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4、摇啊摇，摇到社会桥
乔莹娜是真的坦然：“我们就是男女朋友关系，或者用情人往来形容也可以，现如今连国家元首都可以有男朋友、女朋友，我想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同时我们也是孩子的父母，至于其他人其他关系并不在我关心的范畴，也希望一直关心我们感情状况的朋友，可以共同听到我这首新歌《敢爱，敢做》，谢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体育记者、八卦记者们大多还沉浸在成熟男人的转变中，估计脑海里多半在考虑通稿怎么写了，那些歌迷听众却哗然了下。
“《敢爱敢做》？这……好像有首这歌吧？”
“林子祥……的歌？”
“是翻唱？不是新歌吧？”
但还是只有瞬间，因为音乐已经响起来，前奏就已经感觉似曾相识的旋律，哪怕肯定是重新编曲了，但曲子依稀还是那首香港歌星在二三十年的影子，真的是翻唱？
怎么会又去翻唱？
没错，乔莹娜算是翻唱起家的半路歌手，但自从《约定》之后她就已经彻底摆脱了翻唱歌手的身份，这对很多选秀歌手来说不啻于是个巨大的台阶，他们当中很多人尝试多少次都没法靠自己的原创歌曲获得市场认可，不得不最后又依靠翻唱过活混各种演唱会之类，明明已经跨出这一步的乔莹娜居然又倒退回去了？
不过等到乔莹娜的歌声出现，所有疑问和猜测都消失殆尽，没错，歌名还是那名，旋律还是那歌，歌词却局部做了小改，因为原本的粤语换成了国语，主要还是涉及到粤语发音特点的部分被调整掉，大体还是原样。
最重要的是重新编曲以后气质完全变了。
这首原唱最著名的是连续真高音飚难度，更带着当年粤语歌曲里，歌王那种个人特有的咄咄逼人，但在乔莹娜这里被重新诠释了。
其实林子祥当年也是翻唱的美国歌曲，这里已经是几度制作。
旋律一如原版再原版一样优美华丽，但是配器加入了不少现代潮流的电音，专业点甚至能听出些黑人布鲁斯的俏皮，那种上世纪**十年代的配器特征消失殆尽，整首歌显得很洋气，稍有水准的乐迷都知道这是花了大价钱重新做的曲子，也就是用了原来的骨架，却完全是重建了血肉。
乔莹娜的歌声也出人意料的没有壮怀激烈，有点平铺直叙的笑意：“街边游荡的你，灯下忧郁的我……”明亮通透的歌声和香港、美国的原唱都完全不同。
最出名的原唱林子祥也有浓厚的个人特点，断句停顿相当急促，可能这才是最后副歌部分能够连环追赶似的花式高音来源吧，但在乔莹娜这里就是圆润，毫无火气，不疾不徐的圆润，在词句转折间透出淡然的味道。
和前面屏息凝神听《别醒来》和《破晓》不同，那时候好像遇见了最光芒四射的乔莹娜，最饱含激情的乔莹娜，现场听到那样的歌声都有一种被全身心震撼的感觉，声音能给人的感官刺激，发自内心的享受，无以言表。
可这首本应该耳熟能详的歌曲响起时候，只要是经常逛酒吧的人，经常出入ktv的人应该都听过这首粤语原版，也有不少歌手试图重现原唱的高超技巧，但在乔莹娜这里没有，她纯粹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来唱。
敏感一点的人可能瞬间就会有种感触，原来每一首歌，就像每一段人生，都有属于自己的理解和精彩，散发各自的光芒，可以去气势汹汹的奋斗，可以是桀骜不驯的情怀，更可以有举重若轻的成熟。
林子祥当年唱这首歌的时候，已经算是香港歌坛的老大之一，年龄的沉淀、岁月的磨练，让他对歌词的理解和表达有自己的感悟，他表现出来的自由不羁、狂野热情，需要很嗨很积极，很多人就是想跟着他的方式去唱，结果表达的时候很容易就走进这种急促节奏中，难以控制。
这就像普通人明明没有博尔特那样巨大的步幅，也想学着他的节奏去跑一百米，不一会儿估计就得把自己前脚绊后腿，摔个屁股朝天。
乔莹娜也在这首歌里注入了自己的感悟，带点调侃的清新淡雅，荣辱不惊：“冷雨扑我面，点点纷飞，万千波澜壮阔为你开启……人人说你太狂，说我不羁，敢于交出真情何必在意……”
什么感觉？
前面那么激烈壮丽的歌曲，现在真的带着看尽世间繁华，原来平淡是真的味道！
掌声忽然就响起来，而且是那种不由自主跟着节奏的轻拍，有些女孩子已经忍不住跟着摇摆身体了！
《敢爱，敢做》！
爱就爱了，做就做了，那又如何？
原唱著名的连环持续稳定叠加高音开始以后，乔莹娜却驾轻就熟的用带着爵士乐风格的滑音挑战，技巧娴熟，游刃有余，丝毫没有高音冲击，少了几分跌宕，多了几许闲庭信步的悠然，耳尖的听众甚至能从配乐中听到类似非洲乐器的节拍声，要不就是中南美洲那些快乐慵懒的民族常用那些东西，因为连乔莹娜都笑着多了些打着响指的身体扭动。
就是快乐，就是幸福！
拥有爱，拥有梦想，还有希望，嗯，还有个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当年年轻的时候做得是有点无厘头，但坚持过来，沉淀下去，最终收获了这样的结果。
没有愤怒，没有激昂，没有叫嚣，只有旋律优美下的轻松自如，带点调侃戏谑的自如：“就让日月变化，天地成了荒芜，满天破碎以后，我们也拥吻到世界尽头……”
这时候她居然有种笑得乐不可支的表情，唱得乐在其中的模样，直接让下面观众和声高唱，实在是这曲子旋律太过有名，都能跟着哼哼，然后白浩南附近的这些观众，包括那几位酒吧街老板笑着直接把白浩南推上去。
白浩南没什么难为情的，当年泡乔子的时候都那么不要脸，现在更是百炼成精，还顺手在旁边桌上抽了支玫瑰花叼在嘴里，上去迎着乔莹娜的歌声节奏舞蹈，当然这会儿就不要跳什么肚皮舞了，把乔子逗得笑场了太有失专业水准，轻轻摇胯就行。
谁知道他准备摇到歌曲完结献个吻吧，乔莹娜却狡黠的看他一眼，摘下麦克风拿着唱，然后就跟着节奏扭肩膀抖动，还用跳动的眉毛挑衅白浩南敢来么，穿着高跟鞋的脚尖在轻轻前后移动呢！
白浩南陡然一下想起来这种夜场里面常见的社会摇，很登不得大雅之堂的舞蹈模式，哈哈哈的摘了玫瑰拿在手里站在乔莹娜侧面，完全同节奏的抖肩膀，前后移动脚步。
全场开始哈哈大笑，因为大多数久经夜场的都知道这个动作是社会摇之前的准备式啊，果然随着副歌一起，乔莹娜就随着节奏加大动作，颇为夸张的左右步跟横行霸道的螃蟹似的，脚跟弹出又收回，上臂更是鸭子翅膀扑腾那样手肘摆动，随着脚尖朝四个方向不停弹出收回，全身大幅度的扭蛇腰动作。
一个人还只是很有趣，两个人一起跳，特别是节奏、动作能完全跟上的话，同步摇起来笑死人！
白浩南对身体掌控能力那还是专业的，再说那些年也没少跳这种玩意儿陪小姑娘啊，现在得心应手的跟着乔莹娜前前后后的转动扭动，两人在节奏中还心有灵犀的对视点头，流里流气的嘟嘴飞吻，像两个混迹很久的老流氓！
观众彻底嗨了！
也许这就是白浩南永远给他身边人都能带来欢乐跟靠谱感觉的地方，别看什么十连胜什么职业俱乐部，更别在意什么书记委员，他永远都是那个带着邪魅笑容自以为很帅的家伙，没有距离感。
当年万年替补的时候就没距离感，显然依旧没有。
五首歌。
一开始的冷眼旁观，带点讽刺，到饱含深情，期许坚定，从兴奋不已的喜悦奔放，终于到了破茧重生般的宽广瑰丽，最终却变成这样充满随性写意的快乐。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的快乐，没有做作，没有顾虑，就是一起犯傻一起乐呵，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明白彼此的心意，谁都相信眼前看到的没有什么形象设计，没有台本剧本，没有演练演戏，就是发自内心的传达，看看白浩南脸上那种不要脸的闭眼摇摆吧，看看乔莹娜笑着歌唱还带舞动的双眸吧，带着泪花晶莹闪亮的眸子，宛若星辰。
无论男女，有这样的伴侣，人生何求。
前排的观众已经忍不住跟着这颇为魔性的舞蹈动作摇起来，只是这充满社会银风格的摇摆，也颇为混混的耀武扬威需要挺大的周围空间，这站得密密麻麻的酒廊哪里会得开啊，抬肘伸脚都会碰到人。
只是这会儿的气氛下，被碰到的人非但不会横眉怒眼，多半嘻嘻笑着就跟着摇！
大家都摇起来，那空间就整体移动整体够用了！
哈哈哈！
连那些站在椅子上桌子上的边缘观众酒客，都赶紧拉了桌椅加入进去！
能把一首经典歌曲唱成这种效果。
乔莹娜的水准也是超凡脱俗了。
这个网络信息的时代，什么都会被偷拍传播的年代，好多手机早就从一开始举高高拍摄场面，层层叠进的酒廊气氛最后居然演变成这样。
各种关于乔莹娜新歌发布的视频，在网上以爆炸式的速度传递开来。
她这恐怕也算是蹭了白浩南的热点。
反正所有人看到她直言不讳白浩南当过男公关、他俩有个孩子、白浩南还有其他儿女这些爆料都已经觉得合不拢嘴，这特么太多干货了，结果最后的舞蹈一定会让所有人哈哈大笑。
觉得乔莹娜可爱，调皮，白浩南接地气儿，还很不要脸！
全场站着一动不动的，估计也就舞台边那个不拘言笑的短发姑娘，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一切。
连田海霞都成了各种议论的焦点。
这年头她都能红。
705、顺势而为
为什么明星一定要有人设。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资讯太过丰富复杂，每天都有层出不穷的新人，那些老角色又不愿退出名利场，连很多退隐江湖的过气明星都要忍不住重返，所以总数是在不断膨胀的。
这种眼花缭乱的情况下，有一个独特记号般的人物设定，有助于明星在密密麻麻的各种名头中脱颖而出，千万别想着讨好所有人的审美喜好，什么都想做好的结果就是平庸，在这个女性哪怕平胸，男人妖娆都可以成为人设的年代，抢眼是第一，就怕四平八稳的没有特色。
乔莹娜这个另类的新歌发布会显然做到了。
在这么多游客、观众面前，还有这么多的媒体记者，顺势而为的把自己和白浩南的恋情过往用五首歌总结讲述了。
更把自己的心态表现得清晰明确，敢爱敢做，现目前这种顶着什么委员的头衔下，自己还是医生兼歌手的状态，依旧坦承男女朋友关系，未婚生子，更不在乎白浩南其他什么破事儿，全面信任他是个合格的优秀男人。
这种新闻传播力有多强，从各处霸榜泛滥的转发传递就看得出来了。
在这个标榜个性的年代，这就叫实力圈粉。
乔莹娜圈，白浩南也圈，连那个短发严肃小姐姐都莫名其妙的圈了一堆粉。
他们仨的衣服都立刻在购物网站出现了明星同款！
但就像白委员遭遇到的高级黑、软钉子一样，这个允许各种声音的年代，当然也会出现更多的对立者。
就是不喜欢，往小了说是嫉妒，特么什么好事儿都占尽了，女人、地位、名气以及随之而来的金钱，这就是个天然的嫉妒吸引机。
再换个方向来说，这不是嫉妒，就是当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这种结果瞬间，在放弃自己也达到这样成就的同时，转而产生了“因为我得不到所以我就讨厌”的心理，从而把自己做不到这回事彻底正当化了，我讨厌成为这种人，当然也就不需要朝着这方面努力了。
这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大脑机制。
真不能说这种人是脑残或者黑子，为了证明自己讨厌，他们会反复的攻击。
声势还很浩大。
往大了说，人人都有选择自己喜好崇拜的权利，这反而才证明是种自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国的言论自由放得蛮开的。
哪怕白浩南都什么委员了，依旧有那么多前仆后继般的吐槽讽刺和攻击。
乔莹娜是顺带被波及，直接被锁定在翻唱这个细节上，嘲讽她江郎才尽没了星途，才挖空心思的蹭热点回到翻唱的老路上，而且翻唱这首美国的《nothing’s gonna stopnow》不伦不类，更没有林子祥的深厚功底，不听也罢。
更不用说这种翻唱是触犯版权的低级做法，一告一个准，哪怕是在酒吧演唱没有直接报酬，那也是违反了其中细节的。
总之就是这样，从头至尾根本不了解整个情况如何，歌曲是什么含义，估计听都没听歌，光是道听途说一点社会摇的壮观场面，就嗤之以鼻的大加鞭挞。
其实当事人压根儿就不在乎这些攻击，乔莹娜甚至还跟麦姐那边嘻嘻哈哈的一大早就沟通交流了成绩，公司那边现在觉得反方同学太弱，准备去买点数据，不然现在群情高涨的粉丝没敌手啊，炒作炒作，要来回往返的炒，才能作嘛。
昨晚自然是敢爱敢做的浪漫一夜，乔莹娜这跳舞热身后自然是发挥极佳，喜滋滋的上班去了，白浩南还得撑着老腰去绵林，靠田海霞把他捎到医院门口开那辆宾利去。
当然还得按照乔莹娜叮嘱的，去接上乔妈妈，老太婆竟然舍不得外孙，老头儿更不愿意，那就一起咯，最后才在高速路口接上马儿，他真是为蓉都足球事业操碎了心，依旧丢下自己的车，挤上来还莫名其妙：“你昨天晚上搞了啥子，又到处都是你的新闻！”
白浩南得意：“有关注才有价值，这个年头就是眼球经济！”
乔妈妈欲言又止，肯定觉得带上马儿是白浩南故意避开谈话的，不然那辆宝马还不是可以开着一起去。
乔爸倒是能热烈的和马儿聊几句，还问他抽烟不，马儿和白浩南都拒绝了，乔爸也没能抽成，外孙在车上呢。
白浩南不给乔妈格外解释什么，一路无话快速抵达绵林，白浩南才给张锐打电话，乔妈还挂着训练中心主任的名头呢，能随时问到张总的行踪，结果证明白浩南还是过于客气了，张锐听了是他，很热情的邀请立刻到他办公室去，现在是教育集团董事长办公室了，白浩南也是抵达以后看到总经办外面的宣传栏，才知道是张锐挟全国小学生足球赛冠军，全省重点中学第二名，新建小学一炮走红等多种因素，获得了上级支持，整合了绵林市各有特色的几所中小学，组建了林城教育集团，算是国有资产前提下的教育资源再调整新探索。
也就是把林城中学的教育资源扩展传递到其他中学，特色小学的经验也复制到别的小学，音乐、舞蹈、美术、体育各种都可以来。
噱头非常之不错。
但确实也造福了很多孩子。
听闻白浩南他们已经到了，驻足在宣传栏这边，张锐干脆出来迎接，很热烈也很熟稔的使劲握手：“好久没回来，好久没有回来了！老白，恭喜你不断提升自己，不断勇攀高峰啊！”
昨晚的确在勇攀高峰的白浩南点头笑，却说不相干的：“提个建议，你这办公区看起来比较高档了，就这个宣传栏有点土，可以搞个大屏幕的平板电视，做点滚动播放的这些内容，洋气上档次得多。”
乔爸带着外孙在教育集团下面的校园去玩儿了，乔妈妈陪着的，连她都明显感觉到张总对女婿的态度不同，从当年最早的试探，后来居高临下的给予一个进校园项目，再到夺冠时候平起平坐，现在已经明显有讨好的口吻。
连白浩南这么随口说的东西，张锐都能煞有其事的思考下：“真的？”
白浩南可能也是在做测试：“我们在江州那个体育场，每天都要接待来自全国各地的政府机关工作人员，平均每周会有两到五次厅局级以上的领导参观，既然教育集团和我们俱乐部都是要展现点新意思，那就要做得有些科技含量，反正我那边的人是这么跟我解释的，桂西那边的培训集团呢，就更在乎这个了，整整一栋接待区大楼，全都是按照现代化设施的细节来设计的，对我们招募各地加盟商还有青少年球员家长，很有帮助。”
张锐很娴熟的接上了讨论的气氛：“有道理，有道理，不过培训集团是私营企业，我这个是国有资产啊，这些大楼、建筑都是政府调拨的，大兴土木肯定要耗费巨资，不合适啊，这种小细节倒是可以马上搞起来。”
边说边给马儿打招呼握手，乔妈妈也有，他俩没有白浩南信手拈来的洒脱，一行走进巨大的董事长办公室，乔妈妈都有点吃惊了，肯定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的办公室可以比一间教室还大得多。
白浩南照办李琳的经历：“这个简单，你派俩人，到我们俱乐部、训练中心还有桂西训练基地去参观下，我真不是自吹自擂，这些形象好了，在政府方面的待遇都不同。”
张锐终究还是脱不掉他是个体制中人的本色，在白浩南接连两三次的试探之后，终究还是接了这个话题：“江州市政府啊，直辖市肯定和我们绵林市不同，连蓉都市都只能是个省城，没有直辖市那样的魄力跟级别。”
白浩南笑着推广：“我们在桂西省是一样的，现在桂西希望能拥有一个职业俱乐部，这个重担肯定要落在我们宗明集团头上……”
马儿闻言都有点急了，卧槽，不是先忙蓉都的事情吗，脚下都想踢白浩南了，他当年一脚中场任意球可是毫厘不差的，在政商谈判上就差点。
张锐仔细询问了白浩南这次参加团代会的感受，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他也是今年绵林市人大代表，明年争取进入蓉都省，不过对于白浩南这种坐火箭直接去了中央，还面见领导谈话，由此参与了重要讲话的经历，没有老仲那么贪婪得不可自已，但也是感叹的：“足球事业原来是这样的，好大一盘棋啊……”
