果你敢伤害的她的话,就不要怪老爷我的铳子不认人!”
冷冰冰的威胁,让里克的心头猛然一颤,想到伊娜娇美的相貌,有些心痛的他还是强撑道。
“阿仆杜拉并不愿意皈依!伊娜也没有皈依……所以……”
“阿仆杜拉,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皈依教会吗?”
面对老爷的喝问,知道没有选择的阿仆杜拉绝望的点了点头,然后痛苦的闭上眼睛。
“我愿意,我愿意皈依……”
皈依教会只是一个形式,对于科普特人来说,他们知道那些异教徒选择皈依教会,背叛过去的信仰,那么任何一个异教徒都有权杀死他们,所以,那怕只是形式上的皈依,也是一种背叛。
这一天,在村子里的教堂中,阿仆杜拉和他的家人、朋友,一同皈依了科普特教会,尽管他们中的许多人心里万分的不舍,但是迫于现实的压力,他们同样还是做出了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
在强颜欢笑的皈依之后,在教堂里又举行了一场婚礼,阿仆杜拉看着他的女儿伊娜嫁给了赵老爷,成为他的第四个妻子。尽管现在的科普人重新成为了埃及的主人,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一夫多妻制,毕竟,按圣经之中记载同样也是支持的一夫多妻制的。
相比于之前的强颜欢笑,看着女儿嫁给了尊贵的“赵老爷”时,阿仆杜拉的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在他看来,女儿的出嫁无疑是一件大好事,能够嫁给“赵老爷”,不仅是极为光彩的,而且他的身份也随之发生了变化,甚至就连之前殴打他的里克,看着他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有一种莫名的敬畏。
当阿仆杜拉为自己的身份变化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在开罗的王宫之中,顾度平反问道。
“这么多人嫁给保护者,难免有些趁火打劫的嫌疑吧!”
面对顾度平的反问,朱和墨笑着说道。
“如果仅仅是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如此,但是,你要知道,这几乎是一种不可避免的,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埃及来说,当年入侵这里的阿拉伯人有多少人?他们的后裔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其实除了宗教上的皈依之外,更为重要的就是融合,民族的融合,这个融合的过程从来都不是温文尔雅的,而是充满血腥与暴力的,就像在罗马(拜占廷帝国是近代欧洲对他们的称呼,帝国的君主和臣民都自认为是罗马人),在土耳其人的弯刀下,现在还有多少罗马人?屈指可数,不过短短两百年间,生活在那里的罗马人、斯拉夫人就有数以百万计的人变成了土耳其人,仅仅只是宗教吗?当然不是!”
摇了摇头,朱和墨沉思片刻,然后说道。
“男子最大之乐事,在于压服乱众,战胜敌人,夺取其所有的一切。骑其骏马,纳其美貌之妻妾。”
尽管年青,但是身处异域的朱和墨对于这句话有着他自己的理解。
“或许,铁木真的这句话看似野蛮至极,但一语道破了民族融合的本质,所有一切华丽的词藻,不过只是掩饰罢了,任何一个文明,他的民族属性都是随父不随母的。实际上,所谓的融合,说白了就是和谁上床的问题!”
听着眼前的这位大王在那里的瞠目结舌的讲着“上床”的问题,顾度平不禁有些难以适应,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当年这位大王与陛下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也曾面红耳赤过。
“我们不说当年蒙古人如何抢别人的妻妾,靠着生下来的娃娃发展壮大的。就说眼下吧,为什么本王支持王卫“趁人之危”,说白了,就是想要扩充王卫的力量,那些王卫他们与本王一样,是天朝人,他们是本王最信任的人,他们的妻妾,或许都是刚刚皈依的异教徒,但是却不能改变他们生出来的娃娃有着天朝血统的关系,不能改变他们是华夏人的事实。现在王卫有一万五千六百人,他们如果每个人娶纳十个妻妾,生个妻妾生出5个子女,那么二十年后,王卫和他们的家人就会超过百万之数,不过只需要几代人的时间,当年万余人的王卫,就会壮大到不逊于科普特人的存?趁火打劫?”
摇着头,朱和墨笑着说道。
“对那些人是趁火打劫,可是对我们来说,却是机会难得,而且,在这过程中,还有一个此消彼涨的过程,有十几万适龄的埃及女子嫁给华夏人,那怕她们过去是异教徒,那么皈依后的那些人,就可以少生育几十万人,华夏人的数量就可以增加几十万,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南洋已经变成了现实。”
还可以这样?顾度平不禁有些发愣,听着大王提到南洋,他自然想到南洋这些人迅速膨胀的人口,在华夏人口膨胀的背后,在融合的背后,没有人会去在乎土人的命运。
“那,怎么就能保证,华夏的女子不会嫁给外人呢?”
诧异之间,顾度平反问道。
得益于父皇的教导,对于许多问题,朱和墨并没有丝毫的迂腐,而是继续说道。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说的就是女子嫁给了丈夫,丈夫就是她的一辈子穿衣吃饭,女子在择夫的时候,肯定要考虑夫家的财产地位,就像在这里,王卫领地千亩,住大宅享美妾,本就是再正常的事情,试问他们的女儿是否愿意嫁给那些于田间终日劳作的寻常百姓?”
这倒是事实!
世间又有多少不计贫贱的“奇女子”,毕竟世间多俗人。可也就是这些俗人保证了民族血脉的传承。
或许,对于埃及,顾度平是陌生的,但是他却去过南洋,过去在南洋目睹过的,不曾考虑过的许多事情,现在与大王的话互相印证之后,反倒是可以理解了。
点了点头,顾度平先沉思片刻,然后才看着眼前的这位大王问道。
“王上,那么,是不是说,将来,罗马帝国恢复了在君士坦丁堡的统计之后,我们也应该推行类似的策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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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新书发布,求支持)
君士坦丁堡!
尽管顾度平从没有去过那里,甚至对于那座城市以及罗马帝国的了解,都是通过文字,但是并不妨碍他站在罗马帝国的立场上去考虑问题。
毕竟,他的大王是罗马帝国的继承人,更准确的来说,是王后是罗马帝国的继承人,他们的统治必定会得到恢复。
“土耳其人是什么人?他们是西突厥的混血后裔,说白了,就是一群被在唐朝时被赶出天朝的丧家之犬而已,他们一路打到了中东,用了几百年的时间,从罗马人的手中征服了安那托利亚的大部份地区,然后他们是怎么做的?”
看着顾度平,朱和墨一边反问,一边解释道。
“他们掠夺罗马人的妻女为妻妾,而占有越多的妻妾,这样就可以生下更多的子孙,可以进一步状大自身的力量,经过数百年的征服、掠夺,他们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大,最终,在两百多年前,他们完成了对罗马帝国的征服,在他们征服罗马帝国的时候,那里还有几百万罗马人,可是现在呢?几乎都已经消失了,为什么会这样?罗马人去那里了?”
面对大王的问题,顾度平的眉头紧锁着,他犹豫着回答道。
“似乎,还有一些罗马人在当地坚守着。”
得益于军正司对土耳其的渗透,顾度平知道在土耳其境内除了许多斯拉夫人没有改变信仰之外,还有许多罗马人没有改变信仰,当然,他们数量极少,更多的是希腊人,亚美尼亚人,但实际上,他们仍然是罗马人,至少是罗马人的一部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亚美尼亚籍士兵竟然成为了东罗马帝国的军队主力。一些人更少靠此平步青云,成为类似希拉克略这样的军人皇帝。只不过,他们对于罗马的印象早已经远去,他们一直都称自己是亚美尼亚人。
“但是许多人,都已经改变了信仰不是吗?而且人数也在不断的减少,罗马人去那里了?”
作为埃及国王的朱和墨,自然很清楚土耳其的现实,反问之余,他又用感叹的语气说道。
“其实,这种事情是不可避免的,而作为征服者的他们,拥有的财富以及天然的地位,这有助于他们获得优先繁衍后代的权力!当然,这是在和平时期,实际上,在被征服的早期,而被征服的对象,就因为女子大量被掠夺,人口繁衍就成了问题,就像罗马人,在土耳其人征服后,数以十万计的罗马女子被土耳其人掠夺,大量女子被掠夺,罗马人的繁衍就成了问题,数量自然越来越少,即便是现在没有灭绝,也从当年的主人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少数族群。如今真正的罗马人可能只剩下几十万,而拥有罗马人血统的土耳其人呢?他们作为外来者征服了那片土地,却成为那片土地上的多数族群。这些所谓的土耳其人,基本上都是土耳其父亲和本地母亲的后裔。他们就是利用这种融合,让罗马人消失于历史之中,罗马人如此,巴尔干等地的斯拉夫人从同样也是如此。”
顾度平点了点头,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
“其实何止是罗马人消失了,就像在西域,当地的土人也是趋于消失,清虏杀入西域后,尽杀其男子,尽掠其女子为妻妾,如此一来,才用一代人的时间,从区区十数万人膨胀为数百万人的大族,现在看来,古往今来,但凡是征服者,大抵上,也都是如此,以掠人妻妾,灭人之族。”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顾度平只觉得的后背猛然冒出一阵冷汗,一阵寒意涌上了心头,他想到了满清,想到了当年满清对华夏的占领,他们在北直隶、山东等地地大掠包衣,不就是变相的掠人妻妾,如果没有陛下中兴大明,也许几十,几百年后,天下的汉人会不会也像罗马人一样,消失于世间?
看着若有所思的顾度平,朱和墨知道他也许正处于惊愕中,其实他自己第一次从父皇的口中知道所谓“进步”以及所谓的“融合”时,也曾为之震惊不已,甚至在很长时间里,都会为这个真相而惊愕。但这是事实,铁一般的事实。
“其实,我华夏先民大抵上也是如此。”
在顾度平尚未回过神来的时候,朱和墨又继续说道。
“什么是“扶夷归夏”?所谓的“教化四夷”不过只是为“融合”寻找一个理由和高尚的借口罢了,先易其信仰、夺其财富,再灭其文字、灭其历史,再占其妻女。如此所谓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便消亡于历史之中,不,是融合入这个大家庭之中!”
融合入大家庭之中!
这是多么高尚的言语,但这个时候听起来,又是何等的讽刺。
“那么南洋土人……”
话到嘴边,顾度平突然止住了。
何止是南洋的土人,广南人、缅人、以及朝鲜人,甚至还有蒙古人、女真人,他们将来会如何呢?
答案是显然易见的。
他们同样也会融入这个大家庭之中,成为家庭的一分子。
面对顾度平的问题,朱和墨微微一笑。
“在土耳其,在过去的两百多年间,在巴尔干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新的土耳其人,将来,当罗马帝国的解放的时候,土耳其人的弯刀会被罗马帝国的短剑所取代,而到了那个时候,等待那些人的是什么呢?是新一轮的融合……不,应该说是进步,文明的进步!”
朱和墨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一次提到了罗马。
“在重新征服的过程中,罗马帝国也会面临着与埃及同样的问题,居于弱势地位的被征服血统会被征服者的血统所取代,而这个血统到底是希腊人的、还是亚美尼亚人的,或者是华夏的,就在于将来的罗马帝国如何操作了,至少在埃及,我正在通过一切手段,保证这个血统上变化,朝着对华夏有利的方向的发展,未来的埃及人是什么?科普特人?当然不是,现在纯正的科普特人又有多少,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随着夏人血统的膨胀,这里的许多事物必定会改变。毕竟,至少在未来一两百年内,王卫和他们的后代在财产和地位上,相对于普通的科普特人,都处于优势地位,或许科普特人夺回了他们的国家,但可以肯定的是,除了少数的权贵获得了权力,大多数科普特人,只能在底层挣扎,其未来命运自然可想而知。可,王卫和他们的后代却不同,他们或许不是马木留克贵族,但实际上,又有什么分别呢?地位上以及经济上的劣势会直接影响到他们族群的繁衍!”
朱和墨的笑容依然是灿烂的,但是他的言语却是冰冷无情的。甚至,没有任何人怀疑,这些话如何传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但是对此朱和墨并不担心,因为王宫里的侍卫都是华夏人。
“……一百年、两百年,哦,也许三百年后,埃及就会以一种极为特殊的方式融入华夏,就像东夷,西戎,南蛮,北狄一样融入大家庭里,你看……”
指着窗外数尺外站着的王卫,朱和墨感叹道。
“你看,这些王卫才是我华夏真正的好儿郎,如果没有他们去征服异族的女子,我华夏又怎么可能在再一次教化四夷呢?”
呃……现在这个“教化四夷”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
作为读书人的顾度平的脸颊不由微微一红,他所想的不是那四个字中的另一层含义,而是想到了自己纳的色目婢,过去纳色目婢不过只是因为好其年青貌美而已。可是现在他却突然意识到,在此之外,还有另一层极为重要的使命,是为了教化四夷,是为了抚夷归夏,是为了……
哎,突然,顾度平的心里又生出一种疲惫感,他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有私人的时间,白天他为大王劳心劳力,晚上同样还要继续从事着教化伟业。
哎呀!
这么看来,还应该再纳几房美妾,主纳妾可不是为了个人的私欲,而是为了保证文明的传播,为了推行“教化”。
这真是……辛苦啊!
看着那些年青的正值壮年的王卫,顾度平的心里不禁对他们心生佩服之情,他们如此公而忘私的日夜操劳的,实在是难得的很、辛苦的很,也着实让人佩服的很。
当然,朱和墨当然不知道,顾度平的脑海子在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即便是他知道了,也会觉得很有道理。
相比于顾度平瞬间的胡思乱想,朱和墨更多的却是在那里感慨着历史。
“想我华夏两度陆沉于异族,虽然历尽劫难,亿兆人死难,但到最后居然还可以保全种族,只能说是天佑了,或许,这也就是天命在我华夏的证明吧!”
闻言,想到罗马帝国境内的罗马人已经趋于消失,顾度平有些沉重的点了点头。
“可不就是如此,兴许这就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命数吧!”
这样的说法,顾度平自己都不相信,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随后,他看着似感叹不已的王上问道。
“王上,这边没有回施的余地了吗?”
顾度平之所以会来开罗,并不是为了寻求支持,而是为了与埃及达成盟约,但是现在看来,埃及这边的阻力太大了。
“那些人只想着自扫门前雪啊……”
这么感叹一声,朱和墨有些沉闷的说道。
“本王倒是有意签署盟约,而且本王也知道,这次机会难得,可是,他们如此敌视,本王又能奈他们何?”
身为王上,也有身为王上的无奈,或许,对于科普特人,对于整个埃及,朱和墨都有着完整的计划,这个计划会在未来一代人、两代人、三代人,甚至十几代人的时间里不断的推行,但是却无助于眼下的局势。
“小臣知道王上难为,只是,如果没有埃及的帮助,只恐怕大王在短期内,是无法返回罗马的。”
顾度平的语气难免有些失望。
“九哥这些年都等了下来,还可以再忍上几年的。”
朱和墨笑了笑,然后他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又继续说道。
“等到苏伊士运河修通之后,孤以为父皇必定会派兵助他的,现在,这件事之所以被耽误到现在,归根结底恐怕还是因为运河,想要用兵土耳其,势必需要派出陆海军,可要是从好望角劳师远征,势必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再等等吧,我想,再过几年,等到运河修通的时候,时机差不多也就成熟了……到那时,我这边差不多也能稳定下来,应该能抽出一些力量帮助九哥。”
因为都是自家兄弟,朱和墨能够理解九哥朱和的无奈,在所有的成年亲王之中,只有他没有就国,甚至他的国还停留在纸面上或许在名义上他拥有“罗马帝国”的继承权,但是除了王妃陪嫁的帝国皇冠和帝国的继承权,其它的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现在甚至他们的儿女都已经行开笔礼了,可是“帝国”却连影子都没有。
可是再焦急,又有什么意义?
“王上,大王自然知道运河不筑通,天朝断然不会劳师远征,只是,于大王看来,一味的等待无助于将来,如果他想要夺回罗马的皇冠,不能仅仅只是等待着天朝的帮助,所以……”
顾度平的回答,让朱和墨陷入沉默中,站在九哥的立场上,他可以理解九哥的想法,但是站在国君的立场上,埃及现在能够给予九哥的帮助是极为有限的,即便是签署了盟约。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天朝派出的军队,仅仅只是凭借九哥,又怎么可能夺回属于他的皇冠呢?
