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我行(一更)
闻柯脸色一变,既难看,又狠戾。
重重哼声,朝颜父母走过来,正好将他隔开。
闻柯脸色数变,咬了咬牙,回头看了眼,自家人看自己的目光带着不赞同,当即只能忍下,心里盼着夜溪别成功。
“怎样?”朝颜母亲急急的问。
夜溪啊了一声:“我还没开始呢。”
朝颜母亲一噎,那方才是在做什么?
朝颜父亲却是若有所思的转身看向闻柯。
“你究竟如何与我女儿谈的?”
姻缘不强求,命来该来的劫终究会来,大道理他都懂,但坏事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的时候再大的道理也不能让怒火平息。
深恨闻柯既不爱自家女儿临头还要利用一把。
早在看清女儿劫数的时候,做过诸多猜想,想过朝颜会为闻柯搭上一条命,当时一想已是痛彻心扉,可现实比想象的更凶残。
竟是要为情敌搭上一条命。
你说,若是和情敌拼命死了呢,结果,情敌要死了,她去大无畏献身...气死了。
再看闻柯,恨不得剥了他的老虎皮。
闻柯拒不答话,牙关紧咬丝毫不悔的样子终于激得朝颜父亲怒火爆发,猛出一掌将人打得向后滑出一道深深的沟。
闻柯家人赫然变色,纷上前来,而朝颜族人这边也同时过来,两边再次对上。
“何必呢,咱们两家那么长远的交情。”一个闻柯家的人说到。
便有朝颜家的人冷笑着驳回:“是啊,那么长远的交情还被算计上了,人心叵测啊。”
大眼瞪小眼。
闻柯慢慢爬起来,站着不动,抬手擦掉嘴边的血,仍是沉默,眼神不驯。
夜溪便在心中嘲笑,这种男人,估计在心里想:老匹夫,你如此折辱我,先前是我不妥,现下也扯平了。
呵,人家女儿一条命,也不过抵他挨一巴掌。
看不惯这种贱人。
因此抄着胳膊凉凉开口:“喂,朝颜救你心上人,你给什么报酬?别说没有啊,真没有大家更看不起你哟。”
闻柯看向她,阴沉沉的。
夜溪便笑:“看来真没有,朝颜这个傻子,莫不是为了让你不心碎宁愿自己牺牲?”
闻柯直勾勾看她。
夜溪不把他阴沉的表情当回事,又问:“那她有说要为你赔付上性命吗?还是你哄了她?”
唰唰唰
数道不善的目光射在闻柯身上,并有数道威压慢慢迫近。
闻柯家人一个个欲说不能说,只担忧的看着他。
这次闻柯顶不住了,张了嘴,血色浸出。
“下辈子,我还她。”略带沙哑的声音显示其疲惫和煎熬,但这疲惫和煎熬是为了朝颜吗?
那个蠢姑娘。
“也就是说朝颜不会活着出来了?”夜溪问朝颜母亲:“这落英阵什么来头?对朝颜有什么损伤?”
朝颜母亲瞪闻柯一眼,恨得牙痒痒,复看向水晶塔内,全是忧切:“是一个很古老的阵法,几乎没人用到,因为这阵法根本就是损己利人,也因为要实施的条件苛刻,正好我儿可以...总之是用自己的神力和生机去挽救另一人。”
“至于损伤必然不会小,换一命啊,用什么才能换一命啊。”朝颜母亲说着忍不住滚泪。
一命才能换一命。
夜溪忍不住想,朝颜真这么蠢?明显她的父母很爱她,她舍得放弃这样的父母赴死?还是被这个男人伤透了不想活了?还是被骗了?
想到此,忍不住问:“若是朝颜被他骗了”
杀意两道,一道是闻柯奔她来的,一道是朝颜母亲奔闻柯去的。
朝颜母亲红着眼,仇视对方所有人:“若朝颜不是自愿,自此反目为仇。”
对面人们有口难言,这个时候顺也不是逆也不是,等等吧,两家相交这么久,且血脉互相牵绊,哪是那么容易成仇的。
等等吧。
夜溪没理会闻柯对自己怎样,招手众人:“你们谁有什么法子?”
闻柯默默松了口气,看来她不行。
呼啦啦把水晶塔围了好几层,尖尖都看不见了,朝颜父母伸长着脖子。
“只能从里面破啊...”
“从地下钻进去...”
“上头尖尖能不能钻...”
“用火烤,里头热到一定程度就爆了吧...”
“那冰也成啊,冰的体积大,撑爆...”
“毒吧,把两人先毒死,再救...”
“...”
都很有想法,并都跃跃欲试。
朝颜父亲看向茶爷,面无表情:你找的这都什么人?为什么没一个中规中矩破阵的?
茶爷早习惯了,这一路来,天天都听奇奇怪怪的话,当听戏了。
夜溪问无归:“你进不去?”
无归:“我进去干嘛,两个不认识的女人。”
“那你能进去吗?”
无归看了看,点头:“能。”
“你进去把人弄出来。”
“行。”
夜溪赶人:“离远点儿。”
无归观察了阵法,又观察了两人位置,扭头问她:“弄一个两个?弄哪个?”
夜溪便笑:“我们认识哪个?”
不认识的人你去弄她,不怕被碰瓷吗?
无归便有了数,这是让那女的死在里头的意思,当然,不用他出手,只要阵法一停,那女的身上稀薄的生机也就没了。
朝颜父母一听行,激动的亲自上手推人,都站远去,别影响救人,谁碍了事,休怪他们夫妻杀人。
现下两人抓着稻草就当救命,但其他人还是有理智的。
怀疑:“落英阵不能从外破,一旦干扰这个少年,行不行?”
行不行?问他行不行?
无归磨了磨牙,看你一眼就是我不行,淡定观察着阵法。
茶爷淡淡笑了笑:“他是神龙之族,他不行,在场没有人行。”
小小哗然,原来是神龙,对空间最熟悉的,破阵最牛的,那当真行。
朝颜父母听了,脸上甚至开始出现喜色。
闻柯那边的人也稍微放松,说实话,闻柯的前女友和现女友在他们眼中,委实是看着长大的乖巧的世交家女儿比一个从下头上来的陌生人重要。
闻柯还没娶呢,便是娶了,浮萍一般的女孩子,本身没有过硬的实力,也很难在世家中立足。
倒不是说被欺负,而是大家都不在意,这种忽视,很难说是对是错,毕竟,闻柯爱你,你成了他的妻,那大家就非得拿你当自己人了?
所以,还得自己努力让家族认可,真正融入进来。
可惜,闻柯和那女孩子还未成亲,甚至大多数族人都不认识她,能站在这里,也只是为了闻柯。
因此,得知朝颜有救,他们是真的很开心。
但这个消息对闻柯便不美好了,甚至是晴空霹雳。
你好好一神龙跑这里来做什么?不知道虎和龙冲吗?
无归表示嗤笑:你跟我冲?你有什么资格,信不信老子甩你一脸青龙。
在水晶塔壁上装模作样敲打几下,最后按在某一处,对夜溪道:“你后退些,我把人弄出来,这塔立时会爆,别伤着你。”
夜溪很满意,真是越来越有默契了呢。
第一千八百七十六章 有前提的双生(二更)
夜溪退后一步,看着他手往水晶壁上一按,那透明的水晶虚化了似的,手掌慢慢侵入,对着朝颜肩头的方向。
来了!
夜溪感受着身后的气息,嘴角勾起。
闻柯大急,真在此时打断落英阵,那他心爱之人岂不是当场死去?
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里,闻柯默默运气,然后一个纵身,施展了隐身术,到得近前才现出好大一只老虎身形来。
对方是神龙,他不敢轻敌,生怕远攻不能奏效将全力化为这一击,若这一击也不能成功,他必须成功!
破釜沉舟。
利刃入体的声音,又仿佛是无归的那只手终于穿透水晶壁的声音,五根长长的手指头虚虚抓了抓。
而没入老虎心脏位置的五根手指头也抓了抓,很实在很滚烫的触觉。
众人惊呆,一时没反应来,呆呆看着略显单薄的黑衣女子笔直站着,右胳膊擎举,险些连脑袋没入头上巨大的白虎体内。
白虎巨大,被她轻轻松松的举着。
噗通噗通噗通
从喷血的伤口处传来的心悸声带着杂音,让人不用上前就知道闻柯的心脏正被一只手掌握。
当即有白虎族人红了眼睛爆喝:“放开他,你要做什么?”
朝颜父亲挺身而出也红了眼珠子:“几次三番阻挠救我女儿,我才要问你们要做什么!”
“我老兄,咱们自家人的事就不用外人掺和了吧。”
朝颜父亲冷笑:“闻柯不是口口声声说拿我家朝颜做他亲妹妹看待吗?怎么?他就是这样对待亲妹妹的?他亲妹子多了去,怎不用他亲妹子去救他女人?”
“这唉,这不是这落英阵”
“休谈什么落英阵。上古救人的阵法多了去,能有落英阵,就有移花阵,把那女子种到别人身上,甚至用十人百人来续命的阵法都有,他怎么偏偏盯上我家朝颜?”
朝颜父亲满满的鄙夷:“有些话不说出来,已经看在两家颜面。”
白虎族人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落英阵对那女子的修复最好,且朝颜那丫头死心塌地。
“这事是闻柯不对,先把人放下吧。不然他有个三长两短朝颜丫头也不想看到啊。”
“哈哈哈哈哈,”朝颜父亲突然对天大笑,笑声凄凉:“我儿死心塌地喜欢一个人,竟成了她的罪。”
白虎族人讪讪,难免觉得自己无耻,此时看到闻柯就气怒,但看他被人拿住心脏的痛苦模样,显然被拿住的不止心脏,还被人拿捏住了小命。
夜溪笑嘻嘻:“好滚烫的心,这便是一颗爱人的心吗?”
啧啧,她都嫉妒了。
血呼啦啦的流,顺着胳膊,流到她的头上,脸上,脖子里,这味道香的,早知道自己该往上窜一窜,把脑袋也埋进去偷喝两口也没人看见呐。
所有人都看着她,都捏着一口气,随着她慢慢把好似麻痹了叫不出声的白虎横着放下,那口气越捏越紧,突然猛的一拽,一颗好大的心脏被扯着血管拉了出来。
“不!”
“住手!”
“放肆!”
“妖女!”
小伙伴团潮水涌上前,挡住了冲过来的人群。
而无归也恰在同时喊了声:“接住。”
那只伸进去的手,按在朝颜肩头上,猛的一抓
人出了来,被飞速扔在夜溪身上,而夜溪左手接人,右手已经将心脏一拧摘下丢给无归。无归用空了的手接住再猛的塞进水晶塔,按到那女子身上。
只见巨大的比女子半个身体大的心脏倏的一落,竟全部隐没到女子身体里去了。
咔咔咔哗
塔破,阵灭,人没死,两个。
众人呆住,有一直束手观望的,也有做出攻击姿态的,全一动不动看着两个闭着眼睛咳咳不停大喘气气息越来越稳的女子。
一个靠在夜溪身上,一个坐在一堆碎片里。
“这是”朝颜父亲动动唇。
朝颜母亲已经喜极而泣,奔到夜溪身边,伸着手却不敢碰女儿。
闻柯的族人上前查看闻柯的情况,对夜溪怒目而视。
“哎呀呀,好凶呀,不愧是白虎一族呢。”夜溪笑嘻嘻做着被吓到的模样,拍着小心口:“凶什么凶嘛,我可是救了他的心上人呢,你们该感谢我才是。”
一个看着年纪长的男子猛的站起,走到她面前:“怎么回事?”
“你们不都看到了嘛。喏,没死啊,说了做好事就是做好事。”
众人都看过,果然闻柯看上去并无大碍,虽然心脏位置是空的,可仿佛无形中还在,空出的位置一跳一跳的,伤口的血止住后并未有更多的血流出,血管里照常流淌,看不到血从哪里注入血管,又从血管流进哪里。
好诡异。
这是什么秘法?
夜溪依旧笑嘻嘻:“真爱嘛,共用一颗心脏没问题吧?我想,他们应该巴不得如此亲密呢。”
真好,双生镜的解锁技能之一双生。
命连在一起,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因为,她用的这个双生技能是有前提的永远相爱。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
好心提醒:“这是爱神的祝福哟,请一定相爱哟,不爱会死哟,两个都死哟。”
感觉自己像粉红色的小仙女呢。
众人:...魔女吧。
闻柯悠悠转醒,正好听到这句话,忽的按住心脏位置,感觉自己的心脏引得两个腔室共震,这是?
猛的抬头,大虎头朝向碎片中央,那个仍盘坐未醒来也未消散的单薄身影,双目一亮,一闪变成人形,一步跨了过去。
深情又小心的将人抱在怀里,希冀的看向夜溪:“她好了?”
夜溪耸肩:“嗯,目前是,以后她活不活全看你了,哦,不对,准确的说,你的心脏跳动,你们两个都不会死。当然,你若死了,你的心脏自然也就死了,她也就死了。”
闻柯低头垂眸,眸中一片温柔。
再无不满足的模样。
那个族人见状心里摇头,问夜溪:“那若是女方出了什么意外”
夜溪无所谓道:“不知道,或者你可以想象你们一族心脏丢了会怎样吧。”
族人脸一黑,其实心脏丢了就丢了,谁还不能重新长一个了,但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因为闻柯的心室就没有重新生长的迹象...
