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伤桃花
而在那样的风雪呼啸吹卷飞扬黑夜里唯一仍旧在漫无边际地自由舒展着的,就是外围城夫人女子们口中吼出的骂声,叫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文字,一串串穿心,一段段断魂,使我绝望透顶。
在接下去的可谓转瞬时间里,也是在我的思绪发生大的波澜转折之余,我骤然间感觉到被朝着各向抻拉着的肉骨身躯由高高的迎风傲雪半空位置垂低,径直垂低下去,垂得我热血离体一般,垂得我迷糊不已!随即“哐”的一阵剧烈砸响,我清醒无比地感觉到自己那一时就宛如一块寒冰一样,被狠狠地摔烂,摔碎在地!我的所有身躯肉骨血发都被摔成了冰晶一样,支离。
我的身躯被狠摔在冰地上方之后,我整个人几乎被摔蒙了,满身上下内外除了无以言表的剧痛之外,再也难有另外的感觉。而到现在回想起来,我依旧是对她们那么多城夫人女子们的残忍虐待怀恨不已,所以当时的时刻我被那般惨烈地重摔在地之后,我是对她们彻底失望了的。我的心灵落差也是一下子由高高的热情巅峰摔落到了万丈深渊,底谷。我那原本构想中的到达城夫人女子们人群深处寻找安慰,解除寂寞的渴望一度化变成空想,直达绝望。而我同时在从盛情园楼阁顶部出屋下楼时候抱有的营救那些城夫人女子们的愿望,也一度付诸东流,无从谈起。更是在那个时候,对于继续执意营救那些风雪茫茫、天寒地冻之中的城夫人女子们事宜,我无法想及,我有些后悔莫及。
但接下去更加让我后悔的是,在我被摔得头昏目眩烂软如泥之外,在城夫人女子们对我愈加冷酷地谩骂笑辱之余,我的身躯渐渐地由被肢解分离开的散痛,变得痛苦回聚,疼痛凝集,很快就凝集在我的全身,使我感觉到自己疼苦满身,而使我感觉到侥幸,侥幸地在察觉到满身上下内外密密麻麻的烈痛之中有些领悟,醒悟,悟得自己身躯还是完整的,因为疼痛的范围遍布我的从头到脚,我才隐约里感觉到自己并没有被摔烂,没有被真的摔碎。但是真正让我深深后悔的是,在我慢慢地由感悟到自己被摔得巨狠而知觉恢复,恢复得越来越清晰之后,我发觉我原本是真的被狠摔了下去,也被狠摔在地,在冰凉坚硬的地表上,雪地里,可是我的身躯并没有完全地着地,或者说我的身躯并没有根本地着地,而是身躯的中部向下极度弯曲着,折曲着,或者是弯折着,折曲部位的底部深深地触及了地表,冰雪覆盖又层叠在了的地表,而我身体的其余部位可能是被摔得,更应该就是惯性所弯折所致,跟变了形状一样,变得宛如一直四脚朝天的大蜘蛛一样,一动不能动弹着。伴随我越发清晰地恢复了知觉,我发现我身体的外围部位都被狠摔在了那些被冻得帮帮硬的城夫人女子们的膝盖上,或者是膝骨上方,我本来就疼痛不已的身躯在全力以赴地使力动弹时候,都动弹不了寸毫的距离,好像是由于我的身躯被外围的城夫人女子们向下抛摔得过于猛力,而我被完全卡住,身躯被卡死在了那里。
在那个时候,我的处境可谓是悲惨又落魄到了顶点,至极。我在那个时刻的疼痛煎熬里都已经分不清是冰冻与天寒带给我的冷,还是城夫人女子们奋力出击留给我的伤,我在那一刻是什么都顾及不上了,不是进退两难,而已经是完全无力回抗,只能置之生死于度外,而等待死亡。
可是,如何都料想不到的是,在那样的穷生绝境里,我那最后所抱有的唯一一丝渴望,一丝对于死亡的铁心等待都不能够等得安宁!
先是我的短暂等待之外四周的密密麻麻城夫人女子们愈加一致更齐心又强烈的呼嚎吠喊,声尖气锐的喝彩惊呐,和她们紧继之咄咄逼人的奇疑跟不满,以及对于接下去我的处境变化的期盼和对于我的深度摧残的酝酿,都从她们的口声语气里淋淋尽致地流现。
我那时候感受到无比的恐怖,我心里满满地冲涌着忏悔,后悔,后悔自己到达盛情园中,后悔自己心软,后悔自己参加踩花节,悔恨自己结遇了她们!我在那样的困苦煎熬里,在群人尖辣的谩笑声音淹没里,我想着解脱,急切地渴望解脱,渴望自己能够逃离苦海,甚至是感觉自己只要可以摆脱开她们,摆脱开城夫人女子们的包围,我宁可自己被终于冻死在没有分毫遮掩的风雾雪海里,被冻得最僵,最硬,成为整片落雪世界里一具最为厚实,最为晶莹,最为丑陋的冰尸。
而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深思。我那时候的精神高度清醒着,极度清醒了。我想身外的城夫人女子们因为我的到达,应该也是。她们起哄一般的怪异冷叫之余,忽然间有人伸下一只倔强的魔鬼手臂,使用其冰凉无限的手指几乎准确无余地抓住了我头侧的凌乱更加纷杂也被忽而倒扑下去的寒风吹得纷扬的长发,将我猛地用力往高处抻拉。我在疼苦百般之中顺着其魔爪手臂的奋力抻拉极度拼力地向上够力,以试图带动我冰冻僵硬的碎散体躯上移,上起,以减弱我头顶被抻拉出的头皮剧痛,但结果却是几乎无济于事,而也许是因为我头顶上方的那个女人手臂的使力过快过猛,过于生硬,更应该是由于其人居高临下一样,将我的长发带着瘦弱体躯抻拽得游刃有余一般,完全自如,以致即便我纵情地使力,顽强地屈从,都没能缓解我头顶被拉出的头皮剧痛,我情不自禁地大喊出口,痛叫出声!我的叫声尖锐急促,高昂向外,向天,瞬间盖过了深夜之中呼啸凛凛的寒风声高,却不料紧接下去招致更加过分,更加猛烈,可谓整齐一致的围攻,群攻!
那众人的再度群攻毫无质疑就是发起自我那一阵短促尖锐的痛叫,叫吼。那吼声导致我在黑夜之中的位置准确无误地暴露,招致她们外围一大圈的城夫人女子们对我再一次毫无顾忌地大打出手!我先是感觉到极度凶残地将我的长发带着冰冻的身躯高高抻起之人紧随其后大概是其另一只手臂的劈头盖脸向我面部的巨抽,紧随其后便是周围一圈冰冻至极的女人冷酷至极的拳掌交击,肆无忌惮地攻击,不分方向,不分部位地袭击,猛烈更惨烈地出击,让我防无可防,备无可备,腹背受敌!我被攻打得越发感觉到满身的剧痛,心灵极度失望而痛,我在风雪呼啸夹杂着身外魔鬼一般的无情女子们肆意狂叫的声响里奋力挣扎着,越发清醒地熬受着,我忍受着史无前例的苦难。我当时已经分不清自己身表有多少处破口,有多少处伤口,我的伤口鲜血流出又结冻,我猜我当时一定是伤痕累累,伤痕遍布。我知道她们都是嫉妒我的,也应该都是怨恨我的,她们可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纵意报复,任情发泄,发泄她们的不满,发泄她们多日里积聚的不公,甚至发泄她们对我的仇恨,包括发泄她们对于庞城主可能怀有的怨恨……那一切,都在我一个人身上承受。
我那时候渐渐地,可以说很快的时间里就感觉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也继续很快就忘记了自己是生是死,我好像在炼狱一样的境地里煎烤着,我的耳旁声音混乱交杂着,我就如同刀俎间的鱼肉任人宰割着,我在马不停蹄地向着死亡迈进着。
我本以为,那样就已经足够了。我原以为,那样就该结束了。我想象着我经受过那样的遭遇后,我在离开世间以前能够与那些城夫人女子们之间的仇怨化解,勾销,我心里也便不会再有什么亏欠了。于是,我接下去几乎毫无反抗地纵容着她们,我毫无怨言。
但是,那一切,我都没能想到,只不过是开始。
紧接下去的一个骤然之间,在我承受着渐渐适应的包围式的、饱和式的攻袭之中,我极度低垂着头部,竭力掩蔽着自己的关键部位,尤其紧闭眼睛皱着额头,咬牙切齿着忍受的时候,我的头前忽然间隐约里晃过一丝光明,一丝即便感觉离着很近,却依然非常微弱的小团光明从我紧闭的眼睛前方晃过,短暂而极速地晃过!在我诧异至极,匆匆急促开眼的一个不经意瞬间,我突然间感觉到自己头顶被什么东西套住,随即被狠狠地向下拽动,勒动,好像是一圈东西,又仿佛是一环,很快就将我头顶的从上到下一片大范围给勒痛,勒得我头痛的范围之中一股股,一块块,一点点尖辣而难忍的剧痛!我知道那是我头表曾经被城夫人女子们打出的伤口出血结冻,又被那不知是何物向下套住头部刮去层层血冻,刮破块块伤口,给我新的苦疼。(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伤桃花
我那时候急切地回想,我便能猜测出是那个环状的东西带着那团明亮被使穿过我的长发而套落而下,而盖过我的头顶向下,而极度抻拽刮扯,死死地卡在了我的头侧,即便瘦小,也是头部最宽的位置,勒近我的太阳穴,继续向下,好像被别的女子接力了一样,那团光明很快向我头下拉去。之后,我努力地想要打开眼睛,想要将前方看清,却发现自己的眼睛根本就无法打开了,那环像头箍一样的坚硬东西被我的头颅抻得扭曲了一样,向着下方勒紧了我的太阳穴同时,勒紧了我的眉毛,继续勒紧我的眼皮,向下使眼皮紧紧地盖住我的眼睛。那种疼苦交集之中,我极力地凝集自己的注意力,极度地忽略身外其它部位的疼痛,我努力地想象,猜想,猜想那团我被勒紧的眼睛已经感觉不到了的光明,我猜测,追忆,感觉身外的天寒地冻黑夜世界里,感觉我附近所走经的大片范围里,唯一可能存在的,只有那盏我在受到众人围攻拉扯时候坠落掉下的油灯!而其一定是光明未灭,被人拾起,而在我的面前晃动。可是,我又很快不能理解,那在凛凛风寒里被套在我头外的一圈东西该是何物。我努力挣扎着,竭力挣脱着,我想着挣脱开头外的束缚,想要掀开眼前的遮蔽,那种感觉过于痛苦。我一次次竭力尝试,可是我的所有努力一遍遍被毁灭,被摧毁在她们群人的密集攻袭里,冲击里,我怎么尽力都不足够。我的头侧那圈僵硬的东西却依旧是更加强烈地被向下抻拽,勒着我的头部,勒着我的脸颊,勒得我疼痛难忍极度低垂头部去屈服,顺从,却骤然间又被人猛力地击中面部,击中我的下颌,将我的整个头部强硬地上击使扬去,同时那抻拽着头箍类的东西之人更加剧烈地向下使力,那样反反复复,其二人重重复复,使得我可能又是渐渐忘记了所有的剧痛,却唯一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头侧的一圈脸皮被那环坚硬又冰冷的东西刮破了一样,刮去了一层脸皮一样,我感觉到自己脸颊部位被缓慢至极地抻拽下去的时候,那怪异的一环可恶东西在脸表走过的痕迹流出短暂的血迹,但似乎又很快结晶,结冰,一边被冷风强吹着,烈辣辣地疼!
就那样一回回被冲击着头部,就那样一回回被狠拽着下行,我在那样天寒地冻加满身伤疼折磨的处境里变得极度麻木之下,我都能感觉到脸部的剧痛,我都能清醒至极地揣测出我在被割着脸皮,折磨中。
我当时是多想大哭一场,痛哭出声,发泄出我所有的委屈和苦处,可是在那时的百感交错之中,我即便是那样的一种美好想象,想法,都变得不能多想一秒,不能想得完全就被阵阵的冲袭烈痛给惊醒。我能料想到我那个时候一定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疯不疯狂不成的神情,我没法给自己再多的形容。
但是最终,我的头部被冲袭得忽低忽抬,我的头侧一圈紧促坚硬的东西被抻拽得忽抬忽低,在我感觉到极为不妙的一个骤然时刻,我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脸皮被抻落,被揭开,被撕破了一样,一股刻骨铭心的疼苦钻心入髓,使我再也无法忍受那折磨而终于压抑不住哭喊出口,呼嚎出声,自己的口声随即冲天入地一样,但转瞬之间又被吞噬,融化进震耳的风雪吹卷声中。可是即便那样,我也能深深地感触到自己脸皮的风吹割疼,疼得我身躯扭扭撞撞,疼得我那夜里最为清醒,清醒之末清楚地明白,那环从我头顶套落而下的坚硬头箍状东西终于穿过了我的脸颊,或者说是总算割破了我的脸皮,脸肉,而被套落下去,滑过我的下巴,套进我的颈部周围,随即嗵的一声极轻响动,我隐约里感觉到那环可怕的坚硬头箍类环状东西被释松,带着下方的一团近乎熟悉的东西也被释松,敲击在我的前部胸口。
那时候,我清楚地记得,赶上一阵极为猛烈的夜风吹卷着哗哗的雪冰扑袭而下,直朝我的方向,好像有意朝准了我所在的位置,吹得我感到再冷不过了,我那一刻满身止不住地颤抖,频繁不止地颤抖,同时被冷风吹侵我的伤口,我的血水凝集的同时,我更是剧烈地颤抖,不止是冷,应当是疼痛到颤动,抖动,只能用奋力的抖动去遮掩自己所有的疼痛,也是我恨不得能够像抖落身附的寒雪一样,抖尽我所有的伤疼!
当我疼痛到最烈,最苦,最是不能忍受的时候,我仿佛一下子清醒,完全清醒,清醒地意识到在那样的冰天雪地境界里,在那样的遭人唾弃虐残的处境里,我还没有死,我依然存活着呢,我忽然感觉自己无比坚强一样,我感觉到生命的可贵,感觉到生命的不屈,我感觉生命是可以征服一切,改变一切的,我于是抖颤到极端之后冷不丁地一下子抖停,身外虽是仍在经受着连环不止的攻袭,我努力一气激昂地扬头高呼出口——
我是来救你们的!
喊完的一瞬,我的口声响亮震耳的一霎,我都感觉自己的嗓音尖锐震撼,我揣测着我好像使出了我完全的泄力一样,随即的短促之末,我欻的一下身子疲软,极度地低垂下了头部。我的脸颊辣辣地疼痛着,我哆哆嗦嗦着抬起眼皮,模模糊糊中,眼皮紧眨之中,我透穿着密集飞扬的落雪,隐约里看到自己身前的光明,一团,顶着我的胸膛,随着我的身摆摇晃,我越瞅越感觉熟悉,思维越是清晰,猛然之间领悟,也是很快彻底地醒悟,垂落在我身前近处的那团光明就是那盏安静燃烧着的油灯。
我随即马上继续联想,疑惑油灯在我前胸挂停,联想是什么缘由造成!我随即疲软无力地闭眼,想象着平日里那盏油灯的模样,轮廓,很快回记起油灯原本灯体的顶部,那把弯曲坚硬的铁环提手!我顿时之后不禁回想,回想之初,回想那圈突然从我头顶包揽长发套落而下,勒紧我的头皮,更被抻拽着下拉下去,终于拉破我的脸皮而下的东西,我隐约里懂了,随后仿佛眼前一瞬之间明亮了,忽地醒悟,那环割破我脸皮的坚硬而冰凉东西就是那弯坚硬而狭小的铁环提手!提手从头顶勉强被抻拉着油灯灯体下套,割破我的脸皮之后,直接挂坠在我的脖子外围,同时拉着油灯的灯体撞停在我的前胸。而我那样的联想,恰与开始时候油灯灯体从我面前一晃而下,留在我面前短暂的光明相符。
我那会儿在狂风暴雪的吹卷盖落之中,忽而努努力打开眼睛,我都不知道那些城夫人女子们恶魔一般,想要对我如何。外面的风声声声震耳,外围的女子尖叫口音却渐渐消退。
在我疲软无力,跌跌撞撞地前扑后倒之中,在我迷迷糊糊半昏半醒之下,在密密麻麻的冰雪簌簌哗哗地冲面掩埋之内,在我倾耳更专注于自己的耳闻听辨那些女子们的寂静之末,我忽然间感觉到周围一大圈魔爪一般锋锐更尖利的手指强劲有力地抓向我的满身,抓遍我的全身,死死地抓紧!随后的一瞬之间,其人手臂骤然间合力,将我瘦弱的身躯猛烈地高提,高高地拎起,随即快速举起,将我向着茫茫雪海的远空深处直接抛出而去!
