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路遇杀机
聂向莹还在想晚上要不要回去问问方嬷嬷，就听到身边的聂向槐说道，“表哥这两天好像在查药王的生血草被偷之事，也不知道有没有空和我们去游玩。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表哥调查这事可是皇上的旨意，自然不敢怠慢。等他找出小偷，让皇上龙颜大悦，你想约他出去玩儿，他高兴之下也会答应的。”聂向阳才说完就被安氏狠狠瞪了一眼。
她才是安氏心里三皇子妃的人选，不是聂向槐。有机会自然是要自己把握，怎么还能推给别人？
而聂向莹却只在意了聂向槐说的调查小偷这个事。
生血草不是药王送给她的，怎么就成了被偷？
不过仔细想想，药王也是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带着东西来了京城，却被人盯上了，还想要偷走。他因为欣赏聂向莹的医术，愿意拱手相送，可东西是送了，皇上那里不好交代。
于是就只能用这个作为借口了。原意或许是想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可惜皇上不乐意，一听有人连药王的东西都敢偷，自然就想让人调查清楚。
其实聂向莹觉得最可怜的还不是药王，而是她自己。
辛辛苦苦得到的东西，都还没有看够就已经落入别人的腰包了。她真是恨得牙痒。
药王应该不会透露太多信息吧，所以齐逸辰哪怕是查，都不会查出什么结果。她不需要有太多担心。
她吃着东西，眯着眼睛看着台子上的舞姬。
等到曲终人散的时候，聂向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怎么，来的时候有人接，回去的时候却没有人送了？”见聂向莹走在后面，聂向槐阴阳怪气说了一句。
她今天心里很不爽，已经忍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她要是再不发泄一下，会疯的。这个小贱人为什么会得到这么多的关注？
“怎么，马车上没有我的位置？”聂向莹也已经忍了她很久了，先前对她忍让，她还真的就把她自己当回事了。
聂向莹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多的耐心。就算是有，也已经消耗光了。
“当然没有！”聂向槐转头看了聂小雯一眼，“其实也不是，你可以和她一起。”
聂向莹也看了过去，柔声问了一句，“四妹妹可愿意和我同坐马车？”
聂小雯很是为难。她不能得罪聂向槐，否则没有好果子吃，但是聂向莹都已经问了，父亲还在前面，她不答应显得太不合适了。
而且，她不是才和自己说，当初选择巴结聂向莹是个好主意吗？现场正好是她更进一步的时候。
“当然了，只要大姐不嫌弃。”聂小雯看着柔弱，但是聂向莹可是一点都不敢小看她。
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是省油的灯。她只能庆幸自己暂时还能应付。
聂小雯的马车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相府的马车，所以聂向莹没有觉得不舒服。
“姐姐可是深得皇上和皇后的喜爱，以后入宫了，必然会过得很好。”聂小雯的语气里虽然带着羡慕，但是聂向莹却没法从她的眼中看出羡慕来。
太子那里没有丝毫好转的迹象，上次药王去也没有能带去好消息。连药王这样的人都无能为力，能期待的当然就只有奇迹了。
所谓的奇迹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在聂向莹出现之后就发生吧？那宫里还不真的要把她给供起来了？
“上次和姐姐说的事情，不知道姐姐是否还记得？”聂小雯怯懦地问了一句。
聂向莹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但当然是记得的。那个时候她还在心里感叹过聂小雯心思单纯。可那样的感叹不过维持了一会儿，她就发现这个小妹妹也并非表现的那么单纯。
“自然记得。你放心，等我入了宫，必然会在皇后面前念你的好，让你可以嫁得一个如意郎君，早日离开这里。”聂向莹知道她的心思并非如此。她可是个有野心的人，当初来和她说这些，大抵就是为了拉拢关系吧。
“姐姐记得就好。”聂小雯听到她这么说，却不是一副放心的表情，心思反而沉重了不少。
上次那么说，就是想让聂向莹觉得她没有什么追求，让她放低戒心，想着她若是入宫，自己可以用去看望她的名义，多接触她想接触的那个人。
她要是真把自己当初说的话当真了，入宫以后真给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聂小雯可能都哭不出来。
她得在那之前，借着聂向莹这个高枝，在三皇子面前好好表现。三皇子现在对聂向莹也是另眼相看，自己在聂向莹身边，得到三皇子眼光的机会就有很多了。
想到这里，聂小雯的心里又开心了不少。聂向莹不过就是她想借助的跳板而已，只要她不看破自己的心思，一切就有回旋的余地。
“妹妹放心，我一定会为妹妹你精挑细选的，妹妹若是担心自己会嫁得不好，可到东宫来和我商量。”聂向莹一面说着，一面看着聂小雯的脸。
听到“东宫”两个字的时候，她的眼睛都亮了。
果然就是为了能到宫里去吧？
是想成为皇子妃，还是皇妃？如果是皇妃的话，那她的野心也太大了些，入后宫可能不到两天就会被聂文歌捏死了。
如果是皇子妃，那会是哪个皇子？想来想去，好像只有一个答案。
聂向莹不由得皱眉。齐逸辰真的有那么好，让她的三个妹妹都如此倾心？是看中了他的人，还是他的权？
“有姐姐这句话，妹妹心里自然就安稳。”聂小雯等的就是她这句话。若是能自由出入皇宫，她还会怕自己没有机会见到表哥？
马车停下了。
聂向莹掀开帘子，发现她们还没有到相府。而前后，都看不到其他马车的踪迹。
没想到一路上和聂小雯说着话，这马车居然落单了。
“怎么回事？”聂向莹问了一句，车夫却没有回答。只有一道寒光闪过。
“姐姐，这是怎么了？”聂小雯也发现情况不对，吓得大叫起来，抓着聂向莹的胳膊不肯松手。
“不用担心。兴许是有人见我们的马车落单，起了歹意，只要给钱就能免灾了。”聂向莹说着，甩开了聂小雯的手，捏着银针钻出了马车。
“大小姐果然胆识过人。”对面的人冷冷说了一句，“这样的人留着还真的会是祸害！”
是来杀她的人？
聂向莹仔细想了想，她究竟得罪了谁，会有这样的待遇，但是想了许久都没有想起来。她一向低调，除了相府的人，应该不会得罪到别人吧？
不对……她上次救了尚练臣。难不成是因为救他给自己惹了祸端？
“你是什么人？”聂向莹看着他手中的刀，心里不由得一沉。她可不会武功，也不能保证银针能轻松命中对方。
她不想死在这里。
从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这一次生命来之不易。她需要好好珍惜。
“我是什么人不用你知道，反正你都要死了。”黑衣蒙面人一刀劈下来，聂向莹灵活地闪到了一边，手中的银针发出去一枚，可惜没能命中。
要是有药王那样的准头就好了。她平时不该这般清闲，找个稻草人练习都好啊，说不定现在命中的机会还大一些。
“在我家附近杀人，问过我的意见没有？”就在聂向莹想策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在耳畔。
是尚练臣。
这里居然是将军府附近？看来杀她的人是故意要这么做的，为的是给尚练臣一个教训？
这么看，果然是和尚练臣有关。为什么她每次好心救人，都不能有好报呢？上天到底是为什么要和她开这样的玩笑？
她以后还怎么敢轻易出手救人？
“是你的麻烦？”聂向莹冷冷看了他一眼，收了银针走回到马车旁，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很抱歉。”尚练臣话音才落，手中的剑便如同闪电一般出击，唰唰几声，几招过后，黑衣蒙面人就倒下了。
他收了剑潇洒回身，唇边还有一抹愧疚，“这下不再是麻烦了。”
但聂向莹担心的是，有这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比如那个自己现在怎么都甩不掉的瘟神。
“聂大小姐尽管放心，这麻烦我会在两日内彻底解决，以后都不会再给你惹事了。”他走到聂向莹身边，一脸严肃地承诺。
“暂且相信你。”聂向莹转身回到马车上，聂小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晕了过去，应该是尚练臣出现之前就已经吓晕了吧。
不然方才尚练臣杀人的时候，她怎么会没有尖叫。
她不知道自己和尚练臣的关系最好。聂向莹可不想让自己的生命里有更多的麻烦了。
“我还没有正式和你自我介绍过。”尚练臣知道自己的身份瞒不了多长时间，所以就想告诉聂向莹他的真实身份。
“我知道，将军府的大公子。”聂向莹却抢先说了，“你不会以为我会相信你就是普通人吧？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
“当然，相府的大小姐。”尚练臣笑着回答。
他真希望这一幕发生在一个月之前，那么，一切就会来得及了。
第七十七章 说漏了嘴
可惜时间没有办法倒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所以尚练臣只能看着她的马车越来越远。
快到相府门口的时候，聂向莹遇见了从相府里出来的人，似乎是因为车夫回去求救，这会儿他们准备带着人前去营救。
要是这个时候才出现，她都不知道已经死了几次了。
“没事了。”聂向莹说了一句，将马车停在一边，然后进去叫醒了聂小雯。
“救命！”聂小雯被她叫醒后说的第一句就是这个，让聂向莹有些哭笑不得。
聂小雯看着她，努力回神了许久，才确定自己是真的没事了。
“好了，我们已经到家了，下去吧。”聂向莹说着，就扶着她走下了马车。
“你说你们怎么好好的就落单了？而且还会遇上匪徒。是不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都说了让你不要随便出门去了，要是真的惹出了大麻烦，是想让整个相府的人和你陪葬吗？”安氏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点可以针对她，当然就不会轻易放过了。
聂向莹只是柔柔一笑，“若是母亲的马车落单了，或许也会有同样的麻烦呢？到时候我是不是也可以这么说？”虽然她的心里没有期待过有人会给她任何安慰，但是面对这个时候还指责她的所谓“家人”，她除了想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你这是什么话？只有你才会麻烦精。”安氏都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不过他们的马车会落单的确是因为太破旧了，跟不上脚步，如果是自己的话，或许现在都已经死了。
车夫不是说了那个匪徒很厉害吗？怎么聂向莹看起来像是毫发未损？
“承蒙将军府的大公子相救，向莹才能捡回一条命。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向莹就先去休息了。”聂向莹从安氏身边走过，都没有正眼看她。
“将军府的大公子？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安氏喃喃地说了一句，“不是应该在边疆，现在回来不是擅离职守？”
聂慕东听到她这么说，脸上立刻就有了笑容。他向来和尚将军不和，一直都在想办法弹劾他，却一直都没有能找到理由。
这下总算是有理由可以用了。擅离职守可是重罪，要么杀头，要么充军。
要是他这么一奏折上去，尚将军说不定会亲自来求他。
聂向莹也是在快要回到自己的院子时，才发觉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她都没有考虑到相府和将军府的恩怨，居然说是尚练臣救了她。
不过……应该没有什么大事吧？不过就是感谢他救命而已，也没有说自己以后一定还会和他有什么交集。
最好不要有什么大麻烦，不然她会过意不去的。
这次的麻烦虽然是因为尚练臣，但是她自己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决。
“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奴婢方才听到外面的人说你出事了，吓得半死，好在你什么事情都没有。”晴荞走到她身边，将她打量了个遍，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的确是遇见了一点麻烦，不过因为将军府的大公子出手相救，已经没事了。”聂向莹说着，走到院子中间的石凳上坐下来，“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没事就好。不过……小姐刚才说了将军府的大公子？”晴荞皱起了眉头，“可是将军府的大公子不是应该在戍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城？”
聂向莹被她的话吓了一跳，那个人和她说名字的时候，她不觉得他有说谎的痕迹啊。难道说他不是尚练臣？
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因为中毒，想要让药王帮忙，才会回来的呢？
应该不会是自己偷偷回来的吧？如果他是戍边的将领，就这么回来了不是擅离职守吗？在这样的年代应该是重罪吧？
聂向莹想起自己方才不小心说出了被尚练臣救下的事。
聂慕东不会将这个事情作为把柄吧？如果说真的是那样的的话，她要怎么办才好？
或许尚练臣之前不愿意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就是因为他不方便说出来呢？但是他方才不是就说了吗？
既然他会说出来，就说明……说明他没有放在心上吧？说不定都已经解决好了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聂向莹在心里安慰自己，但是难免还是会觉得七上八下的。尚练臣的命可是她救的，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要是聂慕东真的因为自己说的话去皇上那里告状的话，她就说自己从未见过尚练臣。
之所以会觉得那个人就是尚练臣，是因为他是从将军府里出来的，所以她心里就理所应当那么认为了。
如今皇上和皇后对她都喜爱有加。她不用担心自己会出事。
“上次方嬷嬷要是和我说了就好了。”她上次问的时候，应该说她见过尚练臣的，那样方嬷嬷就会说，不可能，小姐怎么会见过他呢？他还在戍边没有回来呢。
就不会有这样的麻烦了。
每次救人都会有很多麻烦，聂向莹下次再遇见需要救命的人都必须要三思而后行了。
不然她可没有办法承担后果。
“小姐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或许大将军那里和皇上早就已经通过气了呢？只是因为他回来是大事，不想让外人知道，更不想让敌国的人知道，所以就没有声张呢？”晴荞看到她眉头紧皱的样子，知道要是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她今晚可能都没有办法好好睡觉了。所以就想了另外一个说法来安慰她。
聂向莹听到她这么说，点了点头。晴荞说得没有错，尚练臣是戍边的将领，他要是回来，边疆会是群龙无首的状态，要是被敌军知道了，说不定会趁虚而入。但是他又是身中剧毒，不得不回到京城寻求治疗。
所以这件事才没有传扬出来。
要是聂慕东想要以此为借口参尚将军一本，怕是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还是不要的担心那么多，睡觉养好精神吧。
齐逸辰那里还在调查究竟是谁偷了生血草的事儿呢。
只要不查到她和尚练臣头上就行了。说不定到了最后找不到人，会随便抓个人顶罪呢？那样不就是皆大欢喜了。
聂向莹第二天一起来就收到了一大堆的礼物。
从皇宫里送来的， 应该是皇后赏赐给她的东西。
果然这张脸好了，之前怎么看她都觉得不顺眼的皇后都对她这么好了。
聂向莹看着那一堆东西，让李公公帮她多谢皇后。
先前还在担心自己要是嫁入皇宫生活会很悲惨，但是现在她好像都不用担心那个问题了。但是皇宫里的生活有多复杂，她心里是清楚的。
哪怕她只是住在看似没有什么争端的东宫里。
“小姐，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补品，就连夫人都没有办法吃到的东西！”晴荞看着那一堆东西，脸都要笑烂了。
“你说你啊，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没有什么见识的人，结果你对这些东西倒是很了解。”聂向莹看了一眼那些补品，的确都是上好的东西。吃一点可能都会上火的东西。
她可不敢多吃。
院子里其他的丫鬟婆子都巴巴地盯着那堆东西，眼里都是羡慕。如果不是没有什么兴趣的话，聂向莹觉得自己随便拿出去一两样东西就能收买她们了。
好在她之前就和瘟神说好了，若是进宫的话，除了方嬷嬷和晴荞她谁都不要。
不然这些眼线跟着她进宫了才是她的阻碍。
她可是要拼命敛财，为了自己的未来做准备的。
她才不想在那样的地方困一辈子呢，除非她能成为皇后。
不对，她对皇后那样的位置没有兴趣，要是只有那么一个名头，不还是会活得很惨吗？和那么多的女人争一个男人。她吃饱了没事做吧？
虽然那样的确是很解闷。
“晴荞，将东西收好。”聂向莹吩咐了一句，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还在担心尚练臣那里的情况，但是她知道自己要是现在出去的话，一定会被人盯着，若是被人发现她去了将军府，聂慕东指不定会怎么惩罚她呢。
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暂时收敛一些，并且诚心祈祷。
只要他不出事就好了。
“你好像在为什么人担心？”聂向莹正准备练习飞针，就听到头顶响起了一个声音。
手中的银针飞出去，但是没有能命中。
“我不是昨天才和你说好，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不要来找我吗？”聂向莹都懒得关门窗。
“是啊，没有事情不要来找你，所以说我现在来找你是因为有事啊。”齐玄煜飞身而下，用最快的速度关好了门窗。
聂向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想看他到底还要表演什么。
“有事就说，说完走人。”瘟神果然就是瘟神，从来都是不请自来的。