白浩南已经能把那些解读、自己的讲话稿倒背如流：“所以我来就是谈这个事情，接下来我的重心可能会是去协助桂西建立职业俱乐部，但建立一家乙级队从头打，和直接买甲级队的壳，这肯定不一样，甲级队的壳资源也很有限，明天我就去平京，很可能要去谈一家甲级队的壳，引进到蓉都，还是引进到桂西，都有可能……”
马儿终于摸到点白浩南的节奏，使劲揉自己的膝盖，可能还是有点紧张。
张锐是标准的白衬衫黑西装，哪怕六月中下旬的天气依旧保持，金丝眼镜透出儒雅的教育集团老总气质，但犀利的眼神转了一下才重新集中到白浩南身上：“只能在蓉都市？”
白浩南摇头：“不一定，整个省内是底线，我是靠着林城小学获得全国冠军，才得到进校园的机会，也是蓉都省高校给了我带队打大运会获得冠军的机会，蓉都省有非常强烈的愿望拥有一家职业俱乐部，现在的环境下这是很显然的事情，可以说甲级俱乐部的壳估计都要飞涨价格，老马就是跟着我来找你，看你的教育集团有没有兴趣做这件事，树立起蓉都省大学生职业俱乐部这样一面旗帜，教育集团和大学生俱乐部，放在绵林都行，我八月也要带着这支队伍去韩国打世运会……”
又一个类似于当年全国小学生足球杯赛的机会，放在了张锐面前。
已经尝到了甜头的他会不会抓住呢？
这几乎是不用深思熟虑的事情。
706、暗度陈仓
国有资产的玄妙就在于，领导允许做的事情，什么都能做，领导不允许做呢，那做什么都是错。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只要没有往自己腰包里面巧立名目的揽钱，只要能找到合理的大旗，只要能迎合上意，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很好解释了。
对于马儿他们这批老职业球员来说，始终脑海里面的概念还是把俱乐部跟金主分开成两部分，竞赛团队跟原来的体工队没什么区别，就是只管踢球的，俱乐部做点商业运作，主要就是收门票钱、卖广告和拉赞助，金主也就是买了冠名之类各种投钱。
白浩南不这么看，一家健康的俱乐部应该是能够自给自足的，哪怕竞技层面的冠军荣誉不见得能拿到，自己必须要能养活自己，不然这吃软饭的队伍不但只会在金主身上吸血，自己也没有开源节流的习惯。
必须要让俱乐部跟球队每个人都清楚，花的是自己钱，整个球队就是个企业。
邀请教育集团来参与，他也有自己的战略思路！
对的，白浩南现在也有战略思路了，不过他不说这个：“您是个成功的企业家，这个俱乐部就像之前的林城小学足球培训中心一样，归属权在教育集团手里，但我这边提供一切专业支持，您要做的就是给不给钱和撤掉任何你觉得不爽的管理者，但前提是只能用我提供的专业人员，这才能保证这家俱乐部独树一帜的存在。”
张锐肯定不知道同一级联赛里面不允许关联企业同时掌握一支以上球队的规则，但他关心的是：“第一，要花多少钱，这有个投入产出比是不是符合我能承载的范围，第二，放在绵林和蓉都市，两者花费区别有多大？”
第二个问题让马儿眼睛都亮了，忍不住抢先解释：“实际上蓉都花钱更少，首先场地我能够保证以非常优惠的价格拿到那个大学校园里的专业足球场，我们曾经有个职业俱乐部就用过，其次这次的球队如果是标榜大学生队伍，肯定会得到市里面、省里面各级部门的大力支持，特别是高校，最后绵林的球迷市场无论如何都不能跟蓉都比，每场四万球迷的球场……江州俱乐部的球迷营收就是个最大的例子。”
白浩南点点头正好解释并回答第一个问题：“通常甲级俱乐部的年消耗平均算五千万，如果要冲击超级联赛，那就肯定会过亿，比赛差旅费和赢球奖是大头，但是我们江州俱乐部目前取得了十连胜的战绩，外面媒体已经在传说我们有冲超的可能性，其实我们现在净投入全年下来估计在一千二百万左右，这其中还包含了超过两千万的收购壳资源、改造球场训练中心的大笔开支，如果按照这种模式运行，明年不在超级联赛的话就肯定有盈利，假若能卖掉几个球员明年就回本儿了，我们从来不大价钱收购球星，没有高薪球员，更没有高额赢球奖，这才是健康的足球俱乐部。”
马儿都有点吃惊了：“按照你这么说，蓉都要是把那座专业足球场利用起来，不需要大投入改建，第一年就能看见回本儿？哦，对，得看这个壳要多少钱。”
张锐不是随便可以忽悠的：“我能看到全面翔实的江州俱乐部财务数据吗？”
白浩南让他等等，自己打电话给于嘉理问了问，那边说没问题，这一块都牢牢的抓在小婉手里，连宋娜都没财政大权呢。
张锐却也注意到白浩南那磨得毛边的直板手机，还有不经意间手腕露出来那块同样沧桑的指针腕表，再换个表情笑：“我能知道是什么壳吗？”
白浩南不讳言：“一共就十六支甲级队，很容易筛选的，可能绝大部分在这个关键时刻，当地政府都不允许卖掉，企业这么搞就别想在当地继续干了，这么一想，平京大学职业俱乐部就很明显了，甲级联赛里面有两支平京的，超级联赛也有一支，更不用说乙级队三四支，只有这种情况才不会受到当地政府过于重视的压力，能够买到其他地方。”
张锐也明白了：“而且其他人可能还买不到，因为这是唯一一支纯大学生的职业俱乐部，但刚刚获得了全国大运会冠军的蓉都却有这个可能性？”
白浩南点头：“平京当然是个大树底下好乘凉的地方，什么优惠政策都要倾斜，但搞了这么些年已经到了瓶颈，最主要的是掌管这的老指导岁数已经到了，这是生物规律没法抵抗的，他很清楚他一旦离开，这支队伍会很快没人支持没人关心，迅速降级再消失，可以说他过去十年的努力直接白费了，所以我这也是在想办法把这条线给接起来。”
张锐比他有文化：“这是传承……我考虑下，不是谈条件或者讲价，我知道你不在意这里面产生的经济利益，就像我也不在意这个俱乐部到底有多大的足球价值一样，这是个我们各取所需的好项目，但毕竟这是个大项目，我得探下口风，口头上我可以承诺愿意参与这件事，但我还要权衡，原则上我希望能在蓉都……这对我的好处肯定大于在绵林……”
这确实算不上谈判，毕竟各方都八字没一撇，白浩南更像个掮客，先试探各方的想法思路底线，张锐还热情邀请中午一起用餐，白浩南却接了个电话必须要先走。
出来走到宾利前面，白浩南只不动声色的碰一下马儿：“送我到高铁站吧，你帮把老人孩子和车帮我送回去……”
男人之间那种随时启动的两肋插刀就展现出来：“好咧。”
乔爸摇头了：“我们就是要带着幺儿回来玩几天啊，你们自己走，自己走！”
乔妈妈还跟张锐最后告别了，若有所思的坐上车，目光很复杂，应该是在董事长办公室这段高效直接的谈话，有点颠覆一个小学老师的人生观，马儿偷瞄眼白浩南，真的把车开向高铁站，都快到了，乔妈妈才问：“为什么俱乐部开在蓉都的好处比在绵林还大？”
马儿是足球思维：“市场大啊，而且也能得到省里面市里面的全力支持，当然好处就多了。”
也许就是经过最近的洗礼，白浩南确实高出一头了：“放在绵林，那最多是糖开水里面再舀勺糖，甜也甜不到哪里去，他这么个教育战线的集团老总也差不多到头了，但是到蓉都那就是开辟新战场，哪怕他从来都没有省里面的关系或者门路，算是借着俱乐部搭上线，那未来就很宽大什么可能都有了，但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
连马儿都好奇：“还有什么？”
白浩南笑：“两边争啊，看见他把重心放在蓉都，绵林一定会给更好的条件挽留他，蓉都为了不让他撤回绵林，也会相应的伸手给好处，这可不就左右都那啥……”
乔妈妈都哦了：“这就叫左右逢源啊……怪不得……”
白浩南听出点意思，赶紧示意马儿把自己放在高铁站门口，大师兄得忍住笑。
左右逢源的白浩南当然这会儿是要偷偷约会郭了。
这姑娘肯定是循着当初林城小学集训时候，两人幽会熟悉了这周围三乡五地的特点，悄无声息的开着辆不起眼的破越野车过来了，搞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一个陌生号码打到白浩南的手机上，让他去建筑后面路口转角的地方，呼啦一下车辆急停，迫不及待的探身一把推开门，拽了他上车就跑！
车技比白浩南还娴熟，而且游刃有余的尽绕着走弯道避开主干道的监控，好一会儿才出城，不过换挡的手一直攥着白浩南的爪子，炽热。
白浩南还笑：“要不要我把手机卡给拿出来？”
郭微摇头严肃：“我换了卡的。”
白浩南腆着脸：“还有点小刺激，嘿嘿嘿。”
郭咬唇：“我没有违法，也没有违纪，请假出来……只是利用了下自己的反侦查能力，跟你无关！”
白浩南明显是要皮一下的，顺着那短袖衬衫的胳膊就往上摸：“哟哟哟，我这手也控制不住自己，跟你无关啊，你自个儿开车。”
容易纠结摇摆在自己责任和**感受中的姑娘终于噗嗤：“又调皮！”反手就毋庸置疑的把手腕一扭一翻把白浩南的禄山之爪给擒住，带点求饶的口吻：“开车呢，有摄像头！”
白浩南夸张的淫笑，郭都皱眉了：“别吓我！去哪？度假村还是温泉酒店，用我的身份证……”
白浩南多有情调：“那边……那边走应该有个农村集市，去买张篷布买点吃喝被单什么的，我们去山上住两天？”
郭明显的口嫌体正直：“啊？”
一个字都能体现出她的兴奋和新奇，哪怕她还有点难以接受：“怎么可能？”
可是又马上怕打击了白浩南的兴头，给自己鼓劲：“我们……我们也搞过野外生存的，不过需要的物资支援很多啊，能买到么？”
简直懊恼：“我就是笨，早知道带上睡袋和，和，帐篷、背包、营灯、净水器……啊，还得去支队借呢！”
白浩南轻松写意：“哪有那么复杂，我过了好几年这样的日子，包你满意！喏喏喏，就那边那家店，肯定有防雨布卖……”
其实他也是个假把式，那几年警卫几十个，女勤务兵都六七位，过的都是饭来张口的日子，哪有娴熟自如。
只是见得多罢了。
707、群众的呼声才是生产力
不过说起来缅北武装分子的山地生活能力确实冠绝天下，只带一包盐巴一包辣椒面，手持一把砍刀就能在山里自由自在的生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白浩南号称老爷，为了不被无处不在的狙击手隔着山头给敲掉，到了前线阵地也是和士兵警卫连们一起同吃同住，女勤务兵都没跟着上山。
幕天席地的两块塑料布就能解决住宿问题，郭也不是个娇生惯养什么都要嫌弃的性子，好像越是远离城镇，越是走进原生态的山林山地之间，她脸上的笑意就越发的清新自然，下车以后还有跳着去摘朵小野花的幼稚动作了。
也亏得绵林附近有大片山区，轻而易举的穿过村镇，随意的找了条杂草丛生的山道开上去然后在一片废弃的矿场山林边就算是住下来了。
郭还回忆那些严禁山火的规章制度，白浩南嗤之以鼻的在一堆乱石丛里做了个小火堆，然后坐在石头上开始烤串，刚买的烧烤摊上肉串、蔬果，连调料都买，多简单。
欢喜得郭有点不知所措的这里看看，那里望下，确认附近应该确实没有人烟来打扰野鸳鸯，又忧虑这是不是当地政府放松了对山区管控，看了白浩南啼笑皆非的表情赶紧抱歉：“习惯了习惯了。”
她实在是没法做出小鸟依人的样子来，蹲坐在白浩南身边始终都是勾肩搭背的气势，可白浩南稍微腾出点手把她的腰搂住，就无师自通的完全放松靠在那肩窝上嘿嘿笑：“前些日子老有点睡不着觉，我知道你会战胜那些流言蜚语，控制住舆情，可我又帮不上忙，昨天乔子的消息我都看了，她好棒！”
白浩南温柔：“哦，非得要有用处才能在一块儿么，那我对你有什么用嘛，不能成家，又不能赚钱，还不能帮你孝敬长辈，你这是不是要跟我说分手？我跟你说，没那么容易！”
后面那点作势恶狠狠的腔调没能恐吓住人民警察，郭抱紧那胳膊，声音都有点飘了：“你给了我希望……好好活下去的希望……”她没那么多诗情画意的酸不拉几，说着直接拉拽白浩南低头印上自己的唇，她这反手仰面的动作很显腰马合一。
白浩南非要勉强挣扎：“哎哟，哎哟，烤着肉呢，肉呢，掉灰了，等我固定下……”
越挣扎才越来劲，暴力执法的动静可真不小，直接反手胳膊锁了白浩南的头，迫不及待的滚成一团，到火光覆盖不到的地方热情似火了。
也亏得俩人都是胆大的。
这静谧得只有虫鸣声的荒山野岭，换个男人头都抬不起来。
但一顿猛操作以后，裹着大红大花的毛巾被，在这样的寂静中吃烤串，仰头看着漫天夜空，哪怕今天看不到什么星云，还是让人能忘却尘世间的烦恼。
夜凉如水的山风吹过，只有带着温热的身体靠在一起，才会感到真实的存在。
当然，白浩南得缓口气，身体接触别那么擦枪走火，郭这战斗力也够强的。
其实姑娘没想那么多，更可能是这些日子真的担忧很多，居然蜷在白浩南的臂弯里很快就香甜入睡了，还带点细细的鼾声，挺可爱的。
白浩南反而有点想念自己的警卫员们，这样的山岭野地是住得不少了，但那会儿可是知道周围方圆上百米范围内都有自己的警卫，哪像现在这样，起码有阿达在身边也好啊。
不过国内这种治安情况，也不太可能一觉醒来就被土匪山贼给捆得像粽子一样吧。
最近其实脑海里面也绷得有点紧的白浩南，胡思乱想着倒也算是放空了脑子，好不容易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主要是胳膊压着挺沉，可又真心实意的想把这条胳膊让那安睡的姑娘枕着。
这没羞没臊的露水夫妻生活可能也就郭过得下来，伊莎都未见得喜欢，洗澡洗脸都没个折腾劲，更不用说化妆美颜了。
第二天一早刚蒙蒙亮醒来，兴致勃勃的郭还拖着白浩南去爬山，野猴子似的在山里钻了一天，接近夜幕降临在山泉沟里扑腾洗漱一番，才神清气爽的回到停车地儿，刚开始打理白浩南下套抓的野兔，他手机响起来，在寂静的山野上挺突然挺人的。
郭好像被提醒到了现实生活，白天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褪去得很快，严肃的看白浩南，接着又默默的把刚开肠破肚的野兔接过去，她不关心白浩南电话里说什么。
陈素芬有点没好气：“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一跑没影儿，要不是发微信问大高个儿也不回话，还以为你被庄家绑走了呢！”
白浩南寻思自己昨天晚上发了短信给乔子的啊，不过这会儿争论责任那就是找死：“嗯嗯嗯，白天可能手机没信号，明早就走，直接去会合……”
陈素芬不耐烦的打断：“给你那秘书打电话，是她在到处找你，抓紧点啊，主教练不来，这队员可都全员到齐了！”然后抢先挂电话，估计是不想听白浩南在干嘛。
果然，电话能打通，乔莹娜、于嘉理、伊莎都纷纷接连打过来笑谑他是不是被执法机关抓起来了，白浩南只想把秘书抓起来狠狠的打屁股，结果最后的李琳也委屈巴巴的：“事情这么多，总有要询问你的吧，今天打到我这里来的电话好多……”
白浩南把电话夹在脖子下，手上开始帮郭忙活着听秘书絮叨，原来乔莹娜这一出之后，彻底把白浩南变成国内足球圈现在最有名的家伙，相濡以沫的感情故事，呼风唤雨的背景身份，搞笑又有点不要脸的人设，还有所有媒体传播的照片中，那颇有点邪魅笑容的傲然自大模样，反正真正有文化底蕴的人，多半不会做出这种表情了，能演绎得这么到位的估计都是专业演员了。
套用李琳的话来说就是，贼帅贼帅的：“乔姐说她那边也接到不少广告商咨询，但她是经纪公司给专门负责了，关于你的全都最后交我这里来了，时尚杂志拍照、胡须水、男用香水、运动品牌、还有江州的火锅代言，我今天接了二十三个关于广告咨询的电话，而且其中有几个是大型广告公司，想代理你的广告形象版权、肖像权，因为根据日程表你在近日要经过平京，所以是不是要安排商务洽谈？于总的意思是能赚的钱都要赚……”
李琳电话里倒是一本正经，白浩南坐在风萧萧的山坡上烤兔子肉，只能哎：“我怎么就不能歇……哎，算了算了，你看着安排吧，怎么方便怎么来，赚钱养家糊口也是理所当然的。”
秘书就喜滋滋的接住鸡毛当令箭，赶紧去定到平京的机票。
郭已经手忙脚乱的把火堆生起来了，野外篝火从来不是想象的那样浪漫美好，反正带满了烟熏火燎的味道，这会儿身上裹着件上山时候随便买的格子衬衫，一张白手绢把齐耳短发扎在脑后，卷起袖子的手上带了双劳保手套，就那么蹲着把胳膊挑在膝盖上，白色的手套哪怕有点脏污也很显眼，但更显眼是姑娘那双映着火光的眸子，炯炯有神。
收起手机的白浩南对上眼吃惊：“不是吧，我刚开始烤肉你又要先吃我？”
郭笑下，把手套手摁在白浩南膝盖上：“你总是让我开开心心的，有什么你烦心的事情，你觉得郁闷的事情，我也帮你分担下呗。”
白浩南长叹一口气，就像婚姻不幸的中年男人一样：“我啊，最烦心的就是长得太帅……”
结果没得到想象的笑骂，蹲着的姑娘反而睁大眼一脸痴迷于盛世美颜无法自拔的表情，还配合的点头嗯。
白浩南为了保证烤兔子能顺利完成，自己也能如愿吃上兔腰子，赶紧一本正经些：“开玩笑的，我没啥烦心事儿，熬过最苦闷的日子，现在无论遇见什么还不跟玩儿似的，开心着呢，真的，你说换任何人来评价我，不说什么工作上的球场上的，一堆儿女也没让我多费心，女朋友个个都漂亮成这样，还个顶个的有能力有主见，谁都羡慕我吧！”
可有时候简单的人，反而更容易直击心灵：“别人羡慕是别人，可我知道你在迁就我，嗯，也有些迁就她们，你自己最想怎么样？”
白浩南认认真真的想了下，兔子肉都翻面了，郭还是双眸专注的守着他，只好商量：“要是每个月能放几天假就好了……”