“我用的也是古老的契约,后果不明,但两个当事人纠缠一起,总比让无辜甚至他们本就对不起的第三方赔上性命好吧。”
族人黑脸又红,总觉得这个奇怪的女子出现后没少骂他们。
夜溪公主抱起朝颜:“走了走了,还有个生死未明呢,回家治命了。”
没错,她就是在骂他们。
族人对朝颜父亲施礼:“他日定带闻柯上门请罪。”
朝颜父亲看也不看闻柯一眼,当然闻柯也不看任何人,只专注看怀里的女子,仿佛那是他的全世界。
“不必,希望竖子永不登门,等小女醒来再分说。”
第一千八百七十七章 弓扈的相护(一更)
夜溪头上身上的血被苍枝刮了去,装了满满一瓶,苍枝拿着笑得很人。
“心头血啊,用来下蛊最适合不过了。”
换了场景,大家在朝颜的小宫殿,大部队在外间,几个女孩子在里间,朝颜躺在云精做的锦被里,深度睡眠。
夜溪看了看,起身。
朝颜父母急切:“可是好了?”
夜溪莫名:“我又不是大夫,人是活着出来的,剩下的事我也不懂。”
朝颜父母反应来,上前一人抓了一只手,探,慢慢露出喜色。
“可是好了?”夜溪问他们。
朝颜母亲点头:“修为受了些损,生机也流失了些,好在及时停止,并未伤及根本。”
夜溪道恭喜。
两人郑重感谢,千恩万谢,并奉上大礼。
夜溪无可无不可的收下:“我还是好奇,闻柯究竟怎么说动她的?”
于是便等她自己醒来。
苍枝拿着那瓶血研究:“诶,你们说,下个什么蛊好呢?”
朝颜父母闻言一愣,才发现苍枝是巫族的人。
果断不说话,无论什么蛊,他们就当听不见请随便。
众人提供思路,从每天都去死一死要每天都要拉肚子,苍枝记得很认真。
夜溪冷眼看着,开口:“他跟咱们有什么仇吗?浪费你的精力。”
“我乐意呀。”苍枝带着工作的热情:“来神界后还没认真咒一个神呢,那么轻易到手的心头血,不用母神都会责怪我。”
呵,你家母神这么闲的呢。
道:“试试诅咒他脸上长痘不停行不行。”
在场众人全懵,长痘是个什么鬼?
夜溪:...忘了这些土著天生体质舒畅攒不了毒素冒不了痘,呸!
科普,凝出满脸痘的凡人脸。
“啧啧,一痘毁所有啊。”苍枝一脸恶心又兴奋:“这种诅咒太适合对女人下手了,啊,就是男人也受不了啊,就这个。”
想闻柯以后天天顶着一脸痘,就看那女的能不能下嘴吧。
瓶子敞开,黑丝念力飘过去,就要碰到,马上了
嗖瓶子被一股大力吸走,众人望去,看到一个相貌威严近乎凶恶的男人,胡子半灰,头发却是乌黑。两道眉毛又长又粗又直,隐泛煞气。
男人大手抓着瓶子,指骨粗大,只看那关节便知道这样的手掌握成拳头打上一拳难消受。
他抓着瓶子,眼却是看向朝颜父母。
两人愣怔,显然没想到会见到这个人。
反应过来,忙上前行礼,弟子晚辈礼,毕恭毕敬:“弓扈大人。”
弓扈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苍枝,苍枝被他虎目看得皮紧,身影一闪,夜溪挡在她前头。
夜溪似笑非笑顶着犹如实质的视线望回去,心想,打了小的,来了老的,看朝颜爹娘不带一丝抗拒怨怼的反应,这位绝对比他们辈分高有声望有地位。
沉重的视线半天才移开,夜溪后腰发涨,再看,她真受不住了。
这只老虎,很厉害。
弓扈开口,似大鼓鼓面微微震动:“我来看看丫头。”
夫妻俩眼圈一红,无限委屈,仿佛对面是自家能撑腰的长辈。
弓扈一步一步来到朝露床前,明明落地无声,可众人眼中,一步一山,又稳又重。
站定,打量良久,右手伸出,手心钻出一朵无色透明闪烁的花来。
“凌清花!”
朝露母亲失声叫道,朝露父亲眼圈又红了几分。
凌清花,先天神花,可遇不可求,遇着了也不好得,像夫妻两个加起来,还是别想了。
“原来你与我打听凌清花是为这桩。”不知何时闪进来的茶爷欣赏着那朵细长雅致的花:“还真被你找着了。”
弓扈不为所动,引着那花落在朝颜额头,乳白的光倾泻,花渐渐没了进去,留下一点花蕊形成一道奇异的印记,微微闪烁,很是美丽。
不出片刻,朝颜睫毛颤颤,悠悠醒了过来。
入目一双熟悉的眼,威严不失亲切。
两行泪从眼角滑下。
弓扈想笑一笑,但这动作对他委实太难,抬手止住朝颜要起身的动作。
“好好休养。”
干巴巴一句话,说完就走,走出两步,忽然一顿,看向苍枝。
夜溪要挡,谁知弓扈走了过来,将装着闻柯血的瓶子还了回来。
苍枝伸着手,愕然。
一道传音响在耳边:“让他日日经受朝颜所受。”
苍枝张大嘴合不上。
弓扈已经走了出去。
夜溪:“他说啥?”
苍枝在群里一字不改的上传。
小伙伴们:...谁才是亲的?
闻柯是血脉,但显然人家血脉多了去,真正在意的是非血脉的朝颜啊。
夜溪:朝颜运气不错呀。
空空:是啊,听茶爷意思,这位老虎大人似乎早为朝颜做准备去寻那凌清花了。
茶爷:很早之前,小十万年了,凌清花自己会换地方,且全开才能采,估计守了不少时候,那花还是新鲜的呢。才回来这是。
小伙伴们:举报举报,有病毒乱入,请管理员及时删除。
萧宝宝:你怎么占了我的号?
茶爷:我是你的监护人。
叮咚“萧宝宝”被取消。
叮咚“萧宝宝”重新入群。
众人向茶爷投以鄙夷的眼神,老人家混什么年轻人的圈子。
茶爷背着手出去了。
朝颜攒着力气,慢慢活动麻木的身体,床前围了一圈睁大眼睛的女孩子,她父母都靠后。
不过女儿恢复过来,他们已经放心。
放下心来,剩下便是算账了。
“闻柯究竟怎么说动的你?快说快说。”夜溪催促。
朝颜慢慢眨了眨眼:“我”
嗓子好干。
空空立即拿水囊怼了上去,咕嘟咕嘟咕嘟
朝颜母亲伸了伸手。
“咳,咳咳”喝干水囊,朝颜不敢拖延,谁知道自己还会被怎样对待呀,赶紧交待:“他许我万年。”
恩?万年?怎么个许法儿?
“一万年,只陪我,谁也不见。”
“就这样?”夜溪叫了一声:“我就知道他说的什么下辈子再还肯定不对,鬼知道还有没有下辈子啊。可是,你这一万年脑子长草哟。”
朝颜父母瞪着她恨铁不成钢。
朝颜忍不住缩脖子,小小声道:“好吧,我就是不甘心嘛,一万年...就当了结了,我我我,我就是不甘嘛...”
喜欢了那么多年,深深的喜欢,还定了亲,双方家里都认可的,就差那么临门一脚没有不甘才不正常。
朝颜母亲忍不住,挤进来给了她一巴掌,打在她肩头上,举得挺高,落得却轻。
“你个傻囡囡,还一万年,你会死在落英阵里你知不知道。你死了让你爹你娘怎么活。你个孽女哟。”
啪叽啪叽,泪珠子连续往下砸,朝颜一抹脸,白生生的小脸上一派坚定。
“爹,娘,咱们去找闻柯家算账。他骗了我。他说不会让我死,可阵法启动后我才发现,他说的那些保护我的话根本就没做,他只要他的心上人活。他想要我的命,他肯定知道只能一个人活,他骗我的命。”
第一千八百七十八章 来得刚刚好(二更)
朝颜又不是真傻,真拿命去换情敌的命?呵,请原谅她脑子里翔不够多。但终是因着心底的不甘和眷恋掉进温柔的陷阱,根本没觉察到闻柯的不对也没与父母商量就答应了。
在阵中发现时已经后悔,只是阵法已经启动她停不了,肯定是闻柯提前做了手脚,就怕自己发现真相临时反悔。
好狠的心。
虽然她不能动不能停止,但意识一直在做斗争,一直拖延着进程,给了她家人找茶爷的时间,给了茶爷找夜溪的时间,也给了弓扈采摘回凌清花的时间。
幸好她知道反抗,不然差那一线时间她真的回不来了。
朝颜父母后怕不已,对闻柯的恨更深三分。
果然骗了他们的女儿,竖子等着!
两家怎么扯皮小伙伴们表示与自己无关,当即提出告辞。
朝颜不舍,但也知道眼下不是招待他们的好时机,自己这个当事人也不能追随恩人而去,况且,她还要去看望老人家好好尽孝呢。
依依不舍,拉着夜溪的双手:“以后真是朝朝颜如玉了,承你吉言呢。”
笑容灿烂,全无以往轻愁,眼神也没了痴缠多了坚定。
夜溪拍拍她的手,笑道:“契约还在的。”
“我不反悔。”朝颜拍拍腰间夜溪送给她的玉。
两人相视一笑,分别。
一方杀气腾腾去算账了,另一方却悄默默拐了个弯儿,因为苍枝说,需要收集水晶塔的残骸。
弓扈显见把朝颜当了自家孩子,闻柯才是乱拱的猪,但这只猪不能随便杀,便让他尝一尝自家孩子的苦。
啧啧,日日经受,钝刀子割肉啊。
苍枝道:“理论上需要用到朝颜的东西,但想来朝颜不会乐意,那就用见证他们三人关系的水晶塔吧,找到一点点就行,哪怕是下头的土,经过的风。”
破碎的水晶塔还在原地,一片不少,上头还有阵法残余的线条,已经碎了,没有用了,没人在意。
苍枝将碎片都收集来,大概拼了拼,对着碎片做法,然后浇上闻柯的血,一瓶子全浇上去一滴不剩,黑色的念力一丝一丝落上结成网,融于血液中,闪了闪,并着碎片全消失不见。
成了。
自此之后每一日,闻柯都能体会到朝颜绝望的爱与恨。
“能不能破解?”
“当然能了,没有破解不了的巫咒,哪怕人力不能,时间也能。”
众人:这是要耗他到死啊。
“不过,我可是善良的小仙女,只要三个当事人真正放下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对往事释然,自然没了效力。”
众人:...你可真善良。日日折磨着人家呢,还要人家释然。啧啧,巫女惹不得啊。
苍枝一笑,目露狡黠:“茶爷,有没有兴趣试试我的巫咒?”
若是能诅咒成功这样级别的人...心好痒。
夜溪反应来:“你怎么还跟着我们?”
看刎:“对了,之前你没露面,干嘛去了?”
刎看她一眼,复看风景去,不说话。
切,这是有什么小秘密呢,难道,偷偷跟哪个私会了?说回来的那个?还是另一个?
啧啧,男人。
被赏一记鄙夷的眼神,刎莫名。
夜溪看向茶爷,下巴点了点,意思很明显:该走了您。
茶爷没好气,点萧宝宝:“你跟我走。”
萧宝宝一愣,他家溪儿才回来几天啊,打申请:“让师傅跟着呗,反正有尊大人在,俩人正好做伴。”
茶爷和刎,同时脸一黑,这是把他们老家伙凑对的意思?
“不行,你跟我去学本事。”
夜溪便道:“师兄你去呗,他真敢对你怎样,秒秒钟我就到。”
茶爷脸越发黑。
萧宝宝叹气:“可我不想走啊。”
茶爷恨恨:“没出息。”
“我还要怎样出息?出息是末始转世,不出息也是末始转世等等,那我为什么还要努力?”
“因为你是末始转世。”茶爷冷冷提醒:“不想活了?”
萧宝宝没有丝毫斗志:“我有师妹,大不了我做成尸傀,守着师妹挺好的。”
“...”
刎忽然哈哈笑起来,笑着笑着,往空气中一躺,枕着双臂晒太阳。
茶爷那个气哦:“你不怕你的祸端都转到你师妹身上?”
“不是还有师傅你嘛。”越说越觉得自己不用奋斗就能躺赢呢。
“...”
萧宝宝被捆走了,一道一道的茶树枝条把人捆得像个树屋,萧小灰站在上头,挥手。
“姑姑们再见,我会照顾好我爹。”
茶爷带人走之前,友情提供一个免费消息:“一个小和尚正四处找你们呢,你们现在赶去雷州菩提海,正好遇上。”
“晚了怕不好哦。”
有最后一句话,夜溪把堡垒催至最快。
雷州是一片海中陆地,菩提海,是地中海,海中央,有一颗巨大的菩提树,树冠遮半海。
尽管路上没减速更不敢耽搁,但到达后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众人不约而同道了声“好险”。
可怜的小和尚,已经被扒的只剩一条短裤了,好多只手摸啊摸摸啊摸...
