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9、论王炸的形成
还是中央委员四个字太吓人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还是绝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团中央委员和以为的那个中央委员差了多远。
但不管怎么说。
在这个所有知晓白浩南名字的人，大多都以为这个足球书记已经风雨飘摇的时候，感觉这边面无表情的直接丢出来个王炸！
正在斗地主的农民顿时就知道输得底儿朝天了。
而且这时候开始，一连串关于那篇高级领导解读的文章开始在各种媒体渠道，所有门户网站、所有新闻节目头版头条放送，原文更是作为各级机关需要学习的红头文件进行下发。
然后关于“足球书记”话题的正确阅读姿势开始以各种官方形式推广。
公关手段？
没有的，这里是直接刷屏，所有公开注册，所有还在国家监管之下的媒体，必须上这些文章，一分钱都不会给，不上就掂量下后果。
洗地？
也没有的，关于诋毁国家工作人员，诽谤国家政策的一连串所谓网络大v直接传唤收审，虽然这背后关于他们为什么要写这些东西没有解释，但非法传播性质严重，会有一系列的法律责任追究。
至于有人这时候开始委屈的喊言论自由，官媒简单一句话评论：“孟德斯鸠给过一个解释：自由是做法律所许可的一切事情的权利。”
换言之，瞎说是会付出代价的。
还搞不懂足球书记，或者说足球中央委员的来龙去脉？
自己去把那篇国家领导人的发言稿解读文章好好看下吧。
解读这种事情，其实已经是在给智商不够或者思考能力不足的人提供参考答案了。
团代会虽然不是最高级别的地位，但往往在这里透露出来的却是中国未来的核心方向，因为团长大就是党，很多国家领导人都是从这里走上去的。
整篇文章结构其实很简单，前半截谈现状未来，后半截谈怎么办。
恐怕有很多从来没有关心过政治，没有关心过国家领导人说什么的普通老百姓，普通球迷，真是循着这件事，才忽然知道，哦，国家领导人也不是天天都在举着酒杯迎接外国元首，更不是坐在农民炕头摆样子，原来他们看到的东西，起码他们周边那些智囊团看到的东西是这样的。
文章开篇谈到的现状未来，就是对中国经济和社会结构变化，做了客观描述，差不多谈到三十年来中国社会，无论经济、政治、社会结构都在发生着巨大变化，然后文化底蕴是被拿出来和这几样相提并论的详解了！
经济增长表面的决定因素是资本、劳动、技术和地理优势，但是最终起作用的是文化和习惯的传承。
中国出现的增长奇迹，是适应外部环境变化、凝聚社会共识、调整激励结构、发挥生产要素优势和文化潜在力量的结果。
简而言之，这是个巨大变化的年代，每个人的命运都可能被改变，经济、文化等各种领域都在改变。
文章里当然不会说，这堆话的意思是每个国民脑海里面的国民意识都得跟上，跟不上那就可能会很悲惨，官方口吻只说加强教育和重视教育。
很多人可能就理解为只是对青少年教育了，可这明明说的是全体国民教育啊！
成年人不教育怎么懂这个社会在巨变，所有人都要跟得上时代的潮流呢？
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说过：“一个哲学家和一个街头搬运夫的差别，并不是由于天赋，而是由于习惯、风俗和教育产生的。”
在改革开放初期，没有受过教育的劳动力照样可以在粤东等地找到出路，但是今天和今后的环境将完全不同，这个现状很多人都应该能体会到。
没有专业技能特长，没有文化底子的人会越来越被社会抛弃。
可成年人怎么教育，全都回去读成年大学么？
开什么玩笑？
足球也不可能承担这么宏大的目标，但可以是选项之一，体育运动永远都是国民素质教育的一部分，影响最大的当然是足球。
正文里面没谈，但解读的文章里面开始提到足球这个词儿了。
如果说前半截的讲话里面还没怎么提到足球，后半截谈怎么办的时候。
解读文章简直就呼之欲出了。
未来的中国，工业化、市场化、城市化和国际化将是必然趋势，而其中城市化被列为最核心最复杂的环节，正确的城市化道路选择，将是实现国家粮食安全的保证……
解读文章里忍不住都说了说，为什么前些年会大力表彰农业粮食的功臣，不光是因为他们解决了十多亿人口的吃饭问题，更因为这也为城市化发展提供了保障啊，后者的意义实际上更大，因为那才让这个国家有了未来。
这就像刚学下象棋的人只能看到眼前这一丁点，棋手们却往往看的是后面好多步。
十多亿人口的城市化足以改变世界，但这种压力是史无前例的，这句话是世界名人说的，如假包换。
那位接受采访的领导都当着镜头说了：“很多人都没有换位思考的习惯，换做任何人坐在领导这个国家的位子上，要让这个国家安居乐业，国富民强，那就必然要面临多少挑战和难题？单单说这个城市化进程，要真正改变城乡差距，粮食安全、农民利益、土地制度、户籍制度、社保制度、转移劳动力素质、政府考核办法、财税制度、社会稳定甚至人权问题，都要综合考量，开方治病，更是摸着石头过河啊！”
还听不懂？
网上都有人套用日常语言了：“别瞎比比，you can you up！”
有种你来试试看，达成十几亿人口过上好日子这么个目标，需要做的事情方方面面就有这么多。
这份工作真不是玩《帝国时代》那样，种田、挖矿、爆兵简单几个要素就完成了。
站在这种宏观视角是怎么看的，解读文章还举了个例子，有一年年初国内南方雪灾造成了巨大的交通堵塞，普通人恐怕觉得是天老爷作祟，最多能想到环保、大气变化之类，也有抱怨交通设施不够发达的，但在国家层面看到的却是因为大规模劳动力长距离流动性就业带来的弊端，换成人话就是，中西部地区外出打工的人太多了，在春节前后的长距离移动太折腾国家运输力了！
为春节前后那么一丁点时间的巨大流动，扩展交通设施投入才是浪费。
所以国家得大力提倡在本地发展经济，别都一股脑去沿海打工，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年代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粤东用工荒、大力发展中西部，宣传口径乃至春晚都不宣扬外出打工了，都是这个视角衍伸出来的剧情。
普通人能把这些风马牛不相关的细节串联起来么？
城市化做好了，就能改变这种现状，可过去三十年一直在努力的城市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社会稳定、社会分工、社会就业、环境生态等等各方面都不算好成绩。
成绩不好，那就看看同班同学别人是怎么回答问题嘛，中国在这个环节上很善于瞟别人试卷的。
城市化浪潮在全世界范围已经经历了三次，那又是三百年现代化历史的故事了，正文没说，解读都没后来网上说得丰富，总而言之中国现在选择的城市化道路就是强化大城市和中小城市的交通跟网络联系，从生活习惯、娱乐方式到生活宜居上都要缩小差距，还得在资源环境承载能力跟生产力合理布局上做文章！
解读文章都大声疾呼了，有哪些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东西，可以让城里乡下都比较容易同时喜欢上手的？k歌？还是打麻将？
又有哪些东西既不消耗资源环境，还能带来经济产业的？
还有哪些东西可以在这个巨大变化的时代，为混乱的城市化局面提供积极向上的文化底蕴？
政治这个东西，既要考虑巨大宏观的格局角度，又要思考各种细节微观的点滴。
万事万物都得从细节入手，最终达成结果的时候，可能所有细节部分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作用。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能符合这些宏观目标的实际选择还有几个？
就连在体育运动范畴内，有几个项目能比足球投入简单，一块空地一个球就能开展的运动。
有多少绿色项目能形成足球产业这样巨大的市场，有这么多人喜欢？
有哪些产业可以让一座城市的人，上到学者商贾名流，下到车马走卒都能关心注意，而且还能共聚一堂挥汗呐喊的。
别忘了古罗马帝国时期几乎让社会全体沉迷进去的角斗士运动，被誉为和平年代合法战争的足球一样具有这种魅力。
不能片面拔高足球运动的社会价值，但也不要低估足球运动给社会带来的综合效应。
这时候能够明白为什么国家要大力提倡发展足球运动了么？
真是因为某个国家领导人可能年轻时候喜欢踢几脚球？
某位领袖重新出山的时候为什么会选择在足球场去露面，而不是到别的什么地儿？
别那么天真那么傻好不好。
从商人资本的角度，这是个一本万利撬动体育产业的绝好题材，也就是能赚钱。
从社会维稳的角度，这是个万众一心找个乐子的健康文化娱乐活动，在国家解决了温饱问题，把社会主要矛盾从吃饱穿暖向着提高生活质量，开始讲究的时候，足球是个榜样，比吸毒、**、赌博、吃喝玩乐婚外恋这些饱暖思**的项目更健康的榜样！
必须树立这样正确的榜样，给民众一个正确的选择，不然真的就像原春家那些乍富的乡亲朋友那样让整个社会风气都乱来了。
让老百姓在艰难的城市化进程中能够有获得感、幸福感，需要成本最低的恐怕就是足球。