郭老实：“放假？球队俱乐部没有放假？”
白浩南猥琐的指下裤裆，女警察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好一阵才哈哈哈的笑着差点翻到后面去！
总能把深情款款的浪漫局面搞得这么不堪，白浩南这份功力也是没谁了。
但越是这不着调儿的样子，可能才越让正经严肃的姑娘喜欢吧，分开在即的郭还是没忍住，非但没放假又让白浩南加班加点了。
这也造成第二天一早直接送到蓉都机场的时候，看着白浩南那蔫儿巴巴的样子，郭一点都没分别的惆怅和伤感，乐不可支的把他放下，还隔着驾驶座车窗要白浩南使劲的亲吻了下，高高兴兴的上班去，要不是登机大楼门口停着特勤同行的车辆，她是要一直抱着送到登机口的。
心情好到打开自己的手机后，还主动在微信群里面说了声白浩南的行踪，然后又挺不讲究战术策略的为民请愿：“还是有点累着了，我觉得应该适当的让他休息调养下。”
微信群里安静了一两个小时，从来都比较生猛的伊莎最先呛声：“在江州怎么从来没听见累着了，刚从你那走这么说有点不合适吧。”
陈素芬附和：“待会儿就接机，我倒要看看有多累。”
于嘉理纯粹唯恐天下不乱：“排个班排个班，有些人是满嘴油不知道吃素的苦。”
经纶满腹的反而装无知：“我还是个宝宝，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下午有台手术，你们讨论出结果来再给我说，另外群里有未成年女性和学生，各位大妈注意言辞。”
李琳是真无知：“啊？累着了，要买点什么药不……”
彤彤完全纯真：“需要代购的话，我有朋友在日本可以马上发货哦。”
宋娜哧哧笑：“其实国药物也蛮不错啦。”
只有小尼姑长叹一口气：“唉……”
远在天边的粟小姐到晚上才复制粘贴：“唉……”
708、送君送到天涯内外
还别说，白浩南最近到处开会的后果就是，球员们仿佛已经习惯了主教练不随时在场边，整个教练组的运转也越发井井有条，早上体能，上午有球训练，下午演练战术，晚上对抗下，掌握好强度变化，球员们既不累也不会产生对工作的厌倦乏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白浩南大白天的还能跟陈素芬在这座著名的东北滨海城市逛了逛街，然后才到训练场地跟球队会合。
球员们对迟到的主教练习以为常，可晚上的对抗训练检验成果，白浩南体现出来有新意图，大学生球员开始全部退出主力阵容，包括老董这种前面全勤的和吉敏这居甲级联赛射手榜首位的前锋，全都撤下来，包括这场联赛他们都上不了场，开始给主力阵容做替补吧。
大学生球员们心里有预兆：“老大，要给世运会做准备了？”
白浩南点头，而且把周波单独提出来跟着教练组一起参与复盘：“甲级联赛不可能为我们这个世运会比赛让路，所以七月的大运会球队训练中，我们有两个主场一个客场，为了避免参赛队伍受到联赛影响，我会带着球队去桂西集训，联赛临赛前我才会回来参与下然后又回到桂西，一直到八月上旬开始十五天的世运会期间，两场联赛就由周波代替我进行临场指挥，教练组支援。”
有些球员还吃惊：“以为老周会跟着去打世运会了，他不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么。”
超龄大学生早就见识过了世青赛这样的高级别，哪里还把业余级别的世运会放在眼里，讪笑：“老咯，国内还可以相互验证大学生身份，国外就没必要去丢人现眼了，好，要为退休第二职业努力了。”
可说是这么说，周波还是在适应站场上做半个教练，这点倒是跟白浩南当初做个后腰教练的习惯差不多，让他站在场边始终还没白浩南那种君临天下的傲然装逼样，也是，他个头没有老白高大威猛，也没那家伙长得上相。
一直到第十一轮联赛开打前，白浩南已经接到来自各行各业的四十多家广告问询，这还不算那些莫名其妙打来只是问个价格没有说自己是干什么的，后者不计其数，宋娜都猜测其中有很多是女性色狼，对白浩南这种深情又浪荡，成熟还带点调皮的邪魅男人很着迷。
连球员们都能纷纷接到各种亲戚朋友、昔日女同学们要求他们跟白浩南合个影，又或者在微信视频里面让白浩南当面说两句的要求，那时候往往就能听见电话那头一片花痴的欢腾声。
陈素芬觉得脑壳又有点疼了，原以为自己各种防狗防猫篱笆墙扎得够紧了，结果现在出现的是百年一遇大洪水！
白浩南也不要脸，正在客场休息室给球员们讲解待会儿需要注意的事情，乔莹娜都很不好意思的给他打电话过来，说这场比赛以后经过平京，给个面子和麦姐会面，那边也有些广告合作的项目要谈。
主教练装着一本正经的批评：“不知道这会儿我马上就要带兵打仗么，这时候扰乱军心是要斩头的！”
球员们闻声反而齐齐起哄。
乔莹娜笑得赶紧挂电话：“啊，行行行，不就是怕你比赛以后又有什么幺蛾子，提前给你说么，回见，emmm嘛！”
白浩南居然敢当着球员响亮的回吻回去，球员们都闹腾得要把球鞋砸主教练了，这货还很装逼的把电话揣回兜里：“长得丑的男人，永远体会不到女人会有多主动……”
球员们不得不齐声高呼陈教练的名字，只有出这个核武器才能收了妖孽！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白浩南现在的情况是如履薄冰的刀锋刃上行，一步走错，无论哪边都是万丈深渊，可能再也翻不了身的那种，可哪怕是这种局面下，他依旧不会让周围的人跟着他一起沉重。
也许白浩南真的没把这些普通人都难以呼吸的压力当回事吧。
哪怕铺天盖地的白浩南呼声，他都洋洋得意的挥手致意去了。
真的，客场在东北这么遥远的地方，和江州相隔千万里，居然凑了个七八成上座率的赛场观众，从白浩南手插兜的走出来，就欢呼高喊白浩南的名字！
然后一直靠在客队教练席上的陈素芬似笑非笑的把一张宣传单递给他，原来主队居然更不要脸的直接宣传他是中国球坛的贝克汉姆式帅哥！
欢迎大家到球场来欣赏现在大火特火的当红炸子鸡，还有白浩南的宣传照！
这是客队教练啊！
哪有这么宣传的，为了上座率换点门票钱，真是放下了所有尊严么？
陈素芬都要吐了：“你还没阿威帅，这是没有宣传卖点，为了多卖点球票就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确实，在看惯了白浩南的人来说，他最多只能算五官端正浓眉大眼有阳刚气，距离俊朗、儒雅、秀美这些现在流行的美男子标准差得很远，但越是熟悉的人可能就会忽略他身上越来越浓厚的沉着气质，波澜不惊又信手拈来的搞笑不要脸，时不时的露出没啥文化层次的自以为帅气奸笑，又真的很让人看了新鲜。
特别是足球场这么大，就像看演唱会似的，稍微远点根本看不清五官，但反而让高大威猛的身材、举手投足的气质，搭配特有的标志性西装范儿，有了更多想象空间。
首先就是陈素芬遭受无妄之灾，好多远远现场拍摄的照片，都会竭尽所能的诋毁她，身材变异肯定是整形啊，脸上看着也太装嫩呀，这种女人混在男人堆里面肯定没什么好事儿，总而言之就是跟白浩南那么接近就是讨人嫌！
这种言论无一例外都是女性发放的朋友圈！
让远远关注这场比赛的于嘉理、乔莹娜她们笑得不行。
而白浩南是觉得场外观众过于热情，场内的媒体也更加蜂拥而至，从他出来到教练席，基本上就是大半圆的三四层摄影摄像记者跟着移动，几十号人那种，仅仅就是拍照拍摄，还没人提问，这个时候本来只是给媒体抵近拍摄素材的机会，居然都能达到这种场面，陈素芬把宣传单丢给白浩南都懒得多说，转身坐远点。
于是坐在教练席头上的白浩南全程都被这些记者围着拍！
他都奇怪：“有什么好拍？有什么新消息？”
有不少面熟的媒体记者已经是跟队模式了，还是小声凑近点承认：“刚刚在联赛开场前半小时，平京足管部门宣布了对上场比赛不正常比分的处理意见，裁判组对影响公平竞赛、破坏比赛气氛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整个裁判组和比赛监督已经被停止执法权力接受调查。”
那会儿一直在更衣间的白浩南终于有点明白，乔莹娜那个电话可能有点暗示的味道，不过他不在乎，对这种不疼不痒的官样文章更是司空见惯，更不问为什么只停职不追查，笑笑不说话。
不得不说，就这么笑一下，都引得周围镜头刷拉拉的一片闪光，晚上球场的补光不够嘛，而这一轮的闪光又莫名的引得周围看台上观众们齐声欢呼，特别是女声，东北地区姑娘们实在是太直爽大胆了！
陈素芬一直坐在教练替补席的另一头冷笑，吓得她旁边的替补门将总是小心翼翼的往另一边儿靠。
比赛又赢了，换了种方式送，今天是对手配合。
进场对方主教练就热情得像是看见来扶贫的领导，握手弯腰得有些过分，比赛中对方球员更是文质彬彬，没有凶狠的抢断下铲，连正常的冲撞推攘都少，打得就像是内部练习赛一样，身体失去平衡对手还会好心的帮忙抱住避免摔倒！
所有对手球员跟江州队这些主力阵容都是说说笑笑的，还好白浩南把所有大学生球员都换下来了，尽是些老油条在场上，什么诡异的场面没见过。
中场休息都在说还是老大牛逼，联赛能打到这个份儿上，对手全都主动退避三舍的无形装逼气场，在所有人的职业生涯里都是前所未见的。
白浩南冷笑但不抨击，这种高级黑就更不露声色了。
不过在他眼里更像是挖空心思在螺蛳壳里做道场，有些人成天就只会把智商用在这种地方勾心斗角，却不知道战场上可以碾压一切的终究还是强横实力！
自己如果跟着这种节奏也去斗心眼，那才是上当了，他懒得理。
所以在获得十一连胜的赛后记者发布会上，面对对方主教练不吝赞美溢于言表的场面，白浩南都是笑笑点头：“相比赛季初段的热血紧张刺激，这段连胜到了后面几场是挺无聊的，也没谁来打败我们，行，就看我们这个连胜纪录能保持到多少场吧，感谢主队的盛情招待，感谢本地球迷，特别是女球迷的热情关爱，谢谢大家……”
这时候连文字记者们都不敢撩拨提问了，他们是清楚形势的，知道眼前这种看似波澜不惊甚至有点沉闷的局面下，暗流涌动，各种力量都在积蓄伺机，随时可能爆发把对手扯得支离破碎！
普通的记者就不要掺和，不要在这巨大的磨盘绞杀之间，主动把自己送进去喂饲料。
但是有已经从江州跟过来的记者询问白浩南的日程安排，因为没看见媒体主管随队，所以他们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是直接到冀北省会的客场，还是有别的安排？”
白浩南解释下：“球队在这里就地放假两天，我去平京谈几个广告代言的合同，然后周二全队在冀北会合，各位也可以放松休息下了。”
媒体记者们纷纷表示那还是跟着去平京吧，到时候也希望能提供通知下素材，他们的工作往往是晚上熬夜准备各种文章草稿，白天还得打仗似的跟着目标四处移动，更别说有些自以为是的明星腕儿真把自己当大爷，要曝光的时候发红包，嫌人叨扰的时候凶得一逼，结果遇上白浩南这号儿在外头传得嚣张无比的家伙，实际上却很得记者心啊。
而且稍有脑子的都知道两片磨盘实际上都在平京，白浩南都不过是磨心的那根轴，这到平京还保不齐是什么事儿呢。
709、再见美丽的疼痛
成熟的人这个时候都知道不要瞎掺和，但挡不住不成熟的人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譬如说彤彤，直接到平京跟白浩南会合。
当然，她这个也是有说法的，白浩南需要洽谈的广告代言，有好几个是和她一起打包的联合代言，也提前在微信群里报备过了，虽然没人回应，但陈素芬说自己跟球队活动不跟那王八蛋。
这两天她正好带几个人去周边东北地区训练营访问，这也是体育总监的重要职责之一，必须得承认这姑娘真不是花瓶，她也做得足够认真。
不过这里面也有点，我都这么努力了，你要是还花天酒地那就哼哼哼的意思吧。
白浩南其实也带了一群人跟着啊，吉敏、老董、弹头他们几个全都一起抵达平京的，如果有明眼人可能会猜测到这几个大学生球员的性质，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吉敏其实也是大学生，实在是现在十一轮比赛以后，他这甲级联赛最佳射手的进球数太过凶猛，据说都有好几支球队瞄上他了，想在赛季中的第二次转会窗提出收购。
确实是白浩南的兵，现在都有点他那种傲然的气质，老董这种原本只是沉稳的大学生味早就洗得一干二净，神采飞扬多了，不过没白浩南骚包，他只拿了个类似以前大哥大电话的那种立方体手包，轻松的走出来，都不用外面蹲点街拍的镜头，随着航班都是一群记者，直接拍。
不过一出来会合，彤彤身边还站着笑吟吟的李琳，那就更吸引镜头了。
三人同框的时候，大学生球员们默契的让开点，现在就是在抓白浩南这种八卦，以前他们还多少故意的凑上去分担下，现在看来这就是头儿要的结果。
这种疯狂曝光的舆论热度，在大多数人看起来可能有点毛骨悚然的害怕，白浩南却泰然处之，过来看见彤彤还举着个自拍杆直播，嗲嗲的声音真是让他处变不惊的浑身都打了个哆嗦：“哇，我已经看见狗头了，好帅好帅耶！给大家看下……”
哎呀呀呀，连李琳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下，但白浩南还是坚持住了，凑过去对着彤彤转过来的手机画面冷酷的抽动下嘴角就算是笑。
然后马上看见旁边滚屏！
彤彤那张嘴哦，跟报菜单似的：“嗯！感谢不打老虎12345小哥哥送来的大火箭！感谢aben小哥哥送来的游艇！感谢豌豆哥送来的52支火箭！感谢……”
行行行，您忙着吧，白浩南掉头忍不住问李琳：“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
李琳估计等在这里时候也被拉进直播里体验了一番，小声惊叹：“一个火箭就是500块，游艇1888！”
从来没把钱当钱的白浩南愣了下：“卧槽，幸亏我当球员的时候没有直播，那可不早就送给哪个小娘们了。”
李琳已经有了条件反射，立刻戳他下手肘：“脏话！”
咔咔咔，这么点互动周围又是一片闪光灯，连过路的乘客围观群众都拍。
白浩南戴上墨镜走人吧，平京有集团办事处了，两部别克gl8合理又合适的接机，彤彤直到上车才把菜名报完收起直播间，关了手机连说话腔调都没那么嗲：“南哥知道我在努力提升自己，在自己擅长的范围尽可能加大影响，我就很满足了。”
李琳不说话，快速整理出来日程表递给白浩南，让他斟酌哪里还有需要安排添加行程的。
所以白浩南没抬头，但是对彤彤的做法很认可：“我不是很懂直播，也不懂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打赏，但既然这吸引了大量的年轻人，那就有必要做，辛苦你了。”
彤彤坐在副驾驶一直半转身：“我建议头儿这个时候还应该加大曝光力度，也抓住这个时间段尽可能多的接广告代言，这才能形成足够的马太效应。”
白浩南终于抬头了：“啥？啥效应？”
他从来不讳言自己的无知，但也足够好学啊。
染了一头灰色头发的直播明星，现在看着就像个清纯的学生少女，哪怕她身上的红白t恤跟百褶短裙每个细节都是精心设计过的，但现在的笑容才是最甜美的，大眼睛更是一瞬不眨的看着白浩南，只是习惯性的有游移，估计是会演的情感太多，这会儿还是本能的选择，最后还是用清纯的学生味面对，可能觉得自己在白浩南这种老司机面前就跟没穿衣服似的：“我们演艺传媒很在乎这个，马儿的马，太太的太，马太效应，其实是来自于圣经里面的马太福音，简单一句话就是强者恒强，弱者恒弱，演艺圈里面最赚钱的永远是最顶尖的那几个，他们囊括了最好的资源，最高的片酬，最好的剧本和档期，投资方也只青睐这些最顶尖的人，哪怕他们拍烂片，也能比下面辛辛苦苦有想法的人赚钱，因为所有的资源只会朝着顶尖靠近，其实任何行当里面都是这样，只要谁成为最强，就会有更多资源更多机会。”
说到这里还停顿了下：“我选择做直播，最大的原因也是思考过这个问题，我在演艺方面无论如何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但是在直播圈，这个刚刚兴起的行当里面，我还是可以冲击一下的，南哥您也是，足球圈越是糟糕，越是被人看不起，您就越有机会抓住成为这个最闪亮的点，以后所有的资源都会朝着您倾斜过来。”
白浩南都放下手里的文件了，靠在椅背上静静的思考了下才笑：“原来还真的有这种理论说法，聪明人什么时候都不缺啊，我还以为我琢磨出来了呢。”
彤彤还是清新的笑：“您是实践多悟性高，更懂怎么去运用这种理论，我们是先乱七八糟学了一堆理论，却不知道真理就藏在里面，又有哪些是我们能用得上的。”
白浩南表扬：“你确实够聪明，回头帮我把这点理论收集下，我感觉挺有用。”
彤彤也一本正经的回应：“谢谢头儿表扬，我尽快。”
李琳就感受不到这段对面里面蕴含着什么，她更不会嫉妒这是不是抢了自己秘书的职责，只偶尔偷偷打量白浩南是不是真的累了疲惫需要调养。
但显然来平京就不是享受的。
从十点过抵达宗明培训集团驻京办事处开始，那就是接连不断的商务会面。
