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8章 火枪骑兵的军演即将开始(第二更)
第1498章
当火枪的造价接近刀剑与弓弩之时,当一柄火枪的射程和射速,以及威力都超过了弓弩之时,大规模的换装火药武器,将会成为不可逆转的势态。
而这数年以来,王洋一直在对大宋的冶金技术,还有机床技术反复地进行着改良,使得大宋的钢铁质量与数量不停的攀登向一个又一个的新高峰。
而随着机床技术的进步,机床的细化,已经从最初的只有几种功能变成了几乎所有的工序都可以使用机床来解决。
而随着机床的制造越来越精密,亦使得精细化加工成为了可能性,这才是大宋能够生产出优秀的转轮火枪的基础。
现如今,火枪工坊,五百名工匠,近百座机床同时开工,使得每个月的转轮火枪的产量已经提高到了两百五十支。
这才是为何王洋为何敢于将火枪骑兵的数量增加到两个营的原因。只要能够让军方认可,再获得天子的首肯,相信不久的将来,火枪骑兵,指不定就会如同那御前炮兵一般,成为大宋的又一只精锐新兵种。
入宫,觐见天子,王洋向天子禀报了那大宋火枪骑兵的训练已然暂时告一段落,准备要进行军演。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那就明日开始军演如何?”天子赵煦当下欣然地道。
“陛下,这火枪骑兵的军演不可草率,若是陛下同意,还请陛下准臣准备几日,以便于让陛下您还有一干大宋重臣能够更加直观的了解这只新锐兵种的强悍战斗力和机动能力。”
“你准备作什么准备?”天子赵煦有些好奇地问道。
“臣准备在军演之地,使用热气球,请陛下以及一干同僚在空中视查军演。在百丈高空之上,军演各方的动向都会变得极为直观。”
“咦,不错不错,你这个想法好,那需要几日,至打上次在黄龙泽登上过天际,眺望了一番我大宋的大好河山之后,朕可就再没上去过。”天子赵煦顿时两眼一亮,连声赞好。
“那赶情好,如今听闻那辽东边镇都在用热气球悬于天际以作侦察敌情之用,可是臣却还没有机会试上一试,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感受一番。”曹诗等人也不由得乐道。
很快,天子作出了决定,三日之后,开始进行这场意义非凡的军事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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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汴梁北方百里之地,封丘西侧郭桥镇北的一大片平缓的原野,方圆二十里地,已然被大宋禁军所封禁。
此刻,在这片平缓可以供战马驰骋的平原上,缓缓地开来了数千大宋禁军,鲜红色的罩衣,让他们的在那已然秋色浓郁的时节,份外的醒目。
而在距离他们约五里之地外,则是一只披挂着蓝色罩衣的骑兵队伍,要知道,大宋自立国以来,一直尚红,将士们的罩衣皆为赤红。
不过今日出现在了这里的这只披挂着蓝色罩衣的骑兵队伍,正是来自于王洋王大官人亲自编撰训练手册,甚至还亲自参与指挥训练的大宋第一只试验性火枪骑兵。
在不远处的一片高地上,此刻,几个已然点火开始缓缓地膨胀起来的巨大球体正在缓缓地升起。
每一个热气球之间的间隔都在百步左右,这是为了防止出现突如其来的大风,避免热气球碰造造成可怕的事故。
今日来到了这里的,足足有数十名文武大臣,不过,有胆量,并且愿意登上热气球去欣赏这一场军事演习的只有一半。
王洋也不勉强,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自己这般没有恐高症。那些寻了各种理由不愿意登上热气球的大臣们,自然只能留在地面上设立的土台之上欣赏军演。
“陛下,热气球已经充气完毕,随时可以起飞。”随着一声大喊,天子赵煦扶稳了吊环,矜持地点了点头。“起飞!”
随着这一声令下,在那些地面人员的忙碌之下,热气球缓缓一震,开始缓慢地向着天空升起……
随着第一个热气球向着空中升起,吊篮之中的天子赵煦连带着五名大宋重臣皆尽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上升的速度不快,但是随着高度的变化,所有人的视线都越来越开阔,很快,就将整个平原都纳入到了视线之内。
而方才在地面上,无法一窥全貌的两只大军,也渐渐的变成了蚂蚁大小的两个聚落。
“好,太好了,没有想到,站在这天空之上俯看,居然有如此妙处,这样欣赏军演,果然远远比在地面上要直观太多。”曹诗与那王厚暗中嘀咕道。
“……也不知道那王洋又弄什么妖蛾子,什么火枪骑兵,骑兵不就是骑兵,难道这些骑兵上阵之前,还需要将手中的长矛放到火中烧热不成?”另外一个吊篮之中的,则是一帮旧党大佬。
他们对于王洋可没有什么好感,吐起槽来,那绝对是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涛涛不绝。
另外一个热气球中,则是一帮新党官员,正围拢在章左右,好奇地朝着四下张望不已。
“老夫还真没有想到,这辈子没修过仙,也没拜过佛,居然也能够有升天的机会……”一位六十出头的老大人颇为嘘唏不已地感慨道。
而章的目光,则一直落在那只披挂着蓝色罩衣的骑兵集团身上,紧抿着双唇不言不语。
身边亦有人在吐槽王洋,不过这种只敢背后小声吐槽王洋,当面之时,却连个屁都不敢放的行为,似乎早就已经成为了新旧两党在面对王洋时的一种习惯性行为。
不过,听得太多,也看得太多之后,章的内心里边,不仅仅有许多的无奈,更多则是一种对那些新党党羽的鄙夷。
看看这些人,回到了朝中之后,一个二个除了打嘴炮之外,还有什么用?干工作的本事,与那些旧党又能有多大的差别?
他们之所以愿意成为新党,其实更多的,怕不是怀着一颗立志要变革大宋,让大宋越来越繁荣富强,而只是希望能够将那些旧党都掀翻在地,然后掌握朝堂的权柄,获得更多的私利罢了……
想到了这,站在这已然升高到近百丈处的高空,迎着那凛冽的劲风,倒真让章有一种高处不胜寒,天下如此之大,却无知己一人的萧瑟和落寞感。
一思及此,章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热气球,那个热气球上,天子赵煦意气风发地在那里指指点点,旁边的王洋英姿勃发,昂然而立,一旁的苏东坡、族兄章亦是笑意吟吟,还有三衙的曹诗、狄咏与王厚亦在其列。
第1499章 一边倒的巨大优势(第一更)
第1499章
过去,只有新党与旧党之说,而今,对于王洋以及苏东坡、章等人,官宦圈子里边又流传出了一种新的归类模式。
王党,以王洋之姓为其派系之指称,这里边,既包括像苏东坡这位原本的旧党里边的重量级人物,又或者是像章这样不属于新党,也不愿意掺和到旧党的中间派。
还有那些追随着苏东坡,而今同样团结到了王洋周围的原旧党蜀党成员,以及像端王赵佶,又或者是陕西北路、陕西路一带的诸多文武。
甚至就连朝堂之中的诸多武臣,如今也因为王洋在军事上的连连成功,以及风头无两的他一直都很重视并且十分地信任那些军方将领。
虽然他的对待武臣的态度,与大宋一直以来的扬文抑武的政治策略背道而驰,但是由此,反倒让他获得了那些武臣的友谊,看看那些三衙大佬对王洋的态度,就可见一斑。
再加上现如今的大宋天子赵煦,早已经厌烦了那些朝中重臣那老太太似的唠叨,他是一位锐意进取,矢志要继承先祖之遗志,复汉唐之盛世,不甘禄禄无为的天子。
正是因为如此,他在扬文抑武方面的态度,与那王洋如同一辙,重要的是,王洋的所作所为,让大宋获得了太多太多的利益。
他发明创造的那些东西,极大的提高了老百姓们的生活品质,又或者是让无数的商贾之士品尝到了甜头,同时又极大的促进了大宋手工业的繁荣。
而印刷术,让士人阶层,对于王洋充满了感激之情,各种工具的改良,让大宋的手工业者获益良多。
随着手工业的繁荣,亦让大宋的商业往来便得越来越便捷,越来越多的手工业产品,经由商人的渠道,走入到了千家万户寻常百姓家中。
可以说,王洋虽然既不隶属于新党,也独立于旧党之外,但是他的所作所为,却无时无刻不在改变着大宋,士农工商,四民阶层,无一不受其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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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可是知道,在大宋的东京汴梁,不论是读书人,又或者是手工业者,或者是那些做生意的商贾之士,又或者是市井之间的平头百姓,提及王洋之名,十个里边,怕是会有五六个翘起手指头点赞的。
就连那青楼馆阁这样的贱籍烟花之地更是把王洋王巫山当成了神仙一般来崇拜。因为在大宋的青楼馆阁圈子里边。
他所开创的话剧、歌舞、音乐剧等多种多样的艺术表演模式,让越来越多沦落风尘之人,哪怕是不需要依靠卖笑,只需要你有一技之长,便能够有一口饭吃。
甚至还有一些优秀的剧目或者是歌舞表演,都成为了大宋各个大型盛会的必选节目。
还有那些年老色衰,无法再依靠身体赚钱的贱籍女子们,也都通过各种的技术培训,获得了一份属于自己的稳定收入来源安享晚年。
由此,王洋已被当成了管仲、李隆基之后的又一位青楼娱乐产业的保护神,被他们立起长生牌位,日夜供奉的唯一在世之人。
哪怕是大宋的军方,不仅仅是那些将帅,就连那些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丘八,提及王洋王巫山之名,无一不翘起大拇指。
为何,还不就因为王洋给他们发明出了最犀利的武器,还有最坚固的铠甲,有了犀利的元弩、元抛石机,元神威炮,让大宋虎贲们可以在对方的攻击范围之外,就轻而易举的收割着敌人的性命。
而大宋元甲的出现,极大的减轻了大宋过去制式铠甲笨重而又防御力脆弱的缺点。有了这种锻造甲的出现,使得大宋的将士们得到了更好的保护,亦上他们变得更加的勇敢与无畏。
这就是为何,王洋明明在朝中,得到的支援并不多,却能够屹立不倒,并且得到了天子赵煦完全信任与重用的原因。
就在章目光闪烁不定之时,站在那天子身边的王洋,已然厉声大喝道。“军演开始!”