关键是这话还不能说透，难道告诉民众这就是个精神寄托，就是画个饼来吃着玩儿？
从国家政府的角度，这是城市化进程中一个一举多得的尝试选项。
明明早就提了两三年这件事，一直不温不火，推动者心里恐怕都有点冒火了。
好，终于有人在挑起重担，哈哈，还终于有人开始攻击挑重担的人了！
不起波澜怎么做文章呢？
煞费苦心的终于凑成这么一场戏容易么？
感谢各位参与本次运动，现在正式宣布运动结果了。
主角站在聚光灯下领奖，配角跑龙套的可以去吃盒饭或者牢饭了。
现在知道为什么要大力发展足球事业了吧？
因为大力出奇迹呀！
690、仰望
在巴掌大的小国家，传递政令是很简单的事情，骑士拿着喇叭说一圈就行。
但在巨大的国家，在拥有庞大体制的国家，任何官方要求真不是顶尖一句话，下面分分钟领会跟着动的。
譬如说酒驾这件事，曾经中国没那么多车，酒驾事故的总量就不可能是人民群众人人觉得惨痛的，也就等于没有市场需求，所以一直管得不严，不是上面不想管，而是让全国都管起来，要花费的巨大人力物力不划算，这点资源要拿去做别的事情。
但中国汽车数量的展，绝对是世界汽车史上的奇葩，哪怕爆原因有国家调控的影响，但爆出来的度和数量还是让政府也措手不及。
那么各地酒驾成了个很棘手的突出问题。
这时候要求全国严查酒驾，颁布新的酒驾法律呼声很高，但最高层还是迟迟不动，导致抱怨声四起。
实际上呢？
法律早就出来了，上面也是心头有苦说不出啊。
因为颁布出来实施会很难很难的。
想象下从未被查过酒驾的中国老百姓在被查到以后，跟警察胡搅蛮缠的场面吧，明明昨天都没人管，凭什么今天我喝点酒就不能开车了，你是不是针对我，你是不是有病啊！
这会让整个执法成本非常非常的高。
而中国几千年中央集权国家统治的经验是什么，那就等到一次家喻户晓的教训再适时推出吧。
于是在某次无比惨痛的酒驾事故以后，顺势严惩并颁布的酒驾法律实施开来没有半点难度，所有老百姓都知道喝酒开车被抓住的后果是什么，执法者也理直气壮的简单轻松，以至于都没多少人质疑喝个酒居然会导致坐牢，这是不是有点太矫枉过正了。
上面也知道，法律界更清楚。
等大家脑海里都认同了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以后，再减轻对酒驾的惩罚，不至于要去坐牢，这事儿就顺顺利利的让全国人民接受了。
这算是近些年做得比较成功的一个案例，很典型。
足球的事情比酒驾复杂得多，道理却是一样的。
没这事儿，足球市场依旧死水一潭，抱大腿的、表忠心的、捞钱的各种乱七八糟都有，就是没正儿八经推动足球产业展的。
但如果来个高大上的政府部门自己推动产业展，多半会像无数国企那样半死不活，也得不到老百姓的支持，这样儿被中饱私囊的公司已经好几拨了，足球圈被抓进去的官员几乎都跟这有关。
这也导致有人因为足球升官的话，还真有这种顾虑，跟老百姓解释为什么让搞足球的人升官？
搞足球的还有好人么？
跟所有人解释清楚城市化进程恐怕就是个类似于全民扫盲的浩大工程，关键是还没人看没人听，谁会关心官媒上解释的那些文字？
非得引起口水仗，让所有人都产生了好奇心围观心，所有人同仇敌忾的一个鼻孔出气，非要看个结果了。
这时候再说为什么，巴拉巴拉的一大堆，所有人才会带着强烈的八卦解惑心理，哦，原来是这样。
白浩南当然是在那次江州市的高层会议中，就知道他可能会被拟定成为什么委员候补委员之类，相应的这个可以算是机密层级了吧，这也算是对他的考验。
他当然脸色有点难看了。
特么在缅北甚至溙北跟着当老爷、驸马多好，不就是想避免被拴在马槽边当弼马温么，结果回来蹦跶一番还是这个下场。
不过这两三周也慢慢调整过来自己心态了。
别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儿就行，这跟缅北、溙北还是不一样，那是真的当老爷，当人上人，这里自己就还是那个教练。
还是那个用合金不锈钢板包装出来金灿灿的泥菩萨，这年头连镀金都不需要了。
白浩南就坐在气势恢宏的大雄宝殿……哦，是大会堂里感受一切。
其实也有点像球场，虽然没有两军对垒的场面，但也有庄严感、神圣感，这么多人一起呐喊助威的感觉。
既不瞌睡呵欠走神，也不聚精会神听讲的，可能就白浩南了。
看似专注，实则完全在按照自己的理解感受，毕竟那些文章他真的听不懂啊！
全国那么多人都听不懂这些八股文，更别说他，白浩南连解读的文章都不见得能完全明白，他也还没看到外面的风起云涌，自顾自的算是打坐修行吧。
一千多位全国各地参会人员，最终选出来的中央委员和候补委员各有一百多位，白浩南应该算是里面最出名的，起码近些日子太出名了，都盖过了两位奥运冠军，新当选委员上台言的时候，体育界就选的他，不过那稿子白浩南也不是很懂，照着念就好。
能听懂说话的时候，也就是在各省各界分组讨论的时候吧，有领导们分散过来参与到每个团的，白浩南被多次点到聊几句，这种会议桌边的场面，确实没有台本言稿，谁都不知道领导会主动跟谁说，说什么，三次不同范围的分组讨论，白浩南被三位领导都点中了。
这到底算是必然还是偶然？
其中一位老大在体育界分组讨论是这么问的，白浩南正在标准式言：“我们正在推广全国范围内老少边穷地区的足球培训营，这方面投资近似于慈善项目……”
被打断：“江州足球俱乐部吧，我听说过，听说你们有很好的主场，很好的球迷氛围，全都是白教练带着团队在两三年内突然做起来的，我很好奇，据说你在做球员的时候很不起眼，各种言行举止也不那么坚定先进，走到这样，肯定有过很多锤炼触动，这很好，但我就想问问，足球事业在国内的口碑这么难听，你在这么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放弃？”
李琳真的作为秘书助理也能全程坐在白浩南身后，一直低着头猛记猛写，从领导进来就没抬过头，估计是太难以置信了！
然后在白浩南可能会说脏话或者不太那么庄重的话时候碰他下，这可能是她接受培训最多的环节。
其实白浩南的脏话和下三路话是有点习惯，但绝对没到随时都脱口而出的地步。
这都是可控的。
关键是还得看面对谁来说，面对这位几年前就提出要搞好足球运动的老大，他能不瑟瑟抖已经是很有心理抗压能力了，这瞬间天晓得他脑海里还权衡了下，到底要说有没有想过放弃？
这个问题其实很刁钻啊，按说普通提问可能都会问白教练怎么转变过来的。
不过好像在这个会堂里面的一千多号人，应该都有自己的心路历程，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反而不是最重要的了，因为能走到这里来的都不是普通人，去探究怎么脱离普通层面反而没什么意义，所以这个提问重点是在足球，而不是人。
白浩南不知道领会这层含义没，反正坐在周围肯定有人小心脏提了，听见他顿了顿居然把那心理权衡说出来：“谢谢领导提问……本来我想说有过犹豫，但我克服了，这才符合常理，但想了想我很肯定的说，我从来都没想过放弃足球，哪怕在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足球都是我心里面唯一的支撑和信仰，当我堕落的时候，我觉得我接触到的足球行业每个人都不干净，这个运动已经脏透了被彻底毁掉了……”
整个会议厅一片寂静！
除了咔嚓嚓的相机不停在各种角度闪光，然后就是一堆各种镜头无声运转，连记者们移动都是无声的，轻功十级那种。
可能走到这层面来的人，应该每个人的履历上都是无可挑剔的，可能还没谁在这种时候敢说自己堕落过，还能把足球行业说得这么阴暗。
很多人都不敢看领导的脸色，刚才心跳提的估计这会儿已经到了嗓子眼。
白浩南已经是大心脏了：“但真正站在最深最底部的地方，抬起头来看见足球，就好像井口一样只有光明和渴望，那是最纯粹最美好的东西，所以当我有机会重新回到这项运动，我能做的就是做好我自己，带动我身边的一个人，两个人，我的想法本来是自己带青少年训练，十年成才，但当我的方向是在朝着光明和渴望前进的时候，还是那个足球行业，还是那些人，却出现一个又一个走进队伍里面来共同前行的伙伴，所以我们才不断提……”
现场其实有人想赶紧鼓掌的，白浩南却提高点声音压住了：“这时候我终于记起来曾经有老师告诉过我的一句话，是现在才想起来的，那时候我当成念经一样背诵记住了，却不完全明白含义，回答领导的提问，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知明而行，知道正确的方向那就朝着那个方向走，无数天的正确以后，也许到某一天，我们就会现已经站在梦想的面前了，谢谢领导，这就是我的回答，我没想过放弃。”
心跳嗓子眼的终于滑回去，可能又有点遗憾白浩南没说出什么气势非凡的精忠报国之类吧。
其实老和尚当年给白浩南说的还有前半句，他掐掉了，实际上是有点以己度人的掐掉了，在他看来复杂拗口的古文，要是说出来在座大家有点懵咋办，所以才说最简单的后面四个字，没想到领导笑了，好像看出来他这点小聪明的笑了：“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你有个好老师啊……对，君子博闻强记的好学，还要有三省吾身的反思，这样才能知道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而不是只会埋着头做无用功，我们的足球工作、经济工作、政治工作也正是这样……”