地方倒是距离培训营和机场不算太远，算是平京很早期的一片北四环外别墅了，当年桂西赚了钱的土豪也不至于在平京能排上多大的名头，反正不声不响的十来年前买下这种不显山露水的地产，现在都是奔着三四千万的价码去了，出租反而赚不了多少钱，所以大多数时候是空着的，现在七八百平米的三层楼面积正好作为驻京办事处最合适不过，而且这里当初就是因为奥运项目起步，所以也能跟运动公园之类扯上关系，放在这里挺合适的，也不用随时都进三环里面堵。
好些个记者都闻讯和媒体主管联系上，干脆住在周边了。
既然连理论支持都有了，白浩南也索性敞开了接代言广告合同，什么样儿的都接，手机、家用电器、红酒、食用油、男士香水、服饰用品，甚至连网页游戏足球经理之类的都接，价格从五万到二十万不等，只要给钱全都满口答应下来签协议交百分之二十签约金，体育类的反而没有，因为从运动服、球鞋、运动饮料等等一系列的都让伊莎要求承包了。
一整天这个卖广告代言合同的过程中，彤彤反而全程充当经纪人一样的角色，帮白浩南谈各种代言，和前后脚抵达的樊律师配合相当默契，毕竟关于广告制作、拍摄等各种专业细节上，彤彤才是整个团队里面最熟悉的，法律上的各个环节由樊尚泽来梳理以后，和广告代理经纪相关的细节都是彤彤在整理，这让麦姐下午亲自过来，想谈谈经纪代理的时候，白浩南婉拒了。
哪怕签到娱乐公司有大把跟各种美女当同事的机会，白浩南也不愿把自己拴在什么经纪合同下，他又不是娱乐明星，现在彤彤能把这份内部职责担当起来，那就不需要外部公司介入了。
不知不觉，彤彤还真是被当做了自己人。
这点也符合白浩南对外公开讲的他那种理念，在这个团队里，给自己定位是什么，能为这个团队做什么，这才是立足之本。
如果真是想着靠男女之间那点破事儿上位，也就是千千万新鲜劲儿过了以后被抛弃的那些鸡鸭水准。
俞天的电话准时在晚饭前打过来约白浩南，他那边制片人、导演还有投资方一堆人，约着一起吃晚饭再沟通下，现在隐隐有点帮某人树碑立传的意思了，得好好交流。
也许俞天真是彤彤说的那种顶尖层面吧，白浩南出于补偿心理邀请麦姐一起，她都欣然同意，还表扬白浩南这才对乔莹娜的星途有帮助，毕竟这部影视剧可是买了《破晓》版权的，那就索性把彤彤也带上吧，反而是李琳主动要求留下来陪樊律师把今天那一大堆各种协议合同给清理归档了。
毕竟樊尚泽来都是给白浩南面子，她主要侧重都是企业收购这类的非诉讼业务，一二十万的小代言合同，真是在相互拉关系而已。
赴约的路上，曾经俯视白浩南的麦姐感叹现在娱乐经纪公司不好做啊，小年轻们不是性格自满就是只看眼前利益，捧红一个人不容易，捧红以后能留在手里更不容易，稍有名气都想着往更高的平台跳，都想朝着大红大紫的路上走，没人愿意沉淀下来打磨自己的才艺。
所以当初心高气傲下海的麦姐，现在有点疲惫了，开玩笑的问白浩南有没有兴趣搭个桥，把她这一摊子和俞天那边挂靠上，她也没太多独立支撑的心气儿。
也就是当年的梦想被现实磨得差不多消失殆尽了。
白浩南笑笑没说话，同样都是打磨，当他在艰难岁月中被磨砺成刀锋同时，有人也被磨去了所有棱角跟冲劲。
唯有坐在副驾驶临时充当秘书的彤彤，偷偷回头看后面坐着的两位，有种奇妙的感觉。
她终于能明白提升自己的眼界和内心后，从俯瞰的角度看待人生选择是什么样子。
这让她对于曾经无比渴望的顶级影视圈大佬的饭局聚会，都没那么忐忑期待了，因为她自己要什么，和自己的未来在什么方向。
710、再见短暂的迷惘
有种说法是如果面对大人物会面感到紧张的话，那就想想这些大人物拉屎时候的样子，就能有效缓解这种情绪。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当然在白浩南这里就是无论面对什么样的美女，他不需要想刮胳肢窝毛、来大姨妈的样子，都能淡定自若。
事实证明带着彤彤还是很合适的，这种娱乐圈大佬聚会美女恐怕才是最不值钱，七八个男人，三个带了年轻漂亮的女伴，另外有几位影视剧里面常见的熟悉脸蛋，其中敢称一线女明星的那位都特别客气又可亲，荤段子更是张口就来。
俞天口碑好，好到现在怀疑他男女通吃都有，但都没人说他潜规则什么后辈小明星，待人接物更是如沐春风，一见面就把彤彤挨个儿介绍给了各位导演、制片人还有影视公司老总什么的，新一代广告小天后、直播界最高身价之类的标签也确实能让听者恍然大悟，提前半天，这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说不定心态就崩了。
今天不需要演，一直弓着腰对每个人客客气气的握手鞠躬，但却没多余的热烈套近乎，更没有那些习以为常的小动作，就是略退半步的跟在白浩南侧后，反正都是等到白浩南先跟对方寒暄两句，俞天说到她，才小小的冒个头，真的能沉住气。
一件淡蓝色露肩长袖绒衫，加黑色百褶短裙，搭配黑色中帮麂皮高跟靴，在路上才快速自己盘起来的辫子双马尾既有青春气息，又被那奶奶灰的发色烘托得比较另类，很有点想法的样子。
引得麦姐都频频观察这个之前不怎么起眼的小姑娘。
真的，在影视圈越往上走，美貌就越不值钱，毕竟普通意义上的漂亮好看在这层面是个基本门槛要求。
有时候还真不如李琳那样有特点的更容易让人记住。
再说演员也真不是漂亮就能演好戏的，哪怕是经常被抨击不会演戏的那些当红小花，专业表演技能、人脉背景、资本青睐程度都得是超过其他人才有机会上位，所以这时候彤彤的不起眼，反而在她演员级的容貌下，成了个引人注意的特点。
起码现在谁都知道她是白浩南的人，不是说床上的人，而是那种可以为她交换筹码的属下。
就这么现实。
长得再漂亮，资源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哪怕投资方明摆着要赚钱，请你和请她都能赚钱，凭什么要你参与，这份资格总得用什么东西去交换，等价交换甚至刻意压价的道理，成年人都应该懂，任何怀抱天真想法的女孩子如果没有前辈、老大带路，不被吃得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才怪。
所以越往上的圈子，多半都得是科班出身，而且还得是名门科班，有老师前辈带路机会当然更多一些，所以时不时有什么禽兽老师的传闻，就这么来的。
彤彤那家院校在国内还是排不上号，但她终究还是循着白浩南这条歪歪路走出来了，哪怕坐在山珍海味的镶金带银碗碟边，她也能一直保持淡定从容的姿态，对比当初白浩南只用了一顿路边的日料，就把一群女孩子都给吸引过去，还真是个天差地别的变化。
当然气氛是极好的，女明星们大多都充当活跃气氛的存在，对乔莹娜新歌的赞扬，彤彤在直播界的名声，好奇那位身材火辣的女教练，各种话题肯定是有备而来，男人们聊的当然就是足球了，大多年轻时候还是都踢过两下，当然跟俞天这种假球迷区别还是很大，他那口口声声什么球队球迷之类的都是人设。
但这里在桌上都能随口聊些世界球星来中国的事儿，也对，几乎所有到中国来的顶级球星表演赛、商业比赛之类都在平京，连当初白浩南起步不也是在这里接待了小罗和罗马里奥么，见多识广的平京大佬们说得云淡风轻。
论装逼的技巧，人家这是无形装逼，比白浩南高杆得多。
只字不提什么团市高官和中央委员，这个层面的人都是门儿清，知道这俩头衔意味着什么，但话题却渐渐的朝着中超联赛那边带过去了，一来江州队这才联赛过去三分之一，已经十一连胜的辉煌战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奔着中超去的吧，如果说玩甲级联赛还是千万级别的场子，中超就是亿元级了。
怎么样，融资稀释股份的思路了解一下，更多朋友参与更多的机会门路。
其间还有人不经意的提到，有几位超级联赛的老板大佬很有兴趣见见这个火箭般崛起的本土教练，见面聊一下？
白浩南有瞟一眼俞天的，这位认真的在和麦姐讨论什么，间或还招呼自己的女伴多跟彤彤互动，就是没参与这些足球圈话题。
他这撇清的态度让白浩南忽然心知肚明，借着俞天搭桥呢。
如果说球场上那边是在无所不用其极的警告，这边就是敞开怀抱的招揽。
来吧，一个巨大的高层次名利场，一场大家可以分享的盛宴，你现在已经有资格进入了。
白浩南依旧是那种来者不拒的表情：“好啊，有机会约一下，能够跟成功人士交流，对我都是学习机会。”
说客满意的说好，彤彤确实比李琳要机灵，而且擅长小心思小聪明的她，对各种细节也更能领会，确认说这话的人是真想攒个局，她就适时的奉上各种联络方式，白浩南都不需要操心这些细节。
俞天等这些内涵丰富的话题说完以后，才问白浩南这两天的安排，他这边好安排编剧跟着，见缝插针的感受下人格魅力，才方便攒本子，也就是凑剧本，现在影视剧剧本大多都是一堆人脑力风暴了，各种市场需要的元素桥段都得靠大家拼凑，商业化制作，容不得谁文绉绉的慢慢憋。
白浩南这会儿就开始说假话了，明天继续跟各种代言广告商客户谈判呢。
影视圈和广告圈几乎是重叠的，在座几乎都有自己的广告文化传播之类的公司打理业务，闻言笑着问白教练都接了些什么广告代言。
白浩南不怕笑的一一道来，果然让在座连俞天都有些大跌眼镜：“你真要这么接广告，好歹筛选下，什么都接，你让我们还接什么广告，全都让你接完了！”
众人哄笑，难免对白浩南这不讲究吃相的捞钱手法有点看不起。
十多二十年前刚开始捞钱代言的时候，马儿他们也是连席梦思床垫都不放过，但现在经济高速运行发展了这么久，在座又都是成名成腕的顶尖人物，代言不是国际大牌都不好意思说，哪像白浩南这样连个十万块的网游代言都不放过。
层次有点低啊。
自诩为有了阶级沉淀的人物们心里难免对白浩南有种莫名的优越感。
这种态度和口吻在后面的推杯换盏里显得越发清晰，俞天还是继续做好攒局的角色，连跟白浩南眼神交流都没。
没有狂喝烂醉的拼酒场面，白的红的都是点到为止的自娱自乐，有俩贪杯的多喝点反而比较有状态。
因为餐后还有格调颇高的茶会小聚，两位女明星展现了不输专业级的歌声，还有一位导演的钢琴弹得肯定也能拿级，彤彤也没怯场，用一段卖萌的俏皮数来宝帮白浩南挣了不少掌声，这点又比李琳管用，她来表演大眼睛咋的啦么。
直到散场，俞天才默默的在白浩南肩头拍两下，白浩南笑着拍帅哥屁股。
也许就是这个门外的小动作，才让彤彤有点恍然大悟，等到上车以后才小声：“我以为天哥在故意跟你撇清呢，原来……他为人真的很好哦？”
白浩南笑：“我帅嘛。”
彤彤就不会有郭那种幼稚反应，也笑笑：“学好多东西，这种场面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考验自己，对心理素质的要求也很高。”
可能因为有司机在，白浩南就不搞教学复盘，眯上眼舒服的靠在椅背上有些疲惫的样子：“把你收集的那个关于马太效应的理论知识给我讲讲？”
能在直播里面叽叽喳喳不歇气的又唱又跳两三个小时，这姑娘的功底也算是打磨出来了，单手解开盘起来的发辫，倾泻下来的发丝还带着细密的波浪弯曲，双肘放在二排扶手上撑着，轻声细语的说话。
驻京办这边配备的司机不知道是不是有接到过董事长的盯梢要求，反正接连偷偷瞟了好几眼后视镜，特么三更半夜有钱有势的男人带着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在后面居然真的隔着条过道，听小姑娘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这特么是不是有病啊！
回到装修豪华的别墅办事处，李琳还在跟着律师通宵达旦的忙碌做协议呢，看见这边回来给白浩南通报了个新消息：“明天上午要去电视台做个人物专访！是沈副部长特意打电话过来嘱咐的，由青联会和团建工作处安排的，说我们恰好在平京，就顺便做了，免得以后专门跑一趟。”
实际上白浩南明天是准备花费一整天的时间去跟老宁那边的平京大学生俱乐部做深度交流的。
得，这种事情只要沾上官字口，那就没得商量。
白浩南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了，而且他也清楚，这可不是什么恰好。
接连不断的明里暗里交手，支在台前的自己总得比划一下吧。
算是月考还是期中小考？
还好今天有补课。
711、不走寻常路
彤彤确实比李琳更机灵会来事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六月的平京也不凉爽，所以从滨海城市来这边时候，白浩南都是休闲衬衫加长裤的标准行头，他现在对外很少穿t恤短裤之类了，嘻哈风就更罕见，因为只打算在平京停留两三天，所以连换洗衣裳都懒得带，就一个手包溜达过来的，又没什么格外重要的场所。
但临时冒出来的国家电视台人物专访，让沪海姑娘一大早就去给白浩南买了身西装，不过约了李琳一起的，没让自己格外显眼。
她的审美观又有点不同，或者说她才是对服装真有鉴赏水平的，伊莎那主要做女装的二杆子网商水平都没法跟沪海女性这方面的底蕴沉淀比。
之前白浩南穿西装基本都是意大利版本，哪怕有改良的英伦版本，也都是欧洲西装讲究肩宽健硕收腰成x状的特点，白浩南一穿西装就显得傲气十足的原因也大多来自于此，毕竟他脑海里面接收到关于足球明星那些穿着西装的范儿，也都来自于欧洲主流联赛啊。
实际上男性西装的分类也不亚于女装，彤彤更倾向于日系风格，小姑娘不止一次的在直播间里怼过她这种哈日风的批评者，吃喝享乐生活品质类的东西，必须承认国内才刚刚起步，不如别人就要学习，动不动扣大帽子那得是多自卑和敏感，起码到目前为止国内男装也从来没有达到过山本耀司、三宅一生的高度。
很高兴拎回来白浩南没这方面的顾虑，还很高兴的换上新衣服，果然有跟之前不一样的西装味。
简单的说就是细胳膊细腿儿，但高级货的优点就是穿出来不会有夜场小王子的味道，那种细感觉是骨子里的紧，在身体骨点上的紧，整体却是松散气质的潮味，彤彤人不高嘛，使劲踮着脚在后面帮白浩南肩头领口整理：“日系西装更讲究精神气质，最适合南哥，可以进一步精炼人设形象！”
樊尚泽是喝过洋墨水的，她用的香水跟丝巾都说明她的眼光，哪怕忙了大半宿，还是抱着手臂好奇的靠在办公室门口看，和一群刚跑了晨练回来的大学生球员只会起哄看热闹不同，她是真有欣赏水平：“对，不同的场合，西装也应该呈现不同的气质，人物专访就跟出席政府会议、球场边的场合不同，彤彤这个安排是对的，记住尽量不要笑，冷冷的感觉保持表情单一，展现出独特的自信。”
白浩南给姑娘选衣服很擅长，自己嘛，从黄毛到后来长发都花了好长时间扭转，正儿八经穿西装还是回国以后，特别是在确认自己要走上教练这个终生职业，被郭启发了穿上西装摆造型以后，他有意无意模仿的还是欧洲范儿。
可能最适合亚洲男性穿着，最能体现出先东方文化气质的，还得是日式西装，毕竟相比欧美人种，东亚男性大多肩部不太宽阔，穿出来非常像老会计师或者教导主任就是这个原因。
白浩南自己以前都不挑战这种不带垫肩的西装，原来还是没找对路子，这套深灰色带格子的西装竟然给一贯都是傲气十足、趾高气扬的他，多了几分艺术气息！
完全没了他之前的硬朗、挺拔，更不会有健硕的感觉，甚至有点显头大，比较智慧！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的原理好奇妙啊。
李琳主要是对他脚踝都露出来的裤腿长度比较新鲜，彤彤和樊尚泽都是极力推荐，这种独特风格才是潮人必备。
白浩南是不怕在穿着方面丢脸的，既然行家都说潮，那他就这样穿着去了。
彤彤和李琳自然跟着一块，感觉助理秘书的颜值水准把他都抬到亿万身家的份上去了。
司机更显恭敬。
抵达节目组指定的摄影棚，带着彤彤来的好处就是，她一眼就辨认出这个栏目组在国家电视台的地位：“绝对的主流声音栏目，不是财经也不是文化娱乐类型的访谈栏目，反正以前出现在这里的都是各种大人物。”
仅仅获得了次级联赛十一连胜的无证上岗教练，还算不上大人物，但这明显在硬性拔高的力度更说明了态度。
白浩南试着按乔莹娜教的，穿着西装不知道手怎么放的时候，那就默默的摸袖口吧。
媒体主管想得比较少的好处就是不怯场，到了就按照业务流程询问联络人，然后被带到栏目组会面的时候，一身藏蓝色西装的男性主持人看了眼白浩南，再看看他左右两位女助理，立刻有态度上的变化。
可能这跟他之前以为的退役运动员、国内足球教练的印象差别很大，也跟他猜测的所谓足球书记、团中央委员的气质绝然不同，甚至跟白浩南之前那些铺天盖地出现过的各种对外形象都不同。
唯一可能需要拾掇下的就是妆容发型了，简单寒暄两句，那就直接递上台本先去化妆吧。
这也是彤彤所熟悉的流程，这种访谈节目都有化妆师，到人家地盘录制节目更有完备的化妆间，所以之前只负责服装，剩下留到这里来。
虽然对白浩南来说化妆间这种东西以前从来都是少儿不宜的，但这次他终于也接受了细致全面的打理，彤彤还一直在在化妆师旁边做形象顾问，不厌其烦的跟对方沟通各种细节，她善于把握调节气氛的小聪明再次得逞，化妆师都没不耐烦，在她甜美的赞扬里把白浩南拾掇得精益求精。