我那一刻感觉自己的身躯外表一下子被释松,紧抓我的手指全部都放松,我顿时感觉到一身的轻松,感到自己离地而起,高升而飞,飞离开众多冰雪女子的重重包围,层层近逼,向天空远离。
我那时候虽然是更加裸露在空气里,暴露在高处的风寒里,但在那样高升而起的意外时间里,我不得不说自己宛如逃脱了苦海,摆脱了苦难,重得了自由,再获了生命,像是化身成了一片冰晶透凉的白雪,更想象着自己化身成了一片飘飘舞舞的飞碟,忽略了身外微不足道的寒苦,想象着自己仿佛置身在芬芳的花丛中,翩飞无束。
可是,那样的好景并不绵长,可谓是短暂至极。
我被群人合力丢向高空里,升高到最高的位置后,我在半空里短短地停留瞬间之久,便开始无可抗拒地缓慢下坠,加速下坠,越发迅极而快速地下坠!
我忽然间就害怕不已。
那时候的我在加速下坠的同时,我变得心慌,随后就身慌,慌乱不已。我在半空里奋力翻转着身躯,艰难扭转着几乎感到已经不属于我的身躯,我忙忙乱乱而又顾虑重重地打开眼睛,向着下方俯身望去,我除了吊在自己颈部下方的油灯光明燃出的小片明亮的空间里晶光闪闪而又好像跟我一样表现得慌乱匆忙的群群雪花冰晶之外,我再向下,向外,根本忘不穿再远的距离,也根本就看不清下方的城夫人女子们人群加尸群里是怎么样的一种混乱惨状!我开始担忧,着急地想象,试想下方群林耸立一般的怪状,更联想下方群尸千姿百态伸展着肢体尖锐部位的险状!而我被群人合力向着高空猛地抛去,抛出的方向肯定会有一些偏移,我忍不住庆幸自己不会再回到刚刚发生悲惨欺辱虐待的空地里,空隙里,可以摆脱开起码那小片城夫人女子们的魔爪,我甚至往最美妙里想象,往最美好里想象,想象着我重新落回的下方冰雪雪厚覆落的身群里,会有善意者,会有跟我同心同路者,起码会有对于我遭遇的同情者。(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伤桃花
我在落身得距离下方越发地近,越发地快的短暂时间里,我的耳旁忽然间又传出大约那个我被抛出的盛情园中央空地地方外围那些对我大打出手,对我毫不留情的魔鬼般女子们一阵突如其至更爆发一般的整齐一致饱含嘲讽更冷比冰霜的笑叫声,尖叫声,鄙视裹着仇恨的叫声——
就她那弱不禁风的半死模样,还想着营救我们这些视死如归的贤人,真是不自量力……笑傻了天下人……大话连篇……几两几斤……烂鬼臭人……
我的耳边传荡出他们由整齐而又瞬间发散变得混乱扰耳的口声之末,我猛然就感觉出不对,也感觉到自己将要坠达群人头顶,半空底部,而且从那些对我大打出手的女子们声叫的方位和传声的高度也可以判定,我即将摔坠到最低的底部!那个时刻里的我是最为紧张的,也是最心里忐忑不安的,我担心自己坠落在一块空荡荡的狭小冰冻地表,摔得自己骨碎如泥,我更惧怕自己摔坠在某个活生生的城夫人女子的身顶,将其压塌,压倒,将其做了软床压在身底,而我平安无事,关键的是其人!我惧怕其人没有被我拯救,反而被活生生地压死,我将变得罪大恶极!但我更惧怕的是,其人并没有被我压死,而是被压得半死,而其返过身来将我报复,将我揍个将死!可那一切,在我脑海里短暂的试想之末,都算是最为幸运的,都算是我比较侥幸的可能遭遇,而其中最为不能使我接受的是,也是其中最为恐怖的就是,我从高高的半空里坠摔下去,在下方混乱又漆黑的风雪地境里,我的身躯一不小心被卡死在某几个城夫人女子们冰尸的拥挤缝隙里,将我腰折,将我骨断,或者是我的本就瘦弱无力的肉躯恰恰被戳穿于某个冰冻得僵硬的女尸尖锐的肢体顶部,直接将我像被剑穿了一样,透穿了**,我将有可能必死无疑……
在我经受着呼呼的风声席卷之末,我有些飘飘扬扬地坠落到底部的时刻,我最是心里不安,心有忐忑之下,我犹犹豫豫地睁着眼睛俯身下望,却只望见那盏垂落而下的油灯,照得我眼前明亮,同时遮蔽了我下方所有的视野,使我根本无法看清再多的地方。而就在那样的慌急时刻,我的下方砰的一阵剧烈响声传起,响得震耳,响得迅极,响得我耳旁回忆里无比熟悉,响得我不由自主地惊惧,随即大片、大团浓密破碎的闪亮冰晶冲进我颈部垂下的油灯光明照野里,密密麻麻,碎烂如花,直接朝向我的面部冲近,淹没我的眼睛,使我一瞬之间什么都不能够再看清!在我眼睛慌乱至极地四处张扬里,没等我有机会细细地品味下方出现了怎样的情形,突然间一股巨大的冲击之力毫无防备地直接冲撞在我的前身中央,将我冲击得忍不住极度弯折身躯,忍不住大张开口痛吼,又痛得吼声一半消无,随后的一刹那间我的身躯强烈地感觉到又一次腾空而起,高升而起,不由自主地受力而顺势朝着深空里飞快地离去!我疼痛到在半空里随着猛烈的夜风飘飘摇摇着,全力地扭摆身躯,手臂不顾一切地捂向前身,人不人鬼不鬼的冰冷面孔里显露出所有的苦意。
我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承受着严酷的冰冷,被密密麻麻的落雪雪花扑打着面孔,扑打着伤口,我恨不得那时候可以朝深空里远远地飞走,再也不要回落,再也不要落地,最好是离开那片盛情园里,甚至离开整座沽园城里,我爱飘摇到什么其余地方,都可以。
但现实总是那么不堪抗拒,我也根本就无法抵御,即便我再多么渴望,多么不愿,我在升高到并没有多远的深空里后,仍是在深空里短暂地停浮之后,又一回飘飘移移着向下方落去,朝地面坠去,越发加速地宛如飞蛾扑火一般朝着群人林立着的园中地表冲撞而去!
到了那样的时候,我不得不又一回恐惧,又一回深思,深思刚刚一次坠落地表时候是什么原因导致下方突然冰晶破碎,冰雪冲飞,又是什么情况使得我又一次突然受伤,猝不及防地被受了冲击。而那冲击之力过猛,更显得冲击之向十准。
我想到那样的猛烈冲击后,我不得不开始奋力地挣扎,在半空里无助地扭动,想着尽一切可能躲避,想着自己宁可化身成一股风悄然溜走,也不要再坠落下去。但是,现实的状况却是我越发离奇地想象,其越发离奇地要发生,我的原本瘦小无力的身躯好像一眨眼的工夫不到,就骤然间坠落了下去,到了底部,很快冲击到底!
随后,我本来还希望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自己碰巧落身在某些冻死的女尸尸缝里,被卡身在某个角落里,宁愿骨折了,宁可身断了,起码过得短暂的安宁。只是现实的情况已经不再给我那样的机会,也使我根本就没有那种可能,我的身躯下坠到极端的时刻,我又一次俯身下望着,我颈部下方的油灯沉沉地落坠着,照出小片连接小片的光明落坠着,嗵的一阵爆冰碎雪声盖过身外所有的声高而起,碎烂又锋利的冰雪晶体迎着我疮痍遍布的脸孔毫无顾忌地冲击!在那密密麻麻又痛感是如刀割针扎的冰雪碎花冲击之中,到达最烈的时候,我刚刚将那样的苦痛勉强承受,万万没有料及,一阵惊心动魄的迎面冲击,巨力的冲击之劲就掺杂在那又一次淹没下方油灯光明的冰块雪烂里直袭我的面孔,头部,一下子将我冲击至蒙!
随后的片久时间里,我失去了知觉一样,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更不清楚自己是生是死的了。而我隐约里能够回忆起的,就是那股巨大的冲击之力的方向,在猝不及防地冲击到我头部的时候,那力量还是朝着上方,朝向远天天空里。
接下去我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而后来我侥幸地醒了过来,但醒来的时候并不是黑夜过去了,也不是风雪落停了,更不是寒冷过去了,却是一切的一切都如旧一样,而我是因为背部再一次经受了猛力的撞击而醒!那撞击之力简直是太过强烈,一瞬之间冲击在了我的背身中央,脊柱中央一样,冲击得我满背到满身放电一样放散性地乱麻,一股股,一阵阵,连续不断地麻疼,而应该是那些将我重新疼醒!
在我经受又一番冲击而醒回之后,我的身外黑夜如旧,风雪如旧,冰冷如旧,我被痛醒过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是仰面向天飞升着,而我颈部挂着的油灯灯环提手绕着我的颈部由于受力疯狂地转动,旋动,带动那灯环提手下方的油灯也是绕着我的脖子一圈又一圈行空旋走,使我惊醒之时奋力睁眼的一刻又一回看到了光明,看到了晶莹闪亮的一团又一团成群结队飞扬的雪花肆意飘舞,我随后疲惫不已地再次缓慢地关闭了眼睛,耳旁听辨着着呼呼烈烈的雄风裹着寒冷飞飞扬扬,而其更多的是顺着我的而下朝着我的头下飞走。我知道在那一刻我又一次高升,我被下方再次破碎的冰雪之中知足冲击得奋力
而高升,我依旧在天地之间回回荡荡,升升浮浮,我依然没能摆脱开那一切的困扰,我也根本就没有逃生,没能逃离,我也根本就没能快速死去,我的苦难未尽。
我接下去更加慌乱了,更是不知所措了,我在感觉很深很深的雪海里飞舞着,我更加迷茫了。我在短暂的于最高的空中升停的一瞬开始静静地思索,深深地思索,思索下方的地表究竟发生着什么。我那时候由于极度的寒冷,头昏目疼,我真的多数时间里都是迷迷糊糊着,唯有在收到突然的冲击和刺激的时候能够过得短暂的清醒,清醒的时候自己却是更加迷茫了而已,更加困惑了而已,而不得不想象,不得不思索,为什么我就迟迟不能再落回地面,为什么我就迟迟不能再获得如初的安宁。我那会儿忽然间就后悔了,后悔我非要翻山越岭一般更如同老鼠盗洞一般行身进城夫人女子们冰尸、活身混杂着的内部、中央,我后悔我没能在群人之外甘愿化凝作一具晶莹的冰尸,冰层紧裹,一动不动的永恒冰尸,最多是受着寒,甚至在冰层内部都可能感觉啊到了冷,而起码都比我那时的遭遇要好,比我当时的处境要优。我后悔也没能老老实实地停身在盛情园楼阁的内部了,而在那里即便同样承受着南窗口呼卷而进的寒风,虽然也是会被冻死在雨中,起码可以死得安宁,甚至是死得情衷,死得更快,起码比我那样顽强抗争着的生死不能的为难处境要好出千百倍,还免得被群人嘲笑,欺辱。我那原本下身园中营救某些城夫人女子们出离的想法也在那个时候变得自己都深感无比幼稚,可笑,可悲!也是在那样的时间里,我才明白了所有的城夫人女子之对了除了嘲笑、蔑视,就只剩仇恨!她们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更甚至就没把我放在这个世界里,她们对于我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我忽然间感觉到生命的卑微,感觉到自己的可悲,感觉到自己的愚蠢,感觉到前路渺茫,如同风雪茫茫之夜里,之雪海里真实的状况,我逃脱不能。
而在那样的天寒地冻,风雪呼啸深夜里,后夜里,我即便原本可以的自由无束思想都渐渐变得不能够,不能自如,因为我的身躯很快又要再次降到最底部,在我的直觉里。而接下去的猛然之间,还没等我料及,比我料想得要早出很多,我在风雪茫茫的黑夜里低垂着自己的油灯光明感觉还没有落身得那么快一样,其实我的身躯下方已经又一次猛烈地破碎冰雪,冰雪冲天而起,朝四外里肆意冲扬而去,迷遮我原本可以看到小团油灯光明的眼睛。那时候我才感觉最清醒,感觉最强烈,感觉下方的冰雪破碎巨响的兴起传出就在一瞬之间,就在和我距离近乎咫尺之间一样,发生得迅速,发生得迅急,耐人寻味,深思。更令我感觉到刹那之间发生的是,我的视野刚刚被冰雪蒙蔽,忽然间有两股近乎一同发出的巨大冰雪破碎中心里的坚硬凶残的拳头类东西使出了爆发之力一样,分别冲击在我的前胸和右腹,我的整个瘦小的身躯打着转儿,揉着雪团一样旋旋裹裹着晕晕盘盘着向着远空里饱尝着风雪吹寒而再次飞走。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渐渐地将风寒雪冻之苦看清看淡,因为下方人群里面突然破冰而出的释放之力才最凶猛,才最致痛,致苦。要知道,我一个活生生的肉躯下坠极速到突然反向猛烈高升,而且升得应该很高,很远,那样经受多么强大的力能!
我感觉我在那个时候已经是垂死挣扎着的了,我认为我那时候只有感觉在活着,唯有精神在存着,而我的肉骨身躯一定是被毁得不成样子,不成形态,不堪入目,我就认为自己距离死亡不远了。
我在继续深深地向远空里迎着呼呼烈烈的风雪飞升的时候,我就开始思索,思索我能给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还能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我又不禁,联想到了下方大片的盛情园中弱女子们,我还在想着营救,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身疲力尽,已经形神俱毁,已经自命难保,已经更是找不到营救她们的理由。可我依旧是多想着,畅想着,愚昧至极地渴望,她们能够给我一些谅解,给我一丝同情,让我留给这个世界的仇恨能少一些。可是在我真的努力尝试去营救她们的时候,谋划营救她们的路子的时候,我又感到彻底地迷茫了,完全地绝望了一样,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的办法,征服风雪,征服地冻,将她们从冰封下腿之中给解救。因为下方的冰层太厚,也一定是被冻得过于僵硬,坚硬,和她们那些侥幸存活着的城夫人女子们身表落出的白雪化雪薄冰相比,简直是厚不可及,硬不可敌,而除非是我有力量断了她们的膝骨,使得她们腿身相离,但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气力,而即便我有气力断了其人膝骨,我又怎么可能拥有办法,拥有力量将她们从密密麻麻的冰尸、活身林立着的群人内部拖出,拉离?因为整片盛情园中的落雪雪厚想必那个时候都要深可及腰,我是在厚雪之中寸步难移。
我想我也基本上不能再为她们做些什么,我就当她们的出气筒,撒气狗,任凭她们发泄折磨罢了,那也可能是我生命临终时候唯一的意义所在。
而且,那个时候我是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庞城主,想到了沽园城的一城之主,想到了一切的严冷悲剧根由!我也会变得隐约里后悔,后悔结识了其人,结识了相遇,结识了与他的相依相守。而那个时候的我,在饱经摧残,饱受折磨,生命已到垂危地步的时候,他依然没有身临盛情园中,没有顾及到自己那些苦难之中的城夫人们,没有到达园中将我解救。我也曾期盼着他的去往,渴望他的出现,他是我在沽园城城府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但那一切真的没有发生,他真的没有做出什么,为我,为我们。我甚至对于他最低级的渴求,渴求他的忧伤停止,渴求天色回暖,风雪消无,都不能够。
就那样,我的身躯一次又一次地回落大地,一次又一次地被无情地冲击而起,使我骤然回醒,清醒,我开始不得不认真地回想,思想,想象是什么原因导致我的体躯每每回落地面之末都会受到无比准确和及时的冰雪破碎冲击,更总是会遇到难以忍受的突然类拳状的东西猛力冲袭,将我冲撞到感觉里深深的雪海茫茫里,反反复复,并不停息。我觉得我的生命已经堪称最为顽强的了,在整片盛情园里。我不得不深深地思量,她们对于我落身近地表的判断,对于我的突然出击,是如何做到的那样及时和无误!我再又一次承受了愈加不能忍受的疼哭而向着深空里减速飞走的时候,我开始想象下方地表可能存在着的状况、情形,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我觉得她们所有人的眼睛应该跟我的一样,都是深受茫茫雪雾、雪海遮掩的,她们应该跟我一样,是看穿不了太远距离的!而她们所有人对于我从高空里降落达地表,达她们身顶,甚至是头顶的判断,唯一可以凭借的,只有声音,落声,我落身下去的擦过风雪的簌簌坠落之声,但是仅仅凭借那些,仅凭声音她们就能将我的到达,将我身体大概部位的判断探索得准确无误,而使她们对我近乎游刃有余地攻击,出击,都显得过于牵强,不足有说服力。(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伤桃花
我不得不深思其它的根由,先姑且抛开她们对于我不约而同的仇恨,我只探寻她们是如何将我的落身位置准确至极地判断清。
我继续揣度下野,揣度人群,我想象不到其余的理由,她们能够将我的落身过程给看清。因为即便她们都是夜猫子都能在夜间看视野如同白昼,但是起码有一点,密密麻麻的鹅毛大雪花飘洒遮掩之中,就算她们再能夜猫子,也无法看清我的所在,除非借助外物的帮助,可她们所凭借的外物又究竟为何?