“你是不是在为尚练臣担心？”齐玄煜其实一开始听到尚练臣回来了的时候也觉得很意外，他自己不可能不知道这是重罪，但是他回来一定是有原因的。
想到昨晚他看聂向莹的眼神，齐玄煜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第七十八章 袖手旁观
聂向莹虽然还没有嫁给他，但是名义上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尚练臣居然也敢觊觎。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对，觊觎聂向莹的可不是只有尚练臣一个人。他现在都宁愿她的脸没有好了。一张漂亮的脸怎么就能惹来这么多的麻烦？
“你怎么会知道的？如果连你都知道了，皇宫里岂不是早就有消息了？”聂向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还消息还是坏消息。要是皇宫里早就知道了消息但是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的话，就说明这是皇上默许的吧？
“我当然是……”是因为跟着你才会知道这个消息。齐玄煜想这么说，但是这句话听着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他没事为什么要跟着聂向莹？他现在都觉得自己好像是恨不得每天都能跟在她身边，每时每刻都要看着她。不然心里就会觉得缺了什么一样。
可是……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受？他还从来没有如此将一个人放在心上过。
昨晚看到齐逸辰用那样的目光看着她，他心里就觉得很不好受。结果一转头还遇见一个眼神更加深情的。
要是不能让她早一点嫁入东宫，她在宫外不知道还要惹多少乱子呢。
“你当然是什么，我最讨厌别人说话只说一半了。”聂向莹看着他，希望他能将话说清楚。
“因为生血草，你忘了你和他一起去偷生血草了吗？我就是在那个时候看到他，才发现他已经回来了。但是没有任何消息说他已经回来了是真的。不知道他要怎么解释才好。”齐玄煜发现自己还是有理由可以用的。
“对啊，生血草。”如果他那个时候不是盯着自己的话，怎么会知道她有生血草？所以他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尚练臣回来了。
不过，她对尚练臣才没有那么担心呢，她不过就是“不小心”说出了实情而已，他也没有说现在不能告诉任何人他已经回来了。他给自己带来的血光之灾她还没有算账呢。
“不过我对他可没有什么担心。”聂向莹说道，“他本来就欠我一条命，还给我引来了杀身之祸，要是他真的出事，只能说他自己倒霉。”
“是吗？你心里真的是那么想的？你觉得你能骗过别人，还能骗过我的眼睛？”齐玄煜分明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担心。尚练臣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地位？不过就见过几次面而已，还没有她和自己见面多呢。
但是她对尚练臣好像没有那么讨厌。
反倒是对自己如此苛刻。
“你哪只眼睛见到我担心他了？要不要我帮你医治一下？”聂向莹看着他的眼神，那双深邃的眸子如同星空一般，每次看过去，都会不自觉被吸引。
“如果你想救他呢，我可以帮你的忙。不过我看你这个态度，好像根本就用不找救他了。还是让他自生自灭吧。”齐玄煜说完就走向了后窗。
聂向莹听到他这么说，自然就会默认他是有办法的了。于是她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你真的有办法帮他？”
“我也不知道，但是总可以试试吧？”齐玄煜回答。
“其实我也有办法。只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出去，要是被人跟踪，发现我去了将军府，聂慕东说不定会打断我的腿。”聂向莹想过了，只要她和尚练臣好好沟通一下，这件事还是有回旋余地的。
关键就是他们西西安宰没有办法交流。
“就算是打断了你的腿，你不是也有办法治好你自己吗？”齐玄煜笑道，“你担心这个做什么？”
聂向莹瞪了他一眼。就算是有办法救，但是她还是不想平白无故就受到那样的惩罚啊。何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而且聂慕东要是因此觉得她是个威胁的话，说不定会直接杀了她。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他自己，只有名声和权利，根本就不担心别的。这家里有再多的黑暗都会被他粉饰太平的。
“你能不能帮我送信？”聂向莹也不知道将军府究竟是什么立场，如果瘟神作为太子身边的人，不愿意和将军府打交道呢？传话就不麻烦他了。
送信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既然尚练臣的问题现在都已经解决了——当然，前提是他的问题是他中毒的话，他现在不是就可以起程回去了吗？
不对。如果中毒是他的问题，聂向莹为他解决了之后，他不是就该走了？但是他不但没有走，还和聂向莹说起了生血草的事情。
生血草也已经到手了，但是他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所以他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是为了什么不能轻易说出来的秘密，聂向莹昨晚的话不就暴露了他？
“送信？”齐玄煜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神情的变化，而是更在意她说的送信是什么意思。
她是想要让自己给尚练臣送信？
“算了。我想这个时候送信已经于事无补了，昨晚我就应该去和他把话说清楚的。”只能怪她太会自我安慰了。
不管是擅离职守，还是为了重要的事情偷偷回来却被发现行踪，都是重罪吧？皇上那里不知道会怎么惩罚他。但是他好歹是大将军的儿子，皇上多少都要给他父亲一些面子吧？
而且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戍边的将领，可以说是身手不凡。皇上也不会想失去一个栋梁吧？
聂向莹发现自己又在自我安慰了。
“可是昨晚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找他，所以也不能怪你。而且他不是都主动和你说了他的身份吗？”齐玄煜知道她肯定会因为这件事责怪她自己，所以就想安慰她两句。
不过聂向莹看了她一眼，眯着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昨晚他和我说了什么？你不会昨晚跟踪我了吧？你是不是觉得药王对你的惩罚还不够？”
还说什么没事就不要来找我呢，结果他却是在她才离开皇宫之后不久就跟踪她了。
这个瘟神她这辈子是不是都没有办法甩掉了？之前她也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办法甩掉的话，杀了他不就好了？
杀了他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了。
反正等之后太子死了，她也要离开皇宫，到时候这个人说不定还想要拦着她呢。
他身上中了这么多的毒，还有蛊虫，怎么就会如此命大呢？聂向莹想不通上天对他究竟是有多眷顾。
“我不过就是出来散心而已。你知道那银针扎在我腿上我都不能动的痛苦吗？而且，我不是都没有现身吗？就像是我答应你的那样，要是没有必要的话，就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齐玄煜说得理直气壮。
其实他昨晚差一点就动手了，可就在那个时候他看到尚练臣出现了。于是就决定不现身了。
只要聂向莹不受伤就好了，谁救人都一样。
“你！”聂向莹都没有想过，自己昨晚那么担惊受怕的时候，这个人就在不远处看热闹。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救了一个白眼狼。
白眼狼加瘟神。
她怎么会怎么倒霉？
相比之下，尚练臣可是要比他好太多了。她真想回到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天，亲自把他埋了。
“我只是做到了答应你的事情而已，你没有必要这样吧？”齐玄煜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就觉得高兴，他真希望她这个样子只会被自己一个人看到。
可是她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的帮助，要是他真的出事了，我会自己想办法的。”聂向莹也不知道她自己能想什么办法，不过既然是她救的人，就要帮到底。
而且，不是还有人想要杀了他吗？想杀他的人会是什么来历？其实他秘密调查的人早就已经知道他回来了，因为他再暗处所以更好对他动手？
“不用你出手，你最好是乖乖待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你要记得你现在的身份，要是你为他出头，应该知道自己会成为把柄吧？我想你应该也不会想看到自己被卷进去吧？既然我说了会帮忙，就一定会帮忙。”齐玄煜听到她这么说，神色却变得严肃了许多。
他不想看到聂向莹去冒险，尤其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所以这次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一定要从中周旋。
大将军一直都是站在他这边的，就算不是为了聂向莹，他也会出手。
“你能帮什么忙？难道你还能说动太子帮尚练臣说情？”聂向莹知道，要是太子愿意出面的话，这件事就一定有转机。
但是太子和尚练臣应该没有什么交集吧，说帮忙就能帮忙？
“当然，难道你还要小看我在太子心中的地位吗？”齐玄煜差点笑出来，要是现在自己告诉她，他就是太子，聂向莹都不会相信的吧？
聂向莹听到她这句话，觉得自己的身上都有了鸡皮疙瘩，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他在太子心中是什么地位？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难不成那个一直都病弱的太子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
要是真的有好像也正常。毕竟他身边的人就是个变态。所以他或许会更加扭曲也说不定。
只能一直躺在病榻上的人心里会有多阴暗压抑，聂向莹真的很难想象。
第七十九章 登门拜访
太子会是个病娇吗？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要怎么办才好？
能怎么办呢？聂向莹在心里回答，除了祈祷他快点死之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只要他死了，这一切就和自己没有关系了，她要开开心心带着她积累的财富出宫去，找个自己喜欢的人浪迹天涯。
“我怎么敢小看你在太子心里的地位呢？既然你说了能帮忙，当然就能帮忙了。”聂向莹干笑了两声，“我看聂慕东今天应该就会有所行动，一会儿我还要去打听一下。”
聂慕东那个老狐狸，不知道会用什么样的办法。一份奏折恐怕不够吧？或许他还会想别的办法。不管他想出什么办法，聂向莹都希望他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反正他从来都没有关心过自己，自己何必要将他放在心上。
“你怎么会直呼你爹的名字？”齐玄煜觉得奇怪，方才她就说过一次了，还以为她是无意的，结果她现在又说了一次，一点尊重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没有那个必要对他那么亲热，他从未管过我的死活，我又何必要将他放在心上？”聂向莹一脸的冷然，只有真心对她好的人才会被她放在心上。
其他人的死活她都不会在意。
没有必要去在意。
“说得也是，他从来都没有在乎过你，你当然就没有必要在乎了。”齐玄煜看到了她眼中的冷漠。她对陌生人都可以有的关心，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却一旦都没有表现。
还真的是个爱憎分明的人。
“小姐！”晴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聂向莹走过去开门。
“怎么了？”身后的人已经在她开门的一瞬上了房梁，所以晴荞没有发觉。
“听说将军府的大公子……”晴荞的话还没有说完，聂向莹就接了过来，“出事了？”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的第六感很准的，但是这一次她居然没有什么感受，也是奇怪了。
“小姐不要担心，没有出事没有出事。”晴荞都怪自己的嘴太慢，让聂向莹误会了，“他方才来登门拜访，说是要感谢小姐呢。”
“是吗？”聂向莹松了口气，但是心里却不免觉得奇怪，他居然还来登门拜访？他不会不知道相府和将军府的矛盾吧？
不过他没出事就好了，聂向莹就不用担心那么多了。
“老爷说他要是到这里来多有不便，所以才想让小姐你到前厅去。”晴荞看了看房间里，总觉得有些奇怪。
平时小姐也不会将门窗都关得这么严实吧？
聂向莹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于是就出了门，向着前厅走去了。她都出去了，晴荞自然不会在房间里待着了，就关了门跟在了聂向莹身后。
还没有走到前厅，就看到了聂向槐幸灾乐祸的表情。
当然了，她可是不小心将聂慕东最讨厌的人引到这里来“登门拜访”了，聂慕东不被她气死才怪。
聂向莹却不在意。能气死他最好了。
安氏和文贵妃没有了他撑腰，不就没有办法翻浪了？
可是聂慕东除了对这个家里的事情漠不关心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错误。所以聂向莹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似乎还有那么一点过分。
她真希望自己可以更加过分。可惜她就是没办法做到。
“父亲，尚公子。”聂向莹走到前厅，假装自己没有看到聂慕东脸上的怒意，而是脸上带着微笑地打了招呼。
“你还不谢谢尚公子对你的救命之恩？”聂慕东这个时候还要压住自己的怒气装好人，也是不容易了。
“没有必要。”聂向莹和尚练臣同时开口，让聂慕东都觉得有些惊讶。这两个人是刚刚认识不久吗？怎么都已经默契到了这样的程度？
尚练臣也很诧异聂向莹居然会和他说一样的话，他这么说是客气，聂向莹这么说是因为什么？因为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因为她救了自己一命，自己反而给她带来了这样的麻烦，是个人都会觉得没有感谢的必要吧？
“之前承蒙聂大小姐帮助，上次的麻烦也是因我而起，所以是我应该道歉才是。”尚练臣说道。
聂慕东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似乎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去帮将军府的人，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最讨厌的就是将军府的人吗？
或许……的确是不知道吧。平时自己和她也没有太多的接触，所以她会不知道这些很正常。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和以前的她不一样了，有些事情要注意着才行，不能一味地这样。
“这次回京，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回来调查一件事情，所以未敢声张，让相爷你误会了，实在是抱歉。等我处理好了手上的事情。自然就会回到云鹤去。如今那里有我表弟掌权，不会出任何问题。”尚练臣自然知道聂慕东会想要将这件事闹大。他到这里来就是想要给他一个警告。
他是奉命回来调查的。而且他要调查的事情是机密，是不能轻易就让外人知道的。要是聂慕东不小心透露了什么消息，可是重罪，他是没有办法担当得起的。
哪怕他是丞相不行。
聂慕东心里很是不开心。他可不想让自己就这么被将军府的人威胁了。但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这次的事情是因为他没有好好调查就妄下结论，为的就是能让将军府吃亏，可惜将军府的人没有吃亏，去也是他自己吃亏了。
幸亏他还没有将事情闹大，不然的话皇上必然会很生气。
只是谁都没有说，尚练臣这次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那个重要的调查，会和谁有关，所以如此神秘？
聂慕东自认为自己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他根本就不怕调查。
可是他是不怕，总会有人怕吧？
听说尚练臣好几次都差点糟了毒手，或许就是有人害怕才会这么做的吧。但是他居然命大都没有死。
聂慕东看了聂向莹一眼，怕是自己的女儿出手相救，所以他才会没事。也是因为如此才会被卷入那个漩涡之中带来杀身之祸的的吧？
果然是一点都不能让自己省心。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尚公子回去吧，老夫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能在这里陪着你了。”聂慕东说完就站了起来，根本就没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
“既然相爷有事，就先去处理吧。这件事，也请相爷放在心上。”尚练臣觉得这次之后，他应该是不会将这件事闹大了。
但是京城里已经有很多人都知道他回来了。他想要隐瞒也瞒不住了。
况且之前有那么多次自己都被追杀，他调查的人恐怕也已经察觉到了他的行动。
他只能是在明处继续做暗事了。
聂慕东冷哼了一声，甩袖走了。
“你还是我看到的第一个敢和他这么说话的人。”聂慕东是丞相，自然就是个习惯了被人尊重的人，要是有人对他不尊重，他必然会一直都记在心上，说不定还会对对方进行打击报复。