李琳呢，当然就是把那份台本给白浩南轻言细语的对一遍了，这确实也是她熟悉的工作，以前于嘉理出席各种会议，需要预先准备的各种流程项目都是她负责，现在把主持人会提出的问题都给白浩南模拟一遍，坐在化妆台前的白浩南嗯嗯的听了，但没有按照李琳询问的，是不是有些问题马上发给刘浪那边整理下。
这种比较正式的人物访谈节目，确实都是有台本的，主持人的询问也都是带着很明显的指向范围，譬如说：“在最近各部委对加大足球产业发展都提出了号召的局面下，江州足球俱乐部是怎么成为其中最闪耀的明星呢？”又或者：“这样的局面下，您作为这个团队带头人，是怎么率领足球队获得极为罕见的十一连胜，又是怎么考虑在全国进行青训推广项目的呢？”
换做以前的白浩南，肯定不知道这种提问的内涵在哪里。
现在他可是频繁出席各种会议的白书记了，不得不承认这种类似于集训般的会海，就像夏日炎炎的中学高考教室一样，固然是让很多人昏昏欲睡，但总有些人在这种课堂上慢慢一点点汲取到东西，和同龄人拉开了距离。
这种问话基本上就框定了话风、内容和主题，自然是得顺着政府各方面加大足球产业发展的方向说话呀，自然是谈俱乐部是在什么讲话精神引导下，什么领导部门的大力关心支持下等等等，实际上需要自我发挥的东西并不多。
也不需要多大的自我发挥，要的就是这个肯定的讯号，看得懂的人自然看得懂，也就是个榜样模板，其他想成功想紧跟脚步的，那就跟着学吧。
化妆到尾声，陆续抵达的三四位官员也是这么跟白委员交流的，有团建工作的，也有这边青联总部的，更有江州团委驻京的，客客气气的说了几句场面话，都忙着自己打电话低头操作手机去了。
白浩南理解为都是当成工作来督工的。
对，天天都在做的事情，有些人当成了每天都一样的周而复始工作，应付了事或者了无新意，但有些人却每天都能从中发掘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譬如这个访谈，白浩南已经无数次测试这种讲话了，最保险的当然就是说堆片儿汤话，看似慷慨激昂其实说一大堆都是四平八稳的引用几句领导讲话精神，然后多用几个排比句，喊几句口号，既不需要动脑，也可以避开容易被人诟病攻击的话题，不着边际的说了跟没说差不多，谁都不得罪，也没谁敢从领导讲话精神里面挑刺。
但这种照本宣科的发言稿，白浩南也清楚没任何意义，会场上甚至都不会引起观众倾听的**，主席台上的领导更是漫不经心的各自想自己的，因为他们也知道倾听这些东西那就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也许这就是平庸和卓越的区别吧。
平庸的人总想安安稳稳的得到，然后瞻前顾后的害怕失去，所以他们压根儿就没想过怎么去展现自己的思想，还总是抱怨没能得到机会。
而在白浩南这里，他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害怕失去什么，来都来了，富贵险中求……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白浩南骨子里的战术精神其实一直都在，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那就把自己真正想表达的说一说。
所以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被收拾成了古铜色颗粒肌肤的相当有质感脸颊，所有发丝精确到根的精神竖立，衬衫领口和西装领，还有领带之间的关系都被彤彤和化妆师商量尝试了七八种形式，最后索性拆了领带，不走严肃的寻常路。
白浩南也就准备不走寻常路了。
既然是小考，那总得交出点成绩来呀。
712、白委员真的是你白委员
国家电视台的录制现场棚内色调很讲究，深咖啡色打局部光，凸显出墙上的名家题字《人物.影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过在白浩南这文盲看来，他还觉得有点阴沉呢，但佛堂里面的光线不也这样么。
只是这回他不做只念经的菩萨了，从主持人一开始提问就呈现出不太一样的反应。
照例前面是有段字正腔圆的开场白介绍，白浩南那个次级联赛十一连胜的成绩，实际上也就是掐头去尾的糊弄下外行，稍微看球的都会撇嘴：“哦，甲级联赛连胜啊，那又如何？”
所以关于他的介绍基本集中在青训那部分，听主持人说看一段影像资料，估计就是还有关于宗明体育场、训练中心乃至桂西训练基地和各地培训营的介绍，不然白浩南这个足球书记、团中央委员的履历真是没有说服力。
看似用了两三组固定摄像机位围着的访谈场面没多大，其实周围有很多配套设备、以及周边人员，彤彤和李琳，也跟那几位官员一起坐在旁边观看，只是他们表情各不相同罢了。
主持人的台本也用了先抑后扬的手法，笑谈中国足球一直是个众多球迷心中的痛，他也是球迷，身为前职业球员的嘉宾对足球行业是怎么看的，当然这个问话是：“在积极推广人民群众文化体育运动中的足球运动员是什么样的呢？”
这就是送分题，只要顺着八股文的套路说几句就行，白浩南的记忆力肯定对这些倒背如流的发言稿很熟悉了。
他没这么干，坐在单人扶手沙发上冷着脸开口：“足球运动员啊，我觉得是世上最好的职业，不是指赚钱收入，而是指这个职业还保留了很多美好的品质。”
主持人干的就是话头工作，一听就知道这没按照套路来，眼睛亮了下，能做到这份儿上的，也是能把工作当成发掘来探寻的人了，立刻泛起一个期待的微笑。
反正都是录播，有问题最后不用就是了，随时也能喊停。
白浩南十指相扣的轻松，搭配他今天的西装，确实多了几分洒脱的文艺范儿，关键还是表情：“一家公司没发展前途，薪水低，如果有大公司高薪高位的挖，有几个人不动心不跳槽的？足球运动员跳槽离开老东家却会被骂得狗血淋头，这种压力普通公司职员经历过没有？”
主持人都笑了：“您这个角度确实很新鲜啊。”
白浩南点头：“哪怕是在体育行业里面，职业生涯最后阶段不混吃混喝的追求大合同，而是回到出道时候的球队拿底薪，这种有情怀的事情在世界足坛很常见吧，现实社会中有几个人会考虑？”
主持人很欣然，脸上表情都在传达说得很好的赞扬。
白浩南潇洒的靠在沙发背上：“球队经济差快破产，经常有球员主动降薪，普通现实中有多少职员能做到？我们再换个思路，哪怕是跳槽转会，很多球员明明可以拿着高薪混元老大合同养老的，因为对俱乐部成绩不满意，只是为了荣誉，就自降身价甚至薪水，去别的公司从低位打拼起，现实社会的公司中还讲荣誉吗？动不动就要拿股权激励，不然谁跟跟着你一起干呢？”
“所以，撇开体育层面的竞技还有身体状况，仅仅谈情怀和精神，足球运动员都是相当有正面意义的，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足球运动员依旧保持了很多传统的优良品质，公平竞赛、遵守规则、尊重对手、团队配合、渴望胜利、追求极限挑战，这都是足球运动能够带来的正面意义，这才是最好的体育运动，应该有的态度。”
主持人不得不热烈鼓掌，他也有热身的感觉，开始有种棋逢对手的兴奋，不太完全按照台本上那些一丝不苟的标准语句来：“这就是你大力发展青训，把足球基础普及做到青少年当中去的最大原因？”
这就好像白浩南当年放荡的时候，要是遇见个棋逢对手的姑娘，明显就可以适当的放开点，试试新花样，因为有点信任对方能接招啊。
果然，白浩南轻松却又绝对出乎这位国家电视台著名主持人意料的把招接上了，哪怕这个提问比标准语句可发挥范围大得多：“我们全国各地的足球培训营现在长训青少年球员已经有过万人，全国各地每年接待的试训体验孩子超过十万人，我们接触到的孩子可能各种特点都有，因为他们还没受到社会的全面改造影响，但家长都有一个共同点，您知道是什么吗？”
长期在水银灯下的主持人做出很感兴趣的样子：“是什么？”
白浩南现在都会吊胃口的自问自答了：“家长们压力巨大，能带着孩子来踢足球的，经济条件其实大多还过得去，但普遍都在三十岁以上的年龄，他们几乎人人都表达出来自己上有老、下有小，一边孝敬养老，一边把主要精力放在培育孩子成才上，最后还必须关注自己的职业工作不要出岔子，所有人都是相当焦虑的。”
主持人很娴熟的把话题拉回来：“这确实是中年危机的真实写照，但跟足球青训有什么关联呢？”
白浩南洒脱：“社会在变化，多种两亩地，或者多加几天班就能致富的劳动分配制度早已经被抛弃，以资本为主的投机国民财富分配制度占据了主导地位，这是我在参加一些会议时候听到的说法，那时候我还不太明白，但最近我又学会了个名词，叫马太效应，越是有钱有资源就越容易更有钱更有资源，而贫穷的人只会越来越穷，穷得连思考和找寻出路改变命运都做不到，贫富差距就是这样变得越来越大的，劳动致富这句正确的话，不过就在这十来二十年间，成为过去了，对吗？”
采访过无数名人、专家、高官的著名主持人表情变了。
一个他以为的体育从业者，一个次级联赛的足球教练，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由不得他不变，如果说之前听白浩南新鲜的解释足球运动员和普通人的区别，还是哈哈乐，现在这明显就是带着深层次考量的思想内涵。
这种反差太大了，也许和他从事先看到的所有人物资料上相比都大不同。
而那几名就是来完成任务的官员，终于有一位诧异的抬头，可能只言片语间听到的好像不是八股文喊口号？
表情也专注一些，要是说了什么错误的话语，那是要及时制止的，可别牵连了大家。
主持人认真了，开始真的进入主持角色：“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贫富差距拉大的一个因素，然后呢？”
这回白浩南自己把话题扯回足球上面去：“足球世界里面是一模一样的，超级球星身价报酬越来越高、大俱乐部会越来越强，因为好球员都有梦想去最好的俱乐部，只有在最好的俱乐部才能帮助他们成为超级球星，这也是马太效应的标准体现，富人更富，然后才希望多少有些好处滴落到青训中来，把希望寄托在富人的慈善心上面，或者说寄托在硬性制度要求每个俱乐部搞青训，结果会怎么样，我想大家都能看见。”
主持人没有抑制自己的惊讶：“非常深刻，您的这个体会非常深刻，我非常吃惊这种宏观理论的思想出现在您这么年轻的国内教练身上，这都是您自己思考的结果么？”
白浩南还是不笑：“能这么想的聪明人很多，但我想很多人仅仅想到这一步，就放弃了，因为他们觉得这种局面不可能改变，他们无法挑战这种连理论效应都出来的现实，只能失望的摇摇头认输了，但我没有，我找到了解决办法。”
主持人超级吃惊，夸张的哇了一声，急切的示意继续说，那几名官员全都抬起头来，神色各异的看着灯光下那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
恐怕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清楚，能走到这个层面的还真是没泛泛之辈。
白浩南很轻松：“就像所有人里面有人聪明有人笨一样，足球是个极其讲究天赋才能成才的运动，刚才那种繁荣理论里就只把目光落在有天赋的人身上，最后把足球变成了马太效应的两极分化，我追求的是，让所有孩子，包括平庸的孩子都能够享受足球的快乐，从足球学到最开始我说的那些东西公平竞赛、遵守规则、尊重对手、团队配合、渴望胜利、追求极限挑战，而不仅仅是足球技巧。”
明明刚才主持人问他是不是就因为这些才搞青训，白浩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绕了一大圈才说是，可这一大圈之后，效果已经迥然不同。
主持人带着思考的表情，白浩南也掌握了主动摊开手：“只有让所有的孩子都体会到足球的特点跟快乐，只有形成了巨大的足球普及，而不是什么瞎……跳足球操之类的瞎折腾，这种真正的少儿足球繁荣，就会……我怎么形容呢……”
主持人已经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了：“足球普及就像形成了肥沃的土壤，这样繁荣的环境才会像发酵一样，让真正的足球好苗子如雨后春笋般冒尖！？对吗？！”后面的语调都有点兴奋激动了。
白浩南还纠正他：“足球好苗子只是个附带的副产品，我刚才说过，那么多家长感到焦虑、压力巨大的社会问题，才会在这种环境下得到缓解，这能有效的缓解马太效应。”
卧槽！
也许白浩南说不出什么引经据典的华丽话语，但他表达的内容轻而易举拔高了整个格局！
人家白委员看的是社会问题！
713、我不是鸡汤，我是鸡头
白浩南关于自己足球青训的理论体系，从当年在天龙寺启蒙，足球弘法引发出那么多社会故事来，到缅北那兵荒马乱中用足球觅得一方净土。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都只能说是在脑海里面隐隐然的有个轮廓，后来刘浪帮白浩南梳理了下开始正式朝着青训家长传递，但也还没有上升到理论高度。
这些日子不停的开会可能是个反复锤炼思考的过程，譬如那两种关于繁荣理论的说法，确实就是白浩南在某些会议里面，听到教育工作者、经济专家、官员等总结提炼出来的东西，到底是期望富者更富，然后用他们的慈善跟税收来弥补大面积的普通人呢，还是彻底解开这种社会资源过度集中到某些阶层的社会现象，从底层入手？
这是除了均贫富动乱之外的唯二和平手段了。
最终彤彤很偶然提到的马太效应，可能彻底帮白浩南把这方面的思考搞定了，他本来打算回到江州以后，在某些会议或者到桂西的训练基地某些场合试着拿出来谈谈的，结果正好遇见这样的访谈机会。
堪称最佳场合。
可能很多人会忌惮这种场面说错话，白浩南不怕，鸡贼如他，就好像知道自己手里握着双王四个2，有人选择肆无忌惮的浪，但他选择加倍下注，让自己更有价值。
其实这套理论基础并不高深复杂，但起码在足球界，可能还从来没人提高到社会经济学、政治经济学的高度来总结吧。
而且关键还在于一个从没接受过中高等教育的退役运动员，能说出这番话，就像当年小巨人展现出来与众不同的情商和智慧，会让所有人惊叹。
普通人里能比姚明这样更聪明有情商的肯定数不胜数，但没有他这个身份基础加成啊。
白浩南现在也抓住了这点，而且他表述过程中，稍微有点不完满的细节，反而证明这就是他自己思考的结果。
论智商，社会我南哥曾经那么久都把周围人当hmp。
论情商，呃，看看儿女满堂的局面，我们还是聊一下别的商吧。
球商？逆商？还有什么商……
这些他都不缺啊。
也许白浩南缺的就是文化知识体系，但有时候没有文化知识支撑的原生理论，仿佛更加强有说服力。
不知道采访过多少名人大佬的主持人惊叹不已：“必须得让我对白教练的思想深度跟宽度重新认识，您好，我是《人物.影响》栏目的主持人梁皓，非常荣幸能请到您参加我们的访谈节目，现在我想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终于能明白我们邀请白教练来到我们的栏目，就是真的确认他是位可以带来影响的人物，谢谢……”
国家电视台的访谈节目，没有进段广告这一说，但实际录制的时候还是分成了一段段的，主要是整理调整，现场导演、摄影师跟制片人也要马上看一下刚才这段的效果，有什么地方需要调整的，梁皓过去看了几眼，回来跟白浩南都随和亲近好多：“什么时候还要到平京来打比赛，我一定要去看看，十一连胜，有点匪夷所思。”
白浩南不讲解这个十一连胜里面掺杂了多少乱七八糟东西，介绍自己的秘书和助理给著名主持人认识，特别提到彤彤刚以创纪录的一千万身价签下直播合同，这也许还是他那种骨子里论功行赏的风格，只要跟着我走的，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捧，前提是真有值得捧的地方。
梁皓果然听说过这个新闻，但也承认自己从来没有看过直播，对这个新兴市场感到很吃惊，特别是没想到传说中的天价网红主播看起来就像个普通大学生！
除了那头灰色直发。
这话说得有点糟心，彤彤的长相，哪怕在昨晚那种级别的场面，也得承认算是漂亮又有特色的，哪怕身材不够火辣高挑，今天穿得也确实很简单朴素，但也没到普通的地步吧，这么算李琳都有点丑了。
不过想想人家这国家电视台的地位和眼界，想想这里进出的漂亮姑娘，好像这看法也没错。
彤彤倒是很欣喜的借着握手表达了对梁老师的仰慕，也读过梁老师写的书，还能说出书名……
白浩南再次确认这个曾经被打上绿茶婊标签的姑娘，确实有很强的往上爬本领，李琳这傻子就只会讨好的笑着站在旁边，连那几位官员都不知道去主动帮忙招呼。
可这傻妞眼里流露出来的那种真心实意的崇拜，也许更容易让白浩南充满面对一切的斗志。
话说当年在传销集团到底是不是真因为看见她，才决定马上就走，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呢。