我在越发地愁楚忧虑中,越发地不能理解和承受,因为那样下去,我会活活地被她们一遍遍,一次次地打死!那样下去,那是迟早的事!我于是在迷迷糊糊之内,在少有的清醒之余,我开始绞尽脑汁,尽我一切所能猜想,推断,推想一切的可能!
我在推想之余,我也是好奇,也是吃惊,更是惊讶,我从其对于我的攻击之力,之向,之续里加之对于盛情园园野之中的判断想象,那一切对于我的冲击之力都源自个人,都源自城夫人们都源于她们的拳掌臂力!因为她们的腿脚都被冻封在冰雪里,因为她们的头部不可能那样猛烈大进度地向外,向上冲击。于是我开始惊讶她们的存活,我开始惊叹她们所有人的生命力,我开始对于她们被冰封结冻而死去表示质疑,我不得不重新审视那些城夫人女子们的毅力,活力,抗争力,我甚至想象到阔大的盛情园园野之内,除了外围那些饱受风吹雪打最烈的城夫人女子们的冰尸之身亡去之外,冰尸内层,尤其中央地方密密集集分布着的城夫人女子们虽然被落雪冻冰覆盖着,其中的绝大部分都是活口!我随即忍不住又一次联想到自己在盛情园楼阁高高的顶楼之中听闻到的声声震耳惊心的凄惨哭嚎尖吼和啼叫,其都源自那么多的城夫人女子之口!我忽而就热血沸腾了,因为感觉她们都还有救,我忽而又感觉毛骨悚然了,因为仿佛我看到了她们数百之多的城夫人女子们都已经高高举起了她们冰冷的手,握紧了她们冷酷的拳头,她们将会轮流不停地对我冲击,将我一遍遍冲击上天,将我当作一只玩偶!我的生命卑贱至极,死无人惜。
我在想到那些的时候,禁不住回想之初,揣度城夫人女子们依旧存活着的那种可能,回想到我置身于群人中央以后,使用油灯照出的身外层层雪厚覆落下的座座身形,更猛然间眼前浮现出一张惊心的画面,就是那座位于我的身前层层雪厚下方被我使用油灯光明照出的雪厚头部两只深深的雪洞深处一眨一眨映着油灯光明闪亮的眼睛!我猛然间惊醒!
我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我顺着之前的浮想继续回想,我想到我脸部紧贴着油灯的光明前倾身躯照向那座肥胖的雪厚面孔的时候,那座雪厚之中猛然间破冰而出一双坚硬凶残的魔爪,大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腰部,我从那开始暴露!而那一切的根源,我暴露的根源就源自我手捧着的油灯的照耀,照耀向了自己身前那座白雪覆落的雪厚,更源自于我紧贴油灯灯体的关键动作,使得油灯光明照亮,而从层层雪厚下方两只雪洞深处的眼睛向外看去,我暴露在油灯光照之中的面孔!那是我灾祸的起由!
同样!我继续联想,联想是什么原因导致我在整片盛情园园野的上空里几乎被完全暴露,我左思右想,反复寻觅之余想清,也明白,并渐渐肯定,应该是同样有什么东西给了那些城夫人女子们以启迪,给了她们方向的指示,明示,而那方向的指出者一定与我同在,同行,就是那盏挂在我颈部下方,每每低垂欲坠的,每每可以照出咫尺之外光明的摇摇晃晃油灯!
我随后仿佛一下子醒悟了,好像彻底清醒了一样,我觉得我揣测得太过准确,毋庸置疑,就是那个原因,导致我每每从天空坠落下去的时候,我的身躯位置因为那盏油灯光明的指引而暴露!而在我想到那里的时候,恰逢我的身躯又一回感觉到下坠到最快,最急,我那时候特意盯准了自己颈部挂下的随风摇摇曳曳的油灯,更着重盯住油灯光明闪照之外的任何一个细小的变化!在我猛然间望到油灯的光明照射咫尺之外的一双隐约里闪闪眨动的眼睛时候,我的下方突然间从那双眼睛之外,之下的空间里破冰扬雪而出一股猛烈向着深空里冲袭而上的碎雪破冰,大团大股,扑面而至,紧继之又是一阵惨无人道的力冲!我的腹部受击,我的整个人被冲击得上天悲惨,向着深空里翻转飞升而走。
我在那样愈加不能忍受的猛烈冲袭里自由自在地高升着,变得有气无力,近乎奄奄一息,我想那时候我尝尽了人间所有的皮肉之苦,我已经发挥了我罕有的忍耐之力,我也是挑战自己的生命极限到了极巅,而在明白那一切的根由之后,在明白那些外围一大圈的城夫人女子们在将我合力抛上深空之前将油灯的提手提环宁可割破我的脸皮也要套落进我的颈部的真实缘由后,我都感到我整个人幼稚至极,可笑至极,活得无义。我真的为那些在暴风狂雪之中寂守无聊的女子们平添了无尽的乐趣!
所以,我猜想一定是下方阔大的盛情园园野之中矗立着的城夫人女子们在我第一次被群人抛扔上天空之后就纷纷缓慢悄悄地仰面向天,目不转睛地纷纷注视着深空里的情景。而在她们的感觉里,包括其人聚精会神地注目深望里,一旦其人感觉到尤其是注意到自己上方的视野出现极速冲落而下的油灯光明时,就在那短暂的咫尺光照照射距离里,在我的身形里,其人在我身形向下咫尺的距离时间之内,奋不顾身地破开自己身表结出的应该相对于最外围的城夫人女子们要薄出许多的寒冰,而猛烈地出臂出拳,向着头顶上方油灯光照的范围上方使出浑身之力剧烈地冲击,出击,报复式地回击,可以说惠及她们每一个人,每一个城夫人女子!
我当时就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太过天真了,也太过于莽撞了,就为了躲避孤寂,就为了一个简单的冲动而异想天开,想要营救那些跟自己毫不同心,应该说跟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而自己冒险进入她们中间里,结果落得自己生不如死,走不走,离不离,反反复复地沦落在她们快心绝口的折磨里。
我那时候可以死得明白了,可以说也看清了那么多的城夫人女子,她们对于我可以说没有一丝的好感,没有任何的同情,她们平日里看不惯我的容颜,看不了我与庞城主欢好,她们真的将往日的仇怨毫不保留地表现出,挥洒在我的身上,根植在我的生命里,让我不能忘怀。我对于她们昔日里所有的平淡,对于她们所有的好感,对于她们所有的期盼,都无法换回什么,我也因之对她们彻底心凉了,对她们彻底绝望了,我恨不得那一刻我的背身上长出一对茁壮的翅膀,带着自己的身躯奋力地高飞,而不再落回。但是在那样的时候,我就更加不敢再那样想象了,因为我还是要面对现实的,因为我的身躯还是在明显地升高到最高的空中巅峰,而摇摇欲坠着,我将毫无质疑地迎接又一次的无情冲袭,我将再一次面临死神的考验,我将又一次尝试从死神的身怀中逃走,却不知最后的一次将能不能。
我想象着,我思量着,我的身躯很快就能感觉到又一次开始下坠了,迎接着吹吹卷卷的寒风而纷舞扬飘着,但终于下行,越发快速地下行,加速地下行,很快就下行到人群头顶上空,很快就要感觉里下行到最速!我当时离奇地表现得极为冷静,无比沉静,一声不吭,眼睛关闭着,听闻着身外呼呼烈烈的雪风,我艰难地移动自己的手臂,移动自己的手指,使够到自己脖子下方,一遍一遍大概地摸寻着,摸找着,很快找到了挂在油灯灯体上方的提环环扣,我奋不顾身地双手合力,使出我充满仇怨的力能,努力尝试多次,很多次,咬牙又切齿,仿佛是用出了我浑身的解数,在我感觉到危险临头之际我终于解开了那环紧紧扣在油灯灯体之上的提手,一边猛然使力使得那提环弯曲,从我的脖领之外绕走,我一边厌恶至极地将其朝着身外渴望最远的地方抛走!
在我做出那样的一个动作之后,一个如释重负,如获重生的动作之后,我的疲惫不堪的眼睛猛然之间打开一瞬,看着那盏可以照出咫尺之外光明的油灯朝着身外横向地远走!但是那盏油灯远走之末,远走的刚要不见踪影,我的眼前隐约里又看到一片冰雪碎花冲溅而出,紧接着听闻到一股股,可谓是至少三大片冰雪破碎出拳冲击的猛烈攻袭之声传出,就传出自那盏油灯飘摇而去之末!可是她们什么都没有冲袭到,应该是拳掌空空!因为她们无论多么莽撞,不管多么荒唐,多么愚蠢,都不会愚蠢到冲击那盏给她们指路明向的油灯,但是油灯自己被飞抛而去,灯体之外空无一物!所以紧随那阵阵响烈震耳的冰雪破碎加之出拳冲掌声音之末,油灯飞扔而去的方向里传出不约而同的寂静,始料不及的寂静,众人失望的宁静!而同样紧随那宁静之外,我的身躯终于一回主动着落,着地,冲撞下去,直接感觉里应该是冲撞在了一座厚厚雪身的头顶位置,还有些倾斜压力,压着那座可能一直仰面等待着油灯光明逼近却几乎是对我的突然暗中坠落毫无防备的女身直接向后方倾倒而去!由于那时候我被猛烈地冲击到深空里,我再一次从高高的深空里冲落下去之余,我在逼近那座仰面向天静候着的女体身形的时候,我下坠的速度已经最快,至极,以致我的身躯径直压着那个晕头转向的女身身形极度地倾斜下坠!那时候只听“嘎”的一声断裂脆响,紧继之就是我身下那个一直沉默装深沉的女子突然间破喉高呼一阵短促尖锐悲惨痛极的叫声,痛苦的疼极叫声,使人惊心动容的不忍苦嚎声!再之后就是继续延续的咯吱碎断声与终于嗵的一阵我与其人一同倒地落砸声,夹杂着身下簌簌扬扬的冰雪起地冲飞而溅飞声,和紧紧下去的短暂园中安宁,死静一般的我知道群人诧异无比的寂宁。
我知道她们所有的人都不解了,甚至失意了,为感到未能尽兴而心情不悦了,但那一切对于我都无所谓,我是无所谓了,一个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对于她们的感觉,我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我甚至在那样的时刻短暂地庆幸了,偷乐了,感到心情大快而且有些解恨了,因为她们的阴谋未能继续,更因为我减少了自己苦痛,为自己逃避一次后果不堪设想的合力摧残,我甚至认为我短暂地胜利了,我战胜了园中所有的人。
而事实上在那个夜晚,我的胜利也真的是短暂的,是再短暂不过的了!因为我在听闻到那盏油灯的光明消失之末的破冰碎雪出拳响声之后,在我压倒下方女身的身躯落地之后,最先发出痛苦尖嚎的那个女身在不顾一切地疼喊之外,她很快就喊出了真相,喊出了自己的不公遭遇,不幸遭遇,不满情绪,喊出是什么东西从高空里猛烈地坠落,将她的身躯砸弯,更是由于极度将她的身躯砸弯,同时砸得她极度后仰的身躯与深深冻封在寒冰内部的腿脚肢体从膝盖骨地方骤然折断,使得她的身躯与腿脚从膝骨地方断裂分离,脆响而离,使得她的腿脚留在了冰封离,而膝盖以上身躯直接向后倒地,被我压在了身底!
同样,在几乎身外附近所有的人都因为听闻到了猛烈的高空坠物迅急地砸落声若有所悟了以后,尤其是那盏油灯飘摇而去的时候那几个奋力破冰出拳的人出击而空之后,我身下当时紧压住的那个断腿女身在奋力挣扎着扭转身躯想要将我从身顶推脱掉的时候,她人在努力地移动手臂将我推推扯扯的时候,她又一次大呼出手,大呼有人从高空坠落,大呼有人将她砸落!而那一切,将我的落身位置所在又一回完全没有保留地暴露。
紧接下去,自然不用多想,我又一次遭遇进狂风暴雨的洗礼里。
紧接下去,可谓是整片盛情园园野之中传出了狼嚎一般的起哄叫声,凶猛叫声,好像要吃人一样的贪婪险恶奇异群喊声,那声音在我的头顶上方飘飘荡荡,盖盖落落,钻耳入心,很快就使我变得心慌,变得颤抖,我淹没在群人的包围和恐吓声音里。
再之后,没有了那盏油灯,没有了光明,我感觉我的眼前全是漆黑的了,我的世界完全黑暗下去了,我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了,我在停身着的地方装死,大气不敢出,静静默默着,期待着大家可以饶恕我,我渴求她们可以让我就在她们群人的中央安静地死去,哪怕被活生生地冻死,我都愿意,我没有了再多的奢求,也不会再有什么反抗,不会再有什么无谓的挣扎,我深知我已经力不从心。
但是,我到后来我才知道,我对于她们是祸从天降,我也随着自己的天降而祸临。
虽然说我接下去就像是一具死尸一样在那个狭窄的地表蜷缩着一动不动,但是我身下被砸断腿脚之人却是依旧在奋力地扭动着,极其冲动地抱怨着,报复着,一边唯恐天下人不知一样地寻救着,寻求光明着,其人一边其实并没有废出多么大的气力而将我的身躯从她的身顶推离,她从我的身下抽身而去,她之后极度不满地开始倒腾我的身躯,翻腾我的身躯,翻腾我冰冷颤抖的身躯,使我再怎么掩饰都不能,她于是又一番大喊出后——
是什么东西,从天而降,还留着口气,身上哆哆嗦嗦不停……修长头发,脸部湿漉漉,黏糊糊……瘦弱的躯体……
当我听闻到其人对于我几乎毫无保留的形容后,我顿时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了一样,我恨不得地表马上裂出一道缝隙让我钻身下去,我想逃离。
——是不是那个臭小芸?只有她一直都在天上飞!
——一定是她!刚才我使出了自己的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在油灯闪照之上击中她的躯体!
——我也是!
——油灯是自己飘落而下,这一回没有同那个臭小芸在一起!