“是吗？看样子你不但不觉得生气，似乎还很高兴？”尚练臣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心中的惊讶又多了一分。
聂向莹和聂慕东的关系似乎并不好。大概是因为她的容貌恢复之前，作为这里的大小姐，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吧？
所以她心里才会有恨意。
“是真的没事了？皇上那里也没有怪罪？”聂向莹不太放心，看他说话时聂慕东脸上的神情就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
要是真的让什么大事受到了破坏，聂向莹还真的会觉得过意不去。
“没有什么，你就不要担心了。”尚练臣回答，“你看有那么多人想杀我也会知道了，我回来不过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聂相不知道，不过是因为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而已。那些有关系的人早就已经察觉到我的存在了。分明是被所有人都看着，还要假装自己在暗处的感觉不是很好。”
“所以你现在是干脆让自己到明处了？只是你该是不会让人知道你究竟在做什么。”聂向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她以前就是做这种事情了。哪怕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只要上面没有命令，这场戏你就一定要继续下去。
要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种感觉真的是别说有多痛苦了。
她还以为到这里来自己会过得相对轻松一些，但是那也不过是她自己的愿望而已。只有摆脱了这样的环境，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我就不打扰了。”尚练臣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因为生血草的帮助，他最近武功进步神速，都不用担心自己还会像以前那样受伤了。
至于别人送他的东西，他也不会轻易就接受了。上次中毒的经历可还让他心有余悸。
不管是长得多单纯可爱的女子，给到他手中的都会是毒药。
“我也就不远送了，这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不过我并没有歉意。”从聂向莹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她是真的一点歉意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道歉。谁让这一切都是尚练臣自己引起的？
第八十章 拈花惹草
尚练臣走出相府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过聂向莹已经消失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再一次想到，要是他和聂向莹相遇于一个月之前，一切是不是就会有变化？
可是那个时候她的脸还没有治好，她应该也不会擅自溜出去玩儿吧？
而且，他都不知道自己看到她那张脸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虽然自诩不是会以貌取人的人，但是他知道京城里的人都是怎么形容聂向莹那张脸的。
他都想象不到这样的脸被那么多紫色的瘢痕覆盖会是什么模样。
总之……他是没有回头路没能走的，所以这一切也最多不过就是他的幻象而已。他和聂向莹之间已经没有可能，没有未来了。
她会成为太子妃，哪怕不久之后太子就死了，她也会在深宫之中孤寂一生。
不知道为什么，尚练臣觉得那不是聂向莹想要的生活，她一定会想办法摆脱这样的情况吧？先前或许是因为她的脸还没有好，所以她也不敢有什么虚妄。
如今她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有的容貌，那不管是什么要求和想法，都不能叫做是虚妄了吧？
尚练臣抬头看了一眼，很奇怪，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都不是很舒服。
要么是幻觉……要么他遇见的是一个高手。他知道自己最近有很多麻烦，最好不要再出现在聂向莹身边了。在他将自己的麻烦解决赶紧之前，他最好是乖乖待在距离她很远的地方。
盯着尚练臣的不是别人，正是齐玄煜。
在聂向莹离开房间之后，他就准备回宫的。但是心里却不是很放心。
毕竟聂向莹是去见别的男人，哪怕聂相也在那里，他都觉得不放心。
尚练臣根本就没有必要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让齐玄煜都有些恼火了。
聂向莹可是他的太子妃！
所以他不但没有走，还回到了聂向莹的房间里面。
聂向莹推门看到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没有走，是觉得我这里很好玩吗？”聂向莹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喝，昨晚到现在都在担心的事情，总算是可以放下了。
“怎么，你心虚了？ ”齐玄煜将她手中的茶杯夺过来喝了一口，眯着眼睛看她。
那眼神似乎有点……危险？
这人没毛病吧？聂向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需要心虚什么。
“我为什么要心虚？尚练臣都说了这次的事情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他都已经解决了，而且我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自己有错，为什么还要心虚？”聂向莹觉得她人生里最有成就感的事情或许会从以前完成那些危险的任务，变成送走这个生命中的瘟神。
要是她能送走这个生命中的瘟神，她的人生一定会阳光很多。
如今这个人就像是她头顶上的阴霾一样。
“你是太子妃，却一直和别的男人见面，难道不应该心虚？”齐玄煜将茶杯放下，眼中还真的有一道寒光。
聂向莹笑了。没错她就是笑了，为了不让外面的人觉得她疯了，她还笑得很是隐忍。“我还没有嫁人吧？虽然我没有悔婚的权利，但是万一太子……” 万一太子在她出嫁之前就死了呢？
那会是皆大欢喜吗？
聂向莹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好像是指望她能为太子冲喜，要是她还没有进宫太子就已经死了，她会不会被拉去给太子陪葬？
想到这里她还有点发憷。她来的时候就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死还要给人做陪葬？
“所以你心里一直都有这样的想法？希望太子能快点死，然后和你再也没有关系？”齐玄煜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心思，但是他去也要压抑自己的怒火不能被她看出来自己是真情实感地在生气。
不然说不定她都会怀疑他的身份。
“我……”聂向莹想说，是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和太子是利益共同体，太子现在要是出事，她一定会出事，太子要是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呢，她也有机会敛财，构思自己的出逃计划，安排好方嬷嬷和晴荞的后半生。
以及……为这个身体的主人报仇。
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是没有办法报仇的。因为她身边就只有两个能信任的人，没有别的资源。
但是入宫之后就不一样了。入宫之后，她或许就会有很多能支配的资源了。只要她能让太子开心，太子身边的人她想要用用也无可厚非吧？
到时候眼前这个瘟神……算了，她宁愿麻烦其他人也不要麻烦这个瘟神。
他这种人说不定不但没有办法给她带来任何好处，还会带来很多麻烦呢。
“我没有那样的想法，至少现在我知道太子要是出事了不会给我任何好处。”聂向莹没有必要将话说得那么明白，谁都知道那个病弱的废物太子已经活不长了，不管做什么都只是延续他的生命而已。
这么多年过去，但凡是有一点办法，他的病都会有气色。
想要救他，或许耗费掉自己身上所有的灵气都不够。她就算是心力交瘁而死，都没有办法救他的命。
所以她都没有想过自己要有那样的努力。入宫之后，敛财第一，报仇第二。她要了结自己的过去，规划自己的未来。
其他的人和事和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她不会放在心上。
“你居然还知道这一点。”要是聂向莹说她心里就是那么想的，齐玄煜说不定就告诉她自己的身份了，然后让她安分一点，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在外面拈花惹草。
这话怎么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一般来说，不是女人说的话吗？怎么到了他这里却成了自己的想法了？
“当然了，我又不傻。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聂向莹在心里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他要是知道自己一直都想杀了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谁让他这样的瘟神要来祸害她呢？这个世上有那么多他可以祸害的人，聂向莹觉得自己是最无辜的一个，救他的命还要被他纠缠，这个世上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这么说来，你还有很多不该说的话记在你的心里？”齐玄煜恨不得能问清楚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但是他的身份问这样的问题根本就不合适。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要说比较好。
等她入了宫，就知道厉害了。
这些账他会通通都记在自己的身上，等她入宫之后再一笔笔和她算。
到那个时候不管是齐逸辰还是尚练臣，她都不能再多看一眼了。
“对啊，可是既然是不能说的东西，当然就不会告诉你了。”聂向莹吐了吐舌头，“我看你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我没有事情需要你帮忙，在短时间之内我想我应该都不用看到你了吧？”
“你真的确定你没有事情需要我帮忙？你应该知道齐逸辰在调查偷走生血草的人吧？说不定他很快就查到你的头上了。”齐玄煜其实都快要忘了这件事了，毕竟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生血草的确是他吃了没错，不过……他是从聂向莹这里拿的，和药王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会的。那是药王送我的东西，我想他不会和齐逸辰透露任何消息。而且他认识尚练臣，要说的话早就说了。他也是迫于无奈才会说东西被偷的。三皇子那里查不到任何线索的。而且，就算是他知道了事情和我有关，我也有办法。”
最后一句不过是玩笑，聂向莹才不觉得齐逸辰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查到她这里呢。
但是齐玄煜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挑眉，“你想用什么，美人计？”
聂向莹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将自己的玩笑当真，于是就假装自己认真思考了一下，点头说道，“或许吧，我觉得美人计在他那里应该很受用。”
想到齐逸辰看她的眼神，她身上都还会起鸡皮疙瘩。以前那个人都没有想过她一直都觉得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人，有一日也会用那样倾慕的眼光看她吧？
如果不是从小就被人下毒毁容，她这样的一张脸，人生会过得多顺畅？
不过，安氏应该就是觉得她的脸从小的时候开始就有美人胚子的苗头，才会想要在那个时候就斩断她的前路吧？
果然是个心肠歹毒的人，聂向莹都恨不得自己能用同样的办法毁了她的脸。
等等！这好像是个主意。不过毁了安氏的脸，似乎算不得什么惩罚，如果她能毁了聂向阳的脸……或许安氏会疯吧？
但她心里虽然知道聂向阳是这些人中最难对付的一个，但是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展露出太多的本性。
上次齐逸辰帮聂向阳求情的时候，她那嫉恨的样子可是差点让她维持了这么久的形象都崩塌了。
以后她说不定还会暗中对自己下手，这个府里的人还是个个都要小心提防，哪怕是聂小雯，或者是那个烟姨娘。
越是看似无害的人就越容易包藏祸心。
这是聂向莹对自己的告诫。
第八十一章 寻找下落
“怎么，你觉得我用美人计不够资格？”聂向莹看向他，一双剪水双瞳泛着柔光，可以一直酥到人的心底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她可是特工，虽然一直都是洁身自好，但是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打过交道？只不过如果不是遇上关键的时候，她都不想用样的办法而已。
但是本事她可是有的。
温柔似水的眼神，甜到发腻的声音。又或者是媚眼如丝。
她都能做到。只是很多时候都不屑罢了。
齐玄煜看得愣住了，他一直都觉得聂向莹应该是那种自卑到骨子里的人。他曾打听过她，知道曾经的她有多卑微懦弱，恨不得将自己埋进泥土里不被任何人发现。
那都是因为她脸上的瘢痕，就连相府里的人都如同躲瘟疫一般躲着她。出了门就更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她多半的时间都是在自己的琉荷院待着的吧？
这一切转变的契机好像是她上次失踪之后？齐玄煜遇见她的时候。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好像就变得不那么一样了。
齐玄煜还记得她那个时候狼狈的样子，浑身都是泥土，好像是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
等等！她那个时候，好像就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吧？
她是被人带到那个地方，杀害然后埋尸的！只不过她命大，没有死成，自己从坟堆里爬出来，还顺便救了他一命。
也就是说，她知道相府里有人想要害她，有人想要杀她，就想要改变自己的人生，不想再活得那么卑微懦弱了？
可是她这媚术是从什么地方学的？她不是说自己平时会看医书学习医术吗？难道除此之外她还会看一些旁门左道的书？
“你平日里都在看什么书啊？怕是除了医书还有些……不太健康的东西吧？”齐玄煜在她的房间里看了一圈，不过除了几本看起来都没有怎么动过的医书之外，没有什么发现。
她的床也收拾得很干净，没有什么发现。
“什么意思？”聂向莹被他的语气和眼神弄得有些发愣，什么叫不太健康的东西？难道他怀疑自己会看……
那些东西她才不会看呢！他究竟在想什么？
“没什么意思。只是你的媚术，似乎还不错。”齐玄煜觉得自己的定力已经很好了，但是方才……他竟然会觉得慌乱。
“媚术？”聂向莹将这两个字在脑海里念了两遍才确定他说的是什么。他居然说自己刚才用的是媚术？
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说是媚术也不为过，毕竟都是和男人打交道的时候用的。
“你说是媚术就是媚术吧，反正也没差。”聂向莹退到了一边，不想和瘟神有太近的接触，“总之现在你对我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我做事一向都有分寸。”
“你做事真的有分寸？”齐玄煜冷哼一声。
“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吧？而且我希望你能遵守你对我的承诺，没事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不然我真的没有办法控制自己。”聂向莹觉得自己握着银针的手都蠢蠢欲动了。
“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难道说，你……”齐玄煜没想到聂向莹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喜欢他，但是又不能？
“你不要太自恋。我才不会喜欢你这样的瘟……”瘟神两个字呼之欲出，她还是忍住了，吞了回去。
“那你在怕什么？”齐玄煜不解，如果不是喜欢会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怕我会控制不了杀了你。”如果能让瘟神分神的话，其实杀了他不会是太难的事情，只是——“杀人虽然容易，但是处理尸体却不是我擅长的。而且你原本就已经给我带来很多晦气了，要是死在这里我会更晦气的。”
结果并不是爱慕而是恨。
齐玄煜还在心里反思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被她恨成这样。因为上次拿走了她的生血草，还有以前对她的威胁？这么看自己的确是挺招她恨的。
以后是不是要对她好一点？不然等她发现了真相，不会闹个天翻地覆吗？齐玄煜可不想看到那样的场面。
但是要怎么才能算是对她好呢？突然改变态度自己都会觉得很别扭吧，就更不用说聂向莹了。
他还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齐玄煜转身走了。聂向莹不知道他是怕自己真的会动手，还是觉得留在这里的确很无聊。
不过人走了是值得高兴的，她重新练习起了飞针。究竟要用什么样的力度和角度才能做到稳准狠，是个技术问题。
齐玄煜回到皇宫的时候，听风刃说，药王似乎在找聂向莹。
