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4章：溃散的荆棘术
“听说古巨尔是你们魔宫少宫主。”
“哦，戚道友识得他？”关白淡淡道。
戚长征看了关白一眼，对他的态度感到奇怪。
关白貌似想到什么，面色微微一变，道：“莫非你也是来自修元祖界？”
千万年前，祖界范围，不论是祖宫还是其他三宫一脉一坛，其仙人组成绝大多数都是来自修元祖界。
三宫一脉一坛，三宫指的是四圣宫、冥宫与魔宫，一脉妖王脉，一坛精灵坛。
四圣宫就是四圣宫，仙禽一脉归于朱雀圣宫，龙族一脉归于青龙圣宫，虎族一脉归于白虎圣宫，龟族一脉归于玄武圣宫。而其他飞升妖族便归于妖王脉，树妖花妖这类精怪便是归于精灵坛，再有就是冥修飞升归于冥宫，魔修飞升归于魔宫。
而修元界修士飞升便是归于祖宫。
自从修元祖界封仙通道损毁，千万年来再无修元祖界飞升仙人出现，在这个漫长的时期，三宫一脉一坛都有非修元祖界仙人加入其中。
关白与关山就是如此，还有许许多多的魔冥妖精怪都是如此。
只有祖宫是例外。
千万年岁月太过漫长，那些千万年前自修元祖界飞升的修士，经过铸仙躯这个过程，来到祖宫，历经千万年修炼，除了那些在这个过程陨落的仙人，其余最低境界也是阴阳极境，最低仙位也是仙君。
偌大的祖宫便是由这些修元祖界飞升仙人构成，千万年岁月流逝，只有祖宫保持纯正，所有的仙人都是来自修元祖界。但在天外天战事爆发之后，这些不到百位的仙人们绝大多数都已经去往天外天征战，所以近百年来，偌大的祖宫只有寥寥十多位来自修元祖界的飞升仙人。
大帝陷入沉睡，这十多位仙人就相当于祖宫的主人，他们被称之为祖将。
祖将地位在整个祖界范围都很高，其中有半数就在祖脉脉首祖殿周围，另有半数分散在三宫一脉一坛，祖界范围最大的交易场所云市也有一位，就是这些祖将代表大帝监控着整个祖界。
猿青山为什么能在祖脉拥有一处独属于他的青山殿，原因便在于此，他乃是千万年来加入祖宫的第一位人类仙人。
而此刻关白有此一问，原因却不仅于此。
自古巨尔来到魔宫并成为魔宫少宫主，其实过得并不如意，其主要根源便是修元祖界飞升魔仙与非修元祖界飞升魔仙之间的较量。
修元祖界飞升魔仙属于老派势力，而非修元祖界飞升魔仙属于新派势力，魔君带去天外天征战的魔仙老派势力和新派势力都有，只留下两位道尊平衡新老两派的势力。
说是平衡，实则用老派势力制约新派势力更为恰当，因为那些老派魔仙都是千万年前从修元祖界飞升而来，数量稀少但实力雄厚，而新派魔仙都是非修元祖界飞升魔仙，实力不如老派魔仙但数量众多。
古巨尔这位少宫主得到老派魔仙认可，但以魔宫副宫主魔耶道尊为首的新派魔仙不以为然，而关白就是魔耶道尊用来制衡古巨尔的得意弟子。
古巨尔初到魔宫那几年，受到针对不少，那个时候关白外出游历，是其他魔仙为难古巨尔比较多，等到关白归来，便是他与古巨尔接触较多。
初期古巨尔非是关白对手，在魔宫的日子并不好过，也是在那几年，古巨尔时常离开魔宫外出，遇见颜如玉便是那几年的事情。
最后一次与颜如玉争斗遇见猿青山，他还询问过戚长征，事实上他就是打算找戚长征结盟。只不过后来颜如玉与猿青山去找戚长征，被带回来之后就被禁足。
古巨尔找不到戚长征，连颜如玉也见不着，只遇见过猿青山一回，他再次询问戚长征去处，猿青山当然不会告诉他，事实上那个时候猿青山也不知道戚长征去了哪里，结果就是打了一场，以猿青山大败告终。
后来古巨尔也不再想着找戚长征结盟，一门心思苦修，终于在十年前打败关白，并且在关白闭关破境晋升阴极境之后，再一次将其击败。
对关白而言，当然不会认输，他的师尊魔耶道尊也不允许，这才有了关白前来祖宫修炼一事，而古巨尔却被排挤在祖宫修炼名额之外。
关白在与古巨尔接触过程中，曾不止一次的嘲讽古巨尔，古巨尔沉默几年，在打败关白那一年才将那些年受的冷嘲热讽尽数还了回去，其中就有提及修元祖界老对手戚长征，还说关白空有小聪明和戚长征比起来什么都不是这类的话语，只不过并没有点名是戚长征而已。
关白却知道古巨尔在修元祖界有这么一位同期飞升的人族老对手。他开始还以为是猿青山，但与猿青山接触过一次就知道古巨尔说的人族修士不可能是猿青山，直到今日遇见戚长征，又听得戚长征问起古巨尔，他怀疑戚长征就是古巨尔所说的那位同期飞升老对手。
戚长征没否认。
关白确认几分，又问道：“道友可是与古巨尔同期飞升仙界？”
戚长征这会儿也感到奇怪了，古巨尔明明是魔宫少宫主，身旁这位魔仙提及古巨尔第一次是用“他”代替，这一次更是直呼其名，貌似对古巨尔一点尊敬之意也没有。
估计古巨尔在魔宫混得不行啊！
戚长征这么想着，反问道：“据我所知古巨尔拥有魔龙变身能力，关白道友不是魔龙之躯，却也有着魔龙角，敢问道友可也拥有魔龙形态？”
关白有些发愣，心说这位戚道友真有可能是散仙，涉及**的问题就这样随随便便的问出口，心里不大痛快，回了一句：“不可言。”
戚长征笑了笑，回头看看紧跟而来的林晗仙子，道：“是不可言，我没问你自哪一界飞升而来，没问你境界，我们之间没那么熟。”说着悬停下来，“林晗，别靠太近。”
林晗应了一声，拉开一段距离。
关白明白戚长征没有和他深聊的意图，也打算先看看戚长征实力如何再说，往前方指去，“百里外有处幽谷，谷内有面大湖，不引人注目，也不会伤及祖地地表。”
戚长征摆摆手，“无所谓的事，切磋而已，又不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此地空旷，就这儿吧。”
他无所谓的态度，关白看着不是那么愉快，跟随二郎真君十年苦修，深受影响，那股傲意已经深入骨子里，关白也是一位高傲的仙人，成仙以来一直都是备受瞩目的角色，惜败古巨尔之手，近日还打算再找古巨尔战一场，都是孤傲之人，见不得的就是孤傲的同类。
关白嘴角扯了扯，像是在冷笑，拉开距离再不开口。
林晗见二人选定交手地点，心里还是感到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戚长征，就见他掐起一道手印，嘴里念念有词，尔后五指成爪遥遥拍向关白。
看得出来关白很谨慎，在戚长征发动攻势那一刻全神戒备，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掌拍出。
只是……
林晗有些看不懂了，戚长征那五指成爪的攻势貌似什么动静也没有发生，而关白遥遥拍出的那一掌却是形成一个巨大的手印后发先至，而且一掌就把戚长征拍飞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
林晗有点摸不着头脑，戚长征自己也有点发懵。
仙庭与明城道君一战，让他清晰认识到自己的弱点，就是仙术薄弱。他要走的道路是斗技，但也接受哮天犬建议，研修仙术。离开天南殿近半年，他学会了两门仙术，已经在学第三门仙术，只是一直也没有机会使用。
他以土行入道，飞升前五行融合，飞升后铸就仙躯虽已不再有五行之分，却依旧青睐土行仙术，所以他选择修炼的第一种仙术便是“荆棘术”，类似他在修元界就已掌握的土行术法“突刺术”。
荆棘术当然要比突刺术高端太多，突刺术需要借助大地的力量施展，而荆棘术却不局限于大地，凝天灵气为己用，便能达到地表施展的效果，或是困敌，或是进攻皆可，达不到高阶仙术水准，却也是一门中阶上品仙术。
他学会之后虽没有机会用于对敌，但演练效果让他很满意，可第一次用来对敌，明明随着手印变化已经感受到仙术成型波动，谁料竟然会在施术的最后阶段突然溃散。
结果就是白白承受关白一击，有黄袍护体虽未受创却好不狼狈。
“戚长征，不行算了，别逞强。”林晗担忧道。
戚长征老脸一红，这个失误挺丢人的，拔出刀子冲上前去。
只有关白不觉得奇怪，他和关山初来祖脉之时都曾发生过这类现象，祖脉天灵气太过浓郁，且比外界天灵气活跃百倍，外界正常施术在祖脉却要遵循一定的规律、节奏，特别是在仙术最后成型阶段，没有掌握这个规律，经常就会发生仙术溃散现象。
他当然不会好心去提醒戚长征，这会儿见到戚长征迎面冲来，他也没有犹豫，挥动神兵对冲而去。
洁白刀芒与幽黑棍影碰撞，一声巨响，二人反震出去，各自退开二十余丈，竟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场面。
第1435章：跪下，磕头
“好久不见魔器，相当亲切，再来！”戚长征说了这么一句，回身再冲。
关白看了眼手中魔器，说了句“戚道友让我另眼相看”，亦是对冲而去。
没有花招，纯粹以硬碰硬，这样的对战最是激烈，观战的林晗从担忧到振奋，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短短半盏茶工夫过去，二人已经交锋了不下百次，而在另一边交锋的猿青山与关山已经分出胜负，没有意外，龙首盾护身的猿青山轻而易举战胜关山。这回他倒没有追着关山打，分了胜负骂了几句便赶来观战。
事实上，十多年过去，他也不知戚长征如今实力如何。
到了这边，一看戚长征与关白相争竟是采用最激烈的切磋方式，且戚长征不落半点下风，振奋之余也不由得有些郁闷，怎么总是比不过戚长征呢？
“太难以想象了！”林晗激动道，“猿青山，他现在究竟处于哪一境？”
“这是秘密。”猿青山说。
“好吧，秘密，我不问这个，可明明在仙谷那时还只是小仙啊，你也是，他也是，为何短短十几年时间过去，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猿青山不满道：“会不会聊天？长征只比我强那么一点点好不好，我也很强的。”
林晗说：“我没拿你和他比，根本比不了的好吧，我说的是时间，十来年修炼就能战平阴极境上仙，这怎么可能，你看你在祖脉修炼，修炼速度已是非常之快，但你也只能战胜关山啊，戚长征只是散仙，修炼环境修炼资源都不能和你比吧，他却能与阴极境上仙争锋，太难以想象了！”
不是说不拿我和长征比的吗？
猿青山更郁闷，不想和林晗说话。
林晗继续激动道：“修元祖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界域呢？祖宫祖将就不说了，那九阴玄女你听说过吧，千万年前惑乱天庭的就是她，传说被大帝打落凡尘，她也是来自修元祖界。我听说冥宫少宫主还有魔宫少宫主都是从修元祖界飞升而来，都是难得一见的修炼天才，现在又多了一个戚长征，我觉得啊，戚长征一点不比他们弱。”
“你是故意来打击我的吧。”猿青山郁闷道。
“不是打击你，是对我的打击太大。原本以为我的修炼速度就够快的了，和你们一比不值一提。你知道吗，传闻魔宫少宫主铸仙躯只用去二十七年，骇人听闻吧，竟是比传说中上顶仙尊三十年还要少三年，比我当年铸仙躯少了整整二十年，我听说了根本不敢相信。还有更离谱的传闻，说那冥宫少宫主根本没有铸仙躯这个过程，说她是真身飞升。”
“真身飞升啊，那是挺了不起的。”
“何止是了不起，那是传说好不好。”林晗瞪了猿青山一眼，“你笑什么笑，莫名其妙，你呢？你铸仙躯用去多少年？”
“我呀，比古巨二强点，比长征强多一点。”猿青山呵呵直笑，很得意，“不要羡慕哥，哥就是传说。”
林晗听了直翻白眼。
从魔宫驻地方向飞来几道身影，关山在其中。
猿青山骂道：“关山又他娘的来这套，输了叫师兄，真烦。”
“他们是谁？”林晗不无担忧。
“没动过手，只知一位魔宫仙君，另外两位道君。”
“现在怎么办？要不我把师兄师姐们都叫来？”
“先不着急，人多事态不好控制，闹大了对你们姿花宫不利，等长征结束再说。”
这边话音才落，戚长征已是收刀罢战。
他看上去很着急的模样，对关白拱手道：“今日先到这里，我有点事要忙，改日再战。”
戚长征说完回身就走，远远的传来一句话：“青山，你送林晗回去。”
猿青山有点搞不明白状况，但他知道戚长征不会无缘无故如此，想到青山殿只有赵燕鸽在，戚长征着急离开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赵燕鸽，心里顿时着急起来，顾不上关山冷嘲热讽，拉着林晗就走。
离开魔宫驻地范围，猿青山立刻与林晗告别，要她自行回去，回头再来找她。
猿青山判断还是有些出入，确实是赵燕鸽有事找戚长征，但传音戚长征的并非赵燕鸽，而是金刚，金刚也有事找他。
戚长征匆匆赶回青山殿，金刚就站在殿外，他对戚长征挥挥手，说：“你先和玄女谈，谈完你再来找我。”
玄女会有什么事找他谈？戚长征满腹疑问，进入殿内。
赵燕鸽就坐在正殿大堂内，脸上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的表情，她见到戚长征进来亦是呆呆的看着戚长征。
“怎么回事？你找我谈什么？”
“我……我不知从何说起，长征……我……我不知该怎么说……”赵燕鸽语无伦次的模样。
“别着急，你先缓缓，理顺了再说。”
赵燕鸽好一会儿过去才稍微平静下来，“长征，我可以去祖殿照顾大帝。”
“啥？”戚长征有点懵，“我没听明白，你说你可以去祖殿照顾大帝……你去照顾大帝！”这会儿回过味来，惊呼出声：“到底怎么回事？是金刚对你说的？”
“不是。”赵燕鸽摇摇头，“是帝后。”
“帝后？哪个帝后？”戚长征又懵了。
“阴后。”赵燕鸽的表情相当丰富，似乎依旧难以置信，带着几分震惊，又似乎对未来感到茫然，却又带着几分期待，“阴后说……”
“等会儿等会儿，你先让我静静。”戚长征沉吟许久，才道：“你说在天外天的阴后特意来这里找你，就是让你去祖殿照顾大帝？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理由在哪里，哦，你说，你先说阴后说了什么，从头到尾说清楚。”
“来的是阴后分身。”赵燕鸽解释道，接着说：“阴后说她在天外天无法照顾大帝，要我为她照顾大帝，她还说一旦去往祖殿再不可离开。”
“她逼你去？”
“不是不是，阴后让我选择，不去祖殿就不能留在祖宫，会送我去朱雀圣宫与紫衣汇合，但若选择去祖殿便不可离开，而且阴后还说，我若选择留在祖殿，九彩火凤就将成为我的守护圣兽。”
“你都不能离开祖殿了，九彩火凤成为你的守护圣兽有什么用，大帝一睡不醒，你去那干嘛，傻呆呆的看他吗？我不觉得去祖殿有那么大吸引力，我建议你去朱雀圣宫和紫衣汇合。”
赵燕鸽沉默不语。
戚长征继续劝道：“我的性子你了解，我是有点自私，希望你能去朱雀圣宫和紫衣作伴，但也是为你着想啊，诸葛老神棍话不可全信，他说大帝剩下近百年寿元就真的只有百年寿元吗？
我是不信的，我信大帝，他曾亲口对我说过千年时间，你要是选择去祖殿，至少也要呆上千年。千年会发生多少事情，你又会错过多少机会，你想过没有？何况……本来我不打算再提的，但现在你面临这样一个抉择，我觉得你有必要把杨爷的因素考虑进去。”
赵燕鸽悠悠道：“我去朱雀圣宫……”
“你这么想就对了，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赵燕鸽无奈道：“你等我把话说完好嘛。”
戚长征悻悻道：“你说。”
“我去朱雀圣宫，我能肯定将来会后悔一辈子。我去祖殿不论是百年还是千年，我只希望能在他身边静静的陪着他渡过，这或许是他最后的时光。长征，没有九彩火凤的因素我也会这么做，我欠他的再不报答或许就没有机会报答了，我欠杨戬的将来还有机会报答。”
赵燕鸽下定决心去祖殿，戚长征阻止不了，也没有理由再去阻止。
来到殿外，猿青山也已经回来，正在殿外和金刚说话。
“爷祖什么都说不知道，长征，怎么回事？”猿青山问。
戚长征瞥了眼金刚，摇头苦笑：“对青山没什么好隐瞒的，帝后让玄女去往祖殿……你先别问，回头我再对你细说。”
金刚说让戚长征找他却没有说是什么事，等赵燕鸽出来之后，便带着赵燕鸽与戚长征一同往祖殿方向飞去。
留下满头雾水的猿青山在那生闷气。
祖殿内戚长征和赵燕鸽都曾进入过，但祖殿外，他们却是初次见到。
戚长征被金刚阻止登上九千石阶，赵燕鸽跪拜之后，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戚长征看着她孤零零的背影，心里总觉得不大舒服，导致对阴后也有了意见。
