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2章 跟踪
“该死的！”奥斯别列夫骂骂咧咧地从飞机上走下来，来到机腹下方一看，右侧靠向机腹一侧的地方，飞机的铝制蒙皮上出现了三个弹孔。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冷汗冒了出来。
所幸没有引燃航空燃油，否则肯定机毁人亡。
“这是弹孔……”奥斯别列夫毕竟军官出身，见多识广，伸手在几个孔上面扣了一下，“可以用强力胶暂时修复一下，拆下蒙皮也不需要多长时间，估计能撑着去到目的地……”
“我们的维修箱子里就有强力胶。”雅科夫道。
话音刚落，飞机的舱门里忽然走出一人，朝着俩人就是一通乱吼：“找出问题没有！？时间都要被耽误了！你们怎么回事！出发之前没有检查过这架破飞机吗！？”
俩个毛子飞行员回头，发现吼叫的是圣城军其中一名小头目，是安排押送飞机上XS凝胶炸药和制造设备的人。
奥斯别列夫本来就不是什么脾气温和之人，如果飞行顺利，自己在十几个小时之后就能回到老家拿到丰厚的酬金，可以好好胡吃海喝庆祝一番。
现在半途居然出了这种鸟事，飞机居然被枪击了，又被人臭骂了一顿，居然还怀疑自己的飞机出任务前没有检修。
他忍不住了，伏特加在体内产生了作用，他粗声粗气回敬那位小头目：“别特么朝我狗一样吠叫，你自己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该死的！我还要找你们老板拿维修飞机的钱呢！”
那个小头目看到奥斯别列夫居然敢回骂，火顿时蹿了上来，直接从腰里抽出手枪，带着俩名手下冲下舷梯，气势汹汹来到奥斯别列夫面前，一枪抬起顶住他的脑门。
“老家伙，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嘿嘿嘿！有话好好说……”相比起奥斯别列夫，雅科夫的脾气相对要好上不少，“都是自己人，何必动刀动枪的……”
一边说，雅科夫一边拦在俩人中间，企图平息事态。
“让他开枪！让他开枪！给他一百个胆子看他敢不敢开枪！”奥斯别列夫丝毫没有被吓倒，反而顶着那支手枪朝前走，“杀了我们，自己搬这几吨东西回去！”
他看准了这些人不敢真的朝自己开枪，叫的越凶的狗越是不咬人。
小头目果然目光一怔。
的确，现在干掉奥斯别列夫并没有任何好处，难道飞机上着几吨XS炸药和几吨重的设备要靠自己背回去？
雅科夫看到事情有了转机，立即浇水熄火：“你看，飞机被三颗子弹击中，我们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中弹的，我们的飞机本来是没事的，否则如果油箱泄露根本飞不到索马里，这三枪一定是在索马里的时候被人打中的，我想是不是你们的对头在飞机起飞的时候刚好赶到了。”
他当然不会猜到秦飞其实比他们更早来到干谷，只不过一直潜伏在山坡附近的锻压处而已。
小头目其实并没有真的想杀掉奥斯别列夫，听到雅科夫这么说，也顺坡下驴，装模作样朝雅科夫指向的位置看了几眼。
果然，上面有三个弹孔，渗出油渍。
这种情况令他始料未及。
想了想，小头目收起手枪，问雅科夫：“那么现在怎么办？”
“我们飞机上的修理箱里有强力胶，能够暂时封住渗漏，飞回去不成问题，只不过问题在于我们的油料上。”雅科夫说：“油料一直在渗漏，现在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渗漏得差不多了，以现在的油量不够我们飞到下一个加油点，所以必须现在马上就地购买航空燃油。”
“这是什么地方？”小头目问。
“刚果金的北部，和中非接壤的地方。”雅科夫说。
小头目想了想，觉得听雅科夫这么一说，倒是自己这头不对了。
其实这次任务的严峻性小头目也心里有数，不知道有多少的情报部门在盯着这次索马里的撤离行动。
很显然，被枪击的事件起因在自己这方而不是俩个飞行员。
“行，你们俩马上修理油箱，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哦们。”小头目一边说，一边调头返回飞机。
他现在必须马上联系自己的老大，事情到了这一步，必须要马上进行补救措施。
……
大西洋，圣多美和普林西比外海。
一架E-C预警机在空中由南向北缓慢飞行。
“监测到目标里-PG运输机已经重新起飞，正朝着大西洋方向飞来。”
说话的人是EC-机载预警雷达和控制系统的一名上尉空军主管。
这架EC-预警机其实是从波音707飞机改进过来的，从1977年就开始服役。
此刻，飞机上有18名机组成员，其中除了正副驾驶之外，其余都是空军的技术人员。
米歇尔站在空军技术主管的身后，在机舱过道里走来走去，听了主管的汇报后立即问道：“我们的人是不是已经安装了跟踪器？”
主管道：“已经安装了，在为他们加油的时候，在飞机的起落架上安装了一个跟踪器。”
“现在能收到信号吗？”米歇尔追问。
主管查看了一下屏幕：“信号很正常，可以工作至少5-7天。”
“很好，给我死死盯住他们。”米歇尔说罢，走到机舱前部，秦飞和米斯特正坐在那里聊天。
“先生们，很快你们又要忙了。”她说。
秦飞抬头看着米歇尔：“你们的人追踪到了飞机？”
“嗯，而且安装了跟踪器。”米歇尔答道。
秦飞笑了，“看来你们MI17还是很厉害的，我收回之前的话，没想到你们能够在这么快就在刚果金能派出自己的特工伪装成加油工，不错不错。”
“还有很多厉害的地方你还不知道。”米歇尔说。
“你估计，他们的降落地点会在什么地方？”秦飞问。
米歇尔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下，到临了才说：“现在我们正在大西洋的上空，他们是往北面飞……”
“欧洲？”米歇尔眼睛亮了起来，“不会直接就开飞机……”
他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飞机坠机的手势，嘴里模仿爆炸的声音发出“咣”的叫声。
“不可能！”米歇尔说：“里-PG运输机是淘汰型号，根本无法穿透我们的防空雷达网络，去那里还没靠近就会被我们的空军和防空导弹击落，我想川崎不会傻到这种地步，白白浪费几吨的XS凝胶炸药，这种炸药的造价可一点都不便宜。”
米斯特耸耸肩，做了个鬼脸：“我只是开玩笑。”
“东欧。”秦飞忽然说：“我觉得他们会去那里，而且降落的地方不是你们的地盘。”
“不是我们的地盘？”米歇尔打了个激灵，那就是靠近现在俄国的地盘上的那些零碎小国家了。
第1203章 插手
“如果是这样，麻烦就大了。”米歇尔重重坐进机舱座椅里，双手捂住脸，十指深深插入头发中。
“那样恐怕会惊动俄国人，如果fsb发现了……”
这时，米斯特悄悄给秦飞递了个眼色，做了个鬼脸。
秦飞瞬间明白了米斯特的意思。
之前米斯特就说过，米歇尔这种欧洲人对俄罗斯存在着天然的敌意和戒心。
现在s凝胶炸药有可能进入俄附近的国家，fsb对于自己的地盘上发生的事情嗅觉是相当灵敏的，一旦fsb插手，事情又会产生不稳定的因素。
何况在米歇尔眼中，她一直认为s凝胶炸药的事情和俄情报部门有着很大的关联，因为一直避免和这些大毛子们打交道。
米歇尔口中说的fsb其实就是前苏联的著名情报机构克格勃（kgb），冷战时期kgb的组织达到了鼎盛，包含边防军总局和侦察技术局这两个独立局在内一共多大18个分局！
与此同时，克格勃系统工作人员曾一度达到50多万名，其中总部机关1万人，间谍、反间谍和技术保障等部门0万人，边防军0万人。此外，在全国还有150万线人，在国外有5万谍报人员，年预算100亿美元。
在九十年代初期，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在经济上陷入了一段相当低迷的时期，已经无力保留kgb的原身，只能大裁撤和精简人员，摇身一变成了现在的联邦安全局（fsb），实际上这些人都是从kgb过来的精英。
秦飞理解米歇尔的难处。
假如黑日和圣城军双方都选定在俄国边境的小国家里建立新的仓库或者研究室之类的基地，那么mi17必须面对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那就是是否要和fsb合作。
如果选择不合作，一旦被俄国人察觉到什么风声，他们蛮横地以此为借口职责日不落帝国方面在其边境制造不安全因素。
如果选择合作，谁也不愿意和一个潜在的敌人联手，何况上次mi6和fsb主管亚历山大科维奇还进行了一次不大愉快的交易，最终导致俄的叛逃专家科罗廖夫最后被人在斯德哥尔摩郊外的小镇上被人干掉。
在欧洲情报部门的人眼中，像俄国fsb那种情报部门是根本信不过的。
“米歇尔少校，能听我说几句吗？”秦飞觉得有必要和米歇尔谈谈这个问题。
在十几个小时之后，里-pg运输机会到达东欧，也许就会降落在事先已经计划好的地点，在那里也许会重新建立起新的s凝胶炸药的制造基地。
如果是靠近俄国边境的几个小国，这几年局势也并不稳定，而且它们多多少少现在和俄国都存在领土纠纷，有些即便没有，也不是俄罗斯族裔，更不信奉东正，在骨子里就不曾服从过俄国人的管理，暗地里总在搞事情。
加上nato的国家又为了避免刺激俄国人，因此不敢在那里进行太过显眼的活动，否则一旦被抓住小辫子，又要被拿来大做文章。
范天龙选择这里，显然就是看准了这一单，让nato的成员国都投鼠忌器。
所以，s凝胶炸药如果在那里生产，显然是最安全不过的。
“你说吧，我也想听听你的看法。”米歇尔道。
秦飞反问：“少校，你有手提电脑吗？”
“有。”米歇尔愣了一下，然后伸头朝机舱里喊了一声：“谁能给我一个闲置的手提电脑？”
很快，一名女士官手里拿着一个1寸的军用加强型电脑走到米歇尔面前，递给她道：“少校，你用我的。”
秦飞问那名士官：“士兵，里面有地图吗？东欧的。”
“当然有。”女士官一边点头一边点亮了屏幕，很快用触摸板调出了秦飞需要的东欧地图。
“谢谢，你可以去忙了。”秦飞接过电脑，礼帽地像女士官微笑点头。
米斯特却一直盯着别人的翘臀，直至那名女士官回到自己的作为上才罢休，就差没当场吹口哨撩妹子了。
秦飞将屏幕对着米歇尔：“少校，如果你是范天龙，你会选择哪个国家作为你的首选？”
米歇尔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目光在地图上看了一阵，嘴里喃喃道：“首先当然是要取出东欧已经加入nato的国家，如果他不傻，就不会送上门来。”
“没错，这一点和我想的一致。”秦飞说：“换做是我，也不会选择nato国家，他知道你们在追踪他。”
“那么剩下的只有俄国边境的一些国家了……”米歇尔将地图放大了一些，将重点聚焦在靠近俄边境地区的一些小国家里。
“乌克兰？”她想了想，又摇头道：“肯定不行，那里乱糟糟的，有亲俄的，也有反的，情况太复杂，不适合……”
看了一阵，米歇尔的目光忽然亮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秦飞：“我似乎想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地区了。”
“是不是这里？”秦飞将手指放在屏幕上，轻轻敲了一下。
米歇尔眉头舒展开来，会心一笑。
米斯特在一旁按捺不住，立即站起来凑到俩人身旁，朝屏幕上看去。
看清那个地址之后，他的嘴巴变成了o型。
“北高加索？”
他用惊讶的目光看看秦飞，又看看米歇尔。
“那里是在俄国人的控制范围内，是他们的地盘，有可能吗？”
“为什么不呢？”秦飞说：“你仔细想想。如果放在不是nato的边境小国里，似乎都不安全，虽然这些国家对俄国人没什么好感，但是更怕自己陷入和kb分子合作这种说不清的破事里去。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范天龙和川崎隆一都知道很多情报部门都在盯着自己，所以到那种小国家落脚并没有安全感，很容易被特种部队偷袭。但是……”
他点点高加索地区的位置。
“这里却不一样，这里是俄国的领土范围内，但是他们一向又很不喜欢俄国人的统治，所以选择那里，他们可以得到当地很多组织的帮助，甚至当地的官员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飞说：“更重要的是，nato就算知道范天龙的基地在那里，恐怕也不敢私自行动，在没有得到俄国人的许可情况下行动，那就是入侵行为，现在nato和莫斯科方面的关系已经足够紧张，没人想火上浇油。”
“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米斯特点了几下脑袋，再次扫了一眼面前的米歇尔：“少校，你打算怎么做？和俄国人合作？”
米歇尔满脸厌恶的神色，并没有开口。
气氛变得尴尬而沉默，谈论到此似乎已经陷入了死局。
许久，秦飞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我赞成和fsb合作。”
米歇尔惊愕地抬起头看着秦飞，米斯特笑嘻嘻地不嫌事大地问：“你这可是跟少校唱对台戏哦，秦，这么做，有根据？”
第1204章 合作的可能性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和FSB合作。”秦飞说。