四位来自不同青年部门的官员干部，这时候都跟白浩南能聊几句了，譬如这种足球工作上的理论依据来自哪里呀，又有没有跟领导讲话精神契合起来呀，江州市团委驻京的就比较骄傲了，一口一个浩南书记，可能之前他还有点在几位央级干部面前开不了口，现在不停介绍白浩南这一两个月参与了多少活动会议，又是在江州哪些部门以及市委领导支持安排下做了哪些工作。
平京的几位也和蔼很关心，更显得很有时代敏锐力，毕竟团建和青联会这些部门的官员年龄都不大，其中有位甚至承认自己看过彤彤的直播，算是改观了他对直播行业的印象，总体来说彤彤这个小姑娘在直播中呈现的正能量让他们也很吃惊嘛，回头要跟沪海有关方面沟通下，直播行业现在既然这么火热，也应该推选一些典型榜样，才能让管控影响力无处不在嘛。
喏，这就是业绩。
当白浩南体现出来他拥有水平之上的见解能力，有了值得别人投入精力的砝码，起码参与者都能看到好处，能愿意参与进来，而不是当成例行公事般的随便敷衍了。
这一点李琳肯定意识不到，彤彤光是看表情都若有所思，离开电视台的时候更是很有所得：“一切的机会、好处终究是要建立在自身努力和能力之上的，不能怪别人冷遇或者瞧不起你，只有自身呈现出来让别人值得对待的能力，才能获得相应的对待，是么？”
白浩南对这姑娘的总结能力表示赞同。
可能足球场上更简单一些。
后面的访谈内容就比较轻松了，基本上抛开了台本谈笑风生，不过白浩南的形象倒是进一步暴露出来，他确实不要脸。
能在国家电视台这样正儿八经的节目里面皮一下，他也算是挺有功力了。
因为按照这种访谈节目，现在已经彻底把白浩南归为成功人士了，能够带来影响力的人物嘛，梁皓觉着差不多可以收尾，照例邀请白浩南谈一下他的个人体会，人生经历感悟，特别是对年轻朋友有什么可以提供人生建议的，怎么才能像他这样实现梦想。
结果白浩南就那么靠坐在单人沙发上还假装认真的想了想：“呃，请大家深呼吸一下……”
彤彤都瞟见真的有位官员拿出小本来想记录了。
白浩南居然说：“然后就放弃吧……”
接着一脸无辜的摊开手：“这个世界，这个社会太现实太残酷了，你的勤奋和天赋都不一定会得到回报的！”
“我最想说的就是千万别跟我这样的人请教人生经验，我们运气特别特别好，各方面运气都很好，才能走到今天，这就好比你去问梅西c罗，你要追求梦想，请问他们能给你什么建议？”
“他们除了说哦，很好，请继续努力，还能告诉你什么？”
“这就好比中了亿万头彩的幸运儿告诉你，卖房卖车什么都卖了拿去买彩票吧，肯定能成功……”
“谢谢，这样不会成功的，成功一定是无数努力加天赋还有运气，别跟成功人士请教经验，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情况，该你吃的苦、走的弯路，一样都不会少。”
最先忍不住的居然是久经风浪的梁皓，可能他一贯接触的人物们，都是一本正经的，从来没遇见过白浩南这号儿的皮娃娃，忍俊不禁的一把捂住了自己嘴，才没能笑出声来。
当然，他肯定知道当白浩南在连续说话的时候，三组摄像机起码有两组是在给白浩南做半身特写，他没在画面中，只要不出声就好。
然后摄像组也有俩人忍不住离开了固定机位，使劲蹲在后面闷笑，实在是白浩南这个转弯太猛，所有人都要被摔下来的感觉，而且他那一本正经冷冷表情瞎说的无辜模样太好笑了。
彤彤更是嘤咛一声扑到李琳的怀里使劲抽动肩膀，那边几位官员都在笑，还忍不住边笑边摇头，估计在他们的工作中也很难看见这种惫懒家伙。
也就李琳一脸的茫然，纯真的脸上就写着，对啊，说得没错啊，这有什么好笑的。
白浩南确实没什么好笑，一本正经的表达完才真的正经：“所以，如果非要问我对年轻的朋友什么人生建议，我能说的就是就近找块有人踢球的场地，去试着踢踢足球吧，实在不行，打打篮球、跑步游泳都行，运动能够提高体表温度，刺激多巴胺分泌，促进新陈代谢，改变体型，这些都是改变激素分泌的事，人的情绪由激素左右嘛，所以运动就等于是合理合法的给自己身体补充兴奋剂。”
“同时，在面对各种复杂的现实生活局面中，我们最终需要依赖的，终究是这副身体，运动能让你明白自己有多强壮，才能产生掌控力和信心，运动也会让你知道自己差得有多远，懂得放弃一些不必要的牛角尖，任何人都不是全能的，每个人都会疲倦、疼痛、会力不从心，没有哪个球员能包打场上所有位置，也没有谁能一个人面对十一个对手，所以，运动吧，运动是一种对自我身体掌控力的仪式，学会运用并管理自己的身体，这是一切一切梦想、理想和生活现实的基础。谢谢大家。”
梁皓已经收住了笑，用最为饱满的情绪状态面对镜头做结束语。
整个访谈节目完成以后，在场工作人员都热情的跟白浩南握手，几位工作完成的官员一直和梁皓陪着下楼送上车。
可能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这真是个能产生影响的人物。
彤彤的眼中都毫不掩饰那种带点狂热的崇拜神情了。
反倒是李琳一脸习以为常的日常操作感受，上车又开始捣鼓接下来的日程表：“现在马上去宁老那边么？”
脱了西装的白浩南点头。
他也是马上就出戏了。
714、我们还是谈谈罗马城外吧
老宁还不那么好找，不在那大学俱乐部，也不在家，更不在医院疗养，闹哄哄的老人家电话也说不太清，还好李琳有耐心的温柔反复询问，好不容易给了司机一个地址方向。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国家奥运中心。
其实距离驻京办那别墅区也不太远，就当是往回走了，白浩南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他在复盘今天这访谈节目说的话，还能不能总结下以后用，至于问题，从今天几位官员的反应来看，反正最后能不能播出他也不在意，有些事儿真不能一开始就非得奔着什么目标去，彤彤不敢打扰他了，自己戴上手机耳机不知道在捣鼓啥，安安静静坐最后面不说话。
等车辆停靠的时候，外面旌旗飘飘的样子显然是个什么大场面，气势恢宏的体育场外各种车辆停得密密麻麻，还不乏各种豪车，再听场地里面锣鼓喧天的，白浩南从小在体育场长大，有点腻歪这种盛大气氛，让李琳发个短消息给宁老说自己到了在外面等，懒得进去掺和。
结果老教练很快派了个人到指定的看台口来接他，秘书是肯定要跟上的，彤彤说顺便自己也做个大场面的直播，好奇。
三人顺着入口台阶走上去，走出看台口的时候，就好像主场比赛的感觉，那种通道内封闭冷清的感觉轰然一下耳目一新，到处热闹非凡得全面笼罩成视听冲击。
以白浩南这样见惯了体育中心大场面的家伙都有点吃惊，因为满场并不是什么运动会，而是孩子，到处都是孩子，穿着各种成方阵成系列服装的孩子，譬如棒球、足球、武术服，什么项目都有，顺着跑道圈正在游行呢，场地中央更是铺成了巨大的演操地面，彩色团的地面上一群群孩子正在表演艺术操。
六月的平京，大热的天儿，穿着拉丁舞服的孩子还算好，小女生们足够清凉，穿着冰球套服戴着大头盔的男生们可就够受罪了，话说这耗资巨大的贵族项目估计也就在平京能发展起来。
白浩南刚刚还在国家电视台嘲讽了中小学莫名其妙的足球操呢，上面要的是足球运动健康发展，下面总有些人会演变成匪夷所思的谄媚瞎搞，眼前这又是什么假大空的场面？
这种基本上都是做给领导看的秀，对中小学的孩子、家长包括所有的运动项目，半点益处都没有。
看起来真是牙疼。
不过这时候的白浩南当然不会露出那种所有人都是hmp的清高样，无奈摇头都没，微笑着跟上走进主席台上面的贵宾区，因为放眼看去，他继续吃惊，起码他认得出来的体育大佬都有好几位，还有些历年来的奥运冠军，接着坐在宁老周围的都是他当年最叱咤京城时候的著名弟子，好几位都是跟马儿齐名的京城球星，什么规模？！
只是在这时候，可能体育界最红的是白浩南自己吧，从他微笑着走上贵宾区，不停的有人笑着起身和他握手，彤彤的直播都举了一段，也被这种场面给震慑住，悄悄的摘了自拍杆拿在手里悄悄对耳麦说话，要不是她身形娇小，看起来就像是个保镖！
整个体育中心回荡着的播报声、解说词带着快速昂扬的那种老牌语音风格，有点干瘦清晰的嗓音特点更是有很强个人特色，白浩南都好些年没听到这位解说界泰斗人物的声音了，正想着这谁模仿得这么像，顺着握手致意的一抬眼，那对着麦克风解说的不就是那位三十年前就风靡全国的著名解说大佬么。
白浩南都不敢相信的再看看下面的场地，没错，真的只是一群中小学生模样的孩子，从他们比划的专业动作水准也就是普通孩子。
走到宁老这边了，挨个儿握手，还跟后面座位欠身探过来的手都一一握上说幸会谢谢，一点不像那个媒体报道或者网络传闻中桀骜不驯的刺头，所有人脸上都笑呵呵的挺客气。
老教头不加掩饰的展现自己的、欣赏喜爱，早早就张罗着在自己旁边腾出来个位置，还指使走两个自己的弟子：“给小姑娘让个座儿啊，一个个儿的懒着那劲儿！”
白浩南对远处双手合十致谢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是当年顺着看台最后来的瑞能妖僧，但坐下来还是直接问：“这都什么大场面啊，全平京小学生运动会？”
老宁笑笑不说话，旁边有人低声：“没……就一小学，准确的说一家教育集团内部八所小学一万多学生和家长的运动会，你懂的。”
白浩南有点恍然大悟：“明星请得不少啊！”
都不把他当外人，用下巴指方向：“你来得晚，开场是正儿八经的国旗班升旗，致辞是奥委会副主席，奥运冠军来了十多个吧。”
淡定如白浩南也只能卧槽着做个指天上的手势：“这特么……这小学里面都是，都是，嗯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条条大路通罗马，特么这里的孩子都待在罗马市中心啊。
还比什么资源条件，这仿佛就是白浩南刚刚在访谈节目里面提到那些拥有巨大资源的马太效应最顶端。
人家一出生就站在领奖台上了。
结果还不完全是他想的那样，老宁都笑：“在平京也就一般般，中上吧，各部委普通公务员的子女比较多，主要是老板舍得出钱，待会儿一起吃饭，指名道姓要跟你谈谈的，叫你大清早来又不到。”
啧啧，各部委的公务员还有普通了的？
不过平京人说话就这个派头，而且老宁这口吻一听就像是批评自家孩子，他那些弟子侧目了，笑闹揶揄白浩南：“老白，什么时候到平京来发展，什么时候到国家队出头，记得叫上老哥几个热闹下？”
白浩南摇头：“哥几个就别埋汰我了，我会一直在俱乐部的，这都两码事儿，啥时候能去老爷子那边坐坐，我还是想再要几个人跟我去韩国。”
老实说，大家都是甲级联赛队伍，换个人这么直接开口要对方主力球员带到国外去打比赛，而且还是给己方挣名声挣好处，旁人可能都大耳刮子直接抽了，宁老笑：“好啊，先跟我说说，你大概想要哪几个。”
边说还边好整以暇的把自己往椅子里面滑了一截，话说平京人这种动不动半瘫半躺的坐风，真的挺出奇，一群人个头差不多，椅子一样高，单看坐姿就能发现那矮一截儿的多半是平京人，老宁刚才还在训斥自己的弟子，这会儿自己又亲身示范了，当然也从一个侧面展现了他心旷神怡的舒坦。
感觉又是小考，白浩南成天没事儿研究比赛录像的优势就出来了，掰着手指如数家珍：“13号的右边前卫，他的45度斜长传有四成多的成功率，可以过来再练下提高，8号中前卫，做影锋和前腰都不错，但是需要跟着周波再学习把握传球机会的节奏感，他现在的比赛失误率算是甲级联赛同等位置上最高的，这个我有信心帮他弥补……24号中卫，这个我必须要，6号边后卫，体能优势比较明显……”
周围算足球圈的人其实就老宁和他的四五个弟子，其他人都是别的项目，但只要能听的，都伸长脖子凑近了在听，哪怕体育场里面到处都在回荡那著名的声音。
所以四五个座位外就有点吃力了，李琳不听，低头继续整理自己的日程表，偶尔抬头看看下面光鲜亮丽的小学生们，不知道是不是在想自己儿子，彤彤则又悄悄把自拍杆装上了，无声的转着拍。
老宁就这个时候打断白浩南的：“慢点，24号王昕彤？替补吧，今年没上几次，为什么要？”
白浩南想想：“替补上了四次，我猜测他应该是新人，年龄比较小，我基本不看花名册的，具体您要我说这球员哪里好，他的数据还不清晰，但我知道他肯定是个好苗子，很聪明也能阅读比赛，虽然还有很多缺点，但是看他站在场上踢球，我就知道这孩子以后有前途。”
老宁定定的看着白浩南，好一会儿，然后才把有些鱼泡眼的衰老眼神转向自己的弟子们：“喏，你们每天都在平京的足球圈儿里面忙着，每天都在说要搞好青训，每天都在场边累得跟孙子似的，你们谁注意到过这个替补球员？甲级队替补上场的24号王昕彤，平京人，你们谁有印象？”
还真有两人记得这21岁的孩子，但要说出他有什么特点，能被白浩南这么千里迢迢都看中的特点，有点挠头了：“印象就是比较勤奋，我记得有次他们那个队训练完了，他自己留下来加练。”
老宁徐徐的把目光再投向下面青春烂漫的小学生们，哪怕没几个是正儿八经踢球的：“能看出来勤奋，看出来努力，这都是表面的，单凭球场上的表现，就能感觉到与众不同，在我看来这就是看人识人的眼力，眼力是怎么练的，大量的看，就跟熬鹰似的，只有不停的熬自己，看多了，脑子里面记得多了，再看见让自己眼睛一亮的孩子，那就能**不离十了……小南花了多少时间看，这就能说明了，你们几个呀，球场外的时间还是多了点。”
白浩南连忙拱手给几位老大哥赔笑。
这几个也不以为然：“每天就有那么多事儿……”
“看不出来老白眼光很贼嘛，你确实是搞青训的料！”
“有时间没，就这两天去我那边的足校看看，帮我瞅瞅……”
老宁无奈的笑了下：“比眼力更重要的是眼界，你自个儿是什么人，看别人才看得出是什么样……那孩子现在没有把所有精力放在足球上，到现在已经拿到了心理学规划培训资格证书，又去捣鼓了什么极限运动呼吸技巧，还自己掏钱跟健身机构做身体详细分析，我问他在搞什么，他说自己有个规划，边踢球边全面提高自己的各方面素养，这样争取在24岁的时候，能够成为国内最好的中后卫，当时我只觉得这是个懂得用脑子的年轻球员，但恐怕要像小南一样拥有足球智慧的教练，才能帮助他成才。”
说完艰难的把自己从舒适半瘫坐法里面爬起来，白浩南还搭了把手，老宁点头：“行，下午就到训练场去，你自己跟这些孩子谈，愿意跟你去打大运会，愿意转会跟你走，都行。”
周围几位亲传弟子的表情，就跟当年天龙寺那几个大和尚阿赞看向白浩南的目光一样复杂。
就因为他们的眼界，都只有师父的那点产业。
715、向前走，不回头
在白浩南眼里，他看到的是一家和张锐领导类似的教育集团，只是这里彻底走上了精英阶层精英教育的路数。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一家小学教育集团而已，回荡的声音是本次运动会旨在贯彻落实国家关于加强青少年体育增强青少年体质的意见，高层部委发布的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以及什么青少年“健康成长2020”工程。
听听这口气。
足球、击剑、武术健身操、花样篮球……运动会上展示的项目都来自教育集团的体育特色课程，整个教育集团正在推进体育课程改革，聘请了60多名体育专项教师走进课堂，和学校老师共同授课，为学生提供专业的运动指导，这些体育特色课程为学生增加了10多个体育项目选择，让小学生的体育课堂更加丰富多彩。
这里标榜的是凡是能进入这家教育集团入学的孩子，就能得到超越普通人家庭的优质教学资源，这一万多人的运动会与其说是让孩子们锻炼身体增强体质，不如说是面向家长和社会的展示。
或者说炫耀。
炫耀教育集团的手眼通天，背景深厚，也炫耀连奥运冠军都能成打的邀请来，自然也拥有普通学校难以比拟的特色教育专业能力。
曾经带领林城小学获得全国小学生足球大赛冠军的白浩南，当然就是这家教育集团心仪的对象。
如果说他只是偶尔一次获得全国大赛冠军也就罢了，后来又率队获得全国大运会的冠军，在很多人眼里，这就不光是业务素质过硬，在国人最为看中的人脉关系方面肯定也具有长处。
再加上现在响彻名头的足球书记、足球委员加成，简直就是这种标榜自身一定要有最强教师教练阵容的教育集团最爱啊。
听闻老宁把人约过来，还没到午宴时间，那位姓洪的集团董事长就过来亲自对白浩南三顾茅庐了。
能操持这种教育集团，能运作平京几十年名号的老字号金牌小学成教育集团是什么档次？
几年前在烂泥坑里面打滚的白浩南，何尝想过自己有今天？
原来这世道真的就是强者愈强，锦上添花呀。
所有好的资源都只会朝着行业顶尖的人物身上倾斜。
白浩南甚至有点莫名的体会，就像彤彤说的，在足球运动员这个范畴自己没法跟马儿、周波他们比天赋，但是在足球教练这个迄今为止都没有多少国内顶尖人物的层面，自己好像已经占住了这个鳌头？
这时候他终于能体会到张锐去年面对于嘉理邀请入伙时候的心态，特么我自己这边都巨大的规模，怎么可能愿意低头到你这边来任人摆布？
一身世界名牌的教育集团董事长比张锐年纪大，也更有富贵气，比培训集团的于老板也更财大气粗，而且带着股说不出的懒散劲，三言两语直接给白浩南开出了三百万的年薪，邀请他来为整个集团小学足球事业做总教头。