站在他身边的一名禁军传令兵立刻扬起了手中的一面红旗挥动,很快,下方的高台之上,敲起了那沉闷而又撼人心魄的战鼓之声。
章的视线所及处,红色罩衣的五千禁军将士之中,两千骑兵策马退到了一旁边,所剩的三千禁军步卒,则以最快的速度开始列阵。
而那些原本尚在数里之外的蓝方骑兵们直接就犹如烟花一般的散开,然后犹以缓似疾的速度,朝着那数量远远超过他们的红方步兵阵列扑过去。
三千步兵阵列尚未完全成形,蓝军的骑兵已然进抵,他们并没有如其他骑兵一般直接向对手发起突击。
而是分成了五十骑一队,开始游走在这三千步兵阵列的外围,这个时候,红方步兵开始发出了命令,大量的羽箭,弩矢开始从军阵之中飞出,哪怕是天空之中,仍旧能够看到那些箭羽正在朝着蓝方骑兵的方向落去。
但是,在距离蓝方骑兵尚有一段距离之时,便已经落到了地面上。而这个时候,那些仍旧在游走的骑兵们开始开火。
每一次的击发,都会在地面上形成一团团的烟雾,但是,蓝方骑兵并非是原地固定射击。那样的话,这些射击所造成的烟雾亦会成为阻碍他们瞄准的障碍。
而他们只需要围着那红方的步兵军阵不停的游走,只需要依靠那转轮燧发火枪那超远的射程和充足的弹药,就足以磨死那些想进攻够不着,想要跑又跑不过的红方步卒。
一阵阵的硝烟在弥漫,哪怕是每一轮的射击,判定倒下的红方士卒只按百分之二十的命中率来计算,一千骑兵,只需要五轮射击下来,那么步兵方阵,就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战士丧失了战斗力。
“而五轮射击都属于是瞄准射击,也只需要不到三息之功。若是全速射击的话,一息之内,他们就可以将六发子弹全部发射出去。”站在天子身边的王洋此刻上嘴皮顶天,下嘴皮顶地的舌绽莲花。
听得天子赵煦眉飞色舞,连连颔首不已,对付这样犀利的火器,唯有重型大盾方可防御,但是那种重盾,莫说是因为过去缺少骑兵,缺乏机动能力,而最注重防御能力的大宋禁军,也是极少有装备,更别提北辽与那西夏了。
第1500章 大宋诸军,的确该变上一变了(第二更)
第1500章
“更何况这只火枪骑兵,他们将会更擅长于奇袭、骚扰。例如,他们可以在敌人进行途中,发起突袭战,战后直接远遁……”
随着下方的鼓声一变,蓝方骑兵后撤,而那些憋屈的红方步卒总算是长出了一口大气,终于不用绝望地呆在原地,傻愣愣地看着那些蓝方的火枪骑兵在自己的射程之外作妖作怪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精彩的骑兵追逐战,两千大宋红方骑兵,追击那一千蓝方骑兵。
在双方的战马速度相差不大的情况下,红方骑兵不管是在追击,又或者是被追,都全然没有反抗之力。
对方总是会很猥琐而又歹毒的保持着足够的距离,用他们的手中的火枪来解决问题。
所有在场的诸多大宋文武都看得十分的分明,哪怕是他们在距离那些红方骑兵百丈之外的高空之上,仍旧能够感受到那些骑兵涛天的怨念与绝望。
甚至于,随着蓝方骑兵猥琐而又奸诈的攻击,让他们只能在后边吃灰,脾气暴燥的人已然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污言晦语之声,甚至高高的传扬到了天穹之上。一干军方大佬脸直接就黑了,有些忧心忡忡地看向天子,生怕这帮子家伙的混帐话惹恼天子。
倒不想,天子赵煦非但没有不悦,反倒一副乐呵呵眉开眼笑的模样,朝着身边的王洋道。“看来,这火枪骑兵果然厉害啊,让那些家伙打了打不着,追也追不上,若是我大宋能够组建出这样一只骑兵,放到敌后去,那可就太精彩了。”
“陛下圣明,若是我大宋能够有一只足够力量的火枪骑兵加入,对敌之时,敌若固守待援,那我大宋当可先以元神威炮击之。使其阵势溃散,再以火枪骑兵击之……”
听着王洋之言,就算是苏东坡这位从来亲自临于阵前的大宋首相,也能够想象到那种绝对会令敌军崩溃的画面。
敌军要与我大宋军方大战,先会避头盖脸地被火炮轰击得七零八落,然后,那些火枪骑兵,凭借着他们的机动性,还有超远的射程,不论是骚扰还是追击,都会让敌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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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那天子赵煦等人从那热气球上下来,时间已然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一干参加军演的将领士卒们都接受了天子的检阅。
天子赵煦分别安抚了那些心灵和**都倍受打击的红方步骑,之后,自然是对那只新近组建而成的火枪骑兵大加褒扬了一翻,让这些年轻的精锐们激动得满脸通红不已。
参观完军演,回到了皇宫之后,天子赵煦目光扫过了那些正在气氛热烈地讨论着火枪厅兵的利弊的那诸多文武。
哪怕是那些不喜武事的新、旧两党官员,对于这只新锐兵种,也大多采取了褒扬的态度。
毕竟大家都不是睁眼瞎,火枪骑兵凭着他们那超远的射程以及那优越的机动能力,已然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
而王洋作为这一只火枪骑兵的倡议者皆导师,则站在这里接受着那些参观了军演的文武们的咨询。
相比起大宋的元甲骑而言,火枪骑兵更像是轻骑兵,因为他们身上只披挂了轻薄,防御力较差的皮甲。他们身上的皮甲,主要还是用在防御远程的弓箭的射击,而不需要面对敌方面对面的进攻。
相比起类似于重骑兵的元甲骑而言,战马的负重更轻,更利于长途机动。
另外,火枪骑兵不仅仅可以单独编组成军,亦可以与大宋的骑兵协同行动,可以为大宋的骑兵提供强大的远程火力掩护。
“诸位可以想想,当大宋的骑兵,遇上了相同数量的敌骑时,骑兵可以直接与敌军正面对抗,而火枪骑兵则可以游弋到敌骑的两翼,利用他们手中的火枪对敌骑致以致命的打击。
很容易就可以扰乱敌军的阵型,让敌骑顾此失彼,而且在追击敌军的时候,让敌军很难在撤退时,有效的组织起有效的防线。”
“不错,哪怕是他们失去了马匹,与我大宋的步兵精锐配合行动的话,也必然能够给予进攻的敌军以大量的杀伤,提振士气。”王厚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认同地道。
听到王厚之言,曹诗顿时心中发急,赶紧大声地道。
“那是以后,不是现在,你没听王大人说过吗,现如今军器监那边火枪的产量每个月也就百余支。
而如今大家也看到了火枪配合骑兵之后,简直犀利无可匹敌,所以,应当优先供应骑兵,至于步卒那么,以后再说。”
“我说大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王厚的脸色直接就黑了,特么的,你个老曹啥意思。
曹诗干笑着朝着王厚一礼,却仍旧厚皮实脸地道。
“嘿嘿,老王啊,不是我老曹不厚道,而是我大宋这几十年来,难得奢侈一回,如今好不容易才拼凑出几万骑兵精锐,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咱们大宋的骑兵能够跑得动道,又能够以最小的伤亡获得最大的战果。”
至于狄咏,这位老司机却一脸事不关已地站在一边看着这哥俩内斗,没办法,老曹是主掌马军的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王厚则是主持步军的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
至于自己嘛,呵呵……殿前都指挥使,也就是说,再怎么闹腾,跟自己的关系都不是很大。
这个时候,天子赵煦只能站了出来当和事佬。“王卿,你的心思,朕很明白,你且宽心,朕会安排军器监扩张产能,争取早日能够满足我大宋马、步两军对于火枪之需求。”
听到了天子这话,曹诗与王厚都无话可说,天子顿了顿,在殿中缓缓踱步道。
“大宋诸军,的确应该变一变了,之前,多出了一个御前炮兵,而今这火枪骑兵之犀利,诸位卿臣也已然见识到了,所以,朕准备如御前炮兵一般,置御前火枪骑兵。”
“陛下圣明,只是不知这御前火枪骑后额员多少?”曹诗这位主掌骑军的三衙大佬两眼一亮,赶紧越众而出,朝着天子赵煦一礼迫不及待地问道。
“十一郎,军器监那边,若是全力生产火枪,这一个月能够生产多少?造价几何?”天子没有直接回答曹诗的话,而是把目光落在了赵佶这位现任军器监大佬的身上。
“陛下,现如今火枪工坊共有工匠两百人,机床五十台,经过了几次改造之后,现如今一个月可生产转轮火枪两百只,每一只火枪的成本约在八贯左右。”
“若是大规模的生产的话,生产的速度还能再提升,而火枪的成本也还有一定的下降空间。”
第1501章 全面换装火药武器将不再是梦想(第一更)
第1501章
“两百名工匠一月可生产两百支,那么,朕再给军器监火器作坊调拔六百名工匠,一个月可以生产出一千支吗?”
赵佶自己估算了一下之后朝着天子一礼,郑重地答道。“最少需要一个月的培养,之后才能够保证工匠的熟练程度,达到月产火枪千支的效率。”
“不过若是火枪的生产上去了,就容易会造成弹药供应不足,所以,臣弟希望陛下能够再调拔至少三百名工匠往火药工坊那边。”
天子赵煦抚着短须,最终做出了决定。“这样吧,先组建一只数量为五千的火枪骑兵,因其亦是使用火器,所以,就让他们亦如那御前炮兵一般,就叫御前火枪骑兵,划归侍卫亲军骑兵都指挥使曹卿麾下。诸卿以为如何?”
曹诗大喜拜下,赶紧开始对天子进行歌功颂德,其余人等自然也跟着随大流。
只是,在诸多臣工离开了御书房后,王厚这货鬼鬼崇崇地凑到了王洋身边。“恭喜王大人,你所发明的这火枪,虽然不如那火炮一开,声如雷霆,远及数里之外,但是却极为轻便,两百步外击敌如探囊取物一般,实在厉害。”
“哪里,其实这也主要还是军器监的诸多工匠们齐心协力的效果,王某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个构想罢了。”王洋摆了摆手认真地谦虚道。
他这绝对是实话,他一般都是提供设计理念,最多也就是画出设计草图,但是若论及实际,还是那些动手能力强的工匠们,他们可是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努力。
不过天子也恩准了那端王赵佶的请求,对那两百名工匠们都给予了物质上的丰厚奖励。
“不知王大人有没有兴趣,训练出一只较为特殊的火枪步卒来?”王厚两眼亮晶晶地看着王洋道。
看到这位王指挥使的模样,王洋自然明白他是啥子意思。这位侍卫亲军步兵都指挥使王厚想必也是起了好胜之心,眼热那曹诗今日得了好处。
王洋眼珠子一转,扭头瞄了一眼那一脸得瑟地正在前方大步前行一面唾沫星子横飞的曹诗,顿时压低了声音,在那王厚的耳边小声地嘀咕道。
“王大人若是真有这样的兴趣,其实也不是不行,王某之前所设计的一件步卒利器,尚未进献陛下,若是能够配合上火枪步卒的话,莫说是寻常的敌国骑兵或者步卒,就算是遇上了火枪骑兵,也有胜机。”
“此话当真?”王厚的眼角都立了,两眼直勾勾地看着王洋然后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曹诗,生怕王洋这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王大人,你觉得我王某人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不成?”王洋一脸嗔意地反问道。
王厚赶紧挤出笑脸赔笑道。“是老夫失言了,行,那就听你的,你需要多少人马,只要你说个数,老夫自己去向陛下请奏,一定满足你的需求。”
王洋故作难为地考虑了一番之后点了点头道。“多了也不太好,这样吧,就请王大人您调拔给王某两营步卒精锐,不过,想要训练成军的话,差不多得小半年的功夫才行。”
“没问题,老夫这就去请奏陛下,王大人你就等着老夫的好消息就是了。”王厚又扭头看了一眼那曹诗,这才愤愤地又朝着天子所在的御书房走去。
唔……看样子这位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王厚已然让嚣张得瑟的曹大将军给气着了。
一直鬼鬼崇崇地缩在旁边不远处的赵佶凑了过来,朝着王洋小声地嘀咕道。“先生,真有那样的武器?”