米歇尔并没有马上开口，而是看着秦飞没吭声。
反倒是米斯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问秦飞：“理由呢？”
“理由很简单。”秦飞说：“就按照刚才的分析来推测，既然飞机不可能将XS凝胶炸药运到NATO的成员国，而其余非NATO成员的那些俄国近邻小国我相信他们也没有胆子对圣城军和黑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平时就很怕大毛子，一旦这种炸药落入他们的国境，恐怕会落个口实给俄国人，趁机对他们发难。所以，他们的情报部门如果得知圣城军或者黑日会往他们的境内运送这种炸药并且建立制造工厂，我相信他们比谁都慌，比谁都要紧张。”
“不是NATO成员国，不是非NATO成员国……”米斯特神色古怪地看着秦飞：“你不会告诉我，范天龙是打算将XS炸药和设备运到俄国佬的地盘上去吧？”
包括米歇尔少校，此时也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秦飞。
范天龙和川崎隆一敢将这种炸药和制造设备之类的东西运到俄国境内？
细细想了想，米歇尔倒是惊出一身冷汗。
“秦，你的意思是，俄国人是主谋？”
“不，我可没这么说过。”秦飞摇头。
“如果不是的话，他们怎么敢运送到俄国境内？”米歇尔有些没听明白。
秦飞说：“道理很简单，那里看起来最安全。”
“最安全？”米歇尔的脸色难看起来：“你的意思是，俄国人会为他们提供庇护？”
“我刚才说过，俄国人不是主谋，既然不是主谋，那么他们肯定不会喜欢这些东西进入他们的领土，这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如果被披露，他们就背上了一个支持KB分子的骂名，还有，俄国人本身就是KB主义的受害者之一，别忘了大剧院事件和别斯兰事件。”
“说实话，你让我有些糊涂。”米歇尔说：“还是请你把话说清楚吧。”
“好吧。”秦飞点点头：“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你是范天龙或者川崎隆一，你建立在非洲的基地都被人发现并且捣毁了，你如果选择东欧作为你的落脚点，那么你会选择什么地方？”
秦飞指指屏幕上的地图，用手指在其中一个地方敲了敲。
米歇尔和米斯特俩人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
“北高加索？”
“没错。”秦飞十分肯定道，“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那里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米歇尔盯着屏幕看了半晌，忽然点头赞同了秦飞的想法。
“没错，那里虽然已经被纳入俄联邦的版图，但是那边大多数是自治形式，而且反对俄国人的族裔也不再少数，在那里落脚会得到很有力的地方组织支持。”
“所以我说，必须和FSB合作。”秦飞道：“搞不好现在FSB也得到了这个信息，他们不会傻到连这个情报都获取不到，我们今天在索马里这边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估计情报早就被人反馈到FSB总部了，也许他们的头儿也在等着我们的电话，我们需要他们的协助，而他们更需要我们的帮忙。我们的优势很明显，就是对黑日和圣城军这两个组织，还有今天我们拍摄到的那些照片，上面每一张面孔都将是线索。”
米歇尔再次沉默。
很显然，作为一个大英帝国的情报特工，她对FSB这种机构有着天然的抗拒，更别说是合作了。
“少校，我觉得你应该将这里的情况马上反馈到你们的总部，并且和哈维爵士好好谈谈。”秦飞说：“他是个资深的老特工，应该明白其中的厉害。没有我们的情报，FSB很被动，没有FSB的支持，你们就无法进入俄国境内，更别说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渗透到北高加索地区开展秘密行动了。”
米歇尔的心中此时矛盾不已。
她也知道秦飞说的是实情，也许川崎隆一和范天龙俩人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想出这种安排。
“但是有一点疑问。”米斯特插嘴道：“俄毛的边境不是那么好进去的，而且还是开着一堆破烂飞机，你觉得这些王八蛋能避开俄军的防空雷达？”
这个问题，倒是将秦飞问倒了。
在这之前，秦飞并没有对这个细节考虑太多，他只是单纯从地缘政治的角度和范天龙一贯敢于冒险的处事手法去模拟整个计划，但是却没深思熟虑过这种运输上的难度。
“这个嘛……”秦飞讪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也许范天龙会有办法。”
“没你想象的那么难。”米歇尔边说边挪动了一下电脑，“如果降落点不在俄境内，而是在境外，然后通过陆路进入，那边的地形相当复杂，如果范天龙在北高加索地区有内应，就可以通过伪装等等手段将东西运进去。”
米歇尔的补充让整个链条似乎变得明朗起来。
事实也就证明了秦飞所说的并非毫无根据也并非毫无执行性，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每个国家的国境线都不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总会有漏洞，当地熟悉地形的人总能找到各种办法通过各种渠道运输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走私，这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只不过看是应用在什么地方而已，美墨边境每年也有数以万计的人蛇走私和毒品走私，就连最强大的美国边防部队也无法拦截下每一宗走私货物。
这就是范天龙敢于一搏的原因所在。
“少校，既然你自己也觉得可行，我的建议你是否考虑一下？”秦飞将目光投向米歇尔：“是不是该找哈维男爵好好谈谈？”
他看了看表：“我们的时间实在不多了，也许十几个小时之后，那些东西就会被人从飞机上卸下，再通过当地的走私组织运送到北高加索。”
“好吧。”米歇尔现在已经走投无路，除了和FSB合作之外没有更好的选择。
她选择了妥协。
“我会和哈维好好谈谈，你们在这里等消息吧。”
说完，米歇尔拿起手提电脑，合上，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你们尽量睡一下，也许接下来的时间会连合眼的机会都没有。”
“你也该休息一下了，少校。”秦飞说：“最近你的压力不小。”
“少管我的事。”米歇尔说罢，转身离开。
看着米歇尔离去的身影，米斯特将身子重重朝座椅上一靠，颇有深意道：“这妞真够味，我喜欢。”
秦飞看了看这头看到女人就要评头品足一番的大种马，忍不住朝他竖了竖中指。
第1205章 亚历山大科维奇
卢比扬卡广场，FSB总部大楼。
这是一栋四层高并不算雄伟的黄色四方形建筑，一楼的墙壁是灰黑色的青石砌就，看起来令人有些肃穆阴冷的感觉。
此刻，时间已经是1月，莫斯科开始下起了小雪，到处都有白皑皑的积雪，气温在-6度以下。
这里没有什么院子，建筑物的正前方就是两扇封闭式的大门，进去就是建筑物内部，门口设有岗哨和卫兵。
一台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停在大门口，荷枪实弹的卫兵上来检查了证件，然后敬了个礼，回头一挥手，大门咣当咣当打开。
轿车滑入建筑物内部，在停车场处停下。
副驾驶上下来一名目光如隼般的年轻人，略微扫过周围后走到车后拉开尾门。
FSB欧洲区情报主管亚历山大科维奇穿着黑色的大衣下车。
在两名随从的一左一右簇拥下，亚历山大科维奇登上了电梯，来到了三楼。
穿过长长的走廊，最后在一间办公室前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朝两名随从轻轻挥了挥手，其中一名随从将手里的黑色公文包递给亚历山大科维奇，之后转身离去。
提着黑色的公文包，亚历山大科维奇伸手把门敲响。
“进来，门没锁。”
虽然已经是深夜1点，这间办公室的主人似乎没有休息。
推门而入，亚历山大科维奇轻轻把门带上。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办公室，褐黄色的木地板，房子的东面放置着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办公桌的前面摆着沙发和茶几，是会客用的地方。
一个光头的略胖的大个子伏在桌上查阅文件，并且不时用手里的笔在文件上签名。
房间里很暖和，因为这里有暖气。
将大衣脱下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亚历山大科维奇大步流星走向那张宽大的办公桌。
光头男人从桌子后面抬起头，停下了笔。
他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迎上来，张开双臂和亚历山大科维奇来了一个俄式拥抱。
“达瓦里希，你说有急事要找我面谈，真的那么紧急让你坐飞机从东欧赶回来吗？”
“的确很紧急，局长同志。”亚历山大科维奇指指沙发：“能坐下来谈吗？”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亚历山大科维奇。”局长一脸笑意，光滑的脸蛋就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让人看起来十分舒服，又感觉人挺亲善的。
他转身回到办公桌，按下了召唤铃。
“卓娅，给我送两倍咖啡来办公室。”
“好的。”
那头传来一个并不年轻的女声。
很显然，这是局长的秘书。
局长夜晚办公，秘书自然也不会离开。
安排了咖啡，局长回到沙发旁坐下，看着亚历山大科维奇问道：“好吧，现在有什么紧急的情况可以说了。其实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你完全可以在电话里和我谈。”
“必须面谈。”压力山科维奇从黑色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袖珍录音笔，“哈维男爵在四个小时之前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当然，作为和欧洲沟通的桥梁，我有责任将我们的谈话内容全部录制下来，我想是什么事，局长你听完电话就会十分清楚。”
门被轻轻地敲响，四十多岁的秘书卓娅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走了进来，并将它们轻轻摆放在俩人的面前。
局长吩咐道：“卓娅，出去的时候把门反锁，我暂时不见客。”
“好的。”卓娅退了出去，依照局长的吩咐反锁了门并轻轻带上。
亚历山大科维奇看到门关上后，回过头来，伸手轻轻按下了播放键。
里面传出了亚历山大科维奇浓重的俄式英语口音和哈维男爵典型的伦敦腔。
局长静静倾听者，而亚历山大科维奇则坐在一旁绞着手，目光从未离开过局长那张光滑如鸡蛋的脸。
足足二十分钟，录音笔里的内容总算播放完了。
局长端起咖啡杯，轻轻抿了一口，放下。
“达瓦里希，既然伦敦方面要求合作，你是怎么看的？毕竟你是欧洲区的情报主管，对于那里的人你更为了解，我愿意听听你的专业意见作为参考。”
很显然，这是个不错的领导，不妄下结论，也尊重一线的主管。
亚历山大科维奇说：“按照目前的情况，我是同意和他们合作的。”
“我需要理由，否则我很难说服上级。”局长端着咖啡，目不转睛盯着亚历山大科维奇。
“因为根据哈维男爵通报的情况，目前正有六架运输机正在飞往我们的边境，然后飞机上装载了估计超过三十吨的XS凝胶炸药，这种炸药无色无味，可以掺入任何颜色制造成类似塑料制品一样的东西，可以根据浇灌的模具做出任何形状，对于安全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如果真的运到了北高加索地区，恐怕会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获得，那一带的局势一直暗流涌动，表面上看起来平静，实际上还是我们重点监控的地区，因此我觉得风险很大。和哈维男爵合作有个好处，他们追踪圣城军和黑日已经有很长的日子了，手头上有着大量关于这次事件和这两个组织的资料，是我们所急切需要的。”
局长没有说话，而是不住地点头。
他忽然站起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从桌面上翻出一份文件，然后回到沙发旁，将文件递给亚历山大科维奇。
“你看看这份情报报告。”
亚历山大科维奇接过文件，开始快速翻阅。