“阴后呢，在不在上面？”戚长征没好气道。
金刚摇头道：“你别问我，我是真不知帝后安排。”
“你别蒙我，六十坛清水骗我十颗圣元果的事我还记着呢，你敢说你不知道阴后在不在上面。”
金刚说：“我真不知。”
“那上面都有谁？老神……诸葛天师在不在上面？早几日就说让你通报一声，你也没给个信，他在不在上面你总可以告诉我吧。”
金刚摇头说：“不在。”
“不在？”戚长征不信，“不在你找我来做什么？”
金刚干脆道：“跪下，磕头！”
“你神经病，拦着我不让我登山，现在要我磕头，我磕哪门子头。”
金刚恼了，拎起戚长征低吼道：“你说你磕哪门子头，身为大帝后裔，来到祖殿不磕头你还有理了，磕了头才是祖宫一员，才能留在祖宫，快些，别耽误事，还有其他事要对你说。”
第1436章：您为何会做出这些安排？
向大帝跪拜，戚长征没有逆反心理，跪拜起身，金刚交给他一块腰牌，正色道：“即日起，你便是祖宫一员，可在祖脉脉尾拥有驻地，可自行建宫，亦可选择现有宫殿入驻，并拥有命名权。”
“就像青山一样。”戚长征打量着腰牌说。
“是这样，不过你和青山也有不同，取决于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戚长征有点听不懂，“我有什么可选的？”
金刚肃容道：“你若只是祖宫一员，便如青山一般。你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成为祖宫少宫主。一旦你成为祖宫少宫主，祖宫的一切都将是你说了算，包括我，包括十八祖将，都将听你号令。”
戚长征双眼眯了起来，前有赵燕鸽做出选择，现在轮到他。他下意识就觉得这是一个坑，祖宫代表着什么他岂能不知，天庭是仙界之主，那么祖宫就是九千大世界之主，唯有祖宫能与天庭地位相当。
他若成为祖宫少宫主，大帝沉睡不醒，祖宫就是以他为尊，不单单是祖宫，甚至三宫一脉一坛，乃至整个祖界他都可以是那位说一不二的少宫主。
只要他成为祖宫少宫主，别说是仙庭侗鼎仙尊，哪怕是天庭上顶仙尊也要对他客客气气的，没有谁敢于对付祖宫少宫主，这个身份太霸道，等于是告诉整个仙界，他戚长征已经提早成为大帝接班人，他戚长征就是将来的帝尊。
“你代表谁？”
戚长征知道，金刚也知道，这等足矣影响整个仙界局势的大事金刚只能是传声筒。
“天帝，帝后，四圣宫青龙玄武，猿祖，冥宫冥君，魔宫魔君，妖王脉妖尊，精灵坛圣主，以及诸葛天师。”
“好大的排场，我若成为少宫主是不是就不能离开祖殿？”
“这点我不知。”金刚坦承道。
“阴后取走我的冰凤是不是可以还给我？”
“我不知。”
“如玉是冥宫少宫主，这点你知道吧？”
“我当然知道。”
“那么我问你，我来祖宫你知不知道？”
“事先不知。”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在我抵达祖宫之时，紫衣被强行带去朱雀圣宫，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我也是后来才知。”
“所以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人家叫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金刚，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就是一守门的，你跟我说祖宫少宫主这样的事情靠不靠谱？你找说话管用的来跟我说行不？”
金刚听了这话只能苦笑，戚长征这么说他还真回不了嘴，他确实知道的太少太少。
“我再问一遍，老神棍在不在上面？”
金刚犹豫，片刻道：“他说他不在。”
戚长征好气又好笑，“你走开，我上山。”
“不合规矩。”
“屁个规矩，我是少宫主，我要上山你还敢拦我，走开！”
金刚不满道：“你还不是少宫主，不能上山。”
“老猴子，你可想好了，得罪了我就是得罪少宫主，六十瓶清水那笔账咱俩还没算清楚，你就不怕我将来给你小鞋穿。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我说我是少宫主，我要上山。”
“哞！”
就在金刚为难之际，一头大黑牛自九千石阶缓缓而下。
“此乃天帝守护圣兽魔牛王，你莫要胡言乱语。”金刚暗中传音戚长征。
大黑牛来到戚长征身前，探首在戚长征身上嗅了嗅，接着那硕长的睫毛再次贴近戚长征脸孔。戚长征连忙施了一礼，借此拉开距离。
“你要上山？”
戚长征点点头。
“你确定要上山？”
相同的问题问了第二遍，后一遍比第一遍语气重了些，戚长征想了想，说：“我与前辈不是初见，我上过山。”
大黑牛打了个响鼻，“我当然知道你上过山，我问的是你现在是否确定上山？”
“有区别吗？”
“九千石阶我上得，金刚上得，各路仙尊上得，玄女也上得，唯有你不同。九千石阶在我等脚下只是路径，在你脚下就是九千大世界，一步一世界，当你踏上石阶那一刻，就是传承帝统的那一刻，似你当下低微境界，传承帝统必死无疑，唯有大帝意志为你保驾护航，你传承帝统之日便是大帝陨落之日，你确定要现在上山？”
戚长征愣了愣，迟疑道：“诸葛天师初见我说我有百年修炼时间，百年后才有可能前来祖宫，我提前来了。我与前辈虽非初见，也与初见无异。”
话不说透，意思却已经表达明白，大黑牛当然听得明白，那是戚长征不信他所言。可能是威严受到挑衅，也可能是大黑牛觉得戚长征很有趣，不带表情的看了戚长征一会儿，扯了扯嘴角。
“你可以试试。”大黑牛说完一步三摇上山而去。
“你胆子太大了。”金刚紧张不已。
“你虽做不得主，但我相信你不会骗我，所以我不相信他。”戚长征平静道。
这下轮到金刚不明白了。
“你说过我不是少宫主不能上山，而他却是在阻止我上山，前后矛盾，所以我确信他在吓唬我，你让开。”
金刚迟疑。
“你有多长时间没见到大帝？”戚长征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金刚怔愣，他只是守将，还没有资格面见大帝，但戚长征如此一问，却让他不由自主的多想。
而戚长征绕过他迈上第一道石阶。
金刚吓了一跳，想要制止戚长征，戚长征却说：“你看，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所以他在说谎。”紧接着又道：“我担心大帝安危。”说罢快步奔行而去。
大黑牛还在山腰慢悠悠迈步，对于跟在身后的戚长征并没有什么表示。
大黑牛体型庞大，将石阶遮挡得严严实实，想要过去只能飞越而过，戚长征可以怀疑大黑牛用心，但不至于对大黑牛太过无礼，跟在对方身后慢步走着。
“胆子不小。”
“前辈高高在上，自不会与小辈一般见识。”
“果然如诸葛所说油嘴滑舌。”
“承蒙夸奖。”
大黑牛回头看了戚长征一眼，“有时候我也感到奇怪，大帝竟会选中你。”
戚长征认真道：“我也不清楚。”
“你为大帝化婴重生，大帝授你洪荒血脉，因果本已圆满，却因你莽撞举止，大帝陷入沉睡，真身不宁，分身重创，泯灭之际竟取真身骨血为你炼制护体神兵，白白损耗千年寿元，你如何偿还此因？”
“如果有可能，我愿意为大帝再度化婴。”
“你在仙界，如何化婴。”
“打落凡尘便是。”
“如若因此陨落呢？”
“不能陨落是前提，我有老婆孩子需要照顾。”
短暂的谈话没有再继续，或许是戚长征太过朴实的理由让大黑牛无言以对。
不久，戚长征迈上最后一级石阶，大黑牛已经不知去向，粗壮却低矮的古树下盘坐一位瘦小的老仙，可不就是诸葛鬼谷。
戚长征左右看了看，不见天帝分身，不见阴后，也不见赵燕鸽，再看祖殿，这是他初次见到祖殿外观，不由感到古怪，就像是他前世地球见过的土地庙一般，大了一点，陈旧古朴却一般无二。
前些日子闯入云山，迈过空间射线，他和赵燕鸽出现在祖殿内，那时见到的祖殿内部是没有门户存在的，从外头看去，祖殿却有门，门的方向正对着他，还能看见虚掩的门内有空间裂缝的光芒闪烁，却不知赵燕鸽是否在其中。
戚长征施了一礼，在诸葛鬼谷身前盘坐，恭声道：“再见天师，天师依旧如此风采照人，小仙敬仰不已。”
“哼，老神棍尔。”
“岂敢岂敢，天师知过去未来万仙崇敬，何人胆大妄为敢说天师是老神棍。”
诸葛鬼谷实际上是不愿再见戚长征，只是连他也没有想到戚长征胆大包天，敢于质疑魔牛王，更敢直接迈上石阶，他才改变主意与戚长征见上一面。
“闲话少叙，见我何事？”诸葛鬼谷冷淡道。
“天师岂能不知小仙所为何事。”
“天机不可测，变数时常在，对于你，老仙亦无能为力。”
“天师抬举小仙，事实上，小仙此来只是告诉天师，小仙没有对天师女儿动心思，我和她只是朋友而已，最多就是好友。”
“既是如此，你可以走了。”
戚长征笑了笑，当即站起身来，施了一礼，却未下山，反而向着祖殿走去。
“站住。”
戚长征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我乃祖宫少宫主，祖宫哪里都可去得，祖殿亦然。”
“少宫主岂是你说是就是，传承未进行，血脉未觉醒，你只不过是祖宫一员罢了。”
戚长征回过头来，“天师，小仙有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还有不敢问的？”
“还真有，比如小仙此来祖宫不为人知，为何朱雀圣宫麟云道尊会知晓？为何我道侣会被强行带走？为何我闯祖宫，那些守将守兵只是做个样子阻拦？为何会有空间射线出现，我又为何会直接出现在祖殿？阴后为何归来？玄女为何能入祖殿？”
“问题不少。”
“是，还有一个问题，您为何做出这些安排？”
第1437章：还来，都还来
从黑袍仙君现身阻拦，戚长征就已开始怀疑，朱雀圣宫麟云道尊带着十多位仙君出现，前来祖宫的种种异样，戚长征疑窦丛生，思来想去能做到这一点的诸葛鬼谷可能性最大，但他无法确定。
直到金刚那句“他说他不在”，戚长征确认几分，再到魔牛王阻止他上山，更加确认几分，只是依旧想不明白诸葛鬼谷为何会如此针对他。
诸葛鬼谷身份太过特殊，对方若不愿意，戚长征不可能见得到对方，戚长征心里也清楚，魔牛王真要阻止他上山，他根本上不了山，甚至包括金刚也是如此，但现在他上了山，就表示诸葛鬼谷愿意见他一面，拐弯抹角显然不切实际，唯有直言相询。
不过显然诸葛鬼谷虽愿意见他一面，却并没有坦诚相对的意思。
他说：“你不信我，我说再多你依旧不信。”
戚长征忽然觉得诸葛鬼谷说的很有道理，以他的性子，已经对诸葛鬼谷起了疑心，就算诸葛鬼谷回答他所有问题，他也依旧不会相信对方。
想了想，他围绕祖殿转了一圈，小溪、矮山、古树，祖殿并不大的范围一目了然，不见阴后，不见天帝，不见魔牛王，也不见九阴玄女，戚长征再次来到祖殿虚掩的门前。
在这个过程中，诸葛鬼谷没有看戚长征一眼，他在起卦。
戚长征再次走到祖殿门前，他没开口，戚长征伸手推门，他开口了，他说：“魔牛王所言并非危言耸听，九千石阶在你脚下一步一世界，你已走过九千世界，当你开启祖殿门楣，见到大帝那一刻便将开启传承，在你继承帝统之日，便是你血脉觉醒之日，亦是大帝陨落之日。”
“我不信。”戚长征手依然放在祖殿门上，“我曾进入祖殿。”
“不同。”诸葛鬼谷道，“你穿梭空间入祖殿见大帝无碍，你走过九千世界再见大帝符合大帝传承意志。”
“我信不过你。”
“你无需信我，仙界唯有天帝可以改变大帝意志，因为你提前到来，天帝为此强行扭转时空，改变大帝意志，这才能不触发帝统传承的前提下，让你提前见到大帝，但也仅限于此，哪怕是天帝也只能改变一次大帝意志。”
“所以我不能打开这扇门。”
“我不知，无人知，唯有你知。”
“我不明白。”
“身着黄袍从何而来你知，为何去寒玉宫你知，同心圆破境你知，为何提前到来祖殿也只有你知。”
“你的意思是说……”
诸葛鬼谷微微颔首，“它代表大帝意志，唯有你知。”
戚长征怔愣良久，想明白了一些事，虽然他依旧不信任诸葛鬼谷，却回到身前，施了一礼，道：“我该如何去做？”
诸葛鬼谷起身回了一礼，道：“唯有苦修，八十年内晋升阴阳极境，我才有延续大帝寿元方法。”
戚长征再施一礼，回身走开，走到石阶前，他忽然问道：“我若走下石阶，是否就不会再触发大帝帝统传承？”
诸葛鬼谷没有回应，戚长征也没有回头，他一步步迈下石阶而去。
诸葛鬼谷身旁空荡荡的石桌显现两道身影，一为天帝，一为阴后，魔牛王也从虚空中走出，站在天帝身后，他们都在看着迈下石阶的戚长征。
一声叹息，阴后说：“我不知这个决定是对是错。”
片刻，天帝道：“或许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诸葛鬼谷苦笑道：“为了三重天九千界唯有如此。”
再次轻叹，阴后挥手间，一头冰凤虚空显现，随即一位身披金甲的仙将现身，阴后道：“去吧。”
金甲仙将收取冰凤，施礼退隐。
走下九千石阶的戚长征似乎察觉道一股熟悉的阴寒气息，疑惑回头，九千石阶蜿蜒向上，仙雾缥缈，祖殿更是完全笼罩在仙雾中不可察。
戚长征走到金刚身前，传音道：“金刚，我若选择成为祖宫少宫主，需要做些什么？”
金刚挠头道：“你不是已经走上九千石阶了吗？”
“还有呢？”
金刚摇头，“我只负责告知你，至于你能否成为祖宫少宫主我却是不知。”
好吧，你不知，你就是个棒槌。
戚长征瞪了眼金刚，飞身离开。
回到青山殿，拉上猿青山就走。
“去哪儿？”
“祖宫出口。”
猿青山诧异道：“什么情况，你要离开？”
“别问那么多，先告诉我祖宫有几个出入口。”
猿青山想了想才道：“应该是三个，或许四个。”
“什么意思？三个就三个，四个就四个，到底几个？”
猿青山道：“黑袍仙君从仙谷送我到祖界，爷祖带我走的是其中一个入口，不固定，去往云市有一个出口，位置是固定的，其他出口我只是听说没有去过，脉首有一个，脉身有一个，但也可能只有脉身有一个，同样是不固定的。”
“你现在带我走的是哪个出口？”
“云市。”猿青山说，“只有这个出口是固定的，我被禁足那几年偷溜出去就是走的这个出口。到底怎么回事？”
“回头再说，现在我也说不清。”
飞了许久，抵达云市方向出口，有守兵守将，猿青山与戚长征都有腰牌在身，谁也没有阻拦他们。到了外边，戚长征辨明方向一路飞驰，猿青山不闻不问紧跟在后。
又是许久过去，戚长征停了下来，这个方位正是他初次抵达祖宫云山位置。
等了一会儿，里边传出声音：“来仙通名。”
“戚长征。”
“猿青山。”
“来自何方？”
“回祖宫。”戚长征说。
静默片刻，云山显露一道门户，与几日前一般无二，内有一位金甲守将与四位黑甲仙兵，戚长征飞落门户。
“又是你。”金甲守将诧异道。
戚长征懒得理他，取了腰牌亮亮，大步走入通道。
一路畅通，无人阻拦，与上一次进来相似的情形，通道很长很长，一路走，许久过去却是没有见到空间射线，一直走到通道尽头，依旧没有见到，前方是脉尾山脉，回头看去，通道正在缩小。
猿青山咦了一声，不确定道：“莫非出入口只有两个？”
戚长征摩挲着腰牌道：“估计有腰牌有关。”
“到底发生什么事？”
戚长征摇摇头，忽然问道：“冷寒玉何时外出？”
猿青山想了想说：“在你到来大半个月前。”
“走，去看看她回没回来。”
二人坐在玄龟后背而去，一路上，戚长征对猿青山讲了今日发生的事情，猿青山震惊之余同样大惑不解。
戚长征说：“不论怎样，修炼终究是要加紧的，我也是，你也是，你要尽快晋升阴极境，这样你就可以去四圣宫修炼，到时候你也能与紫衣有个照应。”
猿青山点点头，道：“这点我晓得，只是总感到古怪，老神棍说的似乎合情合理，一切都在为大帝着想，但我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我也不信他，等见过冷寒玉回头再聊。”
……
……
冷寒玉回来几天了，就像往常那般修炼，炼丹，或是制符。有时候她也想去看一看戚长征是否已经到来祖宫，但也只是想想，并未付诸行动，她一直告诉自己，戚长征只是朋友而已，自己不该主动去找他，若他已经到来祖宫，想见自己猿青山自然会带他前来。
只是，修炼的时候总是很难静下心来，炼丹的时候，往往炼制纯熟的仙丹也会因为精力不集中练成废丹，制符也是如此，成功率不足往日七成，她很苦恼。