嗯，这段被作为话引子的重要讲话，后来白浩南天天学天天讲，他就是自找的事儿！
这对话真不是提前准备好的。
691、醒目
白书记现在是白委员了，嗯，这俩身份也是可以并存的，反正都是虚职，都没有行政级别也没工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白委员周日才跟随整个江州参会代表团返回，市里面领导都到机场迎接，那场面就差给他戴上大红花了。
用凯旋归来不算过吧？
之前不是觉得他风雨飘摇高看不起么，现在肯定是高攀不起了。
白委员参会的七天时间里，网络舆论可以说是风向巨变，之前所有上蹿下跳的声音都销声匿迹了，江州本地报刊媒体更是头版头条的两三次出现过白浩南的身影，站在大会讲台上作为体育界新委员的讲话，分组讨论中跟领导人互动的场面。
整版整版介绍足球产业为什么会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一个三十多岁的足球教练，仅仅执教过八场职业联赛的青年教练，凭什么成为足球书记，足球委员。
既然这俩名头都传开了，那就索性用上解释。
就因为他带领了真正的足球青训，全国八十多家青训营，一万多名常训球员，数以十万计的足球体验儿童少年，从学龄前儿童足球启蒙，一直到职业联赛队伍，好像幼儿园到包就业的全体系架构都完整构成了，这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也就李琳捧着报纸能声情并茂的认真朗诵，宋娜看了下都做鬼脸放了，陈素芬翘着二郎腿坐在桌边嘴角又带着嘲讽的笑。
在航站楼被迎接过后，白浩南就跟秘书分开，还有会要开呢，一直到接近十点过，他才能沉着脸走进训练中心，所有球员和俱乐部职员都等在二楼的餐厅里，因为这边没会议室那么正式，大家也能吃点夜宵喝点东西。
从白浩南穿着身银灰色衬衫长裤走进来，所有人都跳起来正要欢呼，却都被他这表情给凝固了，陈素芬索性不起来，学阿威那么淡定。
真的，就有这么强大的控制力，一个表情而已，三四十个队员，还有一部分俱乐部员工都能瞬间从欢呼变成停止，小心翼翼生怕白委员有什么不爽！
白浩南哼声恶狠狠：“卧槽，老子不在你们还敢打个四比零，什么意思？没有我这个教练也能获胜，我面子往哪里放？以后还怎么混？不是应该输个零比四来显示我的存在吗？你们还有没有点脑子，怎么衬托我这个领导光辉形象的……”
说到后面已经有点忍不住笑了。
啊……没有变，还是那个味道！
球员们哈哈哈的狂笑起来，连阿威都会心的笑了，双手抱着膝盖，有些骄傲的一点一点头摇晃。
周波代表大家无辜：“我们也没办法啊，白委员的威名谁能阻挡，我们只想打个一比零意思意思下，他们又是点球，又是自摆乌龙，我们也很苦恼啊，谁让你当这么大的官！”
连有点懵懂的接待组美女们，都能跟着大家一起笑了。
白浩南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餐厅边压压手，场面立刻安静，听他收收表情正言：“不是官，首先这是个态度，国家很重视足球的态度，其次我们在座所有人，都会成为一个传说中的先进模范团队，未来会有很多的宣传，很多来拍照来采访，因为这个国家十几亿人，需要这个榜样，一些没有拿着高薪，却在认真踢球的球员，一些仔细做好很多不起眼工作的俱乐部员工，从草坪管理员，到首席执行官，从接待组到客场外勤组，每个人都可能会被单独拿出来宣传，不想参与的可以提前跟我说，甚至也可以主动离开，但请记住，只要江州俱乐部这个身份你拥有过，这辈子都会成为你最自豪的事情，我们现在包括球员在内一共103个人的团队，请记住，你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所有的一言一行都属于整个团队，无论你做了什么，别人说到的都是江州俱乐部！”
除了部分后勤部门的员工，百来号人基本都是年轻人，和球员们一样听得很专注，特么这时候谁还想退出啊。
偏生陈素芬要捣乱，提高声音：“那就应该加工资！”
众人正经不过三秒，立刻哄笑。
白浩南不为难：“精神文明，物质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嘛，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下个阶段会加工资的，不过我还是想再提一次，我的队伍不会提供高薪，但会尽可能的提供好的生活条件，因为我要带领大家体验的是你们没有体验过的人生，我说过的，我要你们成为这座城市的英雄，而不是任何人提起你们只是个踢球的，只是在俱乐部上班的，生活待遇方面有任何问题可以跟我和首席执行官谈，现在我想大家已经明白这一周之后，俱乐部会有的改变是什么样，请各位思考下自己能怎么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到更好，明天一早开始，我们面对的是联赛第十轮，还有未来两个月之后的世界大学生运动会比赛，理论上来说，我们会带上23名球员，七人教练团队，十五名后勤保障团队，外加集团和俱乐部提供三十名内部员工随队旅游名额，希望大家能积极争取，谢谢大家！”
数学好的可能瞬间都算出来这都七十多人的名额了，这里大部分人都有机会出国比赛旅游！
确实是与众不同的人生体验啊。
兴奋欢喜！
不一样的俱乐部体验也确实展开了。
好像就是随着白浩南回到俱乐部，回到江州，一系列关于江州俱乐部的形象工程才按部就班的开始。
首先花鸟宠物市场整体搬迁，一纸行政命令下来全都搬到位于大概两公里外的另外一个花木市场开放的商铺区域，本来就是那个市场没有饱和的商铺，按照这边的合同同样面积差补提供，也就是这里原本合同到什么时候，那里也保持到什么时候，这里多大面积那边同样价位算出来多退少补，一周之内必须搬走，市政部门出面协调加强拆。
俱乐部工作人员则带上礼物和致歉信前往每家店铺解释，俱乐部形象已经上升到市里面的形象，陆续来参观考察的各种团队会川流不息，拥堵的花鸟市场本身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譬如说前几天发生过的停业情况。
原来周四的时候已经来过一位足协高层，算起来也是高官了，早早的整个体育场区域封路，所有店铺人员登记清场。
只要上升到省一级高官来，就会清场，加上比赛日清场，媒体开放日清场，未来肯定还有越来越多活动都需要清场，已经严重影响了这个花鸟宠物市场的存在，这番解释工作没有遇到任何阻力，俱乐部一贯的友好态度确实得到了理解。
除了有调侃白委员咋不来跟大家告个别呢。
白浩南还真的就在国菜餐厅请所有宠物市场的业主还有餐饮一条街老板们吃了个饭。
因为几乎同时，整条餐饮街道全面清理，所有路面和人行道将会在江州队接连三周客场时候做翻新，一切违章建筑和临时搭建全部在工程进行中强拆，那就是这周主场以后的事情。
白浩南在急雨堂公开解释了街道下发的公文：“俱乐部能够争取的就是大排档夜市在晚上八点以后，还是能继续开，但是各家门前的清洁卫生各家做好，脏乱差的情况被抓到要求停业整顿，我们俱乐部都没办法，其实换个角度来想，俱乐部进一步发展，宗明体育场的功能会扩展，我们会开始承接更多演唱会、公共活动，这都是给这条街带来生意的机会，从现在一年十几场比赛日，变成一年几十个比赛日，我想大家都是开门做生意的，真的只靠这十几天或者几十天来养活生意？各位应该是趁着这十几天几十天把自己的招牌打出去，名气打出去，让别人在非比赛日都要跑到这里来吃，这才是最赚钱的……”
肯定有听进去的餐饮业老板，也有热烈欢喜就为着吃中央委员这顿饭，急着跟白委员合影留念发朋友圈的，白浩南一边微笑着接待各种合影要求，一边在掌声中继续：“我的建议是，各位抓住机会，把店面升级，做得更漂亮、更高档，江州俱乐部不会走的，未来这里的商业价值会一路走高，会有越来越多的外地游客到这里来看江州俱乐部，看著名的球场美食一条街，各位老板最好是组成一个美食街商会，经常统一管理互助的把这条街做到更好……”
江州人还是普遍带着浓厚的江湖码头气息，这些开路边餐馆、火锅店的经营者们更是如此，哪怕坐在讲究情调的国餐厅，六月天气穿着黑背心、大花臂、小平头、金链子的多得很，乍一眼看过去好像社团开会，其实大多都是假装社会人，闻言纷纷豪爽热闹的把红酒杯装满啤酒高举：“浩南哥有心了，有道理，有道理！”
咋咋呼呼的样子，确实像古惑仔现场。
频繁被阿依和李琳带着感受各种场面的小古惑妹王非常吃惊。
她肯定都没见过这么大场面的社团活动。
但白浩南这个提议绝对是很有用的，这条街只要形成了代表经营者的商会组织，那么就很方便内部协调管理，跟市政单位甚至俱乐部打交道沟通。
当然白浩南那个建议做得更漂亮更高档的说法，最终收益的恐怕还是于老板吧，谁叫她收购了不少商业门面呢，江州的房价这么低，除了她自己收购的第一波地产，整个家族闻讯而来收购的第二波房产都能保证他们获得最大利益。
只有大家都赚到钱了，这个局面才能稳定的前行下去。
自己一分不拿的白浩南是这么盘算的。
结果过了几天让他大跌眼镜的居然是商会会长让伊莎当！