药王想找人从来都用不着自己出手，他只要说一声，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代考，愿意帮他去找。
这么找的话，岂不是很快就能发现聂向莹的踪迹了？
药王这个人真是奇怪，当初不问清楚聂向莹的来历，如今又要费尽心机去找。
“属下已经放出去了一些风声，误导那些人去了锦州，京城中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动静，但是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现上当，不得而知。”风刃说道。
齐玄煜还以为要自己想办法呢，结果风刃已经暂时帮他解决了这个难题。但后面要怎么弄，仍旧需要斟酌。
“药王什么时候会离开？”齐玄煜知道他这次来京不会待太长的时间，兴许过两日没有消息就回去啊。
“大抵是两三日之后。皇上还想让药王为殿下诊治，故要多留他一些日子。”其实药王今日就该走了，只是宫里留人，他也不得不给面子，所以就只能留下了。
但圣意也不能勉强他太长的时间，他也不是宫中太医，没有必要一直留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说，他还会到这里来？”齐玄煜可不想和药王再有什么交道了。上次出言不逊，不知道药王是否还在生气。
他虽然不会杀人，但是折磨人也是有一套的。
“是……而且，估摸就是今天或者明天会来了。”风刃也很为难，谁让自家主子是装病……不对，不能说是装病，他的确是中了许多奇毒，只是情况没有那么严重而已。
齐玄煜知道自己想躲也躲不过。要是连药王都要躲，这皇宫上下还不怀疑他有问题？
“齐逸辰那里有什么新情况吗？”他想到自己还有个问题需要关心。
“这个就要问吴荣玉了。是他一直在打探。”风刃说着，就闪身到了一边，而这个时候，门被推开了。
吴荣玉来得正是时候。
“孤正想问你问题，你就来了。”齐玄煜知道自己不用多说，他就会明白究竟是什么问题。
“三皇子那里没有什么进展。估摸着再过两日就会找个替死鬼来了。”吴荣玉躬身回答，“不过药王那里一直都有高手进出，不知道风刃的主意是不是真的有效。”
“要是没效的话，现在药王已经找到聂大小姐了。”风刃在角落里翻了个白眼，“你对药王的调动能力有什么误解？他要是开口。会有多少人出手？我只能做到我能做的，别的我也没有办法。”
齐玄煜深知这件事难就难在，药王利用的不是皇宫中的资源。而是来自皇宫外，来自江湖。
皇宫里的资源他还有能力控制，但是江湖……太难了。现在只能希望药王快点离开了。
“药王下午会过来为殿下再次诊治。这一次。殿下一定要谨慎些。”吴荣玉还记得上次是什么情况，要是这次还是那样的结局，他必然会觉得自己跟错了人。
“我会的，不用你担心。”齐玄煜当然也知道他上次的做法太蠢了，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药王对宫里的明争暗斗应该没有任何兴趣，不然他以前来的时候就该拆穿他了。
不过齐玄煜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的确是比这个时候要惨很多。如果不是聂向莹出手，他每过几天都会承受蛊毒发作带来的痛楚。
到了下午，他方才准备好，就听到吴荣玉说药王来了。
这次药王就没有打算和别人一起进来，而是自己一个人进来，坐在了床榻边。
“殿下是自己拔掉了银针，还是有人相助？”药王第一眼就看了看他的大腿，上面的银针已经消失了。
“要是现在还不动的话，银针都要长在我身上了。”齐玄煜避重就轻，没有回答他那个关键的问题。
“想必是将生血草送给殿下的人帮的忙吧？殿下可知道我正在找她？”药王可不相信他自己有那样的本事，所以笃定是那位姑娘帮了他。
当初他和那位姑娘说的的确是有缘再见。但是现在他快要离开京城了，心里难免就急切了一点。
如果说她只是解开了尚练臣身上的毒，还说自己是凑巧，药王姑且还能相信。但是太子身上的蛊毒也消失了，而且蛊虫还是被逼出身体的，没有融在血脉中带来伤害，这样的本事，他从未见过。
所以才想找到她问个清楚。
“我和她……”齐玄煜想说他和聂向莹没有关系。但是药王都知道他吃了生血草的事情。
总不能说是尚练臣送的吧？
第八十二章 动心了吗
“你和她要是没有关系的话，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蛊毒是被谁解开呢吗？”其实他的生血草是不是来自于那个姑娘，腿上的针是不是那个姑娘取下来的，药王都不关心。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他现在更加关心的是他身上的蛊毒是怎么解开的。
“蛊毒……”齐玄煜要是说是他自己解开的，药王肯定是不会相信的。
“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凭借我的人脉，想在京城找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不过就是迟早的事情而已。”不过让药王失望的是，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能让高兴的消息传来。
“你为什么要找她？生血草不是你送给她的，难道你后悔了？”齐玄煜不觉得药王会对聂向莹不利，不然他就不会动用自己的力量。而是让齐逸辰帮他了。
“生血草的确是我送给她的，不会要回来，也不会后悔。我只是想知道她用什么办法治好了尚练臣的毒，又是用什么办法取出了你体内的蛊虫。那是我都不曾做到的事情。她是个高人，我希望能和她成为朋友。”
药王说的不是假话。他的确是想要交这个朋友，切磋医术。
“原来是这样。我倒是可以帮药王问问她的意见。不过她应该不会答应吧。”齐玄煜不想聂向莹再和什么男人有什么接触了。
一个尚练臣，一个齐逸辰就已经够了。要是再出现别的，齐玄煜大概明天就会假装自己撑不住，让聂向莹立马来“冲喜”了。
“看来殿下和她很熟悉。她能到宫里来帮助殿下，想必不会是普通人。或许我的搜索范围可以缩小了。”药王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松进入皇宫的，而东宫算是皇宫里保护最严密的地方，想要进入这里可不容易。
难道说那个姑娘就在宫里？
可若是那样，她又是如何出宫的？宫里的人想要出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吧？
齐玄煜都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听到药王说范围缩小，心里就是一凛。
风刃好不容易才让那些人转移了目标，现在药王一句话他们可能又会回到京城了。
“药王……打算在京城多待一些时间吗？”本来想着药王若是走了，就放弃了，结果他好像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在没有找到她之前，我或许都不会走。反正有很多人都希望我能留下来。”药王说得很对，他医术高明，有多少人将自己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恨不得他能一直都住在京城。
若是药王说自己要留下，说不定父皇都会送他一座宅院，再送他一些服侍起居的人。
看药王的样子，的确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反正他迟早都会找到聂向莹，不如就和他说了聂向莹的情况算了。
可聂向莹上次自己都没说，他要是多嘴，会不会让她更加讨厌。她可是已经受不了想要杀了他了。
还是不要做这么个讨厌鬼了吧？
“那……对京城的人来说，真是一件好事。”齐玄煜没有多说什么，不管药王有没有找到聂向莹，都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只要他不用担心这一点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他想担心都管不着。
“草民就先走了。殿下身上的毒，她或许能解，但草民只能抑制毒素的扩散。虽然……”
虽然五脏六腑都已经没有一处好地儿了。聂向莹当初就是这么说的吧？还感叹他命大。
“辛苦药王。”齐玄煜从来都没有奢望过自己身上的毒有解开的那一天，他活得这么辛苦，也只是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强壮起来，就能多活一些时间，不会有那么多遗憾。
而现在，他居然有了机会可以让自己好起来。
不过……聂向莹会不会帮他，还真的是个谜。
药王走出去之后，和皇后交代了两句就离开了。皇后走进来，看到齐玄煜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心里很是高兴。
“煜儿，要是药王一直留在这里，或许你就有救了。”让药王来京城可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皇后和皇上都想抓住这个机会，让他可以治好齐玄煜的病。
但齐玄煜现在只想药王能早点离开。
他都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了。他无能为力，但是却没有人相信。
更多的人都愿意相信这个世上是有奇迹的。
那样想也没有什么不对，因为他的奇迹已经出现了，就是聂向莹。
“母后不要为儿臣太担心了，会让儿臣觉得愧疚的。”齐玄煜这么多年最愧对的就是父皇和母后。他没有办法说出真相。
不过，真相比起他们已经知道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谁让他的身体已经出了那么多的状况。当初他要是小心一点，防备多一些，也不会让自己变成这样。
可是，年纪尚小的时候，对于周围的人和事认识都不深刻，难免就会有这样那样难以避免的“灾难”。等他到了能看清这些灾难的时候，毒和蛊都已经种在他的身上了。
生在皇家，或许就是一个罪过吧。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磨难。
“母后不需要你觉得愧疚，只要你能好起来，对母后来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消息了。”皇后温柔地笑了起来，眼中都是慈爱。
这么多年她都没有放弃，到了这个时候就更加不能。齐玄煜不只是她的儿子，还是她所有的希望。她只有一儿一女，女儿注定是要嫁人的，以后不会对她有任何帮助。
而她的儿子，是太子。以后若是登基，她就是太后，就是后宫之中最有权势的人。别的妃子只能去太妃苑修养，枯燥地过完这一生，她却仍旧可以在后宫生存，看这些纷争。
“儿臣……自然也想起来。”齐玄煜叹了口气，“只是连药王都束手无策，恐怕就没有别人可以了。”
“不许你胡说！你怎么能说这样的丧气话？药王一定会想到办法的，他都说你如今的状况好多了，所以你一定能好起来的。”每次说到这些，皇后就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如果说天下有谁对太子最没有信心，那就是太子自己了。皇后不想听那些丧气话。
“儿臣恭送母后。”齐玄煜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是故意这么说的。他心里的愧疚，每见母后一次，就会多一分。他不忍心看到母后为他伤心难过，所以就不想让她留在这里。
只要不看到，就不会那么心痛了。他一直都是这么和自己说的。
但是这样的话也越来越没有作用了。
要么就早一点好起来，要么就早一点放弃，不成为任何人的拖累。
“殿下又让皇后伤心了。”吴荣玉知道不该多嘴，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说一句。
皇后这么多年有多辛苦，他都是看在眼里的，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我这个状态，说不说出真相都是一样。除非聂向莹真的能救我。”可他又不敢轻易将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就像是之前很多人说，要是药王肯帮忙的话，你一定有救。
然而药王出现了，他仍旧没救。
“风刃还需要去放什么消息吗？不然药王这两日就能找到聂大小姐了吧？”吴荣玉问道。他揣摩不透主子的心思，就只能帮风刃问一句了。
“不用了。谁说一定就能找到呢。怕是没有人能猜到就是她吧？”齐玄煜觉得聂向莹隐藏还是很深的，不是轻易就能被发现的。
“但她当初回来的时候可是很高调的。”吴荣玉记得那件事在京城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说相府大小姐妙手回春，救了不少人，还被送了一块匾额。
稍微有脑子的人想想，都能联想到她吧？
齐玄煜差点都忘了这点了。当初她回来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低调。敲锣打鼓让小青山的人十里相送，生怕京城的人不知道她回来了一样。
“反正药王不会对她不利。”齐玄煜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虽然才答应了聂向莹不会轻易再去看她，但是他现在就已经有些想她了。
她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居然能让自己如此惦念？在此前他可还没有惦念过任何一个女人。
甚至都没有这么惦念过任何一个人。
他的心……在想到聂向莹的时候，居然会有异样的悸动。以前从来都不曾有过的那种悸动。
他难道是……真的对她动心了？所以才恨不得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恨不得她和别的男人都没有任何关系，恨不得她能早一点出嫁，恨不得……
齐玄煜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聪明人。至少从他决定反击的时候开始，他就觉得会对任何事情都观察得细致入微。
可是他对一个人有了这么深的感情，竟然都没有能察觉到。
而且……反倒是被聂向莹讨厌了。想要扭转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会是一件多难的事情？齐玄煜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拿什么比喻。
“殿下。”风刃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让齐玄煜从沉思中惊醒。
“怎么了？”他问得平静，但是心却是乱的。
或许只是因为他还沉浸在方才的情绪里吧。
第八十三章 太后病重
“三皇子说他已经抓到了那个人。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风刃回答。他还以为三皇子要过两天才会说自己已经抓到人了呢，结果他实在是太想要邀功了。
“是吗？齐逸辰都不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快了些？要是被药王说不是的怎么办？他心里就没有这样的担心吗？不过药王那里什么都不会说。生血草既然都已经被偷走了，就不会有拿回来的机会了。而且……他当初本来就是送人的。这下算是便宜了齐逸辰了。”
齐玄煜也没料到齐逸辰居然这么快就找了个人来当替死鬼。不过他这么一弄，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虽然有无辜的人受到牵连，但是那怎么说都是齐逸辰的错。
不肯承认自己一点本事都没有，所以才会用这样的办法。
和聂向莹可是没有关系。希望她不会将这个事情太放在心上了。
“没错，算是便宜了三皇子了。他又能在皇上那里邀功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太子的位置一直都很稳固，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夺走的。所以殿下不需要太担心了。”风刃说完，就重新回到了阴影之中。
这房间里的两个人连他方才是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他或许是想到药王那里去搞破坏，但是无意中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就回来了？
或许是如此吧。
“药王和聂向莹的事情，我们暂且就不要管了。能不能找到是药王自己的事情，我们就算是想要插手都很困难。”与其白费力气，不如什么都不做。这一直都是齐玄煜的座右铭。
他的人生很有限。至少在聂向莹出现之前他是那么认为的。他只希望自己能处理好一切，不用带着遗憾离开人世，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愿意想太多。
虽然……随着时间过去，他求生的意识越来越强烈，很希望自己能活下去，能好好活着。可是如果没有那样的机会，他也只能是认命了。
“真的不管啊？”吴荣玉还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就这么放弃。不过他都说了药王不会对聂向莹不利，他心里少了这一层的担心，就不觉得有什么了吧。
难得看到一个人会得到他这么多的在意。
在齐玄煜身边这么久，吴荣玉还以为那样的人或许永远都不会出现呢。
“你笑什么？”齐玄煜抬眼就看到了吴荣玉脸上的笑容。
“没有什么，殿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出去了。”吴荣玉才不会让他看出自己的心思呢。不想挨骂。所以说完这一句就赶紧溜走了。
而齐玄煜看着被关上的门，心里还在想着聂向莹。
想去看她。可是又说了自己短时间内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要是去了又会被她讨厌了。
看来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要赶紧将她娶过来放到身边才是。那样他才能觉得安心。
时间又过去两日，神奇的是，药王那里居然还没有得到消息。大概是因为没有人会觉得聂向莹是药王口中的医术高手吧，所以才没有能找到。
尽管药王手中有许多的人脉，无奈江湖中人对朝廷多少都有敌意，所以对于那些官员的家眷就不会有什么了解了。
“殿下！”风刃从窗户直接跳了进来，把正在想事的齐玄煜吓了一跳。