归来那日冷寒玉见了她师尊冰彘一面，师尊未干涉她的决定，但她看得出来师尊对她感到担忧。第二日师尊离开了，就如往常那般，去往祖脉脉身处静养修炼，下一次见面或许就要几个月之后。
偌大的宫殿只有她自己，不过这样孤寂的日子下个月就不会再有了，与她预料的情形相似，大师兄会在下个月到来，同时到来的还有她十年前收的弟子胖胖糊涂仙，或许等到弟子到来，师尊见到晋升阳极境的徒孙会感到开心吧。
只是这几日比较难熬，到底戚长征这个坏家伙有没有到来祖宫呢？
又废了一张符纸，冷寒玉这么想着，收起符笔打算在周边走一走，静静心。
打开殿门，空中落下两人。
“你回来了。”猿青山笑眯眯的落了地。
“好久不见。”戚长征同样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
冷寒玉不知为什么，见到戚长征那副笑眯眯的表情就来气，张口就说：“你到来几日了？”
戚长征一愣，“有个四五日了。”
“哼。”冷寒玉不想理他，“猿青山，欠我的仙草仙药拿来。”
猿青山推推戚长征，笑呵呵的道：“找他要，我可没有。”
冷寒玉沉着一张脸，“他欠我的还少吗？”
“很多。”戚长征说。
“你还知道欠我很多啊！”这一刻冷寒玉爆发了，“我把你当朋友，带你进入寒玉宫修炼，你怎么对的我？窃取冰凤，夺我师兄数万年积累，最可恨的是还把阴阳牌带走。
那两面阴阳牌是我娘亲亲手为我炼制，阳牌从小随身携带，阴牌一直都在我娘亲身上，你知道阴阳牌对我意义有多重大吗？
我好心给了你一块，我离开寒玉宫又将另一块阴阳牌留下来，你可倒好，全给我带走了。还来，阴阳牌还来，冰凤还来，我师兄万年积累还来，还有猿青山欠我的仙草仙药都还来。”
第1438章：尴尬的解释
这是怎么了？
戚长征有点晕，猿青山也有点晕，都没有见过这副模样的冷寒玉。
气氛显得僵硬。
远远的有声响传来，听着竟像是龙吟，有阵风吹来，风中带着些许魔龙气息，戚长征皱了皱眉，猿青山干笑道：“估计是魔宫驻地争斗，你们聊，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说着跑了。
“不如一起去看看。”戚长征挺尴尬。
“不去。”冷寒玉冷冰冰的道。
“那个，其实我听青山说你有事离开，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我们也是刚回来，就来看看你回来没有……那什么，你现在心情不好，等回头我再来找你……”戚长征想溜。
冷寒玉看着他不说话。
戚长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相当挠头。
冷寒玉发现自己这番怒意来得莫名其妙，也感到尴尬，“你还当我是你朋友吗？”
“当然，你是我在仙界交的第一个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你在帮我，而我……说来惭愧，不管是在同仙园还是寒玉宫，你多次相助于我，我却从来没有报答过你，还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至于你师兄……”
“进来再说。”
殿内空旷，冷寒玉在前戚长征在后，走过长廊，来到一处偏殿。
“坐吧。”
冷寒玉沏了两杯茶，拿了几样小吃。
“就你自己，你师尊不在吗？”戚长征有点没话找话的感觉。
“几个月才会来一次，多数时候都在脉身另一处殿内静修，这里就我自己。”
“听青山说，这十年祖界各方势力都有弟子来到祖宫脉尾修炼，姿花宫少宫主也来了，还有她的几位师兄师姐，你们寒玉宫怎么只有你一人前来？”
“祖脉修炼机会珍贵，但于我寒玉宫而言，唯阴阳极境仙人。你知道的，十年前宫里得龙脉，原先就有阴凤脉，阳极境与阴极境弟子不缺修炼机会。”冷寒玉看了眼戚长征，不知怎么，觉得眼前的戚长征有了几分陌生的感觉，“下个月宫里会来人，我大师兄会来。”
“你大师兄的事……”
冷寒玉摇摇头，道：“适才不知怎的，无来由的发脾气，你和我师兄的恩怨，我多少知道一些，怪不得你，可你不该取走冰凤。”
戚长征苦笑道：“事已至此，我直说了吧，冰凤已经不在我身上。”
冷寒玉蹙眉看他。
戚长征表示无奈，有关阴后之事说不得，他道：“你若信得过我，我带你一观。”
黄袍空间，迄今为止，戚长征只带着猿青山与袁紫衣进入过，冷寒玉是第三位。
进入黄袍空间，冷寒玉便感到一股巨大压力袭来，对于她而言，这股压力短时间还在可以承受范围之内，只不过移动起来困难。戚长征没解释，牵起冷寒玉的手，冷寒玉隐隐抗拒，却徒然感到周身一轻，便也明白戚长征用意，任凭戚长征牵着她在空间内走动。
“我离开止戈小镇不久，仙庭侗恒带着一干道君真君将我围困，逃是逃不了的，所幸这件护体黄袍颇为神异，我躲在空间之内，他们暂时也奈何不得我。
后来你们宫执法坛执掌刑罚的副坛主冷枫带着好些冰仙也来捉我，有两位冰仙闯了进来……再后来冷枫和侗恒都进来了，侗恒追杀我，我只能在空间内躲避，却不知为何，冷枫和侗恒全然消失不见，而我也莫名其妙的到了另一处仙域。那个时候，冰凤还在这里。”
戚长征牵着冷寒玉走到冰塘旁，接着道：“从离开寒玉宫，冰凤大多时候都在这个冰塘内，我逆修阴阳便是在塘边修炼，只是，有一些事情我不能对你说明，我知道是谁取走了冰凤，但不可言，希望你明白，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可以向你承诺，一旦有机会找回冰凤，我会将冰凤还给你。”
冷寒玉安静倾听，在黄袍空间内她一直没开口，等到离开黄袍空间，她才说：“冷坛主是我师叔，冷师叔在空间内遇见何人我知道，我信你。”
“你知道？”
冷寒玉点点头，回头看向戚长征，她很想说我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些，我还知道很多很多，终究没有说出口，化为一声叹息。
“戚长征，你逆修阴阳，祖脉对于你而言其实还不如冥宫。有些事你也应该知道，冥君在千万年前夺我寒玉界寒宫阴脉，如今这道阴脉就在冥宫，师尊有言，这道阴脉寒玉宫不再收回。冥宫少宫主颜如玉是你仙侣，我见过她，有可能的话，你还是去冥宫修炼为善。”
戚长征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冷寒玉会说出这番话来。前来找冷寒玉就是想要探一探她的口风，但面对这样的冷寒玉，戚长征忽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开不了这个口。
一时有些冷场，戚长征越想越是感到愧对冷寒玉，从同仙园初见，冷寒玉就在帮助他，无所求的帮助最是珍贵，而冷寒玉至始至终都是对他无所求的相助。冷冰玉的事情说开了也就过去了，冰凤的事解释清楚也要等到将来再说，可阴阳牌怎么办？
“至于两面阴阳牌……我估计得过些日子才能还给你，可能……可能要几年也不一定，实在抱歉，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
“喝茶。”冷寒玉回眸看了他一眼，似乎从未见过他那窘迫的模样，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左右无事，慢慢说，不着急。”
戚长征尴尬笑笑，喝了口茶。
“有件事我想问问你。”冷寒玉想起十多年前离开天庭见到飞入天南殿的那道身影，“你离开止戈小镇之后去了哪里？”
“天南殿。”戚长征说，“我这些年都在天南殿修炼。”
“原来我见到的人真是你。”
戚长征没明白。
冷寒玉笑了笑，道：“那日我刚取得仙君位，离开天庭便看见一道身影飞入天南殿，看着像你。”
“这么巧。”
“是啊，很巧。”
“你怎么没有叫我。”
冷寒玉道：“我师叔和大师兄都在我身边，你觉得我那个时候应该叫你吗？”
戚长征又尴尬了。
冷寒玉轻笑道：“事实上是我没认出你，师叔也说不是你，想来师叔在骗我。”顿了顿，接着道：“这么说来，你是跟随二郎真君修炼。”
戚长征点点头，道：“是这样，这十来年我都在跟随杨爷修炼，狗哥也很关照我。”
“杨爷？狗哥？”
戚长征笑道：“杨爷就是二郎真君，狗哥就是哮天犬，和他们相处久了，我就是这么称呼他们，显得亲切。”
冷寒玉感到惊讶，二郎真君的杀名冷寒玉没少听闻，很难想象戚长征会用亲切来形容。
戚长征说了一些天南殿修炼的事，冷寒玉听来津津有味，有了这么一段插曲，谈天氛围好了起来，戚长征也不再觉得尴尬。
“事实上，我现在也已经是一位道君，只不过道君铭牌留在天南殿。”
冷寒玉更是惊讶，“你虽是阴极境，可你如何能得道君位？”
戚长征便将二郎真君带着他去往仙庭之事讲述，又将得到道君位前后讲述一遍，只是隐瞒隐神针的事情。
“这么说来，你还真是一位道君。”
“那是。”戚长征呵呵一笑，“杨爷对我有大恩，不仅仅是传授我刀法，还关系到我另一位道侣安危。”
说到这里，戚长征看向冷寒玉，正色道：“我另一位道侣身份较为特殊，我离开天南殿便是去见她，前来祖宫也是与她同来，另一块阴阳牌就在她身上。
只是在来到祖宫云山外，朱雀圣宫麟云道尊就将她带去了朱雀圣宫，同行的还有十多位朱雀圣宫仙人，我阻止不了，所以现在阴阳牌没有办法还给你。”
冷寒玉愣了愣，她想起在四圣宫见到的那群仙禽，“你说的麟云道尊莫非就是麟云鹤，朱雀圣宫副宫主？”
戚长征点点头，“正是他，在我们前来祖宫途中，大概在大半个月前他带着十多位朱雀圣宫仙人找到了我们，并一路跟随，一直到祖宫云山外才忽然出手带走我道侣。”
“为何？”
“因为我道侣乃是新一代朱雀圣宫宫主。”
冷寒玉虽然跟随她父亲走遍三宫一脉一坛，却并不知具体为何，突然听到戚长征说他道侣乃是新一代朱雀圣宫宫主，顿时大吃一惊。
“你道侣是重生朱雀？”冷寒玉问出这话，自己也觉得古怪。
戚长征摇摇头，道：“不是朱雀之躯，可说是传承圣兽朱雀血脉的新生朱雀之主。”又加了一句：“她是人类。”
“人类？”通俗易懂的称呼，听在出生仙界的冷寒玉耳中就有点奇怪了。
戚长征挺苦恼，这个也需要解释吗？
“我和她，如玉，青山，我们都是从修元祖界飞升而来，飞升以前，我们都是凡人，入道便为修士，统称凡人为人类。”
冷寒玉脸一红，“这我怎能不知，我虽出生仙界，却也是凡胎入道。”喝了口茶，面色平复下去，“猿青山说过一些你们入道修炼之事，我对修元祖界多少有些了解，他提过赤炎仙阵，想来你道侣就是赤炎仙阵之主。”
第1439章：再见古巨尔
戚长征有些无奈，猿青山那货早在十年前遇见冷寒玉之时就已经对她说起过修元祖界的事，这也是戚长征不打算隐瞒冷寒玉的原因。
“他只是简单提及，你能否详细说说？”冷寒玉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对你们修元祖界感到好奇。”
“这个范围太大了，你想了解哪一方面？”
“这个，我也不知道，要不从你们入道修炼说起。”
戚长征眨巴眨巴眼，从修炼时候说起，这是要说到什么时候去啊！
“说修炼就要从青云国说起，青云国道门势微，佛门昌盛，我自渔村来，有兄弟二蛋为伴，入得青牛镇……”
许是对冷寒玉感到惭愧，许是戚长征对修元界的思念，这一开讲，滔滔不绝，却不知离开的猿青山遇见了谁。
话说猿青山见势不对，抽身而退，他还真向魔宫驻地而去，不久之后，便看见争斗的双方，那是两条魔龙于低空而战，其中一条乃是关白演变，而另一条出乎猿青山预料，竟是魔宫少宫主古巨尔演化。
只是猿青山没能细看二者争斗，等他赶到之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关白与古巨尔皆已回复真身，以关白落败告终。
猿青山见到古巨尔的同时，古巨尔也看见了他，与关白一战古巨尔并未伤筋动骨，没有理会落败的关白，古巨尔向着猿青山飞来。
数年前一战，猿青山大败，那个时候古巨尔还未显露魔龙之躯，只以人形轻易战胜猿青山，猿青山心里有数，与古巨尔比起来，自己相差太多。这会儿见到古巨尔向他飞来，怕倒是不至于，紧张还是有的，龙首盾加身便是黑铠附体。
“戚长征在哪里？”
“你找他干嘛？”猿青山不答反问。
“他果然来了，带我去见他。”
猿青山道：“你说带你去就带你去啊，古巨二，别忘了这里是哪里，祖宫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古巨尔冷笑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祖宫可不就是我撒野的地方嘛，在外头我还不能如何你，在祖宫只要不杀你，你那爷祖金刚也不会为你出头。”
猿青山一愣，现在祖宫的规矩可不就是这样，心里有点虚，硬着头皮道：“我没招惹你，你也别招惹我，大不了我躲回青山殿。”
“你真有志气。”古巨尔戏谑道：“不找你，我找戚长征，也不是找他麻烦，和他聊聊。”
“回头再说，长征现在有事忙，你来了也不走，回头我告诉他一声，再来找你就是。”
“猿青山，你没脑子戚长征不会没脑子，现在不是我要见他，而是他着急见我，你是真不懂还是真没脑子？”
猿青山会没脑子吗？
当然不会，他完全明白古巨尔所说何意，戚长征大帝后裔的身份古巨尔知道得一清二楚。
“跟我来吧。”猿青山不能拒绝。
戚长征在修元界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可以讲给冷寒玉听的也不少，当猿青山带着古巨尔到来，戚长征才刚刚讲到带着猿青山与华轩轩逃离松鹤观去往青云国国都。
对古巨尔的到来，戚长征虽然感到惊讶，却也不会太过，就像古巨尔说的那般，哪怕古巨尔没有找来，他也会在短时间内去找古巨尔。
大帝后裔的身份眼下还不能暴露，目前为止，古巨尔就是一个不确定因素。
冷寒玉是知道古巨尔的，在与颜如玉初见那日就曾亲眼见到古巨尔与颜如玉一战，当时的她尚不知古巨尔身份，只是觉得这位头生龙角的魔仙境界低微却能让她感受到些许压力，为此还感到奇怪。后来从猿青山口中才知晓对方乃是魔宫少宫主，也听猿青山说过一些对方与戚长征在修元祖界的恩怨，不过这次也就是第二次见面。
古巨尔也记得这位仙躯不高的女仙，那日初见他还因为不爽瞪了对方一眼，不过却不知对方身份。殿门打开，见到对方与戚长征一同走了出来，他也是感到惊讶。
“哟，巨二，铸仙庭一别，你还活得好好的呢。”戚长征没好气道。
“你都没死，我当然活的好好的。”古巨尔也没好气。
“寒玉，今日先聊到这里，回头我再来找你。”戚长征显然没有介绍冷寒玉的打算。
冷寒玉点点头，对于魔宫少宫主她也没有探究的心思。
三人升空，飞出不远，戚长征一拳打向古巨尔脑袋，古巨尔像是早有防备一般，一脚踹向戚长征，猿青山也在这时对古巨尔挥动拳头。
一时间，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谁也没有使用神兵，就像是蛮汉争斗一般。
从天空打到地面，看上去异常激烈，其实这样的争斗谁也伤不到谁，完全就是在发泄情绪一般。
这样的缠斗，古巨尔完全不是对手，不是被戚长征摔打，就是被猿青山摔打。
“够了。”古巨尔吼了嗓子。
“不够。”戚长征吼回去，“青山让开，我和他单挑。”
于是，继续缠斗。
好一阵子过去，二人在地上摸爬滚打，猿青山在旁看得无趣起来，说道：“别打了，别打了，这么打着有什么劲，要么就正儿八经的战上一场。”
“老子现在是道君，跟个魔崽子一般见识掉分，就这么收拾一顿，出口恶气也就算了。”戚长征一脚踹倒古巨尔，飞扑上去。
“道君算个屁，败在我手上的道君有几个了。”古巨尔不甘示弱，一拳打在戚长征胸口，却被戚长征别倒在地，一个肘击。
“击败道君有什么了不起，老子斩杀的道君有好几位。”戚长征一拳打在古巨尔脸上，呸了一口。
古巨尔也呸了一口，道：“胡吹大气是你长项，区区关白你只能战平，我轻易胜之。”
戚长征不屑道：“你真以为我只能和关白战平，他是魔崽子，你也是魔崽子，我会在他面前暴露实力？”
古巨尔瞥了戚长征一眼，满是不信道：“莫说大话，离开祖宫找一处僻静仙域，分个高下。”
“有的是机会，不是现在。”戚长征拍拍屁股站起身来，“走吧，到青山殿聊。”