面对沉默不语的大王,顾度平抿了下嘴唇,然后说道。
“王上,大王需要你们的支持,需要所有的王上给予他的支持,毕竟,大王是诸夏之中,唯一一个国土为外人占据的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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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双头鹰(新书发布,求收藏,求推荐)
这一夜,谁也睡不着觉,至少没有谁能安然入睡。
天一亮,这些年青的战士就要从船上下海,然后划着小艇,劈开浪花,冲上巴库的海滩了。
而置身于这些简陋的运兵船上,整个船队里,所有人的心里都很明白:再过几个小时,他们中间有一些人的死期就要到了。
兵士们无法安睡,同样的作为他们的统帅,朱和同样也无法安睡,其实他现在与普通的士兵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分别就是他不需要睡在吊船上,他仰面躺在床上,闭上了眼,却全无半点睡意。只听见从窗外传来的浪涛声,那声音摇晃着船只,似乎像是在演奏着摇篮曲,可是他却无法安睡。
也许应该眯上一会。
明天肯定是极为艰难的一天。
朱和心里这么想着,可是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他的眼睛盯看这船舱慢慢打量了一转,头脑里渐渐清晰起来。许多事情又一次在眼前浮现出来。也就是这些事情,让他没有办法安然入睡。
他是大明的西王,而他的妻子是罗马帝国的继承人,他同样也拥有罗马帝国的继承权……可是,罗马却在土耳其人的占领下,尽管父皇曾经许诺会帮助他收复君士坦丁堡,许诺会让他和妻子在那里戴上罗马帝国的皇冠。
但是漫长的等待让他失去了耐性。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戴上那顶皇冠。当然在另一方面他是想向父皇还有世人证明自己。证明自己完全有资格戴上那个皇冠。
在这个念头浮现的时候,内心的紧张也随之消散了,不过随后那一堆乱糟糟的事情,又一次浮现出来,什么经费、兵力、人员,等等,一大堆的问题都涌上心头,再一次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叹了口气,然后坐起身,慢慢的穿上了衣服,就在昏暗之中犹犹疑疑爬下床来。然后,朱和在舱室里坐了一会,在他默默的拿出烟想要抽烟的时候,他听到黑暗中有人说道。
“大王,睡不着了?”
是赵万里,他是承义侯赵渭的次子,十五岁进入军校的他,一路坐到了镇副指挥使,受封的那年,在几个的将军的人选中,朱和选择了他,选择了他作为府卫的指挥使。
从那时起,他们就成了真正的君臣。
“嗯!”
默默的点点头,朱和沉声说道。
“明天会是什么结果,本王并不知道,但是……”
话到嘴边,他还是还没有说出声来。不吉利的话,不能说的。
“大王,其实这没什么,无非就是攻城而已,最迟到明天下午六时,臣必定把巴库城给您夺下来!”
作为军人,在大王作出夺取巴库的决定之后,赵万里就做足了功课,对于攻城,他有着足够的信心。
“不过就是萨法维(波斯)的边域小城而已,关键是夺城之后,除了土耳其人的威胁之外,我们还要考虑到这里名义上的拥有者萨法维的态度。”
尽管作为军人,但是并不意味着赵万里对政治不了解,事实上,在众多的人选中,朱和选择他的原因,就因为他更多的时候像是文官,而不是武将。
“萨法维那边暂时不需要担心,那个苏莱曼一世对政事没有兴趣,他宁愿留在后宫,也不愿意过问朝政,现萨法维那边的政务落于首相及由后宫宦官组成的理事会手上。首相与宦官沆瀣一气,贪污成风,巴库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只是一个名义上归属他们的边域小城,他们绝不会冒着得罪大明的风险,争夺那么一个边域小城的!”
当初之所以选择巴库,朱和不仅仅是考虑到那里曾经是罗马帝国的领土,更重要的原因是,无论是土耳其人亦或是萨法维人,都不会因为这么一块“化外之地”,冒着与大明发生冲突的风险,去阻止他的进攻。他所需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利用这样的机会,在这里站稳脚,然后,再进一步扩大地盘。
大王的解释让赵万里点头说道。
“这到也是事实,只是大王,万一他们要出兵呢?土耳其人、萨法维人,那里可是说是一块四战之地啊!”
面对赵万里的担忧,朱和笑着说道。
“四战之地不假,可也正因如此,这里才会成为一片化外之地,因为无论是土耳其亦或是萨法维都不会容忍对方占领这里,而我们,就是要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夺取这个地区。”
计划!
对于未来一切,朱和有着属于他自己的计划,他清楚的记得父皇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记得那是一天夜里,他和父皇一起在御花园。
“你和你的兄弟们不同,或许,父皇没有给你一个封国,但是你会成为皇帝!”
朱明忠看着他说到,在所有的兄弟之中,朱和排行老九,按岁数他并不见长,但是他的身份却不同寻常,他是朱明忠与石昭的儿子,这也是选择他作为罗马帝国皇帝的原因,因为某种极为特殊的补偿心理。
当然,对于朱和来说,他并不了解这一切,他只是知道,他将会成为皇帝,而他其它的兄弟,只是国君而已。
罗马帝国的皇帝!
置身于甲板上,朱和想到了妻子陪嫁的那个皇冠,生于大明的他并不能理解那个皇冠所象征的意义,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皇冠赋予了他作为罗马帝国皇帝的权力。
凌晨三时许,随着船钟响起,甲板上热闹了起来,经过一夜的航行,这支由上百艘各式商船组成的船队,终于抵达了巴库外海。
此时的巴库城处于一片黑暗之外,整个船队的船只都在乌黑的海水中缓缓航行着,炮位上的炮手紧张地守候在炮位后。
这只船队并不是舰队,而是朱和在里海招募的商船队,毕竟,他的军队需要乘船抵达巴库,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属于自己的军舰,实际上,在船队中还有六艘“军舰”,其实,也不过就是武装商船罢了。
不过,在攻城之前,发挥作用的并不是武装商船,而是康氏火箭,这是一种火药推进飞行的火箭,这种火箭由箭头和平衡杆组成,尽管它的精度一般,但是这种火箭仍然受到欢迎,因为火箭相对于火炮具有射速快,射程远,机动灵活等特点,也正是这种特点使康氏火箭在多次与土人的冲突中大出风头。
不过,朱和选择这种火箭的原因是因为它足够廉价!当然另一个原因是它的使用极为灵活,几乎每一艘船都可以成为它的发射平台。
“开始攻城吧!”
凝视着黑暗中的城市,朱和对身边的赵万里说道。
随着一声令下,船队的数十艘船将船头对准巴库,在凌晨四时,随着一声声尖锐的呼啸声,数百条火箭弹拖着火红的尾焰,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的弧线,它们在空中交织成一条条火红的轨迹。
一时间,天地间都是火箭发出的震耳欲聋的呼啸声。
夜被火箭照的白昼,大海在这一瞬间也被点亮了。
这情景跟朱和以前经历过的场面完全不一样,但却有些熟悉,就像正月十五时的烟花似的,置身其间并不会让人感到紧张,这甚至不像是战场,倒是像在观看一场烟花表演,像在欣赏着正月十五的烟花,只让人觉得画面壮丽,叹为奇观。
朱和看得出了神,就在他用惊叹的目光欣赏着火箭的美丽时,一团赤黄的火球在巴库城外一亮,一颗火箭爆炸了,下一瞬间,巴库被点亮了。
成百上千的火箭弹拖着火红的轨迹,像是流星似的落到巴库城中,爆炸的烟云迅速笼罩了这座城市,让这座城市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凌晨时分的爆炸,将整个城市从睡梦中唤醒了,被唤醒的还有米伊尔穆罕默德,他是阿夫沙尔部土库曼斯坦人,尽管他在巴库自称“汗”,但也只是自称而已,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是巴库实际上的土皇帝。
当他从梦中惊醒的时候,他的本能反应是推开身边的女子,赤着身子抓起床头的大马士革弯刀,叫嚷着。
“是波斯人,还是土耳其人?”
作为巴库实际上的统治者,米伊尔和他的祖先一直借助波斯和土耳其之间的矛盾保持着自己的权势以及巴库的自治,知道两国对巴库野心的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波斯人或者土耳其人打来了。
“不,不知道……”
在奴仆的惊恐的回答声叫,尖锐的呼啸声再一次划破天际,朝着巴库砸了过来,
抬起头往天空看去,米伊尔看到的是一道道火红的流星,流星划过天际,落在巴库城内,扬起一团团爆炸的烟云,而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米伊尔却连头都没有低一低,他就那么手握着弯刀,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疑惑。
难道不是他们?
当然不是他们!
整整一夜,舰队对巴库城的攻击都没有停止,在不到三个小时内,船队就像巴库倾倒了超过25000发火箭弹,除了爆炸弹之外,还有超过一万五千发的燃烧弹,相比于爆炸弹,燃烧弹的破坏性无疑更厉害一些,黑火药的爆炸威力是有限的,但是燃烧弹却可以引燃附近的建筑,大量的燃烧弹让整个城市陷入火海之中。
在上午七时,数千名战士划着舢板开始登陆的时候,巴库仍然在燃烧着,整个城市几乎被夷为了平地,城外的许多地方同样也燃烧着、冒着浓烟,在部队登陆的时候,岸上的敌人甚至都没有反击,其实在火箭弹攻击的过程中,城外的炮台也曾尝试着反击,但因为火炮口径小、射程近,根本没有给船队造成多少威胁,他们的反击非但没有奏效,反倒又被船队的炮舰一通炮击,将岸上简陋的炮台和火炮都被炸飞上了天。
直到部队登陆之后,他们才开始遭到并不算激烈的反击。其实,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巴库,已经完全失去的抵抗的力量,城内外燃烧着的烈焰,不仅让大量的平民陷身火海之中,同样也许许多兵丁葬身于火海,即便是少量的兵丁幸存,他们往往首先想到的是拯救火海中的家人而不是帮助汗王守卫城市。
在并不怎么激烈的抵抗被瓦解之后,进攻的部队就停止了对城市的进攻巴库已经被滔天的烈焰吞噬了,至少在大火熄灭之前,他们根本就没有办法攻进城市。
他们是谁?
看着那些从海上闯进来的东方人,哈伊特的脑海中冒出无疑个疑问,作为商人的人,当然从这些人的相貌和言语中听了出来,他们是明人。
可是他们的制服却不是明军的制服。
哈伊特曾经去的西域,他和西域的明国商人作过生意,也曾见过那些穿着红色制服的明军,可是这些人穿着的却是绿色的军服。
如果他们不是明军,那又是谁什么人?
就在哈伊特的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那边伴随着一阵密集的铳声,让他的心头猛然一颤,他并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这肯定不在打仗,也许是他们在处理着什么。
在呛人的烟雾中,哈伊特和家人以及其它的幸存者一样,朝着海边走去,相比于仍然燃烧着城市,海边或许更安全一些,至少在海边,没有呛人的烟雾,不会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战争中有些事情总是无法避免的,在朝着海边走去的路上,对一路上所看到的,哈伊特都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即便是偶尔的他身边有人发出尖叫声,他也是选择底下头,作为亚美尼亚人的他,在巴库不过只是任人欺凌的下等人,对于可能发生的一切他早就习惯了。
“上帝保佑……”
当哈伊特忐忑不安的一边向上帝祈祷,一边朝着海边走去时,在距离海岸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了海上一艘船上飘扬的旗帜。
“是双头鹰!”
第466章 鹰旗下 (新书发布,求推荐,求收藏)
双头鹰!
东罗马的双头鹰!
尽管土耳其人的徽章里同样有双头鹰,但是却没有鹰旗,在奥斯曼帝国境内,双头鹰在某种程度上象征着反叛,尤其是在巴尔干半岛上的国家,在抵抗奥斯曼帝国的过程中,双头鹰当作抵抗军的标志。而东正教各支派都有沿用双头鹰标志,皆因它是东罗马帝国的国教,曾被皇帝授与使用双头鹰这个皇家标记的权利。
或许高加索从没有纳入罗马帝国的领土,但是罗马帝国却仍然在这里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就像亚美尼亚人的教会就沿用双头鹰标志,他们也曾被皇帝授与使用双头鹰这个皇家标记的权利。
在巴库的烈焰仍然燃烧着的时候,在海岸边的哈伊特等人,看到几艘舢板抵达了岸边,那些明人兵士列队迎接着从海上过来的人。
肯定是个大人物!
在哈伊特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时,他远远的看到了来的人,那个人穿着盔甲,闪亮的胸甲前缀着金色的双头鹰。而他的身边,一面面双头鹰旗飘扬着。
“他是谁?”
当哈伊特自言自语的时候,他却听到身边有一位神父激动的喊叫着。
“kayzer-i rum!”
在激动的喊出这个头衔时,神父已经主动跪拜下去,他的举动让许多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kayzer-i rum!”
确实,双头鹰是罗马皇帝的徽章,而那位胸甲上有着双头鹰微章的必定是罗马皇帝。而亚美尼亚正教会就曾受到罗马皇帝的册封。
或许,在波斯人和土库曼人的统治下,这些亚美尼亚人作为异教徒只能谨小慎微的活着,可是却并不妨碍那些神父们回忆着几百年前的过往,尽管给亚美尼亚带来毁灭的是罗马人,可是共同的信仰,却让他们可以享受到某种自由,而在异教徒的统治下,他们只是一群下等人。
“kayzer-i rum!”
面对亚美尼亚人的呼声,朱和的脸上带着笑容,尽管他的相貌截然不同于这些亚美尼亚人,但是并不妨碍,他把这些人作为臣民,甚至主动而热情的与教士进行交谈。
“愿上帝保佑他们的灵魂!”
看似虔诚的给那些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们祈祷时,朱和主动提出去前往教堂为他们祈福,对此,不但教士们显得极为激动,就连那些亚美尼亚人更是激动的流出了眼泪,在过去的几百年间,一直作为异教徒生活在这一地区的他们,自然对这个与他们有着相同“信仰”的罗马皇帝充满了好感。
当然,这些人从来都不知道,明人在信仰上的灵活,也不知道,这不过只是一场表演而已。不过即便是一场表演,也足以让朱和赢得了这些亚美尼亚人的支持。甚至在教堂祈祷之后,他又主动下令释放所有被俘的教徒根据这一地区军队的作战习惯,他同样准许部下在城中抢掠,城中幸存的居民大都沦为奴隶。而他的“赦免”让许多教徒避过成为奴隶的厄运。
“主的信徒绝不能奴隶另一个信徒!”
面对皇帝所展现出来的仁慈与慷慨,主教安德烈显得有些动情。
“尊贵的陛下,您的仁慈将会为每一个信徒所传播,每一个亚美尼亚人,都会把皇帝的仁慈传播到任何亚美尼亚人生活的地方,我相信,所有的亚美尼亚人,都会成为陛下的支持者,成为陛下忠实的奴仆。”
千百年来,亚美尼亚人都是作为商人生活在这片东西交汇的地区,他们是古老的比绸之路上最重要的商人,尽管这条商路早已经没落,但是无论是在土耳其还是在波斯,都生活着大量的亚美尼亚人,他们既然是新波斯近卫军的主要兵源,同样无论土耳其人亦或是波斯人,都离开不亚美尼亚的商人。现在主教安德烈所说的“传播”其实就是在委婉的告诉朱和,他可以成为亚美尼亚人的庇护者。
作为主教的安德烈,对于历史并不陌生,他当然知道,罗马皇帝从来都不是亚美尼亚人的庇护者,甚至正是他们毁了亚美尼亚,拜占庭皇帝巴西尔二世曾经攻入复国不久的亚美尼亚境内。他不仅废黜了亚美尼亚王室,还出于防范考虑而将全国各地的要塞和城墙拆毁。许多本土军队也在拜占庭人的武力胁迫下,宣告解散。
而这种不设防状态,引来了塞尔柱突厥势力的大举入侵。许多居民在这场浩劫中丧命,整个亚美尼亚也因此元起大伤。
后来亚美尼亚选择倒向十字军,亚美尼亚人却为十字军提供了几乎所需要的一切。从情报、水源、口粮到辅助部队,应有尽有。不过结果并不怎么美好,再后来他们又选择了蒙古人,但是蒙古人却止步于巴格达。再后来,他们一直处于异外人的桎梏之后中,这也让他们急需新的外力,来帮助自己打破桎梏。
当大明消灭了满清,将力量扩张西域,已经影响到了高加索的时候。富有世界眼光的亚美尼亚人,不可能不清楚其背后的巨大机遇。甚至这个机遇,正是安德烈一手促成的两年前抵达大明的他,求见西王,在府中于其进行彻夜长夜,这才促成了今天对巴库的进军。
“安德烈主教,我是罗马的皇帝!”