“那是自然,就是目前已经完成了测试的迫击炮,那玩意口径太小,划规到炮兵序列反而不会获得重视,但若是归属于步兵的序列,等于是让步兵获得了一种远程的攻防利器。”
“再说了,有竞争才有促进嘛,曹大将军与王大人两人愿意较劲,那会更加的让大宋的军方关注火器。对于我大宋的火器发展,还有火器的改良和生产十分有利。
你我二人所要做的,就是继续努力,设计出更优秀的武器,改良工艺,让火药武器变得更加的物美价廉。”
“先生言之有理,咱们需要做的就是设计出更多的火器,并且让这些火器变得十分的物美价廉。”赵佶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先生你设计那迫击炮的初衷吧,那迫击炮虽然威力和射程都逊色于元神威炮,但是却制造简单,而且十分轻便,一个步卒就可以负之行动,而且虽然威力与射程较那元神威炮不如,可也远远的强过单兵所用的火枪。”
“嗯,这种火器是支援和伴随步兵作战的一种有效的压制兵器。例如在小规模的战斗,我大宋只出动一营兵马,甚至只出动一都兵马之时,若是动用火炮,那就等于是杀鸡用牛刀。可是,如果在一都兵马之中,配备上五门这样的迫击炮,足以让这一都兵马陡遇强敌之时不落于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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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击炮天生就适合打小规模战斗,哪怕是大规模的战役时,当足够多的迫击炮集中起来使用,绝对可以对敌军造成强烈的压制效果。
给那赵佶灌输着那迫击炮的优点的同时,王洋的心中暗暗得意不已,现如今不仅仅是军方,就连天子还有诸多臣工也都认可了火枪骑兵的战斗力。
那么至少目前而言在军中推广单兵火药武器已然没有了压力,等到迫击炮也走入到了大宋军方的视线,绝对可以刷新他们的三观。
当大宋的军事力量习惯了火药武器的强悍的攻击力和超远的射程之后。再让他们换回冷兵器,怕是谁都不会愿意。
王洋相信,照着现如今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五年,最多十年,全面换装火药武器,将不是梦想,而会成为那些腐朽力量无法阻拦的现实。
没有让王洋久等,很快,跑去向天子奏请的王厚又疾步而来,寻到了王洋,颇有些兴奋地告诉王洋,天子听闻之后,很是痛快的同意了自己的要求。
而那一千精锐步卒,最多五天就可以到位,希望王大官人能够像训练那只火枪骑兵一般,能够给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个还请王大人放心,三到五个月,王某定然会给王大人您一个大大的惊喜,您就等着瞧好了便是。”王洋一脸笃定地保证道。
第1502章 宠信奸臣肆意妄为的辽皇(第二更)
第1502章
北辽的河东道,在新帝耶律延禧登基之后,显得有些人心浮动,特别是河东道南部地区更是如此。
因为这北辽河东道,本就属于是远离大辽的政治中心的偏远地区,不论是东面,还是南面,皆与宋国接壤,重要的是,宋国这几年来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让辽东道的守军很是惶然。
特别是至那夏州一战,堂堂辽东道治所夏州被宋国虎贲一日而下之后,更是让辽东道的军心与民心大丧。
有能力调走的文武都纷给离开,而随着那辽东半岛为宋人所据,相比起这远离大辽腹地的河东道而言,这里的精锐兵马多被调往北辽腹地,而让一些地方驻军换防至此。
导致了河东道的军事实力降低了一大个档次,而为了防备宋人,河东道的目前的七万辽军,有五万人马驻防到了夏州与弥陀洞以及宁边州三地。
剩下的两万人马则分散在河东道北部广袤地区,在北辽人的意识里边,那些地方原本就地广人稀,实在是没有太大的驻防价值。
只是在水草肥沃的牟那山一带以及河清军各驻兵三千,金肃军驻兵八千。其余诸地,多则近千,少则数百。
在萧慎到来之前,就已经有几个朝中大臣因为过错,而被贬谪到了河东道任职,可以说这里已经被北辽天子当成了政治垃圾箱,专门用来处理那些看不顺眼的倒霉鬼的地方。
这也是为何萧慎请调到河东道之后,被北辽的一干朝臣视之为被驱离了政治中心,失去了天子恩荣的原因。
而现如今,虽然新帝的目标,仍旧只是那些乙辛的爪牙,可是谁也保不准,自己这位昔日与耶律乙辛也有过交集的先帝宠臣,会不会成为接下来的受害者。
重要的是,自己身边还留有张孝杰这么个祸害,过去,萧慎一直为自己暗中收留张孝杰,借张孝杰之谋,使得自己在先帝跟前大受青睐而洋洋得意不已。
可是现如今,收留张孝杰,却已经成为了自己的致命之因,这才是为何萧慎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要与宋国暗中勾结,伺机而动的原因。
现如今,距离新帝登基已然足足过去了三个多月的光景,非但是那些昔日耶律乙辛的党羽们纷纷落网,被抄家灭户者多达百名,五品以上官员就有三十七人。
就连不少人没有参与过此事的官员,也因此被昔日之政敌所陷害而蒙受不白之冤。
搞得现如今朝中人人自危,甚至是每天上朝之前,都犹如去赴死一般悲壮。要么,就干脆去厚颜跪舔萧奉先这位新近显贵。
耶律延禧这位没有什么能力,除了复仇之外,几乎把一应朝政,都扔给了萧奉先去处置,而他自己则耽于享乐。
而先帝耶律洪基所安排的辅政大臣之中,皇叔祖耶律和鲁斡与萧兀纳这两位在北辽朝中有极大威望,亦对新帝影响力最大的重臣,虽然苦苦劝诫,但是耶律延禧却对他们二人僻而不见。
虽然二人极力地保下了一些北辽忠良,但是,仍旧难以阻止这位北辽新皇的肆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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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奉先外表宽厚,内心善妒、刻薄,睚眦必报。而今朝臣畏天子为昭怀太子复仇牵联甚广之举,纷纷投于萧奉先麾下,为其爪牙。”
“观如今之萧奉先,亦如昔日先帝在世之时的重元、乙辛。”萧兀纳满脸萧瑟地端起了跟前的酒杯,一口饮尽杯中烈酒,唏嘘连声。
“是啊,可惜陛下根本就不听我们的,只听得进那萧奉先弟兄的阿谀奉承之言,将朝中要务,尽委于其,这,这等昏庸之举,甚至比不上先帝。”耶律和鲁斡狠狠地一拳砸击在案几之上,震得那满案的美味佳肴一阵颤动。
“殿下还请慎言……”听到耶律和鲁斡赤果果的抱怨,萧兀纳不由得一惊,压低了声音喝道。
“慎言?唉……孤已经很谨言慎行,无数次的规劝陛下,可是结果如何呢?弄得我大辽诸道人心惶惶,百官胆战心惊。”
“他们考虑的不再是朝庭大政,不再是国家危急存亡。而只是想怎么怎么才能够平平安安的回到府里与亲人团聚。
至那宋人夺取觉华岛后,已经过去了数月。甚至现如今那辽东的宋军都已经进驻到了宁州,并且那开州(辽宁凤城)也落入到了宋人之后。”
“如是我大辽再不兴大军援助东京道,怕是用不了太久,辽东道将会国土尽丧。”
听到了耶律和鲁斡愤愤不已的声讨之声,萧兀纳也很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殿下的心情,老夫很是感同身受,可是陛下他……唉,他现如今,根本就听不进逆耳忠言。”
“上任至今,除了大肆安插亲信,便是搜捕乙辛爪牙,闹得天怒人怨,就算是你我相劝,也不济事。”
耶律和鲁斡以掌击案,心有不甘地道。“可是我等身负先帝之托,身为辅政大臣,焉能看着陛下继续如此胡闹下去?”
耶律和鲁斡话音刚落,萧兀纳看到了房门外,朝着里边探头探脑的管家,不由得眉头一皱厉声喝道。“敏忠,你在外面鬼鬼崇崇的做什么?”
“主人,有来自河东道总管萧慎大人的急书,您……”萧敏忠赶紧拜倒在屋外,将那份揣在怀中的书信双手奉上。
“萧慎?”耶律和鲁斡浓眉一扬,目光落在了那封信上,萧兀纳起身拿到了信之后,示意管家萧敏忠退下,折开了信,看到了信中所言之后,不禁眉头大皱。
“想不到,我那堂侄如今也是心惊胆颤,一日三惊,故尔,特地来书寻老夫,希望老夫替他背书来着。”萧兀纳颇有些无奈地将那封看完的书信不由得叹息道。
“相比起朝中那些庸碌无为之辈,萧慎也算得上是少有的才干之士,若非是他献策离间女直联盟,致使女直联盟崩分瓦角,又为我大辽所用,怕是那东京道的局势会更加的糜烂。”
耶律和鲁斡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是啊,孤虽然与他素来不睦,但是他萧慎也确有几分才智,如今他已经因辽东半岛攻略之败,已被贬谪至河东道,已经算得事了,何需老大人你在替他出面?”
“哼,还不是那萧奉先?萧慎过去曾经向先帝进言,致使萧奉先受过责罚,而今,虽然是那枢密使耶律阿思主持抓捕乙辛爪牙之事,但是,耶律阿思又岂敢得罪那令当今天子都言听计从的萧奉先?”
“萧慎之前因辽东半岛之败,而被先帝贬谪到了河东道担当总管,主持着河东道的军政要务,如今朝中乱作一团也就罢了,再影响到我大辽的边角要害之地,这若是让宋人乘隙而来,后果不堪设想。”
第1503章 他耶律阿思是怎么办事的?(第一更)
第1503章
已然渐秋,肥美的草原也渐渐的泛起了黄色,牛羊们正在疯狂地进食着,努力让自己便得大腹便便,好熬过北方那难熬的冬天。
此刻,北辽天子耶律延禧正在镜宫之中,安逸地躺着那柔软的榻上,几位宫女正在给这位大辽天子轻捶腿脚,而跟前,则是由西域进贡而来的异族美女正在表演着充满了异域风情的歌舞。
那丰满而又性感的身段,还有那淡蓝色勾魂夺魄的眼眸,看得那耶律延禧心里边又有些痒酥酥的,不禁想到了昨天夜里跟这两名异族美女那美好的**。
可惜昨个,英勇的大辽天子几乎折腾了一整夜,搞得今天腰酸背痛的,实在是太累了,反倒是这些异族美人儿却跟妖精似的越发的容光焕发,越发的楚楚动人。
就在耶律延禧色眯眯的打量着那些扭腰甩胯的异域美人儿的当口,外面的宦官快步地来到了耶律延禧身边小声地道。
“陛下,耶律和鲁斡殿下、萧兀纳大人二位一同前来,有急紧公务要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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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了?萧……罢了,你们都退下吧,宣二位卿家。”听到是这两位,耶律延禧的心里边不禁有些犯虚,第一个念头就是找萧奉先,不过这才想起萧奉先尚未进宫,只能硬起了头皮自己亲自出面接待。
萧兀纳与耶律和鲁斡连袂步入了镜宫之时,那些异域美人已然尽数退去,还有那些给耶律延禧锤打腿脚的宫女们也都老实地站到了一旁,耶律延禧危襟正坐,看到了这二位奉先帝遗旨辅政的大佬,赶紧起身相迎。
“皇叔祖,萧老爱卿快快免礼。”
“谢陛下,陛下今日看起来有些困顿,这是……”耶律和鲁斡站起了身来之后,打量着那耶律延禧的黑眼圈,不禁关切地询问道。
“哦,昨个夜里,不知为何朕居然失眠了,直至今晨方才打了个盹,倒不想皇叔祖与萧老爱卿会在这个时候过来。”耶律延禧打了个哈哈,随口敷衍道。
“陛下可千万要保重龙体才是……”
“今老臣求见陛下,乃是为了河东道之事。老臣听闻,萧奉先萧大人向陛下进言,河东道总管萧慎大人亦牵涉那昔日乙辛谋弑顺宗皇帝(昭怀太子,耶律延禧已然在登基后,追谥父亲昭怀太子耶律浚为大孝顺圣皇帝、庙号顺宗)一事。”
一听到了自己父亲的谥号,耶律延禧的脸色不禁微微一沉,点了点头痛快地答道。“不错,确有此事。”
“陛下明鉴,耶律乙辛此獠昔日的确党羽、爪牙甚重,然先帝当政之时,耶律乙辛大权在握,主掌朝政多年,朝中诸臣,就算不顺其意,不为其党,也多与耶律乙辛有所交集……”
“故尔,老臣以为,先帝在世之时,已诛首恶,而今陛下登其,欲尽除乙辛之爪牙,以慰顺宗皇帝在天之灵,此乃为人子者全孝道之心……”
“不过陛下,如今陛下登基不过数月,且已将朝中乙辛旧党几尽诛除,朝堂为之一靖,实乃我大辽之福,亦可见陛下之贤明睿智。”
“然,短短数月,朝堂重臣,还有诸地官吏,为此事所牵涉入狱者,多达百人,朝堂北南两院以及诸部缺额甚重,国政几乎难以维系。
尚有一些与耶律乙辛干系不大的臣工亦纷纷下狱落马,长此以往必会使得我大辽朝野震惊,人人自危……”
萧兀纳先是拍一顿耶律延禧的马屁之后,开始摆实事讲道理。而那河东道总管萧慎亦被作为典型给揪出来。
耶律延禧开始尚有些不悦,可是听得那萧兀纳之言,朝堂涉事官员居然抓捕了那么多,这让耶律延禧也不禁有些愕然。
跟前不仅仅萧兀纳说话,耶律和鲁斡自然也会在一旁添油加醋,这让耶律延禧的心情顿时显得有些不美丽起来。
自己好歹刚刚登基,为父皇报仇雪仇是为人子者的本份,可是自已只让那耶律阿思抓捕耶律乙辛的爪牙。
当年事发之后,皇祖就已经处置了一批,所以,让耶律延禧有印象的,朝中虽然还有不少,可也不至于朝堂之中近三分之一的官员都牵涉其中才对。
“老爱卿,皇叔祖,还请二位稍待,来人,速速去传北院枢密使耶律阿思来见朕。朕倒要看看,他耶律阿思是怎么办事的。”
北院枢密使耶律阿思赶来之后,看到耶律延禧那张发黑的脸,还有一旁神色淡然的萧兀纳与冷笑连连的耶律和鲁斡,心里边也不由得有些打起了鼓来。
耶律延禧径直就询问耶律阿思这段时间所抓捕的耶律乙辛爪牙的情况,又询问了几个其实与耶律乙辛无涉,却也还是被捉拿下狱的大臣。
耶律阿思顿时反应了过来是什么事情,自己这分明就是被那耶律和鲁斡与萧兀纳给告了黑状。
耶律阿思反应也是极快,第一时间便伏地向耶律延禧请罪。“陛下,臣万死,臣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毕竟有许多臣工到底有没有牵涉到此案,臣不敢独断,唯有先将一应有嫌疑之人尽数锁,方才仔细厘清……”
这个时候,一直冷笑不已的耶律和鲁斡开口喝问道。
“那孤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一问耶律阿思大人,萧合鲁大人一向妒恶如仇,昔日耶律乙辛独掌朝政之时,萧合鲁大人曾经多次向先帝弹劾耶律乙辛狼子野心。
后被耶律乙辛所污下狱,至耶律乙辛被贬之后,方才释出。这等我大辽忠臣,何以也成为了你口中的乙辛爪牙,被拘拿下狱?”
