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荷兰人的消息
两天后，当国务大臣严荇还在和荷兰特使丹德尔斯上校为勿里洞岛扯皮的时候，“华山”、“南江”、“香江”、“北江”四艘铁甲舰已经护送着大批陆军、还有商船从坤甸港出发了。
而谈判无果的丹德尔斯上校此刻却苦闷于无法打探到南华的消息，荷兰人在坤甸并没有眼线，所以消息十分闭塞，而且上岸之后，他们就被非常客气的软禁在坤甸城内一处非常舒适的大宅子里，纯中式的建筑风格，这里原本就是刘阿生的一处sī宅。
丹德尔斯目前唯一能确认的消息是，这个南华民主共和国的主体应该是南洋的华人，所以他揣测这应该就是之前突然在南洋出现的中华南洋公司这股势力，他乘坐的船只进港时是由601舰亲自护送进来了，但这艘装备这双联120mm火炮的小型战舰，还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荷兰在拿破仑时代被灭国，之后拿破仑失败了，荷兰这才重新建国，但是荷兰的整体工业水平远远赶不上欧洲其他列强，若非有荷属东印度这几个海外殖民地刮地三尺的掠夺当地资源，每年向荷兰输送超过一亿荷兰盾利润，这个曾今的海上马车夫早就崩盘了。
不过，从19世纪30年代，大量的殖民地利润输入荷兰之后，荷兰的工业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不过相比周边的列强，荷兰人擅长于金融远甚于工业，大量的资金被用于金融贸易，钱生钱的游戏更得荷兰人的喜爱。
虽然依靠1814年英荷东印度条约，荷兰人从英国人手里取回了荷属东印度的控制权，但是工业的薄弱，使得荷兰人根本无法对抗崛起的英国工业，所以他们在荷属东印度实行最严厉的保护关税，抵制英国和其他列强商品的竞争，同时荷兰王国组件尼德兰贸易公司专门运输远东的货物。
而荷兰海军在几十年前的英荷战争中，被英国舰队全歼，停战后虽然重建了荷兰海军，但这早已没有了历史的辉煌，不过出于考虑荷属东印度输入利润占到整个荷兰王国收入的5成，荷兰远东舰队还是获得了重点的关照。
不过，让丹德尔斯上校尴尬的是，目前荷兰远东舰队虽然有战舰三十余艘，但是新式的铁甲舰只有2艘，而且还是10多年前下水的风帆、蒸汽混合动力，而战舰也是木制船体加装防护装甲的构造，火炮怎是老式的船侧舷炮位。
想这艘护送他的南华战舰安装的双联火炮，他这个荷兰海军上校完全是闻所未闻，这其中透lù出来的信息显然十分丰富，南华海军的实力可能异常强大，他上岸后立刻向巴达维亚的荷兰总督迪bō尔拍发了电报，他建议立刻向荷兰国王威廉三世要求强化远东海军，以应对远东出现的新挑战。
上岸后的数天内，丹德尔斯上校被告知，由于考虑到特使的安全问题，他对外出行都必须征得门口卫队军官的同意，如果存在不安全因素，军官将会拒绝他的要求……很显然，他之后所有的出行要求都被客气的拒绝了，而面对门外面部表情荷枪实弹、甚至都上了刺刀的士兵，他很自觉的选择了沉默。
不过，他很快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机会，除了谈判外，他这一票七八个人的吃饭问题，南华民主共和国还是要稳妥解决的，毕竟这也是涉及外面颜面的事情，所以有四个当地的厨师、小工负责为他们做饭和清洁工作，而丹德尔斯上校观察之后，很快发现了其中一个年轻人似乎并不像其他三个人那样有敌意。
所以，在用餐时，他小心翼翼的和这个年轻人搭了几句话，没想到竟然让他找到了打探外面消息的突破口，那个年轻人竟然能说带地方口音的荷兰语，他告诉丹德尔斯上校，自己曾今在巴达维亚做买卖，因为会说简单荷兰语所以被派来这里帮工。
经过多次的接触，丹德尔斯上校才谨慎的提出想了解一些坤甸的情况，当然，他愿意支付足额的报酬，而且他非常有信用的拿出一枚荷兰金币作为预付的定金，若有重要的消息，他还能支付更高昂的奖励。
这个叫鹏卡的年轻人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考虑了两天才同意，并且带来了第一个消息，外面传闻，南华的军队在巴里巴板与荷兰军队发生了交火！
这个消息让熟悉荷兰军队动向的丹德尔斯上校十分震惊，因为他是知道荷兰人在婆罗洲周边搞的小动作的，就是通过从周围小港口不断蚕食并且巩固占领，最后实现对婆罗洲的控制，很显然，这个小动作被对方发觉了，想到对方海军的实力，这结果实在不容乐观。
当天，他就向派一名随从返回巴达维亚，名义上是就谈判事宜回去向总督报告，实际是则是将打探到的消息传递回去，并且带回了他的建议。
1885年6月初，远在万里之外的北京城，一个使团的即将来访却造成了空前的轰动，之所以会引发这出乎意料的局面，却是来自于多方面的势力推bō助澜。
这一次，一项冲在最前面的福建新报却并没有率先评论这件事情，而最先报道南华民主共和国使团觐见北京政权消息的，却是英国人在上海发行的报纸《申报》，原因无他，因为在几个月前，挂牌的英资公司史密斯商贸从英商安纳斯脱？美查手里以15万两白银购得了《申报》的全部股份。
而这份出自英租界的华文报纸，在这敏感时期发挥了出乎意料的作用，不过报纸上依然以模糊的手法，刻意的将南华民主共和国和原本的兰芳公司混为一谈。
最重要的是，报道把事情给披lù出来了，秦大总督不方便说的话，都以英国人报纸堂而皇之的刊登出来，而《福建新报》很快从中抓到了事情的关键点，一个海外的汉人国家向朝廷派出使团，报纸上大篇幅的报道了海外华人的现状，而早先曾今被炒的沸沸扬扬的华工问题也被拿出来评论一番。
这件事情立刻引起了社会的极大关注，毕竟同为华人，这血浓于水的感情那是不可割舍的，所以，当《申报》、《福建新报》一路向各省传递之时，引发的轰动效应，完全不亚于两年前的美国排华案。
军机衙门里，礼亲王世铎也拿着最近的两份《申报》和《福建新报》，看着下面几位神sè轻松的军机大臣们，这个军机衙门的领班还真不好做啊……
“诸公，这南华国倒是是个什么玩意，现在人还没到，京城里已经闹得沸沸扬扬的了，就连宫里也都听到风声，昨日晨议，太后也问了，这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怎么就有草民凭空立国了呢？”世铎显然被太后这个问题问懵了，所以今天来这里求解。
不过下面几位军机大臣个个都是老油条，这一看就是个不能沾的破事，谁惹谁倒霉不是，一句话说错了，那可就是对高高在上皇权的不尊，所以大伙儿都是眼观鼻、巍然不动。
看到这些大佬们都不吭声，世铎眼珠子一转，他挑中了最近才入军纪的兵部shì郎王文韶，这老王绝对是个老油条，不过却是刚进军纪的新油条，多少能问出些什么，他直接点将了，“王shì郎，这事情你有何高见！”
王文韶起身拱手道：“王爷，我这一阵子老眼昏花，这军机处的活又忙，回去后都闭目养神呢，你说的这事情，却是没注意过！”
“……”世铎一脸黑线，看看这王文韶此时倒是一副老眼昏花的模样，前几日还听说这王老头还邀请北京名仕到他家开宴席来的，那时候咋没听说你老眼昏花，他一伸手，让人把报纸送到王文韶手上，“王大人，那你先看看！”
王文韶冒了一头汗，这礼亲王世铎摆明了是要拿自己做枪使唤，不过这报纸不接也未免无理了些，只得接过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而世铎眼光有瞟上了许庚身，“徐大人，这南华使团据说先到广州登岸，此番北上，据说也是秦总督派的船，你可有什么消息？”
许庚身和清流走的近，他这里的消息历来是比较快的，不过今天老许一副没睡醒的模样，“王爷，下官很久没跟秦大人书信往来了，听说秦总督最近忙着在两广搞实业，看来两广的税赋又能涨啦！”
这位跑题跑得还真够远的，乱弹一通怎么就跑到两广税赋上去了，不过这话题一开，一旁的左大学士接上话茬子了，感慨了句，“这两年地方税赋见长的，也就是两广了！”
世铎一看，也玩不过这几个老油条，知道他们今天肯定是不肯正面说这事情了，都怕说错话自找没趣，想到这里，他琢磨了一下，这事情还得有自己来起个头，“诸公，昨日晨议之时，太后倒是问了这南华国的物产，不知道诸位可有了解，还有就是，那地方甚远，恐怕国力无法企及！”
他这话一说，下面的老油条们立刻听出来其中的奥妙，太后显然不喜这海外华人自立为国，这视皇权何在！这看法其实在京城的八旗贵族间盛行，几个汉族商人也敢在海外立国，要是早几十年，早就当成逆贼处死了，现在还打着旗号来朝觐，难道不成还想让大清皇帝给你们册封个王位？
而这个什么南华国最多也就是个藩属的命，而且前提是要看这个南华国是不是有银子来朝贡天朝，而且太后的意思也很明白，朝廷是不会为了小小藩属国去出兵打仗的，那种倒贴老本的活，聪明的太后自然不会干……
不过，现在这件事情中有一个小插曲，那个在大清督抚中颇为扎眼的秦大总督显然搀和了一tuǐ，还让船队护送使团一路而来，而看《福建新报》的论调，显然将南华国之事和海外华工联系在一起……这倒是个难题。
一帮老狐狸商量了半天，也没人说一句有创意的结论，都是打着马虎眼，这件事情上有太多关键字眼，汉人立国，光这一点就让满朝红带子、红带子不爽，虽然这些汉人从未被这个朝廷重视过。
最终，还是自称老眼昏花的王文韶出了个主意，这海外子民肯认祖归宗自然是好事，不过自立为国就颇为不妥，所以自然不能以使团的名义来接待……
世铎一听，这话倒是听得有理，追问道：“王大人，那你以为如何接待这南华之人？”言语间已经南华降格了。
“王爷，下官迟钝，这也想不出来！”一句话又被王文韶给送了回来，世铎听了也无奈，老油条、小油条们显然都不愿意担这干系。
很快，礼亲王世铎和醇亲王奕譞也干起了老油条的勾当，6月10日，两位王爷在进宫晨议之后在宫内的中年fù女面前出了个好主意，出宫后，立刻敕令由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李中堂大人酌办婆罗洲汉民使团接洽事宜……
这一处置办法出来之后，满朝官吏倒也是毫无可以指责之处，虽然现在位高权重的汉族的高官比比皆是，但是满族八旗那才是帝国真正的里子，一群海外的p民在荒岛上建国就想面见皇帝，哪里还有体统来的。
这事情都靠上了“体统”二字，那什么事情都由得上面说了算，说你有就有，说你没就没，这可是上位者最喜欢的简单方法，一旦到了高位，自然不喜欢复杂的烦心事，两位亲王可是琢磨了很久，才决定把这个烂摊子扔给北洋大臣李中堂的。
而李中堂之老jiān巨猾，就算是两位亲王加一起那也有的一拼，这边军机衙门的批复刚落笔，天津直隶总督府衙门里早就知道了，周馥拿着电报就开始诉苦了，“大人，这不是让咱们淮军做恶人嘛，你看秦烈风这回可是光光鲜鲜的做起了行善童子！”
“务山，若是我揣测的话，这事情八不离就是秦烈风捣鼓出来的，你可记得他在北疆的行事？”李中堂倒是云淡风轻的品茶着上等毛峰，嘴里却悠悠然的说道。
“这……”周馥也没胆子这么揣测，不过听到李中堂说起，一个念头闪过，这秦烈风当初去当那个北疆勘边大使的时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没想到他竟然能顺顺当当的接手黑龙江将军文绪的兵马，听说还从被毛子打残废了méng古人、达斡尔人中编练了几千牧民，在那边折腾了一年，竟然就这么着把毛子给干趴下了。
看到周馥一副仔细揣摩的表情，李中堂转而哈哈一笑，“务山，这事情是不是秦烈风搞的，其实并不重要，不过这海外华人，那都是我汉家子民，所谓同宗同族、血浓于水，当年我遣丁日昌几度赴秘鲁、巴西谈判这华工之事，不也是为了那一口气嘛！”
周馥自然知晓李中堂早年为海外华工争取公平对待所做的努力，当下也是逢迎了几句，这略显沉闷的气氛倒是为之一解，他考虑再三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中堂大人，我看这件事情恐怕会惹一身麻烦……不若让这些人晾一晾！”
李中堂微微一笑，自己这个老部下虽然不是什么算无遗策，但是这为官处置之道，无疑是如火纯青，这就是一个烫山芋，要是急匆匆去接了，不是给烫伤了手，就是摔坏了山芋，结果是山芋没吃到，倒是要贴这买山芋的银子。
6月15日，由马尾海运专程护送的南华民主共和国使团一行终于达到了京师海上门户的大沽口，南洋这边派来接送的雷州知府陈保同，毕竟这位也是老官场，到了上面也能教教使团这些人所谓的规矩。
到了大沽口，碰到了前来迎接了北洋炮艇后，他才知道，原来朝廷已经下旨，让北洋大臣李中堂负责接洽……
而上岸后，使团立刻被引到了城北一处颇为不错的宅子，中堂大人的第一幕僚周馥周大人带着一些厨子、小工来了，和陈保同攀谈一番之后，周馥告知，说是中堂大人不巧正去威海卫视察水师了，可能需要等候几日。
陈保同一琢磨，也琢磨出其中的味道来了，不过也不能勉强，反正就安心等着，骗吃骗喝，毕竟秦铠临行前也没要求他什么时候赶回去……
而南华那边却是好消息不断，邝荣光带领的探矿大队在东婆罗洲、距离坤甸180里伯瑜盆地找到了第一个油井，勘探的油田面积达到80平方公里，而且是较易开采的陆上浅层盆地油田！
【今天两更万字结束……】！。
第481章 离间之计
发生在婆罗洲上的巨大变化，南洋地区一个新势力的出现槲开始并没有引起大英帝国的注意，当大清国内的报纸把这件事情炒的沸沸扬扬之后，英国人这才仔细考虑起远东地区可能出现一个依附于清国的新藩属国。
在这个由华人建立起来的国度上，大英帝国还有一片小小的殖民地，由于南洋体系早早介入了婆罗洲当地华人的事务，所以英属北婆罗洲公司的领地远比历史上要小，从古晋港到民都鲁150公里的海岸地带是公司实际控制区。
从北婆罗洲公司送来的消息，新成立的南华民主共和国并没有触及英国在岛上的利益，对方还派遣的专门的官员负责周围部族与英国公司进行农产品的贸易，一切看起来似乎很平稳。
而英国海峡殖民地总督布特爵士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派遣了巡洋舰“橡皮树”号前方坤甸访问，借此机会了解这个新兴的地方势力，而派遣这艘战舰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橡皮树号巡洋舰四年前曾今访问过婆罗洲。
“橡皮树”号巡洋舰并不属于大英帝国远东舰队，而是属于海峡殖民地守备舰队，其实只是一艘过时的风帆、蒸汽混合动力无防护战舰，大英帝国的庞大海权力量，根本无需动用任何新式武力，就能达成对任何敌人的威慑。
这一次“橡皮树”号巡洋舰舰长瑞德尔少校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带来了由海峡殖民地总督布特爵士签署的一份通商协议书，等英国人的战舰靠上坤甸港的时候，瑞德尔少校这才发现，港口的贸易出乎自己意料的繁荣。
他还非常仔细的观察到悬挂这三sè旗帜的荷兰船只，很显然，尽在咫尺的荷兰人也来了，在坤甸港口，瑞德尔少校首先看到的是中国人构筑的全防护式的要塞·依托进入港口航道而建立的炮台，形成对河道的交叉火力，一共四座炮台，至少有30门以上的射击口。
不过·炮台并不是瑞德尔少校忌惮的问题，三年前，即便是防守比这里更严密十倍的埃及亚历山大港也被帝国舰队轻松攻破，对亚历山大港的炮击中，大英帝国的巨无霸战舰“英弗莱息白”号上的4门40m的重炮发挥了惊人的效果，铺天盖地的惊人火炮直接把防守的埃及人彻底打méng了，以至于陆军登陆之时·完全找不到抵抗的敌人。
这是日不落帝国近几年来唯一有机会发挥的一次机会，而事实上，帝国海军广袤的殖民地和纸面上多达80万吨的战舰吨位，就已经足以震慑一切可能的对手……
果不其然，在瑞德尔少校进港之后，受到了当地官员的热忱接待，更有当地中国商人送来免费的水果和据说是当地产的一种酒，除了少校得到一小桶免费赠送外·舰上其他人也获得了免费的品尝的机会。
这一切，在瑞德尔少校看来，显然是当地华人示好的一种表现·而前来迎接他的当地官员看起来也是十分友善，听说英国人来拜访新政府，立刻以高规格的礼节接待了他们，安排少校和随行军官到附近一座客栈休息，并且提供丰盛的食物。
只是，该官员一路上特别强调，说是因为建国不久，城内还有叛乱分子，为保证大英帝国使者的安全，只能在客栈里活动·外面还安排了一队士兵保护。
对此，瑞德尔少校虽然有些想法，不过想到此行还肩负的重任，自然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坏了大事，何况到目前为止，中国看起来还是很友好·所以也让军官去船上传令，士兵不得下船，在港口等待命令。
到了晚上，有一名军官来拜访把瑞尔少校，负责接待的官员介绍，这位是南华民主共和国的国防大臣邓允，见到第一位对方的高官，瑞德尔少校自然是十分愉快，这高规格的接待，至少说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邓允自然是来打听英国人来意的，目前南华的军力正在全力收复周围的小岛，这可是南华未来发展的一个大动作，所以不容有失。现在正值南方夏日，这入夜之后自然也是十分闷热，于是一桌酒菜在楼顶平台摆好，友好的攀谈就变成了一场非正式的拼酒会。
这军人喝起酒来，那可就当成打仗一般对待，六七个英**官和三个南华军官猛灌这中式的甜酒，英国佬根本不了解中国高年份黄酒的后劲，这玩意入口微甜，不过后劲十足，结果等月上柳梢之时，就剩下酒量最凶的瑞德尔少校还能举杯，不过也已经醉的不行了。
但事实上，这都是一场预先就布置好的大戏，而观众就是一墙之隔，在隔壁宅子里安顿的荷兰人，这酒楼顶上闹哄哄的声音，加上英国人的咋呼，早就惊动了丹德尔斯上校，他的随从听到动静后，已经悄悄爬上阁楼张望过了，早把看到的情形报告给他了。
英国人和中国人一场热络的喝酒聊天……这消息显然让荷兰人有些惊讶，不过，这样的距离上显然听不清楚对方聊天的声音，但是能看到中国人和英国人勾肩搭背的模样······看来，这一切都不简单！
果然，第二天，丹德尔斯上校再一次派出了一个随行返回巴达维亚，门口的南华军官倒也一路绿灯，还派人专程护送到港口，而一夜宿酒的英国人，早晨起来的时候，还被这后劲十足的中国黄酒搞得头晕晕的，而南华官员告知他们，国务大臣严荇大人准备接见他们。
脑子有些短路的瑞德尔少校喝了两杯凉水，这才清醒了一些，带着翻译匆匆赶来行政厅准备和中国人谈正事。
等到了那边，直接就看到一辆插着荷兰国旗的马车，果然行政厅的军官告诉瑞德尔少校，荷兰人正在拜访国务大臣，请他稍候，时间也不长，几个荷兰人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更是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少校，叽哩咕咕的说了几句·然后扬长而去。
瑞德尔少校虽然听不懂荷兰人说话，不过却不妨碍他看得懂荷兰人的表情，显然对于大英帝国并不友好，问旁边的翻译·翻译的荷兰语也是糟糕的很，不过还是圻懂了大半意思，几个荷兰人竟然认为大英帝国是在故意与荷兰王国作对，而且使用了极其恶毒的口wěn。
这让约翰牛显然十分的不爽，考虑到今天的任务，他才决定日后再去打荷兰人的小报告，与荷兰人的态度截然相反·这位显然是中国人的年轻国务大臣倒是客气的很。
礼节xìng的客套之后，他拿出了由英属海峡殖民地布特总督签署的公文，“尊敬的国务大臣阁下，我代表海峡殖民地布特总督来与贵国商谈保护大英帝国利益的相关条约，如果贵国能够签署与大英帝国的贸易开放协议，那将获得大英帝国的友谊！”
严荇出身华商世家，原本也就是个小愤青之流，在越南之时·感慨于华人受到不公待遇，时常愤愤不平，等华人互济会成立之时·他们严家也算是华商大户，倒是得了机会早早参与到互济会的拓展之中，而他读过书、又有生活阅历，很快就成为了其中的骨干。
到了菲律宾之后，更是在实践中大大的强化了他的阅历和能力，在马尾海运的经济支持下，把菲律宾互济会搞得红红火火的，就是西班牙人现在也不敢明面上搞什么花样，毕竟菲律宾那边有不少上层官僚都被悄悄的侵蚀了。
这次南华建国，向他这样在南洋艰苦奋斗了几年的年轻人终于找到了几回·几乎是鲤鱼跳龙门似的搭上了顺风车，一路直升到管辖的高位上，这与他一向表现出来的能力和忠诚自然是分不开的。
现在南华面临的困难局面，他自然也是知道的，秦总督那边已经是提供了强大的军力，但是·要在南洋立足，还是要继续依靠这些源源不断涌入南华的新国民，这一点上，南华民主共和国还是一棵小树苗而已，要一夜间成为参天大树，显然是不切实际的。
所以，政府要做的就是发展南华的产业，为军队提供更多的兵源、补给，建设牢固的堡垒，南华民主共和国外部环境自然由军方去处理，哪方面许提督早就有计划，并且在稳步推进中。
当然，另外一块，也是重中之重，那就是在斡旋于周围列强之！当荷兰人、英国人的到访，显然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而在秦大总督的战略中，自然不会愚蠢到将英国人列入首要敌人，柿子捡软的捏，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所以，昨天晚上先上演了一部南华、英国友好合作的假戏，先打击打击荷兰人的气焰，今天一早，又演了一处反间计给英国人看···…那几个荷兰特使完完全全就是雇来的欧洲人，而门口那辆马车只是让英国人有个先入为主的念头，而后，这些演员只需做几个鄙视英国人的动作，在低声嘲讽上几句，就能获得一笔演出费。
而英国与荷兰在远东的利益冲突由来已久，这一点早就在秦总督的算计之中，荷兰人几十年来不同意向英国开放荷属东印度群岛的贸易，又以高额关税禁止英国商品输入，而且以海军阻拦英国人对婆罗洲以东的那些小岛国的探索，这些积怨都有利于南华民主共和国。
目前看起来，计划实施的十分完美，只是，在拿到瑞德尔少校递上的公文时，严荇还是差点气歪了鼻子，傲慢的英国总督显然将南华民主共和国等同于了某个地方土著部落，信中异常无理的提出了十七款不平等条约。
这些条约，严荇早在南洋内部资料中见识过，与大清订立的“南京条约”、“烟台条约”、“北京条约”中的那些无理要求都被摘抄到这个新文件之中，同样的，英国佬在条约中给了南华民主共和国足够的面子上的礼遇，同意在签署条约后，将视南华民主共和国为独立主权国家，两国人民世代友好，两国国民享受平等地位。
而南华民主共和国为了这字面上的友好，要付出绝对昂贵的代价，开放包括首府坤甸在内的7个通商口岸，同时傲慢的要求享受清国给予的●的贸易统一关税，同时要求在坤甸设立英国租界、并且享有驻扎保卫租界安全的军队。
至于领事裁判权乃至于设立银行通过金融掠夺财富都被一一罗列·反正英属海峡殖民地布特总督所能想到的掠夺政策，都被一一冠以冠冕堂皇的理由列入文件。
严荇越看越是愤怒，不过这怒火被他深深的压抑在心底，他做了个手势·旁边的官员立刻将那份公文原封不动的还给了瑞德尔少校，就在英国人错愕之际，他义正言辞的说道：“少校，对于合理的建议，我们将充分考虑贵国的利益，但是任何损害我国权益的要求，都将视作与我们不友好的举动！”
瑞德尔少校根本没料到会是这么样的结果·对于大英帝国在远东的强势地位，他根本不相信这么个刚刚成立的小国家敢于反抗，他立刻作出一副愤怒的表情，站起身来，“严荇阁下，若是贵国无法达成与大英帝国的协议，我们的军队将会代替像我这样的使者来与您对话！请你慎重考虑这严重的外交后果！”
“贵国正处在深度的经济危机中，不知道贵国格莱斯顿首相是否还有空来筹备一场远东的持久战役·南华民主共和国的10万陆军和海军随时愿意为维护家园迎接任何人的挑战，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中国人的军队远比布尔人要有耐力和牺牲的勇气！”