夜溪怒极,抓着个什么扔了过去,嗖嗖嗖一群纱衣女妖精被吸入双生镜永远也不会出来了。
明禅看着从天而降的救星,那白的脸那黑的衣,不要更有安全感,羞愤红透的脸慢慢变正常。
夜溪找到被丢到一旁的衣裳,一件一件给他套,骂他:“打女人不会的?”
明禅委屈又冤枉的看她,眨眨眼皮。
“他中毒了。”苍枝上前翻他眼皮,咦了一声,手指一个用力,把他一边眼皮狠狠翻了上去:“看,这毒挺别致的,你们看着像什么?”
只见在明禅外翻的淡红眼皮上,有一个深红的影。
很形象的女子剪影,上面俩葫芦,下面俩葫芦,女性特征特别的大。
呃...明白了,这毒特别针对色即是空的和尚吧?
“好不好破?”
“我还是头次见,不过不难,我让食毒蛊进去吃了便是。”
苍枝送了两条鹅黄色的小虫,钻进明禅两只眼睛里,眼皮子一拱一拱似要掉下来,众人看得眼疼牙疼。
有这个功夫,金锋几个帮明禅把衣服穿好了。夜溪太凶残,只将衣服上的洞挂脖子里,不管前后正反。
等苍枝取出蛊虫,鹅黄的颜色变成深粉,苍枝看了眼,笑:“这毒莫不是粉色窟窿吧。”
明禅呼一口气,终于能动了,挤了个难看的笑:“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幸好知道,不然...
“当然有消息贩子。”
消息贩子茶爷:...
“我说,不然你破个色戒,再堪破色戒吧,不然吊着节操,跟个不定时炸弹似的。多睡睡,睡习惯了跟谁睡不是睡啊,多大点儿事成了事儿似的。”夜溪如此道。
“我觉得有道理。”空空附和。
“有道理。”苍枝附和。
“有道理。”
“有道...”
“有...”
“...”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全员赞同明禅需要睡眠伴侣。
明禅:“...”
第一千八百七十九章 关于理想(一更)
“你一个来的?异花呢?神劫劈死了?还是你们分手了?”
众人七口八舌的问。
明禅看着队伍里的新成员。
夜溪给他介绍:“尊大人。”
她现在大概知道刎这类的存在名字都是一种忌讳,如果她对别人提及其本名,不是本人允许的话是说不出来的。不过或许面对与他们同样层级的人物的话,可能可以。
“夜小煞,空小皮,苍小蝎,鲛小珠,小青小思小念,你见过的。还有小凤小灰不在这里。”
“这几个你认识的,煌,八部,末日,蝉翼,还有小莲花。他们都化形了。”
“莲华。”小莲花不满纠正。
小莲花什么的,不觉得女气吗?
众:你还能意识到这一点?
明禅深深震惊:“莲花炼世炉?”
怎么这个鬼样子?!
莲华:...气死我了!
夜溪笑:“可不是嘛,谁都没想到呢。异花真死了?可惜了,真该让他看看什么才是极品妖孽。”
莲华一个白眼,你才妖孽。
众人无语,那白眼翻的,众生颠倒呐,愁人。
“我没死...”有气无力的声音,从明禅左手放出的黑莲里传出。
纯黑的花瓣,赤红的花蕊,缓缓旋转。
众人懵。
“不是个人吗?怎么成了妖?”
明禅:“神劫的时候,他挨过自己的劫,最后却分了我最后一层挡无可挡的雷,身体没了,幸好一丝神魂存入这朵地狱黑莲。”
然后两人一块上来了。
众人肃然起敬:“对你爱得深沉。”
明禅:“...”
异花:“...”
在某些人面前,沉重的话题永远会起飞。
“做了多大的孽哟,连形都显不了了。”
大家伙儿一边毫不留情的取笑,一边慷慨解囊,纷纷拿出最好的塑体材料来,凑吧凑吧。
夜溪道:“你运气好,才收了五行水族的重礼,很多温和的材料你都用的上。”
大家给他重塑身躯,这种技能在神界已是普遍,你一手我一手,异花甚是担心自己会被弄个魁梧的壳子。
莲华:“比着我来,比我更好看才好。”
异花叫道:“我本来就好看,才不长你的样子。”
长成那样的腰,他还担心走不了路呢。
夜溪侧头与明禅道:“我总担心莲华这模样有什么说道,想找佛门问一问。”
异人异象,通常人长得太好看命数不会怎么好,虽然莲华不是人,但这个世界也不是人族当道。
明禅若有所思,夜溪的意思他懂,好比他们佛子,比如他和异花,长得都很好。
佛子生来身披大责任,承受大苦难,莲华呢?莲花炼世炉本就炼尽世间一切罪恶...
点头:“雷州就有一处佛门,要不要去见?”
雷州就有?对,这里还叫菩提海呢。
夜溪抬头望那身处雷州任何一处地方都能望见的菩提树冠,不解:“这是佛门罩着的地方,怎么还有女妖精?对了,那些女妖精是什么来头?”
“并不是妖魔精怪,是**的化身。”
夜溪更加不解,佛门之地有这种玩意儿?
明禅继续道:“怎么不会有?菩提树下好参禅,我来此便是深化感悟的。”
说白了,这就是闯关。
夜溪笑了:“偏偏是女妖精呢。你在下界还没堪破?还是听从我们的建议,入了红尘再破红尘吧。我看你不破那啥,这关是过不了了。”
明禅白她一眼。
“你别不信呀。”夜溪肩头撞他一下:“与你说一声,我家先生说了,我,我们,”脑袋一转,将所有人囊括其中:“心性皆不足,阅历浅薄,格局狭小,我们早琢磨着怎么走走路子入红尘历练了。不是以前那种去凡界闲逛的那种,是真正当个凡人以凡人之力历经生老病死爱恨情仇。你不一起?”
明禅讶异,玩这么大?
“能行吗?”
“只要贿赂深,没有绝人路。”
“...行,算我一个。”明禅动摇了。
空空苍枝对视一眼,又忽悠一个。
夜溪:怎么叫忽悠,她说的可都是真的,也是为他好。
异花活了回来,坐在黑莲上,对着众人一笑,眉心跳跃的黑红火苗涤荡着危险的气息。
那是火宝在蒙田得来的一只阴属性的异火,将要诞生灵智,本想养着的,看异花这么可怜,干脆给了他。
异花本也身具自魔界得来的异火火种,再加上其他人给的火属性材料,竟合成这一味本命火。
抬手一抹,黑红的火焰跳跃于掌心,小小一团却有掀起飓风的气势。
众人颇有兴致的围观:“能同时烤几个鸡翅?”
正骄傲着要开口炫耀的的异花:“...”
咬牙切齿:“这火,名佛灭。”
明白了吧!
“烤佛?”
“好吃吗?”
“不知道哇。”
“没吃过呢,呲溜。”
“试试?”
“不太好吧。”
“不让人知道嘛。”
“...”
异花忍无可忍:“佛灭!你们听不懂吗?”
众人:“啊,佛灭,佛灭了也得吃饭呐。”
异花胸口做疼,对,佛灭了也得吃饭,道灭了也得吃饭,天塌了也得吃饭,吃吃吃,除了吃你们还惦记什么?!
“我说我的火能灭佛。”
众人点头,那又怎样呢?不能烤翅?
啊太遗憾了。
异花想吐血:“我要灭一切佛。你们就不怕呵呵。”
众:“神经病啊,关我们什么事。”
“...”
才得回身体并幸得重大杀器的异花想自闭。
吼:“我连佛都灭,谁也别想入我眼,我要灭尽天下。”
众人很平静,从眼到心,灭尽天下又怎样,我们早就有个末始分身了,那是要毁灭三界重归混沌的牛掰,你个才灭天下的得意什么?
异花:我并不是得意!你们能不能尊重我一下稍微凝重凝重你们只惦记吃的脸!
“啊好威风啊!”
竟然是年纪最小的夜小煞最早领悟异花的意思,仰头看夜溪:“娘亲,这就是你说的人要有自己的理想吗?我是不是也要有个这样的理想呢?”
夜溪:“随你。”
夜小煞便数手指头:“娘亲最会捅天,这个光头叔叔要灭天下,舅舅要灭三界,我那灭个什么呀?”
按下三根手指头,苦恼:“天没了,三界没了,只有虚空了,我灭虚空?”
众:“...”
异花:“...”
容小思道:“虚空有什么好灭的,那玩意儿你也砍不来,不如你去砍太阳,太阳那么多,够你砍好久的。”
夜小煞思索,点了头。
太阳:擦你大爷,我招谁惹谁了?
众人看夜溪。
夜溪莫名,看我做什么。
请管好你的儿子!
“咳,那个,小煞啊,灭太阳是不行的。还有小思,不要乱出馊主意,太阳是很重要的存在。没有太阳,就没有光合作用,没有光合作用,就没有绿色植物,没有植物,就没有动物,没有动物,就没有肉所以,做任何事前先考虑好后果。理想不能乱立,会饿着自己肚皮的。”
众:...好有道理。
第一千八百八十章 与佛有缘的人们(二更)
夜小煞歪着头:“那我立个什么理想好呢?”
“娘亲先帮你想一个,你先努力着。娘亲要捅天,你就补天嘛。光头叔叔要灭天,你就生天嘛。舅舅要灭三界你就生三界嘛。这样就保障了咱们的肉嘛。”
众:...已经不想说什么。
空空揉着小脑袋:“你个小傻瓜哟,你是三足金乌啊,太阳是什么,也是三足金乌啊,你小思哥故意逗你呢。”
容小思一僵:不!我亲姨,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我绝对没有逗他!
晚了。
夜小煞已经哇的一声哭出来,惊天动地。
果断甩锅:“你看吧,全是你惹出来的。”
异花憋气看容小思,半晌:“狐狸崽子。”
明禅不耐:“行了行了,不是你非得二这么一下,孩子能哭?谁招哭的谁哄。”
异花低头看被塞到怀里的二岁小儿,哭起来可真...好吧,不怎么丑,但,他耳朵底子好疼,脑袋也一跳一跳的疼。
众人幸灾乐祸,让你狂让你拽,让你怀里哭包揣。
“佛灭?好大的口气。”一阵缥缈的佛音,送来一道洪亮浑厚的声音:“诸位小友不如进寺一见。”
众人一惊,从头到尾都被监视了?
明禅动动眉眼,早说雷州是佛门之地。
夜溪抬头喊回去:“你让我去我就去,我不要面子的呀。”
面子先找回来,再适当的怂一怂。
“给你个面子,我们这就过去。”
众:...心好累,又没外人,你做给谁看。
有一道佛光,在前指引,众人小心跟着,渐渐看到一片佛寺长在湖光山色间。
湖里生长着静谧的睡莲,点点黄的红的紫的白的,倒映在平静无波的水面上。
美则美矣,但实在太静了些,可见他们心不静,与佛门无缘。
吞天激动:“那些睡莲,好药材啊。”
夜溪当即下去摘,谁知一捞捞了个空,那花穿透她的手心,稳稳当当在水面上。
什么嘛,镜花水月一切皆虚妄吗?
撇了撇嘴,飞上去,与众人吐槽:“佛门就爱弄这些虚虚实实的,不实在。”
之前那声音闷闷笑起:“不问自取可不好,小友再试一次。”
夜溪磨了磨牙,秃驴最讨厌。
下了去,这次花是花,她顺着摸下去连根拔,收进空间里,飞一路,收一路,一路过去,光秃秃,堪比和尚脑袋。
众人只当看不见,在上头
“啊,你看那山,美。”
“啊,你看那那山,好。”
“啊,你看那那那山,漂亮。”
总之不看水。
进入一座最大的寺,高耸入云的塔,数不清的台阶。幸好他们直接落在台阶尽头的平台上,若是让他们从下头一级一级的上...呵,他们又不是来拜师的。
有个白眉白胡子的老和尚在上头等他们,笑眯眯的,周身气息一丝也无,看上去跟个凡间老头儿没什么不同,甚至脸上的褶子和毛孔都很清晰。
不可小觑,所有人同时想,打不过,那么
嚓嚓嚓,异花控制不住的往前跌,被无情的推了出去。
“说佛灭的是他,与我们无关。”
心头那个梗,异花悲愤的回头,好样儿!
众:呸,明知道这是佛门之地还敢放那样的厥词,自己脑子不行就不要连累别人了嘛。
异花:冷酷,无情,薄凉。
众:识时务。
老和尚笑眯眯,白眉毛圆乎乎的甚是亲切:“多少人想佛灭,佛始终在呢,佛在心中。”
“对对对,佛在心中。”夜溪捧场:“欲不灭佛不灭。”
众:捧场还是砸场?
老和尚却不生气,甚至很开心的看着她:“小友颇有慧根呢,有没有兴趣”
头皮一麻,脱口而出:“没!从来没!以后也没!”
也不知怎的,她就投了和尚的眼,哪里的和尚都想剃她。
老和尚定定的看她,看得她心慌意乱的,很怕被按住了剃头发。
好在老和尚看够了,叹了口气:“小友与我佛门甚是有缘啊,可惜不是我佛门中人。”
夜溪便拍着小心口,可吓死我了。
然后老和尚去看别人,一个一个仔细的看,每一个被他看过的都打个哆嗦想捂头发。
天生我发飘逸,绝不佛门秃头。
问明慈澄:“给我做个小弟子如何?”