古巨尔哼了声，“暂且放过你。”
三人再度升空，相互谩骂之声一路远去。
到得青山殿，三人入殿，戚长征泡茶，猿青山叼着烟，古巨尔冷脸坐在一旁。
“摆着一张臭脸给谁看呢，修元界的恩怨将来再说，先喝茶。”戚长征说着，扔了支烟给古巨尔，自己也燃起一支来。
“大帝寿元不足百年。”
古巨尔这一开口，戚长征与猿青山相视一眼，说不上吃惊，古巨尔身为魔宫少宫主能知道这件事并不意外。
“又如何？”戚长征喝了杯茶，“你想说什么直说。”
古巨尔也燃起烟来，烟雾缭绕间，他看了眼戚长征，沉吟片刻方道：“十年前我想见你一面，是因为魔君在天外天征战，而我在魔宫处境不佳，如今形势有所改变，凭我自己能应付得来，倒是你的形势堪忧。”
戚长征呵呵一笑，嘲讽道：“这么说来，你来找我还真是为我着想？你真觉得我的处境堪忧？还是以此威胁我？你觉得我到了祖宫就算是暴露大帝后裔身份，谁又能奈我何？”
古巨尔道：“戚长征，你我修元界交锋数十年，我实力远超于你，可往往受你制约，我自认计谋不如你，到了仙界，我也觉得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大帝后裔身份是福是祸我不信你到了现在还看不出来。”
戚长征皱了皱眉，古巨尔会用大帝后裔身份说事，这是他预料到的，只是大帝后裔身份究竟是福是祸不是谁能说的清楚的，哪怕是现在暴露了，谁也不知是好还是坏，而且谁也不知什么时候才算是显露身份的合适时机，没有人能说得清楚，诸葛鬼谷也不行。
所以听上去古巨尔貌似在为戚长征考虑，而事实上这就是一句空话。
“古巨尔，若将飞升前与飞升后看成两世，你我在修元界就等于争斗了一辈子，彼此是什么人什么心性，彼此心知肚明，用一句话来说，就是对手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所以我们之间说话不用拐弯抹角，那是浪费时间。
你既然主动来找我，就不要拿我的身份说事，说你想说的，你想得到什么？或者是我能帮你什么？当然，还有你能帮我什么。实际点，打开天窗说亮话。”
“联合。”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古巨尔透出一股无奈，他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无奈，还叹了口气。
猿青山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大笑，好不快活的模样。
“笑个屁的笑。”古巨尔有那么几分恼羞成怒的感觉。
他自己的处境他自己最清楚，千万年岁月实在是太过漫长了，魔宫老派势力个个强横，奈何人丁稀少，而新派势力论个体实力都无法与老派势力抗衡，但整体实力远远强过老派势力。
否则他堂堂魔宫少宫主也不会在十年前被排挤在前来祖脉修炼的名额之外。他能屡次击败关白，却无法扭转新派势力对他的敌视，相反只会越发制约于他。
第1440章：再见古巨尔（续）
祖宫人数虽少，却保持着绝对的正统，那就是所有祖宫仙人都属于修元祖界飞升而来，其他三宫一脉一坛情形相似，多为其他界域飞升的仙人。而其中以魔宫形势最为严峻。
四圣宫无需多说，它的性质决定不可能会有大乱，妖王脉与精灵坛也还未有修元祖界飞升仙人加入，只有冥宫与魔弓有颜如玉与古巨尔的加入。
冥宫的形势虽与魔宫相似，但冥君在天外天立下大功，获天帝赐以“冥”为号，冥君地位牢不可破，兼之颜如玉飞升自带阴脉，无需占用其他冥仙修炼资源，相比古巨尔而言，颜如玉要承担的压力小了许多。就只有古巨尔面临的形势最是严峻。
他的能力越强，只会面对越发严峻的打压。
“你刚刚不是说，你自己能应付得来吗？”戚长征似笑非笑道。
“说这些没意义。”古巨尔道，“既然摊开来谈，我就直说了，我需要颜如玉的阴脉。”
“知道的还不少。”戚长征弹了弹烟灰，“没谈到这一步，古巨尔，你也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现在的你对我而言用处不大。冥宫就不说了，有如玉在，冥君和我的关系也不错。
也没必要瞒你，紫衣已经去往四圣宫成为朱雀圣宫宫主。白虎圣宫有小白的关系也不说了。青龙圣宫，呵呵，我儿二星什么身份你很清楚，貌似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至于玄武圣宫，有青山在。妖王脉和精灵坛现在我还没有接触，不过想来，这两股势力四圣宫完全能够压制得住。
另外亲善祖界势力，以寒玉宫与姿花宫为代表。就在之前我和青山才去过你们魔宫驻地，和关山关白交过手，为的是谁你可能知道也可能不清楚，就是为的姿花宫少宫主林晗，她是我和青山的朋友。你刚刚见过的那位女仙，也是我们的朋友，她就是寒玉宫少宫主冷寒玉。古巨尔，我倒是想知道，你能给我带来什么？”
戚长征和猿青山为姿花宫少宫主林晗出头，古巨尔知晓，他就是收到消息才会从魔宫赶来，与关白一战主要也是为了衡量戚长征实力，但对于先前所见白衣仙女竟是寒玉宫少宫主冷寒玉多少有些吃惊。
不过，他既然前来就不会被戚长征三言两语影响。
“戚长征，你也要搞清楚，祖界面临的形势如何无需我来告诉你。自大帝陨落，千万年岁月，祖界已经不是千万年前的祖界，大帝回归整肃祖界却为时太短，如今的祖界内部矛盾重重。
特别是在青龙玄武，乃至魔君冥君回归之后，传统势力与新派势力势如水火，明面上传统势力占据绝对上风，而实际上呢，除了祖宫，新派势力完全要强过传统势力。
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帝真身只是沉睡的缘故，一旦哪一日大帝寿元耗尽，祖界还会是现在的祖界吗？你以为凭你能掌御祖界？凭你能和几大仙尊势力抗衡？
戚长征，在修元界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格局太小，你太在意自身得失，太在意身边人，你我相争，你能占据上风有你自身能力存在，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你的身份。
仙界纷争只会比修元祖界更加严酷，天外天征战，大帝面临陨落，整个仙界三重天九千大世界都将面临动荡，到时候，你的身份就是最大的隐患，各大仙尊不会容你存活，甚至祖界新派势力也不见得会站在你这边。
对于他们来说，你是修元祖界飞升仙人，代表的是传统祖界势力，本质上就和他们不同。大帝尚在，他们没得选择，大帝耗尽寿元，他们还会没有选择吗？戚长征，若你还是原来的你，我也没有必要继续和你谈下去。”
说戚长征格局小，古巨尔不是第一位，袁紫衣才是。
戚长征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他也承认在修元祖界若是没有大帝后裔的便利他不可能压制得住古巨尔。
他也承认古巨尔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个自私的人，包括现在也是如此。不过，这么些年仙界经历，受到大帝潜移默化的影响，又受到二郎真君言传身教影响，现在的他虽然依旧自私，但自私的概念已经改变。不再局限身边人，而是整个祖界。他会承担起该他承担的责任。
“古巨尔，我不否认我自私，祖界形势我多少也知道一点，眼下来说，我对祖界还比较陌生，毕竟我到来祖界时间太短，莫说三宫一脉一坛，哪怕是祖宫我也了解不多，有些话要等日后我熟悉祖界之后再谈。
先前对你说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我小心眼针对你，事实也是我在针对你，恩怨说放下不是那么容易放得下，毕竟你在修元界做下的恶事不少，短时间改变对你的看法不实际，所以，相比现在的我，你底气不足处于弱势，你得忍受着。”
古巨尔轻哼道：“要是不忍受你，我岂能容你近身缠斗。”
戚长征笑了笑，道：“朋友，我们做不了，同为修元祖界飞升仙人，我们有共同目标，以此为前提，我们有联手可能。
眼下说其他为时尚早，不论是魔宫还是冥宫，祖宫也是一样，我们几人实力太弱，可说空有身份并无实权，要想改变这个观点，没有其他途径可走，只有苦修提升实力。这点你可赞同？”
“理当如此。”古巨尔道。
“如玉那里我不敢保证，需等我见到如玉才能给你准确答案。”
古巨尔点点头。
“你现在什么境界？”
古巨尔蹙了蹙眉，坦然道：“阳极上境。”
“速度不慢。”戚长征笑了笑，“也就那样，比青山高了一个小境界，和紫衣差不多。”
古巨尔哼了声，“你呢？”
戚长征小得意：“阴极上境。”
古巨尔一愣，随即便怒道：“戚长征，我坦诚对你，你却来和我胡言……”话未说完，一股独属于阴极境气息从戚长征身上弥漫开来。
戚长征变换手印，五指成爪轻轻拍出，五道亮黄光芒绽放，风声骤起，肉眼可见五道光芒渐渐凝实，化为石质五指悬浮在古巨尔身前，正是那土行仙术荆棘术。
古巨尔猛然站起，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他虽不认得“荆棘术”，却能知道固化阴元乃是阴极上境的标志。
“没有骗你，不过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奇，我乃逆修阴阳，境界虽是阴极上境，实际上和你阳极上境相当。”
“原来如此。”古巨尔长松了口气，摇头叹道：“早该想到的，大帝逆修阴阳，你身为大帝后裔自然也需逆修阴阳。早有耳闻几大仙尊寻找资质上佳弟子逆修阴阳，没想到你已经走在他们前面，竟是即将大成。”
“说大成为时过早，阴极之后还有阳极，阳极之后还有阴阳极境。”
“或许，我们应该战上一场。”
戚长征笑道：“有机会，但不是现在。古巨尔，你的性子我了解，在修元界魔王做久了，要你低调下来比较困难，不过，在我们实力不济这个阶段，我还是希望你尽可能低调下来，尽量避免交手。”
古巨尔道：“我和你不一样，你能低调下来我却不能，打压关白就是如此，且我的对手不仅仅只有关白，魔宫还有一位身具魔龙变身的魔仙，关白不过是魔耶道尊用来对付我的一枚棋子罢了。”
戚长征摆摆手，道：“古巨尔，这些事眼下说来无用，现在我帮不了你，青山也不可能帮你，魔宫少宫主地位需要你自己巩固。”
古巨尔不无傲意道：“我没打算现在要你们相助，只是在我晋升阴极境之后需要颜如玉阴脉用于修炼。”
“这件事已经说过，回头才能答复你。”戚长征想了想，“你此来祖宫是打算常驻还是？”
古巨尔眼中有怒意，他说：“无法常驻，最多半月就将离开祖宫。”
猿青山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个魔宫少宫主当得憋屈啊，同情你。”
古巨尔瞪了眼猿青山，道：“最多五年，我必晋升阴极境。”
戚长征点点头，“五年之内，我会给你答复。”
没有更多的交流，送走古巨尔，戚长征和猿青山站在殿外，猿青山望着飞远的古巨尔不无感慨：“谁能想到啊！修元祖界风光无限的魔王，到了仙界竟会受到同族打压，连魔宫少宫主的位置都不稳固。”下一句就说：“长征啊，我怎么感觉那么爽呢？”
戚长征摇头失笑，“别幸灾乐祸了，说不定我的处境还不如他。”
猿青山皱了皱眉，道：“对了，你和寒玉聊的怎么样？有没有探听清楚？”
戚长征苦笑道：“没有，亏欠她太多，没好意思开口。”
猿青山诧异道：“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滚，欠钱不怕，欠人情怕。”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要是能先还一些人情我也好意思开口。”
猿青山摇头道：“还人情哪有那么容易，拿什么还啊！”
戚长征只能苦笑，要是能想到怎么还这笔人情，他也就不苦恼了，摇头一叹，二人便打算回青山殿。
“留步。”远远的，一道人影飞来。
第1441章：青衣老仙
来者是一位青衣老仙，面容苍老，双眼显得浑浊，仙躯不矮，估计能与猿青山差不多，只是驼着背，看上去比戚长征高不了多少。二人都不认得对方，相视一眼，猿青山问道：“你是？”
“老道姓黄，二位少爷可直呼老黄。”
戚长征与猿青山面面相觑，若是在下界，这样的称呼倒是寻常得紧，可这是在仙界啊，谁还会这般介绍自己。
“不敢当少爷称呼，敢问前辈叫我们留步是为何？”
青衣老仙道：“东行三百里，新殿落成，二位少爷移步一观。”
“东行三百里……”猿青山像是想到什么，随即面色骤变，“那岂不是九璇池！”
……
……
祖宫云山形状与祖脉形状一致，高远仙域观祖宫云山，便是一条蜿蜒卧龙，若是透过云山厚实仙雾观祖脉亦是卧龙形状。祖脉三分脉首脉身与脉尾，便是卧龙三分龙首龙身与龙尾。
整条祖脉共有九处脉眼，脉眼亦可称之为脉璇，汇集祖脉精华，乃是祖脉阴阳泰和共融共汇之地，同时也是祖脉九处禁地。猿青山口中的“九璇池”正是九处脉璇之一，亦是位于脉尾唯一一处脉璇。
九璇池四面环山，终日仙雾弥漫，若是自高空俯瞰，看不见九璇池池水，只能隐约看见一个形如太极图的雾化现象。太极图并非静止不动，而是时刻都在运转，仙雾就像水流一般沿着太极图案缓缓流动。
当然，这副奇妙景观无人可见，九璇池周围方圆十里未入阴阳极境的仙人无法靠近，空域更是如此，哪怕是仙君、道尊也无法飞越九璇池上空，只因这片空域被古老的空间仙阵笼罩。
旦有飞入九璇池范围空域的仙人，都会受到空间仙阵干扰，轻则在祖宫其他地域出现，重则被空间仙阵绞杀，尸骨无存，形神俱灭。
距离九璇池十余里，地势尚算平坦，青衣老仙引领戚长征与猿青山落地，徒步行走。猿青山私下来过这片地域，还曾在附近静修过，再往里去就进入巍峨群山范围，地势渐高，压力也随之增大。
他到得最高处也不过就是半山腰，再想向上攀岩就不是他本身实力能够做到的，哪怕龙首盾加身也只能向上里许。
很突兀的，一座宫殿建筑出现在云层环绕的山腰处，宫殿不大，只因所处地势，抬头看去显得缥缈。
来的路上，猿青山已经将九璇池的来历告之戚长征，这会儿见到山腰处宫殿，猿青山轻声道：“走过这块平地开始登山便会感受到压力，越往上压力越大，宫殿所处方位是我所能到达最高区域，再往上去，龙首盾也承受不住压力。但在那里修炼一个时辰能抵得上我在青山殿修炼半月，相比外界的话，我估计能抵得上十五年上下。”
戚长征往其他山峰看去，依稀可见几道身影盘坐其中，不由皱起眉头来，“太高调了！”
猿青山道：“禁区边缘拥有一座宫殿，在祖脉脉尾没有比这个更高调的了，不过对修炼大有好处。”
“对我用处不大。”戚长征苦笑道。
“对我有用啊。”猿青山说。
“这倒是，看看再说。”
走过平地开始登山，青衣老仙不疾不徐，猿青山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而戚长征并不受影响，他拉着猿青山，于是，猿青山也感受不到那股越渐增强的威压。
猿青山怔愣，转念便明白过来，他进入过戚长征黄袍空间，这里给他造成的威压与黄袍空间内的威压相似，却要比黄袍空间内威压轻了许多。他倒是能沉得住气，没有声张。
来到殿前，青衣老仙回过身来，稽首道：“殿何名少爷自行定夺，打入印记，此殿便归少爷所有，老仆暂退，少爷有所需召唤老仆即可。”
戚长征回礼，连说不敢。
青衣老仙就在二人目光中隐去，就那样凭空消失不见。二人相视一眼，心中惊涛骇浪。
推门而入，入眼黄蒙蒙一片，看不清宫殿内里，戚长征松开猿青山，猿青山立刻感到压力倍生，龙首盾演化黑铠护体方才好些，却依旧承受困难。
门边有一根五尺高的石柱，石柱顶端是一颗石球，石球黯淡无光。
青山殿也有类似的布置，戚长征知道这个石球就是这座宫殿认主装置，打入印记，嗡嗡响声中，石球绽放光芒。
猿青山只感到压力迅速消失，收回龙首盾片刻便行动自如，殿内空间也逐渐呈现在他眼中，前方是正殿，面积不小，其他的倒是和他的青山殿正殿没有多大区别。
青山殿除了正殿，还有左右偏殿，另有后殿，猿青山转了一圈出来，这座宫殿布局和他的青山殿大同小异，只是面积更大一些而已，回头却是不见戚长征，出声召唤，右殿传来回应。