趁着他翻阅的时候，局长端起咖啡，一边喝一边向他简要介绍那份文件里的内容。
“这份情报是0个小时之前从非洲发回来的，根据情报里的描述，今天在MI17的主导下，在索马里北部的沙漠里，他们的突击小组进行了一次渗透突袭行动，并且那里发生了剧烈的爆炸，之后根据我们在索马里过度政府里的线人称，MI17追踪的是黑日和圣城军的一个武器制造工厂，并且确定位置就在那里，不过不知为什么，武器工厂忽然发生了爆炸，将一切都夷为平地。”
“这个报告里说，没有人受伤？”亚历山大科维奇的目光离开文件，回到了亚历山大科维奇的脸上，“这一点倒是有些奇怪。”
“嗯，没错，也许是因为那里已经没人了，或者说已经完成撤退，爆炸只是为了销毁证据。”局长说：“看来你的判断是正确的，我们的确需要和哈维合作，要知道，XS凝胶炸药落在北高加索的某些人手里，的确对我们的安全很不利。”
亚历山大科维奇忽然内心一震，局长早就心中有了答案，他刚才问自己的意见看起来是在明面上表达对自己的尊重，实际上是在考验自己的判断力。
假若自己反对合作，恐怕这位局长大人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和专业水平就会产生质疑。
好险！
第1206章 闻名不如见面
俄边境，北高加索地区附近，S市。
两辆SPM-“熊”式装甲汽车在蜿蜒而僻静的山道上卷起尘土飞速开进，旁边是陡峭的悬崖。
这种装甲车的传动装置使用了著名的“乌拉尔”汽车的批量型部件，发动机寿命能达到80万公里而且是按照按俄国ГОСТ5096防弹标准，属于六级防护，使用SVD狙击步枪和自动武器对车辆进行持续扫射也不会打穿它的轻型装甲。
而且车辆的构造采用的盒式承重车体具有较高的人员舱配置高度和V型车底，所以地雷防御级别也达到级，可以说非常优秀。
更牛逼的地方在于车上的BTD烟幕施放系统，能在数秒钟内将车辆隐蔽起来免遭敌人的瞄准射击，并迅速脱离。
所以，这种车辆通常是俄军的特种部队才会使用。
第二辆SPM-“熊”式撞击车的后车厢里，秦飞透过玻璃窗朝外面张望。
这里已经靠近里海，空气湿度很大。
时间是晚上八点，汽车的灯光下，路边的悬崖下黑乎乎一片，深不可测，汽车的车轮几乎是碾着悬崖边开进，秦飞甚至能听见轮胎压在碎石上，将它挤到悬崖下坠落时发出的声响。
车子的时速很快，看来司机是经常跑这条路线，在这种山路上能跑到六十多公里的时速看起来就像在玩一场极地赛车般令人胆寒。
“SHIT！他们就不能好好开，慢慢开吗？”
坐在秦飞旁边的米斯特缩回了脑袋，不敢继续朝窗外看。
“秦，你去看看那个司机的精神状态怎么样，有没有喝酒，万一他喝了酒，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司机是俄军特种部队的一名中士，看起来有二十多岁，秦飞并没有闻到酒味，这种行驶的风格让秦飞想起了当年在PLA的时候，那些司机同样也是开车如飞，即便在山路上也不会减速。
“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下车然后选择步行，我会向俄军的人要一个GPS给你的，反正你是三角洲部队的精英，不怕找不到位置。”
秦飞觉得米斯特其实并不是害怕，而是无聊。
从下午在Mosco国际机场航班降落后，秦飞和米斯特、米歇尔还有莉莉丝一行四人走出机场上了一辆FSB安排的商旅车，然后转到一个空军基地后由两名俄特工人员陪同，乘坐一架米-171一直往南飞。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飞机，终于在靠近北高加索军区的机场上降落。
两名特工告诉秦飞等人，FSB的欧洲情报主管亚历山大科维奇已经在和车臣交界的地方建立了指挥所，要前往指挥所必须乘坐装甲车在盘山公路上前进八十公里才能到达。
这种安排令人实在大惑不解。
为什么不直接乘坐米-171直升机到达前线指挥部？
在这里下飞机，又坐将近两个小时的汽车去到边境见亚历山大科维奇，岂不是多此一举？
难道这位情报主管大人将指挥部建在了山尖上，没法降落直升机？
在秦飞忍不住的询问下，其中一名领头的特工总算道出了实情。
在北高加索地区，最近空中通道并不安全。
这一块地区基本上都是自治共和国，往南又靠近了格鲁吉亚，颇为复杂的民族性和地缘政治原因导致这里如同一片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涌动的水域。
尤其是上个月，一架俄军的米-171在执行空运任务的时候在车臣西北部靠近印古什共和国的边境地区坠毁，虽然飞机最后就连残骸都找不到多少，但是从飞行员之前和空军指挥中心的通话中可以得知，他们最后一刻已经被肩扛式导弹锁定，并且做出了规避，只不过还是没能死里逃生。
所以，最近这里的空中安全等级被升级成了红色，如果特殊必要的情况，尽可能避免使用直升机，出于安全考虑，这次的行程使用了装甲车。
“唉，被人当VIP保护起来的感觉其实也真的不怎么样。”米斯特将手枕在脑袋后面，整个人靠在座位上，目光投向对面两名特工和三个全副武装的“阿尔法”特种部队士兵。
说完，他忽然开口询问对面的其中一名特工。
“尼克莱。”
他叫出了那名特工的名字。
“什么时候可以给我们武器，我身上从来没试过没有携带武器，没了它就像男人没了**。”
“在这里，你必须要携带枪支。”尼克莱面无表情地看着米斯特，脸上全是斯拉夫民族的那种难以掩饰的傲气。
“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保护你们。”
一边说，尼克莱一边用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阿尔法”特种部队士兵。
“你认为那些伙计怎样？”米斯特看到自己的要求并没有得到同意，于是凑到秦飞的耳边低声问道。
秦飞看了一眼对面的“阿尔法”部队士兵，这些人全部带着头罩，根本看不清面目，只看到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
“我也不确定，应该还行吧。”想到米斯特是三角洲部队成员，而对面的“阿尔法”也是俄国鼎鼎有名的几支传奇特种部队之一。
于是他笑着问米斯特：“你觉得你跟他们比，谁厉害？”
“当然是我了。”米斯特说：“不过如果比气力，我可不能跟他们比，这些家伙看起来跟熊一样强壮。”
秦飞忽然想起那个关于大毛子和熊的笑话，于是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车子终于达到了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秦飞环视了一圈周围，发现这里是一个不起眼的旧仓库，看起来是军用仓库那种，墙壁上的斑斓痕迹显示这个建筑已经有些年月了。
仓库周围是铁丝网，有军队的士兵把守，看起来人数还不少。
最让秦飞啼笑皆非的是，他看到了仓库前的空地上有两架米-171直升机。
“这是怎么回事……”秦飞忍不住问尼克莱：“不是说这里的空域并不安全吗？”
“没错，我之前说了，不是迫不得已必要的行动，不会采用直升机。”尼克莱想都没想就回答：“难道我之前说的不清楚吗？”
秦飞顿时愕然，想想也是，对方之前真的说过。
跟着尼克莱，一行人走进了仓库的大门。
里面灯火通明，整个仓库所有地方都被利用了起来，用木板临时间隔成不同的办公区域，其中一些是办公桌，上面放着很多台电话，有些地方是电脑监控区，成行成列的电脑整齐排列，上面都是各种侦察装备发送回来的监控画面。
仓库里面要比外面暖和多了，看来也有暖气供应。
不少在这里的工作人员甚至只穿着一件长袖T恤，上身挂着枪袋，里面插着马卡洛夫手枪，在不同的工作区之间穿梭。
“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米斯特说：“这就是FSB的临时指挥中心？”
“欢迎来到临时指挥中心！”
随着一声洪亮的男中音，亚历山大科维奇从前面的一个隔间里走出来，身旁跟着两个工作人员。
他走到秦飞和米歇尔等人面前，打量了一番之后，目光落在秦飞的脸上。
“我们认识。”
第1207章 人不可貌相
“你叫做秦飞。”亚历山大科维奇用流利的英语热情地说道：“是非洲雇佣兵圈子里的奇迹。”
秦飞知道亚历山大科维奇了解自己。
在斯德哥尔摩事件中，虽然俩人素未谋面，但是也算是无形中的对手。
也正是亚历山大科维奇利用了西门建立起了“掘墓者”组织，这才导致那次皇宫慈善宴会里麻烦多多。
严格意义上讲，俩人曾经是对立的。
不过现在却又处于同一阵线上，这就印证了那么句话——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现在双方的目的都很一致，也救有了合作的土壤，过往的事情也就暂时抛诸脑后。
当然，秦飞不会蠢到会把这个亚历山大科维奇当做是真的朋友，那是很傻逼的想法，如果利益需要，亚历山大科维奇会毫不犹豫将自己当做筹码出卖掉。
对于FSB，秦飞需要有限的信任和无限的警惕。
令秦飞最意外的并非亚历山大科维奇热情的态度，而是这个人的本身。
虽然之前从未打过照面，但是在秦飞的潜意识里，亚历山大科维奇应该是那种精干、冷酷而且看起来十分硬派的人物。
毕竟作为FSB欧洲区情报主管，他的手下有无数能力惊人的间谍、特工，手里还握着一支“阿尔法”特别行动部队的指挥权，可以说在俄国的情报圈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但此时此刻，站在秦飞面前的却是一个干瘦的小老头。
大约五十多岁，却头发和胡子都白了。
白色的络腮胡子从耳根一直延续到下巴，浓密而且整齐，人看起来精瘦精瘦的，和旁边几个身高一米九以上的FSB特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是他的胡子被修剪得一丝不苟，整整齐齐，一双眼睛虽然不大，却深邃得像一潭看不到底的水，镶嵌在尖削的鼻梁上方，令人一看就有一种威严的感觉，至少一眼看去就知道此人作风极其严苛，而且无情。
就是这么一个干瘪的小老头，居然控制着一个庞大的分局，这令秦飞不由得深深感觉人真的不可貌相。
“没错，我们认识，在斯德哥尔摩，可惜没见上一面，这次总算有了机会。”
秦飞伸出手。
亚历山大科维奇微笑着和秦飞握了握手，然后将目光转向了米歇尔。
“少校，对你我可是闻名已久了，唯一的MI17女性行动指挥官，十分荣幸认识您。”
米歇尔伸出手，本是想和亚历山大科维奇握手，没想到后者直接捧起少校的手，行了个吻手礼。
这是日不落帝国老绅士惯用的礼节，亚历山大科维奇使用起来却没有半点唐突，可见此人被任命为欧洲局的主管并非毫无道理。
秦飞以前曾经听说过KGB时代俄国特工的一些传闻。
据说为了在欧洲能够来去自如窃取情报，这些特工会接受一个叫做“环境适应”的训练。
KGB会在Mosco这种大城市里拥有自己的一些物业，然后将其中一些物业整栋楼房都按照欧洲的风格装修，里面住进去的人全部按照欧洲的生活模式和生活习惯，小到见面礼节和餐桌礼仪、饮食习惯、服饰搭配等等都会一丝不苟按照西欧一些发达国家的标准来执行。
然后让准备投放到欧洲的特工在那里生活至少三个月，这段时间里，特工完全按照目标国家的习惯生活，有专业的老师进行指导，直至他们举手投足包括说话、思考方式等等每一个细节都契合目标国家的习俗和习惯。
这样做的好处是不容易被注意到，也十分利于掩饰自己的身份。
干间谍也好，特工也好，都需要无时无刻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成败往往就在细节之间，一旦你说的和你表现出来的存在一点点的差别，那么就容易导致所在国的反间谍机构的注意，很容易引火烧身。
尤其在冷战时期，东西两大阵营的情报斗争到达了巅峰的时期，那段时期训练出来的间谍不是现在这些在间谍学校毕业的学生能比的。
很显然，面前这位亚历山大科维奇的年轻岁月正好就赶上冷战巅峰的时候，可以想象当年他在KGB时代接受的是怎样严格的训练，以至于他对面前的米歇尔等日不落帝国的人每一个行为细节都会了如指掌，而且能够预测她们的心理动向。
在秦飞看来，米歇尔虽然是情报界的后起之秀，而且战绩彪炳，可是在这个亚历山大科维奇老狐狸的面前，显然真的嫩了不少。
就米歇尔本人虽然不至于被一个吻手礼欺骗，但是至少在心里倒是十分舒服。
间谍最厉害的就是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让你不知不觉中从每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细节，几乎是一个动作，就让你在逐渐中不知不觉地放下心理戒备，所以很多人以为前KGB的“乌鸦”或者“燕子”都是帅哥美女，其实不然，有些甚至貌不惊人，但是这种人一旦盯上你，并且贴近你，他（她）会让你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由此可见，间谍学其中十分重要的一门课程就是心理学，着几乎是必修课程。
“上校，您过奖了。”米歇尔不露声色道。