此言一出,耶律延禧也不禁脸色一沉,朝着耶律阿思喝问道。“萧合鲁卿乃我大辽耿直之臣,他怎么可能牵涉那乙辛之事,耶律阿思,你告诉朕可有此事?!”
这下子,耶律阿思脸上的冷汗不由得滴了下来。“臣万死,请陛下治臣失察之罪。”
耶律和鲁斡直接就呵呵了笑出了声来,径直道。“仅仅是失察吗?孤明明听闻,因为萧奉先前些日子看中了萧合鲁大人的别院,出言相询,却被萧合鲁大人所拒,甚至还出言相讥,惹恼了萧奉先……”
耶律延禧倒真没有想到,居然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也不禁有些作恼。要知道,自打自己登基以来,对那萧奉先真可谓是信任之极,诸多政委,都委予萧奉先。
结果居然出现了这等事情,自然让耶律延禧心中很不美丽。“耶律阿思,可有此事?”
耶律阿思哪里敢说自己知道,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要撇清自己的责任,当即朝着耶律延禧道。
“臣乃是接到了萧奉先大人之令,将萧合鲁下狱,以厘清其与那耶律乙辛是否有涉,至于那萧合鲁大人与萧奉先大人之间是否有恩怨,臣确实不知。”
第1504章 只要文妃那边出事就好办(第二更)
第1504章
是夜,萧奉先与那耶律阿思居于一室,二人的脸色都显得十分的难看。
“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两条老狗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搞得老夫十分的被动。”耶律阿思抚着长须,很是忿愤地道。
“不能再让他们继续留在陛下身边,如此太容易坏你我大事。”萧奉先的脸色显得十分地阴沉。没有料想到,今日居然会被陛下给提溜过去狠狠地责备了一顿。
虽然天子并没有处罚自己,但是,萧奉先却还是嗅到了一丝危机,若是再任由这两位与自己和耶律阿思誓不两立的辅政大臣留在天子身边,必然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
“那应该如何是好?”耶律阿思眼珠子一转,压低了声音道。“要不,老夫让地方上弄出一些动静来,到时候,咱们再向陛下举荐他们二人去主持大局……”
萧奉先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老大人言之有理,最好让他们离得远远的,省得坏了我等大事。”
大辽上京道北部,室韦人诸部发生叛乱,让北辽朝堂震动,耶律延禧在一干朝中的举荐之下,最终着令知兵的耶律和鲁斡前往上京道镇抚。
而年近八旬的萧兀纳前些日偶尔感风寒,不料服药之后,非但未见好转,反倒是病体愈发沉重,不得不避于府中静养。
这二位北辽柱石之臣,一位被逐于外,另外一位则沉疴难愈,这让原本稍稍松口气的朝堂诸臣工又不由得提心吊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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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站在镜宫那敞开的大门外,打量着跟前这一辆六轮六马的高档豪华马车。
但见这辆用上好的木材所打造出来的六轮马车车身足足比一般的四轮马车要大出一圈。华丽的外表上,大量的应用了黄铜雕琢或者是镶嵌,整辆马车看起来金光闪闪,份外的耀眼与华丽。
而当马车车门被萧奉先打开之后,里边的奢靡,就连那一向锦衣玉食的耶律延禧也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里边,根本就看不到一点的木头,除了琉璃窗处外,里边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内壁都完全就是金晃晃,有一种快要把人眼给闪瞎的感觉。唯有不是金色的地方,就是那用最顶级的小牛皮制作的坐垫与靠背处。
“这里边,一共用了十二斤黄金,一百零八块各色宝石,另外,这门窗都用的是长宽达到了两尺的珍贵透明琉璃,并且都是采取了双层玻璃设计,隔音效果绝佳。不仅如此,整个车身的不透明地方,亦都采取了隔音处理……”
“这怕是花了不少心思,也耗费了不少财帛吧。”舒服地坐进了这辆奢华到极点的六轮马车之中,感受着它行驶在草原之上的平稳与舒适,外面那些整齐划一的宫卫腹心部骑兵精锐簇拥着。
但是那本该隆隆的蹄声,却显得似乎很遥远,以至于在马车之中轻言曼语的说话也显得十分的清晰。这让耶律延禧十分满意,舒服地靠在柔软而又不失弹性的靠枕上悠哉地道。
“陛下,花再多的钱,这也都是微臣的一份心意,只要陛下您觉得满意就好。”看到那耶律延禧依着靠枕眉舒目展的模样,萧奉先心中暗暗得意,不过表面上却仍旧保持着足够的谦卑。
“哈哈,朕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对了,元妃这段时间就快要生产了,你这个当哥哥的,有时间也多去探望一下她才是。”
“微臣遵命,微臣刚刚寻来了几根上好的辽东野山参,正想给娘娘送过去,让娘娘好好的将养身子,也好为陛下添一位身体康健的皇子……”
萧奉先吹捧了耶律延禧一番之后,话题渐渐地引向了那册封皇后之事上面去。
“此事不急。”耶律延禧笑眯眯地微微颔首道。“得历代大辽先皇庇佑,如今,朕身边的两位妃子都已经即将临盆,等到她们给朕生下皇子再说。”
听到了耶律延禧之言,萧奉先的心不由得微微一沉,脸上倒是不动色声地道。“陛下圣明。陛下乃是我大辽天子,必定会龙脉存续千秋万世。”
萧奉先辞别了兴致勃勃的耶律延禧,离开了天子行宫没多远,就碰上了等候在外的弟弟萧嗣先。
“兄长,事情怎么样,陛下可还喜欢咱们献上的礼物?”
“喜欢是喜欢,不过看样子,陛下的心里边,还是没有把咱们妹妹看得更重。”萧奉先阴沉着脸低声言道。
随后便将之前耶律延禧之言告知了萧嗣先,萧嗣先的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起来。“陛下他怎么能这么做,咱们弟兄二人这些年来,可是为陛下出了不少的力,现如今,都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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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文妃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她狐媚蛊惑陛下,咱们妹妹早就该在陛下登基之时,被立为后宫之主,何致于拖到现在都未有结果。”
“而且文妃的兄长萧莫纳当虽然只能是个无用书生,但是其姐夫耶律余睹却是宗室雄才,这才年过三旬,就已经被先帝授为东京道总管,主持东京道军政。”
“若不是为兄与那耶律阿思极力劝阻陛下,言及东京道局势危急,非耶律余睹不能制。怕是陛下早就恨不得将那耶律余睹诏回身边。”
“耶律余睹颇有韬略,那萧莫纳自见在陛下身边,难有作为之后,就主动的前往东京道,以佐耶律余睹。虽然未能平定女直之乱,却一扫之前数载颓势,保住了东京道精华之地,可谓居功其伟。”
萧嗣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文妃本就极得陛下宠爱,那耶律余睹也本就是个颇有野心之辈,若是再让那耶律余睹回来,那岂不是……”
“所以,你我二人现如今最要紧的,就是向菩萨祈祷,希望咱们的好妹妹能够一举得男,被立为后宫之主,如此,方才能够保住你我二人的地位。”萧奉先冷冷地道。
“大哥,可是谁又敢保证咱们妹妹一定生下的是儿子,而那文妃生下的是女儿?”萧嗣先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地道。
萧奉先打量了下周围,将声音压得极低,小声地道。“无妨,且不管我们妹妹生的是不是儿子,只要文妃那边出事就好办……”
萧嗣先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到了大哥萧奉先那张阴测测的脸庞,还有眼中闪烁的凶光,一咬牙,重重地点了点头。“不知大哥需要小弟我做什么?”
“你只管看顾好娘娘,剩下的事情,自有为兄来处置。”萧奉先冷冷地一笑说道。
没有过去多久,一队来自于北辽东京道的队伍便驰到了中京,而许多关于耶律余睹的罪证呈到了那耶律延禧的御案之上,看到了那上面的内容,还有那几封往来的书信,又查问了相关的证人证言之后,耶律延禧差点给气炸了肺。
第1505章 辽东生乱日,宋取河套时(第一更)
第1505章
当日,耶律延禧就急诏满朝文武前来议事,等到一干不明所以的臣工们赶到之后。
闻知了那东京道总管耶律余睹表面与宋国僵持,暗中却与宋国私自握手言和,在书信之中,甚至主动愿意让出开州,以换取宋国不攻击辽阳府一带。
甚至数次主动后撤防线,将辽东大片土地让予宋国等一系列的作为,自然是让北辽朝野震动不已。
更何况,随同着来到了这里的,可不仅仅只有物证,还有一名耶律余睹麾下的心腹护卫的指证,还有来自于东京道两位官员的揭发。
这等行径,等同叛国,耶律延禧当即下旨,令那左皮室军统帅左皮室详稳耶律朔勃立刻率领三千精锐赶往那东京道,抓捕耶律余睹回京治罪,另外,将那位怀孕待产的文妃软禁起来,以待事后处置。
只是谁也不曾料想,被软禁起来的文妃担惊受怕之下,在帐中燃香烛求菩萨保佑,结不料走火,文妃窒息而亡,一尸两命。
而消息,却也在第一时间经由那鸽信的通道,付到了大宋帝都东京汴梁。王洋等人倒是没有想到北辽那边正在窝里斗。
可是,惊闻那位北辽东京道的总管耶律余睹居然跟那种师道暗中勾结,这亦让一干大臣文武给吓了一跳。
首先是觉得不可能,毕竟如今那开州尚未入大宋之手,若是种师道夺取了开州,必然会向朝庭报捷,其次,那耶律余睹乃是北辽新皇耶律延禧的大舅哥。
只要自己妹妹能够争气一点,指不定就会成为北辽的皇后,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是耶律余睹飞潢腾达了,结果他居然背叛北辽,与我大宋勾结,这样的骚操作,但凡是智商正常的人都肯定做不出来。
“……所以,臣以为,这里边可能有诈。”曹诗不以为然地道。
章这位老司机则缓缓地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但是现如今北辽惧我辽东军乃是不争的事实,而那耶律余睹说不定真有心想要与我大宋辽东虎贲和平相处,相安无事。”
“但问题是,种将军并未向朝庭知会此事。”
“不知诸位大人可曾注意到这一条消息,文妃被辽皇软禁,当夜便因火烛焚帐,窒息而亡,一尸两命……”这个时候,苏东坡则早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诸位莫要忘记了,北辽的耶律延禧虽已经登基为皇,而之前就听闻,元妃与文妃皆已有了身孕,但是耶律延禧却并未立后。指不定,这所谓的耶律余睹暗中与我大宋勾结,而文妃身亡,怕是这里边,不知道藏着怎样的北辽的皇室秘辛……”
听到了苏东坡之言后,所有人都不由得眼前一亮,这似乎,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
王洋也不由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苏相公言之有理,诸位,萧奉先、萧嗣先弟兄二人乃是北辽天子心腹,他们的妹妹乃是北辽天子正妃,却未能立后。”
“而那耶律余睹乃是北辽天子文妃的胞兄,结果,耶律余睹因莫虚有之事,惹得辽皇大怒,其胞妹文妃被软禁之后,大火焚帐,令身怀六甲的文妃窒息而死,一尸两命……”
天子赵煦轻轻地拍了拍案几道。“看来此事,十有**,乃是北辽朝堂与后宫之间的外戚交手。”
“只是诸位卿家,不知我大宋能不能借由此事,从中渔利?”