先前走马观花看过，猿青山并没有进入右殿，倒是在左殿多停留了一会儿，只因左殿殿内阳元极为浓郁，可要比他青山殿内阳元浓郁许多。进入右殿，他不免感到惊讶，右殿殿内阴寒，还能听见汩汩的水流声，等进入内殿见到戚长征之时也就看见一个冒着阴寒气息的水塘，戚长征正站在水塘边发怔。
怎么了这是？
猿青山奇怪戚长征反应，虽说右殿内阴元浓郁，可他知道戚长征无法直接吸收天灵气入体修炼，此地阴元再是浓郁对他而言也无作用。
走到戚长征身边，猿青山忽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窥视的目光竟是来自水下。
水塘不大，方圆不过四五丈，戚长征站在那里之时，水面还是平静的，等到猿青山走来，水面便有波浪兴起，伴随着冰裂之声，似乎只是刹那之间，整面水塘凝结成冰，阴风呼啸，一缕缕好似有形的阴风将猿青山仙力演化的长袍切割破裂。
紧接着，水塘冰面爆裂开来，形如凤鸣的响声中，一头冰凤破冰而出。
“这……这不会就是……”
“就是我从寒玉宫取走的那只冰凤。”戚长征神情复杂，“外头说。”
回到正殿，猿青山啧啧有声：“真没想到，昔年在你空间内见到的那只丑鸟竟然真是一头冰凤，还挺美。这下好了，有了冰凤，你修炼不再受逆修阴阳影响。”
“青山，你说我该不该把冰凤还给寒玉宫？”
猿青山一愣，他根本没想到戚长征会忽然这么问，“为何要还？当然不还，冷冰玉谋害你不成，冰凤是你应得的。长征，我不知道你这些年随二郎真君修炼学到什么，但我发现现在的你和原来的你太不一样了，到手的东西还有送回去的道理？这一点都不像你。”
“是啊，以前的我只会顾着自己，紫衣说我格局不够，我说只要我和我在乎的人安好，他人死活与我何干。飞升之前，我让姜九黎成为界主，我将琅琊元门迁入通天山脉，这些安排都是站在我的角度，没有全盘考虑。
现在想想，若是没有让姜九黎当这个界主，现在的他也可能已经铸就仙躯成为祖宫一员，没有我的独断专行，或许九龙也不会陨落，她能陪着我们一同飞升，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考虑，假如在修元界我能站在修元界的立场考虑事情，或许和魔族的争斗就不会造成灾难。”
“青山，来到祖宫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大帝因我而生却又因我而陷入沉睡，我在想若是大帝找到的人不是我而是另一位心胸宽广的人结果会是怎样，或许修元界就是另一个天地，大帝不会陷入沉睡，三重天不至于动荡不安，甚至天外天或许都不会发生战事……”
“长征。”猿青山打断戚长征，“我不这么认为，修元界没有你主导对抗魔族，我敢肯定现在的修元界绝对会落在魔族手中，封仙通道能否开启还是一个未知数，你对修元界做出的贡献不是其他人可以取代的。
要说你害得大帝沉睡，我不同意，是颜罗抓你入冥界，你是被迫的，真要怪，也只能怪魔族入侵冥界，那个时期我们都还没有出生，根本就不是你能阻止的。
天外天战事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不论大帝是否沉睡，天外天战事都会爆发。你问过我天外天征战对手是谁，原先我不知，现在我知道，那是混沌轮回。
不是某一个人，某一位仙人，甚至大帝天帝所能阻止的，这是轮回必然现象。你可以这么认为，千万年前四圣兽之战只是引子，不论四圣兽之间是否发生大战，修元界都会面临毁灭，三重天九千界都会面临混沌轮回现象，所有的一切都将重归混沌。”
戚长征怔愣，这样的论调他还是首次听闻，“你怎么知道这些？”
猿青山道：“还能是谁，爷祖啊，十年前有一天下午，爷祖前来青山殿，情绪很不好，和我多说了几句，还多次提到大帝寿元缩短，大致时间，和你对我说在同仙园战败黑老怪那个时间差不多。不过，我只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混沌轮回现象，至于天外天征战，征战的对手究竟是谁，是何模样，战力如何，这些细节我都不知。”
戚长征陷入沉默。
第1442章：少主何处不可去
“长征，我不知道格局大如何，格局小又如何，但我知道你。修元界没有你只会一片混乱，我和轩轩二蛋他们能不能活着都是未知数。舍小家为大家那是傻子才做的事，只有我们自己好了，才能去考虑其他，自己都不好，哪里有精力去管别人好不好，这是你说的，我始终也是这么认为。
冰凤是你用命换来的，凭什么还给寒玉宫。就像你说的，冷寒玉对你有大恩，你欠着这份人情，你要是把冰凤还给冷寒玉我不阻止你，这是还人情，与还给寒玉宫性质不同，但也不是现在就还，你总得突破阴极境再说吧。”
“我也没说现在就还给她。”
猿青山哈哈笑道：“这就成了，等你破境想将冰凤还给冷寒玉你就还，我不会阻止你，另外，你还得多给她一些仙草药，那是我欠她的，还别说，她给我的风行阴符是真不错。”
“风行阴符？”戚长征诧异道，“你就是为了风行阴符？”
猿青山拿出一张风行阴符，不无得意道：“寒玉宫独有风行阴符，高阶仙符，这回就要了两张，送你一张，你用过就知道。”
戚长征无语，取出一叠风行阴符递给猿青山，“你要多少我给你。”
……
……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月圆之夜是何模样……漫天星辰又是何模样……”
夜色昏暗，冷寒玉在殿外观天，喃喃自语。
戚长征离开再未前来，结束晚修，她便来到殿外，想象着戚长征日间对她说的夜空景色。对于从未离开过仙界的她来说，月色是传说中的景色，漫天星辰只能是想象中的景色。
不知过去多久，冷寒玉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忽有轻风拂面，心头一喜，回头看去，却不是戚长征到来。
“师尊。”
到来的是冰彘。
“玉儿，你……你见过戚长征了？”回到殿内，冰彘问道。
冷寒玉颔首道：“午间见过一面。”
冰彘低沉道：“玉儿，你决定留下来，师尊不会强迫你离开，只是师尊必须提醒你，我们都是冰仙，万万不可感情用事。”
冷寒玉道：“师尊放心，弟子心里有数。”
冰彘叹了口气，柔声道：“玉儿，千年修至阴阳极境大不易，你能谨守本心不为外物所扰师尊欣慰，其他的话师尊也不多言，你已贵为仙君当好自为之。
此次前来有两件事要交代你。
其一，下月冰玉与糊涂到来，师尊怕是短时间不能离开祖殿，糊涂还需你来指导修炼。至于冰玉，将这块令牌和玉简交给他，让他依照玉简行事。”
冷寒玉应下。
冰彘接着说道：“另有一事，与戚长征有关，昔年他窃取阴脉之事你已知晓，冷枫追捕遇见帝后无功而返，这道阴脉后来便是帝后收了去，如今重回戚长征手中，师尊此来便是告知你，无需再去向他索要阴脉。”
“弟子不认可此事。”冷寒玉沉默片刻，平静说道：“冥君窃取寒宫阴脉，致使寒宫沦落，此为先例。毕竟千万年岁月太过漫长，外界早已淡化此事，兼之冥君重回仙界于天外天征战，寒宫阴脉落在颜如玉手中，鲜为人知，不收回也就罢了。
可我宫阴脉遭窃，多为外界仙人知晓，若是不予收回，我宫威望大损，难保不会出现试图窃取阴脉的仙人。玉儿认为此风不可长，不在戚长征手中便罢，既是在他手中就当收回。”
“玉儿，此乃你父定下之事。”
冷寒玉陷入沉默。
冰彘道：“玉儿，你能如此考虑为师欣慰，你父为何如此你当心中有数，百年时光并不长，百年之后阴脉还将归还我宫，无需在意短短百年。”
冰彘离开了，冷寒玉孤坐殿内，明珠光芒柔和，照在她身上却显得冷寂。一夜过去，天光射入殿内，冷寒玉起身离开。
……
……
这一夜戚长征和猿青山一直在交谈，直到天明才各自修炼。
十多年未曾使用冰凤修炼，脱去黄袍，刮骨阴风入体，时隔十多年，再次体会到冰寒阴元充盈体内，戚长征很是享受这个痛并快乐的过程。
猿青山早已结束晨修，在阳元极度充盈的左殿修炼一个时辰，神清气爽，离开左殿见到右殿殿门紧闭，他忽然想到松鹤观拜师经历不由轻笑出声。
那个时候在修元界与戚长征拜入松鹤观修道，入土峰拜师吴昊，同样是在一座大殿内，同样是在左右偏殿，那个时候他们都只是方入道的小修士，如今却已身在仙界为仙人。
灌了一口果子酒，心情甚好，打开殿门，殿内与殿外有一层黄芒分隔，殿内这边不会受到威压干扰，迈过黄芒威压如约而至，龙首盾加身倒也能支撑，迈开大步下山而去。
他去了趟姿花宫临时驻地，与林晗见了一面，尔后又去了魔宫驻地，冥宫与四圣宫驻地，还有其他几方势力驻地也都转了一圈，等到转回青山殿，各家大大小小的势力都知道猿青山在九璇池边缘拥有一间宫殿。
最后一个知道的反而是冷寒玉，猿青山是在青山殿外见到的她，回到殿内收拾一番，出来已经不见冷寒玉。
戚长征结束修炼已近午时，打开殿门就看见冷寒玉站在殿外。
戚长征沏茶，冷寒玉说饮酒，二人便在殿内饮酒。
很长时间谁也没有开口，你一杯我一杯，一连喝干三坛果子酒。
“不想喝了。”冷寒玉说。
戚长征沏了两杯茶。
“我们是朋友？”沉默片刻，冷寒玉忽然问道。
“是。”
“朋友当坦诚相对？”
戚长征犹豫道：“有些事干系太大，我无法对你坦诚。”
“好比大帝后裔？”
“……我是。”
冷寒玉微微一笑，“你将秘密告诉我，我也当告诉你一个秘密，诸葛鬼谷乃是我父。”
“其实在你破境功成当日，你父来找过我。他说我有百年修炼时间，说我百年之后才会前来祖宫，另外还说我百年之内见不到你。”
“其实在你到来祖宫之前，我父来找过我。他劝我离开祖宫，我选择留下。”
继续下去，兴许就能知道诸葛鬼谷的安排，在这个关头戚长征犹豫了，已经亏欠冷寒玉太多，该如何偿还？
“寒玉，我们只是朋友，有些事你可以不告诉我。”
“我也没打算多说，只是对修元祖界的事情比较感兴趣，想知道你是如何助大帝重回仙界，大帝又是为何回归仙界不久便陷入沉睡。长征，你能告诉我吗？”
“这个……可以。”接着戚长征便把助大帝化婴经过大致相告，又将大帝陷入沉睡原因相告。
“原来如此。我听闻大帝血脉一滴堪比真器，大帝真身沉睡，血脉便会陷入枯竭状态，仙婴也将趋于沉寂，唯有后裔精血可唤醒枯竭血脉，唯有后裔仙婴可打破沉寂唤醒大帝仙婴，而其后裔将形神俱灭。
长征，你身为大帝后裔，与大帝拥有相同的洪荒血脉，若是有朝一日你阴阳相融，而大帝精血枯竭仙婴死寂，你会以形神俱灭的代价换来大帝苏醒吗？”
懂了！
戚长征完全明白了！
那是要用他的命来换大帝的命。
戚长征怔愣在场，冷寒玉何时离去他都不知，猿青山何时归来他也不知，就那么呆坐在那，一动不动。
“长征，你别吓我，冷寒玉对你说什么了？”猿青山推搡着戚长征道。
戚长征摇摇头，这个时候他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找一个无人打搅的地方安静的呆着。
他走出宫殿，一步步向着山头走去，任凭猿青山在后方大喊大叫也没有回头。
上山，下山，再上山，下山，无尽浓雾吞没了他，他走到一面大湖畔，冰寒的湖水打湿了他双脚，他才停下脚步。
眼前白茫茫一片，他的脑子也是白茫茫一片，根本就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担忧不已的猿青山去找冷寒玉，冷寒玉闭门不见，他没办法只能回到山腰等候戚长征。这一等就是五个日夜，第六日，才看见戚长征从山顶走下。
戚长征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猿青山询问，他笑着说心有所悟，猿青山不信再问，他开口就骂，骂猿青山打搅他顿悟，好悬没破坏他的心境。
一连三日，戚长征正常修炼，正常练刀，第四日，猿青山开始晨修不久，戚长征走出宫殿。
他说：“老黄，我想去一趟朱雀圣宫。”
青衣老仙自虚无缥缈中现身，稽首为礼，挥手间，一辆龙辇悬浮在空，戚长征迈上龙辇，青衣老仙驱使龙辇离开。
四圣宫入口宫禁森严，隶属四圣宫各宫仙将往来巡视，彼此冷眼相向，却也平安无事。
龙辇却如入无人之境，穿云钻雾直入云山，无仙敢于阻拦，连问询都没有。
“我是谁？”龙辇内传出戚长征问话。
“少主。”青衣老仙回道。
“你是谁？”
“老仆。”
“祖宫祖将？”
“祖将亦是老仆。”
龙辇内沉默许久，又有声音传出：“我还想去一趟冥宫。”
青衣老仙回应：“少主何处不可去。”
第1443章：让他死，我就死
四圣宫共处一座云山内，东为青龙圣宫，南为朱雀圣宫，西为白虎圣宫，北为玄武圣宫，久远岁月留下的恩怨，两两相守又两两针对，持续千万年依旧难以调和。
前些时日，朱雀圣宫大张旗鼓迎回新宫主，这段时间，朱雀圣宫好生热闹，圣宫上下欢欣鼓舞，一改往日颓势，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
只是，这么些日子过去，谁也没有亲眼见到新宫主，这份欢欣总会感觉缺了几分底气。
朱雀大殿乃是朱雀圣宫圣殿，千万年前圣兽朱雀陨落，那颗圣灵丹便是存于圣殿之内，圣殿也因此尘封千万年岁月，那日九彩朱雀归来，圣殿开启，麟云道尊与九坛坛主进入其中，此后便再度关闭。
圣殿便由执法坛三位坛主亲自镇守。
朱雀圣宫迎来新宫主，其他三圣宫都有前来朝拜，就像昔年青龙圣兽与玄武圣兽回归一般，朱雀圣宫与白虎圣宫也会前去朝拜，这与相互针对无关，乃是四圣宫古礼。
他们也没有见到新宫主的面，白虎圣宫来仙倒不会说什么，另外两宫来仙就有些不依不饶了，在朱雀圣殿前不至于闹将起来，却也让朱雀圣宫仙人感到难堪。只是殿门始终不开启，对方依古礼前来朝拜，没能见到新宫主的面，冷嘲热讽几句，他们也只能受着。
今日，有一辆龙辇遥遥飞来，执法坛三位坛主都以为又是青龙圣宫来仙，面色都不大好看。只是，等到龙辇来到近处，看清龙辇辇身标识，三位坛主面色顿变。
自大帝陨落，千万年来，便有龙辇于祖界出没，每当有着长弓标识的龙辇出没，驾驭巨龙者必为祖宫祖将。
长弓标识便是大帝神兵噬神弓，龙辇便是大帝座驾，龙辇出没便是代帝巡视。
此刻龙辇停在殿前，三位坛主跪伏在地恭迎。
青衣老仙自龙辇飞落，回了一礼，三位坛主方才起身。
“麟云子可在？”
中间那位便是执法坛坛主唳真子，他上前一步，恭声道：“副宫主此刻正在殿内。”
“召他来见。”
唳真子露出为难表情，“不敢隐瞒祖将，副宫主入殿已有十余日，正与九坛坛主协助宫主为圣尊遗留圣器朱雀翎注入圣灵气。”
“还需多久？”
唳真子道：“估计还需半月。”
青衣老仙沉默片刻，颔首道：“既是如此，半月后本将再来。”
龙辇腾空而去，三位坛主躬身相送，待龙辇远去，唳真子左手边那位副坛主轻声道：“好生奇怪，龙辇内竟有仙识波动传出……”
话未说完，唳真子斥道：“休要议论。”
龙辇飞离朱雀圣宫往西去，西方乃是白虎圣宫所在。四圣宫中战力最强的便是白虎圣宫，不论是千万年前还是如今，白虎圣宫都是当之无愧的最强圣宫，甚至在整个祖界，抛开祖宫不谈，白虎圣宫也是战力最强的。
只是眼下，白虎圣宫强势战力都去往天外天征战，留在白虎圣宫坐镇的不过是白虎五坛坛主而已。
千万年前四圣兽大战，白虎与朱雀陨落只余圣灵丹，朱雀圣灵丹存于朱雀圣殿，白虎圣灵丹也是如此，存于白虎圣殿，同样尘封千万年未曾开启。
当戚长征乘坐龙辇抵达白虎圣殿之时，五坛坛主已在圣殿前等候。
戚长征原本不打算前来白虎圣宫，没能见到袁紫衣，他便打算直接去往冥宫与颜如玉见上一面，只是在与青衣老仙交谈之后，他还是决定来一趟白虎圣宫。
仙阵一道，放眼仙界首推朱雀圣宫，而神兵一道，便是白虎圣宫首屈一指，他不奢求能将狼牙刀提升多强品阶，已是纯金神兵，能获取一些圣灵气提升至超神器便罢。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青衣老仙将他的狼牙刀交给五坛主之风坛坛主不久，五坛坛主强烈请求见一面狼牙刀之主，也就是求见戚长征。
在戚小白接受圣灵丹传承之时，狼牙刀也曾接受过圣灵气锤炼，兼之戚小白乃是戚长征守护兽，狼牙刀多多少少都拥有一些独属于戚小白的白虎气息，五位坛主能分辨出来戚长征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戚长征还没打算现在与他们相见。
准确的说，是他还没想好以什么身份露面。