明慈澄竟没拒绝!而是犹豫,看他哥看他姐看他弟看他妹,最后看夜溪。
夜溪麻木,擦,他们队伍里竟然有个叛徒。
旋即瞪明禅,让你老跟明慈澄说话,看吧,孩子歪了。
明禅:做和尚有什么不好?
夜溪问他:“你想?”
明慈澄支支吾吾,最终诚实道:“并不排斥。”
深呼吸一口,夜溪换上虔诚的脸:“大师,您真有慧眼,一眼就看中我家明慈澄,那就这样,您小弟子的名额我们先预定了。等孩子下定决心,我们就把他送来。”
不排斥,也没多向往嘛,先想想,指不定想着想着就变了兴趣呢,比如星空浩渺,星子可比秃头明亮多了。
老和尚笑着点了点头,走到明慈澄的身前,抬手摸了摸明慈澄的发顶,温言道:“该来的总会来。”
明慈澄直觉隔着头发的大手干燥温暖,那暖一直暖到他骨头缝儿里,看老和尚的眼神不自觉透出几分孺慕来。
可这话听在旁人耳里,那分明是老和尚在对明慈澄的头发宣布死刑。
唉,这倒霉孩子。
夜溪见老和尚似乎没有带他们见别的佛神的意思,便把莲华推到他前面。
“您给看看,这孩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莲华不开心,我有什么问题,我就是长得太好。
夜溪横他,长得太好是病。
老和尚直接道:“他本就是我佛之人,留下吧。”
不是客套,不是建议,跟说自家孩子终于回来先去歇着一样。
莲华反而一愣:“我本是佛门的?”
虽然他是白莲花的样子,但白莲花的形象在道门也盛行,莲花炼世炉可说是佛器,但说是道器也没问题呀。
明禅问他:“你不知道你的来历?”
莲华莫名:“我是个器啊,我又不是一开始为器的时候就有记忆的。”
谁知道他出自谁手,反正他生了灵有记忆后经历主人很多,也确认他有印象的第一个主人并不是真正的第一个。
所以,他并不知道他生于佛之手还是道之手还是只是器师做出的商品。
老和尚道:“你有佛心。”
莲华更加莫名。
于是老和尚一点其心口,衣裳和皮肉变得透明,有不可直视的白光从其中发射而出,白光中央,是一颗菩提子?
“这是莲花树的果实。”
莲花树?又是什么?
“是神界佛门生长的佛树。”
莲华惊呆,低喃:“我怎么没发现我的心是这个...”
“不归家,不显形。”老和尚道:“莲花树本只有神界佛门才有,你这颗菩提子不知是怎样下去仙界的。”
总归是回来了。
第一千八百八十一章 老和尚的功力(一更)
莲华仍是呆呆的模样,似乎一时接受不了。
夜溪轻推他:“留下?”
莲华看向她,看了半天,猛的回神:“我留下干嘛,我是你的器。”眼一眯:“你该不是不要我了吧?”
说得好像多依恋当初不是被逼的似的。
“你不是要成神吗?”
做梦都想独立呢。
夜溪道:“我帮不到你,这里,或许可以。我想大约大师能帮你找到母树呢。”
也不知道长着莲花的树会是什么样。
莲华沉默,下意识咬住了嘴唇,那白生生的小牙齿,娇嫩嫩的小嘴唇,自带闪光。
这家伙简直就是色相成了精。
看向夜溪,眼神浓稠得像糖稀。
夜溪一个哆嗦:“你别说你爱上我了。”
莲华一笑,风华绝代,才要说,被一只大手拎起后脖子被塞给老和尚。
无归满脸不耐,腰不硬的男人有什么用。
莲华看懂他眼神,那个气,敢不敢比?
“大师,请收下他,不成神不要放出来。”无归对老和尚道。
莲华气:“我的事你说不着。”
无归咧了咧嘴角,露出森白一线:“要么,你自己留下,要么,我把你留下。”
他出手,可就是神龙封印,成了神也未必能出。
莲华巴巴的看夜溪。
夜溪咳了声:“好好学习,原来你是佛门的,跟我太屈才了。”
已成定局。
莲华眼珠子一转,手指一指:“那他们呢?”
指着明禅和异花。
异花不屑一嗤,老子重归佛门也是去归魔佛的门,绝不会是这里。
明禅淡定:“尚需历练。”
莲华便去看明慈澄。
明慈澄不好意思笑笑,小小声:“过后再来。”
好嘛,合着正经和尚都不留下,就他懵懂不知被放手了?
夜溪道:“以后来看你。或者你圆满了去找我们。”
莲华想哭,圆满?圆寂吧!
乖乖的去老和尚身边站好,不然等夜溪不耐了亲自上手揍他这伙子人不会有一个拉着。
老和尚笑眯眯,看异花。
异花头皮一炸:“我我我我胡说的。”
佛灭什么的,其实根本没有的。有也没有。
老和尚道:“回头是岸。”
异花冷笑。
老和尚又道:“往前也是岸。”
异花一愣。
老和尚再道:“只看你愿不愿上。”
异花沉默。
夜溪在群里发言:老和尚意思,他已经被包围了,不如降了。
苍枝:人家好端端的禅语被你分析的打仗似的。
夜溪:可不是打仗嘛,心理战。
空空:异花才不同意。
异花:“佛一直在我心。”
仙也罢,魔也罢,佛不还是佛吗。
老和尚不强求,再看明禅。
明禅低头合十:“以后再听您的教诲。”
好不容易和小伙伴汇合呢,哪能现在分开。
然后老和尚与夜溪道:“雷州风景不错,可多多停留。”
夜溪连连点头,是,我们赏景,纯赏景。
“最好的景色,自然是我们的佛寺,要说我们的佛寺,每一座都由来已久,就拿咱们身处的这座万佛塔来说”
叭叭叭,叭叭叭
夜溪懵,全员懵,这洪水放闸是几个意思?
几个意思?
就一个。
导游。
不知是不是平日里没人说话,来了一个团,老和尚说兴大发,这一说,说了十天十夜才把万佛塔里的每一位佛神的大概来历讲了一遍。
当然,一边说他们也参观了一遍,美,真美,但耳朵边嗡嗡嗡,嗡嗡嗡。
终于介绍完万佛塔,众人被佛家故事感动得都要哭了。
“走,从这里下去,可通纶音塔,这纶音塔”
众人脑子嗡的一炸,莫不是所有佛塔都得听一遍?
夜溪艰难动了动喉结,望着老和尚慈和的褶子老脸,莫名开不了口。
只得求助看向刎。
刎也有意思,跟着进来,装得同龄人似的,那老和尚肯定不会看不出什么,但一眼特别都没有,听故事的时候这厮更是相当沉静。
夜溪总觉得刎和佛门定有什么过往,不是交恶那种。
所以,拿出老交情来,咱赶紧告辞走人吧。
除了明禅异花和明慈澄,大家都再不想听见一声“佛”。
刎拒绝她的求救,并无耻侵入他们的群。
“仔细听着,多好的机会。”
我可是个为小辈好的长辈呢。
管理员一脚踢。
她得跟竹子说说,怎么她建的群谁都能进来踩一脚?
想说就说,意念沟通大青竹。
竹子幸灾乐祸:“跑和尚地盘上,他们好不容易碰见个眼瞎的,不叨叨你叨叨谁。”
可乐死那老秃驴了吧。
跟刎一样,让她好好听,虽然和尚烦人,但他们那一套确实有用。
夜溪心灰,顺口问他:“那老和尚谁呀,感觉刎和他认识。”
竹子便借助夜溪的视角看了眼。
前头走着的老和尚似乎脚步没变,但嘴角微不可查勾了勾。
“咦,他呀,还真是。这老头儿,算是刎的长辈。”
长辈?
“龙族?”
“他生母是龙族。这和尚不错,慢慢玩。”
没了动静。
夜溪脑子一疼,慢~慢~玩。
现在她有充足的理由怀疑茶爷报复了她一遭。
一座一座寺讲过去,一座一座塔说过去,穿插上论佛讲道和休息,等众人终于被老和尚放行喜极而泣时,已经记不清日子。
“一百三十二年八个月零九天。”金锋木着脸,他的日子倒是数得清,数着日头呢,每一个日头落下他都要感慨一句,啊,我还活着。每一个日头升起都要感慨一句,啊,我还活着!
食小二蔫蔫:“我连炒勺都挥不起来了,便是清水煮,都想到哪个佛为了众生清水煮了自己。”
第一次见姐吃脑花时都没这反应。
众人瘫在画舫甲板上,泡发了的咸鱼似的,只有刎风度仍在,靠坐在小窗旁,舒展着大长腿,但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太能叨叨了,到现在他耳朵里还跟灌了水似的。
任由画舫去飞,众人晒在日光月光下,睡了十几天才满血复活。
仍躺在甲板上一动不动,耳根清净,呼吸一口全是自由的味道,不想动。
夜溪想起先前之事,懒懒的喊:“吞天啊,你的小课堂得办好了呀,小朋友们连个光合作用都不知道,很容易破坏生态环境的。”
吞天无声吐了口气,也不站起,咕噜噜滚起来,完美滚过所有障碍物,滚到夜溪身边,脑袋对着脑袋。
“来,你觉着应该教给他们什么,马上传给我。”
他已经被叨叨很多次,以前尚能忍受,但经过老和尚这一遭,以后他是再也不想听了。
夜王发达的大脑嗖嗖运转,很快将她觉得适合的全打包发送给吞天。
吞天大脑也不赖,飞速一过,没问题,滚了出去,一个一个挨着碰脑袋,复制打包发送。
夜溪说他:“懒。”
吞天懒到不想跟她说话。
每一个都发送到,最后刎主动过来,伸手摸了他脑袋。
惊奇:“这些知识...很有意思。”
忽然心中一动,这样的世界...会在哪里...假如去看一看...
第一千八百八十二章 凡界的秘密(二更)
夜溪眼角扫到他的若有所思,哼哼:“别想了,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刎笑:“怎么?你师傅对你不好?”
又来挑拨离间。
夜溪白他:“我带我师傅一起回,撇下你个老光棍子。”
指着身周众人炫耀:“我都不用自己个儿生,儿子女儿都有了,兄弟姐妹也很多,你有个啥?”
刎不跟她计较,反而态度良好的问她:“你家什么样?”
夜溪哼一声:“你的心鳞甲呢?”
想知道?拿心鳞甲来换。
刎翻了个身,又想了想,翻回来:“凡人也能飞?”
夜溪的传送包里,是有汽车飞机轮船的,但也仅限有而已。
打包的时候夜溪也犹豫过是不是不合时宜,但只是透露一下,告诫他们便是凡人用自己的智慧也能达成神一般的成就,不要小看任何渺小的生物,算是警示。
当然原理什么的她是不会说的,这里不是科技世界,有自己的秩序和规则,冒然加入一种新文明,未必不是祸。
夜溪拖长声调道:“鸟都会飞,凡人怎么不能飞?”
便是这个世界的凡间,也有厉害的匠人造出能飞的木鸟,虽然只能滑翔几百米,但那真正是只有凡人的智慧的结晶,也不知道慢慢发展着能不能发展出科技来。
恩?等等,凡间过去很多很多年了吧,或许,有了呢?
心思一动,想去凡间走走。
才一想,夜溪就消失在甲板上。
大家慌了一瞬,旋即淡定下来,不定过一会儿人就回来了。
刎看得羡慕,这丫头,稀奇古怪的东西真多。
夜溪是懵的。
小石头?我只是想一想呀,你这是作何?
小石头:带你飞呀。
凡间一日游,走马观花。那感觉,真是一日看尽长安花,那么多界,每个界里多多少少的凡人界,小石头带着夜溪化成一道急风,从高空,从地面,从树木,从溪流,从亭台楼阁,从街道宅院,呼一下刮过,太快,快到时间静止,一帧帧一幅幅,拉长了全塞进她的脑中,来不及整理。
第二日的同一个时刻,夜溪重出现在甲板上,就在她消失的那个位置,猛的一伏,双臂撑地,没能吐出什么。
众人围过来,没有太靠近,等她自己缓过来,摊在旁边,小脸煞白,唇上也没了颜色。
晕车晕的。
“遗忘。”
半天,夜溪才缓过劲儿来,慢慢起身,坐好。
“唉,要是宝宝在,我早有个软和被子靠着了。”
见众人被她说的二字弄得一头雾水,夜溪止不住的心酸,悲从心来。
宝宝,我想你。
立时,众人反应过来。
放榻的,堆被子的,抱她的,端茶的,倒水的,捏肩的,揉腿的...食小二更是火力全开油锅呲啦响。
夜溪还伤心着呢,若是宝宝哪需要她提醒。
对慕离和容无双道:“还说喜欢我,有那个脸呐。”
两个人一噎,实在是...他们委实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而且,大家身体不舒服最先做的事是打坐啊...
容无双说慕离:“你怎的不喂丹?”
慕离恨恨不说话,夜溪她根本就不嗑那玩意儿,他就没能想到。
夜溪又说无归:“你就感受不到我难受?”