听到了天子之言,一干文武大佬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没有过去多久,章便越众而出道。“陛下,我大宋可以速速令那种师道与北辽的耶律余睹接触,将这些消息一并告知于其,说不定,那耶律余睹会因此事而北辽归我大宋。”
天子赵煦点了点头。“卿言之有理,诸位卿家,你们觉得呢?”
王洋想了想,站出了列班,朝着天子一礼,附合那章之策道。
“陛下,臣附议,不过此事必须尽快,让那耶律余睹知晓此事,就算是不能让他归降我大宋,耶律余睹能够被耶律洪基在东京道为女直一族作乱,整个东京道烽烟四起之时,临危受命出任东京道总管,保全那东京道繁华之地,足见其才略俱佳,乃是如今大厦垂危之北辽少有的将帅之才。
今只要我们去信说服于其,稍加挑拨。我想,那锐气正盛的耶律余睹定然不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胞妹与尚未诞下的外甥枉死,连带自己也要蒙冤受屈,被人致于死地。
所以他为求自保必定会有所反应,不管如果,只要辽东道生乱,便可将那北辽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东边去,利于我大宋谋取北辽的河东道。”
“河东道一下,我大宋的养马之地便可增加十倍,而且还能截断北辽与西夏之间的联系,如此,我大宋当可短期之内,平定西夏,光复故地。”
平定西夏,光复故地。仅仅这八个字,就足以让在场的一干文武都不由得呼吸粗重了数分。
在场的这不到十位,每一个都是大宋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不论是属于年轻一代的天子赵煦,还是王洋,又或者是属于中年级别的曹诗、王厚,还是那些属于老一辈的苏东坡、章、梁焘、章、狄咏等人。
既有军事要员,也有朝中重臣,也有新旧两党魁首。当然更又文理,哦不,是文武双修,才华横溢的王洋王大官人。
不论是那些老派的旧党,又或者是锐意夺权的新党,还是不理方形争斗的军方,又或者是这位厚积薄发的天子赵煦,无一人不心动。
西夏,对于大宋而言,绝对是大宋身上一块血淋淋的伤疤,虽然那北辽才是大宋举世唯一之劲敌。
可是西夏就像是一条恶犬,在大宋与大辽龙争虎斗之时,总会随时扑上来,咬掉一块大宋的肉。
而哪怕是这些年来,北辽国势日渐衰弱,却频频支援西夏,让这根搅屎棍充满了活力,搅乱大宋的战略布置,使得大宋难以全神灌注在那北辽身上。
并且,西夏凭借着其凶悍的精锐部队,让大宋在西北之地,留下了一条条耻辱的战绩。
一直到那王厚的老爹王韶镇抚西北之地,这才稍解西北之患,可是到得天子赵煦老爹执政的晚年,永乐城之战,大宋丧师辱国,几乎让之前十几二十年的所有努力尽化灰烟。
直到了王洋出现,大宋对西夏的战略这才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而今,在大宋的西夏连连碰壁,损人失地的西夏,总算是不甘地缩到了黄河沿岸,转而继续努力朝着西域和西北之地发展。
第1506章 你们宋国居然比我更早知道消息?(第二更)
第1506章
而天子赵煦,很想要一棒子将西夏给灭掉,但是,却一直被臣工们所劝阻,因何?就是因为北辽与西夏同气联枝。
双方相互引为奥援,使得大宋难以一鼓而下,荡平西北边陲之地。
这也才是为何王洋会极力地说动天子以及一干重臣在那辽东之地开辟第二战场的原因。
辽东半岛对于大宋而言,相当于是一块飞地,哪怕是失去,对于大宋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可是对于北辽而言,辽东半岛距离北辽的东京道心腹之地可谓是近在咫尺之遥。
而今,北辽的水师尽数为大宋所覆灭,导致北辽不得不抽调重兵布防那辽海一线。使得北辽对于河东道的关注度下降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程度。
因为相比起这河东道而言,辽海地区,上接辽东道,下纳南京道,中间更是可以直入中京道腹地。
失去了水师的庇护,唯有屯以重兵加以戒备。因为掌控了整个辽海制海权的大宋只要愿意,随便在辽海的哪一个位置登陆,都必然会让整个北辽举国震动,手忙脚乱。
而今,那位北辽新皇登基之后,非但没有说针对大宋的战略作出及时的调整与应对,反而是打着那要为其枉死于耶律乙辛之手的父亲昭怀太子报仇雪恨的旗号,大肆抓捕诛杀北辽重臣。
将整个北辽朝野弄得污烟瘴气,国内政局已然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境地,结果这还不算完,居然又冒出了这么一桩很明显就是臣子之间相互争斗陷害的惨剧来。
不过对于磨刀霍霍,一直保持着锐意进取之心的大宋政治高层天子赵煦,王洋,苏东坡,章,还有大宋军方诸多大佬而言,绝对是难得的喜讯。
至于另外几位被裹挟,或者说哪怕是意见与天子相左,却也得不到重视的另外几位大佬,也只能随大流。
毕竟,天子的意志,就是大宋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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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师道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当即启动了几乎一直没有动用过的暗线,向着那辽阳府放出了鸽信。
最终,辽阳府的大宋密探头子,皇城司主事聂远,报着必死之志,径直前往那萧昱的府邸。
萧昱,就是那耶律延禧的文妃与耶律余睹妻子的胞兄,虽然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但是好歹也有些才略。
看着这封加盖着大宋皇城司以及大宋枢密院印鉴的书信内容,两眼发黑,两耳一阵嗡鸣,好半天才回过了神来。
“你,你到底是谁?!你想死吗?!”萧昱径直跳了起来,从身边的护卫腰畔拔出了刀,直接就狠狠地比在那聂远的颈项上。
“如果不是为了让萧先生你相信这封来自于我大宋枢密院以及皇城司的书信的真实性,聂某本不必亲来……”聂远微微低头,看了一眼那已然将自己的脖子切割了一道血痕的利刃,轻蔑地一笑,自顾自地道。
“你若是不愿意相信,只管以最快的速度,派人沿路探查,耶律朔勃及其麾下三千精锐,怕是最多也就只会有三五日光景,便会跨进东京道境内。”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就算是有通天彻地之能,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萧昱深吸了一口气,两眼紧紧地眯起,嘴皮子微微地颤动。“你们宋国为何比我们还更早收到消息?这不可能。”
“萧先生,或许对于普通人而言,许多事情,都是不可能的,可惜,我们大宋,有王洋王大人在,所以,许多在你们看起来不可能之事,在我大宋看在,都有可能。”聂远打量着这位辽国天子文妃的胞兄,不由得骄傲十足地道。
“另外,聂某还想要告诉萧先生一个消息,本来,聂某只需要派属下的探子前来便可。可惜,王洋王大人乃是聂某在太学的同窗,聂某可不愿意落了太学的名头,更不愿辜负了王洋同窗这个称谓,故尔亲自前来。”
“若是萧先生不相信聂某之言,可将聂某拘押在此,遣人立刻沿途查看,是否有一只皮室军正杀气腾腾朝着东京道而来。”
“若是没有,那么,不论萧先生将聂某大好头颅斩之,又或者是将聂某押往京师,于萧先生而言,都可以得是为北辽朝庭立上一功。”
看到那萧昱眼珠子疾转,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聂远再次开口道。“不过聂某还有一言相劝,望萧先生最好做好两手准备。”
“万一此事为真,那么,身为耶律将军的妻兄,文妃娘娘的胞兄的萧先生你,还是先将此事转告耶律将军,就算是耶律朔勃率军北来,以耶律余睹大总管在东京道这数年来的经营,终于也还能够有应对之法,保全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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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其先拘押到地窑之中去,你,速速将此物密呈予耶律大总管。请大总管决断……”
聂远被押了下去,信也被心腹麾下送往耶律余睹处,可是萧昱的心却一直直跳,怎么也安稳不下来。
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就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萧昱赶紧快步来到了书房门外,就看到了耶律余睹居然亲自赶了过来。
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颗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大总管你怎么来了?”
“我要见那送信之人,他在何处?”身材魁梧,顾盼生威的耶律余睹快步进入到了萧昱的书房之后,便径直吩咐道,语气显得十分不善地打断了萧昱的疑问。
萧昱自然不敢怠慢,赶紧让人速速去将那聂远押来,一面朝着耶律余睹张望过去,耶律余睹将头上的铁盔摘下之后,隐见热气生腾,足见他这一趟来得到底有多匆忙。
似乎看到萧昱又欲想要询问的样子,耶律余睹抬手打断了萧昱几欲脱口而出的疑问。
“妻兄莫问了,先待我好好的盘问一下来人,到时候我再跟你说。”
听到了耶律余睹之言,萧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子,不论是才智还是韬略,自己都远远比不上这位妹婿,萧昱很有自知之明。
亦知道自己日后的富贵,亦是要依靠这位雄才大略的妹婿,所以他才会在京中眼见没有机会之后,便赶到了这边来投效妹婿。
而现在,妹妹文妃是不是真的已经惨死于陛下与萧奉先弟兄二人之手,天子是否真的污妹婿勾结宋庭,意图自立这两大疑团,就需要靠妹婿耶律余睹来一一厘清。
第1507章 他萧奉先、萧嗣先弟兄想要我死?(第一更)
第1507章
没有过去多大会的功夫,聂远被押回到了之前的所在,见到了萧昱,亦见到了这位闻名久矣,亦曾经远远观察过几次北辽东京道总管耶律余睹。
“聂远见过耶律大总管。”聂远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正在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耶律余睹一礼,不卑不亢地道。
“我来问,你来答,若是撒谎,就剁了你喂狼。”耶律余睹的话显得干脆利落之极。
可是聂远听得此言,却只是洒然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大总管请问。”
萧昱就站在书房之中,而其余人等已经都被逐出了书房,守在外面,耶律余睹问得极快,而那聂远也答得极快。
一问一答,让人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亦让人难以有编造谎言的时间,不过十数问,但是却已然将耶律余睹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尽数问出。
接下来,就是几乎长达盏茶功夫的死寂,闭眼垂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耶律余睹过去了许久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只是此刻,他的嗓音,显得比起方才暗哑了许多。
“你可愿将你宋国皇城司在我辽东道的所在据点告之于本帅?”