五坛主感到失望，却也没有多说，承诺半个月后可取狼牙刀。
龙辇飞离四圣宫，径直往冥宫而去。
龙辇速度很快却平稳，辇内空间不大，布置也简陋，四角镶嵌明珠，一张龙椅，一张案几，案几上摆着一摞仙术，戚长征就坐在龙椅上翻看一册仙术，不时变换手印，嘴里念念有词，偶尔也会掀开窗帘看一看一掠而过的窗外云朵，神情平静。
两日过去，戚长征再一次掀开窗帘，看见窗外显得阴暗，疾风是刮不进龙辇内的，辇内也感觉不到外界气温变化，戚长征只是觉得奇怪，算算时间应当是白日才对，窗外却已显昏暗，探出手去，便感到阴寒的风吹打手心。
“已接近冥宫，此刻近申时，正在冥宫外围空间仙阵内穿行。”青衣老仙解释道。
“还需多久？”
“一个时辰左右进入冥宫。”青衣老仙想了想，问道：“不知少主此行冥宫预见何人？”
“冥宫少宫主颜如玉。”戚长征没打算隐瞒。
“可还有他事？”青衣老仙又问了一句。
戚长征感到奇怪，青衣老仙从来不问他做什么，只会问他去哪儿，“没有他事。”
“既如此，当往云市去。”青衣老仙道。
“你的意思是颜如玉在云市。”
青衣老仙道：“两个时辰前见过她，看其前行方向当是云市。”
戚长征表示无语，“老黄，颜如玉是我道侣你知道的吧？”
“老仆知晓一些。”
“那你早应该提醒我才是。”
青衣老仙道：“不敢妄加揣测。”
“劳烦，去云市。”
龙辇回头，戚长征沉默片刻，道：“有些事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少主有话大可问得，老仆知无不言。”
戚长征斟酌道：“你是修元祖界飞升仙人，不知你飞升前属于哪家元门？”
“松壑元门。”
“松壑元门！”戚长征面色微变，“你是松壑弟子。”
青衣老仙道：“非是松壑弟子，当属松壑师弟，却非大帝弟子。”
戚长征不明白，青衣老仙解释道：“松壑元门前身乃是荒天元门，荒天便是松壑与我师尊，师尊犯下大过被大帝斩杀，松壑拜入大帝门下接任元门之主，荒天元门更名松壑元门，而老仆未曾。”
“大帝斩杀你们师尊，松壑转投大帝门下，岂非不孝不敬。”
“怪不得松壑，师尊飞升无望，企图夺舍松壑，大帝斩杀师尊挽救松壑也在情理之中。”
戚长征冷哼道：“大帝做的就一定是对的？收了松壑做弟子，结果松壑品性更差，小偷小摸偷到天帝头上去了，哼，还不如被你们师尊夺舍的好，早死也没那么多事。”
青衣老仙没接话，戚长征顿了顿，又道：“你和松壑是师兄弟，大帝杀你师尊收了松壑为弟子，你呢？你也是荒天弟子，你就不恨大帝？”
出乎戚长征预料，青衣老仙竟然说：“恨。”
“恨？”
“恨。”青衣老仙古井无波的语气，“荒天不仅是我师尊，还是我父。”
还有这个桥段？
戚长征更不明白了，“既然你恨大帝，可为何我却丝毫体会不到你对大帝的恨意？”
青衣老仙微微一笑，道：“祖宫祖将如今只余七十二位，五十四位还在天外天征战，包括我在内的九位在祖宫，其他九位在祖界各地。这七十二位祖将恨过大帝的不下半数，原因和我差不多。
往昔太过漫长，大帝分身于修元祖界斩杀修士数不胜数，能值得大帝出手的修士无一不是顶尖五行境修士，却也皆有取死之道，包括我的父亲也是我的师尊。
恨，为人子为人弟子应有之意，只是一个短暂时期的情绪，敬，却是漫长岁月堆积而来，恨这种情绪会随着时间流逝减轻遗忘，敬这种情绪也会随着时间流逝增强，时至今日，七十二位祖将对大帝只有崇敬。”
“是因为他杀了该杀之人，是他以身陨为代价拯救修元界？”
“杀该杀之人只是一个方面，拯救修元界不过是一件必须以大帝陨落为前提的事情而已。我如此说少主不会明白，只有生在那个时期，或是更久远就开始跟随大帝的祖将们才知道大帝究竟为仙界做了什么，为九千大世界付出多少。”
“你的意思就是说大帝非常伟大，你们所有祖将都可以为大帝去死！我也应该如此，只要大帝能苏醒，我也应该为大帝去死！”
戚长征情绪激动，青衣老仙沉默下去，好一会儿过去，他说：“松壑犯下难以弥补之过，大帝亲手斩杀，却也给予重生机会。大帝不希望我们为他去死，我们也相信大帝不希望你为他去死，如果有一点可能，我们所有祖将都愿意替你为大帝去死。”
“不用你们替我，我欠大帝的我自己来还，我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只要你们帮我做了这件事，我就为大帝死。”
很长时间沉默过去，青衣老仙低沉道：“少主请讲。”
“剥夺松壑重生机会，让他死！”
第1444章：我要你的命
天边飘过洁白的云，汇入浓厚云层中，不久，又被一阵风吹走。
云市，戚长征没少听闻，却还是初次到来，穿过厚实的云层，青衣老仙收了龙辇跟在他身后，自戚长征提出要求之后，他始终一声不吭。
戚长征也没有催促，没必要逼得太紧，眼下已经来到云市，不再去考虑这些，调整情绪，别让颜如玉看出什么不妥才是。
云市要比同仙园大了许多，也整洁许多，走在街市上，往来几乎全是正统仙人，没有散仙更没有野仙出没，偶尔出现一头仙兽，那也是某一位上仙的守护兽，说不定就是不弱于道君，甚至不弱于仙君的存在。
相比同仙园，以及戚长征见识过的其他坊市，云市属于高大上的存在。
街市两旁店面数量不多，却无不显得大气，四五层楼房随处可见，更多高端的店面都处在仙雾缥缈的云峰之中，比如寒玉阁。
自那日与戚长征交谈，冷寒玉心情始终无法平静，猿青山找上门来她避而不见，委实是不知该对猿青山说什么，后续几日猿青山没有再来，冷寒玉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照常修炼，只是不时就会想起戚长征，修炼效果大打折扣。
前两日，猿青山忽然再次找上门来，冷寒玉倒是不再回避，双方见了面她才知道戚长征不知去向，这下子她也有点慌了。
两人几乎找遍了祖脉脉尾各个角落，都没有找到戚长征，回到九璇池宫殿，依旧不见戚长征归来，倒是林晗找了过来。
林晗也是因为猿青山找她询问戚长征去向，才知道戚长征不知去了何处，出于对朋友的担心，林晗便也来到九璇池这座宫殿。
猿青山和冷寒玉见到她时，她已经快要撑不住了，若非天梨古木护持，说不得她连宫殿都上不来。
猿青山再次质问冷寒玉，冷寒玉满是无奈，却又哪里会直言相告，因此还被猿青山大骂一通，一气之下回到宫殿，空荡荡的宫殿更是让她心神不宁，她想不出来戚长征会去了哪里，在宫殿也呆不住，便离开祖宫打算到云市碰碰运气。
哪里想到，在云市转悠来去，没见到戚长征却是见到颜如玉。
两女十年前见过一面，算不上愉快，也算不上不愉快，有那么几分同为出类拔萃仙人相见的争锋势头。后期颜如玉去找戚长征被带回冥界，冥君更是指派最信任的老辈仙君回归冥宫，亲自督促颜如玉修炼，不允许她离开冥宫半步。
而今，颜如玉突破阴极境，终于迈入阳极境门槛，也终于可以自由离开冥宫。这个时候的她还不知道戚长征已经来到祖宫，更不知道戚长征就在两个时辰之前错身而过那辆龙辇之内。
她来云市主要为换取适合自己阳极境的修炼资源，她也没有想到，在换取修炼资源途中竟然会遇见冷寒玉。
“你见到戚长征了？”冷寒玉开口就是这句。
颜如玉明显一愣，她还在思考要是冷寒玉问起寒宫阴脉该如何应对，却哪里想到冷寒玉开口就提戚长征，看上去还挺着急的样子。
“长征怎么了？”
冷寒玉一听，就知道颜如玉没有见到戚长征，这时才感到自己的问题过于孟浪，颜如玉是戚长征道侣，而她只是戚长征朋友而已，有点窘迫道：“猿青山找不见他，我正巧遇见你，以为他会去找你，就是这么一问。”
“长征在祖宫？”颜如玉惊喜道。
冷寒玉颔首，“到来时间不长，前几日离开不知去向，猿青山还在祖宫寻他，我来云市换取一些修炼所需，顺带也找一找他。既然遇见你，便告知你一声，戚长征遇到一些事情，可能心情不佳，你若能见到他好生相劝一番。”
“何事导致长征心情不佳？”颜如玉好生奇怪，要说戚长征在祖宫能遇上什么事她还真不大相信，在她的想法中，戚长征没来祖宫之前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危险，但是来到祖宫，身为大帝后裔祖宫就是戚长征的家一般，谁又敢为难戚长征？
冷寒玉摇头道：“别来问我，他是你仙侣，你自去问他，告辞。”说罢便回身走开。
“且住。”颜如玉觉得不对劲，快走几步，“少宫主欲往何处去？”
冷寒玉面色微沉，“寒玉阁。”
颜如玉道：“早有耳闻寒玉阁阴玉液仙酿最是合乎冰仙饮用，一直没有机会品尝，今日巧遇少宫主，不知可否同往寒玉阁品尝一二？”
冷寒玉明知颜如玉意欲何为，却是没有道理拒绝，只能与颜如玉一同去往寒玉阁。
厢房雅座，二女相对而坐。外头站着一位阴森森的老仙，面色苍白如雪，他只是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过往的仙人都要绕道而行，就连亲自前来送上酒水的寒玉宫外门总领寒翎仙君，也对站在厢房外头这位老仙感到忌惮不已。
他是秋离仙君，正是冥君亲自指派前来督促颜如玉修炼的那位老辈仙君，颜如玉破境入阳极，他没有离开冥宫，依照冥君安排亲自护卫颜如玉安全。
不无忌惮的寒翎仙君送酒水入厢房，话说得好听，脸上疏无热情道：“冥宫少宫主大驾光临，寒玉阁蓬荜生辉，但有所需召唤寒翎便是。”说罢对冷寒玉施了一礼方才退出。
身为仙君，面对冥宫少宫主话说的好听便罢，热情确实不需要，对冷寒玉施礼，那是寒翎在抬高自家少宫主身份。
只是，眼下这番作态未免多余了些，颜如玉没搭理，冷寒玉也只是微微颔首。
“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十年前与少宫主见过一面，后来我和青山离开祖界去往止戈小镇，也曾与长征见过一面，只是时间太短，匆匆一面被迫分开，青山回了祖宫，我回了冥宫，转眼十多年过去，今日方离开冥宫便遇见少宫主，你我也算是有缘。
少宫主对长征有恩，长征乃是我的道侣，感同身受，如玉在此敬少宫主一杯，感谢少宫主助我道侣之恩。”
冷寒玉听着这些话，不知怎的，心里不大舒服，倒也没有表露出来，与颜如玉喝了一杯酒，才道：“我视长征为友，朋友之间相互帮助理所应当，谢就不必了。”
“该谢还是要谢的，毕竟我与长征才是仙侣。”
冷寒玉不明白颜如玉为何有此一说，但多少听出颜如玉态度不是那么和善，不由蹙眉看向颜如玉。
颜如玉虽已入得阳极境，冰躯早已内敛，许是面部僵硬的时间长了，忘记如何微笑，看上去就好似冷着脸一般，冷寒玉看向她时，她也在盯着冷寒玉看。
都是清傲冰仙，冷寒玉是如此，颜如玉也是如此。
冷寒玉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没有受过挫折，吃的用的从来都是最好的，修炼资源也是最为顶尖的，娘亲宠爱，师尊宠爱，师兄师姐也都宠着，宫内如此，宫外也是如此，旦凡知道她身份的仙人无不恭维着，到哪里都是受到重重保护，到哪里都是高人一等。
颜如玉出生就是纯阴冰躯，同样在修元界特尔元门受到重重保护，一直到她成为特尔元门圣女，她选择进入阴宫修炼。从那一刻开始，她承受无与伦比的痛苦，无上意志挺了过来，她成功走过阴宫成为冥界之主，她带领冥界与魔界征战，与魔王斗智斗狠。
她真身飞升，刚到仙界便有冥王犬相迎相送，入得冥宫便为少宫主。
若说冷寒玉身份尊贵，颜如玉身份也不逊色丝毫。冷寒玉已是仙君之尊，而颜如玉逆修阴阳，方入阳极境不久，境界不如冷寒玉，也无仙位在身，却有曾为冥王的气势，掌御生死轮回，这一段经历是冷寒玉无法相比的。
两女相视，颇有几分莫名其妙的感觉，但就是如此突兀，目光相触便像是粘合在一起，谁也没有避让。
冷寒玉觉得颜如玉不识好歹，莫名其妙。颜如玉却是有点想歪了，她不觉得祖宫有谁能逼迫戚长征离开，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冷寒玉纠缠戚长征，而戚长征离开祖宫是为避开冷寒玉，结果冷寒玉还找来云市，不可接受。
“长征为何离开祖宫？”颜如玉冷着脸问道。
“我说过不会告诉你，你要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冷寒玉也没有好脸色。
“不是因为你长征会离开祖宫？”
听了这话，冷寒玉气势弱了些，戚长征会离开祖宫在她想来当然与她有关，要不是她对戚长征说的那些话，戚长征也不会离开祖宫。
“是有我的原因，但我也是为他着想。”冷寒玉带着几分委屈，更有几分怒意。
“为长征着想？”颜如玉冷哼道：“大可不必，长征有我，有青山，还有……袁紫衣，没必要你掺和。”
冷寒玉怒了，“你们以为我想掺和吗，要不是看在他是我朋友的份上，他死活与我何干，你们有能耐就别让他去死。”
颜如玉听了这话岂能不怒，瞳孔瞬间缩小如针，冰冷道：“冷寒玉，你再敢胡言乱语，我要你的命。”
第1445章：云市相见
夜晚的云市与白日没有多大区别，大光明仙阵笼罩整个云市，会在入夜前开启，数以百计的明珠装点在一个硕大的圆盘内，就像灯罩一般，悬浮在夜空，将云市数里范围照亮，像这样的圆盘遍布云市上空，将整个云市照亮。
戚长征行走在街市，青衣老仙佝偻着仙躯默默跟随，走过几条街，戚长征停下脚步，“我没有让你现在给我答案，估计你也决定不了，或许，你能告诉我如玉在哪里。”
青衣老仙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座云峰，峰腰处有一栋高楼，“寒玉阁”三个大字清晰可见。
“寒玉阁？莫不是寒玉宫产业？”戚长征感到疑惑，他清晰记得止戈小镇也有一家“寒玉阁”，那是比之天庭在止戈小镇产业神兵阁还要更大的一家神兵店面。
“正是隶属寒玉宫，以阴玉液与碧冰莲药膳闻名祖界，阁主寒翎仙君，寒玉宫外门总领，冰仙之躯，统管寒玉宫在云市所有买卖，薄有声名。”
“冥宫在云市也有买卖吧？”
“有之，酒肆有二，丹坊有一，符坊有二。”
“你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青衣老仙道：“云市属于祖宫，所有买卖都需登记造册，所以老仆知晓，少主若想知道详尽，老仆可叫来镇守云市祖将，亲自对少主道明。”
“不必了，其实我只是想知道如玉为何会在寒玉阁而已。”
青衣老仙道：“厢房设有高阶隔绝感知仙阵，老仆未强行感知，倒是见到冥宫秋离于寒玉阁三楼厢房外，另有寒玉阁阁主寒翎同在，由此推断冥宫少宫主在寒玉阁。”
戚长征面色微变，往寒玉阁飞身而去，“秋离何人？”
跟随在后的青衣老仙道：“与老仆属于同一时期飞升仙人，大致比老仆晚了千年左右，曾任修元祖界冥界刑罚殿殿主，冥君入主冥宫，秋离随冥君征战天外天，十年前冥宫少宫主擅自离开祖界，冥君忧其安危，特令秋离回归冥宫督促其逆修阴阳。今日遇见冥宫少宫主，秋离护卫在侧。”
青衣老仙话音落，戚长征也已飞落寒玉阁前。
三楼厢房外，寒翎邀请秋离仙君于隔壁厢房入座，秋离仙君不为所动，只在厢房外站着。
寒翎接待八方来客，于祖界范围薄有名声，堪称八面玲珑，对于冥仙却也有束手无策的感觉。
罕有接触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冥仙多为性情怪异之辈，阴气森森难以接近。
按理说冰仙也是阴寒体魄，早已适应阴寒气息，可冰仙与冥仙的阴寒却不同，冰仙的阴寒乃是修冰躯所致，阳元入体冰躯也将逐步内敛，而冥仙乃是阴魂修炼成仙，用下界的话来说，冰仙就是活着的修士修冰躯而成，冥修就是死去的修士魂魄重铸阴躯逐步修炼而成，所以二者之间本质上就不相同。
寒翎与秋离搭话，没有得到秋离回应，那也只能作罢，便在一旁候着，有些担心厢房内情形，适才内里传出争吵之声，寒翎就打算入内一观，只是有秋离阻拦在外，她也不能强闯，所幸这会儿内里没有动静传出，当不至于动起手来。
寒玉阁回形建筑，站在三楼回廊可将一楼大堂尽收眼底，寒玉阁在云市属于高端酒楼，前来用膳的仙人身份都不低，多数都选择厢房入座，大堂往往接待的都是散客，此时正是上客时分，厢房上客率已近八成，大堂倒是不显忙碌，上客不多。
寒翎与一些熟悉的仙人打着招呼，心思却都在厢房内，不知何时，回廊一头走来两位仙人，一老一少。寒翎在云市经营几千年，不敢说认识所有来过云市的仙人，但就算不熟悉多多少少也应该有个印象，可眼前两位仙人却让她感到极为陌生。