“何事如此紧张？”齐玄煜还以为自己是个乌鸦嘴，方才还在想药王那里没有能得到任何线索，结果突然风刃就出现了。
“听闻太后生了重病，药王去看了……说没有法子！”风刃知道齐玄煜对自己的亲人都有深厚感情，尤其是皇祖母，他小的时候就是在皇祖母身边的那段日子，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他那个时候还不是太子的缘故吧。成为太子之后，搬到了东宫，一切就都改变了。
“药王……果真没有传言中那么厉害吗？”传言中药王可是包治百病，妙手回春的。结果却是自己的毒解不了，尚练臣的毒解不开，就连皇祖母的病都无能为力。
他都不怕这些事情传扬出去会对他的名声有损害吗？
但是这样也好过硬撑着吧？要是一定要说自己能治，最后却没有成功，那样带来的损害或许会更大。
或许他还想着，多让世人看到他的短处，以后他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了呢？找他看病的人就会变少了，他也就更加清闲了。
“皇祖母……究竟是什么病症，如此严重？”齐玄煜问道。
风刃想了想，说道，“药王说那并非是突发的急症，而是日积月累的毛病，只是平日里不太能显现出来，就没有注意，这久而久之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药王真的没有办法？”齐玄煜恨不得自己这会儿就能去慈宁宫看皇祖母，可是他行动不便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若是这个时候去了，必然会让人怀疑。
难道他就要因此连皇祖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办法看到了吗？
“药王说他的确没有办法。所以，所以他和皇上说了那个高人的事，让皇上将高人寻来，让她为太后诊治。”风刃想起这才是他要说的重点，不过因为齐玄煜对太后的关心，让他都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你说，药王让父皇去找聂向莹？”齐玄煜皱起眉头，“所以，他是真的对皇祖母的病束手无策，还是只想要通过这个事情找到聂向莹？”
“这个属下就不清楚了。药王暂时控制了病情，皇宫已经张贴了皇榜，不知道聂大小姐会不会出现。”风刃知道这件事对聂向莹来说也颇为为难。所以她会不会出现还真的是个未知数。
“她不想出现也要出现！”齐玄煜知道自己不该继续勉强聂向莹做她不想要不喜欢做的事情了。但是这件事关乎他皇祖母的性命，所以他不得不让聂向莹出现。
而这个时候，身在相府的聂向莹已经听闻了朝廷张贴皇榜寻找医术高人的消息。
太后病重，药王都束手无策，只能对外找人。
“小姐，你说你能不能给治好？”晴荞说完这消息，就顺口说了一句。
“不要胡说！要诊治的人可是太后，万一出了什么差池，你让小姐如何担待得起？我看最好就不要去凑热闹，就当做自己没有听到这件事就行了。”方嬷嬷对聂向莹的医术虽然有些信心，但是怎么说这都是件冒险的事儿。
若是成功了，会有多少好处暂且放在一边不去看。失败了会是什么样子，不用多想就能找到了。这么危险的事情，哪里是轻易说做就能做的。
“嬷嬷说得对。虽然这治病救人是好事。但是也要看对象，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我这会儿可能就已经过去了，但是太后……还真的是没有任何把握。”聂向莹回答。
她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能去。除了她最初回来的时候高调了一把之外，以后得日子她都是尽量低调的，生怕让人知道了她有多厉害。
不过……她心里也知道自己或许没法躲过这一劫。毕竟是药王从中作梗。
要不是他，谁会知道还有她这么一个“高人”？
所谓的高人，也不过就是帮尚练臣解了毒而已，她都说了那是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难不成他还有别的发现？
不会吧？
是因为瘟神？可是药王入宫是为太子诊治的，又不是为瘟神诊治的，瘟神有什么毛病和他没有关系吧？而且她对瘟神的帮助不过就是将他身上的蛊虫取出来了而已，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聂向莹搞不懂。
“是奴婢多嘴了。奴婢这就去为小姐准备午饭。”晴荞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心里多少都会觉得沮丧。
其实她也是好心，小姐不是不想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吗？若是这次救了太后，说不定就可以退婚了呢？
如今她的容貌已经恢复，想嫁什么样的人没有。根本就不该嫁给那个命已经不长还是个残废的太子。
可是后面的话，她都不敢说了，怕自己说太多让聂向莹和方嬷嬷不高兴。
“其实……说一定去不了，为时尚早。”聂向莹喃喃了这么一句，听得方嬷嬷一愣。
“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方嬷嬷问道。
“这皇榜虽然名义上是找神医，其实就是在找我。我和药王有过一面之缘，他夸赞过我的医术。”聂向莹会说出来，也是想让方嬷嬷心里有个底。
毕竟有些事情要是真的该发生，无论怎么躲都躲不过的。
“小姐的意思是说，这皇榜要找的人其实就是小姐。若是皇榜张贴出来无人问津，皇宫里的人还是会用别的方法找到小姐的下落？”方嬷嬷都不曾想到聂向莹和药王居然还有接触。
兴许就是她上几次自己出门去，无意间有了交集吧。
“对啊，我在想，若是我现在不现身，等他们找过来，会不会先给我治罪。”聂向莹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太后既然病重，自然是一时一刻都不敢耽误。
她明知道皇榜找的人是自己，却不肯现身，怕是不妥。
第八十四章 揭下皇榜
“这么说的话，这件事还有些为难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方嬷嬷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也会变得如此复杂。原本以为皇榜和自己点关系都没有。
可听聂向莹这么一说……心里就着急了。
“不妨方嬷嬷给我拿个主意，我是去还是不去？其实既然药王都无能为力，我去了若是没有能医治好，宫里也不会怪罪。”聂向莹想到这一点，心里的担忧就缓和了不少。
要是能知道太后是什么症状就好了，她心里才能下判断自己究竟能不能治。
“可是……万一……”方嬷嬷心里想着这个万一，都没法放心。万一出了事要怎么办？岂不是就要将自己给搭进去了？
“我也知道可是，万一……但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办法吗？”聂向莹叹了口气。她也希望自己能有解决的办法，可是现在看来好像没有什么办法。
只能去了。
“那小姐就只能去了，一定要小心，若是不能救就不逞能。直接回来就好。”方嬷嬷知道逃不过就只能去了。只是她不希望聂向莹逞能，如果她非要做自己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可能就会惹来大祸了。
“方嬷嬷放心，我心里自有分寸。”聂向莹可是很惜命的，她肯定不会做那些会对她自己不利的事情。
当然这也只是她对自己说说而已。谁知道到了那里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啊。万一是被逼上绝路，不是不想救也只能动手？
“姐姐这是要去哪儿？”还没有出门就被聂向阳瞧见了，她施施然走过来，说话的声音却是不小，摆明了是想让人听见。
聂向莹懒得和她废话太多，只说自己要出去走走。
“可上次姐姐私自出去，父亲可是很生气的。姐姐不会忘记了吧？”聂向阳其实巴不得她能出去，但是表面上还是要装作对好的样子。
上一次的事情或许让聂向莹对她有了戒备，她得将自己在聂向莹心里的形象挽救回来。
“妹妹不用担心，上次表哥都为我说话了，父亲那里应该就不会怪罪我了。不久以后我就要嫁入宫中了，不趁着这个机会到处走走，可就没有什么机会了，你说是不是？皇宫那样的地方也不是说出来就能出来的。”
聂向莹不想和皇榜的事儿。她没有必要让聂向阳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万一她提前和文贵妃打好招呼，在后宫里制造陷阱，那么自己去了可就会倒霉了。
“说得也是。姐姐真是命苦，好不容易治好了脸，却仍旧要嫁给太子。”聂向阳原本还想着要和她说好话，结果她居然提起了表哥。
她有什么脸提表哥！表哥根本就不喜欢她！
聂向莹淡然一笑，“人各有命。兴许那不是坏事呢？谁说太子就会病一辈子？”
聂向阳被她这话说得一愣。她看着聂向莹的脸，心里不由得想，对啊，她这张脸不也是已经十多年，最后还是治好了吗？说不定她真的有办法治好太子呢？
太子若是无事，太子的位置就会无恙。聂向莹如今是太子妃，日后太子登基，她就会是皇后！
想到这里，聂向阳的心里不由得一紧。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她救了太子！不管是让谁帮忙都好，都不能让她成为太子妃！
“妹妹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我就先走了。”聂向莹说完，都没有等到聂向阳回答就转身走了。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聂向莹心里又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这次去究竟会有什么后果。
但是既然没有退路，与其真的在家里等这些人找来，不如自己主动去。
她伸手揭下了皇榜。
门口的守卫都没有反应过来，看着她手中的皇榜，其中一个人说道，“姑娘，这可不是儿戏，这皇榜不是轻易就能撕下来的。”
聂向莹笑了笑，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你们带我进去吧，见到药王，一切就明了了。”
守卫仍旧将信将疑，但是既然都已经有人来揭下皇榜了，他们当然就不会拦着不让人进去了，于是就先去通报了一声，随后就将聂向莹接了进去了。
“怎么是你？”皇上见到聂向莹走进来，颇为惊讶。
但是一旁的药王却站起来说了一句，“没错，就是她。她就是我说的那个神医。”
皇上和皇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相信药王说的话。但是既然是药王说的，自然就不能不相信了。
而且，连药王都没有办法救太后，眼前的人应该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总不能连这个希望都错过吧？
“本宫记得，你脸上的瘢痕就是你自己医治好的。既然药王说你医术高超，那就由你为太后诊治好了。”皇后看了看她的脸，想起自己以前被这张脸吓到的恐惧。
慈宁宫里很安静。太后重病，宫里的人个个都噤若寒蝉，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受到责罚。所以一路走进去，聂向莹的心都是提着的。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走进了太后的房间。太后躺在病榻上，布满皱纹的脸十分苍白，听到有人来，只是转动了一下眼珠，没有动。
聂向莹为她把脉，手才放上去，心里就一沉。她伸手按动了一下太后的肚子。
太后吃痛地闷哼了一声。
肚子里有个肉瘤。这个诊断一出来，聂向莹就觉得自己要打退堂鼓了。因为这个病，用中医的理论是没有办法治疗的。
必须要开刀。
虽说这个时候已经有了麻沸散，也有了一些先例，但是做手术还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首先，想要做到无菌就很难。如果手术的过程中发生了感染，即便是肉瘤切除了，太后一样会没命。
她倒是可以用自己的灵力为太后做一个保护罩。但是那样消耗很大，手术时间要是过长，她会撑不住的。
“怎么样？”皇上见聂向莹把脉以后都没有说话，不免着急起来。
“若是不能救，不必勉强。”药王知道是自己将她拽进来的，如果她因为太后出事受到了牵连，他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所以当然就要和她说，不必勉强自己。
恰恰是这句话，让聂向莹决定要动手。
怎么说也是救人一命，并非是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何必要如此为难？
“救……的确是能救，只是我要用的办法，你们不一定能同意。”聂向莹知道自己要是说了要剖开太后的肚子，眼前的人都会被吓一跳。
“说来听听。”药王听到她说能救，立刻就有了兴趣。完全没有顾及身后皇上和皇后的惊恐。
“太后的肚子里有个肉瘤。这一点，药王想必也知道。那个肉瘤不是用药就能消失的。只有一个办法……”聂向莹说到这里，看到了药王眼中的惊讶。
看来药王果然是知道的。
“你确定你能做到？”药王明白想要治好太后只有一个办法，但是那个办法太危险了，他不敢贸然用。
“确定。只是现在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聂向莹说得很自信。既然都觉得要做了，当然就要做到最好。
皇上走了过来，他的神色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向莹，究竟是什么办法，你说来听听。”
“臣女……臣女要将那肉瘤取出来。”聂向莹说得平静，但是话音才落，就看到皇上的脸一白。
“你你你……说什么？”皇上知道那肉瘤是在肚子里，想要取出来，就只能是将肚子剖开……
可那样……人还能有救？
“的确只有这一个办法。”药王看出了皇上的犹豫，但是想要救命，想让太后不继续受罪，就只有这一个办法能用。
皇上看了一眼病榻上的母后，他怎么忍心让母后承受这样的痛苦？可是既然聂向莹说了她有办法，有信心，药王也说了她医术高明，他或许……应该相信她？
“皇上大可以放心，臣女可以保证太后安然无恙。若是太后出了事情，臣女愿意陪葬！”聂向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
不过她的眼光还是很坚定。皇上看到她那样的目光，心里也放下了不少。
这样的承诺都已经说出来了，他自然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既然如此，朕就相信你。你方才说你还有东西要准备，现在就可以和朕说，朕立刻就吩咐下去，让人去准备好。”皇上说道。
聂向莹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臣女需要准备的东西要耗费些力气，需得手中制作，不过我想皇宫里能工巧匠应该有很多。”
“这是自然，你想要做什么，画出图样来，朕让人送过去，连夜就能赶制出来。”皇上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聂向莹坐到一边，将自己需要的东西画了出来，然后还亲自交代了一番。
“今晚你就留在宫里吧，东宫有许多地方可以住。你还未曾见过太子吧……”皇上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袖子被扯了一下，回头就看到了皇后微微摇了摇头。
聂向莹自然看到了这个动作。好像……皇后不想让她去见太子？为什么？觉得她会想退货？
都到这一步了，她哪里还有退路？
第八十五章 她很自信
不过皇后的确是有自己的顾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先前她瞧不起聂向莹，是因为她的脸。但是正常的女子谁会愿意嫁给太子呢？从未有人提起过这件事，就连皇上那里都不曾。
上次若不是她主动提起聂向阳，不会被聂文歌那个贱人抓住机会说聂向莹才是合适太子的人选。
现在皇后已经不生气了，反而还觉得庆幸。
只是聂向莹的脸已经好了，她到了东宫，看到太子那样的情况，一定会后悔吧？之前她的确是不愿意嫁，被皇上挡了回去。
而今，她要是能救了太后，就是功劳一件，她和皇上提出什么条件，皇上也不好意思不答应吧？
“就让向莹住到臣妾的寿康宫去吧。臣妾想和她多说说话。”皇后笑盈盈地握着她的手。
“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去寿康宫吧。”皇上虽然不太明白皇后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皇后都这么说了，他不让聂向莹到皇后那里去好像不是很合适，于是就只能答应了。
“是。”其实聂向莹虽然不知道皇后是什么意思，但是不用去东宫她还觉得挺开心的。她才不在乎太子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反正他也没有办法活太长的时间。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就是自己去了那里之后，一定会遇见那个瘟神，她现在最不希望的就是见到那个瘟神了。
所以她宁愿去寿康宫都不去东宫。
“走吧。”皇后拉着聂向莹的手走了出去，才出慈宁宫就遇见了安宁公主。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宁公主看到自己的母后亲热地拉着聂向莹的手，还觉得很奇怪。
而且这两个人还是从慈宁宫出来的。她一早就听说太后重病的消息了，匆匆过来，却被告知不能见。她想着到了下午应该就能见到了吧，结果下午过来还是说不能见。
她就只能在外面等着，看自己能不能得到什么好消息。
“臣女揭下皇榜，到这里来为太后诊治。”聂向莹说道。
“什么？你说你是揭下皇榜的人？”齐安宁其实一开始就在想药王说的那个高人会是谁，她也一度想到了聂向莹，但是不能确定药王和她之间会有什么交集。
不过现在看来，她的确是药王说的那个高人。
“公主不必如此惊讶。想必公主到这里来，就是担心太后的情况吧？臣女会治好太后的。”聂向莹一直都很喜欢安宁公主，看到她出现在这里，就知道了她是在为自己的皇祖母担心了。
是个心善的姑娘。
齐安宁听到她这么说，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都放下了，高兴地笑了起来，“是吗？如果真的是那样就好了。”