这姑娘是打算常住江州了？
白委员现在很醒目哦。
692、天下之患，治平无事
有多醒目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抵达那天晚上只是个官方开端，之后整个江州足球俱乐部就是川流不息的访客。
从这层意义上来说，花鸟宠物市场的搬迁也是必然的，不走生意都没法做。
宋娜早就联系上了全市各种中小学排队到俱乐部来参观体验，小足球解说员已经成了固定节目，电台都经常邀请小学生主持人去上节目，几家市内电台在出事以前就陆续开通了新的足球广播节目，这场风波中还是顶住了舆论，没有翻脸不认的。
可能还是那句话，只要接触过白浩南，接触过整个江州足球俱乐部的，都会相信这群人是真的在为足球做事，网上舆论闹得那么厉害的，往往就是不看足球，不了解江州俱乐部的不加思索。
现在当然更要锦上添花了，连电视台都来参与，接连开辟了三四个足球栏目，说是要秉承市委领导和市团委的精神指示，准备打造精品足球频道的新形象，有一个采访组索性每天到俱乐部来上班报到，算是常驻在俱乐部和训练中心。
接着就是从白浩南频繁到各单位开会当菩萨开始，高校各学生会团委组织的参观团、比赛日志愿者队伍、勤工俭学体验学习组天天有，其他工商层面的人来得少点，但商业活动就多了，各种联谊活动希望俱乐部能派人参与，白浩南到不到都无所谓，周波、吉敏、孙鹏等几个主力加外援是最欢迎的，李琳跟宋娜、陈素芬能到场配合那就更感谢，有出场费的，虽然不高，一次几千块的红包不知道是不是背后通了气的，很标准。
宋娜一般都会安排，只是主力球员每次只去一个，带几个预备队员，她们几位女士也是只轮流去一位带上接待组两三人，红包都给预备队和接待组，最主要是让他们去体验被人追捧的感觉。
但真正的访客还是从白浩南回来开始，江州市各级政府部门、民间团体、商会组织都来参观，其中市团委和市统战部这两大部门恨不得天天都带全国各地的各种相关单位过来考察取经！
换个角度想，这也是他们的业绩啊。
所以接待组基本上别想再出差了，光是接待政府团就足够让她们忙得团团转，李琳还真发挥了点主管的作用，把桂西训练基地的那一套照搬过来，也就是整个参观流程细化规范，下车在哪，接着怎么走，怎么参观，怎么说，哪里休息下，哪里集中展示影像资料，哪里旁观球队训练，感受球迷水吧，最后浏览球迷商店，赠送礼品，恭送走人。
这时候就显得球迷商店的重要了，可能别的企业搞礼品这块消耗都不少，在这里真是大批量的备货，实际成本还很低，伊莎还是没有按照市场价结算，据说她是有这个念头的，于老板调侃她那算算俱乐部授权费，小白狐狸就偃旗息鼓了。
白浩南主要就负责开会！
除了省一级的外来单位，还得是前三把手带队，他才会出面陪同，这个标准是市团委工作部这边帮他定下的，所以出台……陪同的时候倒也不频繁，但自己几乎每天都得去开会！
市团委的会议基本都是要主力发言的，风头一时强过了正儿八经的团高官，然后市体委也是他重点露面的主要场所，俨然和体委头头平起平坐的架势，主谈江州体育运动发展方向！
哪怕稿子多半是体委这边事先给他拟好提纲，刘浪撰写的，白浩南也极少自行发挥只照本宣科，但在江州体育界的名声还是无人能敌的往上蹭蹭涨！
所以在担任团中央委员、市团委副书记这两个没有行政级别的虚职之后，白浩南接连又多了好几个职务，江州市青年联合会委员、市足管办副主任、业余足球运动联合会副会长……一水儿的副职，全都是不需要顶掉谁的编制，临时增加的那种虚职，都没办公室。
听起来真是耀武扬威到了可以横着走的地步。
还好所有看见过白委员的人都反应这小伙子很会做人，基本上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要么握手，要么双手合十拜天拜地拜大家，之前有的络腮胡也每天刮得干干净净，哪怕皮肤黝黑了点，看起来还是很精神俊朗的，也少了几分匪气。
可往往就是这种见谁都笑眯眯四平八稳得挑不出刺来的家伙，最让人忌惮，大多数能接触到的惯性思维都还是认定白教练能这么快蹿红，必然有助力有背景，对他恭敬得很，没谁想得罪这种当红炸子鸡。
就像网上现在风向陡转以后，对江州队能九连胜都只能酸溜溜了，这样的队伍当然会有各种保驾护航了。
各家俱乐部之前明嘲暗讽的气氛也突然变成直接把刘浪的电话打爆，各种邀请相互参观拜访联络感情，有几家超级联赛俱乐部的大老板都亲自打电话过来问白浩南有没有兴趣过去带队，价格好说！
这些消息都是不隐瞒的，网上都能看到报道，之前郁闷了好几周的江州球迷终于扬眉吐气，一边看着江州俱乐部球迷协会的入会注册人数在剧增欢迎新人，一边自豪的开始组建各地分舵，希望能加大客场比赛的球迷人数规模，实在是主场已经变得一票难求，而那种现场气氛也达到了顶端，简直都成了可以带着外地亲友去显摆的场面，接下来似乎应该去开拓江山般，开发客场气氛！
各种场面显现出来的歌舞升平甚至让人有点害怕，感觉这种花团锦簇的现状会不会一瞬间又消失掉。
绝大部分人在适应了这种聚光灯下的优越感和自我膨胀以后，可能就很难回到以前的状况了。
想想吧，就在四五个月以前，整个俱乐部还处在随时可能降级无人接手的窘境，现在却忽然变得炙手可热，据说连保洁阿姨的儿子都有人主动问介绍女朋友了，真事儿。
球员还好点，他们肯定几乎是每个人都面对镜头被采访过，虽然白浩南没对他们说什么，但是有周波啊，他经历过的场面可是国青队、国家队层面的那种捧得巨高最后又无人问津的落差，内心毫无波动，甚至随时都带着冷笑的那种：“知足吧，现在就等于是老白去顶住吸引了所有火力，你们才能静下心来训练，换个不懂事的教练，这个时候带着你们到处浪到处飘，真以为自己是大明星，等这阵风一过你们是球技荒废了，名气也没人在乎了，啥都没有，还是记住老白那句话，想赚钱，江州队已经帮你们把名声尽可能提起来，练好技术打出名声，明年有的是俱乐部上门来买，我们这里只是给大家提供一个平台。”
大学生球员们心领神会的笑着点头：“还好我们不那么很想赚钱！”
有些老职业球员可能就很难理解这种心态，辛苦二三十年，能赚钱的就这么十来年，还不抓紧？
所以整支队伍的训练确实没有拉下。
足球教练这个职业的特殊性好像也显现出来，白浩南可以把大量的战术训练和基础体能训练交给教练组，晚上那堂对抗训练课才是他回去检验下每天训练成果的现场会。
这也是为什么整支球队每天能看到他，比俱乐部办公室那边更加稳定的原因，因为他们眼中的主教练实在是太淡定了。
每天都有三四个会议的状况，居然都没让白浩南有半点抱怨，没有说过自己的工作被耽误，好像没事儿人一样抓紧晚上那一个小时左右的对抗训练课时间沟通交流。
其实天天外出开会的白浩南，反而不会纠缠在每天的训练细节中，有大量时间可以静下来思考复盘自己那些战术板上的东西，除了极少数会让他有所感悟的场合多讲几句，大多数时候只需要点到名了念稿子。
他不是愣头青，就像在平京开会的时候，依旧稳坐席位在那勾勾画画自己的阵型图一样，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比谁都清楚。
以当年老和尚的名气地位，几十年如一日，都要保持苦修，还要远离佛联会的那些勾心斗角，再看看阿威的父亲，庄沉香和她老子的那些做法，经历终究不会白费，哪怕未曾走到过这么高的地方，但往日的经历和看见那些不同的人，已经给了白浩南很多提示，于德水这些天反而没跟他多说什么，于嘉理在电话里聊得更多也只是集团和俱乐部的关系，最近桂西那边也非常高调的在优待集团公司和训练基地，白浩南得空应该过去站台捧场了。
所以这才是现实，风光只是给人看的，一方面得有竞技成绩继续把这个风光延长点，另一方面也别指望现状就一蹴而就的改变，顺应眼前的场面，不用急功近利的去改变什么，做好自己跟周边，也许下个目标才会不知不觉的抵达。
只是这种纯粹公务性质的会海出行就不带上李琳了，更是把商务车都留给她，司机开白浩南的小mini去各种地方开会就行，白华甚至在mini的副驾装了部固定的笔记本电脑，每天帮他把指定的视频录像装插在移动硬盘上就好。
一周下来白浩南的足球教练工作反而变得更加高效，周六中午还有时间带着儿子们去山上那家急雨堂吃饭。
现在真有点感谢阿威和于嘉理当初捣鼓的这个会所式饭馆，简直成了白书记偷偷摸摸和家里人吃饭的食堂。
难得没带司机，开车到训练营那边接上刚上午训练完的儿子和李琳，阿哩跟阿瑟照例开着悍马在前面，嘉桂和阿依已经带着李文东跟王去体育场那边参加主场比赛的志愿准备工作了，七点半的比赛，往往从中午开始各方都得忙碌。
所有人好像一个大家庭似的俱乐部，这恐怕就是白浩南希望营造出来的氛围吧。
带着这种思路娴熟的把车拐下道路，阿瑟目光警惕的站在路边轻轻点头，下行几十米穿过竹林，愈发跟周围景观融为一体的山林餐厅门内，阿哩应该已经把里面都检查了一遍，娴熟的挡在副驾驶外侧，如果白浩南的车遭到任何袭击，他就会第一时间用身体掩护车辆先走，曾经的警卫连里，有七八个兄弟都死在这个地方。
白浩南也习惯了，点开电动门推门下来，看都不看的一个接一个把儿子抱出来撒丫子跑掉，可能脑子想的还是待会儿比赛，头都没抬也没数个数，咦，这个怎么重了不少，定睛一看李琳红扑扑个脸坐在他手上，您倒是挣扎一下啊。
最后的阿达都趴在门边笑眯眯了。
693、幸福往往不需要多恢弘