秦飞知道亚历山大科维奇的军衔是上校，这是米歇尔早就给秦飞看过的情报资料。
对于亚历山大科维奇的年龄来说，上校的军衔其实一点不高，米歇尔才刚刚三十，就已经少校了，用不了几年恐怕就是上校。
不过如果了解KGB或者对FBS这种秘密的情报机构了解的人都会知道，其实这个上校军衔的含金量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军队的上校能比的。
虽然在KGB时代或者现在FSB的时代，他们的军衔仍然在沿用军队军衔制，可是这种情报机构的军衔制度比较复杂，因为机构编内含有边防部队这块按普通军队衔制管理，情报系衔制特殊通俗说是“见官大一级”，即在和普通军官互现时可以在获得无授权命令下指挥高于他军衔一到二级级的军官。
这也就是说，其实亚历山大科维奇看起来是个上校，可如果放在军队，他的军衔不会低于一个少将。
“我想你们从那么远赶过来，是不是休息一下，我安排人为你们准备一点晚餐，吃完了，你们可以在这里暂时歇一歇，晚点我们再开简报会？”亚历山大科维奇说话彬彬有礼，而且说话的口吻也并不冷冰，而是那种令人温暖的感觉。
秦飞看了一眼米歇尔，米歇尔道：“不了，我们时间还是比较宝贵的，所以建议一边开会一边吃，我想工作需要，上校你是不会介意的对吗？”
“噢！当然不介意，我是钦佩。”亚历山大科维奇说：“我最欣赏的就是工作认真的人。”
第1208章 看不见的较量
秦飞不得不佩服FSB的效率。
一行人刚在会议室里坐下，吃的就送上来了。
大列巴切片，盐渍鲱鱼和大马哈鱼，还有点沙拉，居然还有一碗热腾腾的罗宋汤。
秦飞除了对大列巴这种东西不感兴趣外，其余的还是很合胃口。
白天都在坐飞机赶路，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辗转了上百公里的山路，实在有些饿了，也顾不得礼仪，狼吞虎咽一通啃，很快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
米斯特和秦飞没什么分别，毕竟都是受过训练的，野外地方虫子都能入口，何况这点东西。
其实当特种兵之后，胃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功能器官，负责消化和补充养分，至于舌头味蕾之类，早已经磨得迟钝多了，有时候看到食物，秦飞都会下意识分析它的各种营养成分和热量，看看能够维持自己多久的高强度作战需要。
相比之下，莉莉丝和米歇尔就斯文多了，俩人慢吞细咽，一边吃一边还谈着公事。
“上校，我想在我们来这里之前，你应该收到了我们的情况通报，还有我给你们发送过来的那些照片。”
“十分感谢你们的坦诚，少校。”亚历山大科维奇点头微笑看着米歇尔，“那些照片对我们很有用，我们根据你发过来的照片进行了比对和查找，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他回头朝站在身后的一名手下丢了个眼神。
一个特工走过来将一叠资料放在了米歇尔的面前。
“在你们发给我们的照片里，我们经过比对，发现其中一些人是一个叫做‘高加索战士’的车臣武装分支组织里的成员，还有一些是中东地区的IS成员，其实在这之前，我们对‘高加索战士’这个组织已经追踪了很久，这个组织是车臣武装的残余力量组成，是一些死忠分子，北高加索地区和平问题解决之后，他们已经转入地下活动，最近半年来在格罗兹尼和附近的城市已经制造了三起袭击事件，造成了15个无辜民众死亡。”
说完，他轻轻抬起手。
后面的特工立即打开了挂在墙壁上的液晶显示器。
巨大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戴着圆形帽子，蓄着浓密的卷胡，鹅蛋脸庞，黑眼睛的人头像。
“这个人叫做巴斯基夫，现年四十八岁，在二十年前的车臣战争中，他是车臣非法武装最大的头目沙米利.巴萨耶夫手下最年轻的营长，后来巴萨耶夫被击毙后，他从此销声匿迹，在08年前后，这人再次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当中，他成了这个‘高加索战士’非法武装组织的首领，并且有证据表明，他获得了国外的一些势力的资金支持，并且在东欧等地区都有军火生意来往。”
看着米歇尔认真的翻阅资料，亚历山大科维奇提醒道：“少校，打开第五页，第二十六行。”
“在这之前，我们已经掌握了巴斯基夫其中两个用来接收国外资金资助的秘密账户，本来我们可以动用手段将它冻结，但是我们并没有这么做。”
“上校，你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已经翻到指定页面的米歇尔抬起了头。
“没错，冻结一两个账户很容易，不过，正因为容易，所以对于巴斯基夫来说，重新启动另一个秘密账号也很容易，不如将它留着。”亚历山大科维奇道：“这样我们至少可以暗中追踪资金的来源。”
“那么，你有结果了吗？”米歇尔问。
“没有。”亚历山大科维奇说：“很遗憾的是，经过那些账户汇入的资金都是隐秘性极强的，我们的人往往追踪下去就会发现这些资金在全世界的各个离岸银行还有一些影子银行里跳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产生一次流动，而且流动的过程相当复杂，根本没法追踪到他们的源头。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他从衣服内袋里取出一个盒子，轻轻放在桌面上打开。
秦飞的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
那是个锡制的盒子。
亚历山大科维奇从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个烟斗。
那个烟斗做工十分精致，木纹看起来十分自然舒服，上面闪动着一种“包浆”的感觉，似乎已经有些年份了。
将烟叶塞进烟斗里，亚历山大科维奇朝米歇尔举了举自己的烟斗问道：“请问，少校你不介意我抽烟的对吧？”
“我想在你们的情报里，关于我的资料中记录得很清楚，我也是个烟民，我有抽烟的习惯，你是明知故问，上校。”
亚历山大科维奇礼貌地一笑，擦亮了火机点着了烟斗，猛抽两口道：“更重要的是，最近几年的新型货币崛起，让我们的追踪难度有所增加，这两个账户的流动性开始下降，最近我们也在考虑，是不是要趁机冻结了账户，因为在这么耗下去，我们似乎没法靠这两个账户追踪到我们想要找的人。”
“你指的是比特币吗？”米歇尔问。
“没错。”亚历山大科维奇道：“这是一种有趣的货币，对于很多人来说，它是发财的梦想，可是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它可是一把双面刃，我们可以利用它来对付我们自己的敌人，但是敌人也可以利用它来对付我们。”
“那么，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而且，这和我们此次的行动又有什么关联？”米歇尔问。
亚历山大科维奇说：“有。当然有关联。最近我们发现，这两个账户忽然又活跃起来，数据流动在不断增加，这种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高加索战士’这个组织最近接受了大量的外援资金，而且事态比较紧急，因为这里毕竟不是伦敦，也不是纽约之类的大都市，这里是北高加索，兑换比特币，将它变成现金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并且最后一环还是要变成美金送到巴斯基夫的手上。”
“所以我们觉得，这件事或许和巴斯基夫与你们追踪的圣城军你或者黑日组织有着很密切的联系，因此，我之前说的话并非无的放矢，看来我们的老对手似乎和你们的老对手联合在一起打算干点大事，所以需要用到很大一笔钱，当然，我相信包括了给巴斯基夫的酬金。”
米歇尔道：“上校，我需要提醒你的是，这不仅仅是酬金那么简单。你这么说很让我汗颜，你觉得我们是因为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危险才上门央求你们合作的吗？得了，我们都是搞情报的，既然都坐在了一起，就明人不说暗话了。”
说到这里，米歇尔合上资料本，将它推到秦飞面前，然后整个人贴近了桌沿，身体朝前倾了倾，让自己的脸更靠近那位亚历山大科维奇上校。
这是一种攻击性正在加强的身体语言，米歇尔这么做，是要向亚历山大科维奇示威，告诉他别把自己当做三岁孩童耍。
“我们都知道，这次圣城军和黑日组织如果要和巴斯基夫合作，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XS凝胶炸药制造和研究，而你我都知道这种XS炸药是什么来头，也应该知道它的特性。换个角度想想，我们可以这么去推测，假如那位可爱的巴斯基夫先生得到了几吨的XS凝胶炸药，你们会面临怎样的处境？难道就比我们在伦敦安全多了？”
说罢，米歇尔的目光死死顶在亚历山大科维奇的脸上。
老狐狸的脸上如同一块坚硬的大理石，没有任何变化，房间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秦飞翻阅资料时发出的沙沙声。
第1209章 心结
“上校，我可以说两句吗？”秦飞停下翻阅资料的手，看了看气氛有些紧张的双方，插口道。
“请说。”亚历山大科维奇依旧彬彬有礼，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正在洗耳恭听。”
“我看完了这里的资料，里面并没有显示你们追踪到了太有价值的东西，我想这份资料不至于会这么空白对吧？这不像是FSB的工作效率，你要知道，放在你桌面上的那些照片和资料，是我和我的朋友俩个人冒险深入索马里，在满地蝎子和毒虫的沙漠里走了一夜然后才拍到的，刚才你说我们彼此之间需要坦诚，我现在想知道，FSB到底有多少诚意。”
亚历山大科维奇并没有马上回答秦飞，而是默默抽着自己的烟斗。
秦飞又道：“正如米歇尔少校刚才说的，XS凝胶炸药如果落在了巴斯基夫的手里，对你们也是大大不利，和我们合作对你们百利无一害，我看大家还是要放下心里的芥蒂，以往的事情我都没有计较，我想你们也应该暂时将恩怨放一放，否则对所有人都没好处。”
米歇尔闻言，慢慢地从桌子上退了回去，靠进椅子的靠背上。
这显然是同意秦飞的说法，她的肢体语言在释放着善意。
亚历山大科维奇当然明白这一点，他放下烟斗，沉声道：“没错，你说得很对，我们是有些一些资料没有提供出来。”
“这么做，似乎不是合作之道吧？”秦飞笑道。
亚历山大科维奇用力地抿了抿嘴唇，在椅子里正了正身体，然后伸出手指着门外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今天你们要坐着装甲车走一百公里的山路来这里吗？”
秦飞和米歇尔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亚历山大科维奇到底所指何意。
“不知道。”秦飞坦承道。
亚历山大科维奇再次举起了他的手，坐在他旁边的特工彼得立即在手提电脑上键入了一行指令。
液晶屏幕上的图案开始更替，出现了一架坠毁的MI-171直升机残骸图片。
秦飞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他不明白亚历山大科维奇的葫芦里埋什么药。
这是在谈关于合作的事情，这个欧洲局的情报主管却给出了这些事故图片，到底意欲何为？
他仔细看了看液晶大屏幕上的图片，发现机身的残骸上似乎有不少密密麻麻的弹孔。
这是一架被击落的MI-171。
“这架直升机，是被击落的？”他问。
亚历山大科维奇点头道：“没错，这只是其中一架，在最近的三个半月里，我们一共损失了两架MI-17直升机。”
“这根我们有什么关系？”米歇尔颇感无趣地摊了摊手。
“有关系。”亚历山大科维奇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起来，盯着米歇尔道：“击落这些飞机的，是最新型的FIM-9RMPBlockII肩扛式防空导弹。”
“毒刺？”秦飞十分熟悉这个型号的肩扛导弹。
FIM-9其实就是毒刺的军方型号代码，由老美著名的军火制造商雷声公司出品，而FIM-9RMPBlockII则是“毒刺”肩扛式导弹的最新型号。
说起这个“毒刺”防空导弹，用“恨之入骨”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俄国人对它的看法是一点都不过分。
1986年底以后，”毒刺”在阿X汗战场上出现，迅速使大批苏军的飞机折翅长空，大量飞行员魂断异国（直接毁爆或根本没有跳伞时间）。
“毒刺”肩扛式防空导弹的性能稳定，杀伤力十足，更重要的是，抗干扰能力强，此前的几款导弹很快就被苏军用干扰器破之，但”毒刺”就是无招可破、很难干扰。毒刺导弹的一枚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的单价约为五万美元，一架飞机的造价高达几千万美元甚至上亿美元，如此“四两拨千斤”的打法带来了极佳的性价比，使其迅速成为物超所值的“低空杀手”。