严荇毫不犹豫的表示了南华民主共和国的强硬态度·英国人在海外的一切政策都源自于对利益的追逐，而目前看来，婆罗洲并不具备这些发起战争因素，婆罗洲一直来都是一个农业为主的岛屿，兰芳公司在这里生存了近百年，当地缺乏英国人关注的利益，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而综合目前情况，唯一引发真正冲突的可能，那需要南华的势力强大到改变英国在远东的影响力……很显然，目前这个因素也不现实。
双方都是漫天开价·互相探知对方的底线，但是，严荇获得情报远比一无所知过来谈条件的瑞德尔少校丰富的多，他可以自吹自擂南华有多少军队，事实上，瑞德尔根本不从去考证·唯有选择xìng相信而已。
而瑞德尔有的底牌，不过是大英帝国远东舰队而已，而这张底牌许寿山早就了解得异常清楚，事实上，南洋体系一直来都高度注意英国远东舰队的情报，舰队内部的兵棋推演都曾以英国远东舰队作为假想敌，毕竟远东舰队代表着这时代最强海上势力，只是，由于英国人的重心并不在亚洲，所以英国远东舰队现在也是出奇的疲软。
不过，由于南洋水师的崛起和法国远东舰队的覆灭，历史发生了小小的变化，原本英国人在1886年才想起来强化下如同乞丐版的皇家远东舰队，现在这个舰队船只更新计划提前了一年，新任远东舰队司令哈密顿少将赴任之时，带来了一支由4艘铁甲舰组成的新舰队。
这都源自于英国报纸对远东中法海战的报道，报道中，英国记者以在泰晤士报上撰文指责远东舰队的落伍，直指代表大英帝国的远东舰队，主力战舰竟然都是1860－1年代的混合动力战舰，甚至还有大量采用前装火炮的战舰服役。
而远东的清国已经有两艘德国萨克森级铁甲舰，而日本正在英国定制新式铁甲舰，而俄罗斯由于之前海参威港遭到史无前例的海上打击，已经下令从bō罗的海舰队派遣一支新式铁甲舰队赶赴远东组件俄国远东舰队，而法国远东舰队覆灭后，虽然暂时无力重建，不过却已经将最新式的新型铁甲舰查理号移防越南南部。
新的舰队司令和新战舰的加盟，也仅仅使得英国远东舰队的铁甲舰从原有的一艘增加到5艘，不过悲剧的是，除了新旗舰厌战号铁甲舰外，其他三艘铁甲舰都是1875年前生产的中央炮位的装甲巡洋舰，唯一旗舰厌战号，代表了这时代日不落帝国的强大实力，1881年10月下水，排水量达吨，这无疑是远东地区最大的铁甲战舰，直接xìng盖过了北洋的定镇两舰，船长96米，宽189，4台卧式锅炉和三胀式蒸汽机为战舰提供了8000马力的动力，最高船速更是达到16节。
此外，厌战号铁甲舰的火力配置也极其猛烈，双联装4门240nm30倍径重炮，单座1m速射炮6门，此外还有4门6磅炮和小型火力若干，而装甲厚度更是达到惊人250－m，尤其是弹药库、锅炉和舰桥尤其防护严密。！。
第482章 新能源争夺战
“厌战”号作为远东舰队的旗舰自然是当之无愧的，英国紧随其后建造的海军上将级铁甲舰，就是英国海军在前无畏舰出现前的巅峰之作，而以目前远东各国海军的情况，这艘旗舰无疑都是极其强大的存在。
轻重火力配置完备，装甲更是厚到无以复加，英国报纸在“厌战”号赶赴远东之后，终于舒了口气，大英帝国远东舰队不再是一支乞丐编队，而舰队中大批60年代的苍蝇级战舰终于可以正式退役了。
瑞德尔少校显然也被严荇的态度所惊讶，他原本站起来故作愤怒离开状，那也是做个样子而已，自己代表的大英帝国来谈判，如果一事无成的回去，未免让海峡殖民地同僚都笑掉大牙，当然，来之前，布特总督也是亲自向他面授机宜的——条件就是用来谈的嘛！
昨天在港口和客栈门口都看到过南华〖民〗主共和国的士兵，以一个老兵挑剔的眼光来看，这些士兵都是非常优秀的，他进客栈后显然是仔细观察过那一队在门口巡逻队士兵，对方分为NO人一组，一组休息，一组执勤，半小时一换岗。
他很细致的发现，所有士兵在巡逻和轮岗哨的时候都是警惕xìng很高，体现出了非常不错的军事素质，更让他惊讶的是，即便是轮到休息的哪一组士兵，也没有失去队伍的纪律xìng，其中不少士兵都在地上铺开一章油布，然后将步枪仔细拆卸开来进行擦拭，这绝对是老兵才会干的事情……这一点，让随行的英**官们都很惊。
所以，刚才严荇义正言辞的强调南华〖民〗主共和国的军事力量时，他虽然不信对方能有十万军队，但仅仅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陆军，已经足够让英国陆战队头痛了，三年前仅仅打了几个月的布尔战争…就让帝国méng受几千万英镑的军费债，而且更严重的是损失惨重。
而这个婆罗洲的地形，相比贫瘠、干涸的非洲更显得的复杂，贯穿岛屿中心的山脉根本就是无法攻克的要塞…没有一个陆军军官会愿意来这里玩丛林探险的游戏！
双方立刻再次坐下来，这一会，双方的合作条件都由严荇来提出，当然也是充分针对英国人喜好而设定的。
英国人不就是想来倾销商品嘛，你丫就是棉布多、鸦片多，不过咱只发给你销售棉布的许可证，关税嘛…………大清那的关税显然是英国人赫德搞的鬼…所以咱要征收”英国佬卖了棉布还想收购当地土产，也可以，不过这玩意只能到指定销售商那里购买，这个叫……………秦总督说了，国家专营。
瑞德尔少校听了之后倒是没发现什么问题，除了税率太高了点……不过这个可以继续谈嘛，那个国家专营…这玩意有点蛋疼，万一你乱开价咋办，咱大英帝国的商船不得白跑一趟…这是万万不行。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严荇也做了让步，棉布税咱就让一步，最低NO％了，不过其他货物若是要进口的话，最低必须得”瑞德尔听听觉得还凑合，毕竟咱大英帝国就是靠着绵羊发财的嘛，谁让咱占了澳洲这片养羊宝地，还有咱专业产毛、英国培养出来的澳洲绵羊呢。
至于国家专营…严荇一步都不肯让，不过答应以伦敦交易市场价格为参照体系，最高不超过伦敦期货的％，这样的话双方都能获利，瑞德尔一场愉快了接受了这一条。
而英国人提出的租界、领事裁判权、驻兵、战舰进入内港，严荇表示这些条款完全不能接受…不过可以增加通商口岸，而且南华〖民〗主共和国愿意最大程度确保英国商人正常的贸易受到保护。
同时，南华〖民〗主共和国同意英国设立使馆区，使馆区相关权责按照国际公约执行。
关于条款的谈判整整进行了三天，而这期间，荷兰人又从哪个帮工鹏卡那里听说了英国人一点点传闻，而英**官在隔壁客栈每日笑声不断，似乎和南华〖民〗主共和国的官员们异常热络，这都极具加什么荷兰人的猜忌。
终于，丹德尔斯上校在连续三天都派人回去报告后，第四天他提出申请，要求尽快进行谈判，不过……门口的军官去请示后，这才遗憾的告诉他，负责谈判的国务大臣生病人，你们愿意等可以继续等几天，大人病好了立刻接见你们。
荷兰人立刻揣测起来，这都是英国人来了之后，南华国才变得逐渐无视荷兰的存在，而事情的发展更是想着他所预料的方向发展，宅子里负责做饭的厨子越来越漫不经心，甚至在午餐是提供了一顿烧焦的猪排…………
而这时候，那个huā钱买来的眼线鹏卡又来报告，据说南华陆军、海军将和英国人展开一次登陆演习……荷兰人两眼一黑，这南华〖民〗主共和国算是哪路神仙啊，竟然这么快就让英国人做了他们的后台，这对于荷兰来说可不是好消息，英国人对于荷兰人讨要回去荷属东印度，一支都怀恨在心大英帝国在击败拿破仑之后掌握过这块土地十几年的！
丹德尔斯上校倒是想去观摩下演习，可惜的是，即便是他多付给了眼线1个金币，但是根本无法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他立刻决定，必须亲自返回巴达维亚，向总督迪bō尔面陈这边一场复杂的状况，荷兰必须改变对南华的策略！
鹏卡以2个荷兰金币卖给丹德尔斯上校的消息倒是正儿八经的真消息，在严荇与瑞德尔少校进行深入谈判后，基本确定了双方的贸易协定，而最终谈判的重点落在了另外一件事情上，严荇直言，南华〖民〗主共和国与荷属东印度存在很大的领土争议…………
这话题立刻让瑞德尔少校提起了十万分的精神，有战争就有收益，终于让自己找到了大英帝国插手挣钱的切入点，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秘密约定，争端领土一旦由南华〖民〗主共和国控制之后，就允许英国人采购当地的农产品………………这时代荷属东印度有的就是大片的庄园和农民，其他想要有都找不出来。
而大英帝国要付出的代价也很简单，若是南华与荷兰的战争，必须在外交上全力支持南华〖民〗主共和国！
英国人对于由荷兰王国尼德兰公司专营的荷属东印度的甘蔗、蓝靛、*啡、烟草、可可这些产品早就眼红多年了现在终于有机会打破荷兰人的阻碍，瑞德尔少校丝毫没有发现中的文字圈套，严荇在条约中只答应开放当地的农产品交易，而资源和其他产品根本不在条约范围之内！
作为双方合作契约精神的体现，两国舰队和南华陆军展开了一次对小岛的军事演习，当然，军事主官许寿山根本没打算暴lù自己的实力仅仅派出了601舰和4艘商船改装的训练运输舰参加了演习。
但是，601舰的高速xìng能和炮火的密集覆盖让挑剔的英**官也赞赏不已，而参与演习的陆军是直属首府的近卫军，都是来自于粤军第一镇的精英部队，这些士兵表现出来的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的突击也让英国人震撼异常，这让他们确信了一点，这个新崛起的南洋势力绝对不可轻视，就算是帝国要以武力来征服付出的代价绝对远高于布尔战争。
南华与英国人的协议内容是与邝荣光的油田报告一起报到两广总督府的，对于这份协议的内容，秦铠自然知道肯定还需要继续深入的谈判经过自己同意，由许寿山指挥发起的，对垂垂老朽的荷兰人控制的岛屿的进攻必然会让英国人加快谈判的进程，毕竟谈判越晚结束，获得利益要减少一分。
他立刻回电，让严荇保持与英国特使的联系，尽快达成相关的政治协议，他的原则很简单，荷属东印度的利益原本就是荷兰的，如果能出卖荷兰的利益换取〖中〗国的利益何乐而不为呢！
而后，秦铠立刻召开的紧急会议，工业部的巨头们悉数出席，此外还有马尾海运的老大何兴也被叫来，对于今天的忽然召开的会议，这些大佬们显然有些意外前一阵子刚刚发布了一系列的工程项目，工业部都全力投入运作，难道现在又有大事情了？
秦铠展示在诸位工业大佬面前的是一份探矿队在南华伯瑜盆地探查到大面积油田的报告，第一批打出的6口油井全部采集的原油品质非常不错，属于轻质原油，便于化工蒸馏提取，而探矿队的工程师邝荣光基本判断，南华原油品质相对较好，产量十分巨大，在当地实验室生产出来的煤油品质优于国内洋油。
在场许多的工业大佬都有些mí糊，秦总督怎么忽然想起来要跟洋人竞争这煤油市场了？要知道，这时代石油的唯一用途就是提炼照明和烹饪用的煤油，所以，即便是欧美市场，石油工业发展也是十分缓慢，毕竟产品的适用范围有限，而且有着诸多其他的替代品。
这时代在石油工业上称之为“煤油时代”全球年消耗原油不到1OOO万桶，而炼化后除了煤油具有商业价值外，其他提炼物基本属于化学家研究用的废料，不过即便是这种情况，6年前已经成立的美国标准石油公司已然壮大成为了一个新跨国的大集团。
而在远东销售的煤油（国人称之为洋油），主要就是来自于美国标准石油下属的跨国垄断产业，而日后壮大的壳牌石油，现在都还没得到荷兰女王的授权，而更重要的原因，在于荷兰人根本未曾意识到荷属东印度的那巨大的地下石油资源。
陈桐浦这个胖子是众多工业大佬中最为〖兴〗奋的一个，化工厂在煤炭干馏技术上，这两年可谓是成果迭出，马尾化工厂和马尾实验室的全力协作下，不断有新成果完成工业化生产设计，比如最近完成的糖精工业化生产流程和设备的建造，不过目前还未投放市场。
而对于石油炼制的技术研究，早就已经是成熟的技术，而为内燃机相关项目提供燃料早就在小批量的生产，见到内燃机后，陈胖子早已明白了教官长远的打算很显然这个已经成型的动力设备，将在工业史上扮演举足轻重的角sè。
众人传阅一番之后，秦铠指了指陈桐浦…“桐浦，你来说说这石油化工的相关技术细节吧，这件事情，你那边都研究很久了…你跟各位总办把产业分配格局都说下！”
胖子得意的点点头，他今天来倒也没带什么研究资料，不过这些信息早就被他熟记在心“各位，这几年，我们化工厂主要研究方向之一就是石油的炼制和衍生物再利用，目前为止…已经完成了3个大项70多个小项目的工业生产设计，这第一批机器是由德国进口的，不过他们的机器并不能满足我们的研究要求，目前已经有两座改进的炼制馏分高炉正在试运转。”
“生产煤油？”旁边的何兴有些疑问，开口问道。
“何总办，煤油只是最简单的产品，目前主要为内燃机实验室提供试验用汽油，还有就是火炮局那边也需要一部分产品…根据教官的研发方向，我们有煤气化的大量经验，已经从石油废弃物中提炼出几种新型芳香化合物。”
胖子说了一通…在座的这些大佬也就听明白了一点，这石油炼化的产业似乎和煤焦油产业差不多，可以生成大量新的化工产品，这历来都是南洋体系的秘密武器，在海外销售的香、香皂，还有新式染料，那可都是产品畅销的保证。
“这石油里的学问那可真心的多，原本我们化工厂只有三个研究小组专门做石油馏分和合成的试验，现在做煤焦油的研究小组都参合进来了…………”陈胖子平日里也是个话题不多的人，不过一提起石油来…这话可就滔滔不绝，这可就越扯越远了。
“陈桐浦，说正事，石油产业布局，你丫那怎么研究的，说出来也没几个人听得明白！”秦铠黑着脸打断了这厮的废话…今天做在这里的可都是大忙人，你丫不尽顾着吹牛呢。
“哦………………”胖子立刻收住话题“石油产业现在主要是几个方面，一是油井采掘机器和石油粗加工，第二个是储存运输，第三是工厂馏分和炼制，当然还有精加工，那更麻烦一些，所以目前要解决的就是这些布局上的问题！”
这下子，大佬们一个个都明白了今天的开会的重点，秦铠点点头，示意胖子可以歇歇了“诸位，这是一场关系日后发展命脉的能源决战，务必全力以赴，我们相比列强已经落后了！”
他拿出几份简单产业分配意向书分发下去，石油机械自然有áng厂和南洋重工方面负责仿制，主要是钻台，目前能利用的也只是浅层的陆上油井，仿制德国机器难度不高。
而另一个大项目是原油桶，徐建寅立刻把这活给揽了去，这属于马口铁产业，使用简单机械和手工就能完成，只要质量合格，在今后几十年内都是一份不错的产业，他正好在府县推销轻工产业，这可是个不错的项目。
运输自然是交给马尾海运，初期压力可能并不是很大，不过秦铠已经向黄埔造船厂下达了大型油管船建造命令，很快将成立专业的原油运输队伍，秦大总督的脑海里，婆罗洲的油田只是自己插手这日后世界第一能源产业的尝试而已。
神马标准石油、壳牌石油、英bō石油、海湾石油，咱可不会让你们把持这日后影响经济发展的命脉！
同时，秦铠宣布成立中华石油集团，由吴金贵担任经营方面的总办，技术方面则由陈桐浦全权负责协调，至于地方选址，最终商议后，第一期还是选择在福州马尾建造，毕竟这技术实力最强的化工厂和马尾试验都在那边，便于调试和研发，技术成熟后，在另行扩大生产。
英属海峡殖民地总督府自25年前从槟城迁移到新加坡之后，海峡殖民地已经成为了大英帝国在远东最重要的港口，借助这里，大英帝国轻松的遏制了远东和欧洲、非洲的海上通道，而且获取了巨大的利益。
而今天，在总督府内，一场jī烈的辩论正在进行中，辩论的双方是海军少校瑞德尔，他刚刚与新成立的南华〖民〗主共和国达成了一项贸易协议的草案，如果能得到总督布特爵士的批准，这将确立双方在日后的正式贸易关系。
而持反对态度的是海峡殖民地议员米克朗，他是布特爵士的重要智囊，而且是个狂热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分子，这位爱尔兰后裔对于未能达成租界和领事裁判权的条约十分不满，一个小小的岛国部族，在对大英帝国采取如此强硬的外交态度，在他看来绝对不可容忍。！。
第483章 苏拉威西岛急袭战
海峡殖民地布特总督对于这一次达成的协议内容也是略感意外，一些自己根本想不到的根据瑞德尔少校和同去的军官，都认定了一个现实，这个所谓南华民主共和国的建立，绝对非同寻常，首先，拥有铁甲舰在这时代就是一桩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能建造铁甲舰的国家屈指可数，都是欧洲强国，就是经济新锐美利坚合众国，在这方面都是个菜鸟，不过，他倒是听到传闻，远东的清国似乎也掌握了建造铁甲舰技术，很显然，清国方面也这个什么南华共和国必然有着很大的关联！
而且，在对南华民主共和**力的评估上，以瑞德尔少校为首军官一致认为对方有一支训练有素的陆军，并且武器装备竟然和大英帝国的陆军相仿，只是没看到过对方的火炮部队，不过从军队的训练和舰炮来看，这方面也不会太差。
此外，瑞德尔少校还报告了荷兰再与南华民主共和国谈判的消息，不过详细的内容并不知晓，不过考虑到南华民主共和国现在正在考虑解决与荷属东印度间领土争端，而且那个冒牌荷兰人的态度，显然冒犯了少校，所以他满口认定荷兰人定然是要对大英帝国不利。
而米克朗议员竟然对自己千辛万苦谈妥的条件挑三拣四，甚至婉转的表示，这是对大英帝国至高无上霸主地位的蔑视，这让少校异常愤怒，他拿出一份严荇临别时赠送给他的荷属东印度农产品的交易数据递给布特总督。
“总督大人，荷属东印度的价值就在于当地盛产的豆蔻、咖啡、烟草这些高价值的农产品，而现在，荷兰人根本不向大英帝国开放口岸，我们也无法获得当地廉价的农产品，甚至于无法向当地销售帝国庞大的工业产品！”瑞德尔大声的申述着他作出决定的理由，自然是先要攻击荷兰人的保守。
这话立刻让布特总督也频频点头，1816年英菏条约签署，英国人放弃荷属东印度的控制以换取马来地区包括槟城和新加坡的殖民地，这笔生意如今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买卖，不过面对着每年能向荷兰输送万荷兰盾收益的荷属东印度却因为条约规定无法插手，英国人一直来都是十分的懊悔。
米克朗议员自然不满意瑞德尔少校的自辩，立刻开口反驳，“那是英国与荷兰王室签署的和平协议，在远东，我们必须有足够的朋友……”
瑞德尔少校不屑反驳道：“我看中国人也可以作为贸易上的伙伴，他们向我表示一旦稳定贸易的话，他们可以确保帝国能获得他们控制区不低于40％的农产品配给数，价格低于伦敦交易市场的70％初步估算，这也相当于每年近200万英镑的收益，而且这是最保守的估计，若是我们支持他们对荷兰人的战争，只需付出道义上的声援就能增加一大笔贸易收入！”
“我们都无法确信这个弱小的地方政权能否生存下来，”米克朗议员立刻开口反驳……
吵吵嚷嚷一番之后，布特总督总督有了一些决定他分别单独和两人讨论了一阵，两人都接到了新的任务，英国人可不会放弃任何一点可能的获利机会。
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横扫过望家锡海峡中航行的舰队，即便是旗舰“香江”号上、久经海战的水兵也被剧烈的颠簸摇晃弄得晕头转向，不过这热带的暴风雨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到半个时辰，蓝天白云火红的烈日再次照的海面熠熠生辉。
管带陈明站在舰桥之上巍然不动，手持在望远镜观察着周围海面，暴风雨中，跟随的两条运兵的训练舰显然被吹散了所以“香江号”在原地绕行等候训练舰跟上，一旁海图旁，战术参谋陈致远（书友客串）正在紧张的测算舰队的位置。
作为第一批正式上岗的战术参谋军官，陈致远无疑非常幸运的，他并非是南洋体系出身的军官，出身华商家族年幼时跟随父母去了美国，因为痛感华夏沦为列强殖民之根本乃是缺乏军事体系，所以毅然进入美国西点军校学习军事指挥，期待学成后报效祖国。
他出身富有的华商家族，但在西点军校学习时，毅然感到美国排华势力的猖獗，在发生骇人听闻的吉尔罗伊血案之后，他愤然给家人留书回国，回国之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但是黄埔港的短暂停留，让他看到了太多吃惊的奇迹，这促使他停下脚步仔细考察这个让人惊讶的新天地。
在广州，他听得最多的是一个名词—－—“南洋”，这一切都源自于那个屡创奇迹的两广总督、南洋大臣，而在这里，他看到了丝毫不输于美国的新式教育，在这里中文、西学都被收到重视，这里不论贫富都得到一样的学习机会里不论出身、都享有同等的机会。
在这里，他甚至看到了女子学校，这让他都有些难以置信，在美国生活了十余年的他自己都不曾有过男女平等的念头，没想到回国自以为落后的故国，竟然发现落后的自己，这让他都感到莫名，当然，他不会知道，这女子学校里还有总督大人红颜知己。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记忆中故土的印象，在广州略作停留后，他登上客轮，决定继续考察其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故国，不过，这之后的遭遇让他大受打击，即便是有十里洋场美誉的上海港，他看到的却是权贵、洋人、买办们的乐土，他考察了当地的教会学校和部分进步商人自办的西学校，但这一切与广州港的新学想去甚远。
而在港口看到帝国士兵，大多数毫无军纪可言，甚至于军官的素质都是差劲至极，不过唯一让他略感欣慰的是，在天津港，他意外的看到了前来参加演习的北洋水师的巨舰“定远”、“镇远”在这展示工业文明最高成就的超级钢铁怪物面前，仲这才恢复了一些中国人自豪感。
不过，在旧官僚和新体制间，最终他毫无犹豫的选择了重新回到广州报考南洋大学海军指挥学院，由于有美国西点军校的学习经历，他又持有驻美使馆签发的护照也能证明身份，他被特别录用为第一批战术参谋。
这一次从婆罗洲发起战术急袭，以陈致远的看法并不是最佳战术，他也和管带陈明商讨过这兵分四路的出击战术，很显然的一个结果是兵力上被分散了他们这支舰队除了“香江号”额定的387人外，身后正在拼命赶来的两艘训练舰上一共载有700名陆军。
因为根本没有海军陆战队，所以这次随同发起攻击的是陆军，这多少也有些无奈，不过管带对于这点却并没有什么意见，陈致远指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陈明只是简单的表示，配合出击的陆军是第一镇的精锐远比陆战队精锐，虽然其中老兵的比例并不高，但是第一镇的军hún犹在1
而半个时辰后落后的两艘运兵船终于赶了上来，不过运兵船发来的消息却不大好，由于遭遇暴风雨，陆军部队中有3成士兵出现了严重的晕船现象，不过陆军负责指挥的千总王志表示绝对不会影响作战。
陈明此时可没有时间去理会陆军的情况，任何情况下保持充分的战斗力，那是陆军军官必须做到的事情，他要确保的，就是将船队顺利投放到预定战场，并且提供坚决的炮火掩护。
他立刻传达命令“向王千总传达消息，预计2个时辰后将抵达攻击目标布东港，确认陆军是否能立刻投入战斗！”
“是！”军官大声应答后，跑了出去。
“陈大人，我测算了一下，如果我们按照目前进度航行逐一进攻沿岸港口，整个航程长达公里，即便毫不耽误的攻略各个港口也需要至少20天，而第二、第三、第四舰队他们是沿着海岸线向东面攻略，往返航程也不到公里……”趴在海图上的陈致远忽然开口说道。
“乐山（陈致远字），你有什么想法？”陈明显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当初部署就是这样的，因为下面各个岛屿更靠近荷属东印度主要控制的爪哇和苏门答腊两个大岛，预计驻守的敌军和抵抗都会更强烈“大人，这苏拉威西岛的形状就是个英文k字母，我们这么绕着走，沿途攻略，无疑是最无效率的办法，我的意见是在攻克这k字汇集点的帕卢港之后，根据情报，看是否调整战术，兵分两路或许是一个好选择！”