甭管多忙，只要在江州，只要不是陪着宾客用餐，李琳都会回训练营和白豆吃饭，可能正是因为养母的原因，就像很多家庭里的后母一样，有点用力过猛了，唯恐有丁点对孩子不够好，比那几个亲妈还认真，这姑娘本来就是个死心眼，这感情还跟白浩南都没多大关系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所以连老白都故意早早的叫上老陈去体育场，他最喜欢这姑娘。
六月底的江州，暑气尽显，但在这山林碧荫的农庄会所里，空调都不需要开，打开木格窗，清风徐来，神清气爽，也就六个娃闹腾得厉害，才稍微破坏点意境。
李琳和白浩南相对而坐，大圆桌边隔着很远，她的目光也尽是跟着孩子的，一叠声叮嘱叫唤都是生怕白豆磕了碰了，六岁的娃终究还是不耐烦：“妈！你跟老白谈恋爱去，别老说我！”
其他几兄弟还敢跟着起哄，李琳又给弄个大红脸，赶紧收声低头玩筷子，可马上抬起头来看白浩南又是幸福干净的笑。
两人现在单独相处很多了，白浩南也没那么矫情：“明天我去蓉都和那边高教委体委开个会，确定大运会队伍的事情，可能还要选拔点人手，你在江州休息下？这段日子接待工作这么多，你也累着了。”
李琳先点头后摇头：“好，不累……大家都说忙起来很带劲。”想想开口：“妈妈打电话说在电视上看见我们，欢喜得把街坊邻居都邀请到店里喝了十多箱啤酒！”
白浩南看服务员把菜肴端进来，招呼几个娃过来坐下：“搞定整个大学生队的名单以后，连续三个客场结束，我下个月准备把队伍带到桂西去集训，于儿叫我也要跟桂西当地部门交流下，你带俩接待组过去协调。”
李琳习惯性的抓个小本记录下来，不过帮白豆都盛了碗汤还是小声：“暑假了，我本来就想把白豆带到桂西陪外公外婆。”
白浩南眉头跳两下，抬眼看李琳，李琳勇敢的对视。
今天是比赛日，白浩南就是西装衬衫，只是这会儿没穿外套没打领带，李琳几乎是一模一样颜色的西装裙，也是白色衬衫，领口略微有点宽松，几年了，那张曾经青涩惶恐，见谁都先笑着掩盖不安的脸蛋稍稍圆润了一点，可明亮干净的眸子还是那样像宝石般纯净，多了点倔强和坚定，小下巴都扬起来了点。
白浩南是多喜欢看这张脸啊，也就趁着这会儿放纵自己多看看，看那依旧简单盘起来的发丝，柔顺着掉了一缕在脸颊耳鬓，不施粉黛的风格和宋娜是两个极端。
李琳也一瞬不眨的看着他。
跟特么痴男怨女一样。
过来坐下的白豆都瞧不起了：“我说你们两个，谈恋爱就好好谈，装什么装，喜欢就一口亲下去！”
从来还没谁敢在南哥面前显摆撩妹功底，白浩南都乐了，挪开眼神：“说得跟真的一样，你还来教我？你行吗？”
白豆毫不犹豫的站起来，双手捧了李琳又红扑扑的脸蛋，重重的亲下去，响亮得很，然后一脸叹气的坐下来：“踢球，现在我不如你，泡妞，现在你不如我！”
李琳都哈哈哈的大笑了，白浩南想把这儿子吊起来打！
吃饭期间仔细拷问了下，果然白豆是泡妞次数最多最密集的，据说只要有女子梯队过来江州训练营，又或者本地体验足球训练的小萝莉，就没他不敢上去撩的，南山没大哥嘴甜，梦丁没他胆子大，三小只嘛，总感觉成天嘻嘻哈哈的，宁愿用三胞胎的天然优势去捉弄女生，也不知道献殷勤，而且往往五个弟弟还一直都在帮大哥助攻。
再说还有达叔呢，狗子最会帮白豆表演节目了，拖地爬行，狗脸微笑，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什么女孩子都能逗笑。
牵牵小手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亲嘴的数量也不少，得亏有李琳这几个月的介入才没朝着白家恶少的方向发展，有狗还有狗腿子的。
白浩南终于得承认长子猛于父：“行，暑假去让你外公外婆管教下，不然你这样迟早给抓到少管所去。”
去球场的路上，就是阿哩阿瑟开商务车把少爷们送到包厢去，白浩南开悍马还是要感谢下李琳：“必须把白豆这个坏习惯扭转了，不能再像我这样。”
慈母多败儿呢，说的就是李琳这样的，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手机上接待组的微信群刷屏：“我觉得没多大事儿，人家小姑娘还不是喜欢豆儿，牵牵手亲个嘴家长都在旁边看着呢，又不知道他爸是谁，人家还乐呢，我教着不过线就行。”
白浩南吃惊：“这还不过线，我那么大的时候还没这么离谱呢！”
李琳抬眼眯眯笑：“你伤害过什么姑娘吗？”
白浩南忽然有点语塞：“肯定……这种事情……”
李琳看回自己的手机：“豆儿跟他爸一样，对女孩子温柔得很，他是缺乏爱，不是耍流氓，我虽然傻，知道这个区别的。”
白浩南觉得自己还是专心到足球场上吧，情感上他早就一败涂地了。
现在网上论坛已经开始抱怨球场只有三万五千个座位，抱怨俱乐部不卖套票了。
总是不能让所有人满意对不对？
这个主场之后连续三个客场，然后就是酷暑休赛期、杯赛、国际赛日之类，所以好多体育场附近的餐厅都打出了装修前最后的回忆之类情感，今天的观众也来得非常早，好像早点来感觉把整个体会就能更深刻些。
两部车也就是挂着俱乐部的通行证才能进入街区，白浩南观察到黄牛、卖盗版衣服的确实销声匿迹了，起码在他这样随眼看过去的范围很难发现，据说还出现过几次会员围打黄牛和小贩的情况，甚至还引发了网上争论，是不是该给有些人一点生计。
什么时候损害别人正当权益获取私利还成了理直气壮的事情了。
这些东西不可能完全消失，但起码在体育场范围周边，已经逐渐变得清理出来。
同样清理出来的还有宠物市场，白浩南没把车开到训练中心那边和球员会合，现在整个花鸟宠物市场已经人去楼空，到处都是搬迁以后封存空置的喷绘画面遮挡，体育场外围那些违章建筑还没拆，等到比赛过后会马上动工，这将立刻恢复提供超过一千个停车位，而关于体育场下这些门面建筑将怎么利用起来，宋娜、阿威、刘浪还在跟于嘉理协商。
这都算是江州市给俱乐部的回报，因为到目前为止，白浩南和俱乐部既不要资金贷款，也不要划地批文，政府都有点挠头，总得给些什么支持，不然文章不好写啊。
甚至还询问要不要市里面联系一家企业、金融机构之类来买胸前广告，都被白浩南婉言谢绝了，说是半途换胸前广告，意味着球迷也要重新买球衣，这事儿不地道，就把起码几百万的广告业务黄了。
毕竟球衣胸前现在一直都挂着宗明青训的字样，那还是开赛季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来问津江州队胸前广告价格，但现在实际上刘浪和宋娜那边接到的商业询问已经到了八百万级别，如果今年能打上超级联赛，妥妥的过千万。
没有冠名权，没有胸前广告，现在除了票房收入，就是赛场不多的那些广告和未来联赛分红。
这种情况下，如果不算上球迷商品销售，江州俱乐部要达到收支平衡很难。
但白浩南还是拒绝了政府方面的进一步投入，在他看来吃人嘴软，不咬钩才是最有利的。
所以队内压缩开支算是最重要的节流环节。
开源嘛，还要多想想办法。
两部车顺着体育场唯一的内部通道停进去，这主要是留给消防和医疗抢救的通道，也是接下来各种领导抵达的通道，所以工作人员立刻接过两部车停到专用位置上去，接待组的姑娘们都穿着小礼服在门廊边准备，她们身边的大屏幕平板电视上显示出今天会抵达的各方人士姓名和所属单位还有联系人电话号码，这样的设备在训练中心、俱乐部办公区的大门口都有。
因为来宾非常多，接待组每天要接待的学校、机关、商业团体都在五六组以上，所以这样连来宾都能看到的屏幕，一来一目了然方便接待组操作，二来来宾也会觉得俱乐部很有实力很细致，其实不过是每天由办公室确认以后制作图片拷贝到u盘，各接待组带过来插上播放。
这就是宋娜的功力，她习惯于从很多细节着手，井井有条的梳理整个俱乐部氛围，看起来就是跟普通的中国俱乐部不一样。
结果白豆居然还过去，挨个儿观察接待姑娘寒暄下！
今天累不累，姐姐你好漂亮之类的很娴熟！
三小只就只能相互拉扯着靠在门边，和梦丁南山一起羡慕的看大哥到处放电。
整体看起来其实有空姐范儿，还带着那种小圆帽的接待小姐姐们花枝乱颤的跟白豆互动，不过看见李琳还是立刻端正了态度。
李琳下车时候有帮白浩南把银灰色西装拿下来，整理了和自己的同色小西装分开才递上，看白浩南穿好又扯了扯后襟跟肩头上的发丝，然后才穿上自己的，接过下属的对讲机回到自己的媒体主管角色中去。
换个姑娘多半是在下属和其他工作人员面前显摆自己的地位，可李琳就真的是那会儿眼里只有白浩南，也许只要注意下那会儿她的眼睛，就能看见点崇拜醉心的神情。
白浩南远远的跟阿哩那边点头示意下，看他和阿瑟不动声色的把六小只都带走，包厢和贵宾室有沙发可以让孩子们睡会儿，他也回到自己主教练的角色了。
老仲现在彻底被取消了公开露面的资格，虽然主教练名称还是他，但连白浩南过些日子都要去平京足管部门参加会议，那个所谓的上岗证早就没人问了，要不是a级证书得国际足联核发，估计现在已经快递到俱乐部来。
从白浩南出现在足球场角落，所有已经进入球场的观众，自发性开始欢呼，好多近点的更是朝着白浩南挥手，内场含蓄点，主要用鼓掌来表示心情，青训学员看台上的孩子和家长们更恭敬些。
白浩南顺着比较近的方向挥手示意，他也很喜欢这种感觉，好像回到自己家的感觉。
才下午两点过！
距离比赛还有五个小时！
这个没有遮阳棚的球场已经稀稀拉拉的坐了四分之一的观众。
这样的主场氛围也是没谁了。