……
我听闻着那么多起起伏伏、声声扬扬的女子们对于我的描述,对于我落身位置的猜忌,我就算是有千万只胆量也使不出来了,我都想短命自尽。
可是,在那样复杂的处境之下,在我还没有做出任何的行动,更没有寻出任何好的救策的时候,我突然间隐约里又听闻到附近不远处女子们兴趣盎然的呼喊声——
传递油灯过去!
——油灯光明未灭!
——倒要看一看是不是那个臭小芸!
……
——还有什么须要确认的?除了她,从天空坠降的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最后,起初被我压断膝骨,断了腿脚的那个一直在我身上摸摸碰碰着的怒气汹汹之女身声高气扬地呼唤。
而在她的唤声响过之末,我的眼前猛然间就被传近过去那盏油灯,那盏我再熟悉不过,在那一时那一刻让我又爱更恨的油灯,一霎之间就照瞎了我的眼睛一样,照得我泪眼模糊,照得我紧闭眼睛,而其同时一定照出了我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怕面孔!而且,从我那变得可怕至极地面孔里,我都不用头脑猜想,她们一定都能认出我是谁!
再接下去,没等我再有哪怕多一秒的猜想,那个被我砸断了腿脚的女身毫无顾忌地朝我奋力地丢出那盏油灯,那盏我最心爱,也一直都依赖着的,带给我方向,带给我光明,带给我希望,更带给我苦,带给我笑的油灯,啪嚓一声径直冲撞在我的脸表,奋力无比地冲击在我的脸表,冲击得烂碎!而侥幸的是,冲碎之后的油灯灯芯被飞溅向外,吸吮了足够多的灯油,拖着长长的灯芯向外,附落在地表一小片安宁的雪厚上,寂静地燃着(zhao)!
紧接下去,我的身外响起震耳的呼叫。那叫声里仿佛在传扬着,也传示着,她们有了天大的发现一样!她们嘴里对我无比仇恨的怨言、骂声起伏联翩,使我在那个时候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为天下最不能容的罪人,死有余辜之人,我连反抗的气息都没有了。
再接下去,她们真的开始大打出手了!先是被我砸断腿脚的女人不顾一切地前扑身躯,爬行到我的身顶,用她断口鲜血淋漓又很快结冻凝固住的大腿跨骑在我的身顶。她一只长臂揪住我的乱发,一只拳掌向着我的面部,向着我的被油灯提手提环割破的脸皮破口部位恶力狠狠地巨抽。那抽打声音震耳欲聋,抽得我头昏目眩,而且抽得愈加使力,抽得我感觉天旋地转,抽得我感觉过去了几世几生。可是一切都在继续……
而与之同时的,是身外一圈,一圈之外的又一圈,再外一圈女子们随着其人抽打响声的阵阵传起纷纷不约而同响应的整齐一致叫喝声。
我那时候不得不怨恨自己,不得不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偏要心软至极到达下方盛情园中央的园野里,更是痛恨自己偏要爬身进那些恶魔一般女子们的重重包围中央里。而我那时候最是痛恨的更是自己,仇恨自己的命过于顽强,而为何不快快地,早早地死去,而承受那一切的煎熬磨砺。
我在那个时候多么渴望那个跨骑在我身顶的女子可以稍稍停息,我多么渴望她能够可怜可怜我,放我一马,让我静默安乐地死去,我又是多么渴求她能够原谅我的过失,因为从高空坠下向后砸断她的膝骨,其并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我的那一切想象,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并且,之后的情况还是没有任何的好转。
那个自己断了腿脚的女子奋力将我往死里抽打过度之余,她变得气喘吁吁,她变得气力疲软,她变得有心力不从心了,但她依旧是借助旁侧高高雪厚上安宁燃烧着的灯芯照出的微弱光明映照,并不知足,也好像是根本就没能解了怨气,没能解了仇恨,没能罢休。她人在奋力地挥舞手臂,翻转拳掌向着我的伤疤脸部抽打之余,抽打得我脸部冻疤冒血,印红了她的拳掌之余,她在瞅上去都快要抬不起手臂了的时候,她看是无可奈何之余,她摇摇晃晃地扭身,看上去口干舌燥了一般地喘息几下,向着身后,向着身外一圈的城夫人女子们求援,寻求协助——
都赶紧着,打死这个小臭人!她简直就是倒霉蛋,害得本夫人断了腿!你们有没有要解气的?本,本夫人,人让,让位……
她的那番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的求援声音喊出之末,很快就接到旁侧两个也是被冻封了腿脚的女子的响应!我身体旁侧两个也不怀好意的女子更是过分不已。她们由于自己的膝盖以下部位被完全冻封,她们努力尝试几次都不能够特别顺利自如地够到我的面部,于是其中之人边有歪招诡策露出呼唤刚才累得气喘吁吁而朝后方翻倒下去的女子重新爬身到我的身顶,死死地压落在我的肚顶,压得我上气不接下气,之后两侧的女子每人纷纷一手拄在那个断腿女子的背顶,拄得稳稳,使得其二人就不用再弯曲过大的腰身,随后其人每人一只腾出的手臂末端拳掌又开始朝向我已经鲜血凝固又溅得遍布的两侧脸颊上重新大打出手,一左一右,狠下毒手,毫不留情。
我当时感觉到整个世界都被我恨极,我不能再原谅盛情园中任何的人。我尝试着奋力地手臂拄地,尝试着爬身缓慢艰难地逃走,逃去,逃爬出去,不再拯救她们之中任何的一个人,我要只顾及我自己,我要努力地,尽我余生之力徒手爬出城夫人人群里,爬出盛情园里,爬过护城庙,爬进后花山,爬上高高的东雪堂堂顶庞城主那里,去告她们的状,去寻求解救,去征求将她们所有的城夫人处死……
我在忍无可忍,在死去又活来的反反复复挣扎轮回之中想象着,竭力尝试着,一次次苦不堪言地欲呼不能,欲喊无力,欲哭无泪之中,我的身躯终于缓慢至极地向后有了一丝一毫的挪动,移动,抽身而退之动!却不想,却不料,却如何都揣测不到,那个起初跨骑在我身顶的被砸断腿脚的女子应该是感觉到了我身体的移动,应该是猜测出了我想着退逃,其人顿时便将自己的身躯死死地压紧我的腹身之余,她的两只手臂慌乱至极地抓紧我的两手,其人经过了短暂的休息很快地恢复了力气,看样子几乎没有费出多大的努力就将我两只用力拄地试图移身退逃的手臂给抓起,给掐死,掐紧到我动弹不能,使我继续毫无反抗之力地承受着身侧两个狠毒女子的攻击,也可以说是报复。落井下石,在我那样的无助绝境里,在那样的天寒地冻处地里,在我一回又一回死去活来的痛苦挣扎里,使我感受得淋漓尽致。
而且,不光光是身外两个城夫人女子的无情攻击,我身外一圈圈城夫人女子们顽强地林立着,她们几乎所有的人一阵阵钻心彻骨地冷嘲热讽,为我受到忍无可忍的欺辱的喝彩声,还有她们忽而阵阵传起的烈笑声,尖叫声,使我感觉到整个盛情园都该被落雪埋没,使我质疑,使我猜忌,为什么在那样的天寒地冻绝境里,还有那么多的城夫人女子没有死,她们为何那么坚强地可以存活下去!而且,除了那些应该是已经在我于寒风凛凛雪空里升升坠坠时候对我大打出手过的女子,忽而还有一股股响烈的破冰碎雪声音传出,忽而就有崭新的女子声音铿锵有力,震耳激昂地叫出,而很快加入原本已经壮大无情的城夫人女子们为我欢腾的队伍。
我真的是在那样的时候感觉到了彻底的无助,绝望,艰难!
我对我之前的一切选择彻骨地悔恨,我悔恨我之前的一切所有,一切拥有,我悔恨我到达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承受她们给我的痛苦,我再也说不出什么,再也想不出什么,我只能静静地承受,抗拒不能。
而在我身侧的两个恶毒女子将我满面抽打得稀烂如泥,我又同时吹卷着刀割般的风声雪密,我在她们对我的攻击因为疲累而稍稍停息之际,我才感觉到那种断骨般的辣疼有多么痛极。
而在她们给了我短暂的“休息”之际,我犹犹豫豫更哆哆嗦嗦地试图打开眼睛,我才感觉到自己的眼角已经应该是被抽打出了说不出伤痛还是难过还是冰冷还是酸楚而密密布布的泪滴。而那些泪滴被抽打得开花,结冻,冻封了我的眼睛,使我努力多次根本就无法打开,无法睁开眼睛!
我努力过多次之后,我无力地放弃了,就那样被冻封着眼睛,就那样默默等待着,静候着,她们下一轮的攻袭。而我在那个时候也已经说不清,更分不清,表达不准确,真正糊住我眼睛的冰冻液体到底是泪滴还是血冰。
而那时候我上方的风声好像更加响烈,狂雪擦肩接踵地层层扑泄,我唯一没有被冻封的就是听觉。
我听闻到身侧城夫人女子们和我身顶压附着的城夫人女子们疲惫至极后的交谈,对策。随后又听闻到其余女子们与她们三人的响应声交集。而她们众人的声音里,我迷迷糊糊中判断,断断续续地听辨,听辨出两种无可奈何之意。其一就是我近旁两侧城夫人女子与我身顶压附着的那个断去腿脚的女子有些力不从心,饱含着尽不如意的口吻,而她们絮絮叨叨,反反复复的口声里无非传示着一种相同的不满,那就是她们最后似乎一致觉得对于我的攻打袭击不足有力。其二便为外围那些城夫人女子们的无可奈何,因为从她们相对震耳有力许多的口声里可以无疑地听辨出,她们几乎是没有一个人不想着亲手报复我,甚至亲手铲除我,处死我,而不想让我在这个世上多停留哪怕一分一秒。只不过是她们由于都在我的身躯外围,或者说她们只是由于自己都在我身侧两个对我大打出手过的城夫人女子的外围一圈,两圈……许多圈,她们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们够不到我而已,因为她们的腿脚以下部位,甚至是在那个时候加之部分底部的白雪化水结冻成冰,使得冰层已经没过了她们的膝骨,她们即便再多么努力地弯腰,都无法将我够到,都无法对我行凶!而且,她们的骨气又不足够,不能足够到舍弃自己的腿脚,断掉自己的膝骨而爬身到我的身旁去对我进行报复,所以她们才口出无奈,才纷纷表达对于我的无可奈何之意,但是她们对于我的所有仇恨之意还是表现得毫无保留,从她们对于我近旁三个女子的执意怂恿言语、口气里。
我那时候就忍不住要心里嘲笑那些外围的城夫人女子们,嘲笑她们可笑至极,嘲笑她们懦弱无能,嘲笑她们跟我一样生不如死,嘲笑她们空会说风凉话,空会说大话,而忘了分寸,忘乎所以,我于是在我仅有的清醒意识里,将她们完全抛弃到脑后,对她们不再考虑,不再放心上,更不放眼里。我之后专心于,也专注于研究近旁三个城夫人女子的对答话语。我从她们交错相谈的话语里越发感觉到她们的无奈,她们的叹息,她们的放弃。因为从她们的言语气息里能够深深地感觉到,她们已经全都筋疲力尽,腰身酸软,而对于我使不出再久的气力,而她们的声谈里对于我的处置更多的是放到天亮,因为当夜的她们好像已经一致地认为,即便是轮流再对我疲软无力地攻击一遍,也难以将我折磨至死。她们口上那么说,行动上还在犹豫,但起码我能感觉到好的转机,感觉到只要是我对于近身位置的三个城夫人女子服服帖帖,不再激怒她们,她们很有可能对我的进攻就不会再那么猛烈,我便能获得短暂的喘息,甚至是可以侥幸延续生命到天明,到庞城主可以到达园中看我,救我,我将获得新生!
但是,那一切我想得过于简单,我想得过于轻松,我低估了近身的三个对我大打出手过的女子,我更加意外地低估了外围一圈又一圈好像是呆子、傻子、无能无力跟枯树木头一样原地站立着的城夫人女子们!因为就是她们,就是从她们之中里,就从她们人群里,从我身外的城夫人女子密密集集里,我在倍感庆幸更自觉侥幸的时刻,突然间传出一个恶毒至极的女子点破迷津一样的呼喊声语——
你们可以借助别的物体,对她进行新一轮的攻击!借力!借助它物之力,比如最外围某个死去女子的僵硬冰冻的某个肢体!
当我听到那里的时候,我顿时就毛骨悚然了,真的悚然了,惧怕万分!我难以想象盛情园园野之中的城夫人女子中还有那样阴险毒辣之辈!她居然可以自己不费一指之力,而给那些占有天时地利优势的同样毒辣女子,我近身的三个女子以启迪性的巨大暗示!(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伤桃花
而且,其人的暗示声高气扬,很快就得到了周围近乎所有女子的大赞!我顿时就心里哑口无言,甚至在那一时呼吸都提前地停息,我听得怕极了,胆寒了,无论如何都不敢接受,都不能承受,那将至的根本无法试想到的苦痛。
我那时候听着自己外围女子的叫喝声音,赞同声音,起哄声音随着那人的“出谋划策”阵阵声高,我感觉灾难去得突如其至,有至无回,将全部降落我的身上,推却不能。
我开始尝试着各种努力给自己安慰,给自己宽慰,甚至非常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那一切都不是真的,那是那高贵无上的城夫人女子开出的玩笑而已,那些城夫人女子们也不过是教训教训我而已,说说恐怖的话语恐吓恐吓我而已,她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我再度凶残的,她们是不会再对我步步近逼的,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她们是不会那样不顾情分,不会那样不看庞城主的脸色,不会那样不顾及庞城主的感受,她们也绝对不敢再粗鲁地对待庞城主喜爱的女人……我当时甚至更加自欺欺人地告诉我自己,那时候的天寒地冻之中,盛情园内所有的城夫人女子都没有被冻死,都还存留有口气,我之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假象而已,所以她们之中的任何人都根本就找不到所谓的冰尸,找不到死尸,更是在寒风凛凛之中,即便她们找到了某一具死尸,她们也一定没有足够的力量破断那冻得僵硬至极的女尸体肢!她们也不会真的那样残酷无情地做,于被冻死的外围城夫人女子尸身于不敬。我想她们即便真的对我无情无义,她们起码会对那些死去的城夫人女子留有尊敬,或者是敬畏……所以,所以我努力地安慰自己,之前我听闻到的关于那个为众人点破迷津的女子的呼喊声语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开开玩笑而已,她不会真的允许众人去那样无情地做,而且其余的城夫人女子们也不会真的那样顺从地做,而事实上在被冻得手指都伸出来的冰天雪地境界里,她们也是根本就做不到那些的,她们完不成……
我最后给了她们一个心理上的极大鄙视,我接下去继续享受自己短暂拥有的安宁。
但是那一切的美好梦想,我对于自己的所有安慰结果真的全都是异想天开,我简直是做了有生里最大的一次蠢梦。而我那再蠢不过的梦想破碎就在其后,可谓是紧随其后,在我安静自得的短暂享受中听闻着身外呼呼啸啸如初的凛冽寒风,听着身外簌簌扬扬密密麻麻扑坠砸下的落雪声,我感觉到那一切如果抛开严寒,倘若丢开严冷,那一切都是再详细不过的美妙和生动。于是,我继续享受。但是在我享受到近乎陶醉的时候,我听闻着那再醉人不过的风声雪声里猛然间出现了嘈杂,开始一拍拍,一阵阵,随后一股股我能听辨得熟悉不已的破冰碎雪冲飞杂声传出,再以后是城夫人女子们近乎雷同和一致的忙乱活动声。那轻拍声,重拍声,破冰碎雪冲飞声音渐渐升高,渐渐震耳,渐渐淹没了顶空里呼啸而过的狂风暴雪声,渐渐占据了整片盛情园的园野,渐渐使我感觉到心虚,心里越发地不能安静,不能安宁。
我随着身外的那些猜测而出的拍雪声,拍身声,拍得层层雪厚下方薄冰内部的城夫人女子们破冰而醒之后,使我感觉到那声音的夹杂里真的方法有了一直轻拍、重拍都敲拍不醒的女子冰尸存在,我在感觉到那一切的时候,我突然间满身上下史无前例地严冷,麻冷,剧烈颤抖而胆冷。因为我感觉到了那个“点破迷津”的女子指出的路子正在真的被所有存活着的城夫人女子试用,还是要真的被她们试用?我越发地感觉自己矛盾至极,走留不能。我越发地感觉到事态的恶变,恶化,而且隐约是不可逆转。
我想到那一切的时候,我在听闻到那所有的时候,我大气不敢出了,我变得自己宛如一具死尸一样,我感觉到自己将可能被她们断了肢体,断了肉骨。死无全尸,在我身上发生,都仿佛变得极有可能。
而在我越发心细,越发心虚地专注耳朵聆听之余,我听辨着整片盛情园中响起的越发激烈至极地手臂重拍雪身声,而后好像几个人一组组同时重拍雪身声,忽而有人被拍醒破冰碎雪而出身声,那破冰出身声由开始接二连三到渐渐变得稀疏,变得罕有,可是那重拍雪身声,重拍冰身声,更加震耳欲聋,更加在重拍声响过片久后都没有了回应,渐渐下去很长的时间,盛情园中央园野之中都消失了那突然地破冰冲雪声,而继续延续着越发整齐乱耳的重拍雪身声……我就越发清晰无疑地感觉到,感受到,那盛情园的园野之中所剩余的那些被拍尽了落雪,被重拍着身表寒冰而一直都再也醒不过来的人们,就是那所谓的真正冰尸,冰身!