盯着安德烈,朱和并没有因为他画出的烙饼,产生任何异样的情绪,他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虚无”的,没有任何实际上的意义。
“亚美尼亚人和所有的高加索人一样,都是我的臣民,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得到我的庇护!”
皇帝的回答,让安德烈微微一愣,他反问道。
“难道包括那些异教徒?”
“他们是异教徒不假,可是我觉得的教会完全有义务,把他们变成信徒,安德烈,我的朋友,就我所知,在过去的几十年间,许多“和平教”的教士进入深山,向那些山民进行传教,他们中的不少人接受了“和平教”,就像这里,最早这里的人信奉的大都是原始的宗教,当然也有一些人信奉正教,可是“和平教”的到来,却让巴库周围的许多人都改信了“和平教”,但是仍然有许多印古什人、列兹金人、车臣人,他们中相当多的人仍然信奉传统的多神教,还有切尔克斯人、阿布哈兹人、阿巴津人、拉兹人、阿扎尔人与深山中的卡拉恰伊、巴尔卡尔两支突厥人他们本身就信仰基督,为什么我们不能加大传教的力度,向他们传播主的福音呢?”
高加索在被鞑靼一蒙古征服之后,与外部世界的联系被切断,基督教堂也遭到了毁灭的命运。许多当地的土人重新回到了以前的生活,多神教再次成为他们的宗教倒印,不过,基督教也成为了高加索人多神教信仰的一部分,一些基督教堂被翻修成多神教与基督教并存的宗教活动场所。
尽管在金帐汗国统治时期,和平教在高加索许多地区为上层统治者所信仰,但是高加索绝大多数居民仍然是基督教徒或偶像崇拜者。但是在过去的百年间,各地统治者不断这种强化和平教的政策,给高加索地区的基督教的教徒和偶像崇拜者们受到了巨大压力,面对统治者的高压政策,为了生存,许多人不改信和平教。
尽管两年前,安德烈的造访,让朱和看到了机会,可是他并没有完全相信这个教士,而是派出自己的亲信,以商人的身份进入这一地区,对高加索复杂的情况,早就有了极为深入的了解。
“除了亚美尼亚人,还有卡尔特里-卡赫季人,西部沿海的明格列尔人、古利亚人、阿扎尔人,西部平原地区的伊梅列季人,西部高加索深山地区的斯万人,南部沿海地区的拉兹人,在高加索山中部,居住着说着波斯语的奥塞梯人,他们都与你们有着共同的信仰,他们都是我的臣民,他们都生活在土耳其人以及波斯人奴役之中,在将来都将接受罗马皇帝的庇护,至于那些异教徒,我相信,在教士们的努力下,他们必定也会成为主的信徒,作为主的战士为主传播福音,收复君士坦丁堡,让主的福音重新传播到那,你觉得的呢?”
对于一个信仰者,最简单的说服,就是用信仰说话,有什么比传播福音更能说服一个教士?有什么比让主的福音再次笼罩君士坦丁堡更为神圣的事业?
显然不会再有其它了,即便是从来没有任何施政的经验,但朱和也非常清楚,应该如何让高加索人团结起来。
“双头鹰的徽章不会让希腊人、巴尔干人团结起来,他们也不会对罗马皇帝臣服,但是他们可以团结在信仰的旗帜下,“圣战”,给信仰者一个理由,给不信者一个理由,让他们团结在宗教的旗帜下,为你所用……”
曾几何时,父皇的话,又一次在朱和的脑海中浮现出来,或许,当时父皇话中的意思,指的并不是高加索,但可以肯定的是,既然“主的福音”可以把希腊人、巴尔干人召唤在一起,那么势必也能把这些高加索人召唤在一起,那怕他们并不是信仰者也没有关系。
“把他们变成信仰者就行了!”
看着安德烈离开的的背影,朱和的唇角轻扬,神情中显得有些得意。他的眼睛盯着那面红色的双头鹰旗,对于这面旗和十字架,他根本就没有丝毫情感。但作为一个实用主义者,并不妨碍他以一种极为虔诚的心态,把它们都包装在自己的身上。
至于信与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当地人信就行!
当双头鹰的旗帜在巴库升起的时候,尽管巴库已经被夷为平地,但那面红色的双头鹰旗,仍然在高加索引起了轰动。
与土耳其人、波斯人不同,或许“双头鹰”与“kayzer-i rum!”同样都是外来者,只不过,相比于土耳其、波斯,“双头鹰”早来了几百年,至于“kayzer-i rum!”
仍然还留在高加索山民的传说中,也正因如此,他们并没有被视为入侵者。
尽管在巴库周围只有少数的山民仍然保持着原始的信仰,但是面对历史传说中的“双头鹰”,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抵触情绪,他们对于平原里的人与双头鹰之间的冲突,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而与此同时,一些教士进入了大山,尽管那些教士是亚美尼亚人或者奥塞梯人,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向山里的山民传播福音,他们在传播福音的同时,还号召人们统一到“双头鹰与十字架”的旗帜下,与外来的入侵者异教徒土耳其人、波斯人进战斗。
作为教士的哈林来到大山里已经一个月了,在过去的一个月中,他一直在向这里的山民传播着主的福音。
“如果老爷接受洗礼的话,我也会接受的。”
每一次,面对哈林,主人总是满脸带笑的说道。他口中的老爷是村子里的长老,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听从他的的命令。
“有一天,他不仅会接受主的福音,还会在这里建起一座教堂!”
哈林指着长老的房间说道。
作为教士,对于这句话,他是深信不疑的,他在等待着机会。
“请让他大病一场吧!”
看着长老的房屋,哈林暗自在心里祈祷着,主的福音总需要一些“神迹”,而最好的“神迹”,就是治病。
“上帝保佑,我想是人总是会生病的。”
在过去的一个月中,哈林一直在观察、试探着山民们的态度。他常常在村里走来走去,他可以确信,那些山民并不排斥主,甚至在他们旧时的信仰中,就有主的身影,只需要一个良好的契机,他就可以让这个村子里的人,成为主的信徒。
或许,主真的听到了哈林的祈祷,几天后,村子里的长老感染了风寒倒下了,面对重病的长老,哈林知道,这是他期待已久的机会,或许主救不了长老,但是来自明国的药物,却可以搭救他。
对哈林而言,这就是他的机会。一个展示“神迹”的机会。
第467章不列颠的神仙水(新书发布,求推荐,求收藏)
神迹,有时候不过只是几粒药而已。
历史上,17世纪是科学黄金时代,同样也是医学的黄金时代,解剖学、病理学等等新医学知识改变了人们对于医学的认知,而且物理学、化学和生物学的进步,使得传统医学的一睦理论在这个时期,被新的物理、化学、生物学理论打破,并且出现了物理医学派、化学派以及活力论派,而这三个学派无一例外的都极其重视实验以及临床研究,而实验观察与数量分析方法的引入,促进了基础医学的发展,人们开始用科学手段研究医学问题,这直接奠定了现代医学的基础。而在另一时空中,东西方医学也正是从这里分别走向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但是在这个时空,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从忠义军时期的培训军医,再到后来创办医学堂,源自于后世的后来严谨的医学理论知识的引入,彻底改变了大明医学发展。尤其是随着大量军医将现代医学理论以及实验分析方法等理论带入民间,加之西洋医学理论的引入,显微镜的应用、各种医学理论学派的争论以及实验科学的举起,尤其是医学会的成立、医学期刊的出版以及国内外医学界的交流,让大明的传统医学被彻底改变了。
这种改变刺激着大明医学水平的发展,同样也让大明在医学领域取代了欧洲,引领着世界医学的发展,当然,来自大明的药物,在许多地区也有着神药的名声,甚至许多卖假药的也都打着“来自天朝的神药”为名,在各地招摇撞骗。
而这一幕在西欧更为常见,毕竟,在许多地方,有时候人们会把医术当成巫术。
“忘忧水、忘忧水,只要喝上一口,就可以忘记一切烦恼,这可是来自天朝的神药……”
一如欧洲所有的城市一样,在任何一个市场上,都可以看到兜售“天朝神药”的人,当然是不是骗子,恐怕也就仁者见仁了,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忘忧水”确实可以忘记烦恼。
贩卖着“神药”的骗子在那里用夸张的语言描述着“神药的神奇”,似乎这种“神药”只要一喝下去,那怕就是埋在地下几十年的骷髅,也会立即复活,成为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就是鸦片水!”
林克愤恨的说道。
“那些骗子就是用鸦片水骗人,他们利用鸦片来的麻醉顾客,让顾客沉迷于毒瘾里,忘记个人的烦恼,在英国,有一半的人之所以会吸食鸦片,就是在鸦片水的诱惑下,他们一开始只是想用所谓的“忘忧水”,忘记现实中烦恼而已……”
作为贵族的林克,每每提及英国的鸦片泛滥时,就会为之愤恨不已,在过去的几年间,他亲眼目睹了鸦片在英国的泛滥。
“并不仅仅是因为鸦片水,更重要的原因是民众们日益困顿的生活。”
尼尔森看着市集上的那些人,他们无一例外的面黄肌瘦、神情麻木,贫困、饥饿多年来一直笼罩着这个国家的所有平民。
“你看他们的模样,就像一群行尸走肉似的,完全没有生活下去的希望,这些贫民生活这样的贫民窟中,疾病横行、饥寒交迫的环境里,除了鸦片可以给他们带来一些安慰,还会有什么呢?通往新大陆的船票?他们要首先同意自己成为奴隶,还是通过天朝的船票?那里只要漂亮的没有不良嗜好的年青女子,在这种绝望之中,除了鸦片,他们还能依靠什么呢?”
鸦片的泛滥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民众的绝望,作为医生的尼尔森,见过了太多的底层民众,当然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择鸦片,在现实的绝望之中这种泛滥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他们完全可以去新大陆……”
话刚到嘴边,林克就愤恨不已的痛骂道,
“该死的詹姆士,他居然把殖民地抵押给了明国!”
早在几个月前,逃亡巴黎的詹姆斯二世与西洋银行签署了贷款协议,通过把北美的殖民地抵押给明国,换取了总额高达300万两的贷款,也正是那笔贷款,让詹姆斯得已从黑森等地区雇佣了超过1.5万名雇佣兵。上个月在那些的雇佣兵的帮助下,詹姆斯二世在爱尔兰击败了国王威廉派去的军队。
现在的英国已经失去了对爱尔兰的控制,而詹姆斯二世在都伯林宣称自己才是英国合法的国王,英国已经处于分裂之中。
“明国……”
林克冷冰冰的说道。
“正是明国一手促成所有的这一切!看看从他们来到这里,给英国带来了什么?他们给英国带来上鸦片,让几十万英国人染上鸦片瘾,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年青女子,宁愿到明国去当奴隶,也不愿意嫁给英国人,许多没有妻子的英国人,只能在鸦片中寻找一丝安慰,詹姆斯……他或许分裂了英国,但是真正的幕后推手,却是明国!”
“确实如此,我在报纸上看到,詹姆斯曾经想向法王路易求援,可是路易只给了他两千名法国士兵和50万法郎,相比之下,明国人却慷慨的拿出了三百万两白银,他正是拿着这些银子,雇佣了大量的雇佣兵,如果没有明国的银子,仅仅只靠两千名法国士兵,他根本就不可能在爱尔兰坚持下去。”
明国对詹姆斯二世的支持,几乎是众所周知的时候,在所有人看来,这是异端对异端的支持,尽管在伦敦,人们会去用尽言语去讽刺这些,但是詹姆斯二世凭借着明国的支持,在爱尔兰站住了脚,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是啊,他们是何等的慷慨,何等的大方,所需要的仅仅只是一点点的抵押物,一点点的酬劳而已……”
林克用充满讽刺的语气说道,
“当年,他们把纽约租给了明国,现在又把北美殖民地抵押给了明国,他们可真是一对好兄弟啊!”
林克口中的“好兄弟”指得是把上一任国王,查理二世,他是詹姆斯二世的哥哥,正是他在伦敦大火后,把纽约租借给了明国,现在,他的弟弟更是一步,把整个北美殖民地都抵押给了明国。
“那是因为,在他们的眼中,没有任何事物比王冠更重要,只要能当上国王,他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在林克充满怒火的话语中,尼尔森却摇着头说道。
“或许,对于许多人而言,詹姆斯是英国最大的威胁,可是实际上,即便是詹姆斯在都伯林宣称自己才是合法的英国国王,也无法对伦敦造成任何影响,毕竟,威廉国王是议会的选择,也是英国民众的选择,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这一点……”
相比于林克,尼尔森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詹姆斯,他更在乎其它的问题。
“还有什么比击败詹姆斯更重要的事情吗?”
林克反问道。
“现在他在爱尔兰,随时都可能率领他的雇佣军,在伦敦恢复他的统治,最后,我们所有人都将重新被天主教徒统治,他甚至也会恢复天主教在英国的地位!”
对于曾经参与邀请威廉来英国的林克而言,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詹姆斯的复位,一但这件事发生了,他势必会被追究责任。也正因如此,他才不愿意看到威廉的失败。
“英国的未来更重要,如果像现在这样,任由鸦片在这里泛滥下去,那么英国肯定是没有未来的,未来的英国必定将是一个遍地贫穷,充斥着鸦片鬼的国家,而这样的国家是没有未来的。”
尼尔森的语气显得分外的凝重,他甚至用一种悲观的语气说道。
“最近十年,会有超过20%的英国人吸食鸦片,不但会造成大量的金银流失,还会有许多女子被她们的父母卖给奴隶贩子,那些奴隶贩子会把她们卖到天朝或者他们的殖民地,上帝可以作证,也许一百年后,英国人就会从英格兰消失,如果我们不能阻止鸦片的话!”
看着林克,看着这位与国王的亲信大臣私交颇好的贵族,尼尔森摇着头说道。
“现在,在伦敦,所有人都说,击败詹姆斯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勋爵阁下,詹姆斯不可能越过海峡来进攻英格兰,因为他的军队中没有海军,甚至没有一艘军舰,他又怎么可能进攻英格兰呢?或许,他是天主教徒,或许爱尔兰议会宣称会效忠于他,但是对于大多数爱尔兰人而言,他仍然英格兰的国王,而且贫瘠的爱尔兰可以给他们什么呢?现在,在明国的贷款支持下,他或许可以雇佣一只强大的军队,但是一年后呢?仅仅只靠着爱尔兰提供的税收,可以支付足够的金钱给这支来自黑森的雇佣军,没有了金钱,这支军队就会回到黑森,到时候,我们可以轻易的击败詹姆斯!他会败给时间!可是……”
双眼直视着林克,尼尔森郑重其事的说道。
“如果我们不能解决鸦片的问题,那么,我们同样也会败给时间!尽管这个时代非常漫长,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到那时,英格兰将不复存在!”
面对尼尔森的警告,林克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在贫民窟中行走着,一路上,他可以看到许多沉浸于鸦片中的人们,男人、女人,他们或是在鸦片馆或是在路边的布篷里,他们躺在那里叼着烟枪,在那里吞云吐雾。
对于他们而言,也许鸦片烟就是上帝的“神迹”,他们甘愿沉迷其中。
“尼尔森……”
在走出混乱、肮脏的贫民窟之后,林克看着尼尔森说道。
“你应该知道,鸦片最初是由明国人带来的。”
“我知道,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尽管现在鸦片的贸易大都由犹太人所垄断的,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最早把鸦片运到英国的,就是明国的商人,只不过,现在大多数明国人,都不再从事这个生意,听说是因为在明国,从事鸦片贸易是违法的。”
尽管欧洲对于天朝是好奇的,可是欧洲对天朝的了解并不怎么详细,毕竟,许多前往天朝的欧洲人,最后大都会留在天朝,只有极少数的一些人回到欧洲,而他们往往也只专注于学术上的研究。相比于天朝对欧洲的了解,欧洲对天朝反倒并不怎么了解。也正因如此,尼尔森对天朝根本谈不上了解。
“真是一群卑鄙的家伙,他们任由自己的商人把鸦片带到了英国,却禁止商人把鸦片带回国,看来从一开始,他们就已经知道了鸦片的危害,这些明国人实在是卑鄙到了极点……”
“确实如此,他们确实非常卑鄙!”