这似乎预示着又会达到一个新的主场热烈高峰？
所有人都很期待的样子。
694、哪有那么一呼百应
结果这场戏砸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给砸掉。
而且还不是输球。
白浩南很少在赛前半天还缠着球员瞎比比，以前老陈就不爱这么搞，但是据说有很多教练喜欢这么干，让球员对于上场都失去了兴奋感。
所以按照比赛时间，一般提前五六个小时让球员们自己在训练中心或者酒店午休下，避开整个血糖低谷，然后就是比较自由的餐厅喝点吃点什么，有些人还有兴趣到健身中心去来几组运动，职业运动员不会在乎这点身体消耗，更重要的是找到身体运动的节奏。
提前一个多小时左右，才开始集中到更衣室听白浩南说一下今天比赛的大概战术，他在场外已经打坐似的呆了三四个小时，理清了思路，球员们一般都在自顾自的穿球鞋打绑腿上护具之类。
其实这是最后一次提醒，所有首发上场球员，开始清晰今天自己的工作是激进还是保守，扮演协助还是主打角色，整个比赛节奏起码从一开始是紧还是松，等白浩南靠在中间台上说完这些，球员们就出去热身了。
热身过程中，再次感受自己的身体状况，无论是兴奋度还是有伤患的地方，这个时间发现任何不对劲的，都要提出来临场换人。
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队友和俱乐部负责，白浩南从来都不鼓励带伤上阵，比赛中任何咬牙坚持都可以接受，但是在赛前不需要任何带着隐患的投入，一旦被发现反而会受到惩罚。
周波说这点就跟他经历那些教练有很大区别了，很多老教练就巴不得跟牲口一样推着球员上阵还非得玩儿命。
开场的一切都很完美，甚至连对手都足够完美，双方教练见面的时候很尊重客气的叫老白好，五十多岁的老教练笑着握手：“我们那边也有家宗明，去看过，很专业很有意思，做得很好！”
白浩南回以拍手臂感谢，对手摆出个标准的451阵型，就是主打防守的，没怎么想过重点进攻。
吹哨以后对方球员的打法也证明了这点，那名单前锋都经常游弋在中圈，可见后场是多么囤积防守加强纵深了，所以基本是半场攻防战，进球是迟早的事情，白浩南也用手势提醒周波差不多就行了，但这个态度只能给周波，其他球员有时候一放就没法收起来，输也是很可能的。
爱浪的丁丁和卡德拉都没上。
球迷们也很完美，客队只来了寥寥无几的三四十人，所以警察和志愿者索性把他们隔到看台最前方，包围他们的安保人数估计都能三五个保护一位客队球迷，所以所有空位看台全都开放给了主队球迷，座无虚席。
白浩南还没成为白书记白委员之前，江州市在这方面就已经做出了很大的政策倾斜，哪怕白浩南不欢迎客场球迷的论调也被抨击过，但确实给警方减少了很大的压力。
全场大面积的绿白相间球衣已经成了标配，gt警报的嘿嘿声更是主力叫响，然后成片看台高唱歌曲成了保留节目，现在已经发展到面对面看台上万人对歌的场面，气氛非常好。
内场现在已经对角线开辟了两个直播间，一个是少儿的，一个给了江州电视台，现场布景就在内场看台转角处，这也成了江州俱乐部现场的特色，看台上坐在胶囊型转角处最差位置的观众，现在却能非常新奇的看到这些没见过的场面，只是少儿直播间的孩子表情口音还有点做作，饱含深情的样子有点像是诗朗诵舞台剧。
据说另外两个对角也要开发出来做什么。
一切都很好。
除了一个人。
裁判。
有人说裁判就是足球场上的法官。
但行家都说最优秀的裁判应该是隐形的，他应该掌控比赛松紧尺度，让这种对抗性极强的运动始终处在热血但不血腥的水准上，既不让比赛昏昏欲睡的乏味，也不要有过于明显的偏袒。
如果说兢兢业业的吹好一场比赛，对每个判罚都严谨较真，算是作为一个好裁判的及格线。
能够跟随场面情况，适当调整松紧度，这个裁判就开始进入门道了。
不是说吹偏哨、黑哨，而是适当根据场面，譬如对热血暴力的球队严格点，技术花哨的球队尺度放宽点，主队稍微允许奔放些，客队要提醒别太嚣张。
也许会有正人君子说怎么可能，裁判是执法者，就应该秉公执法。
嗯，从小混迹足球场的白浩南现在算是彻底明白，球场跟社会，比赛和人生，那都一样一样的。
不光是足球，其他运动其实都差不离。
摔角运动这些影帝演技派就不用说了，nba的七场四胜制决赛们，四比零解决战斗，和胶着到四比三艰难胜出，无论对票房、影响力、赛事形象、球员英雄化等等一系列的利益点，都有巨大区别。
还是得归结到那句话，比赛就是场秀！
拳击、篮球、赛车、冰球、棒球这些运动能够长盛不衰，产生巨星和巨大产业价值，就因为这些比赛摸到了这个门道，也能演变成秀，而很多项目哪怕明白了道理也很难，譬如田径、游泳。
足球能够成为其中的佼佼者，当然就是其中这点可操作性很大。
所以有人把足球运动大火归结到能让博彩公司获利，也不是一点理论依据都没有。
但就像很多真理一样，这一点也是双刃剑，用得好，那就是制造悬念、制造精彩场面和胜利狂喜、失败悲情的利器。
用砸了，只要背离这是一场秀的原则，裁判这个调整阀用砸了，那就是恶心人。
譬如今天。
刚刚开始不到十分钟，对方球员就因为防守动作吃了两张黄牌！
白浩南这时候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抱着手臂靠在教练席边框，看了看客队教练席，和那个教练相视一笑。
这时候球迷们还在狂欢，任何对本方球队有利的判罚都要欢呼。
结果十七分钟吧，吉敏刚刚带球突入禁区有身体接触，失去对球的控制，裁判就用尖利的哨声吹了防守方犯规，点球！
周波都飞快的回头看了眼白浩南，教练毫无喜色的摊开手示意跟老子无关。
最稳定的努米迪亚一蹴而就，打进这个点球时候，观众们大喊大叫的欢喜，唱歌，认为今天和前面的那些主场一样，都会成为欢乐的日子。
可三十分钟不到，对方后腰再次对周**攘的时候，被裁判毫不犹豫的出示第二张黄牌，两黄变一红的罚下去。
有些球迷就嗅到那种古怪的味道。
这个裁判偏袒得太过分了！
上半场才过一半就开始多打少，还手握一个点球。
对方教练迅速调整人手，把那名唯一的前锋换下来，重新填补一个防守后腰到红牌罚下的主力位置，态度已经很明确，老子不攻了，全力防守，今天的比赛老子认栽了。
球迷能看出来，球员更加清晰，只要他们带球攻到对方半场，稍有身体接触，一定是对方犯规！
如果说有两名老职业球员还有点心下甚喜的趁机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个劲朝着进去里面挤，其他球员都心有所感的看白浩南。
白浩南依旧摊手。
四十分钟的时候，那名主裁再次判罚点球，球场上还有欢呼，但很多人已经站在那不唱不跳了，有点怪怪的。
太明显了。
对方后卫球员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怒吼，二话不说，直接一张红牌，下去吧。
对方教练脸色铁青，站在场边高喊了两声，要球员控制情绪，但也马上住嘴了，因为主裁判看向他的表情也是警告。
这次周波拍拍努米迪亚的肩膀，从第一点球手那里要过这个点球。
然后在全场注视下，心不在焉的一脚把球踢飞！
让得利的球员队长都觉得恶心不想要，这种偏袒是有多明目张胆？
简直有些谄媚得就差对着白委员双手下跪奉上那裁判哨子了。
整个球场愣了下，哗然！
还是有很多球迷看不懂这种感觉的，他们可能只是觉得球场上有点不对劲，好像自己的主队打得不那么兴奋热血带劲，不那么全力以赴，对方好像也没有认真踢似的。
得到点球的时候，球迷还是大多都在欢呼的，那第二张红牌就有漫长窃窃私语的场面了。
接着周波连助跑都没有，站在那毫无表情的一脚把球踢飞，这下好多人都要转头问怎么了，怎么了。
咂摸出来味道的球迷有解释的，也有大片大片看不懂的。
周波埋头往回走的时候，也有几个球员找他问怎么了，更有对方球员轻轻拍他的肩膀，周波讪笑：“老子熬好一锅汤，不需要别人来丢个苍蝇加料。”
老董他们几个是有点难以置信，裁判居然可以真的做到这种地步？
可以的，裁判吹哨叫停了周波的脚步，说刚才有人没退出禁区，按照规则需要重新发这个点球！
周波无奈的看着裁判，几万人注视下，还确认了眼神，裁判认真微笑的眼神，他沉默的转身回去，认认真真等所有人把脚从禁区收出去以后，一脚把球踢偏！
白浩南已经站到球员通道附近了，等半场结束，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
这就是足球最像人生的地方，整个上半场，裁判拙劣的表现全都可以按照规则解释，吹黄牌的有没有身体接触？绝对有！
只要可以吹犯规，那么到不到给牌的程度？
全靠裁判理解规则的尺度了。
红牌也是一样的道理，点球更是无懈可击，伸脚了，进攻球员摔倒了，或者没摔倒但被推攘侵犯了，至于第二张红牌就无话可说，不服裁判判罚随时可以红牌罚下去的。
这也是白浩南压根儿不去找第四裁判和赛场监督抗议的原因，更何况他还是得利方呢。
所以他站在球员通道等中场休息时候，给每个对方球员和教练无声的握手道歉。
还得跟四位裁判握手。
你说真的是这群裁判腆着脸给白委员献殷勤？
白浩南反正是不相信的。
这特么是高级黑啊，就像那么多人传说平京大学生队是足管部门亲生儿子一样，这是肆无忌惮的帮江州俱乐部招黑啊。
每场比赛都这样的江州俱乐部，就等着被挂上足管部门亲爸爸的招牌吧。