从1986年10月之后的一年间，苏军有00多架次各型飞机被击落，相当于日均一架，价值5个亿，加上要耗巨资来培养的飞行员伤亡，经济损失竟达40到50个亿美元，美国在阿X汗投放”毒刺”，可谓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其实苏军在撤出阿X汗之后在新型的各种武装直升机，例如卡-5或者是MI-171这直升机上都升级了更新的干扰系统，专门针对的就是“毒刺”这种肩扛式导弹，也确实获得了很不错的效果。
但是“毒刺”和苏制飞机之间的较量却从未停止。
美国人看到“毒刺”一代失去了应有的效果之后，立即又升级了它。
从最初的RMPBlockI，到现在的RMPBlockII，现在亚历山大科维奇口中所提到的“毒刺”-RMPBlockII导弹从1996年才开始研发，采用新型焦平面阵列（FPA）红外成像导引头，也被称为小直径成像导引头（SDIS），提升了探测距离和精度。
很显然，在这种最新式的肩扛式防空导弹面前，大毛子又一次吃尽了苦头。
“上校，你确定是‘毒刺’RMPBlockII肩扛式导弹打下来的？”米歇尔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位欧洲局的情报主管。
因为“毒刺”RMPBlockII肩扛式导弹是在00年后才开始逐渐装备现役部队，而且作为最新型的单兵肩扛式防空导弹，这种型号除了提供个NATO的个别盟友之外，是绝对禁止出口的，要做军火生意也只能贩卖老式的型号。
假若亚历山大科维奇所说的属实，那么只有一个原因——NATO成员国里或者老美那边的军队里有人在走私这种威力强大的先进武器。
没等米歇尔话音落地，亚历山大科维奇就已经打了她的脸。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支“毒刺”RMPBlockII单兵肩扛式导弹的图片，从拍摄的角度上看，应该属于缴获的类型。
“如果我还没有老眼昏花，我想这支应该是RMPBlockII而不是老的型号对吧？”他冷漠地看着米歇尔：“作为美国人最亲密的盟友，你们MI17是不是也应该知道点什么呢？”
这一次，轮到他的背部离开了椅子，往前凑了过去。
“难道你要告诉我，我的戒心是毫无根据的？”
米歇尔语塞。
的确，除了NATO成员，没人能够拿到这种最新型号的“毒刺”RMPBlockII，亚历山大科维奇对大英帝国的人有戒心也就不难解释。
秦飞在旁边看了确实心急如焚。
要知道，这是来合作的，现在合作没开始，双方又扯到了各种积怨上去，大毛子和欧洲这是数百年积累下来的敌对性，看来还真的不容易化解。
要英国人和俄国人放下戒备，真诚地坐在一起通力合作，看来无异于将猫和老鼠放在一起，然后要它们称兄道弟一样艰难。
第1210章 可疑人员
“我艹！”
秦飞顿时火了。
即便老资格的亚历山大科维奇和米歇尔这个行动指挥官面前，秦飞仍旧抑制不住了自己的怒气。
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首先将目光投向了亚历山大科维奇。
“上校，我坐了上万公里的飞机飞来这里，不是听你们在这里相互指责和相互敌视的，我以为哈维男爵和你们的BOSS在我们来之前已经达成了共识，我提醒你们一点，如果这次合作达不成，任何产生的后果将会是你们俩位承担，我想你们别忘了这一点。”
说罢，他站起来，看了一眼米歇尔，转身离开了房间。
米斯特也跟着站了起来，随着秦飞一起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大门外，秦飞穿上冲锋衣，站在门口取出香烟。
“给我一根。”
米斯特凑了过来。
秦飞扔了一根香烟给大仲马，问道：“你不留在里面？”
“既然你都要走，我当然也不留了。”米斯特取出ZIPPO火机点了烟，猛抽一口道：“其实我早说了，他们之间的心结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妈的！”秦飞看了看表，来到这里已经足足一个小时了。
一个小时，居然就听亚历山大科维奇和米歇尔俩人在相互质疑扯皮，实在够郁闷的。
“我本以为做情报的人会理性一点，没想到……”
“做情报的也是人，何况都敌对了那么多年，你觉得他们会那么快就冰释前嫌？”密歇特笑嘻嘻的，看起来十分得意。
“你看起来倒是挺高兴的。”秦飞不爽的扔了他一个白眼。
米斯特敛起笑容道：“其实我只是觉得我分析的很准确而已。”
说罢，翻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表。
“不过我相信他们很快会派人出来找你，不信咱们赌一百美元。不超过十分钟，绝对有人出来喊你去会议室。”
秦飞抬头看了看天上飞舞的雪花，寒风吹过，他也渐渐冷静下来。
米斯特的判断，自己也认同。
虽然双方在扯皮，可是毕竟最终的利益诉求是一致的，要打要杀那也是干完这件事之后，刚才的情况，很显然是年轻气盛的米歇尔首先激怒了亚历山大科维奇那头老狐狸，作为情报界的前辈，他当然有必要为了自己的面子，给米歇尔一个下马威。
“秦先生。”彼得果然很快出现在大门外。
“上校请您回去会议室。”
“不去，老子等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鬼地方，特么的，什么玩意！一个个的谱儿比谁都大，FSB怎么了？MI17怎么了？你们要就在这里决斗好了，我不奉陪，我回非洲去！”秦飞一肚子火，趁机向彼得发泄。
“他们已经谈好了。”彼得客气地说道：“不过我们上校认为没有你一起工作是不行的，他很欣赏你，所以让我来请你务必回去。”
秦飞看了看米斯特，后者又开始得意地笑。
既然亚历山大科维奇都派人来喊自己了，何况双方如果真的放下之前的梁子精诚合作，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见好就收，顺坡下驴。
这点道理秦飞还是懂的，大毛子难得肯答应合作，可见他们自己也确实不想看到XS炸药落在巴斯基夫的手中，从侧面也验证了自己的推测，大毛子也急了，需要MI17和自己等人的合作。
“好吧，我希望回去能看到一个良好的开端。”
秦飞扔掉烟头，转身跟着彼得返回大仓库内。
“记住，你欠我一百美元。”米斯特追上来，很得意地用胳膊肘碰了碰秦飞，提醒对方自己的赌注。
“拿去！”秦飞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百美元，塞给米斯特。
“哇噢！”米斯特表情夸张地将一百美元举过头顶，朝着灯光的位置照了一下，伸手弹了弹。
进了会议室，果然之前的紧张气氛似乎已经没有了。
大屏幕上，开始出现了一个新的人物头像。
“这回，你们不会再纠结什么导弹了吧？”秦飞一边脱下冲锋衣，一边问。
亚历山大科维奇笑道：“放心吧，我们刚才只是一些磨合，现在已经没问题了。”
他指着大屏幕上的人说：“现在我们来谈谈这个人。”
“这是谁？”秦飞盯着大屏幕上的头像看了一眼，说实话，他总觉得高加索这边的人好像长得都差不多，都喜欢戴圆形的黑帽子，然后都喜欢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
“这个人叫做阿布萨拉姆，他在高加索地区开了一家汽车修理厂，因为经常在东欧收购一些二手的车子回来贩卖，所以有了个外号，叫做‘车夫’，在一年前，我们盯上了他，有情报显示他是巴斯基夫的一个亲信，专门负责运送一些物资给躲藏在高加索地区的‘高加索战士’叛军，我们派人跟踪了他几次，不过这个人相当警觉，好几次都被他溜掉了，所以，我们相信这一次如果巴斯基夫要接收XS炸药的制造设备和成品或者半成品，只要进入高加索地区，都很大可能是由他来完成。”
FSB特工尼克莱走上前，将一份资料分别放在米歇尔和秦飞面前。
“最近我们在全面监控他的通讯，尤其是这一个礼拜，他的通讯变得尤其频密起来，不过他有好几台电话，其中一台是保密型的卫星电话，我们无法破译他的通话内容，不过我们相信，根据你们提供的情报，对比我们对阿布萨拉姆的监控，我有理由相信这个家伙正在酝酿着怎么将那些设备和炸药运送进来。”
“我觉得他们不会只有一个人负责运送。”米歇尔手上转着一支圆珠笔，目光落在屏幕上，若有所思道。
“少校，你的根据是什么。”亚历山大科维奇问。
米歇尔说：“根据我们得到的图片和情报，你可以想象一下，六架运输机，运送的是多少物资，我粗略计算了一下，这里面的设备加原材料或者是成品之类，不会低于一百吨。”
说到这里，她转头望向秦飞。
“你觉得，一百吨的物资，要多少卡车？至少是十辆。这简直就是一个车队，有谁会那么傻，在边境这种地方用一个车队这么显眼的办法一次性运送XS炸药？”
第1211章 化妆
“我觉得也不可能。”秦飞同意米歇尔的看法，“我倒觉得川崎隆一或者范天龙俩人会采取一种蚂蚁搬家的形式来偷运这些东西入境。”
“我们也清楚，不过这是我们唯一能够跟踪到巴斯基夫的线索。”亚历山大科维奇道：“你们给我们提供的图片上的人，都已经被列入了高危人员的名单，现在这些人只要出现在边境，就会被边防部队发现，我想他们会通过另一种途径进入。”
“什么途径？”秦飞问。
亚历山大科维奇道：“首先，一次性使用车队运输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一辆车，装一些汽车零件在里面混杂一些设备或者炸药，经过伪装之后分散进入。但是这样同样会有很大的风险，所以我相信他们在车臣、印古什还有北奥赛梯之类的边境地区有内应，而且是一些职能机构里的人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
“职能机构？”秦飞听到这个名词，顿时眼睛一亮，“上校，你指的是什么职能机构？”
亚历山大科维奇苦笑一下，有些无奈道：“例如海/关、边防警察之类。”
所有人为之一愣。
接下来是短暂的安静。
“上校，不是我质疑你们FSB的能力，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都知道是这种人在为他们开方便之门，为什么你们居然能够容忍他们至今？”
米歇尔不可思议地摊开双手，做了个表示自己十分惊讶的动作。
“米歇尔少校，我不用你来教我怎么做好我的分内事。”亚历山大科维奇似乎被戳中了不爽的G点，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正如你们那些自命不凡的国家一样，总是喜欢对我们俄国指手画脚。我想请问你，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北高加索，不是你们的爱尔兰高地，懂了吗？这里的民族有多么彪悍骁勇，你这种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你知道当二战的时候，当你们日不落帝国龟缩在大不列颠岛上的时候，这里涌现出的是一批怎样的骁勇的战士。”
“你也许根本就没听说过我们二战时期苏军最强悍的战士到底是谁，来自于哪里。让我给你举两个例子吧！机枪手汗帕沙?努拉基洛夫，他曾在一人腿部受重伤的情况下，扫射毙杀50名德军和名德军机枪手，最后在回送医院救治途中伤重不治牺牲。他在牺牲前的总战绩是消灭了90个德国鬼子，包括7名德军机枪手，还抓获1名德军。”
“还有一个，如果你去过莫斯科的战争博物馆参观，在那里你可以看到关于他的专柜，阿布哈扎?伊德里索夫，到了1944年4月的时候，他的最高狙杀记录是49名敌人，如果不是因为身份问题被禁止重上前线，你们熟知的第一神枪手瓦西里41人的狙杀记录都可能比他破掉！”
“这是一个盛产战士的地方，而且情况极其复杂，这里是北奥赛梯、车臣、印古什的所在地，如果我在没有任何清晰证据的情况下对内部人员下手，那么招来的后果将会是一场新的战争！”
米歇尔被亚历山大科维奇一通教训，弄得有些面红耳赤，狼狈不堪。
她实在无法反驳面前这头老狐狸，对方有着斯拉夫民族那种极其高傲的自尊心和荣誉感，是不容别人对他们指手画脚的。
想要和这些人打交道，恐怕就要尊重对方，而不是讥讽和指责。
“OK！我向您道歉，上校。”米歇尔倒不是个不知进退的人，双方的气氛刚刚才有了转机，她也不想把事情搞砸。
“那么，既然你对这里的情况十分熟悉，我想听听你的意见，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来到这里就是要阻止XS炸药流入你们的国家，也不想让它们从这里流入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敌人也是一致的。”
这番话，让亚历山大科维奇心里舒坦多了。
他吧嗒了几口烟，很认真地扫视了秦飞等一行人。
“鉴于这里的情况十分复杂，我想在没有弄清楚具体的渠道和XS炸药的存放点之前，我想不适宜作大规模的进攻，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他指指身后那些穿着迷彩服，头上罩着黑色头套的“阿尔法”特种部队成员。