其实尼尔森显然忘了一点,作为医生的他也曾使用过一种从鸦片里提取的药物用于止痛,大明只是禁止百姓吸食,但并不禁止鸦片提取物在医学上的应用。
不过对于这些,当然不会有人在意,那怕就是英国的病人们享受着来自大明的医药科学带来的恩惠的同时,也不妨碍他们指责大明的“厚此薄彼”。
“不过,这也带来另一个结果,就是现在在英国从事鸦片贸易的,几乎都是犹太人,这也意味着,如果我们禁止鸦片输入的话,受到影响的是犹太人,而不是明国人,勋爵阁下,这也许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吧!”
尼尔森的话,让林克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伦敦的鸦片商都是什么人,都是犹太人,事实上,欧洲几乎所有的鸦片商,都是犹太人,那些犹太人早就在欧洲各国编织了一个密集的贸易网,专门从事鸦片贸易,他们甚至还借助在土耳其境内享受特殊地位的犹太同胞的帮助,垄断着土耳其的鸦片出口,进而垄断欧洲的鸦片贸易,进而积累了巨额的财富。
“那些该死的犹太人,为了财富不惜与魔鬼合作,也许,这一切还是土耳其人的阴谋……”
说出这句话之后,林克的眼前一亮,他的目光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第468章 决心 (祝大家中秋快乐!)
觐见国王的道路是需要遵守种种礼节的。
作为贵族,无论是丘吉尔亦或是林克,都更需要遵守礼节。在他们进入国王的会客室后,房门再一次紧闭。
这是国王特意叮嘱的。
也许是在商量着如何击败詹姆斯吧!
外人如此猜测到,在他们看到,能够让国王如此小心谨慎的也只有这样的军国大事了。
不过,事实上,今天这个房间里所谈论的绝对超出他们的想象。
“说说你的理由!”
面对林克的建议,威廉三世两个月前,经过秘密谈判,英国议会宣布国王詹姆斯二世逊位,立詹姆士二世的女儿玛丽二世及女婿也就是他为国王,当然代价是他通过了“权利宣言”,将大部分的国家权力交给了议会。
对于威廉三世而言,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作为荷兰执政的他,同样也是象征性的,国王……能够成为国王,即使是牺牲一些权力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他的岳父詹姆斯二世,并不承认这一结果,他从法国率领一只雇佣军抵达了爱尔兰,在那里发动了“叛乱”,最离威廉三世不满的是,他派去的军队居然被击败了。
这不能不让威廉三世改变一些计划,当然这只是众多坏消息中的一个。作为国王,他不能表现出软弱的一面。至少在外人的面前,爱尔兰的“挫折”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那怕是现在,威廉三世仍然表现的极为冷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他就像其它的国王一样,关心着国事,就像眼下,接见林克勋爵,就是为了国事。
“理由……”
林克沉吟片刻,迎着国王的目光说道。
“为了英国的未来,当然也是为了国王陛下的未来!”
面对国王的询问,林克并没有去讲述什么大道理,他早已经表述了为什么要“禁烟”,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或许可以说服一些人,但是想要靠那些理由去说服国王显然并没有那么容易。
“哦?”
威廉三世看着林克,示意味他说下去。
实际上,对于“禁烟”他并没有多少兴趣,甚至对于许多贵族而言,“禁烟”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对于英国而言,最重要的是击败詹姆斯,至于鸦片,即便是会对人造成伤害,伤害到的也只是那些普通人,是那些贫民。
“他们既然不死于鸦片,也会死于疾病,或是死于饥饿,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必要过问这些呢?”
对于鸦片,贵族们的态度都很明确,相比于鸦片给底层平民,他们更在意的是税收,鸦片带来的税收。
不过,尽管如此,威廉三世仍然表现出一副极为英明的模样,想听听林克的解释。
“之所以关系到国王和英国的未来,并不是因为禁烟可以铲除鸦片流毒,会对英国民众有莫大的好处,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国王陛下需要禁烟!”
“国王需要禁烟?”
丘吉尔不解的看着林克,尽管他们是朋友,可是他仍然不能理解他的这个观点。
“国王怎么需要禁烟了?”
丘吉尔反问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相比于禁烟,也许不禁对国王更为有利,毕竟准许鸦片贸易,可以征收超过十万英镑的鸦片税,这可是一笔巨额收入。”
鸦片锐非常重要!
从鸦片贸易兴起的那天起,包括进口关税和各地鸦片馆的税收在内的“鸦片税”,已经成为英国最重要的税收之一,甚至有人估计,在未来的几年,它甚至可能会突破20万英镑,当然这是因为吸食鸦片的人在不断的增加。
“是啊,林克,现在詹姆斯在爱尔兰发的叛乱,已经对英国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如果我们想要平定他的叛乱,势必需要耗费大量的金钱,但是现在,我们却没有足够的财力支撑接下来的平叛……”
提到财力的时候,威廉三世的心底又一次涌起一阵无名之火,他之所以会如此心怒,是因为,造成眼下这种困境的,并不是詹姆斯,而是之前对他表示支持的西洋银行。
在他刚刚抵达英国的时候,西洋银行曾经表现过对他的支持,但是在他登基之后,他们却第一个拒绝了对他的贷款,而在拒绝他的同时,却主动向詹姆斯提供了巨额贷款。西洋银行的举动引起了一系列的后果,而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几乎所有的欧洲银行,都拒绝向他提供贷款,似乎他们压根就不相信他能够赢得王位。
“是的,陛下,而且没有任何一家银行愿意提供贷款,甚至就是荷兰的银行,也拒绝向陛下提供贷款,这才是眼下最为困难的局面。”
林克直接了当的指出了眼下的国王所面临的困境财政上的困境。
“这完全是天朝有搞得鬼,他们因为支持詹姆斯的原因,所以拒绝了向国王提供贷款,甚至还宣称国王不可能赢得胜利,他们的怀疑让整个欧洲金融界都产生了怀疑,毕竟,西洋银行是欧洲最大的银行,而且,他们还有天朝作为后盾。”
丘吉尔愤恨不已的说道。
现在在欧洲各国的宫廷之中,有两个国家的外交使节是贵客,一个是土耳其人,因为他们的军事入侵给欧洲造成的压力,让各国不得不对他们的使节加倍的恭敬,以避免引起误会。而另一个就是天朝,不仅仅是因为天朝强大的国力,尽管除了荷兰之外,还没有那个国家与天朝发生过冲突,可是所有的国家都忌惮天朝的国力,更惊讶于他们的财力,仅仅只是一个西洋银行,就可以搅动整个欧洲,而西洋银行在大明,不过只是一家小银行罢了。
财力!
如此充沛的财力,有时候就是国力的象征。
当然这么一家财力惊人的银行怀疑英国的时候,所有的银行都会产生怀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家银行的背后是谁是整个天朝!
“这是他们的阴谋,他们就是想通过这样的手段,换取北美殖民地,他们用贷款说服了詹姆斯抵押北美殖民地,尽管看起来只是抵押,可是上帝可以作证,如果两年内,詹姆斯无法偿还贷款的话,那么就要把那里永远租借给他们……该死的!”
此时威廉三世似乎已经忘记身为国王应该保持的风度,作为英国的国王,他怎么能不心痛英国失去的殖民地呢?更让他痛心的是,詹姆斯正是靠着那些本应该属于他的殖民地,换取大量的资金去击败他。
“天朝人就像土耳其人一样,只不过他们更奸诈,更狡猾,与土耳其人向欧洲的进攻不过的,他们会用更加巧妙的方式进行扩张,就像在埃及,那里的国王,不正是天朝的王子吗?……上帝保佑,詹姆斯已经没有女儿了,否则,也许我们甚至可以看到,他把王冠戴到天朝王子的脑袋上,上帝可以做证,为了重新登上王位,他甚至愿意出卖一切。”
信誓旦旦的说着詹姆斯的威廉显然已经忘记了,面对议会的条件,他是如何的妥协的,为了登上王位,他同样也会不惜一切。
“是的,所以这样的国王,才会被赶下王位,尊敬的国王陛下!”
面对陛下的愤怒,林克只是微微鞠躬点头说道。
“财政上的困难,是天朝一手造成的,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帮助詹姆斯重新回到伦敦,而现在,对于陛下而言,只要解决了财政问题,所有的问题都将会得到解决,所以,我的建议将有助于陛下解决这一问题。”
林克的回答让威廉和丘吉尔无不是不解的看着他。
他可以解决财政问题?
怎么解决?
威廉打量着林克,这个小小的勋爵尽管也是他的支持者,可是对于这个人,他并没有多少印象,如果不是后吉尔的介绍,他甚至都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毕竟,在英国有很多贵族,不是每个贵族都可以得到国王的赏识,即便是就是丘吉尔本人,如果不是因为他率领英**队临阵倒戈的话,恐怕也不会得到威廉的赏识。
林克可以解决财政问题?
作为林克的好友,丘吉尔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他甚至有些担心,担心林克是在说大话。
或许国王不会因此治罪,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的建议没有任任意义的话,他肯定会成为整个伦敦的笑话,甚至他的家族!
“是的,陛下,不仅可以解决陛下所面临的困境,而且还可以让陛下得到一笔不菲的财富!”
国王更需要金钱,无论是在天朝还是英国,这都是不变的真理,深知现在国王已经陷入困境的林克知道,他的建议是国王没有办法拒绝的。
“如果陛下实施禁烟的话,我敢保证,在未来的三个月内,陛下可以得到不少于一千万英镑的收入!”
一千万英镑的收入!
威廉惊愕的睁大眼睛,而丘吉尔更是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他在说什么!
一千万英镑?
而且还是收入!
我的上帝,林克一定是疯了!
至少有那么一瞬间,丘吉尔用充满同情的眼光看着林克,至于威廉更用一种看着神经病的眼光看着他。
这家伙一定是疯了!
面对他们的目光,林克只是站在那里,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笑容平静且极为自信。
但凡是稍有理智的人,都会怀疑他的话,都会觉得他是神经病。
一千万英镑!
而且还是收入!
不是需要偿还的贷款,而是一笔巨额的无需偿还的收入。
这怎么可能,即便是英国的财政收入也没有那么多,这相当于英国十年的财政收入,他一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自信?
面对极为自信的林克,尽管内心充满不解,但是威廉仍然试探着问道。
“这怎么可能呢?”
“这怎么不可能呢?”
林克微微一笑,看着满面疑惑的国王和丘击尔,缓声吐出一个词。
“犹太人!”
呃!
在他话声落下的瞬间,丘吉尔的眼睛猛的一睁,他惊骇的看着林克,惊讶道。
“你是说……说……”
“没错,就是犹太人,国王陛下,那些犹太人的财富建立了什么上面?他们的财富是建立在鸦片贸易的上面,英国所有的鸦片商人都是犹太人,即便是贵族也很难插手其中,因为犹太人垄断着鸦片贸易,没有他们的同意,任何外人都不可能得到鸦片,这些年,他们积累太多的财富,而这些财富又是从什么地方获得的?是通过鸦片骗来的,国王陛下,我觉得我们有义务让他们吐出他们欺诈的一切!”
林克的建议,尽管让威廉非常惊讶,但是他却没有立即反对,只是在那里思索着这件事的可能性,对于这个时代的各国统治者来说,犹太人……根本就不算是人,在很多时候,都是他们转移注意力的工具。
“可是,想要对他们动手,非得有议会的同意。”
“议会怎么可能不同意呢?”
丘吉尔的反问让林克笑着说道。
“没有任何人会拒绝金钱的诱惑,陛下,议会同样不会拒绝这笔财富!”
议会当然不会拒绝,因为所有人都会成为这件事的受益者,可以肯定的那些犹太鸦片商,所拥有的财富,绝不仅仅只有一千万英镑,他们所拥有的财富甚至数倍于此,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可以获得丰厚的回报。
沉吟片刻,威廉反问道。
“我们还要考虑到天朝的态度,毕竟,在一定程度上来说,犹太人可是他们的代理商!”
国王的提醒,让林克用一种极为悲壮的语气回答道。
“陛下,我们必须要这么做,因为我们别无选择,在任何强大的国家面前,人们往往只能服从,但是我不愿意,我要把他们拖上战场,我不一定能赢,但我会让他们害怕,让他们害怕有十几二十个像我这样的人站出来,让他们因为害怕而做出让步……”
第469章 同党(新书发布,求收藏,求推荐)
“魔鬼!”
一声尖利的有如乌鸦鸣叫似的声音在伦敦的街头响起,只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衣裳的男人,张开他那掉了几颗牙的,说话都漏风的嘴巴在那大声嘶喊道。
“犹太人!就是一群为了金钱不惜与魔鬼交易的恶棍,是魔鬼的同党,看看他们过去干了什么?他们向土耳其人出卖了贝尔格莱德,现在,他们还把土耳其人的鸦片卖到了英格兰……”
他的疾呼声,在街道回响着,随着他的大声疾呼,数以百计的人们在那里大声附和着他。
“鸦片!他们用鸦片毒害英格兰人,他们和土耳其人勾结在一起!”
“他们把鸦片带到英国,就是为了让英国人的身体变得虚弱,然后让土耳其人占领这里……”
这个人的每一句话,都与鸦片和土耳其人有所联系,而对于他的大声疾呼,人们非但没有丝毫的抵触,反面大声的表示赞同。
毕竟,这个人所有的话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毕竟,千百年来犹太人一直都扮演着这个角色魔鬼合伙人的角色。
从“应许之地”被罗马人占领的那天起,犹太人就分散在欧洲各国,尽管他们分散于欧洲各国,但是他们不曾改变自己的信仰,而共同的信仰让他们保持着互相的联系,也正是他们的信仰,让欧洲人排斥他们,当然除了信仰的区别更重要的是,在天主教徒的眼中,是犹太人出卖了耶稣。
在中世纪,犹太人人被迫害、被屠杀,就在两百年前布拉格的犹太人再次遭到大规模的袭击。当然,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天主教徒对他们的歧视,犹太人自己的所做所为,也是欧洲人敌视他们的原因,尤其是在土耳其人入侵欧洲时,几乎每一次,扮演出卖城市角色的都是当地的犹太人,他们向土耳其军队提供粮食,作为他们的向导,为他们打开城门……
不过16世纪以后,尽管冲突时有发生,但总体而言,犹太人的处境得以改善。而这种改善,甚至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土耳其人土耳其人需要犹太人的技术以及金融、贸易等方面的知识,甚至于需要犹太人在外交上的关系。
在君士坦丁堡陷落之后,犹太人在土耳其人的帮助下控制了东方珠宝和丝织品的进口。同时犹太人在欧洲的国际贸易里,凭着分散各地的犹太人,建立了覆盖整个欧洲的贸易网络并从中取得了暴利。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离不开土耳其人。
早在两百年前的1492年西班牙国王斐迪南二世下令驱逐境内的所有犹太人,奥斯曼帝国苏丹巴耶塞特二世立刻派遣奥斯曼海军到西班牙,把那些被西班牙驱逐的犹太人安全地送到奥斯曼帝国。巴耶塞特二世把犹太人安置在帝国各个省内,并向帝国各个省下达命令,帝国各个省要友好对待犹太人,禁止反犹,否则将处以死刑。
几百年来,犹太人与土耳其人之间的合作,早就已经是亲密无间的了。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正因如此,当《犹太人异教徒的间谍》这本小册子,在英国各地传播的时候,没有任何人会怀疑册子里的内容。
“一千年前,犹太人向异教徒出卖了开罗,出卖了耶路撒冷,出卖的叙利亚,出卖了……在基督从中东和圣地退却的背后,是魔鬼的同党犹太人一手造成的……”
在昏暗的灯光下,沙逊这个十年前刚刚从奥斯曼帝国的巴格达行省来到伦敦的犹太人,只感觉后背正在冒着冷汗,他的内心涌起一阵从未曾有过恐惧。
“……在那天深夜那个犹太人对大维奇说:“阁下,如果你想要欧洲的话,我可以把欧洲献给你,不需要你派出一兵一卒,只要把“潘多拉的眼泪”带到欧洲,让那些异教徒沉迷其中,欧洲将会向您敞开大门……””
猛的合上手中的书,沙逊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尽是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他几乎是失声尖叫道。
“快走,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我敢说,他们肯定是想要驱逐我们……”
“这怎么可能呢?现在可不是两百年前,他们知道激怒了土耳其人会是什么下场吗?”