“好了安宁，你皇祖母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了。母后知道你担心她的情况，但是现在你最好还是回去等消息。”皇后也心疼她，皇宫里那么多皇子公主，就她一个人非要傻傻在这里等消息。
“只要皇祖母没事就好。那……向莹今晚是要留在这里吗？能不能让她和我一起住？”齐安宁看聂向莹这个样子，今晚应该是没有办法回去了。既然她要留在这里，自己还可以多了解她一些。
虽然她之前就说过，觉得哥哥没有看错人。但是凡事多了解一些还是好的。
“她会到寿康宫和我一起住。你一天咋咋呼呼的，不要吵到她了。”皇后也担心自己的女儿会说什么不得体的话，自然就不能放心让聂向莹也她一起走了。
“我哪里有咋咋呼呼的了？”齐安宁很是不服气，但是她怎么能说过自己的母亲呢？也只能是撇撇嘴，转身走了。
也不是只有这一次机会，还有很多机会呢，只要她肯把握。而且，她想自己要相信哥哥的眼光才是。
说不定她不但是很好的太子妃人选，连哥哥的病都能治好呢？
药王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她都能解决，哥哥那里不就是一样了吗？
聂向莹和皇后一起去了寿康宫，路上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她都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在想，皇宫里究竟什么地方灵气最重。她一定要选择一个好的地方才行。
或许一会儿她可以借口出去走走，在皇宫里看看？
“你说她揭下皇榜进宫了？”齐玄煜难以置信地看着风刃，他还在想聂向莹要是不愿意来的话，他还要亲自去请呢，结果她居然自己出现了。
“没错，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去了慈宁宫。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办法治好太后，要是她能治的话就太好了。”风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很诧异，按理说，不到最后一秒你想要应该是不会出现的，结果她居然来了。
“她当然能治了！没什么是她解决不了的。只要她来了，皇祖母就有救了。”齐玄煜对她倒是很有信心。
她会出现，其实也算是因为无奈吧？
要么就是自己主动出现，要么就是被找到。后者的后果她显然没有办法承受。
因为她明知道太后重病是一件要紧的事情，也知道皇榜上要找的人是她，却不肯出现，被找到之后说不定还会先治她的罪呢。
“殿下对她倒是很有信心。不过既然药王都说了她很厉害了，想必太后的病对她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风刃也不知道她身为相府大小姐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医术。
两个人正说着话，吴荣玉就走了进来。看来是有最新的消息了。
“怎么了，聂向莹说她能治吗？”齐玄煜迫不及待问道。
吴荣玉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说道，“治倒是能治，只是她要用的法子，听着就让人觉得瘆得慌。”
齐玄煜看到吴荣玉害怕的神情，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还有什么会让他的人都怕成这个样子？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风刃也觉得奇怪，吴荣玉好像不是这么胆小的人吧，这样的人殿下根本就不会留在身边。
“不是因为胆小。聂大小姐说，太后会这样是因为她的肚子里有个肉瘤，而那个肉瘤是吃药没有办法解决的，只能取出来。而要想将肉瘤取出来，就只有一个办法……”吴荣玉说到这里，好像都已经看到了画面一样，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了。
齐玄煜的神色一下子就凝重起来，方才还在嘲讽吴荣玉的风刃脸色也变得严肃了许多。
“你的意思是说，她想要……剖开太后的肚子？”风刃问道。他手上沾染过不少人的血，按理说说到这样的事情不应该有什么感觉。可是他都是杀人，聂向莹这么做却是为了救人。
“没错，她和药王都说了只有这一个办法能救太后，别无他法。”吴荣玉回答。
齐玄煜不得不将自己对聂向莹的信心收回来了。这样的办法也太危险了，要是成功的话，当然好了。
可要是失败了呢？要是失败，皇祖母不就没命了吗？
而且不但是皇祖母会没命，聂向莹自己都会没命的吧？如果不是因为她对父皇做了什么担保，说了什么承诺，父皇是绝对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不过我看聂大小姐的样子倒是很自信，她说自己一定能做到，让皇上不用担心，或许这对她来说的确就是小事一桩呢？”吴荣玉想到了聂向莹那个时候的样子。
“我想也是，她都已经决定要做了，当然就是很有自信，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到了。”尽管嘴里这么说，齐玄煜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去找她，当面问清楚她是不是确定自己真的能做到，要是做不到决定不要勉强，因为那不仅仅是关系到皇祖母的命，还关系到她自己的。
“殿下若是想要见她的话，她如今就在寿康宫里。因为还有东西要准备，所以今天不能弄，要明天才能弄。皇后就让她到寿康宫去住着了。”吴荣玉看齐玄煜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肯定不放心。
“你说母后让她去了寿康宫住？”宫里这么多地方，寿康宫很明显并非是首选。
“皇上原本是想让她到东宫来，但是被皇后阻止了。皇后说自己想要和她多说说话，就让她到寿康宫去了。”吴荣玉回答。
差一点就到了东宫？不过被母后阻止了？母后在想什么，怕自己和聂向莹见面？
怎么，她还觉得自己的儿子很让她丢人，怕聂向莹看到他这个样子会想要退婚吗？
不过， 聂向莹看到他了的确会退婚，并不是因为她不想嫁给太子，而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嫁给一个瘟神。
所以她还是不到这里来比较保险。虽然她就算是来了自己也有很多办法可以不和她见面。
但是最好是不来。
寿康宫那样的地方可不是轻轻松松就能进去的。但是聂向莹是个闲不住的人，或许她一会儿就会出来透气呢？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不就能去找她了吗？
聂向莹和皇后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说了这么是多话，皇后简直就像是一个调查户口的。但是她心里也知道她的儿子没有办法活太长时间了吧。
何必要了解聂向莹这么多呢？
第八十六章 心有担忧
“皇后娘娘，臣女想出去走走，不知道可否……”聂向莹枯坐了一会儿，问了一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皇后能听出她的意思，她觉得这里太闷了，想要出去转转。“本宫让两个人陪着你如何？”
“不用了，臣女走走就回来，就不劳烦皇后的人了。臣女一路上都会小心的，不会去到不该去的地方。”这后宫里什么地方不该去，应该还是很明显的吧？聂向莹也怕自己会不小心到了什么禁地。
但是她不希望自己的身边有人，她一个人到处转转就好了。
皇后点了点头，让她走了。
说了这么会儿话，皇后心里对她倒是越发喜欢了。以往以貌取人，皇后心里多少都觉得愧疚。
要是自己那个时候就知道她是这么好的一个人，或许就不会嫌弃她了呢？
这么看的话，聂文歌眼光还是不错的，她当初不是说了聂向莹是个很好的太子妃的人选吗？至少这一点她说对了。
她的确是个很好的太子妃的人选，要是她能治好煜儿，等日后煜儿登基，她母仪天下，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她如此聪慧伶俐，说话从容有度，想必以后处理后宫的各种关系也会是游刃有余的。
聂向莹走出寿康宫，就凭着自己的感觉走向了南面。
她走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会走到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上次她到皇宫来，未曾到后宫走走，所以根本就没有想到，后宫之中的污浊之气如此重。寿康宫里还算好了，一些妃嫔的宫殿她简直只想远远路过。
不过她走到凤欢宫的时候，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还没有走近的时候，她觉得这里的污浊之气是最重的。但是走近了反而察觉到了一抹灵气，在这污浊之中显得格外突兀。
这样的地方应该是一点灵气都不会有的，怎么会……
聂向莹抬头看着凤欢宫三个字，不用细想就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了。
聂文歌。文贵妃。
她的姑母。
这后宫之中，除了她谁还敢用凤字？
这就让聂向莹更加奇怪了，要是别人的话，她心里还觉得没有什么，可是聂文歌，她那样的人，走到什么地方都能把灵气给败光，更加不用说她住的地方了。
所以，那带着灵气的东西原本不是属于她的，可是现在却在她的手上？
会是什么呢？
“你为什么在这里站着，想去看你姑母？”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聂向莹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自己要去东宫才能见到他，结果她只是在后宫里转悠也能碰到他。
能进去后宫，聂向莹对于他的身份就更加没有生怀疑了。后宫里除了皇上皇子还有太医之外，是没有别的男人能进来的吧？
他会出现在这里，不是内侍是什么？
“我才不想去看她呢，不过是想知道……”聂向莹没有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是说了，瘟神也听不懂，还是不要白白浪费自己的力气比较好。
“想知道什么？”她还是说自己讨厌别人说话只说一半呢，她自己说话不是也只说一半吗？这么吊着有意思吗？
聂向莹突然想到，这灵气有几分熟悉，好像是来自……生血草！
难道说，药王送给太子的生血草并没有能送到他的手上，而是到了聂文歌的手里？
所以这污浊之中才会有这么一抹灵气。
“我问你，药王送给太子的生血草，送到了吗？”聂向莹转身问他。
他在后宫行走，穿的居然还是出宫的便服，他到底是不是太子身边的人，在后宫都能如此随便？
太子的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
毕竟他从生病开始到现在，手中都没有什么权利吧？所以他的人应该是最不敢在皇宫里造次的人，因为没主子能撑腰。
“当然……没有，要是能那么轻松就拿到的话，我何必还要从你那里抢？”齐玄煜说着，还奇怪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难道她站在这里就察觉到了生血草其实在凤欢宫里？
这未免也太神奇了吧？
不过自己都已经见证过她的“妖术”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可是你从我这里抢走生血草，不也是你自己吃了吗？你都没有分给太子吧？不然药王也不会用针扎你了。”聂向莹给了他一个白眼。分明知道生血草不能送到自己主子手上，好不容易得到生血草居然还自己私吞了，要是被太子知道了，不知道太子会是什么心情。
“我……那是我自己拿到的，当然就要给我自己了。”齐玄煜哭笑不得，聂向莹说他偷他自己的东西，他能不觉得好笑吗？
“你说我要是告诉太子，你拿到了生血草却自己私吞了，他会怎么样？”聂向莹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手中才有了他的把柄，她当然要觉得高兴了。
“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就只能阻止你和太子见面了，不然你告发我我怎么办？”齐玄煜很努力地阻止自己笑出声来。
聂向莹却只是冷哼一声，“你现在能阻止，以后还能一直都阻止吗？我总是会有和他见面的时候。”
“是是是，我怕了你了行不行？但是我能阻止多长时间就会阻止多长时间的。”齐玄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时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
但是很明显现在不行。
“你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有把柄落在我手上？”聂向莹可是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么一个软肋，自然就要珍惜这个能怼他的机会。
以往他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以后能稍微乖一点了吧？
齐玄煜看到她这么高兴的样子，自己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扬。或许这也是一个契机。让她以为手里真有把柄，他也好顺理成章的对她好一点。
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了。
“的确是没想到。”他闷闷地说了一声，“这次算是我不小心。”
聂向莹笑得更得意了，差点就忘记了自己是在皇宫里。好在她身边只有这个瘟神，不然可就丢脸了。
“对了，听闻你这次来，是为太后治病的。你治病的方法好像有些太危险了，你觉得你能行吗？”说过了这些，自然就要说正经事了。
“你消息还挺灵通的。没错，我入宫就是为太后治病的，至于我要用什么样的办法，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你知道我一定能做到就是了。”聂向莹并非不喜欢有人怀疑她的能力，每个人的能力都是有限的，她不能打什么包票。
只是不喜欢瘟神怀疑她罢了。
“你真的能做到？你可知道你面对的人是太后，要是她出了事，你也活不了。”齐玄煜的声音里透着担忧，他自己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想要收回来可不容易。
但聂向莹就像是没有发现一样，故作轻松道，“我给皇上的承诺就是如此，如果我没有能救活太后，我就给她陪葬。”
“你疯了？！”齐玄煜就算是压低了声音，出来的动静也不小。这里可是凤欢宫附近，要是被人发现了就惨了。
聂向莹被齐玄煜扯到了一边去。
“你才疯了。”聂向莹抽回了自己的手，这个人怎么有事没事就爱动手动脚的，是要用这些来弥补他的生理缺憾？
“你没疯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仅仅是因为你对自己自信？要是你没有做到就真的会给太后陪葬你知不知道？”齐玄煜还以为她是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才会答应为太后诊治的。
结果她居然是自己亲口说了这种话。
虽然这一点在齐玄煜的预料中，可是真的听到她这么说，心里还是着急。她就不能想清楚了再做决定吗？她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吧？
“不只是因为我对自己自信。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不管她是太后也好，路边的乞丐也罢，我要是能救却不救，才是对不起我自己。既然我有能力，当然就要出手了。”聂向莹觉得瘟神今天莫名其妙的。
好像……突然就对她好安心起来了？
自己刚才好像才威胁了他吧？他不是应该巴不得自己给太后陪葬吗？
齐玄煜无言以对。
她是医者。素来都有医者仁心的说法，所以不管是什么人，只要她有能力都会救。
是不是太后对她来说没有关系。
“那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刚才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好半天。”他的态度软了下来，只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是自己能帮忙的。
他希望自己能帮上忙，很希望。他不想自己就那么呆呆坐着等她的消息。
那必然会是一种折磨。
“你知不知道，这后宫之中，有什么地方是没有算计，没有纷争的？”聂向莹并不觉得后宫里有那么一个地方，但是如果能想到一个相对而言灵气充足些的地儿，对手术也有好处。
“没有算计，没有纷争？你想在后宫里找这种地方？可是后宫里就连冷宫都是充满算计和纷争的。”齐玄煜回答。
聂向莹愣了一下，随后问道，“那东宫呢？”
第八十七章 不要劝我
“东宫？”齐玄煜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说出东宫这两个字。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但是如果真的要说，这皇宫之中有什么地方是没有算计，没有纷争的，确实只有东宫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问这个，难道寻找这么一个地方对她还会有什么影响？
“我对太子没有兴趣。我只是想找到最合适的地方为太后做手术而已。”聂向莹看到他惊讶的样子，还以为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呢。
她才没有那么关心太子，虽然那个人是她不久之后就要嫁的人。眼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只有做好了眼下的事情，她才能去想自己的未来。
没错，她还在心里为自己盘算一个筹码。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齐玄煜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挑一个没有算计没有纷争的地方，这很重要吗？