江湖上还怎么玩儿？
大家都不跟你玩儿了。
迟早崩盘。
695、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这才是江湖。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别以为抱上超级粗的大腿就能横行无忌了，表面喜洋洋，实际满门丧的阴奉阳违做法，几千年历史早就有无数手段精彩呈现过。
想玩儿规则？
有的是规则来玩儿死你，还玩得一片捷报频传。
难道转身去找着大腿哭诉：“他们坑我，让我每场都赢！”
大腿可能都不耐烦了：“老子帮你把局面做到这样，场场都赢你还不能把事情做好？滚蛋吧！”
这个剧本也挺阴损的。
白浩南笑着在更衣间，一人分饰几角的演绎了这个场景，有些没想通关系的球员才恍然大悟，很少这个时候在更衣间的陈素芬也靠在门边听了，笑。
被孩子他爸的表演逗笑的。
周波也笑了：“怎么办呢？如果就是要来恶心我们，我故意踢飞也不给红牌罚下我？我们消极抵抗的站在场上不动表示抗议？”
白浩南摇头：“认真打，就当成对抗训练一样认真打，如果裁判继续偏袒，我们就继续帮他们把这层不要脸做成更不要脸，进最多的球，做成一个最大的丑闻，只有事情闹大，才有处理的机会，有我在这里，没人敢收拾你们，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个耻辱，是我们的耻辱，也是整个足球圈的耻辱，反正已经够无耻够丢脸了，没什么不能失去的，我们可以做最不要脸的那个，反正别人说的都是我，我无所谓的，我脸皮厚。”
球员们习惯性的想笑着起哄，却不知为什么没哄笑起来。
原来这个社会真的有这么复杂，想要做事的人，会遭遇这么多软的硬的打整？
原来老白的风光背后，确实为大家承担了那么多东西？
果然，下半场白浩南甚至换上了丁丁和卡德拉，摆出一套强大冲击力的阵势，黑风四煞加上周波一起给吉敏输送炮弹，轮番冲击。
中场休息时候还对白浩南有点好感的对手顿时懵了。
哪怕他们想到这是足管部门，又或者裁判组在讨好一个委员，可能很少有人会有那么高的角度和眼光，会认为这是在拐弯抹角的坑江州队，收拾白浩南吧？
上半场不是江州队的球员都有点不忿，还有点骨气么，下半场怎么一开始，就不要脸了？
裁判组也有点懵，但哨子不含糊！
接二连三的继续吹客队犯规，出牌……
江州队也毫不客气的笑纳，还抓住机会接连进球！
屠杀！
客队都放弃防守了，其中有两次甚至故意让开，既没有身体接触，也不做动作试图拦截，就是让开放吉敏、阿桑达突破，江州队还是厚着脸皮把球打进去。
场上客队球员几乎都站在那当木桩了，一点试图反抗或者伤害江州队球员的动作都没，场面极其诡异。
白浩南全程站在场边，站得笔直，双手揣裤兜里不说话，就看着这场闹剧。
三比零，五比零，七比零，主裁判终于忍不住慌乱的回头看了眼场边的委员。
委员一动不动。
周波他们才是最艰难的，要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在全场有些寂静的观众看台面前，克服自己的心理感受，一次次厚颜无耻的带球进攻射门，三个外援都有点不想动了，他们可能已经感觉到猫腻，虽然不清楚来龙去脉，不想掺和了。
白浩南索性把努米迪亚换下来，换个替补前锋上去继续。
站在看台上的球迷终于看出来场面了，想想，一方球员基本不动的站在原地，不抢不跑不冲，偶尔还会出现主动把球踢给江州队的投降行为。
然后另一方却生龙活虎的一次次进攻，射门命中率还奇高。
打假球都没这样儿的。
谁都会觉得是在看闹剧，丑剧！
原来中国足球真的会上演这些匪夷所思的戏码。
为什么明明是自己队伍获利，却没有兴奋欢喜的感受呢？
江州主场一贯的热血呐喊消失了，呆呆的看着。
有些第一次来看球的球迷，或者看不懂球的外行、女朋友，都会诧异自己的眼睛：“这是什么意思？演戏吗？还是江州队的比赛都是这样？这就是你们说的最好的主场，最燃的比赛，最热血的场面……”
球迷们无言以对！
周波没有沉默，还好心提醒对方球员：“动起来哦，不然赛后判定你们是缺乏职业道德，没有投入比赛，可以对整支球队惩罚的……”
对方球员终于也有人开始咂摸出味道来：“这……”
周波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就是不要脸啊，我们一起不要脸嘛，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笑话啊。”
好嘞！
这个可简单了。
吉敏还得提醒他们别跟自己有身体接触，红牌罚下去可是要影响下场比赛的……
所以防守球员扑上来了，差着一两米就擦身而过！
白浩南入行以来打得最肆无忌惮的一场假球就诞生了，关键是所有球员都全力以赴的在共同促成。
十三比零的时候，主裁判脸色已经在发白！
咬着牙吹周波进攻犯规了，可吉敏却非要强攻，这时候对方球员也敢和他有身体接触了，又推又攘的，裁判赶紧吹吉敏犯规，中断进攻。
不管这场比赛之前那样明目张胆的偏袒江州队出于什么态度和原因，总之现在比分已经成了个肯定会上新闻的奇葩！
这就跟判两三个点球，还可以说是裁判在偏帮主队不一样了，傻子都知道有猫腻，起码这么不要脸的比分，又没涉及到什么需要净胜球比进球的比分，出现得实在是太诡异了。
中场休息时候还在大摇其头相顾讪笑的媒体记者们兴奋了，下半场极其兴奋的那种，指尖如飞的在键盘上发表评论，在自己的转播解说里面阐述过程：“对！没错，时隔几年我们终于在职业联赛赛场上，再次看到匪夷所思的两位数比分了，一场普普通通的甲级联赛，不涉及到任何升降级还有利益关系的联赛中，竟然出现这样一场比赛，之前九连胜的江州队，面对联赛排名第十二的队伍，面对上半场就被判了两个点球，被罚下两名球员的对手，突然在下半场发力，在主裁判不停吹停犯规的状态下，依旧神勇的打进十三粒进球！现在已经十四比零了！我们一起来见证下这个神奇的国度，神奇的联赛，居然会出现这种神奇的比分吧……哦，对，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比分了，在我记忆中上次出现类似比分，后来都被判定打假球的，这次我们拭目以待将会发生什么吧……哦，天，又进了一个……”
这也是老江湖，什么都说了，但什么都没说，根本不说是谁有猫腻，但谁都知道谁有问题。
客队球员卖球？
特么上半场就被判了两个点球，罚下去两个人的球队，还能怎么卖？
主队有问题？
他们买了球？
没这个必要吧。
联赛九连胜的球队，技战术都有压制对方的特点，也没到冲超的敏感诡异时段，完全没有这个需求啊。
等听闻主队是现在炙手可热的足球书记，足球委员的江州队，可能所有人都会会心一笑吧，这特么太不要脸了。
原来这就是当官的威力！
打脸啊！
只是不同的人会认为是在打不同人的脸。
打政府的脸？
足管部门的脸？
还是足球书记，足球委员的脸？
又或者是江州俱乐部球迷的脸。
直播间里那些网络大神早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什么都敢说：“老白好样儿的！这才是我心目中的敢作敢当，不就是要故意恶心人么，狗头会比所有人都更狠！”
“卧槽，卧槽，真的亲眼所见这样的不要脸，这特么就是要让老白被所有人骂啊，被老白将计就计了，这个裁判死定了！死定了，老子今天话就放在这里了，这么搞下去，这个裁判死定了！裁判组等着被取消资格吧，不管背后内幕是什么，这个裁判组死定了，他们一定会被当成替罪羊临时工！”
没错，整个裁判组脸色发白、面如死灰的都有，现场第四裁判更是脸上汗如泉涌，好几次过来想跟白浩南说什么，没敢动，通常还有足管部门的赛事监督，也在一个劲擦汗。
什么可能都有。
也许是某个裁判仰慕白委员的才华，倾心于他，主动奉承。
但按照圈子的规则，这样不动声色的协助获胜，主队不是应该顺水推舟的笑纳，二比零，三比零见好就收么？
也许觉得裁判组经验丰富，控制比赛是理所当然的，想要多少比分就多少比分，让你明白这个江湖到底应该是什么人说了算。
要么依附进来大家一起玩，要么就等着被全国上下的球迷骂死吧，有些人还可以故作委屈的面对所有人说自己也没有办法，这可是必须要政策支持呀。
但没想到有人真的会这么不要脸吧？
不就是恶心人嘛，白浩南最擅长的，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一直看着场上，直到最后比分被主裁判生拉硬拽的锁定在十六比零。
四十五分钟的下半场进了十五个球，那就是两三分钟过去捅一个，而且还包进。
最后连客队教练都看懂了，不生气了，坐在教练席上冷笑，表情和看台上的老陈差不多。
可球迷不这样啊，从七十多分钟六七比零的比分开始，突然爆发出来一片片高喊：“黑哨！”
当然，花样还是要有的，江州球场不会跟平京那样满场几万人喊煞笔，他们更有西南地区的娱乐精神，一边看台高喊：“裁判……”
另一边一定会心领神会的高喊：“我儿……”
好像当裁判爸爸是个多开心的事情。
剩下的时间，全都折腾这个了，彻底娱乐化的又开始啧啧今天见识了。
哪怕他们看得还没有直播间那么透彻，也开始知道这事儿不简单，吃瓜群众就当是娱乐了，大家都知道接下来网络上、新闻里一定又有好戏看!