陈明哈哈一笑，忽然反问道：“乐山，你出发前不是还对许提督分兵战术提过意见嘛，怎么这会儿到自己主动要分兵了嘛？”
“伺机而动嘛，我这个计划是要在攻克布东和帕桑两个港口的基础上在进行策划的，若是土著军队和荷兰守军不堪一击，那这计划成功率就极高，若是当地地形不利于陆军机动，那也不能盲目分兵！”陈致远立刻补充道。
“很好，我也是看了这岛的地形蛋疼，回头把王千总叫来商议一下紧随其后的两艘无防护训练舰上，紧张的战前动员已经开始了，这种由货船改装的训练舰兼职运兵船，船只都是1500吨的载重，底舱武器弹药和补给，军官士兵都统一在二层舱休息，人挤人做的满满的，两侧活动窗都打开着，凉爽的海风倒灌进来，让那些被暴风雨颠的七荤八素的士兵恢复了一点神气。
几个军官抱着十几条香烟在士兵中间跑来跑去，每个士兵手里都塞上一包，一时间船舱里一片烟雾腾腾，害得上面的水师军官都以为下面着火了，探头进来张望。
香烟发好了，军官们都统一做到最前排，千总王志早就站在前面候着了，他手里捧着一面鲜红的军旗，大声的吼道：“兄弟们，知道今天我们去干什么嘛“打狗日的荷兰毛子！”有士兵齐声应道。
“咱们去抢毛子的地盘！那都是咱中国的藩属！”也有人乱吼着。
这话听得千总王志一头黑线，这事情，怎么提督给的宣传材料里也没嘛……“王大毛·你丫都没上过几天新学，那里听来的，乱吼？”
“报告大人，这是我在广州时候看小报上说的·这几百年前，三宝下西洋，这些南洋小国都是一个个伏地迎接咱大明天子的诏书······”
旁边也有机灵的忙捅捅这货，“王大毛，别瞎扯，现在是大清皇帝……”
“什么大清······”王大毛这憨货嘴巴一张，说了一半也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忙闭嘴调转话题，“大人，咱现在代表南华······民主共和国不是！”
“王大毛，看不出你小子还有点学问，既然是小报上都说了，那就肯定是真的啦，”王志翻了翻白眼，“兄弟们·这地盘非但是咱的藩属，咱中国人几百年来就开始下南洋了，这些土著知道都是些啥玩意嘛？”
“不知道！”士兵们异口同声的吼道。
“咱中国人没来之前·那前朝的史书上都记着呢，岛上的土著一个个懒得跟猪似的，既不会耕种，也不会捕鱼，他们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报告！”一个士兵站起身来大声问道：“大人，请问他们吃啥啊！”
“吃啥······这到处都是椰子、果子，这些人懒得就检地上的果子，都懒得去摘树上的！”王志呲牙咧嘴的比划着，“咱们老祖先来了南洋，才教会他们种地、捕鱼、搭房子写字·但是，你们知道这些土著是怎么对待在当地的华人嘛？”
听到这话题，下面三百多号人的神情一下子就严肃起来了，一个个眼睛瞪得贼大看着王志。
“这些懒的要死的土著看到华人辛勤劳动挣到的银子、挣到了家产，他们都嫉妒的发疯，这些愚蠢的土著就听从荷兰毛子的鼓动·认为华人的勤劳赚走了他们的钱，这是什么王八蛋逻辑，这片土地上，每KO年就要发生一次针对华人的大屠杀，这些土著冲进那些华人的家里，抢走他们的财物，杀死家里的男人，强J女人，甚至连小女孩都不放过……”
王志自己说着说着也是怒火中烧，下面的士兵更是每一个能坐得住的，都站起来边听千总讲，船舱里充斥这各种口音、方言的骂人声，现场就犹如一个一点就着的火药桶，愤怒顷刻间就转化为求战和yù望和讨回公正的血xìng。
一时间场面异常火爆，就连前面因为晕船显得病歪歪的那些士兵，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红着脖子大声吼道：“大人，这打头阵老子一定要上，干死这些狗日的杂碎！”
王志自己显然也被彻底的煽动了起来，这张纸上的内容并不多，但是到处都充斥着血淋淋的屠杀，荷兰人占领荷属东印度之处，因为土著实在太愚蠢，就到中国沿海掠夺华人，奴役华人在当地种植农产品。
而当华人势力逐步壮大后，荷兰人又鼓动土著袭击华人，甚至直接用军队抓捕华人，以盗窃、无业游民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处死，历史上更在在巴达维亚、泗水对华人大打出手，每次屠杀数万华人，巴达维亚针对华人的大屠杀，华人的鲜血将河水都染红了，史称为“红溪事变”！
苏拉威西岛布东港，这是一座以运输咖啡和豆蔻为主的贸易港，不过因为荷兰王国的关税保护政策，这里只向尼德兰公司转运货物，所以港口设置有荷兰人的贸易站，而当地，除了驻扎了一支人的荷兰警察外，并没有军事力量，唯一的防卫，是对抗苏禄海出没海盗的两座炮1885年6月27日下午，和当地贵族交易豆蔻的荷兰贸易站，因为贸易站上高高飘扬的荷兰国旗，悲催的成为了“香江号”铁甲舰的炮击目标，刺猬级战舰的称号那可绝对是毫无夸张之处的，“香江号”拥有nm以上的重装甲和16门12nnm速射炮。
炮战开始后1分钟内，两座防卫海盗的炮塔就陷入了火海，同时被炸飞上天就是挂着荷兰国旗的贸易站，炮击后第一时间，王志就身先士卒嗷嗷叫得冲进了港口，但是战果却是让这些打了鸡血的士兵十分郁闷，30名荷兰警察，除了一个因语言不通被打成了筛子外，其他人都早早的竖起了白旗。
而向导很快就联系到当地的领主，这些哆哆嗦嗦的土著早被港口残破的景象惊呆了，那惊天动地的炮声和一群被捆成粽子的荷兰警察都告诉他们一件事情——变天了！！。
第484章 南华使团的遭遇
7月的天津卫，早已进入了盛夏，南华使团到达这里已经整螫个月了，除了第一天周馥代表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李中堂大人还摆下酒菜招待一番，宴席上周馥更是谈笑风生，言辞间更是拐弯抹角的打听起南华的情况，当然，对于两广总督秦铠在这其中扮演的身份，他也没落下。
刘阿生哪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很明显的有些畏头畏尾，不过这倒是和他的身份颇为契合，周馥察言观sè之下倒也没什么破绽，细问之时，这刘阿生也知言多必失，好在他也是商贾人家出身，东拉西扯倒也没lù了底细。
而同行的马建华虽然颇为低调，不过关键时刻补台也是十分到位，与秦大总督的关系，他则早以有了计较，只推说南洋大臣秦大人曾多次到南华、新加坡筹集海军军费，南洋华人多有解囊，所以此番才托上关系。
这些解释倒是合情合理，也与北洋以往的猜测wěn合，毕竟这位秦大总督自己打造了好几天战舰，虽然远不如定镇两舰，但那玩意有多少钱，一手筹办江南造船厂的北洋岂会不知道，当初造了“操江”运兵船之后，北洋再也不造战舰了，就是因为这玩意投入大，产出小，远不如直接买船合算。
之后，接待南华使团的级别便一路下滑，这些海外华人虽然称之为南华国使团，不过在大清官员眼里，不过是些个海外流民而已，若是能向北洋进贡些个好处，那倒是尚可结纳，不过当天周馥宴请之时，这些土鳖竟然只拿出几sè当地土产，那玩意能值几个钱！
天津知府陈定接受接待使团后，直接xìng就把他们当成了空气，除了在宅子门口派了四个衙役轮班外·完全就把使团给晾了起来！
刘阿生自然是有些意外，原本在他们看来，这次又两广总督秦大人的引荐，那可应该有完全不同的境遇·事实上，除了两广、福建外，他看到的根本是另外一个模样的中国，再和马建华一番感慨后，对于此番成行的希望也是看的淡多了。
不过，下午时分，外面有人来拜访·刘阿生和马建华自然都不认识，不过从广东一直跟来的那个年轻官员却是人的来人，正是情报司驻天津卫的军官**。
**自然不是军人打扮，他是假借社会人士来探望南华使团的名义来拜访的，之于外面那几个衙役，早就被银子和棒子整服帖了，他带来了两个消息，一是·李中堂明日就要接见南华使团，使团可能根本到不了北京，让他们做好和李中堂会谈的准备。
第二个消息是秦总督带来的·等他们路过上海的时候，会由当地买办出面为南华做一次免费的宣传，宣传的主题到时候会通知他们的，使团要做的，就是尽力表现出华人之间的友好，为招募南华移民做准备。
三人秘密商议了半天，这才分手，果然到了傍晚十分，周馥来了，告知第二天要见他们的消息·让他略感意外的是，使团的两个头目竟然也没有特别的惊喜，这让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第二天，李中堂大人终于在总督府接见了使团的重要成员，这位俾睨众生的晚清大佬显然对于婆罗洲还是有些兴趣的，周馥汇报了一些情况后·他还是决定询问他关心的问题。
客套之后，给使团安排的两个位置只是末席，这对于客人来说，未免有些苛刻，不过在总督府里各个都是四品以上高阶的官员，他们两个在大清体制外的普通草民，有座位已经算是非常抬举了。
“刘阿生，你等海外华商，倒也是我大清子民，不知为何建国？听说婆罗洲物产丰富，为何早年不来觐见朝廷？”这问题显然非常直接，而且问题也很尖锐，这自然是要给这几个海外草民一点威压。
刘阿生虽然未必有什么大能，不过这商人与生俱来的敏锐，自然知道今天拜见这位大人的重要xìng，而且这一问题，来的路上早就盘算过了，毕竟这问题是最容易被指责的地方，一个草民在海外建国，若都是如此，这大清哪还有体统。
他异常严肃的躬身行礼，然后异常镇定的说道：“启禀中堂大人，小民并非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华人在外不易，现在土著野蛮，列强凶残，华人抱团，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李中堂听到婆罗洲的局面似乎不怎么乐观，也是颇为惊讶，“刘阿生，那婆罗洲可安泰？”
“启禀大人，婆罗洲常受荷兰、英人还有当地土著袭扰，华人只得结社而守，若非泰西列强对天朝尚有敬畏之心，恐怕早有动作了！”说道这刘阿生作出了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一旁的马建华瞟过，－得不佩服这老家伙的演技。
此番南华使团一路高调觐见，打的就是这高调的悲情牌，秦铠就是要通过这件涉及海外汉人的事情，让世人看清楚一些东西，至于使团要吵着阄着成为藩属国，这玩意只是随口说说的，能成也行、不成也无所谓。
果然，刘阿生这一说，李中堂眼中精光一闪，扫了扫他，而后又垂下眼帘，中堂大人自然明白朝廷把这摊烂事仍给自己的原因，这件事情上很可能牵扯到南洋体系，而那位新崛起的秦烈风，虽然声望正隆，但是宫里面可是最忌讳这个。
不过，很让他意外的是，这个秦烈风竟然也颇为懂得韬光养晦之策，竟然主动裁撤自己最强力的水师，虽然谁也搞不懂他在干什么，但却很大程度稳固了他在南方的地位，而这件事情上，孙毓汶传来的消息，宫里面显然是兴趣不大。
在宫里面和北京的达官贵人眼里，那么遥远的一个孤岛，非得倒贴些个银子那才肯勉为其难的收下，而周馥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显然出入tǐng大的，那边倒是有些南洋商人，虽然能劝募些个银两，看起来也是可怜的很，而且一旦承认这是大清的藩属…···
荷兰人、西班牙人、英国人还有土著和南华发生的冲突都将直接把已经四处漏风的大清帝国拖入泥潭，而现在听这个刘阿生说起来，这样的概率还真是不小······现在自己眼里，大清最大的敌人，无疑是对岸那个正在举国之力强军的倭国！难道还要在南海分心？
之后的议题，李中堂主要为问了问婆罗洲当地的产业，听说只有些咖啡、甘蔗之流，他不免又lù出一些失望之sè，北京的权贵希望自己能从这些南洋商人身上榨些个油水，看起来显然是要失望了。
正在考虑如何委婉拒绝这些海外华商，又不至于被清流和报纸找到把柄之时，刘阿生忽然掏出一个信封，周馥自然会意，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之后也是转了转脑袋想了想，这才起身到李中堂身边低语了几句。
李中堂的脸sè顿时亲善了不少，“刘阿生，海外华商为国家海军的捐赠，让老夫感jī不尽，这样吧，你们的诉求我当向皇上禀告，只是……”
刘阿生是个生意人，自然听得懂这意思，自己代表海外华人来朝觐朝廷，现在能不能被接受，竟然是看送的银子够不够多来决定···…果然都在预料之中，他立刻精明的拿出一份礼单奉上。
有了银子，李中堂也刚到大事妥帖，好生安慰几句，让天津知府陈定代为送客，他单独留下周馥议事，“务山，这个烫山芋不好处置啊，若是留下些许把柄，恐怕又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啦！”
“大人，这南华小国也打的如意算盘，奉上这么些许朝贡，就想靠山大清的靠山，不可不防，”周馥眨巴眨巴嘴巴，“此外，我总觉得这秦烈风与这事情脱不了干系……”
“务山是何建议？”李中堂刚想举杯喝茶，听到这话，停下手来追问道。
两人嘀嘀咕咕了半晌，第二天一封折子以八百里加急送进了北京城！
这份折子显然代表着李中堂的建议，当然这是充分考虑宫里和满族权贵们的想法后，作出的决定，对于南华国的定位，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藩属国的考虑，他建议，将南华国作为普通邻国来对待，加以安抚。
而对于南华国要求，希望获得清**事上的保护，折子里完全否定了这个可能xìng，李中堂的意思很清楚，现在的大清，根本就是个四处漏风的破屋子，能够自救已经很不错了，还想指望大清为海外的一块贫瘠的土地出动军队……
那显然是痴人说梦的举动，光是军费就能让大清国破产。
折子上去之后，很快礼亲王世铎就批复了折子，很清晰的表面的权贵们的意思，南华国只是个海外汉民的胡闹弄出来的东西，好生教等李中堂拿到批复，他也惊讶于朝廷答复的赤果果，不过他并没有原话转达，而是在召见南华使团的时候，暗示了这一点，至此，南华使团北上已经毫无用处，很快，在**安排下，使团乘上了马尾海运的船只。
与平静的国内局面相比，巴达维亚现在确实风声鹤唳，，荷属东印度总督迪bō尔正在接见几十名荷兰商人，一个个都是哭丧着脸。！。
第485章 隐藏的战线
在过去的一个月内，爪哇海对岸的刚刚成立南华共和国非但控制了勿里洞岛，而且频繁派出军队接管婆罗洲东面由土著势力协助管理的当地群岛，而荷兰人在这些地方派驻的仅仅是一些负责征收“指定商品”的公司和少量警察，在对方的正面攻击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最要命的事情是，南华的军队彻底封锁了这些被占岛屿，而岛上的土著贵族，竟然也没有人来主动向巴达维亚这边通报，以至于今天才获得消息，苏拉威西岛上7个港口都被已经对方占领后，而自己这边还在纠结于和南华共和国谈判勿里洞岛的事宜。
从得到得的消息来看，这个狡猾的南华共和国根本就是在和荷兰王国打马虎眼，所谓的勿里洞岛只是个大大的烟雾弹，这个砸在苏门答腊门口的大烟雾弹，吸引了荷兰人的注意力，而他们取跑到东面去在短短半个月里就攻占了荷属东印度以往并不重视的外岛地区。
若不是发现半个月来外岛的货船都没有出现，这些在主岛爪哇、苏门答腊上的荷兰商人都未察觉发生的变化，而等消息传来后，他们派遣船只试图过海探查时，已经发现英国人的货船出现在从未涉及的爪哇海上。
一时间，“英国人来了………”的惊呼声让荷兰商人一片混乱，在荷属东印度50多年的高关税垄壁垒保护下的荷兰商人，根本无力和四处倾销的英国人竞争。
但是，他们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英国人能拿到的利益，仅仅是南华共和国扔出来的一点零头，真正的利益，并不在乎这眼前的那些农产秃顶、发福的荷属东印度总督迪bō尔是个高傲的荷兰人，更是荷兰国王威廉三世的宠臣，在荷属东印度统治了二十余年之后他独创xìng的拓展了“强迫种植”的经验，即便那些高附加值的咖啡、豆蔻、可可等价格时常bō动，但得荷属东印度一直来保持着非常稳定的产出。
这一点，让他得到了荷兰国王威廉三世的绝对信任现在出现的这个问题，他立刻意识到其中存在几个疑问。
一是婆罗洲的中国人在当地居住很久了，以往荷兰人考虑到清国的影响力，并没打算去侵占那里，主要也是考虑婆罗洲远不如爪哇、苏门答腊富庶，而且多山地，没想到现在却养虎为患了问题是，中国人怎么就一下子壮大起来了，尽然敢主动进攻荷属东印度！
第二个问题是更棘手，英国人为何插手其中？
他向这些背后有着荷兰各派势力的商人再三保证将尽快恢复荷属东印度的贸易后，立刻约见了艾博德中将商议准备军事行动，虽然外岛地区的产值远不如荷属东印度的核心岛屿，但是随着这些年的开发，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益。
8月初苏门答腊加罗尔、巨港的荷兰军事要塞立刻被动员起来，大批荷兰军队接到命令，立刻完成战前准备从港口搭乘兵船赶往巴达维亚，到了8月10日，巴达维亚港口内已经集结了在16艘荷兰海军的战舰，巴达维亚城内更是盛传即将爆发战争的传言。
巴达维亚港口外，有不少以经营当地土产的商户，荷兰人以高额关税禁止其他国家的商品进入荷属东印度，但尼德兰公司却从国内运来大量荷兰的工业品，借机从这里继续掠夺财富，而这些商户则是向尼德兰公司卖出农产品、购入荷兰商品的下家。
入夜前，几个年轻人推着一车商品从港口里出来领头的是一个黑炭一般的汉子，他拿着一块破旧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下雨一般滴下来的汗水，站在推车侧面警惕的四周看了看，然后才挥挥手，低沉的声音说道：“兄弟几个，快点走了今天收获不错！”
“好嘞！”几个身体壮实的汉子齐声应道，其中一个年轻人边拉着车，还一边转头问道：“徐大哥，听说马上要打仗了，你消息灵通，是不是真的！”
“是啊！徐哥，我昨天在酒馆里海听到两个荷兰鬼说，对海对面的望家锡城据说被南华国占了哦，我还听说南华国都是咱们华人嘞……”
这个被称之为徐大哥的汉子侧头看了看这几个帮工，微微一笑，“这事情你们操什么心呢，打起仗来，荷兰鬼说不准又要找巴达维亚华人的麻烦了，你们这段时间要当心一点！”
这话立刻引来几个帮工的惊呼，刚才问话的年轻人干嘛问道：“徐大哥，那是不是要出去避一避啊，怪不得今天港口来了那么多荷兰炮舰，船旁边那一个个炮眼多啊，我说了说，有十几个呢，这玩意可不得了！”
“李大毛，你小子平时tǐng机灵的，这次可看走眼了，”被称之为徐大哥汉子听了后，哈哈一笑，“你说的那船舷旁边炮眼最多的船，那船可都是老掉牙的玩意了，我看至少也有二三十年的旧船了！”
年轻人也是一愣，他看到的一艘风帆时代的战列舰，刚刚的桅杆、巨大的船身，确实不凡，每侧都有双层的炮位，荷兰人大概在练习，所以黑乎乎的炮口都lù在外面，倒是威风凛凛，没想到竟然是这么老的战舰。
“徐大哥，你跑过海外，肯定见过很厉害的战舰吧！”年轻人谈到这种话题自然是兴趣盎然。
徐姓大汉也不多说，拍拍他的肩膀，“大毛，快加把劲，今天天热，到了商铺里，我做主，每人凉茶都有份，这批货卖的好的话，回头再多一份奖励！”
有凉茶喝，这些帮工立刻速度加快了几分，一车货转眼间就送到了海堤下面的一个小商铺的院子里，里面早有几个伙计打扮的年轻汉子出来了，其中一个凑近了徐姓大汉，低声说道：“徐大哥，互济会的刘生会长来了，在里屋呢！”
这徐姓大汉自然是派驻荷属东印度的情报司军官徐宏，从两年多前跟随水师到婆罗洲后，就跟着互济会一起进了巴达维亚，从当地华人中发展出了一支情报队伍而这个小商铺就是他们在港口的个据点。
前些时候，互济会那边传来一些并不明确的消息，说是几个地方都出现了荷兰人的战舰和运兵船，并且看到大批荷兰军队调动…所以，这些天，他几乎天天都到港口去探查情报，晚上也在港口的一条船上安排的哨探，彻夜监视港口荷兰人的动静。
今天，他在港口从荷兰人那边采购货物时，也听到荷兰商人讨论的只言片语…荷兰总督显然下达了什么重要的命令，其中一个荷兰商人说他的商船被艾博德中将暂时征用到9月5日，因为能获得不错的补偿，所以那个荷兰人正向其他人炫耀。
而在港口运货的途中，徐宏更是观察到巴达维亚港口外的十几座炮台正在进行修缮，荷兰人征发了大量土著，正在往炮台里面运送军火，他甚至还看到从一艘商船上卸下来两门大口径的岸炮。
这会儿听说荷属东印度互济会的会长刘生来了…感觉必然有重要消息，否则刘生派手下人来送信就可以了，刘家作为巴达维亚数得上号的华人大商家…有不少机会接触到荷兰人上层官僚，当然，这其中更多的是金钱利益的关系。
等到了后院里屋，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正在里面来回踱步，低头沉思片刻，有摇摇头，看得出十分焦虑，这年轻人真是华人互济会的会长刘生，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见徐宏…忙迎了上来，“徐大人，我得到一个确切消息，荷兰人决定要大局进攻了！”
“刘生，消息可靠嘛？有没有具体的时间和军队的情况？”
徐宏也料到了这情况，不过自己这边发展的情报员都是华人…能打探到消息的途径比较有限，而互济会的成员在这方面却更有机会，这些华商都在巴达维亚经营日久，和当地官僚多少都有些关系，反倒是常有有用的消息。
他也猜测荷兰人可能马上要出兵，不过在巴达维亚港口发现的荷兰运兵船并不多，他估计也就三到五个营的兵力，巴达维亚驻扎的荷兰军队有人，很显然，这点兵力去进攻南华民主共和国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荷兰指挥官应该不会蠢到那个地步。
所以他也迫切想知道荷兰人是不是另外还有计划………………这一点至关重要。
刘生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小纸条递过来，“唐格朗城的马开元，他们家族做的是粮食生意，三天前突然接到荷兰人的命令，在五天内必须筹备到1＇的粮食交付到港口，马家小四是我们互济会的骨干，感到这命令有些奇怪，所以押送了一车粮食去港口，结果在那边看到了三十多条运兵船，还有货船在装载粮食。”
这消息可是太重要了，徐宏打开那张小纸条，上面记录了一些数字，写的很简单，不过他立刻就看明白了，800吨运兵船1、1500吨运兵船1吨运兵船货船18艘，还有货船陆续赶来。
唐格朗城距离巴达维亚不过80公里，消息是连夜送来的，算起来就是一天前的事情，他立刻估算了一下，等敌人的兵力算出来之后，他也是大吃一惊，若是那些运兵船都装的士兵，荷兰人这次要出动至少1人的陆军，加上巴达维亚的部队，极限是两万以上。
考虑到荷兰人还会驱使土著士兵，这些土著虽然战斗力不强，不过那也是兵啊，加上自己这些日子在巴达维亚港看到的战舰，荷兰人能出动的战舰数量是接近20艘，不过这其中有四五艘都是老掉牙的风帆时代战列舰。
这消息虽然还未得到最后证实，但确是个重要的信息，必须立刻发出去，他让刘生等他一会儿，起身进了里屋，过来足足十几分钟，他拿着一张信笺出来，“刘生，电报局晚上应该开着，这份电报必须立刻发到海峡殖民地的刘家，能行吗？”
“没问题，”刘生看了看信笺，立刻告辞起身，从后门出去匆匆离开。
夜sè之中，巴达维亚港的电报局是唯一亮着灯的地方，刘生坐着马车匆匆来到这里，刚下马车，就有四个彪形大汉上来拦住他，“你是什么人，电报局已经接到艾博德将军的命令，不得对外发报，除非得到将军的允许！”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大大出乎刘生的预料，没想到荷兰人竟然也搞这么一出，这电报无法发送，那可就意味着这条极为重要的消息将成为一纸废话，而刚才徐宏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他，这份消息无论如何都必须送出去的。