道森看着大哥,不解的说道,在他看来,欧洲人根本就不敢得罪土耳其人,他们犹太人可是土耳其人最亲密的伙伴。
不等弟弟把话说完,沙逊就惊叫道。
“现在的土耳其也不是一百年前的土耳其,而且这里是英格兰,土耳其人不可能威胁到这里,而且你看他们在这里说什么,他们说就是土耳其人,如果土耳其人插手的话,我敢保证,所有的犹太人都会被暴民给杀死……”
没有任何迟疑,沙逊就对弟弟命令道。
“现在,我们必须要离开这里,去伊斯坦布尔,到了那里,至少可以躲开那些天主教徒的怒火!”
“可是,我们仓库里不有很多鸦片。”
道森又一次提醒道。
“五天前,我们刚来了一船鸦片,甚至还有一船鸦片就在路上,如果我们现在离开英国的话,肯定会遭受很大的损失!”
“损失?我敢保证,如果我们再不离开的话,我们甚至可能会失去一切。不过……”
对于危险,沙逊有着他自己的嗅觉,正像当年在巴格达一样,当所有人都觉得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时候,他第一年看到了危险的信号,而信号仅仅只是因为总督把自己的犹太管家赶了出去,随后他选择了离开,一个月后,他的伊斯坦布尔得知,总督没收了许多犹太人的财产,也有一些人被杀了。
当然这些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毕竟,即便是犹太人自己也习惯了,就像对他们而言,成为某位总督的税务官,是所有犹太人梦寐以求的职业,可谁都知道,这个职业的风险,随时都有可能被总督杀死,财产被没收,可上帝可以作证,即便是如此,他们也愿意承担这个风险。
但是任何一个试图获得这个职业的人,都必须要对风险有着充分的认识,在刀子砍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从其中抽身而出。
抬起头看着道森,沙逊说道。
“我们也许可以把这些东西卖给其它人,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相信危险既将来临。”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风险,至少,对于福里克而言,他就没有意识到会有什么风险。
“风险,不,我的朋友!”
摇着头,福里克对拜访他的朋友们说道。
“我并不觉得会有什么风险,当年克伦威尔的时代,我们返回了英国,他为什么会接纳我们呢?是因为我们在金融和贸易上的天赋,英国急需引进我们犹太人人的财富和资本,我们作为克伦威尔的朋友,给予了他们太多的帮助,后来,克伦威尔保护着我们,再到后来,查理二世登上王位之后,对于那个国王我们并不熟悉,而且我们与克伦威尔的关系,是不是会挑起查理二世的敌意呢?但是事实证明,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那怕是在他流亡期间,我们曾拒绝过他的贷款申请,他也没有对我们产生任何敌意,甚至一个马兰内犹太人还为他介绍了一个情人,我们一直得到他的照料,不但没有迫害我们,还保护我们免遭贵族的敲诈和勒索,甚至还允许我们公开进行宗教聚会,”
对于年过六十的福里克来说,他经历过的几个时代,都是充满风险的时代,在他看来,那些时代无疑是危机四伏的,可是结果怎么样呢?
越来越好!
“现在,有人说国王想要迫害我们,但是大家不要忘了,国王来自荷兰,而荷兰在这方面一直都是最宽容的,他们怎么可能会迫害我们呢?”
“鸦片!”
安内里看着他说道。
“许多人都认为鸦片是我们与土耳其人之间的阴谋,”
“是啊,他们觉得,我们垄断了鸦片贸易,是因为我们与土耳其人之间有协议。”
“他们认为鸦片是土耳其人想要统治欧洲的阴谋,而我们就是他们的同党……”
本有些激动的说道。
“上帝可以作证,最初我们可是和天朝人合作的!”
在本提到天朝的时候,福里克的眉头微微一皱,当年他也是为天朝人打杂,后来天朝人撤出了这个行业,从那时起,这个行业才成为犹太人的行业,不过尽管天朝人撤出了这个行业,但是他们制定的规矩一直存在于这个行业之后,他们正是通过这些规则垄断着欧洲的鸦片贸易,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时,通过在土耳其的犹太人,他们垄断了土耳其鸦片的输出,除了拥有贸易许可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把鸦片运出土耳其,可除了犹太人,外人是不可能获得贸易许可的,也正得益于此,他们才会借土耳其的手,把天朝商人排斥出了这个贸易,让鸦片贸易成为犹太人的生意。
而策划这一切的,正是福里克,或许当年他曾为天朝人工作,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策划夺取这个生意,鸦片生意可以带来巨额的财富,面对财富的诱惑,没有任何人可以抗拒。
不过,也正因如此,福里克与天朝人的关系也决裂了,甚至直到现在,他仍然相信,天朝人对他肯定是怀恨在心。毕竟,当初当他接手鸦片生意之后,很快的就利用在土耳其的犹太人,垄断了鸦片生意。把天朝人从这个生意中踢了出去。
为了利益,哪怕是自己的父母也可以出卖。对于犹太人来说,这样的选择才是最正确的。尽管他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反复的告诉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正确。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仍然隐藏着恐惧,相信有一天天朝一定会报复他的。报复他当初的背叛。
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对于他当初的背叛,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天朝根本就没有想要惩罚他的意思。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在他看来天朝一定在等待着机会。
“现在这个生意是我们的。”
福里克看着沙逊说道,
“这属于我们的生意。我们不可能把这个生意交给任何人。”
“尊敬的福里克先生,我们并不是英国人,我们只是刚刚来到这里,实际上对于这里的一切我们都是陌生的,现在的局势让我们有些担心。”
当然没有办法去理解福里克的这种固执。在他看来,既然眼下已经出现了危险的苗头,那么就应该离开这里。
虽然弗利克并不愿意离开,那么正好,还可以把剩下的鸦片都交给他。都卖给他,这样自己至少不会亏本。
当然沙逊不过只是刚刚表现出这个意思福里克就立即开始压起了价格,你对于犹太人来说,他们可以分散在世界各地的犹太人建立一个贸易网络,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会为了同胞牺牲自己的利益。
对于这些相信利益至上的人们来说。他们的眼中同胞之情在现实利益的面前往往屈从于后者。
对于福里克的压价,沙逊当然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虽然可能会吃亏一些,但是他仍然很快做出了决定,接受对方给出的低价。
至少可以保住绝大部分财产。纱裙如此这样安慰着自己。在送沙逊离开的时候福里克看着以前的这个年轻人对他说到。
“我想你实在是太过谨慎了一些,眼下的局势来说,根本就不可能对我们有任何影响,在这里和在土耳其不一样在土耳其那边根本就不会有人在乎你我。是在这里几乎每天都会有人说我们是什么魔鬼的同伙,上千年来他们一直这样说,从来就不曾停止过。但是现在和过去不一样。至少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已经没有人再会杀害我们了,毕竟现在大家都已经是文明人了。”
文明……沙逊看着面前的福里克,摇头说道。
“尽管我并不了解这里,但是我觉得如果有了一些征兆,还不快做好准备的话,那么将来一定会后悔的。而我们没有资本去后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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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 劫难 (新书发布,求支持)
昏暗的灯光在暗夜中摇曳着,灯光下,几个人似乎在那里商量着什么,他们的神情显得有些谨慎,而谨慎中又带着兴奋。
偶尔的,这间暗室中可以听到有些粗重的喘息,因为过于激动,或者说紧张。
“……总之,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那些异教徒从英国人身上榨取的钱财都夺回来!”
粗重的话语刚一落下,那边又有人补充道。
“对,那怕就是一个便士也不能留给他们!”
在一阵附和声中,有人插话说道。
“议会那边怎么交待呢?”
“议会,你觉得那些人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吗?那些贪婪的犹太人不知道,他们的财富会给他们带来什么样的灾难,议会,他们中的很多人并不介意分享这次盛宴!”
这个人的话音落下后,房间里立即响起了一阵欢快的笑容,他们在那里欢笑着,似乎这正是他们期待已久的盛宴。
这是一场盛宴,至少,对于英国的权贵们来说,1689年4月1日,无疑是一场狂欢的盛宴,同样也是一场肮脏的分脏会。
这一天,数千名英国士兵闯进伦敦以及英国各大城市的犹太富商的家中,那些富人被从家中逮捕,他们家人同样也被抓捕。
“我要去见国王!”
面对着暴虐的士兵,福里克大声嚷嚷道。
“你们这样做是违反法律的,我犯了什么罪!”
他的话声刚落,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甩在了他的身上,那名军官大声吼喊道。
“和魔鬼合作就是你的罪名,那怕就是上帝也救不了你!”
被那个响亮的耳光抽得耳鸣眼花的福里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怎么回事?
和魔鬼合作?
在这一瞬间,福里克想到了沙逊兄弟在几天前选择离开时,他说过的那句话。
“将来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沙逊兄弟会后悔吗?
福里克并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现在,他后悔了,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会抛弃一切离开英国。
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
“等等!”
在士兵人将抄没的财产抬出去的时候,原本正义凛然的军官,却制止士兵的举动,他看着那套银制的餐具,对士兵吩咐道。
“把这些银器送到我的马车上。”
当然,并不仅仅只是银器,还有其它的许多财物,这些参于抄家的士兵们,当然不会放过中饱私囊的机会,纷纷趁机偷取一些财物,而这些财物在上交之前,那些权贵们同样也会参与于分脏之中。
豪宅、楼宇、烟馆甚至鸦片……属于犹太富商的财产,被迅速的转移到权贵们的手中,当那些权贵们在瓜分着各地犹太富商的财产时,民众们同样也卷入其中。
当天晚上,那些在看到犹太富商被掠夺的普通人,把他们的目光投向了普通的犹太人,他们叫嚷着“惩罚魔鬼同党”的口号,袭击身边的犹太人,这一夜整个英国几乎所有的犹太人店铺都遭到了袭击,破碎玻璃铺满了伦敦的大街小巷,成千上万的犹太人在暴徒们的袭击中,被殴打、强女干,他们微薄的财产被抢劫,甚至在这些暴行之后,他们的房屋同样也被人抢走了,那些暴民将他们轰出自己的房子,数千间犹太商店以及犹太教堂遭到纵火或损毁,数千人在暴徒的袭击中失去了性命。
这一夜,英国的犹太人几乎遭受了灭顶之灾,而对此这一切,没有任何人抗议,甚至当抢劫发生的时候,在王宫中,威廉三世这个在几个月前还在那里对犹太富商们说着会保护他们的国王,正在那里清点着从犹太人那里抢来的财产,至于权贵们同样也在那里对掠夺的财物进行的盘点。
当外界的暴行上演着的时候,在伦敦塔的监狱之中,被吊在枷锁上的福里克此时已经到了奄奄一息了的地步,一桶水倒在他的身上,让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审问他的人立即苦苦哀求道。
“老爷,求求你,我已全都交出来了,我所有的财产……”
已被严刑拷打了十几个小时的他,感觉生命正在从他的身上流逝,现在他已经非常清楚了,这些英国人之所以抓住他们,就是为了他的英镑。
“不,你并没有交出所有!”
亨利摇着头,站在那里的他继续玩弄着火堆里的烙铁。
“我们都很清楚,你至少有一百万英镑的财产,而在这些财产中,大约有30万英镑的现金,可是直到现在,你才交待出来多少?10万?15万?最多也就这些了,你是不是还抱有一线希望,你是不是幻想着,如果能够活着离开这里的话,那些钱可以让你东山再起,可是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如果没有得到这些钱,你和你的家人,不会有任何人能活着离开这里!”
再一次把烙铁从火炉中取出,亨利冷笑道。
“这是国王的命令!”
国王的命令!
听到这句话后,福里克的内心升起一阵绝望。曾几何时,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又一次上演了,面对这样的暴行,已经绝望的福里克哀求道。
“那么,国王要怎么样才会饶过我的性命呢?”
“把你们在西洋银行的存款交出来!”
亨利的要求,让福里克浑身猛然一颤,抬起头的他惊讶的看着对方,在这一瞬间,他明白了,这些人早就调查清楚了。
相比于的欧洲各国的银行,犹太人更愿意把钱存进西洋银行,因为西洋银行更安全,他们绝对不会在反犹事件中,把犹太人的存款消毁,他们会忠实的为所有的储户保存他们的财产,这甚至是也是许多欧洲的权贵们把钱存进西洋银行的原因,安全,这是西洋银行给所有的储户共同的保证。无论是利用手中的权力获取财富的权贵或者犹太人甚至普通的商人,他们所需要的也就是这样的安全。
“不要说你和天朝人之间的矛盾,那些话只有三岁的孩子才会相信,你们是决裂了,可是并不妨碍你在西洋银行里存放着大笔的金钱,我敢肯定,你在那里至少有十万英镑的存款。”
甚至更多!
福里克绝望的点点头,但在绝望之余,他的心里又涌起一阵希望,他盯着亨利说道。
“我可以把那些钱都交给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
亨利看着福里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在西洋银行的存款并不仅仅只有十万英镑,准确的来说是20万英镑,如果国王想要得到这笔钱,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要释放我的家人……”
现在,对于福里克而言,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拿出那些钱来保住自己和家人的生命。
“当然,没有问题!”
二十万英镑!
亨利相信这笔钱足够让国王放过眼前的这个“鸦片大王”,鸦片,没有任何人会在乎,无论是国王还是其它人,所关心的只是这些犹太人的财产。
“你们要先释放我的家人,在我确定他们的安全之后,我会从银行里取出这笔钱。”
类似的条件,几乎是每一个犹太富商的选择,在家人的生命和金钱之间,他们选择了前者,历史上的经历让他们相信,只要能够活下来,他们就可以东山再起。
这一天发生在英国的暴行,甚至没有掀起太多的风浪,没有任何国家抗议,即便是法国也没有,顶多也就是在都伯林的詹姆斯二世在那里嘲讽着在威廉对诺言的背叛,并且表示他会继续保护犹太人。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对犹太人的遭遇有多少表示。
似乎,全世界没有任何人会关心犹太人的命运,其实,尽管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发生过大规模的反犹事件,但是对于犹太人,没有会给他们太多的同情,更何况这一次英国人是打着“禁止鸦片”的口号。
禁止鸦片贸易。
至少从表面上来说,英国人对犹太人的行动是“合情合理”的,至少英国人这样解释着,什么犹太人与土耳其合作把鸦片带到了英国,什么犹太人把在英国赚到的钱带到了土耳其,诸如此类的理由和借口,从一开始就在英国传播着,对于那些参与到对犹太人打砸抢的英国人来说,这个理由和借口,无疑为他们的行为提供了合法的依据。
为了表示对国王的支持,他们甚至走上了街头,在那里呼喊着,为国王的英明呐喊着,当然在呐喊的过程中,少量的漏网之鱼,又一次遭到了洗劫,犹太人作为“魔鬼的同党”,成为所有英国人攻击的对象,当然,所谓的攻击,也许会洗劫更为合适。
面对英国人的暴行,大量的犹太人纷纷抛弃一切逃往法国或者爱尔兰,在那里寻求庇护,尽管无论是法王或是詹姆斯都没有对他们的命运表示同情,可是他们至少愿意继续保护犹太人,这就足够了。
相比于过去,在这些犹太人逃离的时候,似乎更简单的一些,他们甚至什么都没有携带,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家产被掠夺,而是因为无论是西洋银行的银币券或者本票,都可以随身携带,而且可以在欧洲的任何一个国家兑换成金银币。
纸币让逃亡变得更加容易。也正因如此,几乎每天,西洋银行都会迎来一些兑换银币券的客人。这些客人中不乏某些老顾客,对于他们的身份,银行的职员自然不会过问,不过当福里克出现在西洋银行的大厅时,那些职员们无不是惊讶的看着这个需要别人搀扶才能走动的“鸦片大王”。
现在,整个欧洲都知道,正是福里克把土耳其人的鸦片带到了欧洲,他不是被英国政府抓了起来吗?