“我们不能一开始就大批量动用军队，一旦我们什么都没找到，下次再来，随着次数的增多，这里的政府会向莫斯科提出交涉，对我们是相当不利的，自从第二次车臣战争结束之后，这里一直是敏感地带，如果你们对这里稍稍有所认知就应该知道我并没有夸大其词。在这里行动不比在非洲或者在你们欧洲，这里是北高加索，明白吗？”
“上校，你的意思是在找到XS炸药的存放点之前，只适合采取低烈度和小分队特种作战的模式进行搜捕？”秦飞问。
“没错，我会派出两个得力的助手……”
他回头看了看彼得和尼克莱。
“彼得和尼克莱两位特工会配合你们行动，你们有权调动阿尔法小分队，但是我要警告你们的是，在那里行动必须听我的人建议，不要自己擅作主张，在北高加索，敌视莫斯科的大有人在，你们一旦陷入偏僻地区的村庄或者山区腹地里，我就算想救你们也来不及，这里到处都是偏僻的村庄，那些山民和村民到底拥护谁，暗地里支持谁，没人能说得清楚，明白吗？”
“明白了。”秦飞道。
“我们负责给你们一切可以的支援，包括武器、情报和当地的线人、特工等等，我都可以将资源给你们，但是除非我得到真正的存放点情报，否则我不会动用空中力量，要知道现在没人知道‘高加索战士’有多少的‘毒刺’导弹，我可不想让自己的手下冒险。”
“上校，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要靠两条腿？”米斯特变得有些担心。
亚历山大科维奇安抚道：“那倒不必，你们会得到车辆的使用权，并且你们必须进行化妆。”
他的目光落在秦飞的脸上。
“像秦飞你这种人如果出现在北高加索地区，是一件十分扎眼的事情。”
“那么，我该化妆成什么模样才会不引起别人的注意？”秦飞打趣道：“难道也是要戴上黑色小圆帽，在留满腮的大胡子？”
“我的人会为你进行化妆处理，放心吧，你是黑眼珠，黑头发，这里的人除了鼻子比你高点，眼窝比你深点，其他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亚历山大科维奇轻松道：“要相信我们FSB的化妆技术。”
“好吧，我接受。”秦飞说：“等我化妆完了，是不是就要进入车臣地区？”
“对，我个人的建议是，既然阿布萨拉姆是一个重要的联络人，至今为止我们的线索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如果你们可以深入腹地监视他，然后从他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倒也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亚历山大科维奇道：“我相信，既然两个秘密账户里的资金流动加速，那么阿布萨拉姆会想办法将账户里的钱取出，然后送到巴斯基夫的手里，跟着他，就能找到巴斯基夫，而找到巴斯基夫，就能找到你们想要找的圣城军和黑日的XS炸药。”
第1212章 行动前夜
秦飞从简易的化妆间里走出来的时候，照着镜子发现自己真的变得差点自己都认不出来了。
亚历山大科维奇真的没有开玩笑，现在他的脑袋上扣着一顶小圆帽，有了和亚历山大科维奇一样的络腮胡子。
更要命的是，也不知道那个为他化妆的俄国女特工到底用了什么药水，居然将秦飞本来就不算长的板寸头弄成了小卷发！
小卷发！
秦飞脱掉帽子，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细细查看自己的怪模样，摸着那头说不出感觉的卷毛头发，心里就像吞了一头蟑螂一样感到极其怪异。
镜子里的人，已经和之前的自己完全不同了，就连肤色也被涂抹了一些染色剂，让他看起来更接近北高加索民族的皮肤特征。
他忽然明白了，像亚历山大科维奇这样的人，又或者在中东战乱国家执行秘密行动的那些特种部队士兵一样，如果按照军队的规定，军容是极其重要的，那么长的胡子当然也是不被条令所允许的，不过你会发现那些常年在此执行任务的特种部队士兵和军官都留着络腮大胡子，而他们的上级对此从未有过任何的指责。
因为这就是任务需要。
当你处于一个男人盛行留络腮胡子的国家里（据说这是雄性地位的象征巴拉巴拉之类），假若你将自己的下巴刮得想剥皮鸡蛋一样干净，只要你走出大街就会招来异样的目光，那样别说你去渗透去监视了，满大街的人都知道你是个外来的贱货。
米斯特对自己的造型倒是很满意，毕竟这厮一直在海外执行任务，三角洲部队的现役成员一般都是那种不修边幅的家伙，跟秦飞见到过的那些驻扎在中东的大胡子特种兵没什么两样。
“这让我想起了从前的时光……”
米斯特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口吻变得十分感性。
“你看起来很怀念在中东战场上的时光。”秦飞看着米斯特在镜子面前满腹情怀的模样，忍不住讥笑他道：“其实有时候我在想你这家伙是不是自己真的在部队里犯了什么错误被赶出来的，按理说像你这种人，军事上不错，能力也足够，而且油腔滑调又从不怎么得罪人，怎么看都不像那种因为正义而得罪自己上司然后被栽赃嫁祸的人。”
“啊……”米斯特怔了一下，回头对秦飞很严肃道：“不可以以貌取人啊，我跟你说过了，我是个爱国者，懂吗？爱国者。”
最后的那个词，他加重了语气。
说完，米斯特施施然走到一边去。
现在天色已经太晚了，而且1月的北高加索已经开始变得寒冷起来，今晚居然还下起了鹅毛雪，亚历山大科维奇坚持不能派遣MI-171直升飞机将大家送到车臣的监控点去，所以只能等天稍微亮的时候再乘车出发。
今晚，只能在这里过夜了。
其实解决XS炸药的问题倒也不是秦飞最渴求的，他的最终目的仍然是范天龙。
一切的根源都在于范天龙，搞垮一个XS凝胶炸药的项目只能说是暂时治标，治本还能从范天龙身上下手。
正所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范天龙一天不死，秦飞一天都得不到最后的安宁，更不会见到自己的父亲。
其实这种感觉挺折磨人的，自己和父亲已经将近十年未见，亲情的离愁总是令人焦虑的。
从严格意义上讲，如果在军队里，秦飞是不能参与这种任务，是需要回避的。
毕竟任务一旦有私人感情参杂进去，就会变得危险。
人毕竟是感性动物，在牵涉到自己亲人的任务里往往会失去客观的立场，从而导致理智上的缺失。
不过所幸秦飞现在的身份是雇佣兵头子，即便是米歇尔少校这种人知道秦飞的目的，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雇佣兵嘛，要么为钱，要么就为了仇恨。
秦飞有足够的理由去针对范天龙。
对于亚历山大科维奇的保守决定，秦飞也能接受。理智告诉他，即便换做自己坐在亚历山大科维奇的位置上，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毒刺”改进型单兵防空导弹太利于在山区作战了，一个大妈骑个三轮车都能栽一具满山跑，一般来说，直升机只要被锁定，几乎没有逃脱的机会，什么释放热诱饵弹，或者撒滤波条，又或者打开电子干扰系统都只能想赌扑克大小一样，一半一半的机会。
没有哪个直升机的驾驶员能够拍着胸脯说自己能够依靠飞机优良的性能做什么大幅度的机动动作能够规避掉这些能自动跟踪的导弹，如果有，那就是他在吹牛。
在镜子前站了一会儿，欣赏了化妆师的“杰作”之后，秦飞朝武器库方向走去。
现在就要为明天的监控任务做好准备。
既然是监控任务，那么肯定要携带一些监控设备，苏制的光学监控设备秦飞并不熟悉，所以今晚必须花费一些时间熟悉一下操作，反正所有的军用装备大约都是那种操行，揣摩几下就OK了，何况还有彼得和尼克莱，技术性比较复杂的事情就可以交给他们。
刚才在会议室，亚历山大科维奇和米歇尔也决定了明天前去车臣的人选。
莉莉丝作为情报分析官，当然不用上前线，她是留在这里负责担当联络纽带，负责这次行动的总体联络，保持和MI17、秦飞和米歇尔一行人的联系，还有在情报上和FSB互通有无。
按照小规模的要求，秦飞、米歇尔、米斯特三人加上彼得、尼克莱，还有七名“阿尔法”特种部队成员会更换便装，携带一定数量的轻武器进入指定的监控点，对阿布萨哈拉进行监视和跟踪。
刚走到了武器库的门口，就听里面有争吵声。
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米歇尔的。
秦飞其实觉得米歇尔今天的状态有些不对。
自从进入俄境内，她就像一只好斗的母鸡，时时刻刻都在和大毛子们过不去，有时候秦飞都觉得很没必要。
走进房门，果然是米歇尔。
她正对着“阿尔法”分队的武器专家大摇其头。
“不不不！我们不需要你们的装备和武器，我们需要的是自己带来的武器，你们的东西……根本不适合我们使用。”
秦飞听出了言下之意。
这次，所有人经过俄方同意是挟带了自卫性武器的。
所谓的自卫性武器，无非就是格洛克18手枪，还有防弹衣而已。
“你们在这里，就要使用我们指定的武器和装备，这是规矩。”阿尔法分队的武器专家显然对米歇尔的态度感到不满，“你们必须配备我们为你们的准备的MP-446。”
“少校。”秦飞走到米歇尔的身后，扯了扯这位已经上火的MI17行动指挥官，“MP-446也不错，我想他们让我们用这种枪，肯定是有原因的。”
“没错，我们不是用格洛克18，一旦你进入车臣，你会找不到弹药，而且更严重的是，你的枪会告诉别人你是个外来者，这会对你不利，我们更不想让外界知道你们的存在，这是命令！”武器专家十分坚持自己的看法。
“什么命令？我们不是你们管辖的部下，我们是你们的合作方，不需要听从你们的命令，而且你们看看你们的防弹衣！”米歇尔拿起一件防弹衣，抖了抖，“比我们带来的重多了。”
米斯特在一旁冲着秦飞微微摇头，附耳低声道：“法克，我觉得少校是到了更年期了。”
“妈的，真是一个难熬的夜晚……”秦飞不由感慨，他希望天早点亮起来，在这个充满着暖气却令人烦躁的大仓库里，他感觉再也不想多待一分钟了。
第1213章 特工尤先科
由于是冬季，凌晨五点，天色还是黑乎乎一片，值得庆幸的是雪倒是停了，监控小组打算出发。
昨晚关于武器的争执最后还是终结了。
毕竟MP-446并不是一款难用的手枪，而且弹容量也能达到18发，对比起不装备加长弹匣的格洛克18来说也毫不逊色，在可靠性方面，俄制武器是毫无问题的。
何况装备了9X19MM**被甲的7N1钢芯穿甲弹后，这把手枪在近距离射击时的威力几乎不逊色于一般的突击步枪。
唯一令人不爽的是，也许是大毛子体格特征的问题，MP-446“维京人”手枪同样延续了苏制武器“傻大黑粗”的风格，这玩意空枪的时候就已经重达80克，撞上弹匣，直接就超过了一公斤！
还好，对于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和士兵来说，控制这么一款手枪倒也不是太难。
由于行动性质决定了所有人必须保持低调，所以当然不能乘坐之前的装甲车进入车臣，而是改用了一台老式的“乌拉尔”货车。
这种货车在俄国民间很受欢迎，虽然油耗高些，但是皮实耐用，何况大毛子本来自己就是产油国，根本不大在乎油耗问题。
按照原定的计划，车辆先要到达阿尔贡的车臣军区，在那里接上一个FSB驻当地的特工尤先科之后，由他带领继续往南走，最后的目的地是西南部城市马尔坦。
阿布萨拉姆的修车厂就在马尔坦市的郊外。
车子在莫兹多克的秘密基地出发后，一路朝着东南方向出发，沿着捷列克河一路前进，到达古捷尔梅斯之后转向南下，经过将近七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达了第一站阿尔贡。
特工尤先科是个年轻的帅小伙，个子高手，皮肤白皙，头发金黄，一看就知道是斯拉夫民族的后裔。
在车上无聊扯淡的时候，秦飞想特工彼得打听过这个尤先科。
据说尤先科是特工学院优等生毕业，而且是自愿要求来到之类工作的。
对于有信仰和理想的人，秦飞还是很佩服的，虽然不是自己的同胞，但还是值得尊敬。
当真的见了尤先科，秦飞差点以为自己是不是对之前和彼得聊天的时候对这事有什么误解。
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同龄人看起来根本就不想一个特工，至少不想一个传统意义上的特工。
尤先科看起来比秦飞要嫩稚多了。
秦飞在雇佣兵圈里混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经历却不少，所以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
而尤先科不同。
他就是那种完全一眼看过去就像刚刚从大学学院里毕业，刚刚走上工作岗位的毛头小伙子没什么两样。
甚至他上车之后，彼得在介绍完所有人后米歇尔和他握手，这小伙子居然脸色微微一红。
“法克！”
米斯特在一旁低声地凑到秦飞的耳边说道：“我们要完蛋了！”
“什么？”秦飞大惑不解。
“我们要完蛋了。”米斯特说：“胡子都没有的男人信不过。我们在这里的行动都要靠这个雏儿，噢！亚历山大科维奇这家伙不是在拿我们的命开玩笑吧？”