正在他琢磨着还有什么办法的时候，从电报局里又走出来一个穿制服的高胖军官，这人的出现，让刘生顿时生出了一线希望，他忙从这四个准备赶他走的大汉拱拱手，“诸位，我想和宾塞中尉说两句，我跟他很熟的，不知道是否方便！”
说话间，一沓子荷兰银币塞进了几个大汉的手里，为首的一个大汉捏了捏，脸上lù出了满意的表情，要见一见中尉，这倒是不违反将军的命令，所以往两边一闪，让刘生过去了。
“宾塞中尉，”刘生大声的喊道，这立刻引起了那个军官的注意，这个中尉是巴达维亚总督府的军官，刘生自然没少跑过总督府，以前因为一桩生意，曾今专门来向这位行贿过一大笔钱，所以也算是有些个交情。
宾塞中尉听到有人叫，走近了才认出来，不过他的表情可有些不自然，招手拉着刘生走到一边，“刘经理，这都晚上了，怎么还在港口啊！莫非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耽搁了？”
“宾塞中尉，出什么事情了，我想发一个电报都被拒绝了！”刘生哈哈大笑、十分老练的问道。
“刘经理，这个嘛，你要去质问爪哇海对面、你的同乡！”胖胖的荷兰人笑呵呵的回答道。
听到宾塞中尉的语气，刘生似乎感到了机会！！。
第486章 战略上的较量
刘生拿出一份货物清单递给宾塞中尉，“中尉，我这里刚兰公司运来一批货物，不过货物缺少很多，其中有不少还是总督府订购的礼品，清点到这会儿才点清楚差额，急着让英国海峡殖民地那边紧急追加货物呢！”
宾塞中尉听到电报是发到英属海峡殖民地，倒也没太在意，虽然目前荷兰人准备对对岸的南华共和国用兵，但是在荷属东印度的官员中，还没有把当地华商和对岸的华人等同起来，毕竟当地华人控制着爪哇和苏门答腊相当的岛内商业和农场的运作。
而荷兰人在很大程度也也利用华人来管理那些懒散、根本毫无头脑的土著，一直来婆罗洲的华人与荷属东印度的富裕华商并没有什么太多直接联系，反倒是当地荷兰官员多利用华商来进行商业牟利。
所以宾塞中尉听到这货物与总督府有关联也并没有太多惊讶，只是接过清单仔细的看了两遍，都是些普通货物，其中有几样自己没听说过，不过想来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海贸的货物品种太多了，自己又不是干这行的，不过他还是lù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刘经理，你大概也知道了吧，艾博德中将大后天就要出发了，所以这次的命令很明确，除了荷兰，电报站禁止其他人向外发送电报！”
刘生听了宾塞中尉这么说，非但没有失望，反倒是心中一喜，这胖子中尉那是赤果果的索贿啊，那意思很清楚，除了他之外，没人能帮得了自己······有路子，那就好办，两人躲在yīn暗的角落里一番侃价，很快价值300荷兰盾的金币装进了胖子腰包。
胖子笑眯眯的跟着刘生称兄道弟一番，这送钱的那就是财神，没人会对财神有意见，何况还是大方的财神他领着刘生进入电报局，当着面让电报员向英属海峡殖民地这家叫梅尔斯的公司拍发了这份长长的货物清单。
拍发电报的间隙，刘生又在随意的攀谈中竟然获得了另外一个重要的信息，总督府将在近几日内在巴达维亚进行军事戒严，胖子笑眯眯的有推销起他的特别服务，如果有需要，支付一点点酬劳他可以帮忙弄一张通行证。
刘生自然是客套一番，这事情并不急，若是急吼吼现在就要通行证，反而容易让人生疑，改天找个理由再去办就是了。
当晚午夜时分，电报已经经过新加坡刘氏下属的梅尔斯公司经过英属的古晋港转发至坤甸府，尚在考虑这荷属东印度战局的许寿山第一时刻拿到了电报，结果密码解析徐宏和刘生探听到的消息立刻摆在了他的面前。
两万陆军······还可能有位数不少的土著仆从军，这让许寿山也吃了一惊，海军再强大也无法消灭上了岸的陆军荷兰人看来是准备进行登陆作战，而不是原本预期的夺回岛屿的战争，这消息太重要了！从中他立刻判定，荷兰人可能要对婆罗洲展开登陆战，而并非着眼于外岛地区的那些小岛。
当然，这也不能排除荷兰人逐岛攻击，最终才攻击婆罗洲的战术，不过许寿山考虑良久，还是认定，荷兰人的大动作一定是在陆地上！
徐宏积累数年对荷兰海军的调查起到了几位重要的辅助判断作用，这次云集在巴达维亚港口的荷兰舰队至少有16艘战舰，这些战舰的详细情况虽然无法了解到，不过情报司以往的调查中，都出现过这些战舰的资料。
其中，徐宏认为最具备威胁xìng的并非是荷兰人的舰队，他在港口仔细观察过这些战舰，虽然荷兰海军和士兵的军纪还算可以，但是，自1816年远东舰队被英国人全歼在巴达维亚港口后，荷兰人海军发展就异常缓慢。
加上荷兰工业相对落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又与英国有着竞争关系，就是目前来说，两国的关系也并不算好，而荷兰舰队的战舰无疑更像一座历史陈列馆，从18世纪50年代的风帆战列舰到70年代早期的改装铁甲舰都有列装。
唯一让徐宏特别提到的是一艘荷兰1879年自行生产的吨铁甲舰“尼德兰公主”号，不过，这艘战舰在技术上而言，以南洋水师的眼光来看，早就是落伍产品，虽然在设计时也剽窃了英国战舰“英弗莱息白”号的炮塔设计，但是装甲、动力、火炮口径而言远不如超过万吨的英国战舰，反倒像是个试验品。
不过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这艘战舰厚达220nwr的装甲，加上4门200nm的火炮，情报司判断，这是荷兰人唯一具备威胁xìng的战舰，不过情报中还是特别提到了，荷兰海军军官和士兵的训练还保持的非常不错，所以还是应该对敌人保持更高的警惕xìng。
唯一让许寿山感到意外的是，消息中判断，荷兰人可能在三到五天内就展开大规模行动，而这其中暴lù出的，也是情报司在荷属东印度还缺乏足够的情报体系，所以在荷兰人完成大部分调动之后，才发现敌军的状况。正当他对着地图沉思的时候，得到消息的陆志远、贺小均、邓几个都急匆匆从外面赶了进来，虽然已是深夜，这些身在兵营的汉子可没一个早睡的，其实，谁都知道大战在即，而且这是一场由秦大人亲自策划、奠定南华未来地位的大决战，他们那有能睡得着！
最后一个进门的贺小均倒是第一个发问：“许大人，荷兰人出来了嘛？”
早一步到的陆志远举了举手里的消息，哈哈一笑，“贺小均，这下子你可有的忙了，两万荷兰兵，可能还有几千、甚至上万的土著兵！”
贺小均怪叫一声，扑上来拿起那份电报仔细研究起来，片刻之后，一拍桌子，然后又挠挠头，“陆志远，这事情你没觉得有些奇怪嘛·荷兰人不是在跟咱们谈判这勿里洞岛嘛，这么些兵马，放那岛上，恐怕都站不下吧！鸟货难道要上岸来找死？”
＃阝允在这些军官中无疑是资历最低的一个·他目前在军中也主要是负责后勤保障，毕竟他以前也就指挥过个把营的兵力，虽然在婆罗洲时间长、熟悉情况，但是到真正的军略上，那自然还不如贺小均这种老兵痞了。
不过，对于贺小均这个问题，他倒是有自己的见解·“许大人、贺大人，我看荷兰人肯定是要登陆婆罗洲吧，这么都陆军，及时兵分几路，那兵力上也绝对足够，据我所知，荷兰人早年在婆罗洲登陆过两个地方……阝允，在那里？”许寿山一听·自己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巴达维亚那边消息传出来不易，而事实上·对荷兰军队的动向还无妨判断，若是能大致揣测出对方的方向，那无疑能够制定出更好的拦截方案。
＃阝允来到地图前，拿起棒子在地图上两个地方圈了圈，“一个是这里，吉打邦，那边的海岸线平整，适合小船冲滩登陆，而且上岸后，吉打邦多为平原·没有适合防守的地方，若是在这里建立据点，就可以轻易将婆罗洲拦腰截断！”
听到这里，几个军官也是纷纷点头，这地方确实是个不错的进攻点，贺小均立刻说道：“我从俘虏的荷兰军官那边审讯的到情报·荷兰人陆军的装备不算好，不过在平原上倒是能发挥出人多的优势啊，这四面围攻，应对起来tǐng麻烦的！”
“你当是来婆罗洲度假呢！”旁边陆志远早就那他开刷了，“你不是在越北听能耐的嘛，怎么碰到荷兰毛子也熊了，要不让咱海军陆战队上！”
贺小均哼哼了几声，他自然知道海军现在多牛呢，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出战绩来，“切，这荷兰毛子还不就是一道菜嘛，我就是怕找不到这些混蛋，上了岸，就全部交给我，确保一个都跑不了！”
许寿山打了个手势，让这两个家伙闭嘴，示意邓允继续说。
“还有个点，是婆罗洲右下的马达普拉城，那边的地形和吉打邦相似，而且有一处小型港口，千五的货船肯定能泊港，一旦占领马达普拉，背靠和基山脉，无被夹击之忧，背靠大海，可进可退，向西、向北可四处攻略，唯一的缺点是，离开坤甸远了点，近千里路呢！”邓允充分发表了他的观点，让其他几个人也大受启发。
几人围绕着地图和各方传来的情报仔细分析了一番，许寿山认为，荷兰人的攻略点应该在吉打邦和坤甸之间，可能会有兵力进攻马达普拉，但那应该是取得一定的战场优势后才会采取的行动，不过，现在都未明确的情况，贺小均决定采取以重点防守，兵力都放在坤甸和外围的庞卡兰，形成掎角之势互相策应。
许寿山自然不会守株待兔，岸上作战由贺小均、邓允配合，他即刻下达命令，第二天立刻准备出海巡航，寻找战机。“”
巴达维亚，荷兰总督府内，这一夜也是彻夜灯火，迪bō尔总督和艾博德中将正在会见即将出战的海军军官、陆军军官，这自然不是一次欢送会，而是迪bō尔总督亲自策划的战术下达会议，不过，所有人显然都注意到，总督旁边艾博德中将有些mí离的眼神。
白发苍苍的艾博德中将自然不会是对发福的总督大人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自己原本制定的战术是先攻略勿里洞岛，然后在婆罗洲外围，利用荷兰舰队数量上的优势，寻找战记歼灭南华舰队，因为之前丹德尔斯上校打探到南华舰队有铁甲舰的消息，显然引起了他的重视。
但是，这个稳妥推进的计划在呈报迪bō尔总督后，却被斥为彻头彻尾的丧失斗志，总督大人要求尽快解决南华民主共和国那帮跳梁小丑，若是战争旷日持久，这荷属东印度今年的收益肯定要大受影响，所以，指挥战争的还是艾博德中将，但是，他也变成了大棋盘中的傀儡而已。
荷兰军官们听着迪bō尔总督的演讲，一个个昏昏yù睡，原本惊心动魄的战争，在这位总督眼里，完全是一场闹剧·好在这位总督大人虽然狂妄，但是还没有彻底失去理智，艾博德中将丨设定的婆罗洲两个攻击登陆点，他还是选择了一个。
情报中提及坤甸港建立了众多炮台所以他习惯xìng的就改为了从吉打邦登陆，从勿里洞岛到吉打邦也就150公里海路，这位总督大人却丝毫没有考虑自己改从巴达维亚出发，凭空多出来300多公里的路程，要求海军在大后天······也就是1885年8月21日必须赶到吉打邦控制海上通道。
而陆军将在5艘战舰的护航下，紧随先头部队进发，务必在同日发起对吉打邦的登陆作战构筑岸上阵地，之后的作战，总督大人非常自信的预测，一旦登陆成功，两万荷兰军队外加名土著仆从军，将从后面轻松横扫南华首府坤甸，最终将那些跳梁小丑抓到巴达维亚来吊死在城外！
双方的战略，似乎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胜负······但事实上最终决定胜负的并非是战略，而是实施战略的人，作为指挥官艾博德中将最后提出来，他将跟随旗舰“尼德兰公主号”一起出发，他实在不甘心让迪bō尔这肥猪乱指挥，所以原本坐镇后方进行统一调度的他，只得请缨上阵。
8月19日清晨，徐宏早早就进了巴达维亚港口，在那里，他赫然发现，港口内所有战舰的烟囱都在喷吐的浓烟，不过却没有离港很显然，这是战舰在升火、加压，准备出发了，这时代的战舰，如果是彻底熄火后，需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完成这项出发前的准备工作。
他立刻匆匆溜回了港口外的货铺正想着出门去找刘生，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不料刚到外面，就发现大批的荷兰警察、军队出现在港口的大道上，不是有马车驶来，放下栅栏等路障，他刚走出去几步，几个荷兰人就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走上来，大声呵斥。
军事管制了······我擦，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徐宏也是暗叫倒霉，刘生不是说明天嘛，怎么现在就开始了！他自然不知道，由于总督大人的战略xìng调整，发动战争的时间没有发生变化，而多出来的几百公里路程，迫使荷兰军队提早出发了！
徐宏寸步难行之际，港口外却有战马飞奔而至，站在旗舰上的艾博德中将听到副官的提升，也调转望远镜看向港口，他看了一会儿，伸手一指，“马丁少校，是丹德尔斯上校，一定有重要情报，你立刻放下小船，上岸去接他！”
马丁少校匆匆下去后，他立刻一挥手，“传令，舰队出航，威廉王公号铁甲舰领航，在外海以双列队形布阵，准备为陆军护航！”
巴达维亚港内立刻被浓浓的黑烟遮蔽了天空，港口内为数不多的几艘运兵船上，一大群衣着破烂的土著人空着双手密密麻麻的挤在船舱里，几个荷兰军官一脸厌恶和不屑的表情，大声喊着话，而旁边的传译则帮着翻译成土著语言。
“…···临阵退却的士兵，处死，不服从命令，处死……而在一旁的角落里，荷兰人提供给这些土著士兵的武器杂乱无章的捆扎在一起，竟然都是些可笑的长矛、短刀之类的玩意，而下面的土著士兵也都是一脸的麻木呆滞的表情。
“马喜罗少尉，这些傻瓜一样的土著带去有什么用呢，完全是浪费王国的粮食，还不如放在农庄里，让他们种植咖啡和可可，那样或许更有价值！”一个荷兰军官一脸嬉笑的表情和旁边的军官聊着。
“怀斯少尉，你还替这些毫无用处的土著考虑什么，我现在关心的是，攻占那座毫无价值的婆罗洲，总督大人将会给我我们什么样的补偿！我看，一周就能结束这次战争，听说中国人还拿着弓箭和大刀作战呢！”
少尉的话立刻引来了一阵哄笑，敌人的无能，很显然是一个极具鼓动xìng的议题，一时间船舱里原本毫无生气的土著似乎都活了过来，这些都是各个村庄和农场按照人口比例强制征发的苦力，在战场上从事体力活和当炮灰。
相对于运兵船上的轻松气氛，旗舰“尼德兰公主”号上艾博德中将却面临着一个重大的抉择，丹德尔斯上校在开船前送来了紧急情报，他买通的一个重要眼线，从南华共和国首府坤甸传来消息，南华海军的PH戋舰离开港口数天，据说去了东面的外岛，那样的话，至少有十几天的时间，敌人这支的舰队将无法参加防守。
而最后两艘战舰也于昨天出海，据说是护送一支商船队北上，现在南华共和国首府坤甸除了两艘商船改建的训练舰外，已经没有任何海军力量。
这消息绝对让人震惊，也有些让人捉mō不定，丹德尔斯上校再三表示，这个内线为他提供了不少有价值的情报，可靠xìng极高，不过，这个消息是在太重要了，重要到可以决定整个战略的方向，艾博德中将考虑再三，他终于决定，不能放弃这个机会！RS！。
第487章 海军观摩训练计划
两广总督衙门，近日可谓是一团喜气，上至赵烈文，下至衙门里的办事员都是整天笑眯眯的表情，因为消息传来，总督夫人有喜了，这可是经过戴维医生和罗寿一致诊断，都确认了此事，这消息也就在南洋体系内部传开了。
秦铠这几日终于放下了政务，安心在宅子里陪着戚美眉赏花、聊天，一应军务就交给吕翰、周瑞东处置，而政务自有赵烈文这一帮幕僚，那用他操心，而目前最重要的南华战事，小胜的消息早以传来，又有许寿山坐镇，南华水师都是精兵强将，这陆军贺小均那也是南洋的悍将，所以他倒也放得下心事。
而这几日，戚美眉有喜后，戚家更是派来了一大帮子丫鬟、嬷嬷来伺候着，这倒是让秦铠省心了不少，对于自己孩子即将降生这一喜讯，他自然是兴奋不已，早上就趴在书房里，抄录了一本《孕期保健》的小册子，这会儿正在和戚美眉逐条叮嘱。
戚书萱与秦铠婚后自是情投意合，不过秦大总督一向忙于政务，像今日这般陪着聊天观景的时刻那也不多，不过，听着听着也是她也是莞尔一笑，自己这位夫君平日里虽然体贴的很，但是少有像今日这般婆妈的时候，不过此刻却是温柔甜mì的很。
可惜，好景不长，刚用过午饭，就看到宋云泽在外面探头探脑，戚书萱自然知道必定有紧急之事，搂着秦铠的胳膊轻轻摇了摇，“老公，你去忙吧，我看云泽探头探脑几回了！”
秦铠自然早就看到了宋云泽这厮远远地冒头，不过今日好不容易抽空准备好好陪陪老婆大人，没想到还是有事，好在戚美眉那真是贤妻，他点点头又叮嘱了两句这才起身出去，到了外面，宋云泽贼头贼脑的跟上来，“大人南华开战了，刘家收到一条密电，巴达维亚全城军事管制，荷兰舰队倾巢而出。”
“许提督那里得到消息了嘛？”
“坤甸城现在就贺小均驻防，许提督昨日就出海寻找战机了！”
许寿山主动出击了······秦铠到没有感到什么奇怪，如果许寿山还呆在坤甸港那才要奇怪了，这家伙绝对不会让人揣测到他的行动的想了想，他问道：“许寿山有什么特别留言嘛？贺小均那边情况怎么样？”
宋云泽想了想，摇摇头，“大人，没有特别留言，不过之前陈默带着华山、南江、北江、香江四艘战舰突袭了苏拉威西岛和磨鲁佳群岛，按照战略部署，三天前已经收到他们返回望家锡后传回的密电正在当地进行补给。”
秦铠恩了一声，点点头，对荷属东印度的打击是南华民主共和国建国的重要一环，最初的计划中，就是要以雷霆之势给予荷属东印度的荷兰人以殖民打击，这其中是基于两个原因的考虑。
一是荷兰人与英国人的矛盾由来已久，而且矛盾的主要原因不可调和，荷兰人彻底的把持这荷属东印度数千岛屿的贸易权，根本不让英国人插手，所以好好利用这个矛盾，可以使得南华民主共和国对荷兰的战争，在外交上处于有利地位。
目前来说这个目的已经基本达到，秦铠作牺牲了原本属于荷兰人的一部分利益，同意英国人涉足荷属东印度外岛的农产品贸易，而英国人目前虽然仅仅表示道义上支持对南华民主共和国和荷兰人的边境冲突，但是依据条约，在确认南华在当地的控制权后英国方面将正式承认南华民主共和国在当地的势力范围。
而第二个原因也是考虑到荷兰人一直来就与婆罗洲的华人公司冲突频繁，虽然因为中华南洋公司的介入，南洋的炮艇频繁出现在爪哇海，使得荷兰人投鼠忌器，延缓了荷兰人对婆罗洲的入侵，但事实上，荷兰人处心积虑都在考虑如何吞并婆罗洲。
而现在主动出击，引yòu荷兰海军决战与爪哇海上，这是经过仔细讨论后作出的最佳战略，毕竟荷兰人经营爪哇、苏门答腊两座大岛有几百年历史，炮台、要塞密布，进行陆军的攻坚战，显然不是个好办法。
南华民主共和国不但是秦铠攻略南洋的一个重要步骤，而且还是南洋体系的一个重要后援，显然要仔细经营，而南华周边，虽然列强林立，但却也意味着更多的机会，英国人虽然强大，但远东只是他们贸易链上的一环，欧洲才是他们的主战场。
只要德国人能顺利崛起，等到威廉二世继位后，德国就将成为英国在欧洲的主要对手，那时候，英国佬想要关注远东的局势，也是力不从心了。
而荷兰人、西班牙人统治的荷属东印度、菲律宾到时候无疑是秦铠掠取的重要目标，当然，这需要合适的时机以及庞大的陆军和海军，现在南洋体系的陆军限于局面并不能大幅度的扩张，而且，布局国内，那才是最重要的计划。
和宋云泽一路边谈边走，等到了总督衙门，吕翰陈英早已在这边讨论半天战局了，两人虽然看好许寿山，过却也没有任何轻敌之意，毕竟两万陆军、16艘战舰，这样庞大的规模，若是攻入婆罗洲随便哪个沿海城市，那都将是一场持久战。
看到秦铠来了，两人都起身施礼，秦铠也没那么多规矩，扬扬手问道：“赓堂，你们两个凑在这里干啥？难道也想去凑一份子？”
吕翰哈哈一笑，“烈风，正有此意啊，海军指挥学院和海军士官学校正好有一批新兵，我准备带他们展开一次远航，如果去观摩一次大规模的海战，无疑是一场生动的教学课，当然，我们悬挂南洋水师旗帜，并不会直接参与战斗！”
对于吕翰这建议，秦铠自然也明白，这样的机会确实是少之又少，能现场观摩一场浩大海上战争，对于任何人来说，无疑都是一场思想和认识上的巨大冲击“这个方案不错，赓堂，只怕此去路途遥远，恐错过时机吧！”
“无妨能观摩到海上战事那是最好的选择，若是不能，也能感受下战争的气氛嘛，何况，这一次远航，本就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训练，也不知道许寿山那家伙现在如何？”吕翰说到一直来并肩作战的战友不免还是有几分担心的。
商谈到入夜时分，秦铠确定了这次出战的规模，由吕翰亲自领军，出动黄山号、泰山号铁甲舰，随行有6艘铁胁训练舰，补给舰湛江号随行，此外还有马尾海运一支10艘货船组成的移民船队同行。
此时，众人的思绪早已飞到几千里外的南华那里的战事虽然众人都是信心十足，但是战争这是你死我活的搏斗，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敢轻言胜利。
次日清晨，秦铠亲自到军用码头替这支庞大的船队送行，随着旗舰黄山号上升起满旗致敬后，2艘最先进的黄山级铁甲舰和6艘训练舰排成整齐的队列许许开动，铁甲舰、训练舰的栏杆旁都整整齐齐的站立着一排排衣着整齐的海军士兵。
舰首的黄sè龙旗迎风而动，舰队的上空，煤烟滚滚，即便朝阳的灿烂也被这机械的怪物所遮蔽，随着一声声汽笛之声响起，蒸汽机的轰鸣声和海浪拍击战舰的巨响交织在一起震耳yù聋。
“真是碧bō万里、军威浩dàng啊！”秦铠身后传来了赵烈文感叹之声。
“赵先生也有心情jīdàng之时嘛！”秦铠哈哈一笑，转头看了看身后正在捋须观礼的赵烈文，这位向来少有发感慨的时候。
“烈风，经营这么些年来，总算有了这么一支虎狼之师，可喜可贺啊”赵烈文说完这句，不等秦铠回话就话锋一转，“张孝达（张之洞）已经到了福州，张幼樵（张佩纶）来电报了，我们何时动身？”
秦铠哦了一声，想了想，“等我回府安排下，即刻动身······张孝达那边可探过口风？”
赵烈文点点了头，“我让人转去一封书信给辜汤生，此人是张南皮手下新进的幕僚，与大人一样，来自泰西，据说也是周游过泰西诸国……”
说到这里，秦铠咦了一句，插了句话问道：“这个辜汤生，可是字鸿铭，南洋槟城华人？”
对于秦铠竟然这么了解这个张之洞的新幕僚，赵烈文也是有些意外，不过这位秦大总督神通广大他早就见识的多了，“烈风也听说过这个人的才名啊，我让人打听了一下，确实是字鸿铭，英国爱德堡大学毕业，还在德国莱比锡等大学学习数年，据说精通7国外语，前年才回到国内，在张孝达幕下，深受重视。”
秦铠点点头，笑着说道：“这倒是个人物······赵先生你继续说！”
“辜鸿铭见信后，即日就回信于我，他非常认同烈风你所说的……”说道这里，赵烈文看了眼秦铠，表情奇怪的继续说道：“独立而受监督的皇权！”
秦铠自然看到赵烈文的表情，淡淡一笑，“赵先生，你干嘛如此表情古怪？”
“烈风，这还用问我嘛，这大清的天下早就是一座处处漏雨的破庙了，我虽然明白你的意思，却总有些疑huò，这一次的事情，无异于临万仞之深渊，稍有不慎，那可就是弥天大祸，你却如此镇定自若，说实话，我对于此事，考虑再三，尚且心惊胆颤·｀····”
听到赵烈文推心置腹的话语，秦铠也是心中一暖，这一次自己所要倡导的这件事情，绝对是对顶层皇权的一次挑战，难怪赵烈文也会心存疑虑，毕竟即便是自己现在手握兵权、掌控南洋水师、两广十余镇兵马，但若是真的触怒了上面的那些老家伙，这官位不保倒是小事，说不定还会给扣上一堆其他罪名。