无归能说他真没有?不是痛及神魂...咳咳。
“我的错。”
夜溪再说凤屠:“咱都有俩儿子了。”
凤屠给她拍着背:“对对对不起,我太粗心大意了。”
空空看不下去,水囊怼上去:“行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后宫呢。”
苍枝捧着虫子问她:“进去走一遭就好,要不要?”
“当然不要。”
热乎饭吃下肚,放下筷子,夜溪主动说起。
“我发现一个凡界的秘密。”
秘密?凡界的?
一天功夫去了凡界?
连刎也过来听。
夜溪喝了口汤,才继续说:“我发现,凡界的历史,没有超过一万年的。确切的说,有记载的历史,没有超过一万年的。”
恩?什么意思?
夜溪跟着小石头可是见啥记啥,藏图书馆的地方没少进,就凭那嗖一下,硬是精神力扫走大部分内容。
回来一整理就发现了问题。
“也就是说,大约几千到一万年的一个轮回,凡界的历史彻底更换一遭。”
众人皱起眉头。
“我特地看了仓禹的。仓禹凡界,咱们几个是经历的,”夜溪看金锋空空:“金锋你出生的那个地方,还有空空你历练做太后的那个小国,完完全全消失了,大致地域还在,但可追溯的历史却只有三千年,而三千年以前,在那里凡人的传说中,是神人创世。”
众人惊。
夜溪:“太一致了,所有凡界明确的历史没有一个超过一万年,难道所有凡界都会突然消失再突然重新开始?”
“我比较倾向于是天道在刻意的让凡界遗忘,似乎要把他们圈在什么里似的。”
“比如尊大人问我的飞机。其实飞机的诞生,是凡人研究了会飞的昆虫鸟类之类,经过无数次的试验,还有别的一系列发明手工打造出来的,听着似乎不可行,但在我家乡的历史上,从萌芽到普及,也不过百余年,再算上木工飞鸟,几百上千年。这点时间,对神界,对仙魔界,对稳定的下界算得什么?”
“但我刻意留意了下,让凡人飞的,迄今为止,最高成就仍是木鸟,只能简单滑翔的那种,而且,那木鸟的出现,记载不过百余年。可分明以前未来神界前我在凡界看到过相关。”
他们来神界都多少年了。
“所以,凡人在被刻意的抹杀某些意识吗?”
是怕凡人发展起某种特别的文明会撼动现在的社会体系吗?
但,凡人只是数量多而已,他们的地域远不比其他,甚至他们无法进去难道?
其实凡人得到某种契机也可以?
可,凡人那么卑弱,一个普通的仙人都能举手间灭国若是凡人能成长到举手灭仙灭神的程度呢?
只是,仙凡并不完全隔绝,发现凡人能够另辟蹊径强大起来,仙,神,会怎样做?
所以,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防范?
还是保护?
脑袋一疼,大锯拉扯似的疼,夜溪抱着脑袋摔在地上把自己拱成大虾。
青色衣角一闪,竹子将人抱起,不见。
众人焦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
有志一同去看刎。
就见他怔怔出神。
无归一步过去:“她怎么了?触犯了什么?”
刎慢慢看向他,忽然笑了笑,摇了摇头自语:“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什么。”对他道:“不该想的不要想,你家老头儿没告诫?”
无归生气:“也没谁列个单子说哪些不能想。”
“嘿,跟我急,是我让她想的,是我让她疼的?你对我凶什么,有本事去抓罪魁祸首啊。呵,本事不大,想得忒多。”
刎把人推开,也消失不见。
还列个单子,本就不预有人想那些呢,给你们提示不成?
第一千八百八十三章 令(一更)
无归追去空间里,没找到人,小宇宙中,也没找到人,回到外面,发呆。
凤屠站他旁边,神情凝重:“她又没有传承,没有家族管束,怎会突然头疼?”
无归摇头。
画舫定在空中,一船的人各自发呆。
刎追了过去,几番动作硬挤,把自己挤得骨头都薄了才挤过去,昏暗不明的空间中,一道身影悬浮立着,巨大的鞭笞声回荡。
刎慢慢飘过去,沉默看着。
竹子身形挺得死紧,脸上更是绷得紧紧,任凭无形的巨鞭抽打发出巨大的声响,一动不动,将怀里的夜溪护得一丝不露。
宽大的罩袍,裹得像襁褓,夜溪被包得初生婴儿般,紧紧贴在他胸前。
泪流满面。
死死的盯着他,心疼,恨。
刎慢慢靠近,离着两人一臂之距,看了许久,鞭声始终未停。
不觉烦躁。
“你师傅替你受了。他要受十倍。”
竹子猛的逼视,从未见过的凶厉。
刎不惧,甚至淡淡笑了笑,还开玩笑似的说了句。
“你徒弟牛,本事没多大,先引来了天饬。外头那一船加起来都没她厉害。”
竹子紧紧咬着牙,不能张口,怕张口吐出血来,怀里的人得哭瞎。
夜溪想怼回去,她干啥了,她不就是发现了点儿事实嘛,还只是皮毛,连下头的真相都没触及。凭什么抽她,还抽她的竹子,有本事你把竹子丢出去抽我啊。
可喉咙灌了铅似的,不能出声。
是竹子封了她的嘴。
竹子怕她破嘴一张又招灾。
眼泪流得更凶了。
没等到她怼回来,人哭得那么惨,刎于心不忍了,再度沉默,数着数。
一,二,三...五十,六十,七十,八十,九十,一百。
一百零一!
震惊:“你疯了吗?”
竹子不说话。
刎气,这个疯子!
按照夜溪这点儿渣渣实力,天饬最多十鞭,十鞭,已经非常不留情面。那竹子替她承受加十倍,最多一百鞭。可一百鞭已过,还有先前他未数的...
“你想做什么?”
一鞭又一鞭,是竹子的沉默。
刎太阳穴上青筋直跳,再次数着,数到鞭停,该正好二百之数。
竹子的后背衣服已被抽烂,血肉模糊。
但在鞭停的那一刻,血肉自动长好,衣服也恢复了原样。
空间挤压,刎伸手一手一个跳出来直接进去自己的空间。
紧紧握着竹子的胳膊,牙缝里挤话:“你疯了不成!”
竹子眼神淡漠:“她没做错什么。”
“只是洗去她不该有的记忆她留着干嘛?多一百鞭!”
竹子仍是淡漠:“她自己发现的,她该有。”
“你你早晚被这个徒弟害死!”
竹子这次没淡漠,把罩袍一松,人掉下去,他抓出一把竹剑劈了过去。
夜溪嘭的一摔咕噜噜滚了好几圈,大喘口气才慢慢有了力气,坐起来,咳个不停。
这个糟心的师傅。
再缓了下,也幻出神兵,杀了进去。
她打不过刎,但偷个袭捣个乱还是可以的。
刎气得不行,他是为谁操心呢。
“不打了不打了。”
白袖一甩,一别,脸一板,眼睛一垂,倔强又孤独的小模样。
夜溪觉得自己又被美色降服了,拉她家师傅的袖子。
竹子瞪一眼:老子才替你挨了二百鞭,小心死在美色上。
然后小没良心的一把抱住她家师傅,哇哇大哭,哭得没丝毫美感。
“师傅你吓死我,凭什么呀,我招谁惹谁了啊,说抽就抽啊,死天道群,亏我还以为我和它们是老朋友了”
竹子很嫌弃的用一根手指头抵开她,看胸前湿漉漉的大半,幸好只是眼泪,不然他能把这个唯一的徒弟就地正法。
“不是天道,是天道之上。”
哈?
夜溪愣住,两只眼睛里全是水,傻乎乎的。
天道之上是什么?
“天道之上,高于法则,那是”
刎不觉绷紧了身体,那种又冷又烫的感觉,多么遥远。
“令。”停顿半晌,竹子吐出一个字,似是艰难。
刎猛的看向他,眼神复杂。
轰的一下,夜溪脑袋一疼,重锤砸了似的,但旋即疼痛退去,似了然又有茫然。
令,就是令,不是规则,不是法则,也不是秩序,没有道和理,只能服从。
那又是怎样的存在?
至高无上!
想不明白:“那...令...和道又是什么关系?”
许久,竹子才道:“令,可斩道。”
咔嚓,似铁血炸裂,迸溅夜溪内心一片,紧张吞咽。
自己好像真的碰触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
刎:“你对她说这些,好吗?”
竹子冷笑:“二百鞭。”不能白挨。
“她知道这些好吗?”
“她是我的弟子。”
刎便不说话了。
此刻,夜溪很想问一问,竹子你究竟什么身份?
又不太敢,害怕自己问的多,又害竹子被打一顿,别以为她不知道,她不能说话,可一鞭又一鞭的,她闻到血味儿了。
还挺香的。
“为什么罚我啊?我真的什么也没做啊。”
她就想不明白,她就是多看了点儿,多想了些,大胆推测了下,至于吗?
竹子问她:“为什么仙凡不互通?为什么不准杀凡人?为什么修真之人再不得返凡尘?”
虽然没严格到修了真一次也不能回,但初始的情结随着家人自然寿命终结终会淡去,不过几十年而已,越往后,越发不惦念凡界甚至忘了凡界的存在,谁有那个心思一万年之后了去查当初?便是曾经的家人转世都耗尽魂体了。
出生在凡界之外的,更不会想着去,除非游玩,短短时光而已。
偏偏,他这个脑路清奇的徒弟,总去想些别人想不到的,这次歪打正着触了令。
他也是服气。
夜溪不服:“我怎么知道啊。它敢做就敢被人发现呀。它做都做了,凭什么我不能发现?它手脚不干净还是我的错了?”
刎插嘴:“你牛,你师傅挨鞭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杠回去。”
唰夜溪回头瞪他,眼里猩红一片。
刎呵一声:“柿子捡软的捏呢?”
说完牙疼,说自己是软柿子的感觉...
夜溪回过头,眼睛重复清明,泄气:“是我没用,总有一天”
抽回去。
肩头一重,竹子直视她的眼睛,直视进她的心里去:“有些东西,不能碰。忘了你的母星怎么毁灭的?”
夜溪重重一震,人类玩大发了,然后母星宁两败俱伤,自谋生路。
明白了什么。
“好吧,我不碰。”
刎冷眼瞧着,瞧不上竹子,一边警告她,一边又让她记着,真不让她碰怎不让天饬抽去她的记忆?
等等,这家伙该不是在酝酿什么阴谋吧?
竹子冷冷一瞥,某些家伙,一辈子就跟阴谋诡异离不开了。
与夜溪道:“无知无畏,知而心敬。”
夜溪重重点头,明白了,知道内情才能真心敬服,什么都不知道永远是愣头青。况且自己这性子,抽去记忆又如何,保不齐哪天又做了同样的事情。
第一千八百八十四章 不安生的夜(二更)
但说到这个,夜溪起了怀疑。
以前用到小石头,求着请着,怎么这次这么主动?自己还没明确要不要去凡间看一看呢,他嗖一下带自己把所有凡界看过来。
太殷勤了,阴谋的味道。
“师傅,我和你说”
竹子制止她:“我知道。”
要不是小东西死赖在夜溪神魂空间里不能大动干戈,他早拖出来打了。
夜溪:“可它图啥?”
她问小石头,这会儿他又不出声了。
给她等着!
竹子揉她脑袋,语带宠溺:“没关系,有我在。”
夜溪感动。
刎冷嗤:“早晚死她手里。”
夜溪改抡大刀,砍过去,刎怪笑着只躲避衣角都没让她碰到。
夜溪冷冷一笑,唰的亮出竹琴,琴弦急剧拨动,一道道肉眼可视的波纹动荡,直击周围空间。
刎面色一变,心念一动,两个外来者便被驱赶了出去。
画舫上,夜溪一手抱琴,迎接大家的问候。
“怎么突然不见了,你去哪儿了?”
大家很关切,但夜溪看出哪里不对,眨了眨眼。
竹子声音:“他们记忆被改了,你下去又回来的记忆没有。”
夜溪心一紧,这次被抹去的是记忆,下一次,会不会是命?
自然的笑一声:“先生有事找我。”
哦,原来是竹子,大家看眼竹琴,那便没什么了。
但刎怎么跟着去了?
哦,又打了一架,那更没什么了。
这事过去了,似没发生过一般。
但到了晚上,夜溪躺自己屋里拉被子盖着脸独个儿发闷时,被无归拉着进了她的小宇宙。
一处远离泡泡空间和茶树的角落。
“我忘记了什么。”
无归说的很肯定。
毕竟两人一条命,夜溪身上发生什么他是有感应的。
夜溪看着他,记忆里小白蛇的形象变成面前这张严肃关切紧张后怕的脸,这张脸,已经没了少年的稚嫩,张了张嘴,哇的哭出来。
果然!
无归搂住她,心拉着丝儿的疼。
他的夜溪,骄傲的王,何时如此脆弱过。
“不能说?”