国内教练能拿到这个价位的，白浩南知道不超过十个！
老宁都春风满面的介绍洪总跟他提过好几次，一般这些聘请教练、招募奥运冠军的事情都是教导主任的工作，这回是特别有兴趣，还开玩笑说平京为了能到这小学当老师，可是什么样的段子都有呢。
白浩南却怎么觉得有种听着像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头衔，他还是知道那位窝囊废的悲惨遭遇，说什么也不会触霉头。
不过鸡贼如他，断断不会当面拒绝，那不是扫老宁的面子么：“我这是从青训到职业足球教练的规划，可不敢随便打乱，不过洪总有兴趣呢，我们也可以为贵集团专门打造个小学生青训教练团队，绝对是去年夺冠阵容的教练团队，巴西外教领队的，打我的名头也没关系，再说我们培训集团去年也拿到了这个全国小学生足球大赛的承办权，今年七月开始就要在全国各地搞这个项目，洪总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让贵集团学生球队去展示下？”
白浩南这个贵集团的称呼方式让李琳听了都悄悄碰他肘子，但白浩南还是这么说了。
没文化装傻装高贵这点小细节，他已经用得很溜了。
托早上录节目的福，白浩南哪怕脱了日式小西装，衬衫九分裤依旧很新潮，看着人模狗样的不输世界名牌气场，也不那么暴发户土气，能这么穿的都是懂穿的。
教育集团老总果然撤了之前谈公事般的生意口吻，哈哈笑着拍两下他的肩膀：“必须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张主任，你来跟白指导把这事儿沟通落实下，下次有空我们好好规划！”
李琳赶紧跟召之即来的经办人衔接联络方式，白浩南恭送大人物离场。
既然是体育运动会，有头有面的体育界人物们中午齐聚豪华高档的会所参宴，白浩南没有试图去跟最核心的那些体育官员们套近乎，哪怕他们都笑着跟白委员打招呼，还问了几句江州体委副主任最近有什么体育会议安排之类，但白浩南依旧是远离这个行政圈子的。
体育明星大腕的圈子他也没靠拢，主要就指点自己那两位漂亮得超过了平均水准的助理秘书品尝美味，他却跟老宁坐在一起喝茶，老人是没多少食欲，白浩南是控制自己的摄入。
老宁收了之前的笑容低声：“真的没有兴趣到国字号里面镀镀金？你现在的时机很好，稍微联络下就能达到，国青、国少之类去呆段时间，我现在就能带你去那边聊几句沟通下。”
白浩南是认真的：“还是在江州吧，有些事情远离点，反而有可以施展的空间，喏，在平京，一个教育集团老总，都能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不是么？”
老宁苦笑下看看周围推杯换盏的热闹场面：“你倒是看得清，走吧……你这个做法还是对的，按商业运作的路数来，这教育集团的力量是非同一般的，我的外孙女都赶着想来啊，说一千道一万，落到现实中来，谁不是被压得喘不过气？”
白浩南伸手扶着老教头走了，但没有试图纠正老宁的思路，人家看到的范畴和感悟到的心态都有差异，直到出来上了车才直接谈蓉都教育集团的事情：“就是那所冠军小学的教育集团，不敢跟洪总的档次规模比，也是越来越面向有钱有势的家庭阶层，但起码在我们的努力下，能够给有天赋的足球孩子一个得到优秀教育资源的机会，普通孩子，穷人家的孩子，能通过足球得到更好教育资源的机会。”
老宁的性格应该比老陈更感性，还没从苦笑感怀里面脱离出来，意兴阑珊的靠在椅背上：“这些日子我知道你在承受很大的压力，冰冻非一日之寒，这种局面现状也不是一两个人能扭转的，我很担心你顶不过这种压力，切记不要以为拿了尚方宝剑就可以一帆风顺，这反而是给了一把可能倒下来会伤到你的大铡刀啊，无数的改革者最终都在旧有秩序的反扑下成了牺牲品。”
李琳坐在副驾驶指挥司机，她从来不注意偷听白浩南跟人谈什么，但悄悄坐在最后面的彤彤就听得仔细。
白浩南依旧不谈压力：“这些事情我都不放在心上的，或者说我根本没想过扭转什么，只是尽可能从我身边开始一点点改变，做多少算多少，我……”瞄一眼前后两位丽人，还有平京籍的司机，白浩南还是选择探过身凑在老教头的耳边悄声说了两句。
老教头刚才还有些衰败的气息荡然一空，立刻转头看白浩南：“你真这么打算的？”
白浩南诡笑着点头：“真这么打算的。”
老教头就靠在椅背上闭目沉思了。
商务车驶进大学校园，重新回到那个颇有特色的单面看台足球场，午后时光大学生球员们正在场地上做适应性训练，和很多专业俱乐部把比赛场地和训练场分开不同，这支普遍球员补贴只有几百块的学生军主要就在这块场地上训练。
白浩南早就觉得这种行政意义大于竞技意义的模式，就是改头换面的专业队模式，和自己赶上末班车的体校没什么区别，球员们依旧是从各种足校里面找来的尖子生然后文化课没有完全丢掉，相当部分都是以特长生的名义考进这样的重点大学里面来，只能说比大多数走专业路线的孩子有更好的退役或者失败前景，对于提高青训，白浩南内心是不会觉得赞同的。
因为完全不按照市场规律来做的事情，那都是瞎几把扯淡，做给领导看的。
也许这才是老宁觉得自己努力十年却没看到硕果的最耿耿于怀处，沪海那位好歹十年下来整支队伍里面出了好多超级联赛的高价球员，他这里呢，在甲级队都只能是苦苦挣扎。
完全指望政府行为的结果就是这样。
看见白浩南陪着主教练从球场边大门进来，球员们陆续停下训练瞩目，白浩南现在太出名了。
而且无论是在大运会半决赛还是联赛首次碰面，白浩南都带领自己的队伍击败了这支全国唯一仅有的全大学生职业球队，对他自然是印象深刻了。
也许有人还会对他带着很不舒服的敌视心态吧。
当然，一身衬衫小套裙的李琳和t恤细腿裤的彤彤也很吸引年轻人眼光。
老宁拿得起放得下，给自己的助理教练示意让整队集合起来，他还穿着很普通的训练t恤呢，尽量提高点声音：“江州足球俱乐部的主教练，白浩南，大运会时候大家也见过他，他将带领蓉都省大学生代表队，前往韩国参加世运会，这是代表中国大学生风貌的事情，本来按照有关部门的安排打算，是准备从国青队里面调集人手组建队伍，但白教练还是坚持用大学生，我也争取到几个可以从我们俱乐部挑选人手的名额，希望大家能够踊跃积极的参与到为国争光的世运会比赛中，以此为荣，打出风格，打出水平，也打出我们职业大学生球员的风貌来！”
这套词，白浩南听得耳熟能详，老教练们哪怕拥有不断追求改变现状的心，恐怕也赶不上这个时代的变化剧烈。
眼前站着的这十多二十位年轻人，不是被天天关在宿舍和场地上，除了踢球就只会喝酒打牌翻围墙出去玩儿的体校专业球员了，哪怕已经尽可能的按照现代足球理念来培养训练这些球员，可只要还在用专业体制那套管理方式，这些用手机就能随随便便上网的年轻人，身处大学校园里面能随时接触现时代年轻人思想冲击的大学生球员。
真的不能这么带队了。
716、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
职场，或者说当代社会，最重要的能力是表达能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节奏太快的时代，没有那么多耐心让伯乐来发现千里马，话少嘴笨只会埋头做事的人往往没什么好下场，不会说场面话、也不会来事儿，没法掌控谈话场面，这些都是不具备表达能力的负面典型。
江州地区把白浩南曾经浪翻天的这种家伙有个很形象的称呼，哄逼犯。
就是形容这种狗东西就是靠哄女人一次次成功上床的。
所以白浩南的表达能力一直都不俗，从情场转变到职场，应该就是陈素芬吃他豆腐，公开在医科大健身中心给专家学者们讲授足球训练计划那次，之后在传销组织得到高强度锤炼，健身俱乐部开始筑基小成，到足球龙毗弘扬佛法的时候就算是深造了，至于缅北的那几年，纯粹是在打磨气质，高居上位的那种居高临下气质的分寸掌握，就得在那样极端的条件下最终成型。
表达能力这东西其实就是当众讲话，刚开始谁都会有点怯场，但这绝对是个可以练习的事情，只不过能把表达能力有了，肚子里也要有真材实料结合起来，才算是成功。
空有一张天花乱坠的嘴皮子，不能一夜七次郎，那叫骗人。
社会我南哥从来没这种问题，当老宁对他示意下以后，点点头面向目光各异的年轻大学生时候，张嘴就来：“不用给大家做自我介绍了，应该都认得我，最近关于我的好话坏话都是一箩筐，最大的说法恐怕就是我仗着是个足球书记，足球委员，厚颜无耻的在联赛中获得了十一连胜，其中有一场胜利就是在这里，跟你们对阵取得的，这其中有没有猫腻你们最清楚，我说……这就是一群王八蛋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不愿意承认我带队获得了胜利，酸溜溜的跟个长舌妇人一样扯这些八卦，我特么从来都不在乎！因为足球比赛终究是要用胜利来说话的！老子就是连胜了！”
看吧，白浩南在公开讲话的时候喜欢骂脏话，这个习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陈当年打骂他的时候养成的。
总之他后来面对新兵营时候就一直这样讲话了。
老宁没有近距离体验过他的训练课，有点新奇，他也爱骂，周波都被他骂过，可没白浩南这么喜欢说脏话。
可必须承认，白浩南这种训话的风格能够马上提振情绪，球员们不管是惫懒、不屑、热烈还是好奇，这会儿都会聚精会神的看着。
一切一切的沟通表达，都要建立在对方专注倾听基础上，面对一个老是心不在焉走神的交流对象，说出朵花来也没什么用。
所以相比上回在大学生青年干部会议上的讲话，那前半段所谓点名讽刺之类的花招都是为了吸引学生干部们的注意力，现在用骂脏话的方式简单直接明了，还很容易拉近距离！
当然面对国家领导人的那种分组讨论会上就不用这些花招了，那场面下人人都是天然绷紧的。
白浩南肯定不知道二战史上有个著名的巴顿将军，那位也是很擅长用骂脏话来公开演讲动员的，而且是把这种风格带到了国家国际的层面，脏话连篇的风格能最大限度上调动文化水平不高的普通军人士气。
就像白浩南在缅北那些小兵，文化层次不算高的职业运动员也一样。
哪怕是大学生球员，也能感觉亲近。
更容易感染人的还有肢体语言，挥舞双手的白浩南甚至有种讨打的炫耀：“十一连胜是什么意思？33个积分，赛程刚刚打过三分之一，33分就是联赛常规意义上的绝对保级分数线，江州俱乐部今年已经绝对保级，剩下十九轮联赛，都可以浪，所有替补球员、预备队员能上的都可以上去锻炼体验，如果全队还有更高的想法，那就是一起朝着超级联赛努力升级……这就是我的俱乐部！拥有一切可能性的俱乐部！”
哪怕处在联赛对手的状况下，这些大学生球员的眼中难免流露出点羡慕！
他们迄今才12个积分，排名倒数第五，和最后一名的差距也不过是四分。
且不说进入甲级联赛已经五六年时间，师兄都换了好几拨，从来没有过冲超的实力水准，保级危险已经屡见不鲜，全队甚至都有点习以为常了，说不定心里真有点反正有关方面都会帮我们兜底的依赖心呢。
这就是白浩南最熟悉的专业队心态。
没有奖项、没有辉煌这些精神鼓舞，也没有高额赢球奖、丰厚待遇的物资奖励，更没有背水一战的绝路，甚至连不打球了，拿着这所名牌大学的毕业证也能找个不高不低的工作。
这样的队伍，还靠什么去鼓舞战斗？
而且还是足球队。
假若是羽毛球、乒乓球这些项目的专业运动员，就像白浩南讲过的，哪怕是个省队运动员，也能展现出绝对高人一等的专业实力，拿不了世界冠军，拿国内、省级、市级各个级别的荣誉刺激下。
足球能有什么，这种职业队在整个职业体系都被打得没了多少心气儿。
也就在大运会打打非职业队可以出口气。
上次在联赛遇见，白浩南就觉得这支队伍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斗志，没有鼓舞他们前进的东西存在。
老宁有点抽眼角，换个人肯定真不敢在他面前这么对他的球队说这种话，有点打脸，更有点嚣张，可就像天龙老和尚被白浩南带着去见识了夜场一样，老教头更多是聚精会神的近距离观察白浩南表达。
这孙子的表达能力太强，太特么有煽动力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到韩国去打一圈，十五天时间，之前集训一个半月，也就是前后合计离开两个月时间，完全不一样的人生体验！跟成队的非洲黑人、欧洲青年军、南美未来之星过过招，也许这个时间段你们会丢掉自己的主力位置，但也许你们会对足球有完全不一样的认识，还记得我手里那批大学生球员么？当初在大运会第一次遇见你们的时候，如果不是宁指病重影响了你们的战斗力，他们是不太可能战胜你们的，但现在呢，半年的时间，你们自己拍着胸口问问自己，哪怕我下掉那几个外援，你们还有信心绝对能打爆他们么？”
这么一比，十一连胜的球队，和当初那个战战兢兢的纯大学生队伍区别还是很大的。
经过职业联赛洗礼了半年，老董他们这些家伙从精气神上，已经有种不把甲级联赛其他队伍奉若神明的自信了。
这种用胜利和不间断战斗积累起来的自信，对于状态发挥影响太大了。
眼前的球员们却恰好是负面影响，艰难蹒跚的成绩，平淡无奇无欲无求的半职业生涯，单靠对足球的热爱，对职业比赛的新鲜，根本没法在这样的圈养模式下亢奋一整个赛季。
白浩南不会长篇大论，撩拨起来情绪以后快速收尾：“非常感谢宁指给我这个机会，允许我到一支同级别联赛的队伍里面邀请球员去参与毫不相关的国际赛事，他这么做，对他自己有好处吗？对俱乐部有好处吗？只可能对那些想丰富自己人生经历的家伙有好处，他这才是像个父亲一样，只希望你们能够有更多成长的机会，更多可能的未来！而不是浑浑噩噩的踢几年球，然后回头只能跟人吹牛逼，呃，知道平京大学职业队不，我在那踢过球……万一别人给你回一句，我只看超级联赛，或者我不看国内比赛，你是不是有点尴尬？”
大学生球员们表情真的有点尴尬，好像终于有人敢直言不讳的当面提出来甲级队其实在职业圈真的不算什么，更不用说中国足球整体都算个屁。
偏偏老宁和白浩南都有长长的顶级联赛经历，这么说话，大学生球员们一点辩驳的力度都没。
更主要还是在于白浩南这几句话，仿佛点燃了点东西，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往往会产生“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的冲动！
谁特么年轻时候没有建功立业的豪情？
都已经打到职业联赛了，还这样半红不黑的混着？
这时候的脏话简直就是撩拨。
白浩南给李琳示意：“我的电话号码，明天晚上12点以前，你们任何人都可以给我打电话说想来，然后告诉我你准备怎么打，我最后给宁老提出我要的名单，五个人，我可能在这里只能带走五个人，但不排除为特别好的位置破例，以宁指对你们的感情，不用担心这个电话会让你们穿小鞋，谢谢大家！”
彤彤都赶紧在李琳那分了些名片，机灵的从另一头开始挨个分发名片，还对每位接了名片的球员都说谢谢。
这么好看的姑娘，大学生们也就不用当面摔掉名片表忠心了。
当然宁老笑着过去给白浩南肩头轻拍一巴掌，然后并肩顺着球场边开始低声说话交流走圈的样子，也让所有球员没有顾虑。
两位姑娘肯定意识不到这是个多么奇特的场景，如果牵牛来看见就会感叹了。
当年白浩南和他，不也是这样把桂西那支冲乙级队的年轻人们带走寻找出路么，结果老仲是怎么对待的？
再看看老宁是什么格局和心胸？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老宁是国内最顶尖的那一拨老教练，老仲却屁都不是吧。
做事也就是做人。
717、只有我守着安静的沙漠，等待着花开
本来白浩南带上吉敏、老董他们几个，就有让他们来这支大学生俱乐部球队里面对比感受的意思。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不光让老宁的队伍感受下这几个同龄人的气质、自信心蜕变，也能让这几个家伙自我显摆下，白浩南很喜欢干这种手心手背都得利的事情。
但计划不如变化，临时参加访谈节目，也临时让老宁飞快的拿定主意全面支持白浩南，这步棋也就用不上了。
因为老宁迫不及待的晚上还把白浩南拖着去组饭局，邀请了几位他比较铁的关系，有点传衣钵的意思。
也许老一辈的教头们心目中，依旧还是认定人脉才是最重要的，就像老陈刚出狱带病都要到处去帮白浩南联络老关系。
白浩南并不太感冒这个，就像他回国从来没找原来那些酒肉朋友参与一样，一切最好还是建立在相互都有利益的基础上才最现实，可对老前辈掏心掏肺的热忱，他肯定还是欣然接受。
看李琳摩拳擦掌的准备喝酒，彤彤以为这才是需要自己发挥的时候，悄悄去洗手间又补了个妆，还想去买双高跟鞋，被白浩南阻止了。
结果等到了地儿，白浩南已经不声不响的通知了几位模特般的佳丽来陪同，哪怕穿着便装，也能让豪华包厢里面的光彩度再上涨几分。
老宁不诧异，但是对白浩南做得这么滴水不漏还是有点侧目。