他点点头，镇定自若的答道：“赵先生，此事我自有分寸，必不至于到那种程度，两广的产业方兴未艾，南华的事业只不过刚刚起步，我岂会做那种自乱阵脚的事情，我此去可能有些时日，两广之还劳你多操心了！”
赵烈文想了想，见秦铠信心十足，倒也不再多言，点头应下。
港口送行南洋水师远航训练舰队的人群中·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穿着普通船夫的衣着也挤在码头的人群中，不过，随着港口围观的百姓越来也多，他又悄悄退出了人群·跑到港口内一条货船上，爬上顶舱躲在帆具后面拿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慢慢驶离港口的船队。
新战舰······其他都是训练舰，看起来南洋水师确实是因为战事结束裁撤了海军，可能是无法负担巨额的海军支出吧······不过，南洋水师对海军士兵和军官的训练却大大的加强了，他观察到6艘训练舰随同舰队出行，而且在平时也一直看到一些类似训练舰的船只出没广州口岸在仔细观察了南洋水师舰队，并且逐一记录他观察到的信息后，这男子下了船登上跟随一辆货车慢慢的走出了港口，到达城里的一家货行后，在从后门小巷内钻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一副日本武官的打扮，正是日本驻华武官明石元二郎，他登上马车匆匆出城来到沙面岛上的日本领事馆。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日本人进入了使馆·不断有人向他报告当地的探查结果，很快一份更详细的探查计划被下达下去，而当晚·一份电报经过多个电报站的转发，最终在第二日送到了日本海军大臣西乡从道的桌案上。
西乡从道拿着这份电报，却有着太多疑问，他把这份电报递给旁边的一个年轻军官，“山本君，多个电报和从清国海军衙门里调查得到的消息，都证明那支给予帝国足够威胁的南洋水师竟然裁撤了大部分战舰？你觉得这个消息可信嘛？”
被称之为山本君的自然是海军部被称之为权兵卫大臣的山本权兵卫，在他的全力鼓吹下，在琉球和朝鲜战事中吃了大亏的日本，终于由伊藤博文和西乡从道两位大佬向太政官提出建立与陆军部并列的海军军令部。
不过这个议案受到了日本陆军部的强烈反对·陆军大臣山县有朋对于耗费大量金钱的海军大有意见，倒也并非他不了解海军的作用，只是，依靠农业桑蚕业出口换取外汇来供养疯狂扩张的军队，显然大大超出了这个刚刚维新小国的承担能力。
而更重要的是，因为海军占用了大量的资金·陆军部在军械和武器装备上明显落伍于清**队，在琉球和朝鲜的作战中，都暴lù出这个问题。
山本权兵卫接过密电，看了之后这才说道：“西乡大人，我以为在那个国家出现这种离奇的事情并非不可能，我仔细研究过中国的那个政府，地方大臣掌握太大权力一向是被十分忌讳的，他们太善于内斗了，我觉得这完全可能是内斗的结果，既然多个途径都证明了这一点，这绝对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西乡从道听了权兵卫的判断，也基本认可这个情况，两人立刻把讨论的焦点转向国内正在jī烈争辩的海军军令部的问题，两人对此都是忧心匆匆，目前状况确实堪忧，海军屡战屡败，损失惨重，一直都成为陆军部所诟病。
“必须由我亲自向天皇禀告此事！”西乡从道最后态度坚决的说道。
日本人正在为海军的地位起争执的时候，秦铠已经从海路抵达了福州港，到了自己发迹的土地上，秦铠自然先要去拜访一下老上司丁日昌。
看到得意门生忽然来了，老丁自然是十分愉快，秦铠这回来还带来了一个新玩意，一台插上电能够转动的电风扇，这是第二áng厂的试验品，不过因为技术简单，而电动马达的技术细节早已攻克，唯一的问题是马达功率较低，不过作为电风扇使用倒是好用的很。
让从马尾厂来的工程师接好电线后，凉风习习吹来，这让历来精于技术的丁日昌也是十分好奇，上上下下仔细研究了半天，这原理倒也粗通了，结果老丁又冒出来一个主意，“烈风，你这玩意可是个好东西，这两年福州牙膏产业好像有些回落了，要不把这份产业也放在福州如何？”
这立刻让秦铠挠头了，给老丁的这电风扇绝对是个高档手工制品，每个零件和铜质外罩都是纯手工制作，为了做到绝缘，内衬的橡胶都是特别加工的，根本没形成产业规模……再说了，国内用上电的地方，还真是屈指可数，这玩意就算生产了也没销路啊。
一番解释后，丁日昌也就做罢了，转而问道：“烈风，此番你来福州，莫非与那张之洞有约？”
老丁那是福建的老土地了，这边的事情自然瞒不过他，再说秦铠也没打算隐瞒这事，点头说道：“老师，确实是受张孝达相邀，过了年，皇上就是亲政了······”！。
第488章 三巨头会议
过了年，皇上就要亲政………………这句话落到丁日昌耳朵里，可就如同在身边击发了一枚300nm的重炮一般骇人，老丁皱着眉头发了半天呆，这才转头问道：“烈风，你这事情考虑清楚了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说，那是京城里亲贵们的事情，你又何必去掺和呢！”
老丁的态度很明确，这事情根本掺和不得，一不留神就是发配新疆的命了，你个秦烈风，没事去谈论这个干啥，还联络了三省督抚，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秦铠拱拱手，淡淡一笑“老师，这事情我自知分寸，您不比多担心，这件事情上自然有人愿意出头的，我这不也就是sī下议论议论嘛！”
丁日昌自然知道这秦烈风肯定有打算，既然来了，肯定是考虑过前因后果的，想了想也就不再多说，招招手，带着秦铠进了书屋，从一个架子后面拿出一个小锦盒递过来“烈风，听说你夫人有喜了，这是一块我托了法海寺慈恒大师开光的长生符，你回头带去。”
秦铠对这神佛之说并不多信，不过老丁也是一番好意，这时代医学所限，确实新生儿存活率不高，他自然是感jī的接下，两人又畅谈了一些轻松的话题，他又特别关心了一下老丁的身体状况，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都不错，常服济民药局的保心丸到底发挥了作用。
第二天，等到了总督府，张佩纶倒是有些时候没见过面了，两人谈论的自然是地方的产业之事，张佩纶倒也是琢磨过在福建推广福州的产业，不过让他郁闷的是，地方上的官员虽然对于挣钱很有兴趣，但是对于要投入银子的产业却兴趣不大，何况这东西生产出来了…闽浙两省有没有废除厘金制度，货运根本无法通达，所以推进甚慢。
只有宁德、泉州、漳州、兴化等沿海口岸地区，因为产业可以走海路销售…倒也在秦铠那边的技术支持下，建立起来一些缫丝、纺织、榨油之类的产业，不过可别小看了只有数个府城产业能够兴起，但这对于闽浙的厘金收益那是大大的增加，这让张佩纶也是颇为〖兴〗奋。
毕竟他从翰林学士的位置上一步登天走到督抚一方的大员，那也是在中法战事特殊时期的特例，而自己在任上兴办新学…可谓是一炮打响，而随着福州这边产业的兴起，这关税、厘金也是大涨，这可是非常直接的政绩，而且厘金收入高了，自己施政一方、造福一方的方略又多几分助益。
秦铠又向张佩纶兜售起罐头厂、粮食加工设备、硫化制糖工艺、啤酒机器，立刻挑起了老张的兴趣，正要进一步谈论这实施的细节…外面传来衙役报告声“湖南巡抚张大人到！”
两人相视一笑，起身到门口相迎…这倒不是因为张之洞的官阶更高，而是两位对这位的敬重之意，加上三人之中，张之洞可是年长的多，而且，这件事情中，秦铠虽然是个策划者，但是要把事情办起来，这位清流急先锋张之洞却是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随着脚步声近，一个四十来岁面容消瘦、身形修长、身穿绣着锦鸡官袍的男子快步转过院子圆门…身后还跟着几个身着官袍的幕僚，来人一抬头看到在门口相迎的两位总督，不等两人开口，已经先大声说话了。
“幼樵、烈风，看来我张南皮今天是迟到了嘛！”
秦铠早就猜到这个清瘦、威严的男子就是张之洞，不过他和张之洞虽然在政事上也通过信…前阵子两方面还就造铁路的事情，由唐廷枢出面商谈过，不过到底是没见过面，而今天的主人自然是张幼樵，所以他也就跟着拱手迎客，一番寒暄之后，几人到了客厅里入座。
张之洞倒不是一个人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个一副书生气的年轻人，这多少让张佩纶有些奇怪，毕竟今天三人要商议的事情，事关机密而且颇多忌讳，不过他也知晓，这张孝达那是精明之人，所作所为必然有因。
果然，进屋落座后，那年轻人却未入座，只是站在张之洞身后，张之洞看了看张佩纶，他们两个是老相识，早些年可是名满京城的“清流四谏”转头冲着秦铠拱拱手“烈风，这位是我的幕僚辜鸿铭，精通英、法、德等7国语言，听过烈风当年也周游泰西诸国，所以今日特地来见一见！”
秦铠噢了一声，原来这位就是赵烈文写信探口风的辜汤生，这位老兄后世评论他“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娶在东洋，仕在北洋”不过现在看起来，也不知道这位娶的东洋妹子没，他微微一笑“我这就是搞搞产业的，我之梦想是富国强兵，不像辜先生是搞文化的，先生所做，那是在充实国人的精神，听说辜先生常向海外介绍东方文明，在下佩服的很！”
辜鸿铭年纪甚轻，却是个极有抱负和主见之人，秦铠所处的那时空，这位精通7国语言、能将四书五经佐以莎士比亚、歌德、席勒的妙－语翻译成英文出版的牛人，这位辅助张之洞大搞两湖洋务的年轻幕僚，却被列入保守派之列，只因他对传统文化的极度痴mí，所以秦铠才有这番感慨。
至于这西方文明、中华文明之争，就是秦铠那极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也没有个定论，何况是这个西方文明刚刚发展的年代。
听到秦铠之言，张之洞也lù出的惊讶之sè，辜鸿铭入他幕僚之后，潜心做事，安心立言，即便是湖南名士里也并不怎么出名，但因学识渊博，的的确确深受他重用，而他了解到的辜鸿铭，正是秦铠嘴里所说的这样一个人，辜鸿铭原本以为这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总督大人会提些个问题，没想到秦铠丝毫没有考校的意思，倒是对他所做所想十分认同，这确实是十分意外，不过他却是还有问题要问，便拱手开口问道：“听说秦大人在两广遍开西学，童子只要愿学…官府就免其学费，不知道大人为何不开科举之学，为国多培养一些能干的官员！”
秦铠看了看张南皮，这问题问得有些意外…两广遍开西学，其实很大程度上确实冲击了科举之学，甚至于现在虽然科举应试还在，但是，越来越多的读书人也选择了西学，而不是在学塾里苦读儒学，学习八股作文之法。
这张南皮自己不说话…先让幕僚来发问，看来，这张南皮还在那个大议题上想了解自己的想法！想到这里，他看了对面的辜鸿铭，镇定自若的答道：“辜先生，你所要发扬的是中华文明，或是那陈年的破砖烂瓦，千年之前…东坡高唱‘明月几时有”而今我们方知日月之外还有恒星，只有国人的认识不断进步的…我们华夏方能创造璀璨的文明！”
秦铠这番话听在几个人耳朵里各有感慨，片刻之后，辜鸿铭也是深有感触，躬身施礼退下，他提这个问题，自然是张之洞之意，想听听这秦烈风的说辞，而刚才，秦铠在回答中已经非常明确的发出了信号。
破砖烂瓦自然是不要，而所言的不断提高认识…他想到的自然是指要一个能全力支持洋务的新政府，而现在，这个希望自然是寄托在即将亲政的少年光绪身上，只是，张之洞也根本想不到，这位秦大总督根本就不看好他们这些清流寄于厚望、被帝师翁同叹为“聪慧睿智”的光绪帝。
这个社会制度已经千疮百孔…这个体制已经崩塌了它的根本，维系这个朝廷的唯一东西，只是那场持续十余年、殇民近亿的内乱平息后，这个国家将养生息所需要的短暂和平。
闭门之后，张之洞立刻拿出一份电报递给张佩纶“翁大人的电报，大清祖制，明年皇帝就要亲政了，不过，朝堂上为了这事情现在都已经充斥着奇谈怪论，翁大人言，皇上勤勉聪慧，是个明君，就怕……”
张之洞说到这里，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在座的秦铠、张佩纶自然知晓，这后面就是四个字“后宫干政”1
说起来，这清流的崛起，其实与西宫慈禧的纵容有着莫大干系，对于汉族高官逐渐掌握大清兵权，满清贵族早就心存不满了，只是这八旗子弟实在是扶不上墙，所以宫里才让清流来弹劾各路督抚，互为牵制，秦铠暗想到这里，不免也是颇为感慨，而对于后宫干政最有意见却又是这些清流一党。
在原本历史上，最终这将导致了所谓“帝党”与“后党”的生死相搏，不过，秦铠却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谓帝党、后党也只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而作的政治斗争而已，当然，历史上最终“后党”在军队的支持下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但是，即便是帝党能够胜利，光绪皇帝操办的所谓维新也只是一场闹剧。
究其原因，其实不难明白，即便是被称为“睿智聪慧”的光绪，根本认识不到帝国腐烂的根源正是这个帝国的体制，而体制下最需要颠覆的其实就是他屁股下的位置，至于日后那一系列的维新新政，也不过是和李中堂一般拆东墙补西墙，这破庙已经到了无法支撑的地步，这帝国的体制根本无法适应这时代的要求。
而随着张之洞、张佩纶这些清流干将走上督抚的位置，他们也都成为了被弹劾的目标，不过现在的局面下，普通的弹劾根本无关痛痒，而各省督抚都手握重兵，掌控一方，即便是朝廷里也不敢轻易得罪，而他们这群人将是唯一可以主导这个国家进程的势力。
张之洞说完之后，他和张佩纶的眼睛都看向秦铠，在他们眼里，这位秦大总督非但掌控着这个帝国第二强大的海军和陆军，更重要的是，南洋体系在一系列的对外战争中获得了巨大的声望，而声望在有些时候拥有比事力量更重要的作用。
更何况，大清现在的舆论在很大程度上都受这位总督的引导，就拿最近的南华国使团事件，虽然李中堂采用了冷处理的办法，这也算是个折中之法，但是朝廷在对于海外华人上的态度，却很快在民众间引起了不小的争议，而号称保持中立的《福建新报》、《申报》上刊发了不少代表各种意见的稿子，闹得那是沸沸扬扬。
而这其中处处可见南洋体系的身影，却丝毫不留把柄，只是，这原本就是一件小事倒也没有引起更大的bō澜，毕竟最终李中堂大人虽然没有直接认同南华的地位，但也非常狡猾的认同了海外华人的地位，但是，在对海外华人的责任上却含糊其辞。
但是，南华〖民〗主共和国使团的事情，只是秦铠投下的一步棋子而真正的杀招自己是这之后联合督抚挑起的“帝后之战”只有充分暴lù这个没落帝国不可救药的根本，才能最终颠覆他，而他要争取的也是新思潮发展的时间，没有民意的支持，即便成事也是后患重重。
听到张之洞之言，秦铠看了看两位，笑着说道：“张孝达之言即我之意，国家要振兴，绝非一地的繁荣而要从上而下体制上的变革张佩纶自是一脸喜sè，这件事情上，清流一党最大的依仗自然是帝师翁同和吏部尚书李鸿藻这些大佬，而今他和张之洞无疑是清流的重要外援，而直隶总督李中堂深受太后重视，自从倾向洋务的恭亲王奕除军机大臣后，他的态度便十分隐晦。
李中堂已经挂了文渊阁大学士、太子太师、北洋大臣、直隶总督这一串让人炫目的职务，从官职而言早已是位极人臣，按理早就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人物，但是却至始至终只是督抚之首，而不能执掌阁僚。
这已经是一个明明白白的信息，汉人能执掌大权，能位极人臣，却是一定要受到满清贵族构成的北京朝廷所控制，这个天下………………只有满人才能执掌而满人之中，稍有见识的奕却也难逃夺权的下场，这样的朝廷阁僚，实在是让人无语。
细谈一番之后，三人统一了意见，都是各自欣慰，他们都深知办成这事情，自是如履薄冰般的危险，不过这件事情却是不得不提的时刻，秦铠更是放言，宫里已经为明年皇上亲政运作起来了，当然，那是后党所为，一切都为了继续掌控这个朝廷。
虽然不知道这位秦大总督那里来的消息，张之洞、张佩纶还是暗暗心惊，那宫里的势力有多大、又多危险，当年咸丰帝钦命的八大顾命大臣怎么死的，明眼人可都看到清清楚楚，所以三人又是互相约定一番。
而后，张之洞话题一转，自然有转到了这产业上来，唐廷枢和湖南谈妥的条件是合作建立一家炼铁厂，由于现在张之洞还没升官为湖广总督，所以暂时决定在湖南郴州建造，主要是考虑郴州就在广东隔壁，若是修造铁路也是最快联通的州府。
不过，老张胃口不小，他闲郴州的炼铁厂只能生产锻铁、粗钢，而且热轧工艺也就是摆设，根本出不了合格的钢轨，最重要的是，铁厂出场的粗钢达不到军用枪械和火炮的要求，早准备建造枪炮工厂的计划无法实施，所以，他希望秦铠能在这方面在提供机器方面的支援，对此，秦铠倒是没有一口拒绝。
到了下午，在张佩纶邀请张之洞一行参观福州的新学教育，这可是他在福州为官三年最为得意的业绩，驱车沿着青石大道绕行福州一周，四通八达的平整道路旁边，不时出现一座座悬挂这“求是学堂”的新学，而最终马车进入了马尾厂区的新学堂。
在这里，张之洞兴致盎然的在平整的教室门外看着里面几十个年纪不过十岁左右的小娃娃频频点头，讲台上的年轻教师大声的领读，而少年们齐声颂唱“心悲动我神，弃置莫复陈。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而在另外一间教室，一些少年正在做着一些简单的物理实验，譬如钟摆之类的简单实验，却孕育着深厚的物理原理，张之洞并不长于此，不过随行的辜鸿铭却是正儿八经西洋大学的毕业生，自然知道这是西学物理的课程，与张之洞耳语一番后，后者也是悚然动容。
想到之前秦铠在炼钢厂上并不特别积极的态度，张之洞马上联想到一些，一路走来，所见的新学不下十几处，虽然有大有小，不过假以时日，这些自己从未关注过、土生土长的小孩中，或许无法出现大批大儒、高才，但是却能为洋务产业提供无数的可用之才，这让他多了几分感悟。！。
第489章 荷兰人来了，消灭他们
洞而后在参观了马尾造船厂的时候，张之洞这才真正感受到这位秦总督能够迅速崛起的真正力量，马尾造船厂经过改造扩建后，两座万吨级别的船坞正在修建，秦铠介绍，那是为定镇这级别的战舰进行整体修理而建的。
而在另外两个船台上，两艘战舰的龙骨已经铺下，至少有几百名工人正在熟练的利用机械调整龙骨的位置，浩大的场面上，工人和巨大的船体相比，如同蚂蚁搬的渺小，却从事着让任何人也不敢轻视的浩大工程。
“烈风，听说你裁撤了南洋老旧战舰，原来是有这新战舰啦！”张之洞感慨道，他绝非井底之蛙的见识，秦铠邀他来参观这船厂、这建造中的铁甲战舰，自然是表明一种态度，也是展示自己的实力，而修造铁甲舰，代表的无疑是举重轻重的工业能力。
有权、有钱，而且手里还掌握了不为外人所知的强大实力，张之洞自然明白对方展示这些信息的重要信号，他感慨之余也暗暗吃惊，很显然，这位秦总督肯定还有不为自己所了解的东西······看来张幼樵早早跟上这位秦总督，果然是一招妙－手！
秦铠指着那两艘战舰，轻描淡写的笑道：“孝达兄，这水师可是个烧钱的买卖，再说有中堂大人在，这两艘船是大洋彼岸的秘鲁人向我们订购的，海军衙门也没银子下来造船，我这不就是给船厂弄些收益嘛！”
张佩纶也是一头黑线，这北洋水师为了成军到处去购买铁甲舰，你这边非但裁撤了水师，还在这边造了船卖出去挣银子，不过这问题显然不是现在该问的······三人都是哈哈一笑，邀手而回。
傍晚时分，秦铠再次去老丁府上窜门后，刚回到官邸，宋云泽拿着电报走了进来·异常平静的报告：“大人，南面打起来了！”
从8月18日出航，许寿山的旗舰701舰和陆志远的601舰就组成了南华第一舰队的游击主力，开始在勿里洞岛以北到巴达维亚的海面上寻找荷兰舰队·他们两艘战舰加起来不到吨的战舰自然不是来决战的。
8月18日舰队驶到勿里洞岛外的时候，望哨军官传来消息，驻扎在勿里洞岛上一个小队的按照事先的要求，在勿里洞岛简易港附近的高山上设置了三个可以互相观察的望点，分别在港口的东北、正北和东南部位。
现在岛上挂起的旗号显示一切正常，没有荷兰陆军和海军试图攻击这个小岛，这倒不是荷兰人效率太低·而是这勿里洞岛在荷兰人眼睛里实在是缺乏商业价值，出来几万部族人，这个四周是海的小岛产出极其有限，荷兰人海军毫无出战的yù望。
但是，这个小岛却是荷兰人从巴达维亚港驶向吉打邦和坤甸的必经道路，当然，如果愿意绕一个小圈，也能避过这个岛屿·不过许寿山判断，绕过这个小岛的作战计划根本没有价值，就是自己来制定作战计划·也不会因为有这个岛在航线上，而做出绕道的计划。
原因很简单，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岛上除了土著人，最多有几个陆军，即便看到舰队，也不可能赶到舰队前面去报信的，因为岛上根本没有电报站。
所以许寿山决定以这个小岛做为舰队巡航捕获战机的始发点，在勿里洞岛东南方位的海上来回巡航，情报司那边透lù给荷兰人的消息·虽然不肯定荷兰人会直接进攻坤甸，但是，他相信在这里能拦截到荷兰人船队的机会将大增。
不过，茫茫大海上要和两外一直船队来个碰头会谈何容易，19日天刚亮，701舰和601舰间隔－的距离开始在海上拉网准备找荷兰人·结果等一圈转悠下来，到10点钟返回勿里洞岛东海面上的时候，望哨军官已经火烧眉毛似了冲进了舰桥。
“报告，勿里洞岛上正中望哨发出旗语，有一支荷兰舰队过去了，9艘船，依据我们舰队离开这一海域，判断时间应该就在一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左右！”
许寿山的眉毛立刻皱了起来，自己刚转悠了两个小时，荷兰人就趁着这空子钻了过去，由于岸上的观察哨位置所限，约定的信号相对舰队，只能表示敌舰是否经过、方位、数量，在具体的信息就没有了，刚才军官判定时间，也是根据望哨脱离观察区后的时间来测算的。
现在摆在面前事情就是必须立刻作出抉择！让许寿山略微松了一口气的是，毕竟荷兰人进攻的方向自己还是判断对了，说明荷兰人这次攻击的方向必定是坤甸府或者吉打邦，这样的话，至少南华方面进行的战前准备算是对路了。
但是，是追击荷兰舰队？还是继续在原地继续截击后续的荷兰船队？这是个艰难的问题······不过，现在可不是仔细思量、研究的时刻，这战场之上绝对没有任何迟疑的时间，停留下来每一分钟都意味着丧失一分钟的战机！
“就地巡航，即刻加固炮座！”许寿山■半分钟后就下达了最终决断，对于贺小均那边的防守，他自是信心十足，虽然第一镇的精锐调了两个营去攻打东面的外岛了，但是隶属第一镇的军队，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荷兰人溜过去的舰队不过7艘战舰，估计也就是多数是战舰，陆军的规模应该不大，只要自己这边拖住敌人，实施计划，获得战略xìng的胜利绝对不是纸上谈兵。
11点，拉开3海里距离的两艘战舰依旧在焦急的寻觅的可能出现的敌军目标，不过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预期的接战还未发生，这让许寿山也有些着急，他仔细考虑了一下，下令7Oq舰转到勿里洞岛东南方位，与601舰拉开更大距离，扩大搜索范围。
11点40分，正在东北方位的601舰望哨拉响了警铃，一瞬间所有人都跟上了发条似的冲到了各自的战斗岗位上·很快，军官冲进舰桥指挥室，大声的报告：“陆大人，东偏南60度位置发现不明船队·根据烟柱判断至少10艘以上！”