“嗯,说了你还得忘,竹子点儿被我害死。”
她想说天饬,想说令,想说自己的惶恐和恨,可不能说。
呜哩哇啦哭半天,哭得无归心都碎了。
我得和竹子一样厉害,无归这样想,眼里深沉不见底。
发泄完,夜溪又变回那个怼天怼地肆意洒脱的夜王。
把自己收拾干净:“出去吧。”
回到外头床上,趴在被窝里,踢了踢。
“出去。”
无归不动:“你被子暖和。”
嘿,夜溪那个气啊,你惧过寒暑吗?还我被子暖和。
“不然你进空间,找龙小夜去。”
那俩孩子,也不知平日都往哪里钻,找不到人。
无归仍是不动:“大家都不是人,避讳什么。”
夜溪气性噌噌上涨,是,我不是人,不是女人,可你不能因着这就赖我被窝吧?
就要打
“你们在做什么?”幽幽凉凉的声音。
大半夜的,鬼啊。
凤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床边,扯开被子往里一钻,大脸对着他们俩,幽怨。
“还是不是好伙伴了?背着我消失,说,你们做什么去了?”
无归:“哪有背着你,你若是早来一步,就带你一起了。去我的空间了。”
凤屠不信,去个破空间非挑大晚上的时间?
还有
“为什么一个被窝躺着?”
别跟他说是取暖。
无归眼一翻:“为什么要跟你交代?”
凤屠:“为什么不带上我?”
无归:“鸟毛沾被子上不好扫。”
凤屠:“你鳞片还带腥呢。”
一个被窝里打起来了,打着打着,夜溪就从被子底下钻出来,回头看了眼乱扑腾的四只大脚丫子,木着脸跳出去。
总感觉他俩才是真爱。
跳出去的夜溪直接出现在刎房间里。
刎同一时刻睁开眼睛,头在枕头上微侧:“大半夜跑我屋里,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夜溪没跟他客气,走上他床,坐下,直勾勾瞪他:“脱。”
刎吓一跳,你说这么旖旎的一个字,配上你大雪原似的脸雪洞子似的眼,比鬼还膈应人。
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想拉低我辈分让我低你师傅一头是吧。”
夜溪面色平静:“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刎嗯一声。
“想来身段也是无人能及。”
刎暗想,听着好像要油炸了我似的,油炸鱼段。
“我就想试试,我到底是不是女人。”
刎惊悚,你特么来真的?
不行,坚决不能比他低一辈!
夜溪:“你不从,我就告诉我师傅说你撕我衣裳。”
撕拉,肩头露了半拉,夜溪挑眉,明目张胆的陷害。
刎一下子坐到床角,拉开直线距离:“你师傅才不信,我不是没节操的人。”
夜溪便狞笑。
刎想了想,觉得这丫头肯定是这次被刺激大了,回来小伙伴们全都遗忘,她心里苦还没人说,这是来找自己出气的。
叹气劝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是现在的你能触及的。”
夜溪面无表情:“你脱不脱?”
刎眉毛打结:“你师傅身段比我好。”
夜溪便抬眼想象,想了半天:“不行,没感觉。”
刎:“...你不是有很多小男友嘛,他们个个都不差。”
夜溪忧伤了:“那两个在我被窝里打架呢。”
刎放出神识向夜溪房间一探,也是无语。
所以这三个究竟什么关系啊。
夜溪幽幽:“我觉得我不是正常人。”
刎想笑不能笑,你是人?我还是人呢。
“聪明人那么多,怎么偏偏我发现下头的不对?”
刎忙伸手:“打住,那事儿掀过去了,你现在在我这儿呢,你胡说个什么我可不想挨鞭子。”
夜溪问他:“在我之前真没人发现?”
刎叹息:“说实话,在你之前,我都没发现。”
夜溪真正讶异了。
“奇怪吗?”刎笑了笑:“因为我根本就没去过凡界。我上哪儿发现去?”
夜溪张大嘴。
“那你为什么我看你似乎是知道什么的。”
刎自嘲:“挨鞭子啊,我当然知道,我也是挨过的,当然,没你师傅那么牛,那么多下一声不吭,还主动”
夜溪眼里又泛泪了,刎不说话了。
“咳,大半夜的你来惊扰我,就是想打听那个?”刎看着她,认真道:“如果为了你师傅好,就忘了吧。你师傅能与全神族为敌也敌不过那个。你再不知轻重,他真会被你连累死。”
夜溪久久沉默。
“说得好像你对我师傅多好似的。”
刎笑:“原本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虽然他封印我五百年,但他那个人嗤,无冤无仇被他弄死的可不少。”
换言之,只封印个五百万年,算是温柔。
“你不恨他?”
恨?
刎失神一瞬,又笑:“恨?或者更多的是气急败坏吧。技不如人,我没什么好说。”
夜溪更奇怪了:“无缘无故就封印你?”
第一千八百八十五章 孩子制造商(补)
刎笑个不停:“哎哟哟,看来你真是什么都不了解呢,不然你师傅仇家遍天下呢。多少人无缘无故被你师傅找岔子啊,可是啊”
两只深邃的眼睛望进她灵魂中:“实力不及,没资格说恨。”
所以,你师傅有资格树敌,可你还没那个实力,所以,你是你师傅的唯一短板,你要折,他会先折。
夜溪真真切切在刎的眼神里看到了这句话,清楚明白。
心里悲伤成河,她只是来戏弄他出出气的啊,为什么还被教训了一顿?
心情太不美好了。
心情不美好的夜王把和他师傅平辈的刎踹了出去,刎站在甲板上看自己的光脚丫子心情也不美好,打了个响指,没一会儿,睡着人的屋里全传来不安分的动静。
唔,心情好多了。
第二天,所有人脸上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出了来,照面一愣,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了他们一出来就看见的脸色好得不像话的刎身上。
嘭夜溪最后一个出来,挂着黑眼圈,从刎的屋子里,露着半拉肩头。
众人张大了嘴,除了无归和凤屠。
夜溪蹬蹬蹬走到刎跟前,指着自己的眼睛:“你敢下梦魇。”
沾着枕头就睡着了,做了一晚杂乱无章的梦,太阳穴这会儿还乱蹦。
刎绅士一笑:“不是喜欢我的床嘛,尽管睡。”
众人唰的却是看向无归凤屠,刚才没留意,现在想来,这俩人好像是从夜溪屋里出来的。
所以,为什么你们在夜溪屋里,而夜溪又在刎的屋里,而刎貌似在甲板上吹了一夜风?
所以,有可能发生什么的是你们俩?
嘶颠覆了大家的想象啊,真是为难了你们这对苦命的小鸳鸯拿夜溪当挡箭牌了。
无归凤屠头疼,其实夜溪离开时两人有觉察,但他俩一打起来就收不住,等后来一下子睡过去,噩梦连篇。
现在知道是刎的手脚了。
只能怒目刎。
刎抄着胳膊,吹着口哨,在一众黑眼圈丑八怪中心情美得冒泡泡。
夜溪磨牙,与苍枝道:“给他下咒。”
苍枝苦着脸,按摩眼周:“我功力不够。”
“加上我。”王子燎阴森森过来:“我的盛世美颜呀,我从来没这么丑过,我要他付出代价。”
空空举手:“加我一个。”
能下咒的,也就这仨了。
夜溪遗憾自己怎么就学不会下咒呢?
“你们三个合力,我再以字符相加,就不信了。哼。”
夜溪推开无归凤屠,回自己屋换床单去了。
无归凤屠被众人看得讪讪。
容无双狐疑的扫来扫去,开口说道:“我祝福你们,但请你们不要伤害夜溪。”
两人顿时黑了脸。
众人也用狐疑的眼神看他们,狐疑里还带着鄙视。
凤屠一拍夜小煞脑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才几岁,我跟你娘是真心的。”
最后一句,自己都气不足,夜溪那个女人,有心吗?
夜小煞不乐意:“爹,我只是看着小,该懂的都懂,我相信你跟我娘是真心的,不然我就该是你跟无归叔的孩子。”
凤屠:“...”
无归:“...”
众:“...”
末日冷冷一笑:“小煞啊,你还真不懂,有一种男人,为了不让别人知道他喜欢男人看不起他,专门娶个女子给他生孩子呢,可怜的女子哟,既得不到爱还得当挡箭牌,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哟。”
作为夜溪以“上辈子”来命名的末日,她可知道很多夜溪以前的记忆,没事就瞎琢磨,这会儿拿出来现用了。
凤屠脸再度一黑。
夜小煞却道:“男人喜欢男人不丢人的。”
末日一堵,没错,在这个世界,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尤其在神界,男神和男神在一起的很正常。
然后夜小煞又对凤屠说道:“如果爹和无归叔相互爱慕的话,小煞是不是很快有弟弟了?可是小煞想要个妹妹。男人能生女孩的吧?”
凤屠脸色那个精彩,跟吃了翔似的。
无归脸色同样精彩,瞪吞天,看你教的小崽子。
吞天朝天翻白眼,什么都怪我咯?
众人看好戏。
最后凤屠只能道:“我就去找你娘,给你弄个小妹妹。”
家里男孩子是太多了些,带带孩子能清净不少吧。
无归领先一步:“我去吧,轮也该轮着我了。”
屋里,夜溪掏掏耳朵,不敢相信:“你说啥?”
再说一遍,大嘴巴子等着你呢。
无归决然:“我们造个女儿吧。你和我的。”
一巴掌呼过去。
“家里孩子还不够多吗?我还不够辛苦吗?”
无归捧着她的手,诚实道:“你辛苦啥了?”
夜溪一滞,呼呼喘气,闭了闭眼,我不辛苦,我不辛苦不但当保姆还要当制造商?
“行,你想造个啥样的?用什么造?”
无归坐在床前地板上,开始琢磨,夜小凤真身是剑灵,夜小煞真身是煞气,自己用个什么合适呢?也去找个灵体还是弄个别的什么呢?
手指扒拉来扒拉去,看得夜溪连打哈欠,干脆从小宇宙抠了个小小的星子,碎钻般大小。
“喏,你想好了自己造吧,我先补个觉。”
眼圈那么丑,去掉,去掉。
无归看着一闪一闪的碎钻,心头一动,大鱼的鳞片就一闪一闪的嘛。
夜溪劝他别妄想:“大鱼已经定了,以后给我创世主阳的,四兄弟主阴。”
创世用的啊,那确实不能。
主意转到九转身上。
夜溪惊悚:“说来你们是同个年岁吧,让九转给你当女儿,你不得慌。”
九转:可死我了。
“去去去,去外面想去,我要睡了。”夜溪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一秒睡沉。
昨晚太累了,比真做了啥还累,头好疼。
无归收起碎钻,出去,心事恍惚。
凤屠凑过来:“啥事说出来给你参谋参谋。”
无归看他一眼,说了。
凤屠便帮着想,大家都帮着想,主要是没有夜溪那么强大的精神,这会儿精神虽然不足,可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也睡不着,不如做些别的。
这个说点化个生灵,那个说养育个灵体,大家都是富裕人了,谁手头上没点儿真货啊,纷纷拿出来给他看。
这个不行那个不完美,无归总觉得不合心意。
最后弄得大家烦:“她不能生你不是不能生,不如你去找个母胎”
无归不乐意:“女人很麻烦的,能不牵扯就不牵扯。”
在场的雌性们深呼吸再深呼吸,怪不得这人跟着夜溪混呢,敢情早被她不是女人的特质深深吸引了吧。
王子燎:“你用你的骨血雕刻一个呗。”
无归摇头,他的骨血,有龙小夜呢,他就想弄个夜小凤夜小煞那样的。
凤屠给他出主意:“找你家老爷子,你看啊,我家小凤现在老爷子带着的,既然以后要老爷子带,不得让人家参与参与?”
无归一想,是啊,老爷子那里好东西比自己多了去了,对了,他不是说他有个山精吗?就问他了。
第一千八百八十六章 还是心不甘(一更)
解决了无归的烦恼,苍枝空空和王子燎再次继续被中断的下咒研究,研究了足足一天的功夫,终于能把三人之力叠加在一起,让小孩子们去喊夜溪起床。
该她了。
夜溪头疼缓解了一半,一听三人成功,顿时好全,也没了被叫醒的起床气,兴冲冲跑过来,看成果。
“行不行?”
苍枝手里捧着淡如云烟的一团,并不是常见的黑。
“我们已经尽力了。”
夜溪写了两个小小的字符,一个定位追踪,一个效力叠加。
两个指甲盖大小的字符一左一右靠过去,才碰到咒力,啪叽一声,爆开一朵小烟花。
红橙黄,小伞似的,挺好看,一下就散了。
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
成?没成?哪失败了?
空空小小声:“会不会是字符威力太大?”
夜溪:“我控制了的,但威力太小对他能管用?”
王子燎:“再来一次吧,这次我仨来,先试试。”
不用试了,刎找了过来,盯着两个紫红紫红的眼圈,又肿又涨透着水光,眼皮子鼓鼓再看不到那深邃迷人的眼神。
众人绷着,绷着绷着实在没绷住,发出一圈猪叫声。
“给我解了。”刎觉得自己修养实在高,这会儿还没弄死这群小崽子。
苍枝空空王子燎缩了脖子,能不能咒成功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有解法,所以齐齐看夜溪。
夜溪心里那个怒啊,我就是个小助手,我能知道啥?
心虚一笑:“您多睡睡?”