“聂某在此,大宋皇城司便在此。若是大帅有什么需要聂某的地方,知会聂某一声便是。”聂远嘴角不经意地微微一扬,仍旧显得十分冷静地答道。
“很好,来人,请聂先生先下去休息,莫要慢待了聂先生。”耶律余睹深深地看了面色如常的聂远一眼,这才吩咐了一句,甚至还亲自将那聂远送到了书房门口,看到聂远被人带走,这才缓缓地将那书房的大门合拢。
“妹婿,难道是真的?”萧昱愣愣地看着跟前这位陡然之间,似乎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锐气和威仪的妹夫耶律余睹,一颗心,顿时变得瓦凉瓦凉的。
“今晨,我收到来自于中京道的密报,文妃娘娘不知因何由陨了,某还没来得及派人过来知会你,倒不想,你却给我送去了这样一个消息……”
说到了这,耶律余睹不禁无力地坐倒在案几后边,看着手中的那份刚刚被自己搓成一团的书信,又小心翼翼地将它伸展开来……
耶律余睹又名余都姑,北辽宗室雄才。少年成名,耶律洪基待其甚厚,更是亲自为他指婚,而其妻,正是昔日皇太孙,如今的大辽天子耶律延禧的文妃娘娘一母所生的双胞胎妹妹。
女直诸部联系,南下伐辽,北辽的东京道局势岌岌可危之际,耶律余睹自告奋勇前往东京道,取得了几场对女直的胜利。
使得耶律洪基老怀大慰,让当时不过二十八之龄的耶律余睹担当东京道总管,至今已有两载。
而今,自己的妻姐文妃有孕在身,这让耶律余睹颇为喜动颜色,因为从天子身边流传出来的消息,乃是谁诞下龙子,谁为后宫之主。
若是文妃能够诞下龙子,那么自己回到朝堂之时,当可内外互为奥援。以自己在东京道所立下的功勋,必然更能得天子之欢心。
到了那个时候,压制住萧奉先、萧嗣先弟兄二人,也不过是翻掌之事尔。以那新皇耶律延禧那愚蠢懦弱,贪婪好色的指不定日后,权倾朝野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的残酷性,已经远远地超出了耶律余睹的想象之外。就像现在,看到了那不停地抹着泪水,站在自己跟前低泣出声的萧昱,再看一眼那封来自于宋人之手的书信,耶律余睹真有一种恍若梦中之感。
真想抽自己一耳括子,把自己打醒之后,惊觉眼前的这一切仅仅只是一个噩梦。可惜,今天早上收到了来自于中京道的密报,再加上多萧昱这里得到的消息之后,耶律余睹已然绝望。
“萧奉先,萧嗣先,汝弟兄二人,这是要致我于死地方才甘心哪……”耶律余睹面泛苦色,凉凉笑道。
“妹夫,接下来可如何是好?二妹已然为萧奉先弟兄暗害身故,今天子被蒙蔽视听,视你我如仇寇,这,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呵呵,你愿意坐等那耶律朔勃率军前来,将你擒拿入囚车,押往中京受审吗?”耶律余睹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萧昱的肩膀,低声询问道。
“我……我不知道……”萧昱一脸六神无主地道。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说不定,不等将我们押入中京,面见天子,就已经被那耶律朔勃以你我亦图顽抗至底的借口,将你我当场诛之……”耶律余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书房门前,狠狠地向外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妹夫,我不想死。”萧昱的脸色瞬间变成了死灰色,快走两步,然后一把抓住了耶律余睹的胳膊,声音嘶哑地道。
耶律余睹缓缓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想,他萧奉先、萧嗣先想要我死,呵呵……见未你二人命丧黄泉,我耶律余睹,焉能瞑目!”
“走,随我去见那位北辽皇城司的聂先生,阿昌,你立刻通传诸将,到我府中等候于本帅。”
随着耶律余睹果决的命令,一名接一名的心腹手下纷纷快步跑出了萧昱的府邸,打马狂奔而去。
而此刻,正在一间静室之中享受着贵宾级待遇的聂远,看到了那一脸坚毅的耶律余睹,以及那一脸惶然的萧昱正朝着这边疾步而来。
“聂先生,不知贵国种将军命你传书之外,还有什么吩咐?”大步的步入到了静室之后,耶律余睹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那聂元深深地一礼,显得无比诚恳地道。
听到了这话,聂远已然难以压抑自己脸上的笑意,用力地握了握拳,这才赶紧起身还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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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不到,聂远便离开了萧昱的府邸,走到了门外时,还有些迷糊,似乎又有些恍惚地看了一眼身后边。
看到了那站在门内朝着自己施礼的那耶律余睹与那萧昱之后,聂远重重地点了点头,当即就撩起前襟,从那耶律余睹的护卫手中接过了马缰,打马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不到,数只信鸽便跃出了鸽笼,朝着南方的天空展翅翱翔而去。
第1508章 他耶律余睹欲举东京道降我大宋?(第二更)
第1508章
种师道自打将密令传往了那北辽的辽阳府后,可真是一刻也没有安眠过,首先,将原驻军此大连港的两万最精锐的大军悄然地移师,进抵到了宁州北部。
至于大连港一带,则留给新调到辽东驻防的一万兵马布防。
另外,又命那马奎只留下北海海军中的一只偏师,继续游弋于辽海沿岸,给那些北辽沿海诸州足够的压力。
至于那北海海军的主力,则已然集中到了那大连港一带待命。
坐在一旁边的宗泽抚了抚眉头,颇有些无可奈何地道。
“也不知道那耶律余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来,毕竟,他是北辽的皇族,而且也是北辽这些年来,少有的大将之才。”
种师道看了宗泽一眼,不禁笑道。
“是雄才伟略之人又能如何?遇上像耶律延禧这样的天子,只能说,他自己倒霉呗。怕是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就因为自己有了这样一位贵为皇妃的妻姐,结果也落入到了这样龌龊的内斗之中。”
“将军言之有理。不管是什么样的忠臣良将,也需要遇上明君,方有一展所长的机会,不然,要么为保全自己,不得不泯然众人矣,要么就是过于锋芒毕露,为千夫所指而……”
“大帅,大帅……”远远的,就听到了一阵急迫的高呼之声,种师道与那宗泽对望了一眼之后便快步朝门外走去。
“这是……来自辽阳府的鸽信。”种师道接到了手中,看到了那卷起来的鸽信用的不是平时所用的白绢,而是黑绢,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代表着十万火急,一刻也不能耽搁,难怪这位传信的会如此匆忙。
种师道摊开鸽信一看,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夸张,两眼珠子差点瞪得脱出眼眶,直勾勾的看向那封鸽信。
“是何消息?”宗泽站在一旁边,又不好意思伸手抢夺,只能耐下性子询问道。
种师道这个时候才回过了神来,抬手挥退了那名传递鸽信之人后,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宗泽才能够听得见的声音小声地道。
“耶律余睹愿意举东京道降我大宋,他会亲自赶往宁州,请我尽快赶去会晤……”
宗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起了头来看向种师道。“他,想不到,宗某还真是小瞧了他耶律余睹,居然能够如此果决,宗某倒也真想要见上一见。”
“以后你就会有机会,不过这一次是不可能的,种某现在就出发,赶往宁州,另外,还有劳宗大人你主持后方。”
“将军放心,大连港有宗某在,定然不会有事,还请种将军一路小心,马到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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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日接近中午时分,种师道赶到了宁州与辰州的交界处,而在这里,对面只有寥寥数十骑,为首者一身明亮甲胄,正是北辽的东京道大总管耶律余睹,此刻得见那种师道在百余骑的簇拥之下策马而来,耶律余睹亦不由得松了口气。
而那聂远则赶紧快步先迎上前去拜见了种师道,开始给种师道引荐起跟前的这些衣甲鲜明的辽国将帅。
主帅自然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北辽宗室雄才耶律余睹,跟随他而来的,尚有几位心腹部将。
耶律余睹是位聪明人,所以,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并且直接就将自己的底牌给掀了开来。
种师道接过了那耶律余睹献上的东京道布防图,可以看到,靠近辽阳府一带的那数州之地,皆抹为红色,而其余诸地,则是白色。
“种将军,余睹所能够掌握的,便是这以辽阳府为中心的九州之地,包括南边的辰州(盖县)、耀州(营口);北方的沈州(沈阳)、贵德州(抚顺)、银州(铁岭)、辽州(沈阳西北),还有西面的显州(北镇)与辽西州(义县)……”
“这九州之地守军守将,多为某的部族户众,守将亦皆是末将的心腹族众。”
看到那耶律余睹几乎连客气都不跟自己客气几句,就这么直接揭了自己的底牌,而耶律余睹还向种师道表示,只要大宋愿意接纳他举东京道而降,那么,等他们离去之后,会请那聂远第一时间将他们的妻子家眷送往宁州。
这么痛快到酣畅淋漓的投降,种师道活了这一辈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耶律延禧派来拘押某的大军正在朝着东京道疾驰而来,某若是想要日后能够为大宋效命,何不痛快干脆一些,如此,或能得宋天子赏识,日后伐辽之时,让余睹能有手刃萧奉先、萧嗣先弟兄二人的机会……”
看着耶律余睹那平静的表情下,那犹有亦风暴在酝酿的目光,种师道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耶律余睹的肩膀。
“我大宋天子,定然不会辜负了那些诚心向我大宋效忠之人,无论他是何族何人,入我宋籍,皆为大宋子民,为我大宋建功立业者,定会论功行赏,封妻萌子定不在话下。”
“多谢将军,多谢宋皇,我耶律余睹等,皆愿为宋皇效死!”耶律余睹先是朝着那种师道一礼,然后大声厉喝道,身后数十骑也皆尽拜倒在地,歃血为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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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将军,末将以为,若是宋国欲全取北辽东京道,只需要一战,当可决北辽大军来援之路……”抹了抹手腕上的伤口,耶律余睹便继续指着那张地图开始给种师道讲了起来。
元十六年秋,北辽宗室名将耶律余睹在宁州城下与宋辽东军节度使种师道会面,是夜之时,各自归营。
当夜,种师道亲率两万精锐,在辽将韩福奴的亲自恭迎之下,进入辰州,至于州城港那无有舟船,正在日夜作步卒操演的近两万辽国水师士卒在海面有宋国海军威摄,陆路又为宋军精锐所阻的情况下,除少数反抗被杀之外,两万辽国水师士卒几乎尽降于辽东军。
之后,种师道留海军一部看守辽国水师战俘,留两千精锐驻守辰州,余部兵分两路,一路直奔辽阳府,在那耶律余睹的引领之下,从那些归降的辽军手中接管诸州之地。而另外一路则是由种师亲率领五千精锐,耶律余睹亦率两千族兵随同。
八千兵马一路沿海岸线一路狂奔,于两日后进抵锦州城下。此时,奉了辽皇耶律延禧之旨,率领三千皮室军正快马加鞭,朝着东京道而来的耶律朔勃,距离锦州,尚有一日路途。
第1509章 这里可是中京道的锦州城(第一更)
第1509章
“……山脉连绵起伏,地势特征是西北高,东南低,南临渤海,北依松岭山脉。”耶律余睹一面打马缓行,一面朝着身边亦着辽国将领打扮的种师道介绍道。
内蒙古高原的扩张在临近渤海时终于停住了脚步,使华北平原和东北平原之间出现了
一条狭长的“辽西走廊”,而在辽西走廊上,锦州毫无疑问成为了这个时代唯一可以挟制辽西走廊的战略要害之地。
这里是属于中京道之地,不隶属于东京道。若是宋军占据此地,那么就等于是将那北辽的中京道来援之师尽数堵塞于这锦州之南不得寸进。
想要夺取回东京道,那么唯有绕行一千多里地从西北向东南直逼东京道的辽州、遂州。
锦州守将耶律七哥在三日前,便接到了东京道大总管耶律余睹的公文,言明三日后,他要奉旨率部众兵马入京述职。
所以,对于那这一只规模不小的军队出现在此,虽然有些疑惑,却也不疑有他,更何况,他耶律余睹乃是大辽鼎鼎大名的宗室名将,自己一个小小的州官,难道还能够跟这位大佬为难不成。
于是,种师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这边七千人马大摇大摆的来到了锦州城下,耶律余睹派出了麾下去叫门之后。
那被耶律余睹描绘成了辽西走廊第一重镇的锦州州城大门就这么缓缓开启了。看到了这一幕,看到身边那面露笑意,朝着自己作邀请状的耶律余睹,种师道感觉自己特么的这一趟北征之旅,与麾下两万精锐就如同看客一般。
就是欣赏着那耶律余睹如何利用自己北辽东京道总管与皇族宗亲的身份,又诳又骗的拿下一座座的东京道城池要塞。
“多亏耶律将军,使我大宋兵不雪刃,一举而下北辽东京道,此功大焉……”种师道入锦州,掌控住了锦州城防之后,朝着耶律余睹深深一礼,感慨万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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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日暮时分,快马加鞭的耶律朔勃率领三千皮室军精锐终于进抵到了锦州城下。看着那高高的锦州城头亦有火光摇曳,耶律朔勃终于长出了一口大气,从中京道赶到这里,两千多里地,总算是来到了中京道的边境重镇。
只要跨过了锦州,那便进入到了东京道,拿住了那耶律余睹,自己方可向陛下交差,至于是死是活嘛……想想自己临行之前,那萧奉先对自己的私下允诺,耶律朔勃觉得还是带没有气息的耶律余睹回中京道更有说服力。
“来人,速速让锦州守军开门,我等奉旨往辽东道巡视,若是误了时辰,本帅要这锦州守将的脑袋。”耶律朔勃朝着身边的部将吩咐道。
不大会的功夫,一名部将便冲到了那锦州城下,高声重复着那耶律朔勃之言。
“来者可是黄皮室军大将军耶律朔勃?你且去告诉他,耶律余睹在此等候他多时了……”不大会的功夫,城头之上,传来了那耶律余睹的声音。
“你说你是谁?!”城墙之下的那名耶律朔勃的心腹部将脸色直接就变了,声音也陡然高了八度。
耶律余睹的脸上,透露着一股恶作剧得逞的快意,再次厉声喝斥道。“某乃大辽东京道大总管耶律余睹,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让那耶律朔勃速速来见本帅!”