陆志远这位置现在还看不到敌情，他立刻下令，“立刻转舵，东南20度，向旗舰靠拢，报告敌情！随时报告敌方舰队情况！”
10的望哨因为位置关系·没有发现远处的敌踪，不过却看到了601舰上挂起的旗语，立刻飞报下去，701舰上也立刻发动起来，战舰调转船头，快速想601舰靠拢过去，等待许久的时刻终于要来到了。
“传令，60飞归队·队列距离1海里，我们迎上去攻击敌人！”旗舰上令旗变幻，而此刻·远处地平线下的滚滚黑烟越来越清晰和浓密。
终于，旗舰望哨上的军官透过高倍望远镜，牢牢地锁定了海平面上升起来桅杆上的三sè荷兰国旗，他立刻大声的吼道：“荷兰舰队！发现荷兰舰队！”
许寿山听到军官的报告，此刻反倒没有任何的着急模样，他立刻来到舰桥里安装不久的有线广播的面前，大声的下达了简短的作战命令，“荷兰人来了，消灭他们！”
“荷兰人来了，消灭他们！”简短的命令如同兴奋剂似的让所有人开始运转起来·三门254mm主炮塔内，高爆炮弹早已装填完毕，只等射击指挥室的军官下达发射药装填数量，而150mm速射炮的炮罩下面，早已摆上了一轮射击的炮弹。
对面来的确确实实是荷兰人的庞大舰队，艾博德中将率领庞大舰队原本早就应该通过勿里洞岛海面了·只是在巴达维亚港外会合运送陆军的37艘运兵船时碰到了一点小麻烦，运兵船驶出他们泊港的唐格朗港口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撞上了一艘突然冒出来的货船。
结果先出来的运兵船急匆匆先赶来会合，艾博德中将听说运兵船遇到了麻烦，也是心中十分不爽，这些开船的家伙一个个都是猪，这时刻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难道不会下令封锁港口嘛······他考虑了一下，让阿纳姆号铁甲舰担任第一序列旗舰，1艘无防护老式船旁炮巡洋舰一起护送7艘运兵船出发。
而主力舰队继续等候运兵船大队，足足浪费了近两个小时，这才把运兵船编组完毕，浩浩dàngdàng向南方驶去，由于大量商船临时充当了运兵船，船队编组后，实际的航行速度只有8节，这也是现在才姗姗来迟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放出第一分舰队后，艾博德中将依然十分警惕，荷兰舰队的庞大依然超出了徐宏在巴达维亚港仔细侦查的范围，目前艾博德中将带领的舰队、出去第一分舰队的两艘战舰外，仍旧达到了18艘战舰的惊人数字。
30余艘运兵船编组了两列，而荷兰舰队以7艘为一编队，将这些运兵船夹在当中，确保敌人无法进攻到这些毫无防护能力的船只，而突前的则是斯内克号铁甲舰、莱利斯塔德号装甲巡洋舰、旗舰尼德兰公主号铁甲舰、哈勒姆号无防护巡洋舰。
不过，由于最前方的斯内克号铁甲舰望哨犯下了一个低级错误，望哨军官此刻正准备用餐，加上前方敌人的目标较小，只有区区两艘战舰，所以在在701、601两艘战舰迎面而来之际，直到双方相距8公里的距离时，斯内克号才匆匆发出“齐方遭遇敌人”的信号。
这无疑是一个低级的战斗错误，但是却有着深层次的原因，荷兰海军中，9成的军官和士兵都不相信如此庞大的舰队面前，会出现南华民主共和国来送死的敌人，但事实却给了这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而当敌袭到来之时，荷兰人再一次犯下了一个错误······不过这个错误其实与舰队指挥官艾博德中将无关，他看到远处喷涂的滚滚黑烟迎面冲向船队T字顶的两艘南华战舰时，也是mí糊了一下！
两艘战舰······竟然向一支包括运兵船内达到50艘船的庞大舰队发起冲锋，这些南华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他丝毫没有犹豫，立刻下达了战舰排成两列纵队，主动出击迎战。
艾博德中将虽然没有亲自参加过大规模的海战，不过他可是在远东航线上消灭过30条海盗船的优秀海军军官，没有大海战·那是因为根本没有机会，荷兰人在过去的几十年中，享受着从殖民地稳定掠夺的产品和金钱，这日子可谓是务必的舒心。
这一次·终于有一个不开眼的小国胆敢挑战荷兰王国的权威，他几乎调集了荷属东印度所有能动弹的战舰，打算接着这机会进行一场海上演习，也让荷兰海军很久没有动弹过的筋骨也松一松，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深感“没文化”的可怕！
旗语命令发出后，左翼的7艘战舰开始加速向前方两列纵队靠拢′但是右翼的第一艘战舰却不知道是错误理解了旗语、还是操作出现了失误，竟然左转舵想当中转向，而他后面的战舰在看到前方战舰的动作后，也是紧跟而动，一时间这7艘战舰排成队列转向当中的运兵船。
当中运兵船上都是些普通海员，看到战事爆发已经有些毛骨悚然、惊慌失措，有看到右翼的战舰竟然冲向船队的序列，更是慌了神·实双方距离还很远，根本没到会发生碰撞的程度，但是右翼一列运兵船中竟然一瞬间有**艘战舰右转避让·一时间，阵型大乱。
艾博德中将自然也看到了后面的乱象，心底自然恨不得立刻枪毙了那个旗语兵，真TMD吃大粪长大的，这都没开打也都能读错命令，要是开打了还不就跟白痴无异了嘛！他只得再次重新发布命令，右翼的舰队方才醒悟过来，匆匆转舵要跟上。
而就在荷兰舰队为队形苦恼不已的时刻，701舰、601舰已经并列占据了荷兰舰队的丁字头，双方距离也快速拉近到5000米·701舰上的重炮首先发出了怒吼，目标显然是突前的荷兰铁甲舰斯内克号，黑烟火光之间，校sè的炮弹呼啸而至，落在斯内克号前方半链的位置，这样的准头·着实把斯内克号铁甲舰的指挥官莱文上校吓了一跳。
不过，回过神来、刚刚把两列纵队编组好的艾博德中将可没闲着，除了最后两艘战舰护卫运兵船外，两个纵队一左一右就恶狠狠的扑向了前方的南华分舰队，16艘战舰群殴2艘，这样的战斗，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场闹剧，不过荷兰人很快就发现了这闹剧一点都不好玩。
许寿山那边命令早就下达了，在占据T字顶后，旗舰701立刻右满舵急转，而601舰也紧跟着转向，在几分钟后，两艘战舰都与荷兰舰队同向而行，稳稳的占据荷兰舰队前方米的位置。
身后的两支荷兰船队如同两条毒蛇般紧紧跟随而至，而荷兰人立刻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由16艘新旧战舰组成的序列，虽然都有蒸汽动力，但是这些跨度达30年的战舰混合编队，现在只能以10节的速度去追击前面的南华分舰队。
KO节······就是以这速度去追击商船都嫌慢了，何况是前方两条跑的飞快的黑sè战舰，而且对方这会儿不紧不慢的保持的距离，还不停利用后甲板上的火炮反击荷兰战舰，而荷兰战舰此刻能参与攻击的，可怜的只有两个序列前方的斯内克号铁甲舰和阿尔梅勒号装甲巡洋舰。
斯内克号铁甲舰是一艘服役8年的战舰，由荷兰自行生产，排水量吨，装甲厚度达到150200nm的锻铁甲，采用的是当时欧洲极为流行的中央炮房射击，在船体中央以铁甲构筑一个正方形四角炮房，娴熟的英国工程师还在把炮房切成六角、八角，不过荷兰人显然不具备这样的技术。
四角炮房的四个角上都安装了一门r的架退式后膛炮，这样射击，理论上战舰拥有全方位的攻击手段，当然，四门火炮中，由于火炮左右转角的限制，最多也就两门火炮可以同时射击侧弦的目标。
但是，像现在这样，敌人顶在正前方的情况下，四角炮台却成为了纯摆设的玩意，因为从四四方方的四角炮房四个角落伸出来的火炮，唯一射击的死角就是船首正前方，所以，莱文上校非常郁闷的只能以船首150nnm的小炮进攻对前方可恶的敌人。
而右翼追击的领头战舰是阿尔梅勒号装甲巡洋舰，这是一艘仅有1700吨的轻型巡洋舰，他的情况相比“斯内克号”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因为这艘稍晚与“斯内克号”下水的装甲巡洋舰上安装的是lù台式的nnm后装炮3门、68mm后装炮4门，在他们的位置射角倒是毫无问题，但是射程上却杯具的还差一截。！。
第490章 海上游击战
其实在海战爆发前，吃惊的自然不止荷兰人，许寿山领着冲杀上来，却发现海平面上不断的冒出喷出着滚滚浓烟的船只，这也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望哨上的军官显然也是看傻了眼，从上面传来的报告也让人哭笑不得。
“荷兰船队密密麻麻，就像大章鱼的触须！”
而荷兰人在战前稍显混乱的队形，却把远处的海平面都给遮蔽，许寿山若是还继续占据T字顶猛击对方排头兵的计划，恐怕片刻对方四面包抄后立刻就被围死在当中了，所以他毫不犹豫试射两炮后，立刻掉头拉开距离。
而这战斗刚刚打响，荷兰人就面临着一个困难的选择，是继续追击那两艘跑得贼快、还一路反击的南华战舰呢，还是抱成团继续掩护陆军进入预定登陆点作战！
不过，这时刻，选择权已经不在艾博德中将手上了，．双方纠缠了片刻，许寿山就看出了荷兰人战舰速度上的短tuǐ，601舰立刻从左翼杀到右翼阿尔梅勒号轻型巡洋舰前方，他前后各一、中间两座双联1m速射炮此时可以发挥的足有六门，而“阿尔梅勒”号在看到这艘吨位还不如自己的轻巡后，也是主动求战，立刻加速追来。
海面上两列纵队的荷兰舰队紧跟南华两艘逃窜的战舰，不过即便是最晚下水的“尼德兰公主”号铁甲舰也只有14节的速度，加上舰队要求队列的要求，根本撵不上前面的兔子，艾博德中将这会儿自然不肯撒手，挂出旗语，命令之后的运兵船缓缓跟进。
“阿尔梅勒”号装甲舰前方，601舰小心翼翼的保持的距离，陆志远可没打算和这艘80年以前的老式巡洋舰硬拼，追击刚刚过去20分钟·拉开距离，在两轮单发校射之后，601舰第一轮三座双联nnm速射炮的齐射，两枚高爆弹就准确命中米外的“阿尔梅勒”号。
一枚炮弹自己命中了舰首的炮位·lù台炮位设计就是在火炮的周围用钢板围城一个方块、或者圆形的围栏，可以有效抵御集中在外围的炮弹破片，不过，这玩意显然对于那种老式的开花弹更有效果。
命中“阿尔梅勒”舰首的高爆弹轰击击中了前甲板，虽然只有区区KO公斤的炮弹，但是装填了TNT炸药的弹头爆炸后产生了巨大的冲击bō，猛烈冲击lù台炮位里的炮手·几个士兵被气浪直接撞飞出去，狠狠落在地上，立时就爬不起来了。
而另外一枚炮弹直接命中了舰桥驾驶舱外墙，“阿尔梅勒”装甲巡洋舰的舰桥主装甲只有区区50nnm，炮弹直接嵌如了墙壁，猛烈的爆炸倒是未能将舰桥摧毁，不过，这艘战舰木制船体和外包铁甲的构造根本经不起这样程度的猛烈爆炸。
爆炸立刻掀开了一个直径半米多的大洞·产生的高温直接点燃了内衬的木板，气浪、破片更是将驾驶舱内的震得一片混乱，火借风势·立刻就熊熊燃烧起来了，直接就在驾驶舱内引发了一场大火，战舰大副被严重烧伤，舵机一时间也无人照看，斜斜的转向右侧。
半分钟后，陆志远惊奇的发现“阿尔梅勒”号正在打横侧过了船身，这下子可让他找到了机会，三门双联12Okrm火炮在接下来短短一分钟内，向敌舰倾泻了4轮24没炮弹，爆炸在“阿尔梅勒号”战舰上掀起一团团黑烟和熊熊的大火。
这艘木制外壳包着铁皮装甲的战舰·面对这双联速射炮的猛烈轰击，在不到两分钟后，战舰的上层建筑就被大火和滚滚黑烟所笼罩，船甲板上，荷兰士兵和水手像无头苍蝇般的四处乱窜，而接二连三掉下来的炮弹·虽然无法摧毁战舰，但是彻底摧毁了船上士兵救火的信心，他们纷纷跳水奥盛。
而最终，一发高爆弹可能引发了炮位上炮弹的殉爆，战舰前部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一瞬间腾起了一个高高的黑sè火团，整艘装甲舰一瞬间都被震的停了下来，开始原地打转，劈里啪啦的大火从前舱猛烈的蹿升出来。
在这一轮的交锋中，“阿尔梅勒”号装甲巡洋舰也就发射了不到四枚炮弹，虽然荷兰人的火炮也是同口径120nnm火炮，但黑火药和南洋体系用的无烟发射药之间的差距是明显的，“阿尔梅勒”号战舰的反击完全是垂死挣扎而已，毫无效果可言。
“阿尔梅勒”战舰已经停滞不前，但是腾起的浓浓黑烟阻挡了601舰的视线，陆志远此时自然不可能减速在给予对方几轮致命之击，果然，从黑烟中一艘巨大的战舰冲突而出，船腰上两座巨大的原型炮房猛的火光一闪，“尼德兰公主”号杀到了。
对方战舰火炮喷射出浓浓的烟雾和刺眼的火光，炮弹早已呼啸而至，不过看起来荷兰人的炮术实在不咋地，第一轮四枚炮弹完全有些不着调，相距也就不到4000米的距离上，军官报告，对方四枚炮弹，两枚掠过战舰，落在侧两链的位置，而另外两枚直接落在战舰后面四五百米远。
这着实吓了陆志远一跳，这次的作战任务中，可没打算打残废了回家，对方的火炮射程自然已经超00米以上了，而且同时可以4门重炮攻击舰首之敌，倒不是怕了敌人，但首要是完成任务。
“全速向前！”陆志远大声发布命令，601舰的双联120nnm速射炮早已换装了无烟发射药的一体炮弹，最大射程延伸到米，但是在这样的距离上，显然并不能很好的打击敌人，在以往的训练中，在这样距离上最佳的命中率也没突破过108。
不过，即便是这样的命中率，在这时代也是一个极为惊人的数据，这自然得益于南洋水师在炮术和火炮上的一系列成就，尤其是速射炮高低机和方向机的快速调整功能，从技术上改进了船体左右、前后横摇带来的射击偏差，经过操练后的射手利用舰炮稳定射击法能够极大的提高射速和命中率。．
而拉开距离后，陆志远显然希望优势的炮术来给予敌人重创·而“尼德兰公主”号上，艾博德中将显然也是怒了，对于面前这艘小战舰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就重创了“阿尔梅勒号”轻型巡洋舰，这会儿都快烧成大火堆了。
他也意识到其中的问题了·以编队行进的荷兰舰队完全失去了速度，而对方这两艘战舰在速度上占有完全的优势，当然，以火炮而言，自己这十几艘战舰上的火炮可是压倒xìng的优势，但是在对方的速度优势面前根本没有机会开炮。
而“尼德兰公主号”铁甲舰已经正面与那艘小巡洋舰交火的情况，艾博德中将根本没太在意·那艘不过千余吨的小战舰，火炮倒是不少，而且射速也不错，不过面对尼德兰公主号两座中央旋转炮台，完全没有任何优势。
尼德兰公主号水线装甲厚达220nm，中央旋转炮台也是全封闭，前端护甲2Ok、顶层护甲nnm，而舰桥、弹药库、锅炉房防护装甲都在DCnnm的装甲·而虽然并非现在最先进的钢甲，但是小型巡洋舰装备的120nnm炮的炮弹根本不可能击穿自己的装甲。
但是，对方那艘巡洋舰若是被自己r的重炮命中一炮·就有可能立马沉没喂了鱼，这完全是两个等级的较量！只是，对方的指挥官显然不是笨蛋，没人会拿鸡蛋来碰石头的，此刻正全速拉开距离！
艾博德中将此刻非常想加速咬住对方，不过这样的话，完全违背了舰队纵列作战队形的要点，而且自己可能在短时间内成为敌人集火的目标，现在完全是被动挨打的局面，必须改变这种状况······
“转变为V型队形·间距－的紧密队形，压迫对方交战！”新的命令被立刻下达下去，很显然，艾博德中将撒下一张大网，南华舰队试图攻击V型阵的任意敌人，都将受到其他战舰的包抄威胁·从而无法持续发起作战。
艾博德中将显然希望用这样战术彻底压制南华舰队，他已经断定，这支舰队是为了阻滞荷兰大军进攻他们的据点才发起这样不要命的攻击！而“阿尔梅勒号”战舰的杯具只是个意外事件······
不过，命令刚刚下达，他自以为是的判断立刻被左翼领头的701舰回以了一个个响亮的耳光！
jī战18分钟之后，许寿山已经开始准备骂人了，他拿着望远镜观察着后面紧追的“斯内克号”铁甲舰，对方悲催的四角炮房毫无用武之地，只有一门150nnm的舰首炮无助的对抗着701舰背负式的两门254nwr的重炮，己方还有左右两侧船舷上的两门炮廓式120nnm速射炮也能参与进只是到现在重炮竟然连一枚都没有命中敌人，而速射炮命中两枚炮弹都是不痛不痒，对方装甲可不薄，反正他亲眼看到一枚速射炮设在舰桥上只腾起了一股子黑烟就彻底没了反应。
“刘邺，你这是中饭没吃还是怎么滴，浪费了多少炮弹啦！”许寿山冲着射击指挥室大吼道。
刘邺一头黑线，从接触校射开始，701舰的炮兵其实打的很不错，只是运气稍欠一些，不过他和许寿山搭档这么些年，早了解这位副提督的火爆脾气，这会儿lù头那就是自己找抽的，所以索xìng两耳一塞，装作没听见。
“两炮齐射，抬高仰角05蠃，连射！”他对这传音筒大声吼道，十几秒钟后，背负的两门重炮在补足了船体起伏的仰角后，猛的喷射出炮弹。
刘邺紧张的凑在望远镜前观测着远处的战舰，心中倒数着数字……3……2…···1······远处在阳光照射下异常清晰的敌舰舰体上忽然冒起了一股黑烟，他立刻兴奋的猛一挥手，狗日的，终于打中了！”
指挥室里也传来了许寿山的咆哮，“这才像点话吗！继续给我狠狠的打！狗日的荷兰猪，真当这海战是出来搞野营嘛，带这么多战舰！”
艾博德中将刚刚下令转换阵型，在旁边军官的惊呼声中，他才发现侧翼舰队的领头铁甲舰“斯内克号”就中弹了·他这个位置清晰的看到斯内克号舰首和战舰中部的腾起了两股浓浓的黑烟。
击中坚守的那枚炮弹轻松就音］开了“斯内克号”薄薄的水平装甲，钻进了甲板下的2层舱位后才发生剧烈的爆炸，高温瞬间引燃了2层船舱中的各类能燃烧的东西，浓烟和火焰立刻就喷涌而出·不过，这一炮并不致命，立刻涌过来一大堆荷兰士兵拿着水管拼命浇水灭火。
真正要名的第二枚炮弹，这枚炮弹碰巧的很，正好砸在战舰中央的四角炮房的顶上，这四角炮房的顶部可是150nnm的锻铁防护层，只是对面这220公斤高爆弹拥有800．秒的初速度·这锻铁的装甲实在是落伍了点，直接就被炮弹击穿了，随后引爆的炸弹，立刻让这四角炮房变成了一个开顶的罐头。
顶上的装甲被重重的掀开，扭曲成各种古怪的形状，而横飞的弹片和爆破产生的高温，一瞬间就杀死了炮房中的四组炮兵，而架退式火炮旁对方的发射药和开花弹也是一瞬间被引爆了·这个闷罐子里就像放鞭炮似的猛烈的抽动了几下，在十几艘战舰错愕的注目中，“斯内克号”就跟刹车似的猛的失去了速度·而且还慢慢的扭转舰体。
原来刚才在中央炮房发生的连锁爆炸，非但摧毁了炮房，还把炮房下部的船舱、连同底舱锅炉房管线一并震坏了，船只的操控失去了蒸汽动力，立刻就变成了一艘铁棺材！
紧随其后的“埃德”号无防护战舰躲避不及，斜斜的撞在转过身来的“斯内克号”的舰首，顿时发出嘎吱嘎吱难听的巨响，而后，斯内克号上的主桅杆轰然倒塌，两艘战舰纠结在一起动弹不得·战舰上立刻挂出“火炮全毁，退出作战”的旗语。
这时代，依照约定，挂出“退出作战序列”旗语的战舰，一般是不受攻击的，不过这可丝毫没影响许寿山的思路·他自然想着最好能回头再来一轮齐射，说不定能创造一个一炮炸沉两艘敌舰的奇迹，不过，荷兰人实在不给面子，此刻，荷兰人的战舰已经以两艘战舰为一组，越过被击伤的两艘战舰，以倒V阵型两翼夹击过来！
“加速绕道右翼敌舰侧面，炮击敌人！”许寿山立刻下令，荷兰人战舰整体速度偏低，而且新式战舰不多，刚才的炮战中，虽然战果不大，但是却迫使荷兰人两艘比较有威力的铁甲舰退出了作战序列。
看到旗舰的命令，601舰也在炮击“尼德兰公主号”十余发炮弹，命中两发对方却毫发无伤的情况下，也转向近紧追701舰，此刻战场上的局面经过全面观测，荷兰人的实力已经一览无遗，尚余两艘铁甲舰在12艘无防护战舰的协助下试图围困己方。
601、701两艘战舰自然是又想以速度欺负荷兰人，切外弧猛扑右翼突前的荷兰战舰，不过，荷兰人显然也是狡猾的很，看到两艘战舰扑过来，竟然立刻侧向脱离，而后续的战舰跟进，试图局部以多打少的优势，而左翼的敌舰已经猛掉方向，从左翼直扑南洋舰队的右后，很显然，一旦接战，对方可能不惜近身肉搏，毕竟人家船多，只要卡住退路，就大有可能直接群殴死你。
双方互相绕着圈子，荷兰人仗着人多，四面包抄，想把南洋两艘战舰包围起来，而许寿山一门心思要杀个回马枪，给荷兰人致命一击，场面好不热闹，双方你来我往，在勿里洞岛东南面的海面上绕的不亦乐纠缠到下午三点，总体上看起来，还是船快炮利的南洋水师占了便宜，至少有四艘荷兰无防护战舰被火炮点名击中，高爆弹让这些战舰战力大减，不过艾博德中将很快调整了队形，让受损的战舰居于V字底部，双方的捉mí藏战斗还在持续。
在宽阔的还遇上追逐了三个多小时，即便是斗志昂扬的南洋水师官兵也是转的头晕眼花的，这荷兰战舰实在是贼多了点，而看到这情形，艾博德中将也是一头黑线，这些该死的南华舰队，竟然仗着速度玩起了这个，偏偏自己这边的战舰相形之下实在是有些太弱了点，能保持现在的局面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双方都在比拼耐心和毅力，许寿山远远的观察着紧追不舍的荷兰舰队，这时候，正在测绘海图的军官大声报告，“大人，还有NO海里就是八山岛了！”！。
第491章 八山岛的暗袭
双方的战舰一前一后以一种奇怪的S型的扭曲路线互相干扰曹荷兰人吃亏在战舰速度和火炮的射程上，虽然竭尽全力，却还在不断被两艘南洋战舰蚕食着那些无防护巡洋舰，高爆弹对于木制外壳的战舰的损伤绝对是惊人的，就是120nnm的速射炮高爆弹都可能引发一场大火，一时间荷兰人被搞的焦头烂额，发了疯的撵着两艘南洋战舰。
许寿山在望远镜里已经看到了远处海平面上出现的那个长长的岛屿，他转头看了看后面的荷兰人，一扬眉毛，荷兰猪，仗着人多了不起了，他大声喊道：“传令，贴着八山岛东侧海岸航行，让荷兰人撞礁石去……看他们再怎么来截我们！”
战舰上高耸的三根烟囱浓烟滚滚，三胀蒸汽机全速运作几个小时候，也必须降低速度，否则将面临机械的严重磨损，而后面荷兰人的战舰很多都是二胀式蒸汽机，甚至还有单胀的老式蒸汽机，早就不堪重负，此刻舰队速度最多只有8节了，双方磨叽的效率再次降低下来。
多米外的海面上，“尼德兰公主号”铁甲舰虽然气势汹汹，两座中央旋转炮台朝着远处的南华战舰还是不断开炮射击，不过让艾博德中将十分郁闷的时，快速追击中瞄准射击已经十分不易，今天看起来运气也不咋地，到现在竟然没有命中一发。
至于其他战舰，也是乒乒乓乓打的不亦乐乎，不过，南华的战舰始终都跑在有效射程之外，就没看到过几发有威胁的炮击，这海里的鱼估计到时给炸死不少，他怒气匆匆的把射击位的军官叫来痛骂一顿。
结果军官也是一脸懊恼的辩解，“尼德兰公主号”的中央旋转炮台虽然具有全方向的攻击能力，但是对方船速忽快忽慢又一直在220nm重炮的最大射程外晃悠，炮弹是打得到那么远的，但是这准头可就完全是听天由命了。
军官们开打不就，就已经得出了结论南华人的火炮和战舰远比荷兰先进，只能以群狼战术来围困对方，才能获胜的机会，可是从中午jī战到下午，别说围困了，就是想追上去给对方来一下，就是一种奢望。
艾博德中将也知道军官们说的是实情对手如此难缠，让他也是十分意外，看看挂钟，jī战已经过去3个半小时了，两个敌人还在活蹦乱跳，而自己这边仗着船多，以阵型为对抗对方的速度，荷兰海军的战斗素质也算是发挥的淋漓尽致就算是这样，对方火炮在这种距离上的炮击已然造成了6艘战舰不同程度受损。
而之前阿尔梅勒号虽然经过舰上士兵奋力救火，但最终还是因为舰体严重受损和透水在一个小时前就沉没了，而“斯内克号”铁甲舰仗着装甲厚，总算维持了海上铁棺材名声，只是动力全毁，正在全力抢修，鬼知道能不能再跑起来。
这绝对是彻彻底底的打脸行为，两艘小船就把一支20艘战舰组成的舰队玩弄于鼓掌之上，原本信心十足的中将大人现在可以说是饱受打击，他看着远处活蹦乱跳的敌人，恨恨的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维持对敌人的压迫，务必坚持到天黑！”
艾博德中将的命令，在事后为认定为一个重大的错误，由于命令透出出来的失败情绪，严重的影响了舰队的士气，各战舰的指挥官纷纷改变积极作战的态度转而以避战最终目标。