现在,他怎么来了这?
“福里克先生,您怎么来了?”
李冬看了一眼福里克身后跟着的几个人,可以看出来,那些人显然不是普通人。
“我来取款。”
福里克看着李冬说道,并且使了一个眼色。
“我要取出我放在保险柜里的东西。”
“当然,请您跟我来。”
李冬笑着对福里克说道,在请他进入金库的时候,他身后的几个人刚要跟过来,就听李冬说道。
“几位先生请在金库外面稍等,金库是不准外人进入的。”
面对这个要求,亨利等人只得站在金库外面等着,反正金库只有这么一个门。
“李先生。”
几乎是刚一进入金库,福里克就说道。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如果你不帮我的话,我的家人都会丢掉性命。”
面对福里克的要求,李冬显得有些为难,按照银行的安排,他们不能介入犹太人与英国人之间的问题。
看着李冬似乎有些为难,福里克祈求道。
“我并不是让你帮助我逃跑,我知道,英国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但是现在我的家人在法国,他们已经安全了,可是他们却身无分文,我希望能够在你们银行存进一笔钱,汇到法国交给他们,这只是一笔生意!”
生意,确实只是一笔生意。
面对送上门来的生意,李冬当然没有拒绝。在李冬答应之后,福里克从保险柜中取出了几张存单,然后拿着其中一张,看着李冬说道。
“这是十万英镑,我希望你们能够像你们所承诺的那样,永远忠诚于你们的客户!”
盯着李冬,福里克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么多年,他之所以选择西洋银行,正是因为西洋银行的这个承诺,即便是在于天朝人决裂之后,他仍然选择把钱存在西洋银行,并且把存单存放在这里,就是因为他相信西洋银行会信守诺言。现在这是他唯一的希望。尽管他背叛了天朝。但是在心里,他仍然固执的相信这一点。
当然也是很多人选择西洋银行的原因。而现在对于福里克来说,信守承诺的西洋银行是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的人。
当然他们不可能会冒着风险把他送到国外,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够用银行特有的方式给他一定的帮助。
曾几何时这不过只是一道保险。谁能想到现在却要用上这个保险?
“当然,福里克先生。”
肯定的点点头,李冬说道。
永远忠诚于客户,这是银行能够在这里生存下来的根本。在任何时候,西洋银行都不会改变这个信条。
对于李冬来说,他知道眼下英国所发生的一切,对于银行而言是一次极为难得的机会。同样对于银行也是一次考验,考验银行的信条,考验着银行能不能做到之前对那些客户的承诺。
现在对于他来说所需要的仅仅只是履行这些承诺。
“请你放心,这笔钱一定会安全的汇到你的儿子手中,当然根据银行的规定,我们需要收取15%的手续费。”
这并不趁火打劫,而是正常的手续费,在这个时候能够像过去一样收取正常的手续费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对于他来说,甚至不亚于雪中送炭。
对此,福里克自然很清楚,他点点头表示理解,在理解之余,他的心里甚至感觉有些惊讶。惊讶于对方没有趁火打劫。在此之前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即便是对方趁火打打劫收取哪怕一半的佣金,他也会选择接受。然后拿着另外几张存单,对李冬说道。
“我很抱歉,这里还有二十万英镑,需要提取出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下子提取这么一笔款子,对于银行而言绝对是个挑战。一边是对于充足的西洋银行来说。同样也是如此。
“没问题。”
李冬笑了笑,这并不是什么问题,这几天取钱的人多,但是存进来的钱更多,那些权贵们更相信西洋银行,甚至他们的国王也是如此。
那些人从犹太人哪里抢来的钱有很多都被送到了银行,他们同样也是银行重要的客户。银行本身就是要为这些客户服务的。
对于现在英国所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对于这些犹太人的遭遇,尽管他内心里表示同情,但并不妨碍他继续进行着这个生意。
只不过是生意罢了。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银行的生意越来越好了。20万英镑对于银行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巨款。随时都可以支付。因为他很清楚,最多只需要再等上几天,这笔款子就会被几个人存进银行。不过会存到他们的个人户头而已。
当一切都结束之后。李冬看着已经离开的福里克,看着他的背影他知道也许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至少用自己的牺牲拯救了自己的家人。当然也为他的家人的生活做好了准备。
确实是李冬最后一次看到福里克,几天后,在报纸上他其实在报纸上看到了与福里克有关的新闻。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福里克不是第一个因为贩卖鸦片被送上绞架的人。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几乎每天都有犹太人被送上绞架。便是他们在那里哭喊着,但是也没有任何人同情他们的遭遇……
第471章 冲突 (新书发布,求支持)
当英国抓起一场针对犹太人的“盛宴”时,在那些犹太人纷纷逃往海峡的对岸,选择逃亡的时候。在大海上,一艘悬挂着大明国旗的商船正在朝着英国驶去。
“船长,我们明天就可以到达英国。”
大副的报告让梁华礼轻应了一声,然后他就呆在宽敞明亮的船长舱室内,继续加做着他的计划。
“差不多可以买下四条船了……”
梁华礼一边嘀咕着,一边在那里盘算着如何扩大自己的生意,
自从开始从事鸦片贸易,将鸦片走私到英国、法国等欧洲国家起,他所获得的回报远远超过最初的想象。与那些犹太人依靠在土耳其的同胞们垄断了土耳其的鸦片出口贸易不同,通过其它渠道从阿拉伯人的手中购买鸦片的梁华礼,一直在巩固着自己的贸易渠道。
那个渠道不同于其它土耳其人的渠道,是南方的阿拉伯部落自己种植的,如果没有梁华礼的到来,他们只能把鸦片卖给商贩,然后由那些商贩带到北非供奴隶们吸食,或者被卖到伊斯坦布尔,但是梁华礼的到来,却给那些鸦片寻找到了新的销售渠道,这些鸦片也让梁华礼打破了犹太人对鸦片的垄断,也正因如此,才会获得超出想象的利润。
所有的生意之中,垄断是最挣钱的生意,这是众所周知道的事情,但是从没有人说过,第一个打破垄断的人,可以挣到更多的钱。而梁华礼无疑就是第一个打破垄断的人,从他涉足到这个生意那天起,所获得的利润都是极为丰厚的,只不过唯一让人遗憾的是,当地的产量限制了他生意的规模,当然,就目前他的贸易网而言,他也没有太多的渠道卖掉更多的鸦片。
“到时候,自己就不需要再亲自己随船航行了,毕竟,现在已经有两条船了。”
也许,可以考虑在运河区成立自己的商社,专门从事对欧洲的出口贸易,也许可以进一步扩大对欧洲的鸦片的出口。
“如果在荷兰找到一个代理商的话,也许可以把生意做的更大一些。”
在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时候,梁华礼又想到了荷兰的生意并不怎么好做。
“荷兰那边的海关查验更严格,万一查到了鸦片呢?”
与犹太人光明正大的出口鸦片不同,梁华礼更倾向于走私,因为走私的利润更大,各国海关对于鸦片的关税税率普遍都在100%以上,甚至有的国家可以达到200%。当然那些国家并不是为了阻止鸦片的进步制定这么高的税率,他们都是为了从鸦片贸易中分一杯羹。
对于欧洲的权贵们而言,在犹太人借助身处土耳其的同胞们的帮助垄断着鸦片贸易的时候,制定高额的关税是他们从中获利的唯一选择,毕竟,高额的关税势必会带来走私等问题,而权贵们就能够从中利用权力获得相应的回报。
可上帝可以作证,那些权贵们更愿意亲自下场充当鸦片贩子。
“小商小贩的实在是太辱没他们的身份了,这生意还是让我代劳吧!”
心里嘀咕着,梁华礼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转行。
一直以来,梁华礼比谁都清楚,鸦片生意并不是长久的生意,毕竟国内对于鸦片生意的态度非常明确,禁止鸦片输入,并且制定了极为严厉的法律。这也是梁华礼选择走私的原因。
毕竟,梁华礼相信大明以及诸夏禁止鸦片输入的前提下,有一天,全世界都会禁止鸦片的输入,这是早晚的事情。所以必须要考虑转行的事情,通过鸦片完成原始积累之后,自然可以改行做其它的生意。
“或许可以考虑在国内定购一艘蒸汽拖船,等到运河筑通后,在运河从事拖运业务……”
作为生意人的梁华礼,这个时候,想的更多的是生意,他想了很多,自然也想到了运河,运河上船帆并没有多少用,在欧洲运河上的运输需要纤夫,而在大明往往需要蒸汽拖船。
这也是一个生意,也许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生意。
想到将来会通过运河往返欧洲的成千上万条帆船,必须要依赖蒸汽拖船通过运河,其中的商机所带来的机会与财富都是无法想象的。
运河、商机……
整整一夜,梁华礼的脑海中都是在思索着苏伊士运河的修建,有可能带来的各种商机,作为一个商人,他可以敏锐的看到其中的商机,那些商机也许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对于梁华礼而言,这一切也许正是他所追求的机会。一个让梁家,或者他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或许梁家已经没落了,可是他相信,在自己的努力,梁家一定可以在他的手中重现昨日的辉煌。
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船已经靠近了港口,而海关的缉私船已经朝着他们驶了过来。对此,梁华礼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而是和往常一样,站在舷边等待着缉私船的靠近。
都是老熟人了。
待缉私船靠近的时候,梁华礼才发现,船上的官员并不是往常的老熟人。
难道有什么人员变动?
尽管心里怀揣着各种疑惑,但是梁华礼仍然对那些海关关员笑脸相迎。同时又吩咐大副准备好礼品几张大面额的西洋银行银行券。
几乎是在登上船的瞬间,哈里就已经知道了,这是一艘走私船。并不因为船上的船员,而是因为这样小吨位的飞剪船,一直都是走私贩的最爱,这样的小吨位的船只,会携带什么样的走私货呢?
“船上携带的是什么货?”
面对关员的询问,梁华礼“如实”的回答道。
“茶砖。天朝的茶砖。”
回答的同时,梁华礼从大副那里接过几块茶砖笑道。
“各位辛苦了,这几块茶砖请几位尝尝……”
最近这些年,随着天朝在欧洲人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高涨,相应的天朝的生活方式,也在欧洲倍受推崇,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推崇着天朝的生活,而喝茶自然而然的受到了欢迎,在许多欧洲人看来,喝茶是上层人士必须掌握的技巧,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喝茶风靡欧洲的同时,带动了茶叶对欧洲的出口,甚至现在隐隐有超过瓷器、丝绸以及棉布成为第一大宗贸易的趋势,当然,茶叶也是“行贿”的好东西,一块茶砖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但是茶砖里面装着什么,谁又知道呢?
“这是什么?”
哈里反问道。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梁华礼的左手轻轻的按了一下茶砖,似乎是想给哈里什么暗示,对于他的暗示,哈里当然看到了,同样也让他肯定了之前的推测。
这家伙难道以为自己和先前的那些家伙一样,会为了几百英镑出卖自己的灵魂吗?
看着送到面前的茶砖,哈里只感觉到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污辱,他甚至相信,在眼前的这个家伙行贿的时候,一定在内心深入轻蔑的看着他,看着英国,甚至在这个天朝人的眼睛中,哈里看到了他的轻蔑。
这些傲慢的天朝人,他们真的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吗?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凌架于所有人吗?
“这是贿赂吗?”
突然的反问,让梁华礼一愣,他不解的看着这个海关关员。
天底下还有不贪财的英国人?
这个英国佬傻了吗?
“只是一点心意,朋友与朋友之间的心意。”
梁华礼特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在他看来,这已经说的非常直接了,如果对方再不能理解的话,那就干脆,再直接些,直接告诉他,在茶砖里有银行券。
可是甚至都不等梁华礼和对方挑明,下一瞬间,哈里的反应就让他傻了眼。
“该死的家伙,你以为用钱就可以收买英国的海关吗?彻底搜查这条船,所有的货,还有所有的船舱,都不要放过,彻底搜查!”
哈里的反应,完全不在梁华礼的意料之中,他惊愕的看着哈里,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似的,在与英国人打交道的这些日子里,对于英国人的性格他早就是了若指掌,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贪财,为了金钱,他们愿意出卖一切,甚至可以把灵魂出卖给魔鬼,更何况其它?
但是这个家伙怎么了?
他疯了吗?
“先生,你要知道,这是一艘天朝的船!”
面对哈里的拒绝,梁华礼冷冷的看着对方提醒道。
“天朝的船又怎么样?”
哈里大声反问道,同时手指着港口说道。
“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英国,该死的,你们天朝人总是这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吗?你们以为全世界都是你们的吗?你们以为自己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为所欲为吗?不!”
盯着梁华礼,哈里大声嚷吼道。
“这是不可能的,上帝绝对不会同意的,英国人也不会同意,我同样也不会同意!”
也许是因为对天朝积压多年的不满情绪,也许是因为对天朝支持詹姆斯二世那个异教徒的不满,所有哈里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他甚至大声叫嚷道。
“你以为就凭着一句“天朝”,所有人都要卑躬屈膝在你们的面前吗?不!”
用力的摇着头,哈里义正辞严的说道。
“现在,你们是在英国,是在英国,英国是不会向天朝屈服的,也不会让你们为所欲为的,你们自以为自己多么的高高在上,你们在爱尔兰帮助詹姆斯党,你们想要两个英国?我告诉你,你们是痴心妄想……”
这个疯子在说什么?
此时在梁华礼的眼里,眼前的这个关员已经变成了一个“疯子”,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家伙在说什么,毕竟,尽管他知道发生在英国的革命,也詹姆斯,当然也知道所谓的“两个英国”,但是这一切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这个家伙怎么像是疯了似的,好像他媳妇跟着天朝人跑了似的。
根本就是一条疯狗!
可这并不是他能够这么说天朝的原因,或许梁华礼并不是生长在天朝,但是生长在诸夏的他和所有人一样,都以天朝为母国,现在,对方对天朝的指责,自然是他不能接受的。
“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词,缉私是你的权力,但是你不能污辱天朝,否则……”
“否则怎么样?”
哈里冷笑道。
“你们所有的天朝人都是这样,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以为天朝是不可侵犯的,以为天朝是高高在上的,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一切都不存在的,过去我们尊重你们,只是因为你们是客人,现在,你们,不过就是一群该死的走私贩罢了……”
对于哈里来说,他所维护的正是英国的尊严。他接受不了天朝人高高在上的态度,还有对英国人、对白种的歧视,他更无法接受那些英国女人不惜一切代价前往天朝,只是为了当一个女佣,而且还是陪主人睡觉的女佣,那些下贱的女人,把英国的脸都丢尽了。
在哈里愤愤不平的咆哮着的时候,那边正在搜查的英国士兵与船员们发生了冲突,他们把茶箱撕开然后把茶叶撒了一地的举动引起了船员们的愤怒。双方立即争吵了起来,对于那些本就压着满肚子火气的船员来说,他们自然不会屈服于这些蛮夷。争吵很快变成了冲突,我尽管双方不时的发生肢体上的碰撞,但仍然还在那里克制着。
在双方的冲突中,船上悬挂的国旗被英国士兵扯了下来,看着那面被扯下来的国旗,梁华礼的眼睛猛然睁大,怒吼道。
“这些混蛋居然敢扯我们的国旗,打死这群王八蛋……”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原本还在那里争吵的人们,立即叫喊着距离最近的英国人打了过去。他们所表现出来的愤怒,让那些英国人看傻了眼。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想到是什么让这些人突然变得疯狂起来,不顾一切的攻击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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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抗议(新书发布,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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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进程有时候会被一些小事件所改变。
1689年之前,没有多少人会对这句话产生什么印象,但是1689年5月6日,这一天,在多佛尔港外的“新希望号”上一名海关官员的错误决定,和一面被扯下的国旗,所引发的动荡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二十六名船员被捕,船长以及船员都遭到殴打,在监狱中亦遭受虐待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伦敦城外的“小天朝”,尽管此时大明与英国之间因为詹姆斯二世导致两国关系紧张,但是大明仍然没的撤回公使。
当多佛尔的消息传来后,对于公使万征而言,他第一个反应是惊愕,然后是愤怒,引起他愤怒的并不是船上运输的超过20000磅的鸦片,而是英国人胆敢扯下大明的国旗。
作为一名职业外交官,万征首先想到是国家的尊严,其次才是事件中的船员,当然,随后又是内心的狂喜,这正是他期待已久的机会,不过,他不能表现出这种情绪。
“他们都不是天朝人,都是诸夏的船员,其中至少有一半,还是南洋归化民……”
面对着下属的报告,万征冷笑道。
“这又怎么样?既便是他们不是天朝人,可他们是华夏人,天朝也是天下所有华夏人的母邦,那怕就是他们不是华夏人,只要他们的船上悬挂大明国旗,大明就有保护他们的义务,现在,英国人必须要为他们的愚蠢付出代价!”