走在前面那位年轻仙人仙躯不高，相貌清秀，那双狭长上挑的双眼倒是比较少见，或许是后边那位青衣老仙佝偻着身躯的缘故，前面年轻仙人不高的仙躯看上去就显得挺拔如刀。
寒翎看见他们，秋离阴冷的目光也看见了他们，他自动忽略前边那位年轻的仙人，目光盯着后方那位佝偻仙躯的老仙，他觉得老仙熟悉，但太过久远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一老一少停在厢房前，秋离眉头深皱，寒翎迎了上来，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年轻仙人直接推门而入，这让寒翎吃惊的同时怒意暗生，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佝偻老仙手中那块褐色木牌之时，怒意烟消云散，敬意顿生，连忙对老仙施了一礼。
这个时候，秋离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尘封的记忆纷沓而至，他想起千万年前修元祖界最强元门松壑元门，想起松壑元门那位杀伐果决的元主师弟，那位为父报仇，重创松壑，更是敢对猿祖出手的荒芜真人。
只是太过久远的记忆，秋离不敢确认，当看见那面褐色木牌之时，他终于确认了，眼前这位佝偻着仙躯的青衣老仙正是千万年前那位荒芜真人，亦是大帝近侍十八阁老之一的黄阁老。
震惊之余，秋离保持沉默，躬身退开，却是对进入厢房的年轻仙人感到疑惑。
是谁能让黄阁老护卫在侧？
对于忽然出现的戚长征，颜如玉与冷寒玉都感到意外，在戚长征推门而入前一刻，冷寒玉已经有了掀桌子的冲动，毫不客气的伸手指向比她高出半头的颜如玉，就待将戚长征的事和盘托出，颜如玉这会儿正打算拍开冷寒玉的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戚长征忽然闯了进来，看见的就是怒目相对的两女，还有那纠缠在一起的两条胳膊。
回手关上门，隔绝感知仙阵重新开启，戚长征走到桌前，似笑非笑道：“猜拳还是掰腕子？”
没有在厢房内多留，几句话的工夫，戚长征托冷寒玉转告猿青山，半月后回返祖宫，便与颜如玉告辞离开。
两人十年前相见，却是话没说上几句被迫分开，此时重逢，看着行动自如，冰颜不失生动的颜如玉，戚长征阴郁的内心添了几分暖意。
沿着寒玉阁下山途径缓缓而行，互道这些年经历，颜如玉多数时候都在冥宫修炼中渡过，倒是说起与古巨尔几次不相上下的交手，戚长征也说起十年前分别之后经历。
边走边说，说到离开天南殿见到不远处一个六角亭，便往亭内走去。
青衣老仙远远跟随，在他身后是秋离仙君，看得出来秋离仙君很想和青衣老仙交流，只不过青衣老仙只是默默前行，没有交流的意图，他也只能跟着。这会儿他见到少宫主与那位尚且不明底细的年轻仙人在亭子内坐下，青衣老仙也停了下来，他不再犹豫，走到青衣老仙身旁搭话。
亭子内颜如玉也问出了最想问的一件事，那就是袁紫衣。
戚长征倒是没有隐瞒，将前往月宫带着袁紫衣与赵燕鸽离开，前来祖宫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颜如玉虽与袁紫衣不是那么对付，但听得袁紫衣被朱雀圣宫仙人带走，也是为袁紫衣担忧起来，戚长征指了指远处青衣老仙，低声道：“别担心，那位老仙乃是祖宫祖将，现在尊我为少主，前两日我曾去过一趟朱雀圣宫，虽未曾见到紫衣，但也确认紫衣无恙。”
祖宫祖将，颜如玉还真知晓，她在就任冥宫少宫主那日，就曾在冥王犬的陪同下前去拜见祖宫派往冥宫坐镇的祖将，祖将非同一般的身份，颜如玉感受颇深。
“这么说来，你已经成为祖宫少宫主。”颜如玉感到意外。
戚长征摇摇头，道：“没有，眼下还不能暴露大帝后裔身份，我在祖宫还需保持低调，去见紫衣我没有露面，之前去冥宫寻你，我也是在龙辇内未曾露面，只是没想到你会离开冥宫，说来还真巧。”
颜如玉轻笑道：“是挺巧的，好在你找来了。”说着眉心微蹙，看了眼坐在身旁的道侣，“冷寒玉说你离开祖宫是怎么回事？”
“就是去见紫衣啊。”戚长征轻描淡写道。
“不是因为冷寒玉纠缠你？”
戚长征好笑道：“你想什么呢，你和紫衣是我道侣看重我紧张我，她只是朋友，帮过我不少，来寻我估计也是青山不明我去向找到她，她尽朋友之力而已，我还欠着她人情债未还，哪来的纠缠一说。”
颜如玉面色微红，带着几分羞愧道：“那是我冤枉她了，回头我就将寒宫阴脉还给她，就当是偿还她人情债。”
“不妥，你现在已经入得阳极境，这么些年来阴脉消耗不小，我这里有新灵米，可用来滋养阴脉，等会儿给你。你的阴脉留着，紫衣过个几年说不定就能用上，还有妲己、二蛋他们，将来修元祖界会有越来越多飞升仙人，你这条阴脉给他们留着。
至于冷寒玉这份人情，到时候我会将从寒玉宫窃取来的冰凤还给她，另外我在祖宫拥有一个宫殿，宫殿位置处于祖脉脉眼外围，一个时辰修炼堪比祖宫脉尾修炼半月，到时候可以让她在脉眼处修炼，这样也能还她人情。”
第1446章：这是一个骗局
“我呢？”颜如玉罕见露出娇嗔的模样。
戚长征最初只打算与颜如玉见上一面，确认颜如玉在冥宫安然，只是没想到颜如玉逆修阴阳的进度比他还快，已经突破阴极境晋升阳极境。想到八十年时间还长，能多一些年月陪在身边修炼也是好的。说不定在脉眼修炼个几十年，颜如玉就能成为仙君，真能如此的话，不论戚长征将来会如何，颜如玉也完全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想到这里，他笑道：“原本只是打算去冥宫见你一面，既然已经破境入阳极，那当然是跟我走，到时候我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紫衣也来祖宫修炼，这样我们都能在一起修炼。”
“她也来啊。”颜如玉不是那么愉快。
“如果有可能，我还打算让古巨尔也过来一起修炼。”
颜如玉面色顿变，难以置信的看向戚长征。
古巨尔与戚长征的恩怨，颜如玉太了解了，也是因为戚长征的缘故，古巨尔曾经以颜如玉为质要挟戚长征，结果那次也是古巨尔受到打击最深刻的一次，那就是颜如玉通过生死簿的威力将魔界骨族数万成年鲛人一举灭杀。
要说古巨尔最恨的人是戚长征，那么排行在戚长征之后的必然就是颜如玉无疑。当然了，仇恨是相对的，颜如玉也是戚长征几位道侣中最恨古巨尔的一位。
“修元界封仙通道损毁千万年，太过漫长的岁月没有修士飞升，如今祖界除了祖宫之外，三宫一脉一坛多有其他界域飞升仙人，抛开四圣宫特殊情况不谈，冥宫与魔宫首当其冲，因为有你和古巨尔的飞升，少宫主也是你和古巨尔。
古巨尔在魔宫处处受到针对，估计你在冥宫多多少少也会受到针对。天外天征战具体情形如何，我们谁也不知，冥君与魔君何时归来我们也不知，所以我们这些修元祖界飞升仙人应该联合起来，我和古巨尔已经接触过，这个观点还是他先提出来的，我表示赞同，现在要提前做些准备。”
颜如玉身在冥宫，对祖界大势多少也有些了解，虽对古巨尔依旧排斥，但这话是戚长征所说，她勉强也能接受。
暂时取得共识，不再谈不愉快的话题，久别重逢的二人聊了很多，修元界的事，祖界的事，将来的打算等等，一直到天光大亮，二人才停止交流。
戚长征与青衣老仙交流颜如玉去往祖宫的事，青衣老仙回应：“少主定夺。”戚长征又询问古巨尔留在祖宫的可能，青衣老仙依旧回应：“少主定夺。”
貌似少主的权力不小。
戚长征心里苦笑，这或许就是对自己的补偿吧。
与颜如玉约定半月后祖宫相见，颜如玉便先一步离开，而戚长征并未就此离开，他重新回到寒玉阁。
冷寒玉没走，昨夜见到戚长征与颜如玉相携离开的背影，她不知为何心里总感觉不舒服，又一次来到位于寒玉阁四楼寒翎厢房。
当见到寒翎带着去而复返的戚长征出现在门口之时，冷寒玉忽然就感到心情变好了，她自己倒是没有发现脸上露出笑容，寒翎发现了，她外表不动声色，内心却在惊呼。她太了解这样的笑容意味着什么，因为她在自己脸上见到过这样的笑容，那是在想念大师兄之时，倒映在水晶窗的脸上就是这样的笑容。
“你回来作甚？”
冷寒玉并不知道自己失态，这会儿倒是俏脸紧绷，却不知这样的神态落在惊愕的寒翎眼中更加证实她的判断，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在戚长征脸上，这位年轻的仙人究竟是谁？
“我就是有些事情找你。”寒翎眼中那抹探究的神情让戚长征感到尴尬。
“进来说吧！”冷寒玉想到戚长征未来命运，叹了口气说道。
戚长征回头来见冷寒玉，主要就是担心她透露自己的事，颜如玉还好些，不是那么敏感，若是袁紫衣也能到来祖宫修炼，以袁紫衣的观察力，戚长征自己都不是很有把握瞒过她，这要是冷寒玉与袁紫衣碰面的话，一旦袁紫衣察觉不对，说不定三言两语就被套路了。
戚长征也想过就让袁紫衣留在朱雀圣宫修炼，可祖宫修炼机会珍贵，特别是位于脉眼边缘宫殿内修炼，一个时辰堪比祖脉脉尾其他地域半个月修炼，这样的修炼进度又是戚长征不想袁紫衣错过的，另一方面，他也希望能在这几十年陪着袁紫衣与颜如玉一起度过。
“你……到哪里去了？”
“去了趟四圣宫。”戚长征没打算隐瞒。
“或许我不该告诉你。”冷寒玉悠悠一叹，“至少在现阶段不该告诉你。”
“我前生在地球度过，活了不到三十年，在地球能活过八十岁的老人就算是长寿。这一世重生修元界，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情不计其数，不知有多少修士陨落在修仙途中，而我飞升成仙，这要是放在前世，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都是神话故事。”
戚长征呵呵一笑，接着说道：“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还有八十年可活，对我来说够了，没有大帝就没有现在的我，可以说我的这一世都是大帝赐予，不过是将命还给他，没什么大不了的。
倒是你，我欠你太多当报答你才对。冰凤我先用着，过个几年突破阴极境再交还给你，算是借来用用。另外我来见你，是打算邀请你到我宫殿修炼，青山在宫殿修炼过，效果非常不错，一个时辰可比青山殿半月修炼，真个计算起来，早晚修炼一次，一日能抵得上一个月左右。你得来，要不我还真不知能帮上你什么忙。”
冷寒玉不知为何忽然感到鼻子发酸，心头也酸酸的，这样的感觉太过怪异，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她站起身来来回走动，深吸口气，才将那种奇怪的感觉压制下去。
“你不觉得应该恨我才对吗？”
戚长征错愕，“为何要恨你？”
“因为你面临的这一切都是我父亲安排，而我是他女儿。”
“你想多了，你父亲虽贵为天师，受天帝器重，但他做不了这个主，有些事情我现在也想不明白，或许没有谁能做这个主，包括阴后，甚至包括天帝在内。”
冷寒玉道：“不可能，天帝乃是众仙之主，除了大帝之外，谁能违抗天帝之命。”
戚长征道：“你也说了，帝尊有二，还有一位大帝，我的命运不是天帝能够决定，更不是你父亲能够安排，唯有大帝，大帝若想要我的命他会取去，大帝若不想要我的命，谁也取不走。”
“但是，但是大帝已经陷入沉睡，如何能决定你的命运。”
戚长征摇摇头，“你跟我来。”说罢带着冷寒玉再度进入黄袍空间之内，这才说道：“寒玉，有件事我对你说，你切记不可外传。我前来祖宫第一时间就曾见过大帝，我也曾将我心脉精血渡入大帝心脏，只是大帝并不接受。这是最大的隐秘，你切记不可说出去，沉睡的是大帝真身，但大帝意志尚存。没有谁能让大帝改变意志，包括天帝在内。”
“你的意思是说，若是大帝不接受你的心脉精血，谁也不能强迫你。”
“本来就没有人会强迫我，实话告诉你吧，当日你对我说的那番话，我一时半会儿没有想明白，陷入恐慌情绪，等到我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大帝拒绝接受我心脉精血，这说明大帝不见得需要我的精血，具体什么原因我猜不透，或许大帝沉睡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冷寒玉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道：“怎么可能？你在胡言乱语，大帝怎么可能设下骗局，谁值得大帝如此？不，不仅仅是大帝，还有天帝呢？我父亲呢？难道他们都看不穿？绝无可能！”
“不可能吗？若是天帝和你父亲一同助大帝设下的骗局呢？若是这个骗局针对的是混沌轮回现象呢？你还认为不可能吗？”
冷寒玉哑口无言，心里是不相信的，但戚长征如此说来却不无道理。
“我继承大帝血脉，只有我的精血能进入大帝体内，只有我能清晰感受到大帝意志。而大帝却拒绝接受，可以理解为大帝对我的爱护，也可以理解为大帝并不需要我的心脉精血，当时我没想明白，就是你对我说及混沌演变规律之后，我才醒悟过来。
大帝意志既然存在，大帝想要苏醒过来困难吗？我认为不困难，所以我判断大帝是在针对混沌演变规律设下的骗局，天帝与你父亲都是参与者。”
“这……这简直难以置信。”
“没错，谁听了都不敢相信，但有几个人知道混沌演变规律呢？我也只是听你说过才知道一些，却也只是一知半解，我相信你也只是知晓一些而已。有可能的话，我打算去一趟天外天，亲眼见证所谓混沌演变规律究竟是什么，我们的对手究竟是何模样。”
“我和你一起去。”
戚长征颔首道：“现在我的实力境界都不够，无论怎样都要等到我拥有堪比仙君的战力方可，我估计等我晋升阳极中境差不多，到时候我们找机会去天外天战场见识一番。”
冷寒玉连连颔首，不无激动。
戚长征正色道：“不过，寒玉，在此之前，你千万要记得，不论对谁都不能提及此事。若真如我猜想这般，这件事太过重大，不是你我眼下能商谈的，离开黄袍空间之后，我们之间也不能提及此事。”
冷寒玉郑重道：“我会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第1447章：认知祖界
沿着下山途径缓步而行，戚长征回头看去，冷寒玉还站在寒玉阁四楼那扇窗口，挥挥手，轻声说再见。
看着戚长征渐行渐远，冷寒玉只感到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心情格外美好。
“你就是为他留下来的？”
寒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窗畔，冷寒玉轻笑道：“不是他。”
寒翎摇头失笑，“师妹，谎言有损道心。”
冷寒玉小儿女般狡黠一笑，“师姐说过，不该你知道的你从不过问，他就是你不该知道的。大师兄再有半个来月就该到了，师姐，这才是你该知道的，我走了，回去修炼。”
看着脚步轻盈离开的冷寒玉，寒翎叹了口气，回头看向正在升空离开的戚长征，低喃道：“事关小师妹，我岂能不查明你的身份……”
……
……
离开云市，戚长征便进入龙辇，案头多了一摞厚重的书册，每一册都有几寸厚，取下最上头一册，翻开扉页，赫然写着“云市”二字，一页页翻看，一家家店名，一个个仙号，百年来发生在云市的一桩桩一件件大小事都有记载。
对于云市百年概要，戚长征粗粗翻阅便不再看，换了另一册记载魔宫概要的书册翻看，不知不觉半日过去，青衣老仙声音传来，戚长征方才合上书册。
魔宫到了。
远远的，有数道身影疾飞而来，戚长征照旧不露面，青衣老仙打发了去。
站在窗前俯瞰魔宫，一颗颗穿云钻雾的魔树跃入眼帘，很是熟悉，七星魔弓器灵化身一条幼小魔龙趴在窗户下看，眼里尽是贪婪之色。
七星魔弓器灵本就是魔树树魂，亦是魔器之魂，跟随戚长征之后，一步步成长，如今已是超神器神兵器魂，此来魔宫，一方面是戚长征打算走遍祖界，对祖界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七星魔弓。
祖宫有元始祖脉，其他三宫一脉一坛也都有着仙脉存在，不能与祖宫祖脉相比，但比之绝大多数仙脉都要高端，而魔宫仙脉就是最适合七星魔弓晋级所需的仙脉。