刎袖子一甩,恶狠狠:“让我进你空间。”
夜溪本想说,你空间也不错,景儿比神界都好看,但对上那对紫红透亮的大灯笼,嘴角就要控制不住,小小内疚,把人送了进去。
刎就在雪竹林里“养伤”。
“咒力持续多久?”夜溪问。
三人真不知道,三个人的本事呢,还是不同源,鬼知道是相互叠加还是相互抵消。
“让他在里头呆着呗,你看他不在的时候咱什么时候这么乱过。”无归如此道。
天呐,他竟然跟凤屠一个被窝睡了一宿,太可怕了。
凤屠也遗憾着,跟一条真正的神龙睡在一起他竟然没掏个肝吃。
夜溪清清嗓子:“之前说过,咱们历练太少,得重新回头了补上,我现在去地府打探打探。对了吞天,你进空间,再酿些酒吧。还有你一个傀儡不够用了,药田又泛滥了。”
吞天拉上火宝一起,琢磨是不是再弄几个傀儡来,也不用太精细,能打理药田就行。若不然,干脆这次好好分分类,转移到大区域里让它们随便长算了。
异花看眼明禅,玩笑般道:“才上来呢,又要下去了。”
夜溪看他:“不定成不成呢,我跟神界地府其实不熟。若是不成,只能找其他路子。”
明禅对他道:“你若不想去,不去便是。”
异花这次没炸,沉默了下,眼中泛起苦意。
明禅放柔声音:“你不是挨过神劫了嘛,我以为你放下了。”
异花看他:“谁说的,真放下了我会帮你挨劈?我雷劫看似都度过了,但最后关头是心魔劫,看到你最后一道避无可避的雷劫,我仿佛又见到当年”
当年师傅师伯师叔和师兄们为他拼上性命那一幕。
想也不想冲过去。
“你该感谢他们。”
不然我才不会过去,你早被劈死了。
明禅便道:“你不冲过来,怕是一丝神魂也不会留下。”
那是死关,也是生机。
异花不说话,死就死呗,他孤独的度过了多少求死不能的日子。
明禅:“你真不下去?”
异花不知道若是再经历一遭,自己会看破还是疯魔。
夜溪说明禅:“屁个看破,屁个放下,抓着过去不放有什么错?”
明禅:“我不跟你说,你又不是和尚,你不放下你不看破你有你的活法,异花和你不一样。”
是不一样,她有头发嘛,长发飘飘。
夜溪对异花道:“别理他,大不了你还俗,当和尚有个屁的好。”
经历就是经历,看破就没经历过了?伤是伤,痛是痛,放下就没伤没痛过了?
守着过去的记忆怎么了?怎么了?
凭什么遗忘,那是生命里重要的人!
和尚就不是人了?就不讲良心了?
尽管她没说出来,但明禅从她喷火的眼睛里看出来了。
无奈,看吧,歪理一套一套。他说的明明不是忘却,而是一种释然,她非得偏激的去理解。
又莫名。
“你怎么了?我没说什么呢,怎么火气这么大?”
夜溪呼哧呼哧喘气,看围着自己的一圈人,高高低低,关切,不解,又伤心了。
“我冷静冷静。”
嗖一下人进了雪竹林,坐在凉凉的石头凳子上,对面刎波澜不惊看她一眼。
“小心走火入魔。”眯缝着眼。
夜溪心烦气躁的摆手:“走火入魔了我也是这个熊样儿。”
哟,这是多看不上自己呢。
刎凉凉:“怎么,还想把这个世界拆了给你师傅出气呢。”
夜溪猛的一低头,抬着眼睛直勾勾看他,压低声音:“你说,行不行?”
嗯?
“我给我师傅出口气,能不能行?”
刎看她,死丫头,这是跟他套怎么给他师傅出气的法子呢。
“呸,做梦。”
为着你师傅好,可消停着吧。
“你师傅说的话你忘了?”
夜溪慢慢趴在桌子上,沉沉的忧伤,埋着脸闷闷道:“道理我都懂,我也听进去了,可是”
“你就是不甘呢,明明不是你的错嘛。”
夜溪脑袋钻了钻,就是啊。
“可那个”刎往上指了指:“它不讲对错。”
“还有那个”做抽打状:“它更不**理情。”
夜溪:“凭什么啊”
刎:“我还想知道呢,你问我啊,问你师傅去。”
夜溪抬起头:“我师傅没跟我回来,他是不是去养伤了?”
眼里又冒水了。
刎站起:“又来又来了,跟我显摆你们师徒情深呢。去去去,别烦我。”
说着自己往竹林里去了。
夜溪追上去:“诶诶诶,你别走,咱俩打一架。”
还是要找他出气。
刎说没意思:“你抵不过我一招。”
“那打我嘛。”
“没欺负小孩的癖好。”
“算我求你。”
刎站住脚,回头看她,忍无可忍:“以后能不能不说这句话。”
这是求他吗?你再伏低做小憋屈的也是他啊。
“求你求你求你”
他还能怎样?顺手掐了段竹枝抽过去。
夜溪往后一退,拿出竹琴。
刎哎哟一声:“这可是你的空间。”
夜溪一想,也是,收起竹琴,拿出竹笔。
这是要用字符了。
刎目光一闪,终于来了点儿意思,别怪他欺负小孩哈。
两人战在一起,雪竹林外围无知无觉升起一层透明护罩,保证战斗不波及出去。
不知名处,竹子翻了个身,背后丝丝拉拉的疼,沉寂的眼底似有什么翻腾。
第一千八百八十七章 地府盛宴(二更)
夜溪被抽得把整个雪竹林用手脚丈量一遍,还特别近距离的观察了无数次雪竹林竹叶下的泥土,黑里透紫,光泽好,透气,略甜。
而刎虽然没让字符近身,但也略添几分狼狈。不过他也算出了口恶气,心情舒畅,紫眼圈退了。
狼狈了也好看,躺在地上,累成狗喘,夜溪还不忘多看两眼。
刎都气笑了,这丫头,你说她色吧,不是,说她不色吧,也不是。
难琢磨的很。
把人踢了出去。
夜溪飞出去的时候还想,这家伙美得犯规,等等,这是自己空间能把自己踢出去?反了你了。
嘭的摔在甲板上,这次有了前次的经验,众人围上来有条不紊的伺候。
缓过劲儿后,夜溪觉得自己好多了,跟大家说了声,去了地府。
府君和府姬都在,很是悠闲,府姬情绪好了很多,说是上头已经审过了,他们等着日子便回家了。
夜溪先讨要了孟婆汤,原先担心这处地府也闲得公职人员全休假找不着孟婆熬汤呢。
结果夫妻俩带着她出了茅庐,进到宫城一般雄壮开阔的府君府,再出了府君府,又是一片寂静的宫城群,再飞出宫城群,飞到一片灰蒙蒙的云雾里,渐渐看到桥。
十驾马车并驾齐驱的宽度。
夜溪:“太宽敞了,鬼影没得一只,得慌。”
可不是,越空旷,越人。
府姬幽幽:“我都想不起鬼长什么样儿了。”
这地府过的不是生活,是寂寞。
幸好快回去了,不然她得疯。别的公职人员土生土长,翘班有人聊有人玩,他们两口子,呵呵。
桥头上有座雅致小楼,两层,底下一层大敞着门,孟婆的家伙什就在里头摆着。
一口大锅,看不出材质,很大很大,能炖下一只小凤凰。
夜溪想,鬼都没得一只,要这样大锅做什么?不如弄些小陶罐呢,来一个煮一份,来一个煮一份。
府君只是看了那锅一眼,那锅锅底自己冒出水来,下头腾一声开始烧火,一只大长勺自己跳出来搅来搅去。
夜溪担心:“你不是孟婆,这汤效果怎样啊?”
府君:“你行你来。”
我不行我闭嘴。
与府姬讨要:“源头的黄泉水也来些呗。还有彼岸花。还有”恶鬼珠不知有没有。
当然没有,没有鬼哪来的恶鬼珠。
照例葫芦,一葫芦神界版的孟婆汤,一葫芦神界版的黄泉水,一葫芦神界版的彼岸花。
葫芦才小手指大,可府君烧了十锅才灌了半葫芦。又烧十锅,灌满。
“下次你不一定能找到我们了。”
趁着他们手里有权多捞点儿。
捞够了,夜溪才说出真正的来意,夫妻俩听了一对眼,都是拧眉。
夜溪忙道:“不行就算了,我找那边的路子去。”
府君摇摇头:“走个后门而已,我自己就能做主,但你们要求的是带着完整的神魂”
府姬揭底:“他没那个功力。”
其实可行,但需要严严实实封印好了,不然在凡界受点儿什么刺激,一个大爆发,灭界吗?
府君咳咳不停,夫人,给留点儿面子。
“一定要全部神魂投下?”
夜溪挠头:“我也是妄想,觉着这样感悟更深。”
府姬指她:“大杀器啊,太危险。为了凡界的安全,我们夫妻不能冒这个险。”
才要说算了,府姬已经指示府君:“去,找找门路。”
府君便朝夜溪伸手。
夜溪立即将空间里所有吞天自酿的酒拿出来,试了试食小二做的那些熟食,竟也成。全拿出来。
府君一扫,带着贿赂走了。
“他找谁去啊?”
“曹大人,你应该也认识的吧。”
“哦,他啊,累死的皇帝。”
府姬便笑:“可不是嘛,活着死了都是劳碌命。听鬼说,他现在身上担着的差使,原来可是属于几十个鬼的呢,一鬼担了。”
夜溪啧啧:“真可怕。”
府姬认同点头:“太可怕了。”
忽然一顿,做侧耳倾听状,笑起来,与她道:“你快些出去,多弄些吃的来,夫君带着东西一进门就被鬼闻到味儿了,抢了。”
“看来事情有门儿。”府姬笑得梨涡浅浅:“谁让他们吃了咱的呢。”
夜溪眉毛一扬,府姬伸手一推,就把她从奈何桥头推到了画舫上。
夜溪坐在甲板上两手撑地,了悟,府姬比府君厉害,自己都不用过黄泉就能回来呢。
扯着嗓子嚎:“小二小二,快,全部本事拿出来,咱去贿赂地府吃货了。”
食小二一听,血压飙升,差点儿没晕过去,没想到自己手艺还能传到地府去。
干!
一听有门儿,大家全忙活起来,帮着出食材,料理食材,洗摘切,食小二只管看着火候心念控制他的勺部众们翻来炒去,几十口锅齐开动。
出一桌,夜溪就运一桌,越运越多,到了后来,府姬干脆就在黄泉门的另一边等她。
如果不是必须要她亲自带进去,她俩能隔门玩杂耍。
越送越多,越要越多,最后刎都出来挽袖子帮忙处理肉类。
“这是宴请全地府吗?”刎玩笑着问。
夜溪也觉得好吓人,看府姬。
府姬在门里优雅擦拭额头:“可不是嘛,闻着味儿来的,鬼喊鬼的,多亏厨子就是你家的,不然,我家男人非被他们撕了不可。”
想了想补充一句:“好像阳界的食物能进地府的比酒更少。”
一个个失了态。
府姬看夜溪的眼神大有深意,你本身就是个作弊器,简直是生来贿赂地府的不二人选。
夜溪汗颜,这是自己的金手指了吧?
天亮了暗,暗了亮,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众人杀鸡宰牛已经记不清过去多少日子,脑子里也混沌一片,只机械的做着机械的工作,食小二也完全依靠惯性来操作着,夜溪更是来回倒腾的头晕恶心。
终于,府姬说可以了。
给她看自己细细的小胳膊:“累得皮包骨了,我先回去补个觉。”
夜溪一屁股敦坐甲板上,信号似的,大家伙儿哐当哐当全倒下,食小二肿着两条胳膊,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他又突破了。
艰难的嘶哑道:“姐啊,你再去的时候,帮我问问,他们觉得味道怎样?有什么要改进的。”
夜溪闭上眼,可闭嘴吧,这辈子,都不想看见饭菜了。
她空间里能吃的小动物们,宰杀了个七七八八,别的人也是同样情景,府君这是请全地府摆了流水宴吗?
太可怕了。
食小二不止养的动物全没了,整个空间都秃了,因为他养的种的,全是食材,地上一颗草,都是香料,可现在地上一根草都没了。
太可怕了。
但!也是骄傲的。
他,作为唯一的厨子,完美的满足了一次神界地府全员盛宴!
感觉人生达到巅峰。
感觉以后下去了也是贵宾。
由衷的:“姐,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跟了你。”
夜溪:呵呵,凡是最初不情愿的,到现在都死心塌地了呢。
第一千八百八十八章 抽魂(补)
这是一次成功的贿赂。也是一次让地府恨得牙痒痒的贿赂。
据府君说,当宴后他说有事相求时,大家还是淡定的,这年头,走后门的不要太多。当他说这些宴席就是人家那边送的时,大家仍是淡定,舌头没坏当然吃得出来路。但他说出夜溪的具体要求和人数时,大家那脸色鬼绿鬼绿的。
为什么那么多?
因为夜溪有一个报一个坚决不少一个,她自己,无归,凤屠,吞天,火宝,萧宝宝,空空,王子燎,苍枝,金锋,食小二,慕离,容无双,明禅,异花,十蛇王,二十六明慈。
鲛小珠,夜小凤,夜小煞,萧小灰,空小皮,空小球,苍小蝎,容小思,容小念,慕小青。
煌,八部,末日,蝉翼,莲华,时万。
甚至连刎都得了一个名额。
刎:我谢谢你哦。
没给竹子报,因为觉得竹子很厉害,并不需要。
刎:所以,我需要喽?