冷冰冰的说出这句话后,万征对下属吩咐道。
“准备马车,我要去拜见掌玺大臣诺斯。”
因为大明并不承认“篡位者”。所以,对于伦敦政权大明一直都秉持着不承认的态度,所以与伦敦的联系只有与掌玺大臣诺斯之间的联系,之所以与其保持联系,是因为诺斯同样也是詹姆斯二世任命的掌玺大臣。
上午十时许,当万征出现在诺斯的宅邸时,后者对于他的到访原因,已经是了惹指掌,他知道,这些“护短的天朝人”必定会出现在他的面前,对于这一切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好,大臣阁下。”
问好之后,万征就直接了当的说道。
“我必须要向你们提出最严重的抗议!”
“你们”……诺斯没预料到万征会这么说,过去他早就习惯了“贵国”,现在万征却用了“你们”,尽管没有挑明来意,但是已经清楚的表明了他的愤怒,他已经不愿意再客气了。
“公使阁下,请坐!”
诺斯装模做样地点一点头,请万征坐下,可他自已却站在那里,同时深吸了一口气。尽管诺斯把他现在要演的一套排练过好多次,他心头还是有些太过紧张,开头几秒钟内他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万征对诺斯的沉默有自己的理解,他能够感觉到英国人的慌乱。
“首先,我必须要通知公使阁下,所有的一切起因,都是因为他们是一群卑鄙的鸦片贩子,他们向英国走私鸦片的行为,已经违反了英国的法律,势必需要加以严惩……”
诺斯大声解释道,可是对于他的解释,万征根本就没有打算听下去,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
“大臣阁下,我们必须要注意到的一点是,当你们禁止鸦片输入的时候,他们的船正在海外,根本无法获得这个消息,而在他们离开港口的时候,在英国的鸦片贸易还是合法的。”
又一次,万征在文字上玩起了游戏,他用“你们”去形容威廉的政权,用“英国”去形容过去,实际上他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对方大明并不承认现在的英国政权。
对于目前的这种局面,诺斯早就已经有了准备,至于大明是否承认英国,也不重要,唯一让人烦恼的是,他们对詹姆斯二世的支持,可是即便是买好天朝人,天朝又怎么可能会放弃对詹姆斯二世的支持呢?
“两个英国”,或许,这才是天朝人的想法吧。
“即便是如此,也无法改变他们早一群走私贩的事实,他们把鸦片藏在茶砖里,试图以茶叶的名义向英国走私鸦片!”
对于这次会面,诺斯有着充分的自信,他有足够的证据表明那些人进行的是非法活动,只要证实了这一点,那么对于他们的惩罚,就是正确的、合法的。他相信天朝人根本就说不出任何话来。
对于诺斯把问题咬死在“走私上”,万征立即为他们进么了辩解。
“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走私,他们怎么可能会走私呢?有一连串问题需要立即加以澄清,我们认为,他们的贸易对象并不仅仅只是与英国之间的,他们确实是向英国出售茶叶,但是鸦片是运往其它国家的……
这显然是在歪曲事实,诺斯立即打断了万征的话;他高声说着,甚至是尖声喊叫,好象要压住他愤怒的声音,
“运往其它的国家?如果那样的话,又怎么会把鸦片藏在茶砖里?”
“为了防潮,你是知道的,在海上潮气很大,因为鸦片的价值较高,所以需要用茶叶防潮……”
你是在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吗?
诺斯心里恼怒道,他知道万征是在那里胡说八道,也知道对方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他之所以这样,就是为了救那些人。
“公使阁下,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现在要谈的完全是不同的问题,现在我们需要讨论的是英国势必将会通过对他们的惩罚,来告诉世界,任何向英国走私鸦片的行为,都将受到严惩。”
然后诺斯尽可能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又滔滔不绝地对万征讲起来,讲着鸦片给英国带来的伤害,讲着鸦片给人类的灵魂造成的创伤……似乎在这个时候,诺斯希望能够通过这种方式,唤醒对方的同情以及支持。
“……鸦片是一切罪恶的源尔,正是鸦片让英国的人们不惜把自己的女儿们卖为长佣,也正是鸦片,让人们不惜向魔鬼出卖自己的灵魂,公使阁下,就我所知,贵国一直禁止鸦片输入本国,既然你们充分认识到鸦片的危害,为什么还要阻止我们的禁烟行动呢?”
盯着万征,诺斯深吸一口气,义正辞严的说道。
“现在你们的抗议,我将会转告国王和议会,但是你们呢?你们是否可以理解我们的禁止鸦片贸易的决定呢?”
站在那里的万征盯着诺斯,对方的是在让步吗?显然没有让步。
“我们当然会理解你们禁止鸦片贸易的决心,而且请大臣阁下明白,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保护天朝的子民,根据可靠的消息,他们受到了虐待,我必须要履行保护侨民的责任……”
“他们并不是什么天朝人,他们有的是鲁国人、有的是周国人、有的是秦国人,没有一个是大明人!”
然后,诺斯停下来透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宣布道。
“我想,就这个问题而言,我们之间似乎有一些误会,你说呢?”
毫无理由的,也没有任何需在解释的地方,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天朝人,你站出来又算是什么事呢?
“他们确实不是天朝人,但是华夏人,而天朝,是全世界华夏人的母邦,我们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们!”
这……算是什么责任?
对于万征的解释,诺斯睁大眼睛,目中尽是不解,这种事情本身就足够让他充满疑问了,“华夏人的母邦”,这又是什么理由?
尽管并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在诺斯看来,万征话里所包含的什么“华夏人”、什么“母邦”,这一切都不过只是令人愤慨的无耻谎言,这种毫不费力就说得煞有其事的谎言,倒也使诺斯惊讶不已。
“阁下,有这样的解释吗?如果您的解释成立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英国可以保护欧洲各国的民众呢?”
诺斯大声反驳道,他显然无法理解“母邦”等一系列东方的词汇。
“欧洲是英国的吗?”
万征反问道。
“可是诸夏却是大明册封的,他们的国君是大明的宗室,他们受命于大明,大明对他们承担的责任与义务,是母邦应尽的责任与义务,我们保护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也是法律给予我的权力,这一点,你不需要质疑,你的质疑就是在质疑着天朝!”
终于诺斯住口了,面对万征的反驳,他住口了的。
装腔作势地应了一声,然后诺斯说道。
“好吧,即便是我们认可这一点,也要注意到,他们是一群走私贩!”
盯着万征,诺斯说道。
“他们是在向英国走私鸦片,这里有他们的口供。”
接过那张纸,万征连看都没看,只是慢慢地把那张纸拆成四叠,看也没有看,就放进口袋里。
站起身来,万征说道。
“那些鸦片是运往其它国家的。”
沉默了几秒钟,听得见诺斯沉重地喘着气。
“已经有船员承认了他们的走私行为!”
“那是屈打成招!”
万征直接了当的说道。
“就像这个口供,根本就废纸一张!”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外表很镇静地对这件事表示遗憾,表示它的责任完完全全在于英国。
“根据大明皇帝授予我的权力,我必须要履行保护他们的合法权力和财产的义务,首先我要求你们必须无条件的释放他们以及被扣押的财产,同时,鉴于你们撕下了大明国旗,我要求你们必须进行道歉,官方的、正式的道歉,并且必须赔偿被扣押侨民的损失。”
在提出自己的条件之后,万征又冷冰冰的说道。
“这是多么无耻的行径啊!你们的行径必定将受到全世界指责,如果你们不能够妥善处理此事,那么将来要为这件事后悔的……”
万征这样说。最后这一句话他是直盯着诺斯的眼睛说的。然后,他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慢慢向门口走去。
然而正是万征最后这一句话,又一次让诺斯心里涌起一阵不满,那种熟悉的感觉引了上来,他又一次看到了天朝有高高在上的一面。他完全可以视若无睹,他甚至可以怒气冲冲的大喊,以发泄内心的不满。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是,在下一瞬间,他脸上的不满消失了,他几乎是从桌子后面奔出来,在到门口去的半路上追上万征,就和他并排走着,时时拿手去碰万征的袖子。看样子他是想说话,可是又找不到话说,甚至还想留下对方。
他们就这样走到门口,万征的脚步并不快,在往门外走去的时候,他甚至落在后面,他一直在给诺斯机会。
可是一路上,诺斯都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门边,诺斯又拉住万征的袖子,勉强可以听得清楚地语无伦次地急急说道。
“请你必须要理解……理解……我们……是不想这样做的……我们希望维持与其从总体上……可是,他们必定违反了法律……”
最后几句他是对着空处说的,因为万征头也不回,一步也不耽搁。似乎对于他的解释,根本就不在乎,准确的来说,这样的解释是徒劳的。
诺斯在门口浓然若失地迟疑了一下,于是转身朝着房屋走去。
他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是他隐约觉得,也许,这件事必定会引起一些麻烦,至于多大的麻烦,并不是他所能想象的了。
“哎,真是的,这可真是一个麻烦事。”
诺斯自言自语道。
“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诺斯抬头朝着南方看去,他可以想象得到,当那位在都柏林的詹姆斯二世知道了这件事后,也许一定会幸灾乐祸的大声欢呼吧。
“该死的,为什么会惹上这样的麻烦?”
诺斯向朝着远方看了一眼,然后摇头长叹道。
“难道真的要放他们出来?”
下一瞬间,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放了他们的话,会不会是在向天朝示弱,他们从今天往后都会在我们面前趾高气扬的……”诺斯暾怒的说道。
“这些该死的天朝佬,他们就不知道,这里是英国吗?”
第473章 在大西洋上(新书发布,求支持)
“……和任何一个同时期的进入大航海时代的国家一样,大明再次走向西洋的同时,海军承担着测量航线之外,还担负着寻找沿途港口的责任,他们的主要精力是在从南天门到欧洲的天竺、非洲以及欧洲沿海,获得多个补给港口以及稳定的贸易据点。为了达成这一目标,与荷兰人的冲突就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在更多情况下,是开辟建设新的港口,而这些口岸既是大明与西洋贸易的沿途据点,同样也是大明进军西洋的前进基地。”
《大航海时代》严复嘉泰四十五年
每天有多少船在大海上航行?
没有人有具体的数据,但可以肯定的是,1689年的欧洲航运业已经远不如十几年前,这一年大明和诸夏拥有超过3.5万艘商船,几乎垄断着从东方到西洋的海上贸易。茶叶、棉纺织品、丝绸和瓷器等等,欧洲所需要的商品大都由大明商船转运,经各国商人转手销售。
“在任何一片大海上,随时都可以看到一般华夏的商船。”
不过,在大量华夏商船往返于西洋于华夏之间的同时,在大海上还有大量的海军舰船巡航着,清剿上航线上的海盗,保护着贸易航线的畅通。
早上很早的时候,在右舷的方向就看到一艘西洋公司的商船。当时李杰正沉浸在清凉的“浴盆”里,那是用帆布制成的“浴盆”,按照海军条令的要求,只要条件准许,在热带航行时,必须要保证一次洗浴,这个条件指的是要有足够的淡水,在大多数时候,这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条令。
因为船靠近陆地的关系,所以他们可以从陆地上获得淡水,所以他们每天都可以洗两次澡,当然,必须要从陆地用小艇把淡水送上船,然后在帆布“盆”里泡上一会。
对于水兵来说,洗澡从来都是一种享受,那怕只是凉水,仍然可以让人精神一天,不过海军条令的要求是基于健康的角度,在远程航行时保持清洁是保住水兵性命的基本前提,所以,即便是远程航行中,不能保证他们有洗澡的淡水,也会保证他们可以有湿布擦身的用水。
在弟兄们将从岸边的雨林边缘采集的水果以及淡水送上船后,李杰和弟兄们一样,躺在帆布扎成的“浴盆”里。享受着凉水的凉爽,在这个时候,他感觉整个人都特别轻松。
在这短暂片刻,他用不着思考那些数不胜数的问题,用不着考虑军舰的人员、船
身、索具、航线等等所有的问题。在此之前,这些问题永远纠缠着他的头脑。这是作为舰长的责任。
相比之前的那艘22门炮小炮舰,他更喜欢“三山”号这艘巡航舰,他拥有20门18斤炮和6门50斤炮,即便是看起来只26门炮,似乎只多了四门炮。但是他却非常清楚,两者绝对不是一个量级的选手。
享受了半个小时的洗浴,李杰再一次穿上了衣服,然后容光焕发来到舰桥。
“好了,等弟兄们收拾好了,就准备启程吧!”
他招呼大副施明德。
“是的,长官。”
施明德站在舰钟的前方,他总是那样一丝不苟。
“不用这么克板。”
李杰看了他一眼。
“要轻松一些。”
“是的,长官。”
施明德的回答,让李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不再说话了。他知道,他的这个副手的性格就是如此。
“左舷发现船只。”
在太阳升起,远处海雾消散的时候,燎望哨的水兵大声喊道。
“喂,一艘帆船……船艉左舷方向偏两个罗经点……两艘、三艘船!看不清楚旗帜。”
“船长,要动员吗?”
施明德把目光投向船长,只见船长已经走到了舰艉。
尽管舰长并没有下令动员,可是正在洗澡的弟兄们,还是加快了速度,在他们纷纷回到岸位上的时候,站在舰艉的李杰,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驶来的三艘船。
“他们的航速很快,似乎是飞剪船。”
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所以李杰很快爬到了桅杆顶上。他拿着望远镜,证实了他最初的推测,这都是大明的商船。
“长官,这样的船队很少见。”
施明德大声提醒道。
“商船是不可能组成船队的!”
“动员吧!”
随着船钟响起,施明德大声下达着动员的命令,上士、中士们尖厉声音立即在甲板上响起。
在水兵们纷纷抵达炮位,作着准备。
在甲板上,李杰制定了一条拦截它们的航线一一这条航线只会让“三山”号稍微偏离自己的航向,但是却可以拦截他们。一一进行部署之后,李杰又匆匆赶下去享受茶和早点,舰上的早餐并算丰盛,除了咸肉之外,刚刚采摘的新鲜水果,无疑是最好的美味。
在李杰坐下之后,其它的非值班军官也纷纷落座,在他们一同享用着早餐时,候补生们不时被派下来,向李杰报告陌生航船的航向。在盛宴结束之前,施明德下来下来说道。
“长官,它们只是大明的商船。”
“哦,好的,解除全船战备,保持戒务地。”
李杰说道。
“宋清,请告诉我的厨师,今天要准备做好吃的。我们有三名船长来吃午饭。”
既然是同一个航向,那么邀请他们上船用餐是最基本的礼貌。
一个小时后,三艘船与“三山号”汇合了,而在他们汇合之后,李杰得到了一个消息所有的武装船只都要向甘泉港汇合。
“所有的武装船只,这是命令。”
武装船只,并不仅仅局限于军舰,除了军舰之外,还有武装商船,这三艘飞剪船,就是武装商船,其实,大明90%的商船都拥有火炮,但并不是所有的船都可以称为武装商船,按照届定,火炮数量必须超过18门,才算得上武装商船,而大多数商船只6-12门自卫火炮。
既然武装商船都在集结,那么作为军舰的“三山号”自然也要加入船队,向甘泉港集结。
“他们是在绿林港接到的命令,应该是出事了……”
一路上,李杰与施明德他们聊个没完,他们很清楚,如果不是出事了,绝对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面带严肃思虑的表情,李杰在后甲板上来回踱起步来。
出了什么事?