原来冰尸真的存在,也难怪那样冰天雪地极境之下有一些,有许多被冻成僵尸的死人,冻人,那一切原本都属正常,而接下去所发生的,所可能发生的,都在我的料想之中,也是在我的期盼之外了。
我听闻着密密麻麻,声声乱耳的众人拍身声,拍冰声,拍击冰身声,而真的许久时间过去都不再有任何的回应,之后某一处的群人从外围各向的重拍拍击声突然消失,能够被分辨出,被感觉出!紧接下去,一阵群人手忙脚乱的急促扭身身,急促握力声,急促拉扯声,急促弯折声都得伴随一股股咯吱咯吱响脆震耳的断裂声,断骨声传起而继续,延续……
我当时一下子猛然清醒一样,好像我之前的所有想象都只是在梦境之中一样,好像我在突然之间大梦初醒,而终于完全醒悟了一样,我才恍悟了那个“点破迷津”的恶毒女子的呼喊声语得到了其余所有存活着的女子们的赞同!她们真的那么做了,她们真的在扭断某个冻死女尸的肢体,应该是臂膀!她们真的要借助外力的作用给我身侧和身顶压附着的断了腿脚的女子以帮助,以协助,协助我早一些,快一步走向死亡。(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伤桃花
我想到那里的时候,应该说是我悟到了那里的时候,我浑身顷刻之间就烂软如泥了,就一蹶不振了,就精神崩溃了。
我感觉到自己就好像是自找苦痛,自寻死路,自毁身亡一样,将自己带身到盛情园的中央。
在我感觉到最是恐怖的时候,在我耳旁的乱响声交杂之中,忽然间就是那股突然消失了众人重拍雪身声之处猛然间传起好几个高昂激烈的女子欢叫声,欢腾声!我随即极度地倾斜注意力,甚至有可能紧张地倾斜了头部和耳朵尽一切可能专注地听,我听闻到了她们欢欣雀跃一般的叫声之尾的内容——
断啦!断啦……终于扭断啦……掰断啦!快快递传……
紧接她们几人的欢呼雀跃,我听闻到那声音传起的中心向外马上响应起众多女子的回接声——
赶紧着!
咱们虽然腿脚不能移动了,但是身躯和手臂还是可以灵活运用的!
快快向那里,我记得是那个方向,传递!
……
不是这里,是那里,那里!
……
继续!
我听闻到那片传出欢欣雀跃一般高叫声音的地方向外好像跟开了锅似的热闹起来,而且那来锅的范围好像是会行走了一样,一片片,一串串,跟打水串儿似的很快就方向明确,向着我所身在的方位逼近。
我知道我身侧两个女子以及我身顶那个女身在对我进行轮回猛烈的攻击攻打时候,她们对我攻打所发出的震耳响声,伴同着她们口出的酸心钻耳辱骂声一定是向外传给了盛情园中所有那时清醒存活着的女子们听到,所以她们之人在热火朝天一般地传递女尸断肢的时候才基本方向明确,方向回应近乎一致,才使得那女尸断肢距离我越发地近……而也一定猜想便是,在那样风雪茫茫的漆黑深夜之中,她们众多的城夫人女子除了合力扭断冻死女尸的体肢,很难找寻到其余可以使用的借力之物。而我,只是感觉到那一切单凭想象,就要命地恐怖。
紧接下去,当我还在将双耳的注意力凝集在由远至近的女尸断肢传递引起的群人响应中时候,我的身侧两个女子突然之间如获至宝一般提前就欢呼了起来。几乎同时雀跃欢腾的,就是压附在我身顶的那个被我砸断了腿脚的女子!她释松了紧抓住我手臂的手指,而一阵阵地使力,使用她原本强壮高大的体躯一遍遍,一股股地强压我的腹身、我的肚身,一股股猛烈地高弹起她微胖的体躯,砸落在我孱弱瘦小的体躯顶部,压得我每每喘不过气息,痛得我喊声口出,摇摇使力,却都对其根本无可奈何一样。其疯癫一般地欢腾肆意。
而那个时候的我,被她释松了之前一直紧抓着的手臂之后,我也已经完全放弃了逃走的信念,因为我已经从声音上明显地听辨出,我的身外一圈圈的女子包围之中,她们的绝大多数者都是存活着的,都是气力、精力充沛的,最起码她们之中一层一层“把守”、“看守”者们的体力要远远胜过我身侧两个打我打得筋疲力尽的女子,也是可以说无疑胜过我身顶压附、砸击着的断去腿脚的恶毒女子。所以,在那样的时候,只要是我离开那块短暂的安宁空地之处一尺的距离,我都可能被其余的、另外的外观女子给包围,给揪起,上演又一场足能惊心到天翻地覆的毒打侵身。
想到那一些,想到那一切,我感觉自己是整片盛情园的园野之中最为苦命的人!
那时候说时急,其实快,之后的可谓片久的工夫不到,也在我身侧、身顶三个城夫人女子的高呼响应之下,那根我亲耳听闻着被扭断,被折断了的女尸体肢感觉里转念之间就被马不停蹄地传到了我的身旁,被传到了我身侧某个女子的手中!
我紧张得不行。
我恐惧得不行。
我不敢想象紧接下去会发生什么,会上演什么,我害怕比之前还要痛苦可怕的噩梦一般的惨疼。
我那时候竭尽全力地张开了嘴巴,我听着身前她们三人应该是借助旁侧安静的雪厚上依然燃着未灭的微弱灯光光明照耀,全都看到了那只已经被递身到了手掌之中的断肢,她们三人笑得肆意,笑得阴险,笑得狂傲!
我那时候又一次努力,努力多回还是无法打开眼睛,我也是根本不敢睁开眼睛去看眼前的恐怖情景,而那时候我努力地尝试之余,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之外的冰晶被冻得更加密实而厚,而硬,我的眼皮,我的眼睛变得更加动弹不能。但那时候不代表我真的没有反抗,没有表示,我那时候听闻着那些女子狂野无束的傲慢叫笑声,听着她们嚣张任意的狠心流溢着的话语声,我怕了,我真的怕了,我那时候相信那一切是真的,我也相信她们是要跟我玩真的!我从周围她们身上发出的怪异气息里能够听闻到她们是要狠下毒手的了!
我在那样的危急时刻再也安静不能,再也洒脱不能,因为我能料想到接之下去的一定是无比惨痛的煎熬,很可能那难以想象的惨痛我根本就无法熬受,忍受不了。我于是突然间心软,身软,气息虚软……那一切在我原本就表现得软弱至极之下,我更加地表现出服软,我在听闻到她们哈哈脆脆的干冷笑声阵阵传扬着向我临近之际,我再也不敢想象,我片久的工夫都不敢再迟疑,我不顾一切地大声哭嚎,呼嚎,我奋力地张开了嘴巴向着身前的她们,向着身外的她们,甚至竭力向着满园的城夫人女子们求饶!我哭求她们!虽然泪水流不出,被冻封了眼睛,我的哭声如实地传扬着,传扬着我的惧怕,传扬着我的无奈,传扬着我的哀求,传扬着我的渴望,我的誓言!我那一瞬间发出毒誓,我要为她们做牛做马,我什么都不要,我不再做城夫人,更不再做什么城美人,我说假如一切可以风平浪静,假如庞城主的忧伤末尽而天色大暖大晴后,我会马上离开沽园城城府之中,也可能离开沽园城中,离走得遥远无影,无踪,只求她们可以放我一马,可以对我慈爱一回,善待一回,可以留我活口,留我全身,可以停止对我折磨,接下去的所有苦寒,我对她们讲我都可以承受,我昂头大嘴地哭诉,祈求……(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伤桃花
但是那一切的结果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也并不是我哀求、祈求的那般,我身外的女夫人们在听闻到我嗓音都喊破,喊到沙哑的求饶声音后,她们居然表现出更加空前的欢喜!她们表现出更加狂傲的敌意!而且,仿佛是我的服软求饶给予了她们对我执意攻杀之前无尽的乐趣!
她们开始更加过分。
最先开始行动的就是那个一直压附在我腹身上方的断了腿脚的女子!从她紧随之传进我耳中盖过我身外所有女子声高的呼声里,我听出了她笑到骨子里的阴毒,和她信心满满的对我的仇视与报复本意,她狂笑着对我说要给我有力的还击,她在距离我感觉里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忽然间伸进向我大约下巴底部一只冰凉的东西!那东西好像拥有好几个分支,抓托着我的头部上扬出一段距离,紧接着其人继续压在我的腹身而向着我的面部靠近,逼近,逼近后猛然间大唾一口朝我的脸表!我顿时感觉到脸表有什么液体在流动,我感觉到厌恶至极,但我还是没有强烈地表现出,我原本还期待着她的所有表现不是真的,只不过吓唬吓唬我而已。而随后的骂声接续里,那个压附在我身顶的断了腿脚的女子缓慢地起身,同时她能被我听闻到其两手间麻利地扭转东西,调转了手中紧拿东西的方位,她之后缓慢缓慢地移身,从我的腹身上方跨骑下去,离开了我的腹身,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当时尽情想象着,左左右右思寻着,寻觅她离去的踪迹,寻觅她离去的本意。
我还以为,她是真的要对我放弃责罚,放弃报复,我以为她真的要对我心慈手软,将我放手。
紧接下去的瞬间,短暂的时间里,不仅是我因为她从腹身的离去而屏住了呼吸,就连我身侧刚刚还叫嚣助威着的两个城夫人女子也离奇地停止了叫声,停止了笑声,跟我一样表现得鸦雀无声!
我只感觉到气氛的怪异。
我那会儿越是倾耳专注地听,越是从我的身侧、前方几乎听不见任何的响声,我一直疑惑下去,一直不解下去,我的原本急切求饶的心情又渐渐变得平静,又不得不波澜四起。我因为眼睛被冻封得打不开,我也不清楚我的前方到底在发生着什么,将会发生什么,我动移不能,躲闪不能,我全身疲软无力,我无力抗争。
而在我越是等待着我近旁的声音出现,越是对身前的情景猜测不定的时候,我越是加倍地感到胆怯,胆颤,甚至突然间就生出一股莫名的不祥预感!
就在我那不祥的预感油然出生至高的时候,我猛然间听到了我前方的声音,距离我略远而且好像是有意离我远去的声音,但那声音的气息忽地急促,忽地猛烈,忽地声音响彻耳洞,忽地使我惊心动魄,忽地使我措手不及——
你断了我的腿脚,你毁了我的后生幸福,你要拿什么来偿还?
在我听着其人渐渐失控而攀高的吼声逼近末尾的时刻,越是临近末尾的时刻,我越发地紧张迫切,越发地预感到一种极端的悲惨要发生在我的身上,我之后没有再继续深想,没敢再继续深想,没有来及继续多想,我骤然间感觉到一股短促有力,痛恨凝集在一起的巨大敲击之力冲打在我的腿上,冲打在我的膝骨上,冲打得我猛然间全身使力后撤,极度渴望着抽身而躲,而退,而逃避开那股无法形容的敲击之残酷,之猛烈,之凶极,但是在我终于凝集了所有的气力努力多次后,都只不过是后撤了寸毫的距离!而在那寸毫的距离移走之末,我也是感觉到膝骨剧痛的同时,感觉到我的腿骨像是已经被完全地,骤然地,一刹那间地断碎,尤其在膝骨的位置!
——你断了我的腿脚,起码要承受相等的回报!
紧接下去,我疼痛得满头大汗,满头冷汗。汗珠子溢出我的额头,很快又被冷风吹动成冰,成冰珠哗啦啦地滚动下去,砸落在我扭扭抖抖、颤颤哆哆的寒衣表面,又滚动而落。
我当时感觉疼痛极了,我不得不拼命地后撤我的身躯,一边奋力挣扎着,痛苦着,无以言表着,我疼得哭天喊地。
我那时候没有了求饶的勇气,更是因为没有了求饶的信心,我已经对身旁的女子所为绝望至极。
我接下去不停地后撤身躯,我的眼睛被冻封得打不开,我两只手臂极力地拄地后移身躯,一边匆急忙乱地抓够着,抓摸着,只要摸见有可以钻身进的空隙,哪怕其再狭小,再狭窄,我都焦切不已地试图迅极地退身过去,插身进去,我想着极力地把自己掩藏。而且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完全不再顾及了其余地处的女子攻袭,抽打,因为她们的可做可为相比于我那时身前的恶毒女子,在程度上都要显得轻弱许多。我起码可以少经受一些肉骨的分离之苦,起码其余的女子手中没有像她手中抓握着的被冰冻得坚硬至极的断肢!
我想,我即便被其余手无寸物的女子折磨得慢慢至死,也比被身前的恶毒女子断骨甚至分身之苦要好受些许!所以我越想越怕着,越努力着,越着急地退身向远处摸行。我一边努力尝试着,奋力尝试着,要打开自己的眼睛。
我在越发大距离地退行过了约有半尺之远后,我凝集一下注意力朝着自己前方的那个恶毒女子应该所在的方向细听,我听闻到大致就从她应该所在的方位忽然间响起了快速地爬行声,像是对我的极力追赶声,手腿并用。
我于是更加匆急,我于是更加慌张,更加惧怕,更加抖抖颤颤,退走得自己头部跌跌撞撞,我都毫不顾及。
但是,但是在我已经几乎说用尽全力去尝试退走了,去尝试逃避了,可在我专心一意地逃走瞬间里,在我左边膝骨被狠力敲断,被我不成模样的身躯拖拉着退行,也被我右一只腿脚跟左右手臂齐心协力拄地退行的时候,我的右膝盖骨刚刚逢上蜷曲到最高点,我就又一次被几乎不声不响,使我毫无防备地“嘎”的一声脆响猛烈地敲击在右膝盖骨上,敲打得声音响亮,嘹亮,尖锐,惊心!我顿时顺着那凶狠残暴的敲打力量也是疼痛得奋力扭身,翻身向右侧方,却又是因为反应过度强烈,没有丝毫的准备,而头部狠狠地冲撞在了原本一直矗立在我身旁的一座白雪雪厚覆落的身形冻腿上,冲撞得我身躯极度地扭扭歪歪着,歪歪滚滚着。在我使出浑身解数尽情表达我的痛苦、我的无奈之际,我同时冲撞得我头侧那座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白雪身形满身的厚厚雪层扑扑沓嗒地坠落,压盖在我的身顶,糊住我的面孔,掩埋我的身形,又被我疼痛难耐之下反向地扭动挣扎着身躯把身表盖落下的厚厚雪层给抖落,给很快压在身底,几乎转瞬之间就辗平。(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伤桃花
我那时候慌乱到了不行,难受到了极顶。我之后的刹那之间几乎满身内外上下都透破冰冻的血层,透过冰冻的衣表,渗透出了应该是密密麻麻也晶莹剔透的汗珠。那些应该是多得数不尽,捡不清的汗珠溢出我的体表、我的身表之后就很快结冻,化成密密麻麻滚滚转转的坚硬冰珠散布。
我当时疼得哭笑不能,疼得断痛阵阵,钻心彻骨。我疼得满身上下哆嗦不止,不停,甚至疼到我连呼吸,包括出气都变得颤抖,都不能顺畅,都无心无力。我在地表翻翻滚滚着,悲声哭嚎着,我想着一次次使自己变得坚强,变得顽强起来,却都变得不可能。
我疼得除了满地翻滚就是呼天喊地,滚得自己满身再度疲软无力,疼喊得自己到达声嘶力竭的地步时候了,我又是忽地恐惧临袭。我害怕,我担心,一万个不放心,不放心我身侧那个对我穷追不舍的恶毒女子,因为我知道,我觉得,那只被扭断也折断传递到我近旁的断肢一定还在那个恶毒女子的手中。我不清楚,也不敢想象,更可能就根本猜想不透那个恶毒女子将给我怎么样的下一轮进攻!