“我要用我的妖术，就必须是在那样的地方。”聂向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免得他一直嘀咕。“现在就带我去东宫看看，我可以和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打扰太子的。”
太子应该正在他自己的房间里躺着吧？就算是没有躺着，也是坐着轮椅在什么地方晒太阳吧？她都没有必要走进东宫里，只需要在外面看两眼，就能知道东宫是不是个合适的地方了。
“我不能带你去。”齐玄煜可不敢在皇宫里大摇大摆地走，“我来不过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信心能救太后，既然你有信心，我当然就放心了。”齐玄煜说完，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聂向莹面前。
留下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发呆。
今天瘟神有些不太正常。不过聂向莹已经习惯了，他要是哪一天正常了，聂向莹兴许就会觉得是世界末日快要到了呢，不然他怎么会正常呢？
既然他不愿意带她去，她就自己去，偌大的皇宫，她难道还会连东宫都找不到吗？
重新走过凤欢宫的时候，聂向莹忍不住在心里可怜了太子一下，连药王送的东西都能被贵妃私吞了，这太子当得真的不怎么样。
皇上不是对他挺好的吗？怎么会连药王的东西没有能送到他的手中都不知道？
出了后宫，聂向莹就找不到方向了。不知道要去哪边才好，就只能先挑选一边走。反正皇宫是方的，怎么走都能绕回来，所以她不需要担心太多。
路过太医院的时候，聂向莹突然想起了方嬷嬷对她说过的话。她的外祖母曾经是这里的女医师。只是方家的荣华早就已经没有了，还剩下什么，就连聂向莹自己都不知道。
娘亲当年究竟是如何兜兜转转到了聂慕东身边，也是一个谜题。
绕到另一边，居然就是东宫。东宫和太医院这么近，应该是故意的吧。若是太子出了什么事情，太医院这边立马就能派人去了，不会耽搁太长的时间。
她站在东宫门口，没有进去。
不过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东宫也没有什么灵气。
或许是因为常年飘散着药味，所以连灵气都被熏得没有了？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聂向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心里很失望。还以为这宫里能有一片净土。结果就连东宫都被污浊之气污染了。
还不如慈宁宫呢。
“你好像很失望？”方才离开的人这个时候又出现在她的面前。
聂向莹都懒得看他。
“我还以为东宫会有所不同，结果不过是我的错觉。”她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难道还比不上凤欢宫？”齐玄煜扯住了她的衣袖。
“比凤欢宫自然是要好些的。只是凤欢宫有生血草，所以大概是目前皇宫中灵气最强的地方了。”聂向莹恨恨地想，要是当初眼前这个瘟神没有抢走自己的生血草，或许她现在就不用担心自己明天灵气不够用了。
“这么说的话，你想要生血草？”齐玄煜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很强了，聂向莹说这么一句，他就知道她想要生血草了。
虽然不明白她说的灵气是什么东西，不过看样子对她来说很重要。
“我想我可以借用一天的时间。”聂向莹知道把生血草偷出来再送回去很不容易，但是如果偷了不还，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聂文歌那么小心眼的人，把皇宫翻遍了都会想找到生血草的。她那个时候估计都没有能离开这个地方。
“借用？你是说还要给她还回去？”齐玄煜听到她这么说都忍不住想笑。但是她的顾虑很对，生血草丢了，聂文歌必然会兴师动众在皇宫里搜寻，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然呢？告诉皇上生血草被贵妃私吞了，让他给贵妃治罪？谁不知道贵妃后台硬，不然这后宫里她能无视皇后横行霸道？”聂向莹只觉可惜。
当年皇后的家族势力应该不错，只是随着时间过去日渐衰落了。就给了聂文歌机会。
若是聂慕东某一天失势，聂文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如果你真的只需要借用一天的话，或许我有办法将生血草拿出来给你。不过你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吧？”这皇宫里连东宫都不是净土了，其他地方就更加没有可能了吧？
“没有。不过没关系，慈宁宫就好。对比了这么多地方，反而慈宁宫才是最合适的，白白浪费我这么多时间。你如果真的要帮我，我只需要生血草。”聂向莹不知道除了生血草之外还有什么药物具备强大灵气的。
反正她方才路过太医院没有任何感受。
“明天一早给你。”对齐玄煜来说，拿到生血草不是难事，他吃过生血草，所以对生血草很是了解，进入凤欢宫就能知道生血草被藏到了什么地方。
不过母后的寝宫他可不敢大半夜随便进去，只能早上让风刃送过去了。
聂向莹看了一眼东宫。虽说她一直都和自己强调，她不想见到太子，对太子长什么样子不敢兴趣。可是走到这里了，她还是有种进去看看的冲动。
鉴于瘟神就在身边，她也只能想一想了。
“我等你消息。”聂向莹本来想说谢谢，后来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和他如此客气，所以就说了这么一句看似淡漠的话转身走了。
齐玄煜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仍旧有些担忧。
“殿下要去凤欢宫偷生血草？”风刃被他的决定吓了一跳，“还是属下去吧，殿下去太危险了。”
“你去了知道生血草在什么地方吗？我去最合适不过了，不过我需要你接应我，万一出了什么乱子，能第一时间逃出来。”
最好是什么乱子都没有。什么问题都没有。生血草悄悄出来，悄悄回去，聂文歌那里没有任何察觉，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殿下……”风刃仍旧觉得这么做太危险了，要是被发现了，自己又没有来得及救的话，不就会被贵妃发现身份了吗？之前苦心孤诣的一切，就都没有了。
风刃想知道殿下有没有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
“你不相信我？我自己答应了聂向莹要拿到生血草，就绝对不会食言。不要啰嗦了，准备一下，一会儿趁着夜深人静行动。”答应了聂向莹的事情，若是不做到，好像就是一种亏欠一样。
而且他好不容易才让聂向莹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要是说到却做不到，只会让她更加讨厌吧。
“殿下什么时候如此将一个人放在心上过。”风刃嘟囔了一句，转身去准备夜行衣了。
齐玄煜听到这话，一愣，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回答才好。
他什么时候如此将一个人放在心上过？他不知道。或许这是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上心。不管是她容貌恢复之前还是现在，总是能牵动他的神经。
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陷进去了，到现在才发现。可是想把自己拔出来，却又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唯一庆幸的是，他当初没有选错人。
而且，还要感谢聂文歌当初的一番话，让聂向莹成为了他的太子妃。不然她身边如今有那么多男人围着转，他心里可还真没底。
但是现在也不能说有底。
毕竟在没能真的将她娶回来之前，还有很多变数。
“殿下。”风刃才出去没一会儿，吴荣玉又来了。齐玄煜估摸着风刃可能和他说了什么，他也是来劝的吧。
“不用劝我了。说了要去就一定要去。”齐玄煜是真的不想再听到任何人来劝他了。
好在他身边就这么两个人，安宁那里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得到消息，不然他可能会被安宁烦死。
“殿下在说什么？”吴荣玉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嗯？”齐玄煜也被他的问得愣了一下，所以他不是来劝的？
“属下方才在外面听到消息说，聂相入宫了，似乎是为了聂大小姐的事情。不知道他这个时候入宫意欲何为。”吴荣玉说出了自己的事情。
“你说聂慕东入宫了？”这可不是好事，想必他是怕聂向莹会捅娄子，所以才会来吧？
第八十八章 不敢造次
“是，刚刚才到，已经去了承乾宫。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吴荣玉回答，“想来是想让聂大小姐回去，不要掺和太后的事情。或许会龙颜大怒。”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高兴。聂慕东身为丞相，在很多事情上却是拎不清的。要是他真的因为这个惹到了皇上，丞相之位岌岌可危了，文贵妃那里就不敢继续造次了。
对殿下和皇后来说，这是好事。
“不一定。他若是说动了父皇，父皇不但不会怪罪他，可能还会怪罪聂向莹逞能吧？”虽然聂向莹用了自己的性命做担保，但是这皇宫里除了药王之外，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有能力治好太后吧？
现在估计药王都不敢相信她了。谁让她想出了那样的办法？不过药王自己也说了，那是唯一的办法。
也只有聂向莹敢真的用那样的办法了。
“你先去打探消息，我和风刃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虽然心中担心聂慕东会坏事，但有药王帮衬，皇祖母的病应该还聂向莹治。
“是。”吴荣玉都走出去了才发现自己没有问他想做什么。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不然自己刚才进去的时候他为什么会说那样的话？
不过主子都决定的事儿，他也不好插嘴，就当自己没听到吧。
聂向莹才回到寿康宫，就听到了聂慕东入宫的消息。
她知道这事肯定和她有关。亏得她出来的时候没有说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不然肯定没有办法出来。
“你不必担心，既然药王都说了你很厉害，你也相信自己的能力，太后这病情又耽误不得，聂相那里也没什么好说的。”皇后看出了她的担心，宽慰了一句。
“臣女只是觉得，这么多人都相信臣女，偏生是臣女的父亲不相信，有些心酸而已。”聂向莹叹了口气。她虽是长女，但没有母亲庇佑，脸上又都是瘢痕，在府中会过什么日子，皇后必然是知道的。
“你很快就会入宫了。以前的生活如何不必在意。”皇后宽慰了一句。她现在看聂向莹，是越看越喜欢，心里想着要是她真的能治好煜儿，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必会是一对璧人。
只是这么多年，她的心都已经麻木了。
听着皇后温柔的语气，聂向莹对她的态度都改观了不少。或许先前她对自己会有那样的脸色，不单单是因为自己的脸，还因为聂文歌吧？
毕竟是因为聂文歌搅局，聂向莹才会成为太子妃的，皇后心里会有不满很正常。如今她容貌恢复，让聂文歌失算，皇后心里高兴，对她自然就好了。
“皇后娘娘，皇上让人来请聂大小姐去承乾宫。”不过安慰归安慰，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聂向莹对着皇后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和李公公走了。
夜风有些凉，路过凤欢宫的时候，聂向莹还看了一眼。不知道她让瘟神去偷生血草是不是为难。不过凭借他的身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要是真的出了事，他应该也能及时脱身才是。
到了承乾宫，聂向莹对着皇后施礼，对聂慕东，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聂慕东心里本来就有气，看到她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碍于皇上就在面前，不好发脾气，只能先忍着，憋在心里，等回去之后再和她算账。
“向莹，聂相说你根本就没有学过医，只是看了几本医书，可是如此？”皇上倒是没有那么严厉，谁让药王都为聂向莹说话呢？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可以让药王帮着说话的？
“臣女的确是不曾和谁学过医，只是看了一些医书。”聂向莹回答，声音不卑不亢，“只是这次看到皇榜找人，知道要寻的人就是臣女，臣女不得不出面。若是皇上信不过臣女，臣女可打道回府。”
能在皇上面前说这种话的，天下恐怕就只有她一个了吧？聂相被她这话吓得不轻，但是皇上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淡淡一笑。
他都还记得聂向莹上次不想被赐婚的时候说的话，她骨子里就是这般不肯屈服的人吧？皇上很是欣赏她这样的人，所以才更想让她成为太子妃。
说不定她真的能带来什么惊喜呢？
“你怎么能如此和皇上说话？”聂相还以为皇上会生气，结果他居然还笑了，不过聂相不敢怠慢，仍旧斥责了聂向莹一句。
“虽然没有名师，但谁说过不能自学成才？以向莹的天赋，说不定都没有师父敢教她呢。朕知道爱卿心中有担忧，可是爱卿信不过自己的女儿，还信不过药王吗？”皇上其实对聂向莹也没有太大的信心，只是药*她，她就一定有过人之处。
而且，太后的病药王都说自己束手无策，如果不让聂向莹试一试的话，可能就没机会了。
“这……臣当然不会不相信药王，只是向莹从未为任何人做过这种尝试，万不可直接对太后动手啊！”聂慕东都恨自己没有将聂向莹拴在家里。
为此他都将聂向阳骂了一顿。她都已经看到聂向莹要出门了，不但没有拦着，还等到她已经走远了才来说，想要去追都追不回来。
听到聂向莹揭下皇榜进入皇宫的消息，他又着急又上火，在家里缓了好久才出门，为的就是能在没有出事之前将聂向莹拎回去。
“但是你应该也知道，若是向莹不帮忙的话，太后就没救了，难道那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皇上其实一早就对聂慕东不满了。只是他位高权重，轻易动不了。
“自然不是。”聂慕东跪到了地上。他会这么紧张，并不是因为这件事关乎聂向莹的性命，而是因为他担心自己会受到影响。
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任何污点。
“那就不要多说了。爱卿担心，难道朕心里就没有担心吗？但是凡事都要试试才能知道结果。向莹是朕最后的希望，不管成功与否，朕都会感谢向莹的。”皇上这下不说她是说了自己要陪葬他才同意的了？
皇上都已经这么说了，聂相的嘴就算是被彻底堵住了。若是继续说，恐怕就会被认为是想让太后不治了，那可是大逆不道。
“既然如此，臣就替小女谢过皇上了。”聂慕东只好作罢。
“向莹今晚就留在这里，若是聂相没有别的事情，就回去吧。”皇上下了逐客令，聂慕东只能转身离开。不过他走之前将聂向莹拉出了大殿。
“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样的事情也敢接？”聂慕东压低了声音，不想让皇上知道他在生气。
“向莹也不想接，不过父亲也听到我说了，这次皇榜上要找的人就是我。我若是不出现，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聂向莹回答，她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反而还因为聂慕东这么担心而高兴。
“你怎么就知道皇榜上要找的人是你？你和药王怎么会有交集？”聂慕东才不相信她说的话。她哪里会是药王眼中的高手？
“这个父亲不必知道。我解决了药王没有解决的问题，让药王对我刮目相看，是我自己的本事。”聂向莹说得很是得意，“这次太后的事情，我一定能解决好，不会给父亲你带来任何拖累。说不定还能让父亲因为我得到夸赞呢。”
聂慕东一愣。他都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要是这次聂向莹成功的话，说不定还能给他带来好处呢。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是坏事。
反正自己也没有办法让皇上改变主意了，只能是让她留下为太后治病了。
聂向莹看着他离开，正准备回去和皇上拜别，就看到皇上走了出来。
“聂相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明日尽全力就行。”皇上不想给她太多的压力。
“皇上且放心，向莹必然会竭尽全力。”聂向莹施施然行李，转身往后宫走去。
齐玄煜穿着夜行衣潜进了凤欢宫，摸到了放生血草的房间。然而才进去，原本黑灯瞎火的房间突然就亮起了灯。
他瞬间上了房梁，稳稳地待在上面，一双眸子盯着门口。有人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两眼，关上了后窗，又转身出去了。
齐玄煜松了口气。
这房间里应当是有个机关。若是有风，就会将灯点亮。所以他在房间里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在房间里摸索了好半天，才发现了生血草的踪迹。聂文歌把生血草看得的确很重，藏得很是隐蔽。不过齐玄煜伸手就摸到了一点灰。
看来只是藏在这里，并没有动。“借”一天再送回来，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生血草到手之后，怎么出去就成了难题。若是再有风，灯又会亮。这次凤欢宫的人进来，应该就不会觉得是窗户没有关好了吧？
要怎么样才能在不弄亮灯的情况下离开这个房间呢？
齐玄煜在房间里待着，犯了难。
最关键的是，这次出去了，他明天要来归还的时候怎么办？不还要经历一次吗？
齐玄煜在房间里小心挪动着，他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有人一直都在院子里。要是这里亮了灯，立刻就能发现。