告诫魔宫器灵一番，青衣老仙已经驾驭龙辇到了一处戒备森严的峡谷，这里就是魔宫仙脉脉眼所在。
龙辇降落脉眼边缘，一众魔仙纷纷拜倒，青衣老仙挥挥手，众多魔仙便纷纷散去。
魔宫器灵与戚长征心意相通，但却与狼牙刀器灵不同，狼牙刀器灵是戚长征从无到有培养起来，完全遵行戚长征意志。而魔弓器灵却并非如此，跟在戚长征身边的时候还好，能遵循戚长征意志行事，但若不在戚长征身边的话，很有可能就会乱来。
戚长征太了解魔弓器灵了，反复告诫不可过于贪婪，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魔弓器灵信誓旦旦，绝不会引起魔仙注意。
“少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青衣老仙沉声道。
“你说。”
“少主魔弓当属魔器一类，魔宫仙脉适合吸收，但脉眼处魔力过于狂暴，以少主魔弓品阶而论，器灵短时间在此尚可，若长时间留在脉眼，恐会遭仙脉反噬，被反吞噬亦有可能。少主三思。”
这个问题戚长征忽略了，七星魔弓器灵也因贪婪忽略。
“依你之见，当如何才好？”
青衣老仙道：“若少主信得过老仆，交由老仆施为可否？”
魔宫仙脉脉眼如一个硕大黑洞，如墨汁般的魔气弥漫其中，在脉眼边缘地带生长着几棵魔树，棵棵粗壮高大，比之戚长征在修元界魔界龙魂岭见过的那棵魔树王还要粗壮得多。每一棵魔树周围十数里都不见其他魔树，青衣老仙便是在其中一棵魔树前停了下来。
就见青衣老仙嘴里念念有词，尔后在魔树上轻拍一掌，不一会儿，这棵粗壮的魔树出现一道裂缝，自裂缝中冒出一股浓郁的黑烟，黑烟凝而不散，不停蠕动，渐渐变为一个龙首形状。
青衣老仙一道道手印拍入其中，龙首形状的黑烟显得凝实许多，尔后青衣老仙将魔弓送入宛如龙首的口中，又是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手印，龙首缩回魔树内，魔树裂缝也渐渐弥合。
修元界的魔树，戚长征了解，仙界的魔树大体上与修元界的魔树并无多大区别，只不过修元界的魔树是在魔气中生长，而仙界的魔树不仅能吸收魔气生长，还能吸收天灵气生长，最大的区别也就是这个了，魔树一样有魔树之魂存在，一样可以取魔树心炼制魔器，这一点倒是没有不同。
青衣老仙使用的方法，就是将七星魔弓寄生在魔树之内，通过魔树之魂吸收仙脉魔气用于晋级。
这样的方法比较慢，但胜在稳妥。
乘坐龙辇离开魔宫，青衣老仙解释这个过程，戚长征道了声谢，忽然问道：“大帝陷入沉睡你在哪里？”
前世戚长征在地球接受过系统的培训，对于打入敌后，对于编造谎言，他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方式，修元界初遇袁紫衣，袁紫衣对他施以魅惑之术，戚长征就是依靠自己独特的方式防守成功，继而逃出生天。
同样的例子有很多，那个时期的戚长征为了生存编造过各种各样的谎言，他擅长说谎。
只不过与大帝一席话，后来又经历了许多事，戚长征已经少有编造谎言。
今天，他对冷寒玉说谎了，就如同以往那般，他说服自己大帝沉睡是个骗局，尔后他煞有其事的对冷寒玉讲述这个骗局，并从几个方面来圆这个谎言，最终取得冷寒玉信任。
他的目的达到了，但是就如他说服自己大帝沉睡是个骗局一样，有这么一个瞬间，他真的认为大帝沉睡是个骗局。
青衣老仙当然不会知道戚长征心路历程，听得戚长征忽然转变话题，问出让他莫名其妙的话来，明显一愣，片刻方道：“老仆就在祖殿。”
“我身上这件黄袍来历你可知晓？”
“老仆不知。”
“但你知道黄袍是谁炼制。”
“老仆……不知该如何回答。”
“九阳未缺阴尊未陨之前，阴后可一直在祖殿？”
“帝后行踪老仆无权知晓，老仆回答不出。”
戚长征沉吟片刻，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大帝寿元不足百年？”
很长时间的沉默过去，青衣老仙沉声道：“知道。”
戚长征紧跟着追问：“是诸葛天师预测？”
青衣老仙摇摇头，“大帝自修元祖界归来，祖宫祖将尚有九十三位，天外天征战至今，祖将剩余七十二位，陨落二十有一。过半数陨落祖将都是护卫大帝分身而陨。大帝分身重创归来，我等守卫大帝真身十八祖将曾封闭祖殿长达一年之久。
最后一次见到大帝分身是在黑袍前来祖殿之际，尔后大帝分身溃散，大帝意志涣散。
猿祖为救大帝真身，分身接连溃散，帝后为救大帝被卷入空间裂缝。尔后天帝至，收取白虎朱雀圣灵气，另有青龙玄武齐至，这才止住大帝意志溃散态势，保得大帝真身百年不灭。”
戚长征听着青衣老仙缓缓道来，心情越发沉重，到了这一刻，他哪里还会不知道大帝寿元为何会从千年缩短到百年，先前已有猜测，如今只是证实黑袍交给他的护体黄袍才是真正导致大帝寿元大幅缩短的原因。
“混沌演变规律当真无法避免？”
青衣老仙没有回答，许是回答不出，也许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还需多久能到精灵坛？”戚长征沉默片刻，翻开记载精灵坛概要。
“一日。”
接下来的时日，龙辇出现在精灵坛、妖王脉，冥宫也去过，还有祖界几家大型仙门都去过，半月后回到四圣宫。
去了趟青龙圣宫，又去了趟玄武圣宫，意外看见玄武圣兽的伴生圣兽玄蟒。戚长征没有露面，只是透过窗口看那位除了仙躯高大些，与昔年的白娘子并无多大区别的玄蟒圣兽。
没有多做停留，往白虎圣宫去。
白虎圣宫五坛坛主已在白虎圣殿前等候，青衣老仙取回狼牙刀，戚长征依旧未曾露面，只在辇内稽首为礼。
不出意外，狼牙刀提升至超神器品阶，狼牙刀外表并无变化，但狼牙刀器灵变化却不小，吸收大量圣灵气所致，如今的狼牙刀器灵周身洁白，狼躯竟是透出一股白虎的气息，靠在白狼身上，好似昔年倚靠白虎身上一般，让戚长征心情舒缓不少。
抵达朱雀圣宫已是入夜，朱雀圣殿前站着十多位仙人，中间那位正是麟云道尊，其他的仙人戚长征也都见过，来的路上已经翻阅过朱雀圣宫概要，知晓那九位仙人是朱雀圣宫九坛坛主，另外三位仙人便是朱雀圣宫执法坛坛主与两位副坛主。
只是不见袁紫衣出现，戚长征不由皱起眉头来。
青衣老仙飞落地面回礼，众仙起身，青衣老仙问道：“袁紫衣可在？”
麟云道尊看上去很是疲惫的模样，他上前一步，恭声道：“禀阁老，圣尊所留圣器尚未完全修复，宫主消耗太大沉睡未醒。”
“何时能醒？”
“短则一日，长则三日。”
青衣老仙道：“圣尊未归何来宫主，传承不可乱，规矩当遵循。麟云子，身为圣宫副宫主，莽撞行事不可取，袁紫衣接任圣宫之主名不正不可取，但因其身具圣尊血脉，不可为宫主可暂代。三日内禀明陈阁老以代宫主身份记载入册，五日内以代宫主身份前往祖殿奏禀大帝。”
第1448章：如约到来
戚长征在第二日见到青衣老仙口中的陈阁老。
四圣宫中央区域一间孤零零的石头房，一位身披金甲的老仙孤坐房前，金甲上满是尘土，金色的头盔也是如此，几乎辨不明原有色彩，那张充满岁月痕迹的脸上乍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干尸的脸。龙辇飞落的时候坐在那，龙辇离开的时候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好似枯坐了千百年一般。
青衣老仙似乎习惯了陈阁老如此，自顾进入石屋，自顾说着话：“三宫一脉一坛就属四圣宫最不安宁，暗斗不休，都是你监管不严所致……朱雀圣宫迎新宫主不合规矩，该你说的我代你说了，要他们三日内以代宫主身份禀明你，五日内至祖殿奏禀大帝，你心里有个数……”
从石屋内走出，青衣老仙又说：“修炼所需放在屋内，该你承担的事情你得承担起来，别总想着去天外天，大帝没醒来你哪儿也不能去……龙辇旁站着那位是我们少主，他体内流着大帝的血，大帝能否苏醒着落在他身上。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你也不能当成没看见，见个礼总是需要的吧……”
陈阁老依旧一动不动，青衣老仙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们都不愿见他，连帝后的话也不听，我也强求不了你们，这些事就由我来办，走了，走了，看见你们一个个不死不活的模样我也心烦……”
青衣老仙走向龙辇，边走边说：“袁紫衣乃是少主道侣，代宫主尊位，朱雀圣宫宫主令牌可交给她代管，另外麟云子不敬少主坏了规矩，你看着办吧！”
戚长征听不见青衣老仙对陈阁老说的话，在这个过程中，陈阁老始终不言不动，眼睛也未曾睁开，但戚长征却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好似陈阁老一直在盯着他看一般，且是充满敌意的目光。
玄之又玄的感觉却是那么真实，一直到青衣老仙走到他身前，这种感觉才消失。
迈上龙辇，戚长征回头看去，老仙还是那位周身布满尘土的老仙。
龙辇飞离，戚长征轻声一叹。
……
……
冷寒玉回到祖宫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来她倒是能静下心来修炼，只是每每想到戚长征邀请她去往九璇池宫殿修炼，她总会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她坚决不认为是可以和戚长征共处一殿修炼原因，而是能在九璇池宫殿修炼一日堪比她在这座宫殿修炼半月，所以她很急迫。
戚长征却一直没来邀请她，这让她体会到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
今晨，她刚结束晨修，忽然听得殿外传来敲门声，她以为是戚长征终于前来邀请她了，顿时心情美美，飞闪而出，打开殿门。
“师妹。”
“师尊。”
一袭白袍俊朗飘逸的冷冰玉与高高胖胖的糊涂仙站在殿外。
……
……
九璇池宫殿内，猿青山也才刚刚结束晨修，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精神抖擞。半月前，冷寒玉前来告之戚长征半月后归来，他终于放下心来，安心修炼，修炼之余还能和不愿离去的林晗聊聊天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对于林晗实力而言，敢于前来这座宫殿可说是冒着生命危险，要是没有天梨古木护身的话，说不得半途就会被威压碾杀，也不知她在殿外坚持多久，猿青山带她入殿之时，还是受了不轻的内伤，经过几日调修才恢复过来。
这不，林晗仙子不愿离去，口口声声说要等戚长征回来见上一面才能放心，那猿青山也不会赶她走，修炼之余有个聊天的伴也是好的，林晗便也在左边偏殿找了个空房暂住。
林晗晨修的时间要比猿青山晨修的时间长，等她结束晨修满心欢喜的走出房间，猿青山已经在后殿开始练刀。
后殿是一个整体，看上去似乎只是比其他大殿大上一些，实际上内里的空间非常广，且有高品阶的防御仙阵布置在内，以林晗的见闻能判断出这间功房空间至少可供仙君级别的仙人争斗而仙阵无损。
这半月的修炼，林晗可说收获甚大，这座宫殿内阳元浓郁程度骇人听闻，短短半月，她已经完全稳固阳极初境，连带着天梨古木也受益匪浅。
鉴于此，她没少被猿青山要去一些高品仙药，不过堪比能留在这座殿内修炼而言，高品仙药又算得了什么。
殿外有拍门声传来，听上去很是急促的模样，林晗可不敢擅自开门，连忙跑去后殿找猿青山。
猿青山自然知道不是戚长征归来，只因这座宫殿属于戚长征，他能自如进出宫殿还是戚长征给他的权限，那又会是谁呢？
猿青山猜想可能是冷寒玉，打开殿门一看，楞了。
……
……
昨日，是古巨尔允许留在祖脉的最后期限，他心情不爽，又把关白狠狠揍了一顿，临到入夜，他不得不离开祖宫，却是在这一刻，护卫他前来祖宫的仙君忽然告诉他可以继续留在祖宫修炼。
能继续留在祖宫修炼，他当然开心，他对戚长征说他能在五年内破境，那是在离开祖宫的情况之下，这要是能留在祖宫修炼，他有把握将这个时间大幅缩短，最多三年就能破境。
只是，魔宫允许留在祖脉修炼的名额没他的份，却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能留在祖宫修炼呢？
他问护卫仙君，护卫仙君也说不明白，只说可能与祖宫祖将有关。
对于祖宫祖将，古巨尔当然知晓，存有敬畏之心，也是因为如此，他就更不明白了，祖将何以允许他在祖脉修炼呢？
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就是和戚长征有关。
于是，天蒙蒙亮，他便赶往九璇池，接近九璇池外围，威压便已产生，需徒步前行，走过空旷平地开始登山，威压越来越强，龙鳞覆盖周身，头顶龙角已呈盘旋生长之势，他终于来到位于半山腰的宫殿前。
却没想到，刚刚露头，便听得拍门声响起，这一看颇为意外，竟是颜如玉。
话说颜如玉在与戚长征约定的前一日就已启程前来祖宫，秋离仙君沿途护送，到得第二日清晨便来到九璇池外围。
祖宫是最讲究规矩的地方，秋离仙君知晓祖宫规矩，没有护送颜如玉登山，而是前往冥宫在祖脉驻地。颜如玉在祖脉修炼的时间，他也获准留在祖脉，当然了，他可没有获准能在九璇池周围修炼，只能是在冥宫驻地修炼。
颜如玉独自登山，她也承受着巨大的威压，在登山途中，冰躯呈外显势态，支撑她登上半山腰，到来殿前已是不堪重负，拍起门来难免急促了些。
殿门未曾立刻开启，却是忽然听得身后传来响动，这一回头就看见了古巨尔。
修元界的生死大敌，仙界的对手，十多年前几经交锋斗了个不相上下，十多年后初遇却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都在承受威压，却在见到彼此的那一刻顿时冷脸相向。
于是，当猿青山打开殿门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颜如玉与古巨尔横眉冷对。
殿内殿外形如两个世界，由一道朦胧黄芒分隔开来，殿内丝毫感受不到威压的存在，而殿外的威压已经能威胁到仙君。
对于古巨尔的到来，猿青山倒是不觉得奇怪，他记得古巨尔说过只能在祖宫停留半月左右，此次前来兴许就是告个别。但对于颜如玉忽然出现在这里，他感到惊讶。
招呼颜如玉入殿，对于古巨尔他不愿搭理，爱进不进。
只是让猿青山没想到的是，颜如玉没有进入殿内，就像是和古巨尔斗上了一般，两个人就那么争锋相对的站在殿外，猿青山估计要是没有威压的存在，二人说不定就会大打出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古巨尔衣袍已经全然被龙鳞覆盖，脸上也已爬满龙鳞，那两根龙角盘旋向上，长度已经超过他的身高。
颜如玉也不轻松，面色煞白，一袭白袍也早已经被冰莲替代，瞳孔缩小如针，满头黑发全然变白，一块块冰晶凝结在她的脸上。
“他们是谁？”从未见过此般情形的林晗，再也忍不住了，轻声问道。
猿青山对古巨尔努努嘴，轻声道：“他就是古巨二，魔宫少宫主，阴险小人一个，少和他接触。”目光转向颜如玉，嘿嘿一乐，声音放得更低，“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对长征有好感你也得放在心里，千万别表露出来……”
话没说完，林晗闹了个大红脸，羞怒道：“猿青山，你说什么呢？谁对戚长征有好感了，胡说八道撕了你的嘴。”
猿青山轻笑道：“在我面前别装，小丫头片子一个我还看不穿你，说你对长征有好感又没说你喜欢长征，爱上长征，越掩饰越明显。总之我提醒你了，你收着点。如玉就是长征道侣冥宫少宫主，你这个姿花宫少宫主可惹不起她，我也惹不起，凶起来长征都得躲着走。”
林晗瞥了眼颜如玉，噘着嘴嘟囔：“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么高个头，一点都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