但我仍旧没有放弃逃脱,我想我在那个危急而险象环生的境地里不能够有哪怕再多出一秒的停留,我必须马上逃走。因为我在经受了那个恶毒断腿女人的两番残酷攻击之后,我怕极了她,我也被毒打得彻底清醒,再也不迷糊,不迷茫,不再想着去解救谁,或去营救谁,我那时候心里只剩下唯一的信念,坚定不移的信念,那就一个字,逃!
我不知道在那样的绝望境地里我能够逃出多远之外,又究竟可以真正逃脱与否,我只知道我要在那群人重重包围之中顽强地承受,只不过是苦难的深与浅而已,而我逃脱出那众人的层层包围里,几乎是没有希望了。
但我还是要片刻不停地逃,我不要被她们毁得碎骨烂肉,因为倘若是那样的话,即便我侥幸之中真的逃离了苦难,存活了性命,我都没法再继续我的后半余生。
我于是越发坚定自己的信念,我翻滚得仰身时候发觉自己后爬不顺,缓慢,我便转而努力地翻转过身躯,而抬头向前,并同时全力地凭借自己两只手臂的向前抓够攀爬,带着自己几乎瘫痪无能的身躯向前摸爬,而在那奋力的摸爬之中,我越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右一只腿脚也被敲断了膝骨,我的两条腿脚跟着我瘫软的身躯向着我臂所够及的方向被拖拉着沉重地拉走。
我那时候忘记了寒冷,不再感觉到严冷,我反而觉得满身燥热,火热,我的所有激情都在那个时候燃烧了一样,我片刻不停地只想着远逃,不顾一切地逃。
而在我凭借着感觉感到自己好不容易摸寻到了一个逃生的路口,狭窄又足以容我身躯爬走而过的**时候,在我突然间好像重获了无穷的力量而向前爬走到最快的时候,我突然间又是忍不住猛地抬头,昂头,仰头向后,嗓音沙哑着尖吼,痛吼!因为我在逃脱爬行到最快、最顺的一个骤然时刻,我忽地感觉到自己的左右膝骨几乎一同地被狠狠地抡下了沉重的一棒,像是一棒,又像是一棍,但比一棍要狠烈许多倍!疼痛立即遍布,传遍满身。那撕心裂肺般的麻疼就传出自我膝骨后方的被重重冲击过的膝骨沟。
我顿时像是触电了一般全身顿停,也是因为疼苦而止停,有些不由自主,或者可以说是完全地不由自主。
我感觉自己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摸寻到的逃生***就要与我遥遥相望一样,我欲进不能。
我再一次近乎声嘶力竭地仰头痛叫之末,我在仍不肯放弃地更加拼命朝向我所发现的那处**扬臂爬行之初,我忽然间感觉到我的俯身而爬行的后方伸出一双大手狠狠地掐紧了我的小腿,并且是毫无顾忌地拉着我的一双小腿将我奋力拼力地向后方抻拉,强拉,硬拽,拽得我一双膝骨断裂之处剧痛,但是后方的其人仍然是不管不顾,继续抻拽着我的膝骨使本就断裂开的骨肉被抻拽得更加惨烈地痛,不只是痛,不仅仅一个痛字可以形容。我感觉我在那一刻随时都有可能被抻拽得跟那个恶毒女人一样腿脚断裂,分离!如果真的是那样,我将跟她变得同等遭遇,我将也在余生里没有腿脚,处处爬行,倘若我可以侥幸存活下去,在当晚。
想到那里的时候,我不得不犹豫了,不得不三思而行,不得不一百八十度扭转自己的意愿!我不敢再任意冒险,执意抗争,我也是由于每每渴望继续向着前方爬行,都更是加剧了自己膝骨之间的奋力拉扯之痛。而且,而且在我的意识判断里,感觉里,我认为我后方那个抓住我腿脚一双者应该就是那个手拿女尸断肢的恶毒女子。而且,假如真的是她使用自己的双手死死地按住了我的一双腿脚,她是如何都不会放松的,不管我继续向远处爬逃与否。因为我觉得,从她气焰极盛的嚣张口声里,我能够透彻地感觉到其人对于我的报复本意,是让我跟她一样断去一双腿脚,而不止!
我想象到了那里的时候,我是真的进退两难了。我爬身在厚厚的冰凉雪地上,我无法向前爬逃,我也不情愿顺从那个恶毒女子向后,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其人心里所想的,究竟是要对我进行何等惨烈、离谱的报复。
而我那时候唯一可以做的,也就只剩下顺从了,极不情甘地顺从,顺服,因为我感觉着,我假如不是顺从其人的本意,我的膝骨断裂之处一定无情地被继续向后抻痛。
我后来不得已出于保住自己全身,保住自己的腿脚,我甚至不得不开始变得手臂反向使力,顺着那个恶毒女子的抻拽之后,使用我自己的一双手臂移身向着后方,向着大约其恶毒女子位居的地方贴近,逼近,凑近,去送打,去任折磨。(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伤桃花
而紧接下去的一个猛然之间,在我刚刚停止了向前方攀爬,停止了向着远方逃爬,我原本以为后方那个一直用力抻拉着我小腿一双的人会因之放松对于我的腿脚抻拉之力,甚至是放松我的腿脚,使我在雪地的原处里可以获得短暂的停歇,歇息,休息,包括喘息。
但是,但是在我的意识里,应该是后方死死拽住我腿脚一双的人感觉到了我的逃脱不能,或者是她感觉到了我的逃爬释力,她也一定能够感受到我对于她向着后方抻拽我的腿脚身躯动作的顺从,服从,她便立即变得变本加厉!
而其人变本加厉的具体表现,就开始于我的顺从,我的顺服,我想应该是!是因为我的屈服,导致了她的得寸进尺,步步进逼。
她的步步进逼使我又是毫无防备,她就在我不堪痛苦向着后方极度屈从,使她最后可谓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感觉出我主动退身到了她的跟旁的时候,她出奇地狠狠握力,握紧我的一双将要肉骨分离的腿脚,猛烈地扭力翻转,使我一百八十度翻转!她使用巨大的力量扭转我的腿脚,同时扭转我的膝盖,同时带动着我的膝骨以上大腿、上身极大角度地转弯,由俯身卧地,转得我仰面朝天,腿脚也朝天!那种看上去仿佛轻而易举的一个动作,实际上简直跟要了我的命一样!她的那个剧烈而迅急的动作对于我膝骨的断伤,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我在她那一个突如其至的猛烈翻转之后痛得又是一身冷汗,一身难以忍耐,我疼痛得无可奈何之下奋力地侧扭头部,大口大口地吞噬咬动一旁厚厚的、被冻得冰晶层层的雪厚,我痛到将那冰凉至极的雪厚一团团,一块块生硬地咬碎,吞进我的肚中,吞得我体内跟结了冰冻一样,寒凉阵阵,我只是试图将我身中的疼苦转移。
——你个臭女人,想要一走了之,一逃完之,你真是异想天开!
伴随着我可以听辨得一清二楚、确定无疑的就是那个被我压断腿脚的恶毒女子的叫声传出,我对自己的处境就再透彻不过地领悟了。
而紧接下去,应该就是那个恶毒女子紧紧抓住我腿脚的手臂终于释松了,终于不再对我的断裂膝骨进行扭扭弯弯地抻拽了,其人在我的耳声听闻里,也表现得有些筋疲力尽似的,径直朝后侧歪倒下去。
而我在那个时候终于也可以短暂地喘息一下了,短暂地停止拼力地摇动,因为我的疼苦真的入骨穿心一样。
我在获得又一次极短的安宁后,我渐渐地感觉到自己身外的一切开始平静,而我的感觉也开始平静,也开始清醒,我感觉到自己满身上下都是千滋百味的疼痛。而当时的天寒地冻之苦与之相比,可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虽然当时我在由于肢体疼痛难忍,我吞食了大块大口的冰雪结晶,我的肚子也是凉凉的,寒寒的,因寒而冰痛着。
我在眼睛一直都没有停止睁开的努力之末,在还是没能打开眼表的冰封之冻将身外的一切可以看到的事物看清时候,我也在缓了缓自己身体的虚弱和虚空后,我在风雪茫茫扑扑坠坠之中,想着借助风雪的密集扑落遮掩而手臂使力,鼓力,一口气而逃窜爬行离去。
而我在有了那种冲动想法的时候,我便更加努力地沉静自己的呼吸,放轻自己的动作,而手臂又一次分开拄地,拄在身体的两侧,我悄悄地鼓舞力气。
在我接下去又一次听闻到身外附近变得几乎鸦雀无声之后,我猛然手臂使力,支撑着自己的上身向着背对的方向,借助头力的钻动,更借助记忆的判断,朝着那个我曾摸寻出的狭窄**倒蹿而动!
但是,但是真的是很巧,也或者说是再巧不过,我的手臂两只拄地刚刚使力支撑起自己的身躯,刚刚有了一丝的向背对的方位蹿移,忽然“嘎”的一气猛烈激昂的震响和剧痛几乎同时发生在我的右侧,发生在我的右臂肩膀顶!
我顿时“啊”的一阵短促强力更情不自禁的剧痛尖喊声音破喉高出,呼叫出,呼喊出,我叫得迷迷糊糊,叫得自己都不明白,被打得自己都不清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
在我收到剧痛攻击之后,我的身躯顺势朝着右侧极度歪倒下去,我又一次不顾一切地扭摆身躯,我自己都带着自己那双骨肉断裂将离的腿脚来回反复地摇动,滚动……我在就地疼得滚动不停之时,我的左臂也是迫切不已地抱紧在自己的右臂上,抱紧在自己被狠力抛击袭打过的右臂肩膀顶上。
我那时候又开始止不住地滚动,我在就地滚动之余,在我疼痛难忍之下,我的眼睛前方猛然间晃过一丝光明,我就觉得我的那盏油灯摔飞出去的灯苗还在燃着,其还没有覆灭。我就知道了我为什么会在移动身躯试图逃离时候臂膀遭受到再猛烈不过的袭击了。而那应该就是因为那朵灯苗儿,那颗灯芯!灯芯的光明依旧可以照出一片范围的地方,起码可以照出我身躯的大概轮廓,而其余的可能是身前,也可能是身侧的城夫人女子就借助那微弱的灯光照耀,想必是在她们的密切无声地俯身监视之中,发现了我手臂的拄地,发觉了我身躯的再次后移,试图逃离!而也或许是,那些城夫人女子们本身就并没有俯身关注我的点滴行动,她们就是在我抽身又要逃退的时候碰巧抡臂敲击下了其人手握着的应该依旧是冰冻得坚硬无比的女尸断肢,凶残过分地敲击在了我的右侧肩膀顶,而将我的肩骨应该也是敲断了,使得我不得不疼痛至极地突然朝右侧倾身倾倒下去!而其更应该是在那样的瞬间里,我的右臂支撑之力失衡,导致我的身躯自然地向右倾斜,下倾!而使我的那一次悲痛惨状得以发生。
我的身体在反反复复的滚转翻动之中,变得已经是伤痕累累,可以用体无完肤形容,甚至是可以用体无完骨去形容我自己。我在那样的时刻,可以说已经失去了完全的反抗之力。(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五章 伤桃花
我接下去真的没有力量再逃窜了,没有气力再远离了,因为我的身体在每每动弹用劲,都感觉到疼痛至极!我真的没有了伎俩,没有了再多的能力,可以很快地逃脱掉,解救我自己。
我那时候服软了,我想要表现得对她们服服帖帖,我想表现得老老实实,言听意从,我后来无力地仰倒身躯,承受着满身**辣的苦痛,我只有剩下一只可以自由活动的左臂,而其余的一切,属于我的身体部位,几乎已经全都被打得支离,打得残废。
我那时候听着头顶上空里的风雪吹卷得仿佛更加肆意了,吹扬得更加猛烈了,吹袭得盛情园园野中的一切应该都如旧,唯有我一个人变化了。
我有种物是人非的叹息,虽然那词用在我身上太过牵强,可我当时已经想象不出再好的词语,形容当时的我自己。
我就在那样的风雪呼啸黑夜里越发安静,越发疼痛地仰身在地,呻吟着,喘息,也可谓是几乎奄奄一息。
我当时在生命之余,在还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存活之际,我放开自己的注意力,释放自己的注意力,我往最广阔的空间里,向整片盛情园的园野之中去倾听,我隐约里听闻到外面的城夫人女子们的众人拍击冰身声响还在继续!我禁不住又一次地冷颤,颤抖,我又一次陷入极度的恐惧之中。
我想着在那样的绝境之下存留,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而且,伴随着外围城夫人女子们一片片、一群群的拍击雪身声继续,延续,我就更加地紧张,我害怕那些城夫人女子们发现人群之中的再也敲拍不醒的女尸,而奋力纷纷折断她们的冻肢,而纷纷传递到我那里!那样的话,她们不用再多,就光我身侧几个恶毒女子的猛烈攻击,就足以将我的打得稀巴烂,成烂泥,又冻成冰粥一样,我形神俱毁。
我接下去更加紧张了,我一遍遍细心地从外围城夫人女子人群里传出的各种声响里揣测,我一度又一度地禁不住屏住呼吸,禁不住畏惧,禁不住惧怕,禁不住慨叹和失意。
而也许是外围的城夫人女子们听闻不到了我所在的方位里本应传出的阵阵攻击,本应该响烈震耳的攻击,本应该导致我哭天喊地的攻击,她们好像是纷纷不满了,也或许是其人相继感觉到无趣了,而开始有人起哄,随即接二连三地有人响应,她们开始朝着我所在的方位里大吼,烈吼,热吼,情绪冲动地尖吼,甚至后来转变成抱怨,又转化成疑惑,疑惑我为什么没有被毒打,疑惑我为什么没有传出悲痛惊心的哭啼声,或者是呻吟声、求饶声,以及哪怕是我突然亡去时刻所引发的我外围最近处三个恶毒女子向她们的报告声!