jī战到了下午3点50分，刘邺这会儿越打越顺手，许寿山也是心情大好，之前的四发重炮射击中，竟然神奇的命令了米外的目标2枚炮弹，其中一艘还是荷兰人的铁甲舰“莱利斯塔德号”，在对方战舰屁股上烧起了一把熊熊大火。
“报告大人，八山岛上升起了狼烟！”外面望哨军官忽然兴冲冲的跑进来大声报告。
许寿山噢了一句，脸上也是一喜，朝着军官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数公里外的八山岛后侧一个山腰上果然有三股呈现品字形的黑烟升起。
“太好了！”许寿山此刻已经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按照约定，南华第二分舰队从望家锡城补给完成后就到这一带守候，岛上的品字形狼烟信号正表示准备就绪之意，他立刻站到传音筒前面，大声的下达命令，“兄弟们，援军已到，反击就要开始啦！”
701舰立刻偏转船头，不再贴着八山岛的海岸线前进，必须把战场引向开阔地海面，南洋水师的优势在于火炮、装甲和船速，如果拥挤在岛屿旁边不利于调动的位置，显然会更利于以数量取胜的荷兰人。
两支舰队一前一后切过八山岛右翼，正当艾博德中将头痛如何在不利情况下争取保全舰队的问题时，望哨火烧屁股般的报进来消息，“中将大人，侧面八山岛后面突然冒出一支铁甲舰队，看战旗应该是南华舰队！”
此刻荷兰舰队以分散倒V队形压制南华的两艘战舰，而从岛后杀出的舰队，直接就让左翼的荷兰队形大乱，而艾博德中将情急之下出了个昏招，竟然下令收缩队形，右翼舰队没有敌人的进逼之下，倒是可以收缩到旗舰附近。
但是左翼七八搜旧战舰想要在南华舰队的夹击中掉头返回，此时此刻完全是妄想，但是海军战术中，对于旗舰的命令是必须立刻执行的，几艘战舰一边试图在海平面上掉头，一边毫无目的和效果的炮击正在逼近的南华舰队，船只转向中，这炮击怎么会有准头······
与之相反，埋伏在这里的南华分舰队除了华山舰外，南江、北江、香江都是大吨位的刺猬级战舰，强化的就是速射火力，即便是舰首对敌，这三艘战舰都能同时以20门以上速射炮火力覆盖前方目标，更何况还有一艘火力不弱的吨的华山号铁甲舰。
四艘战舰全速冲向惊慌失措的荷兰左翼那些无防护的老式战舰，从4OOO米开始，炮火就密集的扑向排在右翼前方的一艘侧舷炮吨级的无防护老式战舰“布雷达号”，“布雷达”号显然也不甘心坐以待毙的结果蒸汽机全力加压，也顾不得机器磨损这些教条了，拼了命的希望调转方向，再以一侧火力阻挡对方逼进。
只是面对20门以上的速射炮攻击此刻“布雷达号”甲板上的情形完全可以以“弹雨”二字来形容领头的“北江”号装甲巡洋舰从米一路狂射到米距离，短短的2分钟内，这艘吨位巨大、却早已过时的无防护战舰就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火球，顶层的舰桥等建筑彻底的被抹平了。
紧随布雷达号转向的是另外一艘仅有1500吨位的无防护巡洋舰“佛兰阿克”号，南华分舰队几乎是全速猛冲猛打，一直拉近到2000米距离时这艘荷兰巡洋舰侧面船身上被十余枚高爆弹击中，木制外壳被轻松击穿，爆炸撕开了巨大的裂口，片刻之后便已倾覆。
左翼在短短的十分钟内就遭到重创，一下子就损失了两艘战舰，虽然并非主力战舰，但战舰被打成筛子和火炬，这样的画面让左翼正准备依序掉头的荷兰战舰彻底抓狂了最靠前的两艘战舰也就在这掉头的不足十分钟内，就沉海喂了鱼。
其他战舰若是还按照这个序列进行转弯，无疑就是凑上去让人打脸完全是不约而同的举动，左翼靠后的战舰队形立时崩溃了，两艘向八山岛方向转向，而另外几艘猛转方向，试图向7Oq舰方向转进，在他们看来，后到的四条南华战舰的火力，可比前面两艘猛烈太多了。
而此时此刻，看到南华舰队的火力后，艾博德中将也意识到自己让左翼战舰向中间收缩是一个难以实现的任务对方战舰站速度上完全占据了优势，现在唯一能拯救舰队的只有让舰队抱成团，不过现在这个目标看起来越来越困难。
左翼舰队已经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他立刻作出了反应，右翼舰队全速靠向左翼，并且向前突进，转变左翼被动挨打的局面！
不过现在才作出这样决定显然已经有些迟了，以华山、香江两艘装甲厚度超过nm的铁甲舰为箭头的南华分舰队已经非常干脆利落的杀进了左翼荷兰战舰混乱的队形之中，而701、601舰也已调转船头赶来目前的态势中，虽然荷兰人在战舰数量上已然占据巨大优势，除去战损和退出战斗的战舰外，后面护航的两艘战舰也匆匆赶来增援，在正面，荷兰人已然有14艘战舰，只是，荷兰人的舰队质量实在是不敢恭维，除了“尼德兰公主号”和“莱利斯塔德号”两艘铁甲舰外，其他都是无防护巡洋舰。
在铁甲舰强势崛起后，智利和秘鲁的南太平洋海战已经证明了一点，无防护战舰在与铁甲舰的战争中，就是毫无生存能力的鸡肋。
宽阔的大海上，船坚炮利是制胜的法宝，但并不代表船坚炮利就能击沉敌人，因为茫茫大海上，四面八方都是撤退的方向，现在摆在分舰队指挥官陈默面前的就是这个问题，左翼舰队已经变成了三个方向逃窜的溃敌······
“大人，右翼的荷兰人冲过来了！左前、正前、右侧各有2艘敌舰在溃败！”早有望哨军官进来报告陈默皱了皱眉头，他也没想到荷兰人崩溃得这么快，现在自己显然不可能去追击小股敌人，对方也就是看到自己这边的困境，所有改变队列作战，分头撤走······他想了想，坚定的一挥手，“追击右前的敌人，向旗舰靠拢！”
如果，此刻从天空俯视战场，在战场的左侧是一片不小的岛屿八山岛，而在八山岛以东的海面上，南华舰队以两个编队的形式猛的锲入了荷兰人左翼薄弱的舰队，形成了局部上以优势的6艘铁甲舰对付对方7艘无防护战舰的局而右翼荷兰舰队则拼命往左右翼舰队的底部赶来，试图收拢已经崩散的左翼战舰，试图挽回左翼覆灭的结果，而左翼的海面上，南华舰队此刻已经完全放弃了远距离炮击的战略，必要的时刻就要毫不犹豫、不计损失的投入全部战力，这一向是许寿山作战的理念！
双方的战舰在相距－(看小说到UU小说 www.uu234.com)米不等的距离上互相炮击，7艘荷兰战舰中有4艘的船旁炮巡洋舰、3艘是简易炮廓式的火炮设计双方都在全速射击，而率先突入了华山舰首当其冲成了为荷兰人重点照顾的目标。
在冲进溃散的荷兰舰队群的一瞬间，左面一艘船旁炮荷兰战舰的侧面火炮就猛烈轰击华山舰，一时间华山号左侧的装甲上立刻腾起几股黑烟，弹片横飞，一枚卵形开花弹正中船首的150nm速射炮炮廓，虽然没能击穿50nnm的钢板，但炮廓后面几个士兵都被爆炸的气浪震伤，马上，另外一组炮声迅速赶来填补他们的缺位。
另一枚荷兰人的炮弹正巧击中舰桥外壁但是，这种120nnm的小炮完全无法对付华山号舰桥，爆炸后，在舰桥装甲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凹坑，舰桥内正在指挥战斗陈默根本没有在意战舰受到的攻击，锲入敌阵，将敌人彻底分割开，创造击敌人的战机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自己吸引的火力，将会为身后三艘刺猬级战舰创造极佳的战斗机“南江”、“北江”、“香江”三舰看到华山号遭到荷兰火炮的猛烈轰击早就展开了疯狂报复，炮位上，控制高低机的士兵，一丝不苟的转动着摇柄，眼睛盯着水平仪，轰隆隆的炮声根本无法影响他们，而炮手和装填手早已狂热的运动起来，仿佛丝毫不知疲倦的拼命的往炮管子里塞进一发发炮弹。
4艘战舰冲进荷兰人左翼的舰队之中，只不过短短NO分钟，但是全火力发射的四艘战舰上近50门速射炮已经疯狂喷射出近千枚炮弹荷兰战舰直接被打成了筛子，其中一艘更是被引爆了弹药库，一阵低沉的爆炸声后彻底崩散在海面之上。
而逃往左侧的另外四艘战舰中，也是被弹数十处，完全丧失了归队继续作战的勇气，向着远处毫无目的的落荒而去。
到了这个时候荷兰人的旗舰“尼德兰公主”号这才领着右翼舰队匆匆赶来，而许寿山领着601舰也在不断狙击荷兰右翼舰队后赶到与分舰队会合，许寿山看到华山舰上起火数处，也不想在这状态下直接与荷兰人硬拼，所以下令拉开距离。
而艾博德中将看到左翼舰队的崩溃，此时南华舰队6艘战舰已经排成纵队，显然要与自己决战，而自己这边虽然在数量上还略有优势，但是看到前面南华舰队反击时猛烈的火炮，他已经明白自己毫无取胜的希望，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如何逃走了。
他一看身后远处庞大的船队，现在这个时刻是必须有所取舍了……他立刻下达了全舰转向的命令，全力拉开与南华舰队的距离，能远离对方一尺，那就多一分安全！
许寿山此时还在询问华山舰的损失情况，几分钟后，华山舰回报损失不大，他这才放下心来，而站在观察位的参谋军官连宜生大声的报告，“大人，快看，荷兰人可能有逃跑的意图！”
听到这话，许寿山也是略有惊讶，毕竟荷兰人这次可是极为重要的护航任务，怎么可能在尚有还手之力的时刻就滑脚呢？他奔到观察位，果然，情况还真和参谋官判断的差不多，荷兰舰队此时撤走的方向根本不是去和后面的船队会合，而是极力远离南华舰队！
“追！”许寿山大声下令，他看了看天sè，太阳已经西斜，给予自己的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传令，以击沉两艘荷兰人旗舰和另外一艘铁甲舰为主要目标！”
看到南华舰队并没有直接去攻击未受保护的荷兰船队，而是转舵直接撵了上来，艾博德中将早已丧失作战的意志，而编队行进时，9艘战舰的编队只能跑出9节不到的速度，而敌人的速度至少在14节以上，很明显，最终被追上那是毫无悬念可言的事情······
双方不断变换方向，荷兰人想要摆脱追击，而许寿山那是打定主意要把荷兰人打残废罗，最好是全部干掉，不过这目标显然难以实现，前面已经有几条船滑脚了，所以只能求其次，将敌人主力击溃。
不过对方显然不甘心束手就擒，半个小时候，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射程之内，互射数轮后，缀尾的战舰整个顶层建筑都被摧毁，匆匆挂起了白旗，而艾博德中将已经彻底胆寒，竟然下令“尼德兰公主”号放弃舰队加压全速突围。！。
第492章 上海滩秦铠的私宴
第492章
上海滩秦铠的sī宴
看到旗舰竟然抛弃舰队加速逃走，荷兰舰队立时就崩溃了，倒是另外一艘铁甲舰“莱利斯塔德”号看到舰队崩溃，竟然调转船头向猛追的南华舰队发起了自杀式的反击，这显然大大出乎战场上所有人的预料，就连许寿山也不得不赞上两句，这荷兰máo子里倒还有坚tǐng的货！
只是，他的命令依然冷静和迅速，“左偏舵15度，侧翼火力全力炮击正面荷兰战舰，击沉他！”
莱利斯塔德号铁甲舰是一艘70年代造的3000吨战舰，与前面被打残废的“斯内克”号铁甲舰为同一时期所造，有100-150mm的整体装甲，不过安装了两mén240mm的lù台炮，而非斯内克号的四角炮房。e^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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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利斯塔德号铁甲舰率先向领头的701舰发shè了一枚炮弹，可惜越过船体打飞了，虽然炮管子比较粗，只是，lù台炮或许防护重炮有一定优势，但是面对南华舰队上雷霆暴雨般的速shè炮弹，在双方战舰jiāo错的4分钟内，荷兰战舰上再也没有机会shè出一发炮弹。
在4分钟内至少有60枚以上的炮弹直接击中莱利斯塔德号的甲板，炮位上荷兰炮手的尸体都被炮弹来回洗礼了数遍，而701舰和华山舰上的254mm重炮，在3000米距离上的点shè，毫无悬疑的dòng穿了荷兰人的装甲，整艘战舰被打得千疮百孔，熊熊大火和不断的爆炸声，预示着这艘战舰已经走到尽头。
艾博德中将的独自逃跑行为，达到的确实完全相反的效果，南华舰队猛追“尼德兰公主”号，但是让其他荷兰战舰捡到了一个机会，一个小时之后，在701舰示威xìng的齐shè后，艾博德中将在思想上略作挣扎后就接受了失败的现实，一面白旗被升了起来。
控制尼德兰公主号之后，南江、北江、香江、601这四艘船速较快的战舰一窝蜂的撒了出去，他们的任务很简单，捕捉海面上看得到的任何敌舰……
现在，爪哇海上已经没有任何南华舰队的敌人，唯一的敌人或许只是这即将来临的黑夜……许寿山看了看已经落下一多半的夕阳，拿起茶杯走进休息室，感慨了两句，真是一场耗时耗力的大海战啊！
辉煌的胜利后面，收获也是巨大的，最后一抹夕阳即将落下之时，所有被俘战舰都被要求在八山岛泊锚，升火者一律击沉，俘虏荷兰舰队旗舰，这绝对是个破天荒的胜利，在这时代，按照海军传统，即便是战败，战舰也必须自沉，不过，荷兰人显然已经丧失了自沉的勇气！
701舰低速游弋在八山岛外，带着之前未曾出战的分舰队两艘训练舰负责看管俘虏的大批荷兰船队，由于艾博德中将被俘，倒是让事情好办多了，这个荷兰老头最终选择放下毫无用处的虚荣，选择了卑微的活下来。
很自然，在送到701舰上后，他立刻听从了许寿山的安排，让人传令被俘战舰立刻放弃抵抗，而旗舰挂着白旗被押送过来，无疑是一个彻底击垮荷兰人的消息，一夜无事，到了黎明之前，外出扫dàng一夜的几艘战舰也陆续回来了，彻底溃散的荷兰舰队根本就没地方去找，只俘获了零零星星几艘运兵船。
只是，这已经并不重要了，许寿山立刻带领华山、南江、香江三艘战舰向北搜索早先过去的荷兰战舰和运兵船，昨夜被俘的艾博德中将已经jiāo代了，前面过去的有两艘战舰，其中一艘为2500吨的铁甲巡洋舰阿纳姆号，护送7艘运兵船，共计5000名陆军士兵，目标是坤甸港
从八山岛到坤甸港不过半天时间的海路，到下午两点十分，在距离坤甸港十里地外，舰队已经听到坤甸方向隆隆的炮声，许寿山也是一惊，没想到荷兰人倒是攻的tǐng猛的，立刻下令全速突进，力争全歼敌军。
喷涂的浓浓黑烟的黑sè铁甲舰队出现海平面上之时，瞭望哨却送来了一个让许寿山哭笑不得的消息，海面上荷兰船队似乎受到了重创，隆隆的炮声中，大部分都是港口外高地上两座南华的炮台在发威，荷兰舰队正在掩护登陆的荷兰陆军撤退。
而此时如同猛虎下山般出现的南华舰队，立刻引发了荷兰人的大溃败，在海上一番追逐后，原本就被炮台击伤的阿纳姆号铁甲舰在快速的南江、香江猛烈的弹雨下血洗了甲板的炮位，接而引发了一系列的大火和爆炸，最终缓缓的沉入了大海。
而其他毫无反抗能力的运兵船则立刻选择了挂起白旗，岸上的陆军在遭到来自后方战舰的炮击后，战争也竟毫无悬念，所以很快也向包围他们的南华陆军投降。
持续了一天的战事，虽然对于驻守的南华陆军有着强大的信心，但是坤甸城内的百姓还是战战兢兢了一天，毕竟这战斗都打到mén前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而预备役组成的民兵也开始在街上集结维持秩序，更是增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氛。
当外港的炮声、枪声突然停顿后，所有人都一场紧张，忽然有骑马的传令兵狂喊着“胜利……胜利……”，从大街上飞奔而去，顿时间，所有惊慌、压抑的心情都被这两个字一扫而空，数不尽的人走上大街，最初他们也是毫无目的互相打听，很快就在军队和民兵的指引下奔向港口。
港口外围的围墙、阁楼，乃至于山坡、土丘、大树之上都开始爬满了来迎接胜利的南华民主共和国国民，被捕获的5艘运兵船在威武的铁甲舰押送下缓缓靠上码头，出头丧气的荷兰人被南华陆军押送下船，岸上立刻爆发出惊天动地喊声……南华民主共和国万岁！
第一bō沿着大道被押送的荷兰俘虏比较倒霉，到处飞来luàn七八糟的玩意，中国人最爱用的青菜、萝卜、jī蛋有之，还有当地部族国民爱吃的土薯之类的杂粮，至于石子之类的也不乏夹杂其中。
随着大批在海滩上被俘的荷兰陆军被押到，这批登陆的荷兰陆军足够近5000人，处在在昨日和几天早晨jī战中被炮台火炮和南湖陆军击毙近千人外，尚有4000余俘虏，缴械后浩浩dàngdàng，蔚为壮观。
这一场旨在振奋民心的大游行还未结束，早有眼尖的民众大喊，“咱们的铁甲舰队回来了！”
无数人南华国民立刻抛弃了那些荷兰俘虏，纷纷奔向港口，远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望无际的船队，领头的两艘战舰上，鲜红的南华国旗迎风招展，而后面庞大的船队则让所有人疯狂……
“大胜……大胜……”整个港口充斥这国民狂热的呼声，这一场浩大的庆功盛宴被推向了又一个高cháo。
坤甸港内，贺小均对于海军取得的惊人战绩自然是眼红的很，不过自己也算是完胜，在炮台的防守和对荷兰陆军的登陆战反击中，他并没有派上主力部队，而是让编练的新兵轮番上阵，倒也打的有声有sè。
此刻，他正将大批荷兰俘虏和缴获的辎重移jiāo给国防大臣邓允，从荷兰运兵船上一共缴获步枪弹yào150万发，从俘虏那里缴获荷兰制式的柯尔特1875单发后装步枪4000余支、陆军野炮30余mén，这些玩意虽然南洋嫡系的部队看不上，不过南华预备役部队训练倒是个好东西。
不过稍晚时候，从被俘荷兰运兵船上押送下来的俘虏，却又让贺小均抓狂了一会，光是清点工作就从下午忙乎到第二天天亮，俘获荷兰陆军、海军人员13572人，战舰3艘、运兵船15艘，辎重物资船5艘，步枪近2万支，弹yào超过300万发，陆军火炮80余mén，炮弹四千余发。
许寿山下船第一件事，自然不是回宅子睡觉，而是立刻命令对战舰进行整体检修和补给，同时传令召开军事会议，打狗趁落水，现在这时候不把荷兰人彻底打服气了，那可太对不起这几个月的辛苦了！
胜利的密电经过一路转发到广州总督府的时候，秦大总督早就不在两广了，在训练舰“登瀛洲”号护送下，秦铠先送张之dòng转道上海，在上海滩稍停两晚，早有大批江浙大商家闻讯而来，在这边主持的李东来早已安排了一个中式自助餐。
作为现在江浙商界的大佬级人物，李东来这几年可谓是炙手可热，十里洋行都知道这位身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隐隐所指就是南方蓬勃发展的两广之地，外面传言那可就玄乎的很了，某某某经营失败，结果从这位李大人手里拿了一份产业，一年就挣下几幢洋房……
当然，今日来这里拜会的秦大总督的，自然不会是那些小打小闹的商户，都是有规模、而且符合南洋工业拓展方向的产业人士，不过，有些有深厚的官商背景，有些确实正儿八经在十里洋场打拼出来的大商家，他们来的目的，自然之有一个，要搭上秦大总督这条线。
至于外面的传闻，这些大商家都是一笑了之，这时代做产业，在大清的地皮上，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过，可以确信的一点就是，这位秦大总督手里，确实有着了不得的产业，看看上海滩风云一时的人物胡雪岩、唐廷枢、徐润，这哪一个当初不是跺跺脚就能震动上海滩的人物，现在那可都跟了秦总督干起来大事业。
两年前，两广铁路公司股票发行时的盛况，这里经历过的人可是记忆犹新，听说各省都要照着两广的模式开建铁路，这产业那得多吓人，只是想要入手这种大产业，这里在场的可是没一个有资格的，不过这里的商人几乎都去过广州见过世面了，看着那边产业的红火，没一个不是心底痒痒的。
宴会计划是在下午6时开始，但是4点不到，客厅里已经是人头攒动，mén内mén外都有士兵负责安全，并且核查每个客人的请帖，而先到的商人看到竟然不是传统圆桌子，也是十分的惊喜，传统的宴席，自然要等主人敬酒之时，才有机会搭个线，这番安排，倒是立刻让所有人再次提高了对这位秦大总督的评价。
宴会厅左右两边都摆放着漂亮的中式藤椅和古典的中式茶几，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掌柜和一个二十才出头的穿着石青亮máo马褂的年轻人此时也端坐一旁，中年人显然见多识广，看到mén口进来的各sè人，都向旁边的年轻人介绍一二。
他叫张叔和，是无锡人士，在上海经营几家货行，而旁边的年轻人是他侄子张亭康，也算是上海教会学校毕业的新青年，现在在叔叔货行里帮着打理，今天可算是上海滩的一番盛事，所以过来开开眼界。
“叔叔，这些大商人在上海滩可都是名气不小啊，我们货行要与他们一起合作做产业？”张亭康到底年轻，陡然看到这么多上海滩的名人也是好奇的很。
还未等张叔和说话，mén口走进来一个中等身材、略微发福却穿着燕尾服的中年黑胖子，身后还跟了两个跟班，旁边坐着的几个商人立刻有人大正招呼此人：“席总办，您也来了，这边有空位……”
黑胖子笑眯眯的点点头，四周看了看，然后慢步走到这群商人中间，那边顿时气氛热闹了不少……
“亭康，那是dòng庭东山席家的席恒，英国人利升银行的大买办，这席家在上海滩的势力越来越大了，日后你在经营中可要小心应付，现在洋行里都传着这句话，徽帮人再狠，见了山上帮，还得忍一忍……”
张亭康若有所思的噢了声，“叔叔，那以后我们得跟这席家打jiāo道了，是吧？”
“这倒未必，要跟洋人借钱，没有足够的担保，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洋人那是要看得到赚头才会给你银子的，咱们做产业的，那还是得从产业这本身上huā功夫，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这是买卖的真谛！”张叔和一脸严肃的和侄子jiāo谈着。
络绎不绝进来的江浙商人，渐渐让偌大的宴会厅都显得有些拥挤了，商人们、买办们都在人群中不断发现熟人和老友，场面自然热闹非常。
“柳掌柜，你怎么也来了，我可听说你这几年做生丝赚了不少啊！”
“马掌柜，见笑了，我跟你哪能比啊，就赚点差价，这两年生丝销路不好，小日本那边听说出货也很大，南面产的机器生丝质量又好，咱做这到货生意的，难挣钱啊……”
“南面……”马掌柜嘀咕了一句，微微一笑，“原来柳掌柜也是打算做产业啦，我倒是有一笔闲钱，不过不过，正在琢磨着找个合伙人呢，不知道柳兄有没有兴趣！”
说道买卖，两人立刻勾肩搭背的更加热络了，一时间宴会厅里到处都是如此情形，众人多有不虚此行之感，不过他们心底还有更多期望，因为他们知道，今日自助晚宴的重头戏根本还没开始呢！
mén口的军乐队忽然奏响了jī昂的军乐，宴会厅里的众人立刻起身注视着大厅mén口，很显然，今天的重要人物要出场了，不出意外，那就是南洋大臣、两广总督秦大人啦！
果然，军乐之后，一个相貌堂堂、穿着一套另类军服的军官镇定自若走了进来，mén口的卫兵威武的吼道：“南洋大臣、太子少师、直隶总督秦大人到……”
听到果然是秦总督来了，早有几个老掌柜就要行跪拜大礼，却被秦铠的讲话制止了，他看了看周围这些商贾、买办，拱拱手笑道：“诸位掌柜、买办，今日乃是sī宴，不涉官家规矩，无需多礼！今日相邀诸位，乃是要宣布两件好事……先坐先坐！”
说完这话，秦铠笑眯眯的轻轻拍手鼓掌，他身后的诸人也是立刻鼓起掌来，而见惯洋人礼仪的买办自然知道这鼓掌之意，只是没想到在大清位高权重的总督sī宴上会见到，忙跟着拼命鼓掌，以示自己的聪慧头脑，片刻后，宴会厅里已经是一片掌声。
秦铠点点头，来到居中的一排位置，在一旁军官的示意下，雷动的掌声立刻安静了下来，“诸位，工商乃是国家经济之命脉，所以，诸位今日所为，都有功于国！”
听到秦总督给予工商如此高的评价，台下也是一片掌声，这鼓掌的礼仪一瞬间似乎成为了众人十分愿意接受的改变。