看到对方显得有些仓皇的打马而去之后,耶律余睹这才转过了头来,看向那已然脱去了辽军衣甲,披挂上了大宋制式元甲的种师道以及一干宋军将领。
“还请将军恕末将冒昧儿戏之举……”耶律余睹看到了种师道等人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一笑说道。
“无妨,其实耶律将军你这么做,更能够大丧那些来犯之敌的军心士气。告诉将士们,等待号令,准备扬旗。”种师道摆了摆手之后,朝着身边的将军们吩咐道。
之前的那些辽国的旗号纷纷被放下,然后由着守城的士卒换上了大宋的血色旗帜,只等那种师道一声令下,便立于城塞之上。
“你他娘的是不是瞎了,还是聋了,耶律余睹怎么可能出现在此。”听到了那名赶回来的心腹部将一脸惶急的禀报,皮室军将领先是愣了半天,主帅耶律朔勃的脸色几乎都快黑成了黑碳。
“将军,末将,末将不可能听错了,虽然城头之上火光昏暗,看不清真伪,可是那人的回答,末将是不可能听错的。”
“这是锦州城,这是中京道的锦州城,不属于东京道,他耶律余睹敢站在这里,他就是造反,就是叛乱。”耶律朔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这货一眼之后,亲自打马朝着锦州城而去。
可是离得越近,看着那静寂无声,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的锦州城,耶律朔勃心里边也不禁有些打起了鼓来。
造反,叛乱……如果说,万一那耶律余睹提前知晓了其妻姐文妃娘娘被软禁之后暴死于宫禁,而其又被天子视为叛逆,派自己前来拘其回京的消息……
耶律余睹在宗室之中,有宗室雄才之称,而身为宗室之中少有的雄才大略者,一向持才傲物,绝对不是好脾气的主。
他若是真的提前知晓了此事,怕是……耶律朔勃深深地吸了一口北国那寒凉的秋日冷空气,勒停了身下的座骑,转过了头来打量着身后边这三千皮室军精锐。
“蒲厄,你率领五百骑,去守住小灵河上的浮桥,其余人小心警戒四周,一旦有警,立刻吹号,本将倒要看看,他耶律余睹是不是真的吃了熊心豹子胆……”
听着那耶律朔勃骂骂咧咧之言,一干皮室军将领此刻表情都显得有些不安起来,如果那耶律余睹真的在这锦州城的话,那岂不是说这位北辽知名的宗室名将已经知晓了事由,方才会做出这等冒天下之大不为之举。
小灵河那在秋季显得十分宁静的两岸那密布的芦苇里边,已然早出了数百个约约绰绰的身影,在那小灵河浮桥北百余步方圆之地,不停的抛洒着在月光下透着寒光的三角铁。
而是小灵河的南岸已然有三十门火炮从下游方向拖至,正在飞快地架设。
而在这个时候,耶律朔勃,已然率领着两千五百骑进抵到了那锦州城下一箭之地外,厉喝高喝:“某乃耶律朔勃,城上守将何人,速速答话。”
“原来是黄皮室军的耶律朔勃将军,耶律余睹失敬了……”城头之上,传来了一个爽朗的笑容,听到笑声的瞬间,耶律朔勃的双瞳顿时缩得犹如针尖大小。
第1510章 宋辽东军指挥使种师道幸会(第二更)
第1510章
“耶律余睹?!你是东京道总管,为何在此地出现?!”耶律朔勃,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身后边一众皮室军将士的喧哗之后,再一次高声喝道。
“耶律朔勃,你可是奉了那耶律延禧之命,特来拘押本帅?”城头之上,耶律余睹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该死……”听到了这句喝问声,耶律朔勃不由得切齿暗骂了一声。哪里还不明白,分明是那耶律余睹已经收到了密报,知晓了自己要过来拘押于他,而这家伙不甘束手就擒,所以,今日怕是事难善了了……
耶律朔勃再一次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厉喝道。“耶律余睹,你既知某奉陛下之旨,那还不速速开城来降,如此,或许你能够有一线生机,城上的众将士听着,某乃陛下御前,右皮室详稳耶律朔勃是也,奉天子诏,捉拿逆臣耶律余睹,尔等速速尊奉天子诏,擒下此獠……”
啪啪啪三声,城头上传来了一声鼓槌高在鼓架上的起奏之声,然后,陡然之间,城头之上,仿佛有数十面战鼓一同敲响。
刹时之间,风云色变,鼓声连绵不绝,而城头之上,光明大放,一杆杆迎风招展的血色大旗,映入了那城下皮室军陡然瞪到了极致的眼眶之中。
“大宋!万胜!大宋!万胜!大宋!万胜!”伴随着一声声的厉喝之声,仿佛有千万人站在锦州的城头之上。
就在这瞬间,耶律朔勃的脸上色血尽失,毫不犹豫的当即勒马扭头,身后边的皮室军精锐也一如耶律朔勃一般。
大辽的国之柱石,宗室名将耶律余睹已然投宋,不但已经投降了宋国,居然还与宋军合谋夺取了大辽中京道西部重镇锦州。
那岂不是说,整个东京道已经怕是十有**,已经不再大辽的掌控之中了……
蒲厄一脸惨白之色,看着跟前那数十名冲到了浮桥百步之内后,战马嘶鸣连连后退,摔倒在地面上的皮室军的挣扎哀嚎不已。
借着月光,看到了那些地面上的三角铁后,蒲厄还没来得及高叫出声,就听到了身后边传来的那通天彻地的战鼓之声。
很快,两千余骑,正朝着这边仓皇地疾驰而来。
“快,给我上,快开出一条路来,快,都他娘的快点!”蒲厄一咬牙,催促着那些麾下士卒奋力朝前,为朝着浮桥方向赶来的大军主力开路。
可是等到了那耶律朔勃率领两千五百骑冲到了近前,他们都还没有清空出一条直通向浮桥的道路。
而就在这个时候,耶律朔勃突然看到小灵河南岸亮起了数十道亮芒,然后一闪之后又瞬间熄灭,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就听到了那犹如惊雷一般的巨响。
之后,便听到了犹如暴风疾雨的夜里,雨打芭蕉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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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放!”伴随着一声声的厉喝声还有那挥下的手臂,一门门的六磅炮炮口先是喷出了炽白色的火光,之后,就是那比指头略大一些的铁质弹丸崩飞出去,跃过了二十余丈宽的小灵河河面,然后穿透了那些衣甲、皮肤,**,打出一个个对穿的血洞。
一门门的火炮轰鸣的声音此起彼伏,哪怕是锦州城距离那小灵河约有两里多的距离,可是城头之上的那些业已经归降宋国的契丹将士,都无不色变。
“打开东门和西门,骑兵出城列阵,准备包抄!”看到了那些契丹族将士们的表情,种师道的嘴角不经意地微微扬起,旋及又收敛了笑容,厉声喝道。
这个时候,耶律余睹看到了身后边不少归降宋国的将校那一张张发白却又不明所以的脸庞,特地朝着两步,朝着种师道大声地道。
“种将军,敢问那些置于小灵河岸,发声如雷吼,摧敌如吹灰的利器,可是那昔日在大辽城头,大败辽国十万虎贲的武器?”
听到了耶律余睹刻意提高声音的疑问,种师道抬起了手,示意鼓声止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那些满脸皆是震怖之色的契丹将校朗笑道。
“那些利器,被我大宋天子赐名为元神威炮,其声如雷吼,远可及十里之遥,毁城摧寨无所不能。”
“昔日在那大连城,便是有这样的三百余尊元神威炮,一战而溃十万劲敌。而今在此的,不过是我大连城调拔来的一成数量……”
听得种师道之言,一干降军将校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亦不由得生起了暗暗庆幸之感。
若是如今不降于宋庭,日后宋庭进军东京道诸城塞,自己等人的下场,怕是又能比那十万大军,又或者是城下的三千皮室军能好到哪儿去?
火炮仍旧在疯狂的轰鸣,此刻,那三千皮室军早已经没有了半点的胆气,未逢敌面,便已经死伤惨重。
坚固的铠甲,也挡不住那些疾劲的铁丸,壮实的战马,也只能变成满身血洞的死尸。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那一具具被撕裂开来犹自挣扎不休的血肉模糊的**。
五轮炮击之后,那雷鸣之声终于止歇,这个时候,锦州城两侧驰出的衣甲鲜明的大宋元甲骑已然放下了面护,举起了手中的骑枪,开始缓慢地向着小灵河的方向进迫。
不知自己伤在何处,被两匹倒地的战马死死压住动弹不得的耶律朔勃,看着那渐渐进逼,齐声高喝着跪降不杀之声的宋国精锐骑兵,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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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皮室军精锐,当场阵亡者六百余,伤者却达到了两千之数,在那五轮炮击之后,已然胆气尽丧的皮室军根本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
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宋军铁骑,十分痛快地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跪地请降。
等那耶律朔勃幽幽醒转过来之时,天色已然大亮,看着那城头之上迎风招展的宋国血色大旗,看着那站在自己跟前,表情似笑非笑,目光怨毒的耶律余睹,耶律朔勃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未来,已然完全的变成了一片黑暗。
“你就是耶律朔勃?”这个时候,一名披挂着铮亮的元甲的宋军将领站到了耶律朔勃的跟前,一脸好奇地打量着自己。
“我便是,你是谁?”耶律朔勃抿了抿干得开裂的嘴皮,哑声答道。
“某乃大宋辽东军指挥使种师道,幸会幸会……”种师道笑眯眯地朝着耶律朔勃微微颔首笑道。
第1511章 我大辽宗室名将居然降了宋庭?(第一更)
第1511章
“种师道……你们这些宋狗,犯我大辽疆域,你们等着吧,我大辽定然不会放任你们肆虐。”
“是吗?那种某可就要拭目以待了,哈哈哈……”此刻,种师道不由得畅快地放声大笑起来,笑得那样的肆意,那样的张扬。
这是大宋开国以来,第一次踏足在辽国的疆域上,不对,这应该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踏足于北辽的东京道,而这一次是踏足在北辽的中京道。
而完美地达成这两项成就的,都是自己,大宋西北边军种家的种师道。
种师道缓缓地走在那锦州城外的小灵河畔,口中喃喃的低语,唯有两名离得极近的护卫,才能听到。
“陛下,你可知道,臣的脚,已经踏足在那华夏故土之上,代表我大宋终于可以在华夏故土之上,招展我大宋之旌旗,向天下万邦展示我大宋之威仪……”
种师道缓缓地蹲了下来,生生用双手,在那小灵河畔,抠出了一大块的泥土,郑重地交给了身边的心腹护卫。
“将其装入木匣之中,带回中原,带回东京汴梁,让陛下知晓,我大宋军人,已将我大宋的旗帜,插在了北辽的中京道锦州城头。”
“诺!”身后边的心腹护卫,看着那种师道已然夹杂了银丝的须发,不由得红了眼眶,低声应诺。
“走,回城,传令,告之北海海军提督马将军,让他速速运送辎重往锦州而来,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加固修缮锦州城,要让这里,成为挡成北辽诸道通往辽东大地的一块顽石。”
随着一声声的号令传出,一只只的信鸽飞出了军营,朝着四面八方振翅而去,带去的不仅仅有一道道的军令,还有那无数令大宋欣喜若狂,让举世震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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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命的跳入了小灵河中,然后顺水而下,足足超过二十里,这才战战兢兢地爬上了南岸之后的十余名幸运者花了近五天的时间,这才赶到了最近的一座村庄,之后,又花了差不多也是三天的时间,赶到了位于觉华岛东南海岸的阴州。
阴州节度使不由得大惊失色,第一时间将这些皮室军士卒看管起来,不许他们与任何人言及此事,之后,便写下了紧急密报,朝着中京大定府递送而去。
三日之后,耶律朔勃率领的三千皮室军前往东京道抓捕逆臣耶律余睹,却在锦州城下,被宋军大败,全军覆没的消息,终于传回到了北辽中京道。
正在代天子主持着政务的萧奉先看到北枢密使耶律阿思犹如年轻人一般的狂奔而至掀帐而入时,不禁一愣。
“北枢密你这是……”
“耶律朔勃全军覆没,锦州落入宋国之手,东京道,东京道消息全无……”脸色惨白的耶律阿思坐倒在帐内的圆凳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手里边抖着那封让他狂奔至此的紧急密报,语不成句地道。
萧奉先堪堪立起来的身形顿时一僵,两眼瞪得溜圆。“你说什么?!”