“少特么担心这种破事。”秦飞心里虽然也有那么点认同米斯特的看法，不过嘴上还是必须浇灭米斯特这种不信任的情绪：“人不可貌相，我们老祖宗传下的老话。”
米斯特看着秦飞，很认真道：“我也是老人家，在这一行里，我可是老资格了，你怎么就不听听我这个老人家说的话？”
“你特么才三十多！”秦飞忍不住啐他：“少在我面前摆老资格。”
俩人低声叽叽咕咕，旁边的米歇尔忽然用手肘碰了碰秦飞。
秦飞立即醒悟，抬头发现尤先科正盯着自己和米斯特看。
“各位，我只是看起来很年轻，我其实已经快三十了。”尤先科显然能听懂英语，而且耳朵十分灵光，秦飞和米斯特的对话被他完全听了去。
“而且我一毕业就在这边工作，对于巴斯基夫，我追踪了长达六年时间，所以你们放心，这里的情况我很熟悉。”
被别人逮着现行，秦飞和米斯特都变得尴尬起来。
“抱歉，你看起来……”
秦飞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笑道：“比实际年龄年轻太多了。”
“那是因为我大多数时间都是做情报分析工作，也就是你们说的坐办公室，不过你们现在缺的可不是行动人员。”尤先科道：“你们是需要知道巴斯基夫在这里的地下网络布局。”
“你说的没错，那么我想问问，如果你是巴斯基夫，需要将XS凝胶炸药从国外运进来，你会选择哪条路线？”秦飞问。
“你不必出题考我了。”尤先科说：“无论他们是想运送什么秘密的东西，只要不想让人抓到，他们的渠道都必须经过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印古什。”尤先科道：“车臣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个地方要走私，必须是从印古什过来。印古什和格鲁吉亚接壤，那边有许多非亲俄的势力存在，而且它是距离里海最近的地方，任何的武器要从东欧运送到这里，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使用里海的船只送到格鲁吉亚，然后进入印古什，再送到这里。”
印古什。
秦飞对这个国家了解并不多，只知道这是一个俄境内的靠近边境地区的一个袖珍的自治共和国，和车臣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历史关系，极其错综复杂，但是同属于被高加索地区。
车子经过了将近两小时的颠簸，终于从阿尔贡达到了最后的目的地——马尔坦。
这里相对之前秦飞在阿尔贡看到的一切有所不同。
马尔坦是一座小城，建筑物几乎没有什么高层建筑，都是一些老式的俄式建筑物，不过到处可见的是一些建造考究的清/真寺，令人印象深刻。
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整个监控小组并没有惊动当地的任何军方和警方，而是在一间FSB的安全屋内落脚。
在安全屋检查完装备后，一行人分开乘坐了三辆拉达轿车，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到达了郊外阿布萨拉姆的修理厂。
修理厂在一个郊外小镇上，说是小镇，秦飞觉得简直就是一个小山村。
镇中心位于山上——海拔有七百多米，镇上甚至没有一条像样的公路，而修理厂则在这个小镇东面的一条土路旁，由于这里的土地并不值钱，所以修理厂的占地面积有两万多平方米，从规模上看起来倒是挺大气的。
将拉达轿车分开停在不同的地方，尤先科告诉众人，修理厂周围有两个制高点都被他在两年前租用了下来，目的就是监视着阿布萨拉姆的修理厂。
修理厂没有什么高层建筑，最高的只有一栋两层的面积大约一百多平方的办公楼，还有两个长条形的铁架搭成的修理棚，剩下的空地上停放着一些汽车，还有一部分地方被用来对方一些二手发动机和汽车零部件之类的东西。
监视这里本来是挺容易的，但是修理厂却有两个出口，北面一个，南面一个，加上每一个出口外都是不同的公路，因此为了防止突发情况，尤先科很聪明地在两个不同出口的对面都租用了一个楼顶的房间，在那里架设起监控设备，整个修理厂会完全在监控的范围之内。
第1214章 果然有情况
按照分工，秦飞、米斯特和尤先科为一组，在修理厂北面的楼房里监视，而米歇尔少校则与彼得、尼克莱两位FSB特工一起在南面门口对面的楼房里。
还有七名荷枪实弹的阿尔法特种部队成员则在楼下的房间里休息待命，只要监控小组认为有必要，这些人就会采取必要的行动。
一切看起来安排周密，虽然整个监控小组加上“阿尔法”特种部队的人统共只有十三人，不过在马尔坦的西面大约40公里的边境城市伊图姆卡列却部署着大量俄国陆军，还有一支隶属FSB管辖的边防局一个加强连的兵力。
虽然这里并不安全，但是真的发生点什么，这些支援部队都可以在一个小时内赶到马尔坦进行援救。
刚架好了观察镜，米斯特就已经哈欠连天。
这几天，秦飞等人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从非洲到欧洲，欧洲到北高加索，时差一团乱，而且又刚刚在索马里进行过一个高强度的渗透行动，身体稍差点的人早就顶不住了。
“如果你们累了，可以先休息一下，我来值第一班。”
尤先科很体贴地对秦飞说：“你们飞了那么远的路程，又坐车坐了那么久，肯定累坏了是吧？”
“没错。”秦飞苦笑道：“如果你们可以在这边使用直升机，倒是会方便很多。”
“以前是可以的，最近有些紧张，因为有直升机出事了。”尤先科的说辞和亚历山大科维奇的一样，“这里的非法武装分子不喜欢直升机，尤其是军用直升机，只要飞进他们的地盘，这些家伙总会想办法搞点事情。”
“好吧，既然这样，我就不硬撑了，有什么情况就喊我，到时间换班了也叫醒我。”秦飞说完，在房间里找了一张旧沙发，和衣而卧。
没想到一躺下不到三分钟，人立即就呼呼地睡着了。
直到被尤先科再次拍醒，秦飞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即便隔着窗帘，仍旧令人感到有些刺眼。
“有情况！”尤先科说：“醒一醒。”
“什么情况？”秦飞从沙发里弹了起来，顿时睡意全消，跑到了床边，将眼睛贴在了观察镜上。
修理厂内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比之前天刚刚亮的时候多了几个人，有些是修理厂的工作，正在工作，而有些则在二手堆场那里转悠，似乎在挑选二手车和零件。
秦飞没搞懂这算是什么情况，于是疑惑道：“好像没什么不同。”
“五分钟之前，我们监控到阿布萨拉姆的卫星电话信号开始变得十分活跃，看来有人在联络他，如果我没猜错，很快他就会有所行动。”尤先科道。
“你这么肯定？”秦飞问。
尤先科笑道：“当然，我已经监视他们两年了，阿布萨拉姆有个规律，只要他的卫星电话一响，接下来肯定会有所动作，他有好几个电话，但是只有卫星电话是和巴斯基夫进行联络点，那个卫星电话使用的次数可不太多。”
米斯特也被俩人的对话声惊醒，从床上爬起来，他坐在床边盯着俩人低声问道：“有动静了？”
“好像是，尤先科说他们的技术人员几分钟前监控到阿布萨拉姆的卫星电话信号活跃，说接下来对方肯定会有所行动。”
米斯特闻言，顿时也来了精神，来到秦飞俩人身边，掀开窗帘的一角朝修理厂的方向张望了一下道：“那么，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秦飞说：“也只能是监控了，阿布萨拉姆不是我们的最终目标，我们是要通过他找到巴斯基夫，然后通过巴斯基夫找到川崎隆一或者范天龙，一切都只能顺藤摸瓜，暂时只能不动对方。”
“有车过来了！”正当秦飞和米斯特对话的时候，尤先科兴奋地低声道：“我说得没错！”
秦飞走到尤先科的身边，后者将一副望远镜递给秦飞，自己的双眼始终没离开过那架高倍的观察镜。
“有没有多的望远镜？”米斯特有些着急，这里距离修理厂足足有两百多米距离，要看清楚细节，最好的当然是望远镜了。
“没有了。”尤先科遗憾地说道。
米斯特满腹不爽，阻力嘟嘟囔囔，心里暗道大毛子的设备真特么落后，假若是自己曾经服役的三角洲部队要监控一个目标任务，别说就只有两个望远镜了，恐怕什么卫星啊，无人机啊，都要被调动过来。
当然，他也很清楚自从前苏联解体之后，实际上大毛子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在FSB的经费方面，和它的前身KGB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但米斯特毕竟是个老江湖了，他的身上永远有一些小工具。
就如他的钥匙扣上就有一个小挂件，那是个袖珍型的小望眼镜，放大倍数也有四倍。
这小东西不是什么军用品，但是却很实用。
米斯特将它挂在钥匙扣上，再多挂几个小配件，看起啦就是一串普通的钥匙，实际上在紧急的时候还是能派上用场的，而且带着这东西去任何场合都可以，都不会引起安检人员的注意。
秦飞接过望远镜，轻轻掀开窗帘的一角，透过镜片，果然看到了一辆土黄色的不知名牌子的SUV从公路的尽头驶过来。
SUV到了修理厂附近，开始减速，在门口的地方一个转弯，停在了门口前。
很快有修理厂的工人来开门，将车子让了进去。
车子在那栋两层的简易办公楼下停住，司机位置方向的门打开，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
阿布萨拉姆从办公楼里出来，上去和对方来了个拥抱，嘴里低声在说着什么。
俩人并没有有太多的寒暄，更没有进办公室里密谈，来人返回那辆黄色SUV，在里面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大纸包，外面是一层牛皮纸，提及和一个汽车坐垫差不多大，厚度也差不多。
“是什么东西？”米斯特盯着中年人说厚礼的纸包，忍不住皱眉道：“是XS炸药？”
“我看不是。”直觉告诉秦飞，纸包里的不是炸药，但是看起来那玩意还是有些分量的。
尤先科立按下了架在窗户里的相机的快门，将一切都拍下来。
中年轻人将大纸包直接递给了阿布萨拉姆，俩人并没有废话，而是又来了一次拥抱，然后前者上车，吉普车离开修理厂，朝原路返回。
“秦，我觉得SUV里的人是川崎隆一派来的，那个纸包的照片我们传回了指挥部，他们从体积和大致重量上分析，觉得可能是美钞。现在，我们负责跟踪那辆SUV，看看能不能找到川崎隆一，你们继续监视。”特工耳机里，很快传来了米歇尔的话。
米歇尔毕竟是这次行动的主要指挥官，既然她打算跟踪，就只能随她去了。
“好，我们留在原处。”
黄色SUV沿着土路走到尽头即将消失的时候，秦飞看到远处米歇尔和彼得他们所在的监视楼房下，少校和彼得、尼克莱三人跳上一辆拉达轿车，沿着相同的方向离开，在她们的后面，七名“阿尔法”特种部队的士兵跳上了那辆乌拉尔卡车，也远远进行尾随。
如果中年司机真的是去见川崎隆一，米歇尔的行动会有一定的危险性，带上“阿尔法”特种部队的成员也是必要的。
等米歇尔离开不到二十分钟，情况再次发生了变化。
阿布萨拉姆再次从办公楼里出来，手里还是拿着那个大纸包，这次，他上了自己的轿车，发动了引擎，缓缓朝门口驶去。
“有新情况！”尤先科发出了示警。
“我看到了！”秦飞说：“阿布萨拉姆也要离开了！”
“怎么办？看他拿着纸包，应该是去接头了，如果是钱，这些钱一定是川崎隆一或者范天龙给巴斯基夫的，跟着他也许能找到巴斯基夫。”米斯特道。
秦飞说：“那么我们就跟上去看看。”
“不行！”尤先科拦住秦飞：“这样跟踪危险性太大！”
“为什么？”
“如果真的是去见巴斯基夫，那就有很大的危险性，他身边至少有二三十人的保镖队伍，我们几个根本摆不平！”尤先科一跺脚，咬牙道：“可惜‘阿尔法’分队被带走了……”
第1215章 纵横交错的小路
“总不能眼巴巴看着这家伙离开，对吧？”看着有些无措的尤先科，秦飞十分不理解为什么现在还不安排对策，既然米歇尔的小组已经离开，那不是还有自己这个小组吗？
看着尤先科为难的表情，秦飞连忙问道：“尤先科，我们可以跟踪他！”
“我们是没有支援的……”尤先科似乎有所顾忌。
“我们只是跟踪，不是去火拼！”秦飞懒得再理会尤先科，看来米斯特对这家伙的判断没错，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么一点点小事，居然畏首畏尾拖拖拉拉。
“老米，我们去！”
“等等！”尤先科喊住秦飞，顺手从旁边的背囊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递给秦飞。
秦飞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强磁性的跟踪器，这玩意能够放在车外壳任何铁制的金属外壳部位，可以死死吸住车子，盒子里的发射器会释放出信号，让追踪者通过仪器获得车辆的准确位置。
“你们在这里跟踪阿布萨拉姆很不安全，一旦被发现会有生命危险，这是跟踪器，上面的这个开关推到绿的标签位置就会打开电源，能够维持五天……”
秦飞没等尤先科说完，一手拿过那个跟踪器，和米斯特一起下楼。
尤先科看着秦飞和米斯特，忍不住叹了口气，只能跟着下去。
这次监视行动一共出动了三台拉达小轿车和一台乌拉尔卡车，米歇尔已经开走了一辆拉达和一辆乌拉尔，剩下只有两台拉达。