而事实上,我在那时候也变得疑惑,虽然夹杂着恐怖,我又回想起之初时候我的突然受袭,就在周围的无声无息里,所以我冷不丁地突然惊惧。我相信,我也坚信,那三个我身外的城夫人女子一定都是恶毒至极,她们一定都是对我不怀好意,而在那样的风雪茫茫黑夜里,我越是感觉不到她们的动,我越是听闻不到她们的声,我越是担心不已。
我虽然是第一次受到坚硬冰冻断肢的攻袭时候,我感觉大大出我意料之外,而我也是在第二次的突然遭受断敲右肩骨的时候,我并没有分清那次袭击出自她们三者之中的谁,我想象着,我很快就会再一次遭受可能更加猛烈的攻袭,而那一次的攻袭,我应该要能判断出其人的方位,以减小其对于我的伤害,以尽最大的可能保存住我的性命,我想那也是我应当要做的。
我于是接下去短暂地屏蔽了身外众多城夫人女子的口声,屏蔽了身外听得再熟悉不过了的风雪呼啸簌簌洒洒飘落之声,而专心致志地聆听周围,感觉附近,尤其感觉身侧和身前三个方位的恶毒女子的行动声。
我想象着,两个身侧的恶毒女子是不能行进的,因为她们的腿脚都被冻封在了冰雪的掩埋下方,我想,那个身前被我砸断了腿脚的恶毒女子最有可能是再一次向我侵袭的,因为其人的气焰最盛,由于其人的怒火最浓,也是由于她最是感觉到自己经受了整片盛情园园野之中女子们里面最大的不公,所以我把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凝集到了她的方位。但在我又回想起第二次受袭的时候,我忽然间,隐约里感觉到,那跟断肢的敲落方向像是就出自我的右侧!而其,有可能仍然是出自那个断了腿脚的恶毒女子之手,其也是不免会有右侧那个笔直站立着的城夫人女子的可能!因为其虽然是在对我俯身攻击的时候表现得弯身不灵,但是只要稍稍细想,便可以推测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我身前的那个恶毒女子在对我进行了三番五次的进攻以后,在她疲惫无力地后仰身躯可能倒地歇息后,其有可能,悄悄地将自己手中紧握着的那根女尸断肢递到了我右侧的那个笔直站立着的女子手中!
而倘若事实是那样的话,我右侧站立着的那个恶毒女子由于手中握着冰冻僵硬了的女尸断肢,她就不用再俯身再大的角度,更用不着借助那个断了腿脚的女子腰身的扶撑,她足足可以借助本就拥有一定长度的女尸断肢轻而易举地挥舞臂膀够到我的身躯,够到我的臂膀,借助我旁侧靠近时候可以感觉到一丝光明的灯芯的光亮照耀,而对我发起进攻!
我想到那里的时候,我忽然间注意左侧,防备左侧,试想着另外的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就是我右侧站立着的城夫人女子的手中那根女尸的断肢在对我狠力敲撞之后,其有可能又是悄无声息地传递给了我左侧的那个同样站立着的城夫人女子的手中,而其很可能又一次趁我不防,趁我不备,对我发起恶劣的进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六章 伤桃花
我那时候越想越紧张,越怕,越觉得拥有那种可能!我于是忽然间不顾一切地提前防备,而我那个时候唯一可以继续使用的就是我的左手,左臂,我满身上下仅仅剩余那一根完肢!
我于是片刻都不敢再迟缓地,尽一切可能地高抬起了自己的左臂,同时在自己身侧,在自己左侧大范围里挥舞,一边更是绕护住自己的头部而挥舞。但是恰恰在我的左臂高高抬起挥舞之际,我冷不丁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擦过我大范围挥舞着的左臂臂表而下,而直朝我的头部而下,而去!
我在那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我迅急万分地弯转自己的左臂,扭转自己的左臂盘盘绕绕,猛然间就将那根果然从我左侧猛力挥砸而下的冰冻僵硬东西给盘住,给截住,给奋不顾身地用臂膀绕住,阻止住,阻止其向着我的头部无情地挥落而下!
我那时候与其人,与其物殊死对抗着,而且我尽可能与之对抗得无声,因为我担心对抗之余,我害怕对抗之中我们的响声过大,而招致前方或者右侧另外的恶毒女子的介入!那样的话,就算我再长出一对臂膀,也未必是她们的对手!
我那时候感觉到那个左侧的女子力量太猛,太强,太大,我都几乎是与之难以抗衡!其一次又一次地压低着那根冰冻僵硬的断肢尾部够近我的头部,并多次试图掰断我的左臂,而其随后解除阻力,继续对我随心所欲地攻击。
我当时累得气喘吁吁,又是上气不接下气,但我几乎是运集了,也可以说就是完全凝集了我所有的力量与其抗争着!我把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我把一切都看得淡然,只为了那一场决斗,只为了不能输,因为我深深地知道我根本就输不起,我只要是泄力放弃挣扎,我就会输了整个一条命!那,毋庸置疑。
可是,我在与其反反复复地扭转盘旋抗争中,我忽然间发觉到其与我对抗的力量加大,加剧,加倍了一样,我的一只左臂很难很难再同其继续抗拒!
我冷不丁地感到诧异,感到不解,我当时还没有马上联想太多,我只是觉得其可能之初的时候并没有使出多大的气力,并没有使出全部的力气,其之初只不过是陪我玩玩而已,耍耍而已,而我却拼出了全部。
但是,在我越发强烈地感觉到其人力量大得惊人,大得使我不能抗拒时候,我就不能安稳了,就不能沉静了,我磨牙切齿的响动声音就咯吱咯吱干脆地传出!我知道我的行动暴露,而其一定是可以被我身前、身侧的两个恶毒女子也听到,也听出!
我随后就更慌了,可以说热烈地慌张了,我在那个时候虽然是看不到,但是我能强烈地感觉到,也可能是我的一种错觉,那就是我的前方、我的右侧的两个恶毒女子跟我左侧奋身攻袭于我的那个恶女子一样,在对我毫不留情地近逼!而其近逼之势,之范围,好像是五雷轰顶一样,一同扑击向我的面部,向我的身顶,而我腿脚断裂、右肩断裂,我左臂被困束,我没有了反抗的可能。
我在想到了那里的时候,我又是努力地想到打开眼睛,想要能够借助眼睛的猜测,希望可以侥幸地躲避开她们的致命攻击。
可是,我的那一些坏到至极的担忧和担心并没有立即发生,而那时候一直表现得愈演愈烈的还是我左方被挥舞而下的那根冰冻僵硬的断肢,硬臂!我与左侧的弱女子起码各执那根断肢的一端,而我之外还尽力地使自己瘦弱无力的细长左臂做多弯地盘绕,在那根断肢的肢体上,学蛇盘,死不放松。我的左臂紧紧地盘绕着断肢,我一边借助臂力,一边借助肩力顽强地向着上方回顶,以不使得那根断肢的锋利末端再伤及我的身部。但还是那样的一个问题,有可能是我的力量在极快地削减,消退,我总是感觉到由上而下的冲击之力在不停地变大一样。而且,而且在我的左臂臂膀盘绕着那根断肢到达再密集不过,再盘旋不过之后,我猛然间感觉到从上向下的压迫力量又一番好像是加了倍,我咬牙切齿着,嘴里咯吱咯吱磨牙着,几乎努力到将自己的牙齿快要磨没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已经足够尽力也使力了的时候,我再一次深深地感觉到上方向下的压坠力量强大自如!我在万分不解之下,百般寻思之中,猛然间猜测到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左侧的城夫人女子不只是一只手臂在使力了,因为其有两只手臂,其可以合力握紧断肢下压对抗于我,我顿时大悟恍然!
而在我猛然想到那些的时候,我忽然间泄力一下,我失望一下,我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法对抗其人的双臂合力,可是我也真的不能放弃,我只能拼死坚持!
而在我坚持到自己又是满身上下汗水四溢,又被风吹成冰珠滚滚洒洒之后,我又一次开始凝集力量,不屈不服。
我想象着,我可能真的会坚持到自己筋疲力尽,而到那之后,即便她们将我刀剐,我也可以死得有名,起码没有卑微屈从。我的生命就依然是坚强的,永远是顽强的,起码在她们心中便是!
但是,但是接下去我再一次尝试努力地抗争之际,我忽然间就是感觉到了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从上至下,仿佛要将我压弯,将我压扁!那力量好像已经强大了不止一倍,也不止两倍,甚至是三倍,四倍……我就更加不能理解了。而在那样的上方强力压迫之下,我很快就变得无能为力,无法抗拒,我的细软手臂再一次盘绕到极致,我的左臂膀再一次支撑到极致,我忽然间又是眼前一亮,我仿佛一下子又变得清醒,变得醒悟!我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一定是我原本身前的那个断了腿脚的恶毒女子凑到了左侧的那个城夫人女子的近旁,而与其从上向下两只手臂,三只手臂,四只手臂合力下压,对抗我瘦弱至极的左臂,对抗我伤残累累,更是完全弱不禁风的体躯!(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伤桃花
我想到那里的时候,我就彻底绝望了,我好像一瞬之间就看到了结局,看破了故事,看穿了自己的命运。
我感觉我自己无论再多么地努力,我都没有办法将她们的合力抵御,我的最终一定是认命的,一定会输,输得毫无悬念,不容怀疑。
而在我料想到了那样的结局之末,我变得失意,变得慨伤,也最后又大角度转变,将一切看得淡然。我那时候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也就只能是尽我一切所能抗争到最后。而那,在我当时看去,已经是我生命完结之前所能做到的唯一一件拥有意义的事情。
所以,我仍旧在坚持抗争。
而想必是我的顽强也会将上方的城夫人女子们给激怒。我在磨牙切齿的咯吱咯吱脆响声音里,我也能渐渐感觉到,听闻到上方风雪弥漫之中恶毒女子口中发出的一定也是并不省力的气息,喘息,呼哧呼哧忽而传起,忽而响起,忽而就掩饰不住,忽而就一兴一顿!而那出自两人口中的喘息声音,很快就将两个“狼狈为奸”的女子行径给完全暴露!
我那时候总之反抗不过之余,我突然禁忍不住嘲笑出口,冷笑出口,蔑笑出口,出声,我笑话了其人,笑虚了其人,笑得其人四臂合力向下的压迫之劲突然发轻,发飘,发羞一样,而我继续顽强地反推向上,借助自己臂膀之力,将那根冻僵冰冷的坚硬断肢反向推着缓慢上移。
我那时候越是感觉到自己将上方的四只手臂反向推去,我越是觉得有成就,心中大快,大悦,大解怨恨、仇恨一样。我越是自傲,也变得高傲,越是不将上方的断去腿脚的和左侧俯身发力的两个恶毒女子放在心里。我那时候就认为她们是不堪久战的,甚至是不堪一击,于是我就笑得更加出声,笑得更加肆意,笑得不知不觉里,我本就已经很是筋疲力尽了的左手臂也是发虚,更加发软,笑得我的声音突然顿停!因为我忽然间感觉到那样很危险,我感觉到情况的危急!而在我刚刚意识到那里的时候,我在真的没能发出多大的气力反向抗争的时候,我猛然间感觉到浑身格外地冷,而且感觉到好像是外面的风雪比以前都要变得肆意,让我越发感到吃惊,感到风雪天寒发生得出奇!我模模糊糊中就产生一种不良的预感,我赶紧突然间停止放笑,同时我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回复平静的心情,随即变成紧张的心情,一边努力奋发着鼓舞左手臂的气力,鼓舞左肩膀顶部的气力,匆急地向上方发力,顶力,出力!但是,就在那样的时候,我隐约里感觉到顶部冲涌而下的回力一下子加剧,变猛,顺着我的手掌内部,顺着我弯曲盘绕着的左臂臂膀,直压我的肩部和我扭扭曲曲的左臂骨肉!
我顿时就特别地诧异,而被密密麻麻又呼啸急促的风雪吹打着,我感觉自己在那个时候更加地清醒着,我更加地有意识地,再一回尝试着发挥出我所生的余力抗争,可是一切好像就如鹅卵击石一样,我的所有努力,所有抗争都仿佛一刹那间变得不堪一击!而且,那一切还不止,远不止!就在我吃惊到顶点的一瞬时内,我几乎都没有来及去多思索片久的工夫,我突然间感觉到顶部的压力巨大,山大,我紧接着左耳旁感觉最强烈,也最听得真切,\'嘎’的一股短脆的响声揪心搅血一般地骤然间在我身上发生,在我左臂上发生!之后更是短促到不容想象,我的整条坚强支撑向上的左手臂扭扭弯弯着被完全压断,直接被压歪,压倒向我急促惊疼而左偏的身侧!
我当时感觉最强烈的就是整条左臂的残废,由左掌到左肩头部碎拧裂断一般的剧痛最后好像完全汇集到我的左肩膀顶部,我深切地感受到整条左臂之末好像是被完全切断了一样,震疼!
我顿时仰头张口愤怒仇彻地呼喊,痛喊。我的喊声急促,尖昂,几乎一瞬之间将嗓门喊破,将嗓音喊绝,我的上身如同被惊出了诈尸的勇气猛地前起,又后仰。而在那我挣扎最烈的痛苦夹杂里,在我惊疼最醒的一霎之末,我的上身又是一股剧烈地努力前倾又后坠下去的时刻之端,突然间伴随着一阵几乎一同发生的猛烈冲撞声响‘咚’的一下子传起,我猛然间就又变得百感交集——
我先是随后很快清醒地意识到我身前那个断了腿脚的恶女子连同左侧一直笔直站立着的毒女人身躯强硬地冲击在我的前身上!那种猛烈,那种骤然,那股重量让我始无所防,压得我喘不过气息。但是紧继其后,也可谓是几乎一同的时候,我的右侧猛烈地也是扑倒下一双重手,又垂又揪地落停在我的右侧身顶,而其随即又是匆匆急急地释手,由慢而急地抽臂而去,而其更应该是抽身而起,抬身而去!
我在那样的时刻,眉头骤然一震,脑海里很快就醒悟,是那个右侧的笔直站立身躯的帮凶女子刚才与身前和左侧的两个毒女子合臂使力将我的手臂压低,而压断了我的左臂!