“你自己看看吧……老夫,实在不知道若是陛下知晓此事,会是何等的雷霆震怒。”耶律阿思苦笑着将那份密报摆到了案几之上,再一次颓然坐倒。
看清了那书信之中的内容,萧奉先也不由得两眼一黑,脑袋一阵晕眩,好半天才稳住身形。
“耶律余睹,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如此,他居然敢背叛我大辽,投降宋国,他,他居然还引宋入我大辽腹地,他这是不要命了还是想要干嘛?!”
耶律阿思听到了萧奉先抓狂的怒吼声,不由得哧笑一声,不加思索地道:“他不这么做,难道就能活得下去?”
“你!”萧奉先的脸直接就黑了,恶狠狠地瞪向耶律阿思。
“老夫怎么了?兔子被逼急了都还会咬人呢,何况他耶律余睹是何等样人?”耶律阿思看着这位这段时间已经有些飘飘然了的萧奉先,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道。
自己原本想要与萧奉先结盟,为的还不就是渴望能够得到更大的权柄,可结果呢,萧奉先这个蠢货,光是借口抓捕那乙辛余党爪牙之名,便可以大捞声望,大涨权势的了。
可这家伙居然还不满足,现在倒好,文妃被软禁,结果香火焚帐窒息而亡,这样的龌龊手段之下,耶律余睹这位心高气傲的大辽宗室名将岂甘心会束手就擒?
看到耶律阿思那副模样,萧奉先的内心也不禁打起了鼓来,赶紧上前两步,朝着耶律阿思深深一揖。
“北枢密,奉先确有过错,但是,文妃之死,的确与奉先无半点干系,若有,当天打五雷轰……”
萧奉先指天画地的又是赌咒又是发誓的,总算是将自己的铁杆盟友安抚住,可是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可真是把这二位给愁得直掉头发。
可是这件事情,他们也不敢隐瞒,若是拖延下去,惹得天子震怒,他们可是更加的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最终只能硬着头皮,拿着这份密报匆匆地赶往那已经成为了天子耶律延禧的居所镜宫。
正在享用着美食,欣赏着歌舞的耶律延禧看到了二人黑着脸连袂而至,只是摆了摆手。“二位爱卿免礼,赐坐,待朕看完这场歌舞再说,这可是从宋国流传过来的歌舞……”
此刻,那厚厚的长绒地毯上,几位露着大腿与胳膊,穿着露脐装,紧身裤的性感舞女正随着节奏摆出各种充满诱惑力的姿势。
饶是那萧奉先与耶律阿思心中有事,可是看到了那些舞女勾魂夺魄的舞姿,也忍不住瞪圆了眼珠子。
足足一柱香后,香汗淋漓的那些舞女们这才款款拜下,看得心满意足的耶律延禧很是心旷神怡地点了点头。
“好,好,如此舞姿,果然妙蔓动人之极啊,赏!”
等到舞女退下之后,萧奉先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那些尚在镜宫之中侍候的宫女宦官。
“陛下,臣有紧急军情,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耶律延禧这才有些无奈地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接下来,萧奉先第一句话,就让那耶律延禧直接从那御案后边跳了起来。
“……这不可能,他可是我大辽的皇室宗亲,他居然降了宋国,还引宋军占我大辽疆域?!”耶律延禧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不止,震得那镜宫的无数块透明琉璃都在微微的颤抖不已。
萧奉先赶紧跪拜在地。“臣等万死,此乃阴州节度使左阿奴亲笔所书,那十数名逃至阴州的皮室军残众,已被他拘押起来,正在送往中京的路上……”
第1512章 已经掌握了战略主动权的大宋(第二更)
第1512章
“陛下,臣在北辽之中京道锦州,恭祝圣天子万寿无疆,恭祝我大宋社稷,千秋万载。谨别状上,臣顿首……”
随着红光满面,声音激动而又高亢的苏东坡念毕,整个朝堂那早就已经压抑不住的兴奋欢呼之声,几乎掀破了大殿。
而激得到不能自己的天子赵煦更是接连三掌击在御案之上,巴掌拍得发红,犹如未有痛觉一般。
“天佑我大宋,列祖列宗佑我大宋啊……父皇,太祖、太宗,诸位先祖,你们可听到了,我大宋的兵锋,已经踏足北辽的中京道了,这是我大宋立朝以来,从未有之大捷啊……”
已然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的天子兴奋得举起了拍得发红的巴掌向天,厉声高呼不已,那些臣工们抹着那脸上的泪水,纷纷拜倒在阶下,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
哪怕是正心忧扩张过快的王洋等人,此刻也很清楚,不是打扰大家兴头的时候,也一块在这里大吹法螺,猛拍天子马屁不已。
“诏告天下,北辽金吾卫大将军、东路都统、东京道大总管耶律余睹畏我大宋天威,献土九州之地,降我大宋辽东军……”
天子这是想要与民同乐,这个时候,谁都不会去想着阻拦,而大宋一向都很喜欢君民同乐。
消息很快就传出了宫禁,几乎可以用整个东京汴梁举城欢腾来形容,不论是新党,还是旧党,又或者是军方大佬,或者是那身处于深宫之中的太皇太后,都在闻此消息之后,久久难以平静。
天子更是宣布,三日后祭告宗庙,五日后,在金明池举行盛大灯会,与民同乐……
当日天子便在大殿之中,大宴满朝文武,天子直接就喝得翻了白眼被抬回了后宫。
而王洋却只是喝了几杯之后,就拉住了一向好酒贪杯的苏东坡,还有那位激动得酒糟鼻都发红的章,还有三位三衙大佬。
六个人又凑在了一起,只因为王洋的那番话。虽得大胜,如果不能够及时的加强力量,那么,这场看似巨大的胜利,将会变成天下人的笑柄。
“我大宋目前在那辽东之地,有之前从西北边军抽调过去的一万精锐,还有去岁就驻防于此的一万京东东路兵马,以及调往辽东增援的一万禁军。之后,又从京东东路诸地招募了数千。”
“而堪称能战善战的,怕是唯有一万西军和那一万禁军,至于那些地方兵马,若是守城尚可,可若是要野战,怕是最多也就只能与昔日厢军比肩罢了。”这话说的算是温和的,没直接说这帮子家伙到了野战战场十有**会发生溃败就算好的了。
“如今,种师道留下了那一万五千人马,其中五千固守大连港这不能出事的重镇之外,一万人马则是固守在宁州、镇海府一带。他只率两万精锐进驻到辽阳府一带,另外,还需要以重兵镇守那锦州要害之地。兵力实在是捉襟见肘。”
“两万兵马,需要防御十州之地,而且还需要看管近三万降卒,另外,耶律余睹虽降于我大宋,但是,他麾下也有三万兵马,不得不防。”
六个人,已然来到了枢密院专门摆放地图与沙盘的房间,打量着那张巨大的北辽东京道全图,开始认真地地讨论起来。
“种师道已然让那马奎从海军那里抽调了五千水兵登岸协防锦州,但是想要吃下目前辽东军所掌握的这十州之地,怕是兵马之数,还要再添一倍不止啊……”狄咏不禁脑袋一个都快赶上了两个大。
曹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认同地道。“北辽必然不会甘心如此辽阔的疆域落入我大宋之手,我相信,接下来用不了多久,北辽哪怕是玩命,也必定会兴大军来伐,怕是到时候杀往这里的北辽大军,是上次进攻那辽东半岛的辽军的数倍之数。”
“不,肯定不会有那么多,依王某之见,如今之北辽,所能够动用之兵力,不会超过二十万之数。”
“为何不会超过二十万?”苏东坡忍不住插嘴问道,还顺势抄起了一路提到了这里边的酒壶了一口小酒,看得王洋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个老酒鬼,还真是忍不住。
王厚显得无比自信地一笑,手指指了指地图上北辽的南京道腹地。
“因为北辽之前,因其水军覆没,而已经抽调了不少的兵力驻防辽海沿海一带。而今,他若真敢尽起大军进攻锦州与辽东之地,难道他就不怕我大宋大军乘其防御空虚之时,趁势夺回那幽云十六州吗?”
“嘶……乖乖,这倒还真是,若是北辽真要敢丧心病狂的去打辽阳府,那咱们大宋屯于辽宋边镇的数十万虎贲,可就真如猛虎下山了。”
听到曹诗的形容,王洋直接就呵呵了,就大宋的兵马里边,真正能上战场的,除了西北边军,也就是禁军还能看看,至于那一直与北辽相持的那二十多万近三十万边军的战斗力。
可以说,没有大宋在宋辽边镇地区修建的那么多堡寨,北辽大军若是敢南来,那些边军顶多也就只敢凭险而守,出城作战,那除了大家集体高唱凉凉之外,不会有第二种可能性。
不过,那些北辽的驻军的糜烂程度也好不到哪里去,就是典型的大哥不说二哥,哪个都差不多的节奏。
好在朝堂这几年来对他们越来越关注,再加上历次大战,提振了大宋诸军的军心士气,虽然这些地方的兵卒怠战已久,但是日常操演,却也是不敢再懈怠。
而且这两年,军备大换装,其他不敢说,但是大宋元弩管够,至少让大宋的将士们不再畏北辽如虎。
但是说实话,让他们去进攻北辽,仍显不足。
“现如今最为要紧的,就是向北方增兵,经由登州港,直接将援军送抵锦州,无论如何,锦州必须要保住。”
“锦州不失,辽西走廊等于是为我大宋所控制,至于北方,则皆是多山崎岖之地,北辽想要夺取东京道,只能由北方绕行而至,那样一来,其补给线会变得很是漫长,其二,兵马调动也会变得极为困难。”
“破锦州,由南向北而进,北辽聚集二十万大军,可谓不费吹灰之力,而若是由北向南而来,呵呵,他们还得先问问那些女直诸部,愿不愿意让北辽大军借道……”王厚这个时候阴测测地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