所以……要怎么办才好？
第八十九章 准备手术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齐玄煜想，只要自己破坏了这个机关，不就能从这里出去了吗？
而且下次再来的时候也不会担心自己会触动机关了。只要做得足够隐秘，这里的人也不会发现机关已经坏了。
平素这房间里也是没有人来的，所以齐玄煜不用担心那么多。
他摸索着走到了桌边，在黑暗中寻找着机关，将其中的一根细绳割断。然后试着带起一阵风。
蜡烛没有燃起。
应当是成功了。齐玄煜松了口气，带着生血草离开了房间。
只能希望不要被发现了，若是被发现，这生血草就成为烫手山芋了。
聂向莹还没有走到寿康宫，就被一个黑影拉到了一边。
她感受到了一股灵气，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生血草你拿到了？”聂向莹还以为他要明早才会送过来，结果自己去一趟承乾宫，生血草就到手了。
“我答应你的事情还能不办到吗？”齐玄煜说得轻松，方才的惊心动魄他才不想让聂向莹知道呢。“你呢，聂相没有为难你吧？”
“有皇上为我撑腰，他想为难我都没有办法。生血草给我，你可以走了。”聂向莹伸出了手。她不想和瘟神说太多废话，她还得集中精力想想自己明天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说声谢谢就给你。”齐玄煜却不肯这么轻易就放手，还想从她这里听到一句谢谢。
怎么说都是自己冒着危险去拿的，哪里能这么轻易拱手送人？
“谢谢！”聂向莹僵硬地说了一句，手伸向了他的胸口。先前就已经看到过他的身材了，还不错。肌肉的手感也不……
等等！这好像根本就不是重点吧？重点不应该是生血草吗？聂向莹都想要给自己的脑袋来一拳了。
“摸够了？”齐玄煜看她慌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勾起嘴角问道。
“我对你没有兴趣。”聂向莹觉得自己还没有要求低到那种地步。最起码也得是个男人吧？
这话让齐玄煜的眸色一黯。聂向莹对他究竟是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什么都不满意？
真要他说的话，好像怎么看都是后者。什么都不满意，即便是帮她拿到了生血草也还是不满意。
聂向莹看到他的反应还有些意外。难道在他心里还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吗？
未免也太自恋了一些吧？
“明天务必小心。”齐玄煜将生血草放到她手中，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聂向莹感受着手中的灵气，对着虚空回应了一句，“不用你担心。”
回到寿康宫，皇后居然还没睡，站在院子里，似乎是在等她。
“皇后娘娘是在等我？”聂向莹走过去，一脸的愧疚。
皇后看到她回来，自然是很高兴，笑着走到她身边，“本宫还以为你会被你爹接回去呢。聂相真是不知好歹，这种时候居然还敢来宫中闹！”
皇后与贵妃不和，对聂相自然就不会有好脸色。先前她也听到聂向莹说自己和聂相没有什么感情，所以才会在聂向莹面前如此说话。
聂向莹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了，柔柔一笑，“父亲的确是有些急躁了，不过这件事臣女已经处理好了，等明日医治好太后的病，他不但不会怪罪我，还会夸我呢。”
“若是医治好了太后，赏赐肯定是少不了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要什么样的赏赐？”皇后犹豫着问了这么一句。
聂向莹知道这才是皇后想问得问题，皇后的重点在这里。
想知道她会向皇上要什么样的奖励。难道皇后还怕她会想退婚？
那也要皇上同意才行吧？
看如今皇上和皇后的样子，定然是不会同意她不当太子妃了。
“臣女并不需要什么奖励。臣女既然是医者，任何人在臣女眼中都一样，不管是太后还是普通人，臣女都会尽力相救不求回报的。”聂向莹不知道自己这么说能不能打消她的顾虑。
皇后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当然轻松了许多。她应该是个很明事理的人，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提出退婚会有什么后果，所以应该不会轻易提出来。
“可是如果皇上硬是让你说，你总得有个可说的吧？”皇后还是想探听。
“臣女一直都想在京城开个医馆。”聂向莹知道自己在相府不会得到什么自由，有医馆作为借口，她就能一直在外面了。
而且……她以后就算是成为了太子妃，或许也能用医馆作为借口出宫玩儿。她可以不用天天出来。但是每十天出来义诊一次，对皇家的名声也有提升，皇上不会不乐意。
“医馆？你的医术这么好，若是能开医馆，必然是造福百姓的事情，皇上不会不同意的。”皇后笑了起来，这下她不用担心什么了。
“天色已晚，臣女就先去休息了。皇后娘娘也早些休息吧。”聂向莹说完，就跟着宫女去洗漱了。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聂向莹就起来了。生血草晚上的时候一直都在枕边，她睡得很好很踏实。
这生血草她都不想还回去了。但是毕竟这如今是贵妃的东西，拿走了会有大麻烦。为了避免惹上麻烦，今日的事情结束，只能还回去。
走到慈宁宫的时候，药王正好也来了。
他看了聂向莹一眼，察觉到了异样。
她的生血草不是已经给了太子，怎么身上还会有？
聂向莹看到他的神色不对，就知道他发现自己带着生血草了。
“向贵妃借了生血草，对我来说有大用。并非是你上次送我的。”聂向莹只好老实说了。至于对她来说有什么大用，就不用细说了吧？
“贵妃？”药王想起齐玄煜说，生血草到了宫里也不会到他手上，大概就是因为有贵妃挡着吧？
“进去吧，皇上让工匠做的东西应该快送来了。”聂向莹走了进去，检查了一下太后的情况，然后吩咐太后身边的人去熬制麻沸散。
“其实太后这个样子，即便是不用麻沸散，也不会有太大的关系。”药王看了一眼太后，心里还有些戚戚。
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个小姑娘却笃定自己能做好。
对此，药王只能说自己佩服了。
当然，还要看这件事的结果如何。
“聂大小姐，您要的工具已经做好的，你看看满不满意？”宫人将聂向莹需要的东西拿了进来。
聂向莹看到摆在桌上的东西，都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宫中的工匠就是厉害，这样的小物件都能做得如此精致，拿在手上分量正好。
“很好。等麻沸散来，我们就可以动手了。”其余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只等麻沸散来了。
“我可以坐在这里看吗？”药王看她这个样子，觉得自己不需要动手了。可虽然不用动手，他也想旁观，想知道她会怎么弄。
聂向莹都被他的话逗笑了，“你要是出去了，我一个人可不敢待在这里。”
药王出去了，皇上说不定都要提心吊胆。所以药王最好还是留在这里。
麻沸散准备好了，聂向莹让宫女扶着太后，然后一勺勺喂太后吃下去。太后吞咽得并不顺利，聂向莹喂了一半就放弃了。
药王说得对，太后这个样子就算是不喂麻沸散也不会有什么痛觉，吃了一半应该能撑一会儿了。再不济可以用银针麻木神经，也不会有痛觉了。
“你先出去吧，没有我的吩咐，不要进来，要是任何人擅自闯入打扰，后果自负！”聂向莹厉声吩咐了一句，让宫女出去了。
这会儿外面才热闹起来，大抵是皇上和皇后过来了吧。聂向莹想宫女应该能将她的意思传达得很好，自己不用担心。
聂向莹用酒将刀具消毒，然后走到了床榻边。手指尖的灵力聚集在一起，围绕在太后的腹部。手术刀划破腹部的肌肤，血一下子就渗透出来，看得药王眉头一皱。
但聂向莹却是一脸的冷静，一面控制着自己的灵力，一面盯着那个肉瘤。想要将这个肉瘤取出来可不容易，聂向莹觉得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关键是灵气没有那么多，她无法撑住这个无菌的环境，若是遇见了感染，哪怕是取出了肉瘤太后的命还是保不住。
“遇见了困难？”药王原本以为一切这么顺利，不会有什么问题，结果聂向莹的动作却突然停下来了。
他也不能继续隔岸观火了，走了过去，看了一眼那肉瘤，明白了聂向莹的为难。
“你不要着急，不是还有些工具？”药王记得聂向莹昨天画了好几样工具，并非只有手上这一样。他将其中一样东西拿了起来，一个精巧的小夹子。他小心地将肉瘤和周围的组织分开。
聂向莹握着刀，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下手。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灵气不够了。或许还能撑住一盏茶的时间，要是在这段时间内不能将肉瘤取出来，缝合好伤口，太后就会有感染的风险。
但是这里面的情况如此复杂，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必须好好斟酌一下。
第九十章 你的秘密
“你不会想缝起来暂时不弄了吧？”药王看到聂向莹蹙眉的样子，就猜到了她的心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就算是这次不做，下次我未必有把握。”聂向莹真的没有想到这里面的情况这么复杂。
她之前也没有别的手段能知道这肚子里是什么情况。
“既然之前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现在就不该退缩不是？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就不会有问题。”药王小心翼翼地继续着自己手中的动作。
聂向莹的眼睛看着他的动作，手中的刀稳稳握着，另只手也拿起了镊子，小心地将肉瘤和组织分开，然后一刀切下去。肉瘤被完整取了出来，聂向莹和药王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因为松这口气，聂向莹差点就松懈了，手中的灵气都忘了输送。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将肉瘤放在了一边，小心清理了太后的伤口，就开始了缝合。
已经许久没有缝合过伤口了，不过她做起来依旧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将伤口处理好，包扎起来。
而在那一刻，她的灵气消耗也到了顶峰，哪怕是身上的生血草都没有办法让她很快恢复了。
“剩下的交给我吧，你到一边去休息一下。”药王发现她的脸色不对，让她到一边去休息了。
他知道她方才肯定在用别的什么办法协助她取出肉瘤，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不好问。
不管是她为太子取出蛊虫，还是为尚练臣解毒，用的都不会是寻常的办法。她身上会带着生血草，的确是因为有用吧？
聂向莹清理了一下自己的手，然后坐到了一旁，将生血草取出来，拿在手中。生血草的灵气源源不断被她吸入体内，她的情况才算是有所恢复。
“太后半个时辰之后就会醒来了，脉象已经稳定，没有什么大碍了。”药王推开门，对外面的人说了一句。
皇上和皇后走了进来，聂向莹赶紧将生血草收好。
他们看到了被放到一旁的肉瘤，吓了一跳。
“这就是太后肚子里的东西？”皇上皱着眉头问道。
“没错，就是这东西让太后痛苦难忍的，不过以后都不再会是太后的麻烦了。”聂向莹回答，“还是让人拿出去处理了吧，放在这里很是碍眼。”
聂向莹才说完，皇上就让宫人进来，将肉瘤拿出去处理了。
药王和聂向莹借口出去喝水，离开了房间。才走出去，聂向莹就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有惊无险，她差点都不相信自己了，如果不是药王鼓励她的话，她或许还真的要打退堂鼓。
“你果然很让人佩服。”药王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才打算让人知道你的秘密呢？”
“我有什么秘密？”聂向莹问得心虚。要是换做别人，她肯定不会这么心虚的，可是她身边的人是药王。方才他必然看出了什么端倪。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药王却也不着急。他知道自己现在和聂向莹还不算了解，即便是之前送过她生血草，她会对自己有戒备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到以后他们成为了朋友，或许她就不会这么吝啬了。
“你怎么知道我会告诉你我的秘密？既然你都说了是秘密了，就应该知道那对我来说很重要，是不能轻易告诉别人的。难道你就因为你之前给了我生血草，就想要套取我的秘密？那生血草还没到我手上呢。”
沈洛君一想到这里就觉得难受，她手中要是有生血草，都不用担心灵气枯竭的情况发生了。但是生血草小小一株也只能救急一时，她恨不得自己能种上一大片。
药王倒是知道生血草她没有用，但他一直都以为是她送给齐玄煜的，不过听她现在这个口气，生血草好像是被齐玄煜给抢去的？
“一株生血草当然没有办法收买你了，如果我说我可以给你几粒种子呢？”药王看到她的眼睛一亮，就知道自己提出的条件很诱人了。一株生血草没用， 十株总该够了吧？
聂向莹还真的想过自己种生血草这个问题，但是她知道种子肯定很难得，而且想要种出来不会容易，不然生血草就不会那么难得了。
她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不管说不说自己的秘密，先将生血草弄到手就好。
但是那样好像不太厚道。药王就算是知道了她的秘密，也没有办法用和她一样的方式救人不是？
她这异能是天生的，不是后天可以传授给人的，要是能传授于人，她早就传授给瘟神让他自己解毒去了，也免得他一直都来纠缠自己。
“虽然我很想要，但是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自己的秘密更加重要，所以就只能让药王恕我没有办法答应了。其实药王的医术已经很高明了，我不过是天生拥有一些异能，所以才会比药王你稍微厉害那么一点而已。”
除了天生异能，她真的不能多说了。
药王也看出了她的为难，能让她放弃生血草都不说出来的，应该是很重要的秘密。他想自己最好不要再问了。
不然想和她成为朋友都没有可能了。
“这次救太后有功，我会告诉皇上想在京城开一个医馆，为人义诊。药王若是有兴趣，可在我义诊的时候前来和我探讨。”聂向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实现这个小小心愿了。
当然了，她很自私，治病救人并非是她的主要目的，她的主要目的是能出去玩儿，不用闷在相府里看着那一堆自己不喜欢的人。
她想自己现在为自己树立了一个好的名声，日后太子出事了她要跑路，说不定都能得到很多帮助。
凡事嘛，总是要想得长远一点才好。
聂向莹一直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好，我若是有空，一定会到京城来见你，与你探讨医术。”他深知，聂向莹虽然身怀异能，但是她的医学造诣绝对和他不相上下，与她探讨医术应该会是一件幸事。
半个时辰过去，太后醒来。皇上让宫中的太医来为太后诊治过，说太后已经无恙，龙颜大悦。
聂向莹则在外面看了药王一眼，笑道，“看来我们也没有那么被信任。”
但是皇上能同意她对太后做这样的手术已经很难得了，皇上是孝子，不想让母后一直受折磨，所以才会让她出手。
“药王，向莹，朕真的很感谢你们，若不是因为你们，母后可能就没救了。”皇上清楚药王的秉性，知道他不会想要什么赏赐和奖励，于是就问聂向莹，“向莹，你可想要什么奖励？”
“臣女原本想说什么都不要的，但是又觉得那样不太尊重皇上。”聂向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客套一下，不能直接就说出来，“臣女一直都想在京城开一个医馆，为京城的百姓义诊，让他们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不知道皇上能否同意？”
“向莹能有这样的想法，是京城百姓的福气，朕怎么会不同意？”皇上很清楚，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向莹若是有这些举动，对于皇家的名声有极大的提升，百姓必然会感恩戴德，更加拥护他。
“臣女就先谢过皇上了。太后修养几日，等伤口愈合了就可以拆线了。到时臣女会进宫来亲自为太后拆线。”聂向莹说完，觉得自己是时候离开了。
不过离开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她还要到东宫去一趟。
“你的事情朕会让人去安排，朕看你也累了，就回去休息吧，朕已经让马车在宫门口等着了，即刻就能送你回到相府。”皇上看聂向莹的样子很是疲累，就没有想着要多留她在这里，放她回去了。
聂向莹向皇上和皇后行过礼，转身走出了慈宁宫。
药王目前仍旧住在宫中，所以没有与她同行。她才走到东宫，不过往里走了两步，就有一个黑影落在了她面前。
齐玄煜也是刚刚从慈宁宫回来，他在确定皇祖母已经没事了之后才往回走，不过他会轻功，所以自然是轻轻松松就赶着聂向莹之前到了。
聂向莹将生血草放到了他手中，原本近在咫尺的灵气忽然就没了，一阵眩晕，差点栽倒。
“你没事吧？”齐玄煜伸手扶着她，聂向莹想挣脱都没有力气，不过她还是倔强地摇头。
“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聂向莹知道自己今天的灵气损耗太大了，可不是休息一下就能解决的问题。
她想自己得到一个灵气充沛的地方修养一会儿。
她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地方，但是现在她出宫了，不回家却拐去将军府，聂慕东要是知道了不气到爆炸才怪。
“你确定你是休息一下就能好？”齐玄煜看了看手中的生血草，“要不你就拿去吧，我想贵妃那里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发现吧。而且就算是发现了也没有问题，她也不会知道是谁拿走了。”
“可这宫中难免不会有轩然大波，你可是吃过生血草的，除了药王或许还会人别人能看出来。”聂向莹却不想要。
“你在担心我？”齐玄煜看着她，嘴角忽然有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