我那时候就瞬间崩溃了,感觉自己彻底颓废了,也是手脚全部残废了,我只剩下一只伤痕遍布的瘦躯,在风雪茫茫的黑夜里艰难痛苦地扭动着。
我那时候疼痛极了,疼痛得我怕极了,我鼓舞着一切可以使用的残余气息和力量迟缓地后移,退移,颤颤哆哆地撤移。我当时的精神极度紧张着,极度担忧着,我不知道接下去又会发生什么。
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抗可能,我只剩疲软的气息。
那时候,我感觉自己疼得昏天黑地,疼得迷糊不清,只是忽而头脑清醒的一霎,我的耳畔擦过呼呼的寒风声。
我那时候在短暂的喘息里,猛然间发觉似乎一切都变得短暂,我的平和处境短暂得不可摸测,我的生命更已经是短暂得可以看到尽头。我没有任何期盼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伤桃花
我感觉里,自己扭扭曲曲着身体,向后也是退出了一些距离,紧接着头部就挤进了狭小的空隙里,而我依然是被冻封着眼睛,我没有了左右手臂的能力,我再次转动着头部朝左右蹭动,挤动,凭借着时而清醒的直觉,我感受到两侧的缝隙边缘,极像是一具跟左右侧一样笔直站立着的城夫人躯体!我悟到那里的时候,我就猛然间心惊!我忽然感觉自己自送到了‘虎口’里一个样子。
我禁不住恐惧油然而生,而升,而遍布全身。我感觉到了真正的进退两难,在那时候。
我接下去一下子变得顿停,变得身停,变得不知所措,呆愣愣的。
我那时候无可奈何之下开始怨自己,开始怪自己,开始恨自己。我恨自己的生命过于顽强,恨自己还在强撑,恨自己没有早点儿死去。我恨自己没有老老实实地停留在南方高高的盛情园楼阁里,抑或是起码停留在园中外围的冻僵女尸尸身的外围,那样的话,我认为同样是死,还能留个完尸。
我后悔莫及了。
我在愣愣地,颤颤地顿停之际,我感觉不到任何的生机了。天寒地冻,残虐酷情……我开始又一次心中生出请求,祈求,祈求出声。我断断续续地,孱弱无力地开口,伸出湿润的舌头舔开渐渐糊住嘴巴的落雪,我艰难困苦地朝着身旁四外里的女子们亦喘亦延地哀求,求她们快一些结束我的生命。
而在我那样的断续口声刚刚发出一遍,发出得我自己感觉模模糊糊里都没能将口字吐得清晰时候,我的耳旁突然间起哄一般地响起了前方和左右两个恶毒女子不约而同的肆意纵声的狂笑,嘲笑,更听着像是纷纷仰头大笑。那笑声开怀激昂,毫无拘束,传扬进纷纷扬扬的上空风雪里,笑得越发干脆和冰冷。
我被她们的狂笑而震惊,震得清醒,又震得迷惑,震得我惊悚。我不知道她们肆意传扬卷曲的笑声里掺杂着什么样的诡计、阴谋,倒只觉得紧随近身三个女子的恶毒笑声无拘无束地向着天地万里传扬出去之余,她们外围的整片盛情园中女子的笑声紧继,嘲笑紧继,跟着我近身三个女子的冷笑、干笑此伏彼起,而且伴随着其人尖酸辣毒的骂叫延续。
我就瞬间淹没在那样的狂声暴语里。
我那一刻已经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难以描述自己的处境,可我也能隐约里听辨出身外众人的嘲笑尖叫声音之尾不怀好意,甚至是恶气满盈。
我在感觉到那一些,感受到那一切之后,我忍不住心中大悦,禁不住心情大畅,忽然间就由含混不清到越发豪放尖锐地也是快笑出声!我好像是在那样的极端处境里,可以表现出的唯有坚强,唯有大度,唯有不畏和唯有洒脱,真的是视死如归。
我的热切而充满渴望与期盼的笑声渐渐清晰,渐渐声高,渐渐地就想象中一定是穿过了近身三个恶毒女子的肆意讥笑,阴险辣笑,狡诈坏笑,而同样向着外围的整片盛情园中传扬。
而紧接下去,我近身的三个恶毒女子笑声一顿,紧继之外围的众多存活女子的嘲笑也是一顿,唯有我的放纵最烈、激昂最极的欢笑最是诱人,最是醒人,也最是迷人不解,使得外围所有的城夫人女子笑声渐渐扩张开着,都顿停。
可是我的笑声也随即变得发虚,变得发颤,变得柔弱,就因为身外众多城夫人女子们笑声的消失,就因为我身外重新回复了平静,只剩下肆意依然的簌簌飒飒风雪声。
我突然地紧张,之后不由得开始慌张,同时高度地凝集起自己的注意力,凝集到自己的头部,再凝集到自己的双耳,又凝集到自己的眼睛。在那个时候,我重新更加努力而显得急切地尝试好几遍,依旧尝试着打开自己的眼睛,去将附近的情况尽可能地看清,却发觉我眼前的冰封更加地厚实了一样,感觉冰上的落雪也一定更加密实了。我感到更加地艰难。
而再接下去,我努力地又是专注自己双耳的注意力,细细地听辨,认真地听辨,我极度努力着从呼呼啸啸的风雪吹扬乱声里分辨,辨认,确认可能夹杂在其内的,我身外三个恶毒女子的狂笑声音,蔑笑声音,抑或是冷笑声音!但,我在竭力地听辨了片久的工夫,我竟然在自己的笑声消失之后,我什么都听不到。我只不过是想从她们的笑声里判断出她们的方位,感受到她们的态度,以揣测她们下一步的举动,以使自己能够稍稍有所准备,哪怕下一步就是死亡的面对,我总要表达出自己的心情,自己离世前的一种神情,我不想死得猝不及防,死而不得面宁。
而随后的我只是更加地不如心意,我越是努力地尝试着听辨,尝试着听清,我越是耳界混乱,模糊,只是忽而听到了身前,更应该说是头前、头侧的一团团厚雪坠落声,砸落声……啪啪沓沓……
我就心中更加地迷惑。
我在紧张不堪地听辨里,我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响动,在那短暂的时间里,但是我的思想却在频频地跃动,我不得不想象各种可能!我想象自己前后左右那时候可能出现的种种情景,身外几个距离最近的恶毒女子可能做出的样样举动,想想自己那一刻蜷缩身躯退走到的位置,退走的方向,我猜测最恐怖的画面,最料想不到的事情,我猛然间料想到了我的身后,也就是我的头上,我头部拼命努力钻进的狭小缝隙上方,那个应该也是笔直站立着的,应该是某个女子的身形!
我那时候害怕加剧,恐慌变急,不安不已,我骤然间满身发麻,发抖,因为我担心,我揣测,我联想到我头部奋力退缩进的狭窄缝隙的两侧就应该是某个女子身形的冻腿,而应该是,极有可能,那个笔直站立在我头顶上方的风雪黑夜茫茫遮掩之中的女子身形已经苏醒,突然苏醒,而抖落着她身顶的层层覆落雪厚!那重重雪厚砸落我的身顶。(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伤桃花
想到那里的时候,我就更加地惊惧,更加地紧张不堪,我一下子就联想到身外附近所有的恶毒女子,我想象着她们对于我的冷漠,对于我的残酷,我想那个我头顶上方应该是高高站立着的女子一定也是她们的同类,一定也会无比狠毒,一定也会跟她们所有的城夫人女子一样,对我接踵而至地狠下杀手!
我忽然间就没有了勇气,我忽然间就更加地不自然,不自在,更加地落魄不宁,我连死亡的底气都没有了。我怕自己还是不能很快地死去,不能有所准备地死去,我更加地纠结自己的存在了。
而在我那样复杂的情绪交缠之下,我在感受到自己身顶、头侧啪啪摔落的厚实雪声响过之后,我的左耳旁隐约里传出了上方风雪茫茫之内的异动!
我就更加地不知所向了。好像是,我预料到的那一切,甚至我所未能料想到的一切,都将很快发生一样。
而在我终于听到风雪茫茫黑夜里的异动之后,我就又开始做防备,想做逃脱,我不敢想象会是什么样的痛苦折磨从‘天’降至,砸在我的头顶!
而那时候的我蜷缩在上方笔直站立着的未知女子身下,两腿夹紧着的缝隙里面,我觉得自己自送虎口了一样。
我不由自主地在自己之初拼命地退身向后躲避之后,又开始努力地扭动身躯一点一点地尝试前进,向着应该是断去腿脚的那个恶毒女子和左右的两个恶女子迎接包围之前投怀送抱而进。但是,但是那时候的我是最为进退两难的了,我如何地进,又该如何地退?都可能是一样的结局。
可事实上,在那时候的我,在我努力地尝试着终于决定逃身向前之后,我在自己奋力地扭动身躯前行之末,我渐渐地发觉,很快就又非常清醒地察觉,自己的头部两侧已经紧紧地被夹在上方未知女子的两腿之间,被夹得紧紧,也可能是我自己那时候失了分寸地逃避向后自己将头部向着那狭窄的缝隙退塞到最紧,我很快就清醒地发觉,意识到,自己的头部根本就很难再动移,别说自己残废了腿脚之后的体躯!
我忽然间就完全泄气,即便自己再多么地无法形容地心急,着急。
而随后的刹那之间,我的头顶上方之人大约是手臂以上的肩膀部位就听辨着开始咯吱咯吱响脆地扭动。那扭动的声响起初艰难,很快生涩,之后片久的工夫突然顿住!我就更加地紧张。
再紧继之片久的工夫,我一下子又听闻到自己头侧啪啪砸落下的厚雪声,一团团,两片片,密密麻麻,我忽然间推测出,好像是我头顶上方的整个未知的女子全身都在抖动,在移动,在晃动,她已经完全地回醒!
我马上害怕到了顶点!我想那时候的那个女子只要两条大腿往紧里挤压,猛夹,或者微微向前倾身再猛夹,夹紧我的咽喉保持下去,都能将我室息……而那,应该是我为自己构想出的,最好的结局。
再紧接下去,我猛然间从呼啸而过的风声之末听闻到一股咬牙切齿般牵强的发力声,紧接着就是上方之人大约肩膀的部位发出嘎的一阵又是短促的扭臂音,随后那声音再次顿停。
我就不得不猜想,不得不试想,不得不断想,是上方的未知女子开始越发灵活有力地移身!而她人移身的终极,我最先想到的还是其,会对我进行惨烈不已的攻袭。
再紧接下去,我的双耳注意力开始越发专注地凝集到上方未知女子的身顶,大约肩臂地方,去倾听其人肢体的慢慢变化,快速变化,忽而响彻震耳的变化!我随后忽然间,隐约里,感觉到其人一侧肩臂地方的扭动之声发出得更加生涩,更加牵强,或者说是更加被动!听上去极不自如。
我一点一点地不放心起来。
我不知道上方的未知女子在搞什么动作,更不清楚那个未知女子那一时那一刻的意欲为何,我不管怎么想,无论如何猜测,都想不到什么局势扭转的画面,的可能,我只是一样被动茫然地等待,或者说是迎接,那无法预知的发生。
而紧接下去的一瞬之间,在我感觉到越发茫然不清之下,我忽然听闻到上方未知女子的大约肩膀顶部的扭动之声更加地沉重,更加地生涩,但仿佛是听闻上去,更加地坚定!
我顿时就迷惑到了顶点,我不知道上方的未知女子究竟在做什么,更不可能预知到她人想要做什么,而在那样的风雪呼啸吹卷加剧的黑夜里,深夜里,我似乎只能在风舞雪扬之外注意到上方女子肩膀顶部的响动,而猛然间清醒的一霎,我似乎发现我那时候的身前方向的恶毒女子辱骂、嘲笑、讥讽的声音都已经全然不复,甚至包括左右两侧的两个大约能够预感到的恶毒女子所站身的地方,也仿佛就传不下任何的怪叫口声。同样的是,周围的城夫人女子们似乎在那样的怪异气氛之下,也都变得沉静。
而伴随着疑惑加剧,紧跟着迷惑凝集,我的唯一可以清醒,可以灵活运用的双耳耳畔似乎传进我脑海里一种可能,一丝灵动,那就是我忽然间头脑里清晰地反应出,感悟到,我头顶上方的未知女子在那一时那一刻,似乎只是大约肩膀的部位在扭动,而她其余身体全身部位的晃动,的扭动,从声音上分辨,都可以感觉出又是生涩,还是僵硬,还是越发使人明白和推测到的被动,反反复复,交交杂杂,而且是越听越像是其左肩膀部位的拧动声!
我就猛然间生疑,生冷,脑海中不禁涌动出另外的试想,另外的猜度。
紧接下去,我更加专注自己的注意力,去辨听上方未知女子大约肩膀部位传下的异动,因为我只能感觉到其人那个应该是左肩膀部位的扭动,带动着其人整个上身、大腿的晃动,我就开始更深层次地联想,联想另外恐怖的可能。(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伤桃花
而随后的片久的工夫里,我听闻到上方偏左部位未知女子肩膀地方更加僵硬的拧动声响,咯吱咯吱的,而且那咯吱响声虽然沉凝,但仿佛更加地坚定有力了一样,仿佛是那肩膀的部位积攒起愈加猛烈的运作之力,像要很快爆发一样!
我一下子就又是不知如何了。但我隐约里也从那风雪的呼啸之外听闻到,越发明显和急促的呼吸声,喘息声,就从上方未知女子的身体上方,又仿似外围,只不过风雪的吹卷凶猛无定,也使我对于其人的喘息之声的分辨不能很清。但我在听辨到那里的时候,我就更加地不能安静,不能安宁,不能平定自己的心情,我开始百般纠结,猜度那已经很清晰,之后就确定无疑的喘息之声发出自哪里。我仅从那喘息声音的传出之向,就能大约肯定出那个肩膀的扭动之声传出,是不是就源自我上方未知女子的本身。
所以,我之后更加专注地听辨,甚至是浑身发力,头部使力,甚至高抬起,去倾听,屏住微弱的呼吸辨听上方的风雪茫茫之中夹杂着的轻乎渺渺的喘息之声,听辨其声音的大小,更是意在听辨其所传出的方位,但我在自己越发地专注,越发地使力,越发地尽心听辨时候,我猛然间就从上方未知女子的大约肩膀部位附近听辨出猛然间好像是另外的喘息之声!因为那声音的喘息频率,声音的喘息大小分明出现了分歧,前顿后继,忽而重叠,忽而单一……我就更加地不自然,更加地不放心,或者说是更加地担忧,忧虑,忧虑我的发现,忧虑我的处境,我隐约里就有了一种忽然肯定的推断,我推断出又是身外的城夫人女子们在不谋而合一样,在暗中谋划新的一轮杀戮。
而那样的话,我即便是再多么命强,我都感觉不到任何的希望可以生还。而虽然也是我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但我那种复杂的感受,那种种无法猜定的发生萦绕,我虽是生不如死,却也更是虽死犹生地不安,我只想在那一刻忘记了知觉,像一只枯木,感受不到了一切。
可是终于,在我千辛万苦地费心竭力地听辨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我忽然毫不费力地听到了上方更加明显,可谓是无法遮掩住的又多出一个人的喘息声,用力声,随后是至少三个人连在一起地奋力拉动声、拽动声、拧动声,连带着其人不得不说密切的配合声!那一切使我一下子就完全明白,完全醒悟,至少包括在身前的和左右的三个曾对我大打出手的恶毒女子在内的城夫人们有了新的谋划,有了新的动机,而我头顶上方的那个未知女子其实很可能并没有苏醒,或者可以肯定地认为她根本就不会再苏醒!我当时忽然间认为,那个我头顶上方的笔直站立城夫人女子其实已经跟阔大的盛情园园野之中外围的那些饱经风吹雪打的城夫人女尸一样,已经被完全地冻死在风雪里,冻得僵硬,也一定是被冻得结冰,而原本已经一动不动,但是其他的恶毒女子恶意地靠近了她的近身,碰触了她的尸身,或者说是侵犯了她的冻身,而使得她身表层叠出的冰晶雪厚阵阵坠落,砸落在我的身侧,砸落在我的头旁,覆落在我的身上,而她的整个过程里都是被动的,都是毫无知觉的,也都是根本没有反抗之力的,甚至比我还要可怜。而且,我的思绪继续联想,继续跟进,我就猛然间推断,那个我头顶上方笔直站立着的未知女子的肩膀部位,或者说是她的左肩膀部位发出的由弱而强的扭臂声也都是被动的,所以那声音才听起来生涩,所以那声音才听上去沉凝,更沉重,所以才会后续有她人的喘息声,越发急促的喘息声,合力声,加之终于暴露的配合声,谈议声……
就在我将那种种可能,将那一切都给勾勒清,都给揣测清,也使得自己深信不疑的一瞬之间,我的紧紧退缩而去,而牢牢卡在两腿之间的头部上方的未知女子左肩膀部位突然传下一股猛烈而响脆的断响,紧接下去更可谓是几乎一同相连发生的是,我的身顶忽然间被狠狠地砸响,砸落下一个明显感觉上就站立不稳的、在我身顶砸得沉沉而落后又顺势朝着旁侧翻滚侧偏而倒下去的身躯,并在那同一时刻就从我头部上方的未知女子肩膀附近传下一气极速扑倒而下的另外女子尖叫声,随后痛叫声,混杂在一起,很快一阵消停。
我猛然间就清醒,就醒悟,完全地肯定了!我确定无疑地猜测出,断定出,就是她们恶毒女子群人合力,拧断了我头顶上方未知女子的肩膀部位,她们残酷无比。而在我的认为里,我头顶上方的未知女子起码也是她们的群体,在平日里时候起码也是跟她们站在一条线上,还一同地对抗于我,而那时候却在其人被冻死在风雪里后,被残忍地分肢。
我忽然间就很气愤,很难过,为我头顶上方的未知女子。也是由于不管曾经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不管她以前是不是也跟别的女子一样嘲笑过我,戏弄过我,甚至辱骂过我,但至少在那样的风雪茫茫天寒地冻绝境里,加之群人百侵千袭之中,至少她没有冒犯于我,我很知足。
可是,在我脑海里的那一切都已经闪过之后,我的耳旁不经意地又回响起上方未知女子的左臂断裂的震碎声,那声音震痛我的心扉之余,我又是一次不经意地回想,联想,我的耳旁一下子就又荡漾出之初,我的四肢完好如初之前,阔大的盛情园园野之内,我的外围黑压压的雪夜里一片片的城夫人女子林立中响起的一处处揪筋扯骨的断裂声,其余城夫人女尸同样被扭断手臂的凄惨声,和最重要的,忽而震醒我心扉的群人叫嚣声,起哄声,尤其其人的喝彩声,传递那断臂的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