小七十人呢。
并不要脸的说,凑个整,一百个吧,多出的名额以后慢慢用。
气乐了。
团建还是团购?
那些契约灵是怎么回事?还有器?还有化不成形的?
过家家呢!脸真大。
空小球:我能化形,我能化很多形。
地府:闭嘴吧球!啊,还有一个老怪物,当凡界太安生是吧。
刎:谢谢,我完全可以不去的,请忽略。
但吃都吃了,吐不出来,并偷摸想着下一顿。
一番讨价还价。
地府人员也不是白吃,就说一条,独立生灵能行,被契了的,本身是器的,不可能。便是他们同意也不行,规矩不允许。
这一条,就把吞天火宝蛇王孩子们和煌他们给刷下去了。
夜溪当然不乐意,嚷着解契解契。
开玩笑呢,身上带契不能去的都不愿意,值当吗,再说,便是不去能如何。
“你感悟到的,我和火宝能分享。”吞天劝她。
夜溪求助刎,帮她给解了。
刎研究了研究,告诉她不可能:“你本身的问题,契在你身上变异了,要我强制剥离不是不行,但你会受伤,他们的命我更不能保证。”
大家都劝夜溪,算了算了,做人不要贪。
夜溪也只能算了,不能为了些还不定的好处把命搭上。
答应了。
地府那边又说,即便这样下去的人还是多,他们一个个封印很费力的,所以再来一顿!
这一顿,先定下,日后再补。
作为大厨的食小二答应了,并暗搓搓发誓下次一定做出更好的菜品,勾得地府的人求着他们走后门。
府君说,他们那边得等等,要做准备,你们呢,要下去的人也准备准备,本魂下呢,万一发生个意外呢,丑话说到前头,万一哪个在凡界作了乱,他们地府作为经手人是有权限直接剿灭的。
“这样的前例不是没有,真的直接绞杀,身后有人也没法追究。”府君劝夜溪多想想:“真不留后手?你死了,我们可就吃不到好酒好菜了。”
夜溪那个堵,咱俩的真情谊在哪儿?
“不成功,便成仁。”夜溪握住府君的手,深情一摇:“假如我真死了,切记给我招魂,下辈子投个好胎。”
府君嘴角一抽,祸害遗千年,您呐,死不了。
他还真怕她死,这么能折腾一人,投胎当凡人?呵呵,罪过大了。
夜溪他们便开始商议,没法儿下去的,是进空间跟着呢,还是在神界独自历练呢?
凤屠一闭眼,冥想,战场,神族,祖神,创生...什么不能想想什么,什么不可能想什么。
剧烈的头痛袭来,一喜,成了,更加疯狂的想,想到口吐白沫。
众人一看他这样子就明白了,感慨他的英雄所为,把英雄照顾好了,等着英雄爷爷到来。
凤老爷子来得很快,眼皮子跳得厉害,怕来得晚了孙子没了。
结果?
“什么?让我给你们看孩子?”
孙子诶,敢不敢再说一遍。
凤屠将原委说了,涎着脸:“大人跟着呢。”
十蛇王,还有煌他们,个个都是看孩子的小能手呢。
凤老爷子看看孙子,再看看夜溪,心想,真能折腾啊,就这几年自己跑来跑去的,往前几十万年都没这么忙过。
不过,人家折腾人家有真本事啊,能让地府这样帮他们,能耐。
但是
“真魂下去?身体呢?放哪里?”
哎哟?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忘了这茬儿。
老爷子无语了,得,全跟我回去吧,自己家,安全。
忍不住去看刎:“您也去?”
刎能说什么,死丫头非得给他加上,地府还真给他过了。怎么也是她的一番心意,给她个面子。
老爷子没说话,心想,你还真去,你那破坏力,地府得给你封成什么样,包管你喘不过气来,受罪去吧。
老爷子带着他们,高端代步工具,很快到了凤族,前头茶爷带着萧宝宝等着了。
夜溪:“嘿,您老耳聪目明次次都及时啊。”
茶爷与凤老爷子见过,笑道:“你还真厉害,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敢耽误你师兄。”
萧宝宝眼神一瞟,看到了明禅和异花,亲热打招呼。
进去老爷子地盘,夜小凤还在睡呢。
对此,老爷子很开心,因为长身体的觉睡得越长,说明孩子底子越好。
夜溪抱了抱睡梦中的夜小凤,在他耳边小声说话:“爹娘来看你,有事去办一下,你好好在家,看好弟弟妹妹,听爷爷话。”
凤老爷子在自己山头上开辟了个洞府,供他们存放肉身之用。
然后众人围观他们怎么灵魂出窍。
直到这一刻,夜溪才想起需要思考一个残酷的现实她的神魂和他们不一样,他们的神魂是能量体,而她要挖她的晶核吗?
有一瞬间想去死一死。
紧急呼叫竹子:“我怎么办?”
竹子显然比她靠谱多了:“无事,你装作和他们一般便可。”
这是已经给她准备好了。
夜溪感动:“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死呗。”
“...”
夜溪召唤出黄泉门,门里站着府君府姬夫妻,还有一位熟人曹哥。
夜溪伸手招呼:“曹大人好。”
除了她,在场没人能看见什么的,便是刎都不行,都看着她跟空气打招呼。
曹哥对她笑了笑,肯定吃得很满意。目光准确掠过身具资格的人,再点了点头。
“曹大人,我们应该怎样做?”
曹哥道:“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
夜溪与众人交换过意见,一起来吧。
曹大人与夫妻二人道:“我来抽魂,你们辅助。”
二人表示准备好。
夜溪与众人盘腿坐好了,深吸一口气,进入空冥状态。
曹哥拿出一条长长的锁链,却不是以往见过的黑色,而是大红色的,很鲜艳。
所以黑色拘死魂,红色拘生魂。
红色锁链一抖,直奔夜溪而来。
夜溪心里正祈祷,千万能成,千万能成。
第一千八百八十九章 变阿飘(一更)
感觉被捆,一圈一圈,并不疼,像套了件紧身衣,一股并不粗鲁的大力一拽,自己顺势而起,从未这么轻盈过。
站在黄泉门内,夜溪傻乎乎看自己手:“我变成鬼了?”
府姬轻笑:“难不成你要带着身体去投胎?恕我们做不到。”
夜溪戳自己,手指毫无阻碍穿过另一只手,打了个哆嗦。
我的妈,我是鬼。
曹大人看她,很官方的点评:“果然与众不同,没有魂光。”
什么鬼?
夜溪懵。
“魂体会发光,你看他们。”府姬指着黄泉门外。
夜溪呆呆看去,红色锁链出,缠到无归身上,轻轻一拔,一个无归便被拔了起来,飞过来。
还是那个无归,不过闭着眼睛,木偶一般,另外,夜溪看到他身上散发着一层莹莹的微光,很薄,略白。
这便是魂体了吧?
夜溪去戳,手指穿过他的肩头,光影一般,不解。
“我们的神魂不是早已凝实如实体了吗?”
“这是本魂。魂之本真,你所说的神魂,是加上了魂力的。好比去了修为的本体,修为跌了,本体无碍。但本体大伤,人就死了。同理,本魂伤了,魂体真真切切补不回去的。所以,你们太大胆了。”府君仍是不赞同夜溪的选择。
原来这样。
夜溪问:“那我们的魂力”
“仍在你们身体里。所以,此去下凡,万万不能伤到本魂。”
伤到,真傻。死了,真死。
夜溪点点头:“他怎么睡着了?”
“你当谁都能看一眼地府呢,当谁都和你一样呢。”府君道:“知道自己有多特别就收敛吧。”
曹哥收回凤屠的本魂,看他们,全地府皆知了,收不收敛没差别了吧。
一道道本魂被抽出,最后是刎。
红链飞出,多缠了几道,力道加大,嗖一下,拔了个莹莹如玉的鬼过来。
刎闭着双眼,犹如睡美人,本魂的眼睫毛比本人的还要长、细、软。
莫名可爱。
夜溪忍不住上前捏捏捏。
旁观三鬼:“...”
啧啧,这手感,比婴儿还要好。
冲下面招手:“凤爷爷,茶爷,大家们,我们去了,照顾好孩子们。”
虽然看不到人,但声音大家都听见了,冲着声音处招手。
去去去,赶紧去,可安生一段时日吧。
当然,这是大人的想法。
小孩子们,自然是被抛下的失落委屈伤心,在夜溪话音消失的三秒后,哇的齐声爆发。
茶爷嗖一下闪走。
凤老爷子按额头,努力不吼:“哭什么哭,都别哭了,不准哭。那个谁,叫什么的,那个球,不准再往外放畜生,把这些鸟的兽的都收回去!”
乱了,乱了,全乱了,孩子哭大人叫,并着鸡飞狗也跳。他是犯了哪条筋的蠢才大包大揽?
等等,老茶树跑得倒快,把你徒孙带走啊!
等等,他要算一算,这里的孩子,姓空的送獬豸去,姓苍的送巫族去,姓夜的...自己留着,还有娘姓夜的,主子姓夜的...得,多那几个并不多,还是都留下吧。
哇哇咕咕叽叽汪汪吼吼啾啾
老爷子揉着额头,与吞天道:“你们就在我山头活动,等他们安静下来了,你来找我,我再安排。”
“是,全听您吩咐。”吞天恭敬道。
老爷子看他一眼,屁个全听我的,听我的倒是别哭啊。
让他将人带出去,他得把这里封印保护起来。
吞天赶紧招呼大人们把孩子抱起来,按住空小球:“再胡冲乱撞,小心你娘回不来。”
吓得空小球嗖一下把兽灵们收起,跳到空小皮怀里。
地府,夜溪牵着长长的一串,走黄泉路,渡黄泉水,进黄泉司,心慌慌。
不是进的府君的地府,也不是别的什么人的地府,而是一座阴沉沉的大殿,过了黄泉水就是殿门口,一踏进来阴风刮骨,耳边回荡全是奇怪的鬼叫声,细细的,尖尖的,倏忽没了,倏忽又有了。
吓人呐。
且这殿里的布置也吓人,黑沉沉看不清顶,除了脚下走过的三尺之内能看到是黑漆漆的地,旁的全看不透,只能看到远远近近一点一点的绿鬼火,是从地上伸出的比人高的灯柱子,顶着骷髅头的造型,骷髅嘴里含着一点绿光,根本照不透空气。
这气氛,拍鬼片吗?
脚步无声,大家靠飘,飘到估摸正中央了,略明亮了些,让他们站住。
前头有个椅子,骷髅头堆成的。
曹哥:“扶一个上去,我们封印。”
谁?肯定不是这仨。
夜溪吞咽一口,直觉周围黑幕里坐着很多鬼头头。
惹不起的那种。
默默的把无归扶了上去。
无归:等等!你就不怕第一个出个什么茬子吗?心有灵犀呢?
无归木偶一般坐着,才坐好,就见那椅子上的骷髅头活了,一个个排成小火车,呜呜呜的从无归身上滚过。上头,下头,头,腿,越来越多的小火车,把无归埋在下头看不到了。
这就是封印?
她看得清楚,那些小火车里,一边跑一边往底下渗入一种灰白的气息。
“对魂体没害吧?”夜溪低低问府君。
府君屏息回她:“没,只是压制,等回来后自然就散了。”
“你可千万别诳我,这里头一个死掉,我也不活了。”
府君无语,你要能轻易死了,我还真想让你死一死。
小火车呜呜着散去了,再看无归,淡的似要散了。
“能行吗?这吹口气”夜溪呼一口,瞪着府君。
府君:“你这一口气,凡人身躯受不受得?”
别人可只是分一缕神魂而已,你们呢?上头已经够照顾,你可别得寸进尺。
夜溪就要过去把人接下来,曹哥先动一步,从腰间抽出一丝红色的线来,短短一截,给无归系手腕上,无归便自动跟在他身后,飘。
“这个干嘛用?”
“鉴于你们属于危险级别,我们必须进行监管,一旦不妥,强硬召回。”曹哥笑笑:“都是程序。下一个。”
下一个,夜溪把凤屠推上去,小火车开动。
然后是萧宝宝、金锋、食小二、明禅、异花、容无双、慕离、王子燎、空空、苍枝、明慈。
系上红丝带。
倒数第二是刎。
刎的本魂强大不是他们能比的,别人身上开的是小火车,他身上开的是动车,唰唰唰,以椅子为中心冒泡泡似的,噗噜噗噜噗噜,好半天。
一边手上系了一条红丝带。
三个加号的危险人物。
最后一个是夜溪了。
乖乖走进去,坐下,深呼吸。
小火车开动,嗖嗖嗖从她手腕脚腕往上绕,绕着绕着有一串跑到她嘴边来,也不知怎么脑子一抽,张嘴一咬。
咔嚓
默默吐出裂了好几道的小火车,夜溪莫名心虚,也不知为什么,忽然就觉得这小东西似乎能吃一吃,仿佛很香似的,下嘴了,可她万万没想到小东西很脆弱啊。
这样的封印,保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