因为白浩南能娴熟的叫出来每位姑娘的名字，介绍下都是什么工作，兼职模特演员和普通工作都有，都是他朋友，一点没有妈妈桑的口吻，其中一位肤白貌美的俄罗斯姑娘还能说口流利的中文呢。
这就让局面很热闹了，分寸掌握得极好，真像是他的朋友一样。
男人嘛，无论怎么样，无论什么年龄，在这种氛围下都会比较愉悦的，对白浩南这个出了名的家伙也觉得很上道，笑谈之间都亲密不少。
只有彤彤看着比自己腿长，比自己高挑的美女们驾轻就熟带动话题，喝酒聊天，略显沉默，都没李琳一杯接一杯喝酒来得嗨。
可偏偏是这样，还是有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略显猥琐的瞄上她，也许彤彤所谓国内直播第一身价，还有娇小玲珑又带点二次元的妆容造型，还是会引人觊觎，坐下来不久频频炫耀自己的身份和人面儿，缠着要拉彤彤的手，拉着了又要喝交杯酒。
这姑娘看来对白酒真是没那么擅长，但依旧视死如归的端起酒杯要一口闷。
白浩南简单而坚决伸手揽住了彤彤的肩膀：“我的人，她不需要这方面的关系，我跟您走一个？”
有短暂的对视，看似醉眼朦胧下浑浊的眼神跟白浩南对视下，白浩南毫无闪躲，特么脸上又露出那种邪魅的笑容。
能不能稍微有点档次，霸气外露的那种。
结果对方还真是在这个时候退缩了，笑着举杯喝了，再没骚扰彤彤。
李琳么，骚扰她的两位都在52度国酒的一杯接一杯下败退，这姑娘除了喝得有些面若桃花，全程笑眯眯的轻松自如，只不过给白浩南挟菜的次数就多了很多，有时候自己尝一口不喜欢也挟他碗里。
别人也就还是面对那专业佳丽吧，慢慢也不跟她喝了。
白浩南不怎么主动出击，主要是老宁挨着找人说话。
这顿饭局基本算是宾客尽欢，没什么协议但口头上能做到的也都提醒了，关键还是老宁的态度非常坚定。
最后把各位佳丽宾客分别送上车，老宁才和白浩南一起走。
也喝了不少杯酒，却没跟年轻姑娘礼尚往来的老教练还是有点吃力，靠在椅背上一直不说话。
白浩南也不说话，只有李琳躲在后座角落拿着手机屏幕亮光，时不时笑两声，彤彤更沉默。
好久，商务车都抵达老宁住的老干部宿舍区了，他才伸手在白浩南的手背上拍拍：“这下我彻底放心了。”
白浩南不谦虚不自大，只简单的嗯。
老宁还是忍不住感叹：“古往今来，能够最终成事的人，一定要做到两个字，知道么？”
白浩南没把自己和古往今来并肩：“哪俩字？”
老宁看来是深有体会：“低头，不是普通人打不过就认怂，而是越站在高处，越不可一世的时候，越要懂得低头……项羽一辈子不低头，却被刘邦拿了江山，老彭一辈子不低头，却不如老邓站到最后。”
白浩南居然还得分开问老宁举例的都是谁。
老教练笑了，挺开心的笑了：“好好好，有原则有底线，但是不迂腐不死板，我就是太拧巴，终于可以把担子放下来了，很好！很好！”
白浩南一直扶着回家，还跟老宁家老太婆聊了两句才下楼来上车。
有点出奇，刚刚还坐在后面的俩姑娘都换到前排独立座椅上了，白浩南躬身上来，彤彤探头对李琳：“我有话要说！”
李琳嘿嘿笑着打个嗝不回应，但摇头晃脑的样子绝对是平时看不到的。
白浩南不计较，低头坐到最后，他这个头高大，学老宁半瘫软靠着，腿从两张椅子中间伸过去还舒服些。
没喝几杯酒的彤彤干脆起身，翩翩的到了后座，拿湿纸巾给白浩南擦脸，自己跪在旁边的座位上柔声：“谢谢你照顾我。”
白浩南用指头拈过湿纸巾自己来：“真心实意帮我的人，我会尽我所能回报，但要注意分寸，你这样再过来点，陈教练知道了能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但是陈教练曾经被另一位打得三天下不了床，然后那一位在另外另外一位面前就是渣渣，她妈随手就能开枪在我面前杀死我最好的弟兄。”
前面李琳肯定听见了，嘿嘿笑。
刚开始彤彤也噗嗤笑，后面就不动了，好像意识到白浩南说的不是笑话，声音变得幽幽：“可，我想做点什么，今晚这样我更想做点什么，你保护我的时候，我更确定我选对了人，选对了路，我要珍惜，更想为你做点什么，其实我不介意……”
白浩南打断扳正轨道：“行了，专业的人做专业事，你的强项是网络号召力，去陪酒陪笑那就是把自己的能力浪费了，更别说还陪睡了，你是大红大紫有前途的人，记住，你现在已经可以不需要依靠这些最低级的手段了，男人能把球踢好，一年小一百万，有文化有脑子的可以赚更多，不会这不会那，那就只有去扛包卖力气，女人也一样，靠出卖身体那都因为别的什么都不会，我从来没瞧不起扛包的男人，也不会瞧不起今天那几位美女，但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就别糟践自己，特么我去当鸭子，都还下不了那嘴呢。”
彤彤不言语了，一双眸子好像只有在外面路灯经过的时候闪烁下，其他时候都柔得似水。
别克商务车不算最高档，但也沉稳平和，原本就面对面跪在旁边座位上的娇小姑娘把自己试探着倚靠在白浩南身上，有点低声耳语：“就这么一点点别人看不到的角落，让我靠一会儿，这是最安全最温暖的地方……”
白浩南没那么文艺更不会做作矜持，笑着展臂抱着她，能感觉自己t恤的胸口很快浸湿了一大片。
谁没点故事，谁没点寄托呢。
不过车总要到站，路总要向前。
把两位姑娘送回办事处，带上老董他们几个，两部车直接连夜去冀北了，反正出了平京就是冀北，三百公里打个盹当休息了。
彤彤下车时候还客气的感谢司机大哥，请他注意安全，吉敏拍胸口说他们几个轮流开，绝对没问题。
白浩南现在确实需要专职司机了。
要不是身份和国籍问题，他还真想再把自己原来的亲兵弄几个过来，哦，还有勤务兵。
其实他也喝得不少，带着乱七八糟的念头，抵达冀北，却诧异的发现陈素芬竟然没来收拾他。
只要打客场，刘浪绝对是最先到最后走，四更凌晨的他依旧坐在酒店大堂等着，一跃而起的张罗着球员们赶紧入住。
对白浩南解释陈教练：“跟着陈教练去的球员，回家探亲和周边旅游的都回来了，但是晚上十点过临出发在机场，她说她还得去另外几个东北地区的培训营走一圈，尽量趁着下轮我们要过去之前，把东北所有培训营都考察下。”
这两天白浩南再忙也都保持了天天分别打电话的，下午没听陈素芬有安排啊，不过看看这会儿已经三四点过的时间，就不打电话去骚扰了，对于曾经长期孤身在粤东到处打货拿货的陈素芬来说，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存在吧。
白浩南不算很担心。
简单的把自己这边情形收益交流几句，看司机、球员们都安排休息了，他才跟也在大堂打了会儿盹的刘浪卧谈到天亮。
如果说曾经是资本推动了白浩南不得不加快局面前行，尽快让资本投入看见收益，接下来是他周边的人在推动着整个团队加速，因为要用荣誉、精神层面来凝聚所有人，再然后就是政府推动，无论是江州市政府，还是蓉都、桂西又或者最高层面的政策，都要求白浩南必须抓住眼前的政策机会。
现在轮到抗衡势力在反作用了。
曾经白浩南不介意用十年磨一剑的形式，培养出一群孩子，有希望有前途的年轻球员。
但显然世事不是那么简单，类似的做法有不少人都努力过了，从几十年前的健力宝足球队，送到巴西，后来沪海的那群从学开始孩子，再到老宁的大学生模式，都有不少人在尝试，最后这些看似潜心栽培的苗子，只要投入到国内足球圈这个巨大的染缸里面以后，飞快的被同化，变得和整个大环境毫无差别。
这证明白浩南曾经闭门造车一样想象的改变，也会是一场空。
哪怕如他而言，不在乎这个环境，也不会想着去贸然扭转这种非人力可以达到的局面。
但一次次加速，固然有超速翻车的危险，也有超车过人，射门进球的可能啊。
风险和收益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
现目前的情况值得冒险。
718、谁没点故事，谁没点过往
刘浪对白浩南在国家电视台接受的访谈内容很肯定，简直有激赏的感觉。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兴奋得大半夜的，依旧坐在写字台前面把白浩南这种足球繁荣理论给记录下来。
白浩南有点不解，过些日子也许就能从电视里面看到啊。
刘浪很清楚：“哪怕说得再对，再正确，可这种东西都要过审，特别是头儿这个身份，只要不照本宣科的说那些八股文，就一定会被审查，任何一点点不合规矩的细节，又或者随便哪个领导发话不行，这东西就用不了，我现在也要趁着这点刚听见的激动，把自己的感受记录下来，以后好形成文字来做宣传，话没错，头儿以后肯定可以在很多场合公开谈。”
白浩南讪笑下说嗯，那就还是早点洗洗睡吧，早上开始还要训练呢。
不过缺了陈素芬，有影响的不是训练效果，而是球员们都喜欢拿白浩南开涮，好奇头儿没了陈教练的管束，能不能带着大家出去嗨。
这哪难得到白浩南，随口答应下来，特么全都是男人了，不嗨一下怎么对得起青春洋溢的局面呢。
所以这天的训练那叫一个群情激昂。
当然，于嘉理很快就看到了几万块的夜场报销单，哭笑不得的让陈素芬早点回去督阵。
这姑娘还是不着急，依旧自己在东北地区的七八个培训营间奔波，用她给白浩南的话来说就是：“既然是体育总监，那就更应该发挥好自己的角色能力，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那就不能糟践自己不是？”
后半句特别加强了语气的。
白浩南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跟那沪海小姑娘可没什么瓜葛。”
陈素芬没批评他：“李琳这傻子都知道使劲喝酒，我堂堂一个体育专业本科生，成天待在队上只搞点体能工作，我考那么多证不是白瞎了，体育总监的名头顶着，也不能让人在背后说闲话，我先试着跑跑球员工作。”
白浩南温柔：“我是希望你做你喜欢的，不要太累，那时候我不是东西……”
陈素芬不耐烦的截断：“老子也不是要你养的，乔子这回这个宣传我也看了，心头多少还是有想法，她都可以做得那么洒脱，我还不是可以，有自己事业的独立女性才是最牛逼的。”
最近一段时间跟运动员混得多，陈素芬语气粗鲁了些，但道理是笃定的。
白浩南又想把李琳拉来打屁股，什么都抖搂，还嫌老子一碗水端得不够艰难么：“我舍不得你辛苦……”
陈素芬鄙视：“有老子以前一个人在粤东打货辛苦？到处都是加盟商好酒好菜捧起的！”
白浩南体贴：“不要喝酒，你在外面还是要……”
陈素芬哼哼：“我混社会的时候你还在体工队，大粪还要屎来浇（教）？”说完又觉得这个比喻把自己恶心住了，呸呸呸挂电话。
白浩南拿着电话笑。
是，乔莹娜这一波的宣传有点特别。
没有像白浩南之前那些被推到风口浪尖的爆榜刷屏那样，连什么热搜榜前三都没进，但传播深度却特别大。
感觉就是现在已经天下谁人不识君，不需要搜索或者查问这是谁，乔莹娜直接爆料自己和白浩南有私生子，私生子还不止一个，这就把以前那些只言片语的八卦传闻连起来了。
如果说只是这样，估计还是觉得白浩南是个烂人。
可到处传递的那段视频，两人颇有默契跳曲社会摇的画面，很容易就让人会心一笑，一辈子能找个这样合拍的家伙……
出轨的男人肯定就是坨屎，但显然现在传达出来的含义就是，那曾经是坨屎，现在应该是浪子回头了吧。
所以说，社会对男人的宽容度还是大很多。
男人嘴上骂狗日的，多半心头羡慕，女人表面嫌弃，但实际上……不知道谁做了张白浩南的图，好些个场景的图片串成行，站在球场边的西装照、俱乐部t恤在训练场，还有张估计是在酒店健身房被人偷拍的，浑身湿透了无袖t恤加短裤贴紧在身上，满头水花的样子，旁边文案是“你与男友感情稳定，但和这位男士被关在一间房里三十天，你会出轨吗？”
谁说女人不好色啦，谁说女人就不会性幻想了？
这个段子传得很深度啊，估计偷偷收藏的女士不少。
直言不讳的谈**了，这八卦反而传起来就无声无息。
再加上之前那些声势浩大，恐怕也是不同方面的人都在卖力煽风点火，这次却有关方面总不能称赞伉俪情深吧，另一方估计也没想到这对儿公母都如此不要脸，顿时感觉最为依仗的攻击点都被对方直接自爆了，非常有集中火力扑了个空的感觉，说不定背后还在深挖白浩南的**呢，结果现在完全不值钱了。
所以没有那些各种目的的推手，这消息才是真实传播都不好开口说。
但乔莹娜的独立女性形象是彻底丰满了，她本来在娱乐圈就有点另类，选秀歌手出身，红了以后却继续当医生，半红不黑的唱几首歌感觉不那么急功近利，演唱会之类出席得不少但绝对算不上一线，纯属一直混个脸熟，结果这从前两年开始，一首歌接一首歌好像在上台阶，颇有精雕细琢的每首歌都能被唱响红一段，比那些每天都在博眼球的明星感觉低调又有内涵。
这种形象本来就很让人有好感。
《敢爱.敢做》现在已经正式在网上发布提供付费下载，歌曲介绍里面说明了这是按照正规流程获得了版权许可的翻唱歌曲，两元钱一首，听免费，但是下载就得给钱。
三天时间五十万+的下载量！
不知不觉就很多人在说路转粉了。
公开表达对白浩南路转粉的不多，但这样的女子，坚守爱情又不依附爱情，追寻梦想又不拘泥梦想，好像这才是很多女性梦寐以求的状态。
特别是在个性情感逐渐抬头的今天，乔莹娜标榜自我感受、社会责任的形象非常突出，联系到她现在绝大部分时间确实是在担任儿科医生，绝不是做样子，新闻消息出来以后，好多人都在各种渠道回复证明乔医生，真的治好了自己的孩子，真的很耐心，真的天天在医院熬夜值班，好多人才恍然大悟，哦，那个一贯都戴着口罩温温柔柔的儿科医生就是歌星啊！
还是之前说那个道理，有智商有远见的人很多，但身处白浩南这个教练员、体育运动行当里面，这个加成就非常厉害，稍微有些智商情商就会被吹得神乎其神。
娱乐圈是一样，俞天稍微学点花式足球，说说自己喜欢足球的人设，都能吸引来那么多粉丝激动，乔莹娜没到他那个层面，可真的出现一位明星，原来真的在固守医生这个职业，对所有普通人梦寐以求的明星生活没有趋之若鹜，那就非常吸引人了。
医院那边这些天据说已经专门安排了保安在儿科那边执勤，因为不管乔莹娜上不上班，都有好多人来看明星，真不知道哪有这么大的瘾。
但显然这个把星期陈素芬还是有些感触了。
白浩南的思绪还没扯回来，手机又响，这次是平京大学生队的球员打过来的。
这超过24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有十二人给白浩南打过电话了，当初他给老宁提到过的五个人全都在其中。
也许无论是在同场竞技的时候，还是在录像里面，白浩南都能看到这些年轻人眼中不甘的神态，必须得有这种不安于现状，敢于冲破尝试的心态，才有可能跟着他去搏一下。
其实老宁把所有人的手机号码都给了白浩南，现在白浩南也不过就是验证下是不是本人手机，电话里面简单聊几句，约定下周见面。
他的重心现在还是操练手里面的球员。
其实去掉老董他们几个以后，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差别，换上来的替补队员几乎能弥补上存在，包括前锋的吉敏。
发现这个细节以后，大学生球员们还有点失落。
白浩南不多说，让他们继续感受，直到联赛带着他们坐在看台上体会。
没错，哪怕白浩南没受到任何判罚，他这场比赛索性远离教练席，和老董他们坐在看台上，陈素芬真的没过来会合，甚至还从俱乐部调了两个人过去陪她调研，牵牛带了个巴西教练一起去了。
看起来平平常常的一场甲级联赛。
今天呈现出的是另一幕闹剧。
从球员们进场开始就传递出来。
颇有些没头没脑的当所有江州队球员进场热身开始，就铺天盖地的谩骂，竟然集中在周波身上，还拉开巨大的黑白喷绘画面，带了黑框的周波半身像。
今天的冀北球迷非常之多，对于这个没有超级联赛球队的省份来说，这点不奇怪，但刘浪手里面有每轮联赛各个赛场的上座人数，这里从来都没超过两万，但今天朝着爆满的方向去了。
而且很显然这种爆满直接就是来针对周波的，就在主看台对面的那些铁杆球迷看台上，成片成片齐声谩骂，外加那面格外刺眼的黑白黑框“遗照”。
很快带动了连主看台这边的球迷也躁动参与进去，全场有些过于失控了。
如果论到热闹火爆，还比不上江州主场那种山呼海啸的程度，但爆发出来的戾气，还有不停烘托渲染的骂声，和江州主场难得骂骂裁判的戏谑口吻截然不同。
其实非常习惯于在看台上的白浩南有点愕然，找旁边的刘浪以及大学生球员们询问都不知道结果，最后是索性起身到旁边媒体席上打听，才知道这中间有巨大的私人恩怨，周波当年走投无路的原因之一，就是被个主教练冷藏，后来这位教练来执教这支冀北队伍时候，周波自然是拼命证明自己，据说就是一粒任意球，破掉了这支队伍升级的希望。
如果这也就罢了，进球以后，狂奔几十米的周波，居然还敢冲到对方教练席和球迷看台前面竖中指庆祝！
这就是十足的挑衅外加有点讨打了。
哎哟，看不出来平时蔫儿巴吧的**有时候还很冲动哦。
白浩南怪说不得这几天周波天天给自己加练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