“甘泉港……那里应该不会出事吧。”
对于甘泉港,李杰并不陌生,那是大明在非洲沿岸的据点,它在中西部一狭长的半岛上,濒大西洋,海湾内可以泊停数百艘船只,那里实际上并不适合人类生存,因为淡水很少,只有少数北非土著于靠打渔为生,不过十几年前,海军的探险队发现丰富泉水,海军才决定在那里设立“甘泉港”,它一直大明前往欧洲的道路上,最西方的港口。
那里会出什么事呢?
整整一天,李杰都在考虑着这个问题,直到晚上,他仍然在思考着种种可能,到了深夜的时候,还是睡不下来的他在船腰停了下来,海风吹在他的身上,他摸索看舷梯,朝后甲板走上去。夜色黑到不能再黑,天上看不见一颗星星。
军舰的起伏,头顶索具、风帆的吱呀声,让他可以察觉到船的运动,船的航行速度很快,尽管比不上飞剪船,但是快速巡航舰本身就是以速度见长。
在后甲板上指挥操舵的,是个叫孙明的舵手,还有个年轻得多的舵手赵家沃。
“长官,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突然,他听到了施明德的声音,他站在主桅下面,好像也没有睡。
“你怎么在这?”
“我和二副换班了。”
施明德随口说道,他走船舷边,往外看了看,然后点着了烟斗。
“你一定是在想甘泉港的事情吧。”
“人难免会有些好奇。”
“其实没有什么好奇的,我估计可能是发生冲突了。”
施明德一边说,一边凝视着微光闪烁的水波,凝视着另外三艘飞剪快船,它们彼此相隔都很远。
“冲突?“
“不太可能是西班牙人,甘尔港虽然说距离加那利群岛不远,可是西班牙人对此并不反对,毕竟,那里也不是他们的势必范围。”
施明德一边吸着烟,一边说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可能是和英国人,毕竟,我们一直支持着詹姆斯二世,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和英国发生了冲突。”,
“这些是你的猜测吗?”
“随便猜猜罢了,毕竟,现在除了英国人之外,西班牙、法国、荷兰,他们都不可能和我们发生冲突,毕竟,我们之间没有利益上的冲突……”
施明德的声音沉寂了下去,良久之后,他才说道。
“其实,如果是英国的话,我挺同情他们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与我们的差距有多么大。”
“你似乎很肯定是英国人。”
李杰反问道。
“长官,其实,我们和英国人的问题,并不仅仅只是詹姆斯二世的问题,还有北美殖民地,我们希望英国人退出北美,当然,也许还有法国人,然后我们就控制整个北美,所以,只要有机会,我想冲突必定会不可避免。”
“可是,没有中都的同意,是不可能爆发战争的,”
舰长的话,让施明德笑了笑,然后说,
“冲突并不是战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些驻外使节,都拥有保护侨民的责任与义务,在这个前提下,如果他只是为了保护侨民,而就近调集舰队展示力量的话,与他国海军发生冲突,这根本就不是战争。”
看着舰长,见他似乎有些不解,施明德笑道。
“我弟弟去年刚刚派驻到国外,所以,对于他们的权责我有些了解。”
“噢,照你这么说,那些使节可以随时发动战争了。”
李杰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尽管根据海军条令,他需要配合驻外使节的行动。但他从不曾想过,使节可以直接宣战。
“我刚才说过,不是战争,而是冲突。”
尽管知道这不过只是文字游戏,但施明德还是说道。
“……爆发的是冲突,但至于会不会引发战争,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或者说,这一切,都要看对方的选择,我们或许会进行武力示威,但是如果英国人选择向我们开火,我们难道不应该还击吗?”
答案是显尔易见的,默默的点了下头,李杰朝着远方看了一眼。
“其实,除了清剿海盗,我挺希望爆发战争的,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
钟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船的四周传来燎望水兵们和哨兵们的喊叫声。
“救生圈,一切正常。”
“右舷,一切正常。”
“右舷,一切正常。”
接着是所有其他的喊叫声。船匠的助手提着灯笼,报告说底舱水泵间水深十一寸……
随后值班的候补生摆弄了一会儿灯笼和沙漏之后,又报告道。
“二十三里,阁下,请。”
施明德把这些写在了日志板上。随后甲板上的静寂又重新回来了,甚至比以前更静了。
但是李杰的内心却是浮燥的,良久之后,他才看着远处说道。
“有时候,在航海的时候,看到那些欧洲人,我总是会想,如果国内了解到欧洲的落后与愚昧,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占领这里?占领这么一样充满贫困与饥饿的地方?说实话,我根本就看不到这么干会有什么好处,真的,没有任何处。”
曾经多次造访过欧洲许多海港城市的李杰,对于欧洲各国都有着充分的了解,他根本就看不到占领这些地区的好处。
“这里除了遍地贫穷,真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当然,他们在某些方面,确实有他们的长处,而且我们也在向他们学习,可这并不能改变贫穷的现实,如果占领这里的话,我们所得到的只是一个沉重的包袱,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
摇了摇头,李杰苦笑道。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作为军人,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了,至于其它,让那些人去考虑吧!”
第474章 出征英格兰(新书发布,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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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
有时候,令人期待的理由,会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现。
从对詹姆斯二世的支持开始,大明与伦敦的决裂就已经注定了。1689年6月12日,当万征一行人踏上驶往法国的帆船时,看着视线中的白色海崖,陡峭的峭壁表面上覆盖着白色的物质,远远的望去纯净而又圣洁。
此时的万征神情中略显得有些凝重,但是站的他身边的李克已却很清楚,现在万征的内心深处必定是充满着狂喜。
这一天终于来了!
手扶着船舷,万征的心情显得有些激动,期待已久的日子终于到来了。
对于蓄谋已久的他而言,几乎是在得知船员被押之后,他激动的差点没有为之欢呼起来。
作为驻英公使的万征,无论是出于个人还是国家的利益,很早之前就制定好了“谋略英国”的计划,但是无缘无故的发动战争不仅会被谴责,而且也不会得到国内的支持,对于一心想要凭借军功挤身勋贵之列的万征而言,他所需要的是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进攻英国,对詹姆斯二世的支持,不过只是基于分裂英国的需要,这并不足以让他获得一个合适的借口进军英国。
一直以来,万征所需要只是一个理由。一直耐心等待,甚至想要去创造机会的万征没有想到,英国人居然自己把机会送上门来,在得知梁明礼等人被押留后,他灵机一动,感觉时机到了。
于是他在正常的外务照会之后,便故意在伦敦散布言论大明绝对不会善罢干休,如果不释放被扣押的船员并且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大明会追究所有人的责任。对于这样的傲慢英国人自然是不乐意的,而万征趾高气昂的回答,更是激怒了英国人。
“只要我们愿意,大明的皇家舰队随时可以出现在英国的海岸,将你们的那些破船轰沉到海底!”
在交涉期间,万征多次在公开场合,直接嘲讽英国的落后与以及军队的无能,这当然激起了英国人的愤怒,让一个外国人在这里如此放肆!
接下来的一切,几乎是注定的,英国没有作出任何让步,原本还准备放还扣押人员的英国,面对万征的嘲讽,选择了强硬,他们拒绝了万征提出的所有要求。一切都像他计划的那样英国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而作为对英国“蛮横无礼”的回应,万征选择了离开,离开伦敦,前往法国。
“阁下,您觉得舰队方面一定会配合吗?”
又一次李克已看着万征询问道。
尽管他知道舰队有义务配合驻外使节,但是发动“战争”,显然不是任何一个分舰队提督的选择,李克已自己也是军人,他知道大明的军队是一支纪律极为严格的部队。
“他们一定会配合的!”
万征扭头看着李克已,自信且又故做神秘的说道。
“要知道,他们比任何人都渴望战争!”
渴望战争!
万征的话让李克已的眉头猛然一跳,他整个人似乎都明白了,在这一瞬间,所有不曾明白的事情他都明白了,看着万征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显得有些复杂,良久之后,他才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导致什么?”
看着神情肃穆的李克已,万征微笑道。
“无非就是战争而已!”
然后万征看着英国的白色海崖,笑着说道。
“其实,这场战争早就应该爆发了,我们只是把必然会爆发的战争,引发了而已,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尽管我们向西洋人学习,而且在信仰上我们也是开明的,在诸夏里的桂国,也是信仰天主教的,可是就根本上来说,华夏文明与西洋文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文明,文明之间的冲突必定会以战争的方式爆发,现在……”
凝视着大海,万征脸上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
“不过只是开始罢了!我们必须要让西洋人意识到我们的力量,意识到自身的落后,只有如此,他们才会抛弃自身落后、愚昧的文明,选择接受华夏文明,这……是战争吗?不,这不过只是文明的冲突而已。”
文明的冲突,对于万征这个南京国子监毕业的高材生来说,说起理论自然是他的强项,而“文明的冲突”也是近几年来刚刚发展出来的“高深理论”。
“先进文明淘汰落后文明,这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必然,同样也是历史发展的必须,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落后文明看似受到了损害,可是实际上,这也是发展所必须承受的阵痛,或许对于落后文明个体来说,淘汰的过程会有战败等个体的屈辱感,但是就人类文明整体而言,无疑是具有促进作用的……”
在万征于那里侃侃而谈的时候,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情,永远无法理解“落后文明”的人们,在他看来,那是不需要理解,也不需要加以考虑的。
事实上,强者从不曾考虑过弱者的利益,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人会对弱者产生丝毫的怜悯之情。
就在万征在那里用“文明的冲突”去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寻找着合适的理由时,大明的西洋分舰队正在往其驻地集结甘泉港。
濒大西洋的甘泉港位于西非临海的半岛上,半岛上尽是沙漠,当地的环境并不适合人类生存,因为缺少淡水,如果不是海军的探险队意外的在岸上发现丰富地下泉水,“甘泉港”或许不会成为大明在西方最重要的港口,这个可以停泊数百艘船只的港口,同样也是前往欧洲的桥头堡。
清晨,当李杰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感受着海浪的轻微的摇晃,他缓缓做起身来,透过舰长舱室宽敞明亮的艉窗,可以看到远处的一艘艘舰船,昨天晚上,他们抵达了甘泉港,这里既然大明距离欧洲最近的港口,同样也是西洋分舰队的驻地。
在过去的半个月中,西洋分舰队的主力已经完成了在甘泉港的集结,分散于各地17艘巡航舰以及21艘炮舰,当然威力最为强大的恐怕还是6艘战列舰。
作为西洋舰队主力的六艘战列舰的排水量不等,在4200到4500吨之间不等,该级舰搭载30门6寸炮,20门24磅线膛炮。这并不是他们最大的优势,他们最大的优势是无一例外的装有蒸汽机,除了风帆之外,他们都有辅助动力同样采用一台水平单胀式蒸汽机,最大航速在11.2-13节不等。这六艘蒸汽动力战舰,在过去的三年间,先后抵达好望角、鲸湾以及甘泉港,成为西洋舰队的主力。
而现在则是它们第一次聚集在同一个基地内。
“真是一艘庞大的战舰啊!”
在走出舱室的时候,李杰听到水手们的看着远处的“甘泉号”在那里惊讶着它的庞大。
“4500吨!可真是一个大家伙。”
“顶三艘“三山号”了。”
“可不是,咱们不过只是巡航舰,它可是战列舰,全世界最强大的战列舰……”
诸如此类的惊叹声在从人们口中发出,即便是他们同样是海军,也会惊讶于战列舰的强大,同样也会对未来充满信心,其实,随着一艘艘舰船抵达甘泉港,一咱空前的信心就在所有人的心头弥漫着。
当普通的水兵对未来满怀信心的时候,在“甘泉号”这艘大西洋上最强大的战舰的长官舱室内,不过四十三岁的郑明,正神情凝重的盯着海图,穿着一身红色的官袍的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文官,而不是武将,可事实上,他不仅是从一品的武将,而且还是勋臣,大明的归德侯,只不过他的爵位并不是因为军功,而是靠父荫,他的闽王郑成功的三子,尽管郑经身后闽王位由郑成功的次子郑聪继承,但是在兴乾后,追封功臣时,郑成功其它的八个儿子,无一例外的都被封侯,这既然是为了安抚郑氏旧人,同样也是为了告诉天下人大明绝不会苛待忠臣。
而在郑家诸多子嗣中,郑明是唯一一个选择军职的人,从舰上候补见习生,再到大副,到舰长,两年前他终于成为分舰队提督,在诸多二代勋贵之中,他是军职最高的武将。不过即便是如此,也有人对他有些许微词不过只是个凭父荫晋身的家伙罢了。
对此,郑明只是一笑了之,但是他的内心深处比谁都渴望证明自己,不过海军比不上陆军,与陆军在西域多年征战不同,海军已经不闻战事多年,清剿海盗……算得上战争吗?
而现在,让他欣慰的是,战争……终于爆发了!
“长官,现在舰队主力除了在纽约殖民地巡航的第十一巡航舰队之外,其它各舰队都已经完成集结,再加上二十六艘征召商船,舰队随时可以出发……”
舰队参谋长武明辉的话音落下时,郑明只是“嗯”了一声,他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在海图上规划着航线,片刻后,他才抬起头看着武明辉说道。
“德仁,如果英国人不集结他们的舰队怎么办?”
对于已经进行了上百次推演的郑明来说,他现在唯一的担心就是英国会不会像他计划的那样,集结他们的舰队。
“他们怎么可能不集结舰队呢?”
武明辉反问道。
“我们一共只有44艘战舰,如果不包括武装的商船的话,英国的海军力量在数量上是我们的2倍以上,而火炮数量甚至达到了我们的4倍,如果我是爱德华罗素的话,一定会集结他们的舰队,而且英人不仅可以调动自己的舰队,他们甚至还可以得到荷兰人的舰队支持,其战舰总数超过100艘。因此,他们必定会派出自己的舰队,我相信,当他们得知我们的舰队调动时,他们肯定会千方百计的调动他们所能掌握的一切海上力量……”
作为舰队参谋的武明辉同样也显得有些激动,他同样渴望着战争,或许大明拥有世界上最为强大的海上力量,但是这个海上力量从不曾进行过大规模的海战,只是一支依靠国力和技术堆积起来的舰队。
海军需要一场大规模的海战,让过去二十几年的技术进步带来的舰船技术变革接受考验,海军的将领需要战争的经验,至于个人……他们需要战争带来的功勋。
所以,无论是提督,还是参谋长亦或是普通的军官,在得到驻英公使的信息后,他们都立即作出了响应。
“面对我们的武力展示,他们必定会调动舰队,然后……第一炮肯定会由他们发出!”
武力展示?
在武明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把舰队派到那么远的地方只是为了展示“国威”,谁会相信呢?或许对于大明海军来说,这只是一次航行,但是英国人肯定不会那么想。
战争,只要是英国人先挑动起来的就行。
一但英国人首先开了炮,朝廷再追究下来的时候,他们也就有了交待了!
“嗯……”
又一次点点了头,郑明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盯着地图,脑海中似乎又在那里进行着推演,尽管在过去的日子里,这样的推演,参谋们已经进行了上百次,但是再进行一次,也不多余,尤其是需要考虑到其中的一些漏洞。
就这样站在海图前,在郑明的脑海中一次激烈的海战上演着,大海都被火炮的硝烟所笼罩,腥风血雨笼罩着整个片海洋,在那片大海上,谁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呢?
当郑明在脑海中进行着最后的推演时,在岸上,水兵们同样也在那里忙活着,一辆辆马车将新鲜的食物运到港口,然后经由舢板运到船上,因为栈桥的数量有限,补充炮弹、火药的船只才能靠上栈桥,栈桥上同样也是一片繁忙,在木制的轮吊帮助下,装着炮弹的木箱被装运上船,在装弹的时候,那些水兵们大都显得有些兴奋,因为对于他们之中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将是他们第一次出征。
出征英格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