秦飞跳上其中一辆车，将要钥匙插入孔中，旋转，发动。
正当车子刚刚发动，面前的路口处闪过一辆淡蓝色的拉达轿车的身影，一闪而过。
“是他！”
秦飞认得这就是阿布萨拉姆的车子。
他赶紧挂上二挡，踩下油门，车子蹿了出去。
“别跟太近，听FSB的人说，这家伙很狡猾，以前几次跟踪都被他甩掉了。”
“也许只是那些家伙笨而已。”米斯特不以为然。
可是，刚拐出去，秦飞才发现问题复杂了。
就在自己出去的路口外的土路上，竟然有三个分岔路！
阿布萨拉姆的蓝色拉达已经不见踪影。
秦飞心里惊疑不定，他不知道阿布萨拉姆是否已经发现有人在跟踪。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
自己才刚刚发动引擎，车子都还没跟上去，他怎么会发现？
这家伙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仅仅在路口一闪而过就能发现已经被人盯上了？！
这个推断很快被秦飞否决。
很显然，阿布萨拉姆之所以选址在这个地方作为修理厂并非毫无根据也毫无原因，他熟悉这里的一切，这个小镇错综复杂的土路，每一个拐弯他闭着眼睛都知道。
从修理厂的后门出来，开出不到三十米就有一个这样的三岔路，而三岔路又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只要开进其中一条，里面还有分岔路。
这个小镇的道路四通八达，虽然这里基础建设十分落后，但是能够进出小镇的道路一共有六条之多。
阿布萨拉姆只要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他随便从哪个出口离开小镇都可以，然后在选择道路前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这不是发现了有人跟踪，他是他一贯小心的作风使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有效的规避行车模式，他不是故意，而是习惯。
不过，这对于秦飞和米斯特这两个本地路痴来说确是致命的，即便是熟悉这里的人，也很难跟踪，但凡换任何一个具备一点点警惕心理的司机在转了十几个弯后还看到后头跟着一辆同款轿车，如果不是白痴都知道是在跟踪自己。
秦飞忽然发现自己真的小看了这些北高加索的大老粗们。
那些高达粗壮的身形不是愚蠢的象征，反而他们在多年来和俄国的情报部门还有军情部门斗争中早已经磨练出属于自己的一套反侦察路数。
可是自己和米斯特却刚才还在议论这些家伙不大聪明，也许只是FSB的人太笨而已。
轻敌，这就是致命的失败因素。
秦飞在以往的艰难岁月中始终没有败阵过一次，即便他是个再牛逼的人也难免有些自大，现在，他觉得自己会为自己的自大付出的代价。
同时，他也理解了为什么尤先科会如此小心谨慎，这是血的教训中得到的经验，自己压根儿不应该轻视。
“操蛋！”秦飞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
“我们怎么办？”米斯特也傻眼了，即便他是三角洲特种部队的老兵，也不会有透视眼，不知道哪条路才是正确的，“赌一把算了！就朝左边的那条路开，咱们碰碰运气。”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秦飞，米斯特的主意显然是个靠运气的馊主意，不过总比没有主意什么都不做的好。
他一转方向盘，真的就朝着左边的路开去。
“秦，阿布萨拉姆在第一个三岔路口朝着中间的那条路离开小镇，你赶紧跟上去，我想办法拦住他，你看到他的车子停下，就想办法给他的车子撞上追踪器，否则我们很难跟踪到他。”
秦飞猛地踩下刹车。
中间的那条路！
他已经来不及向尤先科说声谢谢了，直接转方向，朝着中间的路开过去。
车子在碎石土路上开出了不到两两百米，阿布萨拉姆的蓝色拉达居然真的出现在了前方。
“秦！你看，那家伙的车！”米斯特兴奋地低声嚷嚷起来。
秦飞将车子轻轻开到土路一边的一家人院墙下停住，利用院墙遮挡住自己的车子。
“他怎么停下来了？”
秦飞小心地走下车，然后贴在院墙上朝前方窥探。
小镇上并没有多少居民，所以秦飞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看之下，秦飞倒吸一口凉气。
之间阿布萨拉姆的轿车前大约三米多的地方横着一辆灰色的拉达，秦飞当然人的这辆车，这是自己小组的另一台拉达轿车！
看来，尤先科利用自己对这里地形的熟悉，抢先找地方截胡，拦下了阿布萨拉姆。
他想怎样？
难道在这里就将阿布萨拉姆这老狐狸抓起来？
然后靠审讯问出接头的地点和人物？
这似乎说不通，没人知道阿布萨拉姆到底是去见谁，也没人知道纸包里是不是真的就是满满的美钞。
这一切都是推测。
是推测就可能有错误，一旦抓住了阿布萨拉姆，而对方只是去见一个接头人而不是巴斯基夫，事情可能就会被搅成一团糟，即便“阿尔法”小队突袭接头地点，也只能抓到一个无足轻重的接头人而已。
滴滴滴——
坐在司机位置上的阿布萨拉姆看到前面的灰色拉达居然五分多钟了还横在那里，忍不住猛按喇叭。
尤先科坐在司机位置上，表情夸张而焦急，朝着阿布萨拉姆的方向张开双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意思仿佛在说——我的车坏了！
阿布萨拉姆看了看表，他现在的确很赶时间，现在倒车的话也很不容易，足足要后出两百米。
他在犹豫是不是倒车还是采取别的办法。
秦飞忽然想起了那个跟踪器！
对，没错，这就是个好机会！
他看了看周围，只有偶尔个别镇民从远处的路上一晃而过，并没有人留意这里的事故。
现在只要拿着跟踪器悄悄走到车尾后面，就能将它撞在车底盘下！
好机会！
他快步走回轿车，伸手从座位上拿起那个跟踪器，然后回到院墙下，将电源开关推到了绿色位置，一盏微弱的绿色小灯在香烟大小的黑色小盒子上闪亮起来，几乎是三秒闪一次。
他用手握着这个跟踪器，然后把整个手揣进裤兜里，从院墙后面走出来，朝着阿布萨拉姆的轿车走去。
“别动！”
特工耳机里忽然传来了尤先科的声音。
“再等等！你这么做，他发现你的！”
第1216章 冒险跟踪
秦飞并不知道尤先科为什么出言警告自己，不过他还是下意识地重新退回到院墙后面。
刚刚退回院墙后站稳，秦飞看到了一个令他惊出一身冷汗的情形——阿布萨拉姆居然下车了！
没错，这家伙在倒车和下车这两个选择上犹豫了几分钟，还是决定下车了！
他显得有些怒气冲冲，一边指手画脚一边嘴里叽哩哇啦说着一些秦飞听不懂的语言，朝着尤先科的车子走去。
秦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阿布萨拉姆的样子，显然很生气。
他下意识地摸到了羽绒服下的手枪，轻轻将那支MP-446手枪的保险推开。
一旦发生意外，从自己这里到阿布萨哈拉的位置有五十多米，秦飞还是有信心能第一时间击中这头老狐狸，确保尤先科的安全。
不过，事情似乎出现了一些出人意表的变化。
尤先科坐在驾驶室的司机位置上，冲着朝着怒气冲冲而来的阿布萨拉姆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低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秦飞的耳机里传来了一句话。
“现在，装追踪。”
这下子，秦飞听懂了。
他突然明白了，这是尤先科故意将阿布萨拉姆引下车，好让自己悄悄将追踪器安装好。
这显然很冒险。
谁都不知道阿布萨拉姆到底会不会嗅出尤先科身上的特工味道。
当然，秦飞等人来这边之前，在基地已经进行过伪装，而尤先科也同样，现在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当地人常见的衣服，一些低沉色调的羽绒服，上面还故意用泥水之类的东西弄得脏兮兮的，也不知道喷了什么玩意，闻起来臭烘烘的。
头上都是戴着当地人常见的圆形黑色绒帽，下身是牛仔裤加大头皮鞋。
阿布萨拉姆越靠近尤先科，显然语调和嗓门变得越来越平和。
这一点令秦飞有些意外。
但是很快又想通了。
他这才明白，自己和米斯特之前初见尤先科的时候是在犯了一个相当幼稚的错误，那就是对尤先科看起来较为年轻的小白脸形象嗤之以鼻。
作为一名职业间谍，要的不是像秦飞这种特种兵杀气外露的气势，那样很容易锋芒外露，而是要像尤先科一样，看起来毫无威胁。
尤先科给人的印象就如同一个刚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大学生，身上浓浓的书卷气，也正因如此，他在任何地方露面都会减少很多危险，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也就是为什么秦飞必须化妆，化妆可以掩饰不少外形上的特征。
可以说，像秦飞现在的模样，当一个高等级的职业间谍其实是不合适的，间谍就是要那种看起来令人有一种错觉，完全不会将此人和职业联系起来的外形特征。
果然，阿布萨拉姆走到距离尤先科三米外的地方，人已经变得平和多了。
“兄弟，怎么回事？！”他问。
“我也不知道。”尤先科一脸无辜地开门下车，然后指着车子说道：“我的车开到这里忽然熄火了，发动机怎么都打不着了。”
“让我看看吧！”阿布萨拉姆十分仗义地卷起了袖子，上前直接掀开了发动机引擎盖，一边说道：“我是开修理厂的，估计能帮你一把。”
尤先科的心里暗笑，自己赌的就是阿布萨拉姆的这一点——他认为自己是开修理厂的，他认为尤先科的车子问题不大，所以与其慢慢倒车，冒着很容易后后面来车堵死在这里的风险，倒不如直接下车帮对方一把。
他对自己的修理技术是很有信心的，拉达轿车，他拆了都部下数百辆，只要掀开引擎盖就知道能不能马上修好。
引擎盖被抬起，遮住了阿布萨拉姆的视线，秦飞趁机从藏身的院墙后溜出来，快步靠近了阿布萨拉姆的轿车，然后蹲在车尾，麻利地将追踪器朝上轻轻贴在车子的底盘下。
嗒——
随着一声轻响，磁力装置吸住了车身。
秦飞拽住追踪器试了试手感，没问题，很牢靠。
做完这一切，秦飞立即起身，趁着阿布萨拉姆还在埋头修车的时候回到了院墙下面。
“只是电池的线路松动了，没什么大问题！”阿布萨拉姆简单地检查了一下发动机就得出了结论，这种小问题根本难不倒他这位修车老师傅，虽然他是巴斯基夫在边境的其中一个联络人，但他也是个货真价实的修理工。
“你再试试！”
他很有成就感地朝着尤先科一挥手，仿佛做成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尤先科点头哈腰道着谢，人回到驾驶室里，拧动了钥匙。
果然，发动机在尖锐的电机声过后，立即轰然点燃。
嘭——
引擎盖合上。
阿布萨拉姆冷冷地从鼻孔里哼出一个浓重的鼻音，教训尤先科道：“以后定期检查一下自己的发动机，我在这个镇子上有个修理厂，你可以去我那里检查一下，小毛病我免费给你修理一下。”
尤先科从车上下来，掏钱要给阿布萨拉姆，后者一副不齿的模样，将钱挡了回去。
“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是学生对吧？外地来这里旅游的？”
“是的，我打算去印古什看看塔楼。”尤先科一副庆幸的模样道：“没想到刚刚到这里还没过境就坏了车。”
“没事，你的车没什么问题，就是旧了点，走吧！下次注意点！”说完，他径直回到自己的车子里，看着尤先科将挡在路中央的车子开走，然后踩下油门，车子消失在镇外的公路上。
“我说了，你们不要太冲动。”
几分钟后，尤先科将车停好，来到了秦飞的车旁。
“我来开车吧，这里的路况我熟悉。”
秦飞只能挪到副驾驶位置上，现在他也不好再争什么，毕竟尤先科说的是事实，在这里自己就是个外来客，很多事情的确没有尤先科那么熟悉。
尤先科将一台1寸的军用手提递给秦飞。
“打开，我已经进入了跟踪软件，可以显示他的去处。”
秦飞掀开手提电脑，屏幕亮了起来，显示出地形图，上面一个红点正在移动。
“瞧，我们的追踪器在起作用了。”
“他好像在印古什的方向去了。”秦飞说。
“嗯，我们相信他在印古什边境有联络人，那边全是山区居多，现在很多情报都显示巴斯基夫一直在车臣和印古什的边境，也就是北高加索山脉附近活动，他在那里有广泛的民众支持，至今还是有一些死忠分子愿意追随他。”
尤先科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不过我们的难度也是在这里，边境的许多小村庄和小镇子里的人都愿意味他充当免费的线人，我们从前之所以没法跟踪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每次靠近他就会被发现，总是被他先溜走了。”
“现在看起来似乎是个不错的开端。”秦飞指着电脑上的红点说：“至少有跟踪器，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顺藤摸瓜，估计不难找到线索。”
“一切都是未知数。”尤先科苦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