秦铠点点头，继续说道：“圣人教诲我们，穷者独善其身，富着兼济天下，刚才我说了，今日在这里，乃是有两件事情宣布，第一件事情，有请马尾海运的何大掌柜来宣布。”
马尾海运大掌柜，台下可不乏上海滩的大佬，这个chā着红sè旗帜的海运公司，这几年来可是庞大的惊人的地步，就是官办的轮船招商局相比之下，也如同小巫见大巫一般，但是这马尾海运的大掌柜一直神秘的很，少有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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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慈善和产业辐射网
马尾海运的大掌柜今天却在这里意外lù面，自然引发了众人的兴趣，一个个瞪大眼看台上，却看到秦铠身后转出一个个头不算高、皮肤黝黑的闽南掌柜，正是何兴，作为南洋幕后的大财神，何兴一直来都是低调至极，就是福州何家这样的商界巨鳄，也并不怎么惹人注目。
何兴拿出一份公告，然后中气十足的宣读起来，“华夏一体，血浓于水，马尾海运出资白银200万两筹建华夏慈善会……慈善支出，按年刊登公示，一分一厘，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滥用善款，追责追款，绝不姑息……”
条款一共有近20余条，涉及方方面面的制度，尤其是钱款使用方面，更是详尽，这其中，秦铠更是出了不少主意，他的后事经验，为建立起这套非常完善的监督机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而且还成立公推慈善监督委员会，让热心慈善的公益人士监督善款使用。
而这200万两白银虽说是以马尾海运的名义出资，其实还不是秦大总督自掏腰包，只是若以他的名义，这秦大总督的名字估计要改成秦大财主才行，之所以在上海滩来宣布这件事情，自然是要借助上海在中国商业体系的中的重要地位。
在他的计划里，建立这个华夏慈善会是他扩散两广影响力的重要举措，所以，他可不愿意让这时代中华大地上的第一个以慈善基金会，发生自己后世历史中出现的那种败坏慈善之名的恶劣事件，所以在制度建立、执行和监察上极为严格、几乎可以说是苛刻。
何兴宣读制度一共也就大概五六分钟的时间，不过详细解释每一条细则，却足足花去了半个时辰，宴会厅里感兴趣的人听得十分认真，而不感兴趣的人已有则有的打哈欠、有的已经有瞌睡的迹象，若非秦大总督坐镇，估mō着还有人起身大吃大喝来的。
秦铠笑眯眯的看着场下的这些商人，这里绝大多数都不是南洋体系内的商户，却都是江浙这片富庶土地上颇有影响力的商界人物，自己今天在这里扔下一个重磅炸弹后，影响力在很短时间就会辐射到更大范围，商人逐利……这是毫无悬疑的事情，而自己恰恰是看重这一点，以技术和产业来推bō助澜，从而建立一个依赖于两广的全国轻工业体系。
当然，何兴宣布的这个华夏慈善会只是今天这场sī宴第一炮，他没指望这些商人都慷慨解囊，这仅仅是个态度问题，而在自己带来的大笔轻工产业中，自然是有优劣之分，这其中那些人只得扶持，那些人可以予以帮助，这态度无疑是一个重要的参考。
等何兴宣布完华夏慈善会的事宜后，发言权自然转到了秦铠手里，他起身向周围商贾拱拱手，“诸位，守望相助、血浓于水，慈善的义举还希望各位鼎力相助，若是那位掌柜有意，一会儿我说好第二件事情后，可以去右边的办事员那里去登记……”
秦铠在台上侃侃而谈，下面众商贾已经有些悄悄议论起来了，张庭康已经悄悄问起他叔叔来，“叔叔，我们是不是也要捐这银子？”
张叔和还在考虑中，他是白手起家做起商铺生意，谈不上大富，但是也继续颇丰，他还在琢磨这到底是秦大总督索要敬仪呢，还是真搞慈善，听到侄子问话，他看了眼，轻声说道：“捐是肯定要捐的，我看这位秦总督敢于公开这些章程，倒真像是要搞慈善，若是如此，百姓可是一大幸事！”
持张叔和看法的商人自不在少数，也有人寻思这位秦总督肯定是要银子来的，正在肉痛是不是要大出血，反正场面上商人神情各异，场上气氛倒显得有几分沉闷。
不过秦铠却毫不在意，他话题一转，继续说道：“这几年，我在两广就工商也做了一点尝试，诸位若有兴趣的，不妨来两广转一转，我们有专人负责接待，而近日宴请各位，重点是我要宣布的第二件事情，我这边有大批产业可以提供技术和机器方面的支持，而诸位可以根据各地的情况选择各自中意的产业，当然，没兴趣那也可以参与我们的慈善。”
说话间，早有酒店shì从捧上大叠的产业资料，分发给在座的厂商，而在乐队已经奏起了明快的曲子，晚宴算是正式开始了，不过，此时此刻，在座的这些掌柜、买办早就没了心思吃这自助晚宴，都是一个个拿着资料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商议，也有人闷头苦思。
而在一旁询问如何向华夏慈善会捐助的商人更是热闹的很，不过对此，李东来早有安排，凡是有想法的商贾、买办都被单独引到安静的单独会客间。
秦铠端着高脚酒杯看着坐在仅靠阳台的雅座里，希望与秦铠单独会面的掌柜、买办络绎不绝，不过都被门口的军官毫不留情的挡在外面，其实，秦大总督早就在会见客人了，不过，这些都是由李东来特别安排好的。
此刻坐在里面的，正是英国利升银行的买办席恒，他来参加今天的sī宴，席正甫却没来，秦铠自然明白这些上海滩老狐狸的算盘，先来探探风声，毕竟席家现在的大主顾是北洋那边，算计起来，南洋势力的崛起，对于这些靠洋行吃饭的大买办其实还是有些威胁的。
客套话就免了，秦铠也不会客气，对于席恒送上的十万两程仪，他照单全收，反正席家挣的已经够多了，他手一挥对旁边的军官说道：“记下，席家捐赠白银十万两，席买办，我今日邀你前来，自然是希望从英国人那边继续贷到银子，不知道有没有办法？”
席恒自然早就料到这位秦大总督请自家来的意图，只要是有足够资本的老板，要找洋人银行贷银子，其实是洋行最笑不动的事情，而买办在这生意中也是大有好处，而且他自然是知道，英国人去年还贷给这位秦大总督一千多万两，今年怎么又要贷银子了……
自然不好问这问题，不过他还是打起精神，十分万分小心的试探了一下，“秦大人，不知道要贷多少银子，期限多久，如何偿还？”
秦铠眯着眼睛，也不搭他的话，只是说道：“这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至于这利息自然是越低越好，我估mō着这几年两广要投入的银子，怎么的也要有五六千万两吧，还款嘛……最好是20年左右，当然，借款还款都只能以大清的关平银来结算。”
在这里，秦铠小小自然毫不犹豫的准备坑一把大英帝国的银行，20年……就是10年后，白银就面临着巨大的贬值，这一点上，没人能比自己更清楚。
黑胖子席恒显然被秦大总督的大手笔彻底震惊了，这5000万两白银的借款，以20年计息，即便是利息稍低一点，5厘息他估算一下，大概也能有1倍半的利润，若是6厘息的话将近有2倍利润，这样的话，光是席家能获得的分成至少也是近千万啊。
而这位秦大总督借款，自然是代表了两广的，就是不知道这位秦总督能以什么为抵押呢？这问题，他必须要问清楚，拐弯抹角的发问之后，席胖子再次被雷住了，秦铠几乎丝毫没有多考虑就同意把广东铁路公司、两广税收作为抵押。
广东铁路建设一年后，广州到肇庆府、佛冈的铁路上已经开始运作了，而新的一轮铁路股票发售也在紧张筹划中，而原本每股100两白银的股票，已经疯涨到400多两，已经成为了大清股市上的巨无霸。
而广州总督府持有的51%股权，无疑就是一笔巨大的资产，若是再次融资，这些资产肯定还会水涨船高……现在唯一的障碍不在于秦铠这边，而在于英资银行，谁能拿得出这笔银子，一家银行肯定不行，两家估计也不行，他当下拍了xiōng脯答应回去筹办此事。
埋好给英国人的坑，秦铠乐滋滋的出来接见其他商人，他可是三句话不离两广，投资来两广吧，那里有最好的产业机会……神马，不来，那也行啊，这边有大量的轻工行业可以选择，农林渔牧、农副产品、食品加工，香烟……这个不行，那是南洋垄断产业，啤酒、纺织、木材加工、造纸印刷……
他拿出来的那份产业清单已经雷到了一大片，这些个产业，随便挑一样可都是新产业，都预示着巨大的商机，不过……产品的机械、顶层原料、技术方面，那可都是南洋体系独家垄断，跟洋人买？洋人也搞不定这些！
而李东来单独向秦铠引荐的一个商人，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这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略显老态的中年商人，李东来介绍是无锡商人张叔和，等介绍到张家的宅子时，秦铠恍然想起来，这个叫张叔和的商人，不就是上海滩后世有名的园林“昧莼园”的建造者嘛。
当然，这后来被称之为“张园”的地方之所有久负盛名，自然是因为这园子是上海爱国人士集会的重要场所，而且霍元甲和洋人比武也选在这里，亦是后来万人剪辫大会的所在，而这张叔和也是中国电机产业的创始人。
当然，现在这位还在搞着商行买卖，难道是上天有意让我来推他一把，秦铠笑眯眯攀谈着，张叔和倒是显得有几分拘谨，他谨慎的表示，想开一家洋纱厂，这历史还是如此的巧合，不过时间被大大提前了而已……秦大总督点头应下，同时建议他到广州来看看，让李东来另外安排一下。
当晚的sī宴无疑是极为成功的，不断有军官向秦铠汇报募集善款的数目，善款很快就突破了500万两，而当晚几乎所有商家都表示了对新产业的意向，而那些替洋行做事的买办，也很快在其中嗅到了商机，纷纷与商家签署销售意向。
而秦铠最后又在会场上宣布了一项重要的南海投资计划，前一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南华国使团出现在会场，南华将在婆罗洲和周边岛屿提供大量闲置土地，提供国内商家的投资机会，而这项由南洋牵头的投资计划，预计在数年内就能达到较高的回报率，因为当地农场可以种植高附加值的橡胶、咖啡、可可之类的作物。
这项投资计划也得到了很高的响应度，很快为南华民主共和国开发刚刚占领的新领土引入了资金。
两天后，秦铠离开上海之时，他在上海掀起了投资产业之风潮已经让大量的资金开始涌入到南洋体系内，李东来为此特地设立了一处办事楼接待这些商家，短短的数日，就签订了130余份投资建厂的协议，光是前期购置机器的收入，就达到300余万两，而这只是第一期试运行的设备需求。
而刚刚完成扩建的南洋化工二厂更是全力开工，同时开建新的分厂完成江浙厂商对原料的巨大需求，得到这个消息的秦大总督，此时此刻乘船直抵北京城，他来到这里可不是来给宫里那个老女人跪安的。
跟随秦大总督进京的，还有一样新奇的玩意，那是第一áng厂内燃机实验室的试验品，一辆在秦铠眼里还不如手扶拖拉机的三轮汽车，这技术上来讲，这是一辆不折不扣的机器，一台由南洋内燃机实验室改进的戴勒姆四冲程内燃机作为动力，功率是2马力，发动之后，在平坦道路上，三轮汽车的速度可以达到十几公里。
不过，现在这辆三轮汽车却不能由秦大总督开进城，只能雇来马车给装进城去，而秦大总督则骑着马先进了宣武门，这边潘博盛早就来迎候了，换乘马车后，护卫也紧跟着坐上另外几辆马车，直奔西南面的。
“京城里有什么动静嘛？”上车后秦铠随口问道。
“有些动静，清流那边已经有人递折子，是翰林马晨，把皇帝亲政之时捅了出来！”潘博盛说道这里也是一脸的不屑表情，“也不知道这些姓马长的是不是驴脑子！”
秦铠也有些惊讶，自己和张之洞、张佩纶所谈自然不会让这个什么姓马的知晓，不过这翰林马晨既然知晓这事情，那毫无保密可能的京城里，铁定早已传遍了各种传闻，把这事情挑明了，只会坏事……
想到这里，秦铠忽然想到，这马晨说不准就是个放倒钩的，清流一党，虽然称之为党，其实毫无组织xìng纪律xìng可言，就是一帮子自命清高的家伙舞文弄墨，自以为是的针砭时政，这其中自然是良莠不齐。
有见识的人，对时政那舞文弄墨叫做搞政治，而没见识的只能称之为愤青了，这一点，秦铠最明白不过了，这肯定是混进清流队伍的某愤青干出来的蠢事。
“朝堂上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嘛？”秦铠想了想，继续问道。
“有大臣上折子，请太后训政……也有亲贵以祖制为由，让皇上亲政，反正这些时候，宫里也倒是没声音！”潘博盛想了想答到，有依着记忆，说了一串名单，这其中倒也分不出什么满汉，说辞各异。
秦铠自然明白，皇帝要亲政了，这帝后之争那可就要摊在桌面上来了，宫里面的老女人不说话，这可不代表她不重视，历史的现实证实，这个老女人对于权……看得比任何东西都重，而自己要向挑起这顶层的争斗，光凭着一张嘴，显然是不行的。
光绪皇帝有几年没见了，自己看到过的历史照片，这厮就是个弱不禁风的模样，早几年上朝看到，那也是个小娃娃，这幅胆子怎么想也估计大不了，不过，权力的yòuhuò是无限的，何况他身边还有个翁同龢嘛，这位可不是省油的灯。
而那位光绪的生父醇亲王，虽然一向低调的很，不过这可不代表他不希望成为真正的太上皇……而这一切根本的障碍，都来自于那个宫里的老女人。
而宫里的老女人现在对于这皇帝亲政之事却默不作声，最大的可能就是在等强有力的人士出来说话，而自己现在要去见的的，正是这个大清朝廷上强有力的人士——醇亲王奕譞，虽然在慈禧的yīn影下，这位王爷活的十分的卑微。
闭目养神了片刻，一会儿工夫宋云泽在外面报告醇亲王府到了，门口早有王府管家出来迎候，说是王爷最近身体略有小恙，正在后院歇息，引着秦铠直奔后花园。
这消息，就连消息灵通的潘公子也不知晓，秦铠琢磨了一下，就悟出了些许缘由，这皇帝亲政的事情，显然已经把这位皇帝的亲爹也给逼上了风头浪尖，这位想来是也头痛的很，所以索xìng在家装病了，咱病了总能清净几天吧，等病好了，最好一切都恢复平静！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这位也在等着消息，他也一样需要重量级的人物来给予他一些重要消息，而秦大总督来拜访，无疑是一个意外。！。
第494章 醇亲王的盘算
第494章
醇亲王的盘算
今天要去醇亲王府上拜访，无疑是极具风险xìng的事情，不过秦大总督可不是傻子，旁敲侧击是必须的，政治白痴才会挑明了说话。由网友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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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要来，还是因为在原本历史上，这位醇亲王就曾今为了早日让慈禧移居颐和园而大举挪用海军衙mén的款子修造园林，这其中的原因，自然不是简单地为了讨好这位西宫太后，光绪皇帝早一日亲政，他这个太上皇的位置显然要早一日更辉煌一些。
当时他已经是大清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唯一的原因，自然并非是要全力讨好慈禧，而是为了让慈禧早日去享清福，把皇帝的全力还给他的亲生儿子光绪，当然，这种事情史书上有的只是根据历史的判断，这位醇亲王到底什么心思，除了他自己，秦大总督显然是不可能完全把握的。
在王府的青石路上慢步行走之间，两张百两的银票已经放进了管家的袖子，很显然，秦大总督的出手阔绰，远胜那些个京官，管家也是一脸笑意，很自觉的就提醒了句，“秦总督，刚才礼亲王才来过，还送来宫里的补品，不过王爷好像心情并不好。”
世铎……这个庸碌的王爷，被提拔到大清朝最重要的首席军机大臣的位置上，无疑是宫里那个老nv人的意思，相比醇亲王奕譞，世铎那绝对是宫内的铁杆，当然，醇亲王是不是铁杆……自己还需小心判断。
他笑眯眯的点头表示谢意，他立刻毫无顾忌的攀起关系来，“潘公子也是熟人，日后有什么难办的事情，告诉潘公子就行，我这里定然会照应的。”
管家一副感jī涕零的模样，边走边说，又唠唠叨叨说了些最近的琐碎事情，片刻后已经到后后院紫星阁，mén口自有shì卫进去禀报，片刻后，有一人出来迎候，自报家mén，却是奕譞的重要幕僚、御史林绍年。
这位的名头，秦铠自然是知晓，却没注意过他是醇亲王的幕僚，御史台作为宫内和掌权者的喉舌，这御史自然是大有可为，而这林绍年乃福建人氏，在秦铠所知的历史上，却是因为力谏慈禧不可动用海军衙mén军费修造颐和园而闻名天下，现在却yīn差阳错在醇亲王mén下，这倒是奇怪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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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绍年自然是第一次见到秦铠，对于这位封疆大吏在这时间来拜访醇亲王也是颇为狐疑，拱拱手见礼后，很淡定的说道：“秦总督，王爷身体有恙，请到阁楼内叙话！”
秦铠点点头，在他引路下进了阁楼，直接上到2楼，挑帘进去后，醇亲王却是靠在chuáng上，一副jīng神萎靡的模样，秦铠瞟过老家伙，这醇亲王的脸被帐子挡着看不出表情，他缓缓从官服下面掏出一个小盒子，“王爷，下官来的真不巧，恐惊扰了您休息，原本听说王爷寿诞将至，备下一项小礼物，请王爷笑纳、观赏，也可怡神清心。”
醇亲王奕譞靠在靠枕上，虽然佝偻着背，但是这心思可活络着，这秦铠的突然造访，让他十分意外，刚才的一席话，听起来，却是颇值得玩味，咱这得的就是心病，而且是不可为外人道的心病，这位却要nòng些个物件来怡神清心……
这些日子对他而言可谓是步步惊心，自从那封请议皇帝亲政的折子递上来之后，各种风声就让朝堂上人人自危，很显然，这是个站错队就有可能去新疆戊边发配的时刻，他作为光绪的生父更是如此。
现在他的位置，已经是权倾朝野，但是那个高高在上的nv人对他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yīn影，慈禧上台时的手段老辣，怡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自裁被迫自裁，顾命八臣无一幸免，就是自己的六哥奕訢，两年前也不得不黯然下台，这些都是他的皇家亲兄弟，兔死狐悲之心岂会没有。
而自己唯一的儿子载湉被立为皇帝后，他担心的就是日后载湉的结局，同治皇帝的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呢，自己活在这个巨大yīn影下，他若是有能力的话，绝对是希望改变一些东西的，只是，这似乎都太困难了，如果有强力的外援，至少能为皇帝争取一些……
想到这里，他微微伸直了身躯，脸还是隐在yīn影之中，有气无力的说道：“烈风，还是你想得到老夫，这年龄上去了，免不得身子骨就不如从前，前几日一阵风，这可不就身体不舒服了。”
旁边的站着的林绍年接过秦铠递上的小盒子，一个异常jīng巧的红木小匣子，夺人眼球的是，盒子上竟然镶嵌着六枚小指甲盖大笑的红蓝宝石，周围更是嵌满小颗粒的颜sè各异的宝石，排列异常漂亮，东西沉甸甸的，光看盒子，就知道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
奕譞接过盒子，他那是见惯了大内的宝物，但是做工这么jīng巧，连木头盒子都嵌满红蓝宝石，要知道即便是小颗粒的红蓝宝石，那也要从天然宝石矿中jīng选的，这么一个盒子，价值就得上万两白银吧。
沉yín了好一会儿，他才打开盒子，内衬的上号máo皮垫子上，一个镶嵌大拇指指甲盖大小、各式星光红蓝宝石的黄金底座上，黄金打造的万寿黄金塔……奕譞惊叹之余却还是异常沉得住气，这物件光是宝石就价值惊人，那镶满极品星光红宝石、蓝宝石的底座，就能卖出个吓死人的价钱，反倒是上面的黄金塔只是做工jīng良而已。
不过这玩意价值，怎么算也得有个几十万两吧，这种玩意，已经不能以价值来衡量了，而更有价值的，恐怕是这位秦总督的来意吧，今年只不过是自己的小寿诞，这礼可就太昂贵了，但是，今天又是自家的一个重要时刻，过了年，自己是太上皇呢，还是继续做醇亲王，那可是难说的很啊。
而这秦铠送上这代表万寿无疆之意的万寿塔，无疑是把自己的位置给抬了抬，这话中之话，他早已揣摩出味道了，只是，现在还是不是自己出手的时候！
这时候，他已经把身体坐直了，很显然这是表示了对秦铠心意的领会，然后笑眯眯的说道：“秦大人，这小物件本王十分喜欢，果然如烈风你所言，观赏之后可以怡神清心！”
两人对话之间，字字都仔细思量，这话中之话更是让人回味，秦铠听了之后，拱拱手笑道：“王爷，您喜欢，那下官今天可就来对了，我可是难得来回京城，听说太后寿诞也还没到呢，所以这回也给太后带了几式新鲜玩意，太后为国cào劳多年，咱也正好孝敬孝敬他老人家！”
站在奕譞身边的林绍年那也是老官场，他虽然没去看盒子里的东西，不过用屁股猜也能猜出几分，那定是这位秦总督表达来意的重要暗示，而王爷显然是心领神会，现在这位秦总督又在王爷面前打探给太后送寿礼，这算啥意思……
很显然，这秦烈风不是表达他脚踩两只船的意思，就算是政治白痴也不至于这么笨，稍一思量，顿时想明白了一些关窍，这位秦总督根本再说的另外一码子事情，太后都50有余了，而醇亲王不过四十来岁年纪，满人nv子一直来都并不长寿，说白了，50多岁那已经算是高寿了。
果然，醇亲王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转而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沉稳，他气定神闲的点头嘉许了秦大总督几句，尽是些什么忠廉为国、体恤圣意的屁话，这位公然送昂贵寿礼的总督大人，用这话来嘉勉未免有些好笑。
而后，秦铠又东拉西扯了一番，他可没把自己拉的奥援都抖了出来，不过却是非常直白的表示愿意效力的意思，对此，醇亲王自然也是十分愉快，不过，谁可都知道大清京畿都是八旗禁军，而拱卫京师的则是淮军李中堂大人。
醇亲王奕譞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问题，你秦铠那只是南洋大臣，也有几镇新军，但是相比拱卫京师、实力遍布各省的淮军，那还是有差距的，再说，你这南洋几镇的兵马是不大可能跑到京师来折腾的，所以其中很重要的还是李中堂的表态。
所以，尽管秦铠已经拐弯抹角的表示对了支持光绪亲政的态度，奕譞依然是没有作出任何的决定，两人有聊了片刻，由林绍年代为送客，到了外面，林绍年替王爷传了一句话，若是皇上亲政，必然向皇帝推荐秦总督入值中枢。
秦铠暗嘻这位王爷的手段，自己看起来确实没有估计错，今天自己主动点了两点，看起来确实让醇亲王动心了，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醇亲王对子让自己的儿子载湉顺利接管大权，确确实实用上了心思。
可惜的是，自己熟知的历史，这位醇亲王别看现在不过四十岁出头，可惜和五十出头的慈禧对拼，根本活不过这深宫里的老nv人，不过自己却给了他画一个巨大的蛋糕，又让他意识到一个巨大
的优势，只是，这一切显然还不足以让这位立刻出手，这也在预料之中。
而自己此番前来，也就是推bō助澜，王府出来后，他又开始按照计划逐个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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