上次那么凶险，老白都带着委员的头衔piapia打脸了，这次又要看是什么下场结果！
起码稍微能看懂点球的，都知道这几个裁判没好下场了。
既然敢来做初一，那就等着十五付出代价吧。
事情闹大，那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这就是白浩南的逻辑。
才不会四平八稳的让这事儿就吃个暗亏呢。
白浩南睚眦必报的风格也给了有些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这还不够。
696、来呀，造作呀，反正有大把积分
赛后有采访记者会啊。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依旧四平八稳和裁判握手告别以后的白浩南走进发布会现场，对方教练和队长坐在桌边，白浩南带了孙鹏，这孙子全场汗都没出，但解开的头套下能看见压出来的印子，额头还有个清晰的伤痕。
一进来闪光灯就唰唰唰的简直能亮瞎眼，摄像机镜头全都转过去了，对方教练和队长也起身来跟他俩握握手，但没说话。
赛后记者发布会，对于教练球员来说其实是有很多江湖规矩的。
起码不能攻击裁判，不能攻击足管部门，天大的冤屈也只能脸上笑嘻嘻，心头mmp的说遗憾。
那个客队教练也知道自己不是主角，三言两语结束了自己的感言：“今天是场发挥得不好的比赛，我们吃到两张红牌，八张黄牌，值得回去总结经验教训，也恭喜主队江州俱乐部表现得更好……谢谢大家。”
话里再有话也只能说到这个地步，还要在这个圈子混，还要在足管部门下拿执照，还要接受各级足管部门管理的从业人员，能说啥？
还好白浩南已经是跳出这个圈子之外的存在，他就像个怪物，明明没有一个实职，可到最高级别的足管部门，领导都得跟他握手寒暄说几句吧。
所以中央委员的笑嘻嘻就不用心头mmp了，抱着手臂放在桌面上，先指指旁边孙鹏：“来，高清镜头照一下，二十一岁的年轻守门员，为了比赛的胜利，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抢球，当时就失去知觉了，最后缝了八针，现在一直都还有脑震荡的嫌疑，这是真正用生命踢球的表现，这是真的在为比赛投入，让球迷和观众体验什么叫足球精神。”
记者们盼的就是这个时候，本来白委员正式当选出台以后，这就是第一场正式露面，什么时候出过这种级别的足球教练？以前老宁他们那一批名帅都没有这样高调过，所以无论是跟风、奉承还是抓新闻，今天聚集到江州来的记者都是有史以来最多的，甚至超过了所有超级联赛俱乐部能够吸引到的记者数量，堪比某些重点比赛的国家队现场。
结果看见这么一场匪夷所思的比赛，有些非足球记者已经开始心中打鼓了，这特么不是比赛，这是水很深的斗争啊！
这个教练不是普通的教练，他真的是在斗争！
所以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所有记者没一个开口提问的，不掺和是一方面，不敢打断更是关键。
孙鹏被闪光灯瞎了眼，眼泪特么都要出来了，还是坚持着一动不动。
白浩南真是没为难他非要说什么，拍拍自己守门员的肩膀：“不过这不算什么，在我的队伍里面，这是一个运动员的本分……”
特么孙鹏把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记者们又聚精会神。
白浩南现在参加会议多了，真是喜欢一个个抖包袱：“他专心训练，认真比赛，遇见刀山球的时候不要命的扑上去，这都是他的本分，他拿了工资，得到球迷的欢呼喜爱，这是他回报球迷还有俱乐部的方式，我并不推崇冒这么大危险去拼命，可这就是体育运动的特点，在公平竞赛中拼尽全力的挑战自己的极限，生理极限和心理极限，不过在这里我想表扬的是另一个人。”
记者们差不多都想看还有没有人出场了，白浩南摊手：“周波，当他认为我们得到的那个点球不太合适的时候，他遵守了规则，但又尊重了自己的内心，他是个正直的人，更是个骄傲的人，不愿意得到这样本来不属于我们的进球，所以他放弃了这个点球，这才是本分之外的优良品质，能够让足球运动发展到今天，成为那么多人喜欢的世界第一运动的原因之一，他展现出了公平竞赛对于一场足球比赛的重要性，如果失去了公平，真的就像那啥以后……我不说男性朋友也会理解，忽然就觉得索然无味了，还踢什么啊，不就是22个男人在球场上跑吗，掺杂很多球场外的东西那还有什么意思，这球就没意思了。”
没人笑，没人起哄，更没人敢眨眼，全都一动不动的保持设备姿势记录眼前一切。
旁边两位客队教练球员有点叹为观止，卧槽，委员啊，水平真特么高！
从头到尾都没说裁判，裁字，判字都没提到过，更没有说比赛不公平或者有问题，却什么都说了。
然后白浩南又把包袱丢给了客队：“其实我建议应该给被红牌罚下，被罚点球的队伍，被打了十六比零的队伍一个申诉的机会和渠道，一场比赛两三分钟就被打进一球的状况下，总有什么原因吧，都是甲级联赛呢，大家都是水平差不多的球队，怎么会出现这样悬殊的比分呢，一定有很多值得总结反思的东西，可能也需要有正常的申诉渠道，我也说完了，谢谢大家。”
卧槽，这下估计连记者们心头都在大喊了，这特么什么人啊！
场上拼命的驱动进球把事情闹大，搞得满城风雨了，却突然轻飘飘的撂挑子，还鼓励客队去申诉！
换个人说这话，说不定马上就会被客队讽刺怼回来，特么你们才是得利的球队，还怂恿我们受害者去申诉，这就好比多捅我几刀，叫我去追究拉偏架的责任，有你这么阴险的架秧子么？
这简直就是万物皆可当成下棋，把别人当成棋子啊！
可对上这位头衔惊人的年轻教练，对方教练只能苦笑，申诉？
跟谁申诉，这特么就是摆明了大爷您在跟人斗法，无辜躺枪的客队哪里敢掺和？
本来这样的赛后发布会还能提问的，竟然没有记者敢问了，不敢站队啊！
天晓得对面是什么情况，又天晓得这个不按理出牌的白委员会不会最后被当成临时工给妥协掉，任何带有倾向性的问题都不敢提。
以前那些敢询问什么黑哨、假球的记者，在这种高层次斗法的时候，都知道明哲保身的不吭声，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连骨头渣子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被跨省之类的又不是没发生过。
但网上舆论就热闹多了，这种妥妥的丑闻，传得比什么都快。
毕竟现在谁都无法限制所有言论传播，白浩南在记者发布会上的所有话语，也立刻变成文字传递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比赛是个二比零、三比零，其中还两个点球两张红牌，估计很多人都会不屑的说不就是因为他背景深厚嘛，不就因为他是足球书记，足球委员嘛。
可比赛变成了十六比零，再加上点球红牌套餐，肯定会有一部分人要稍微动点脑子了，卧槽，不是吧，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人，这还是和谐社会么？
就算是当官的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作假吧，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纵然有人更加不屑，但起码有些人会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了，不是那么单纯的红点套餐加偏袒。
网上分析得更加精彩的是，这一手就是做给那些做手脚的人看，来啊，继续恶心人啊，什么花招都可以上，自己全面接收变本加厉的闹大了看啊。
这场如此**裸的有问题比赛，有关部门不拿出个处理意见，现在是不可能摆平各方舆论的。
还有接下来的比赛呢，还敢送红点套餐加偏袒么？
这货这么明显的提出了要求申诉、审查这场明显有问题的比赛呢。
普通教练的说法可以不考虑，这个挂着惊人虚职头衔的威力会如何呢？
这几个裁判处理不？
不处理那就是怂了，这场斗争被狠狠的打脸打回去了，处理，那就是产生了成本，看你有多少成本可以消耗。
毕竟裁判也是人，不管他们出于什么原因参与进来，成了临时工成了背锅的被处理掉，那就在敌人内部产生了裂痕，起码其他裁判再遇到类似情况就得掂量下了，是付出自己所有的职业生涯，还是反抗躲避这种事情。
总而言之白浩南的做法就是驾轻就熟的把自己摆在操盘手的地位，不亲自赤膊上阵，一个劲的怂恿别人上！
仿佛这时候圈内那些早就认识白浩南的家伙，才回忆起来，这货从来都是以鸡贼闻名的啊！
只是现在不是鸡贼，这特么太阴损了！
据说江州市领导悉数到场在主席台观看了这场比赛的，啥都没说，既没去更衣间视察鼓励，也没发表什么讲话批评，更没提前退场，安泰的坐着看完了整个比赛，然后静悄悄的离开。
车队好像还在依旧喧哗热闹的美食一条街街口停顿了下的。
管他当晚的网络上各种论坛、媒体暴风骤雨般的讨论。
第二天的江州本地媒体上没事儿人一般，对这场比赛的猫腻只字不提，豆腐干大小的文字讲述了十六比零，对方红点套餐，然后谁谁谁打进多少球就是了。
但是在其他地区的媒体、门户网站、体育栏目、专业论坛里面，从赛后开始就迅速炸开锅！
相比半个月前一边倒的对足球书记攻击，现在终于开始有势均力敌般的场面，江州队的球迷无论本地外地自然是全力维护，各种阴谋论也层出不穷，硬生生把白浩南描绘成了艰苦奋战勇斗黑龙潭的英雄。
而反方一点干货都没有，只能翻来覆去的嘲讽，不就是抱了大腿得了便宜还卖乖吗，不就是不要脸的假大空捞成绩捞政绩给上面看嘛，十六比零加红点套餐这样的不要脸剧情都能有，还能干嘛。
脑子真是个好东西，可惜不是人人都有。
697、比坚持更难的，是低头
这么风口浪尖的时刻，俞天不在江州。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仿佛是拥有相同的傲气，白浩南最不堪的时候，这位影视明星硬是天天在训练中心和体育场拍外景地，还跟着预备队一起训练。
引得每天挤训练中心栏杆外面的女性比例陡然升高，甚至把大老爷们儿挤得毫无脾气，水吧里更是一片片漂亮妞儿和斯文大妈，预备队都看花了眼。
他也笑眯眯的每天都给粉丝影迷们签名合影，感觉帮江州俱乐部牢牢的守住了后方，他都这么镇定，这段焦心的日子里，球迷们也觉得淡定不少。
等白浩南声名显赫的忽然成了什么委员，他却反而撤回了平京，
当然给白浩南是打了电话的，他没什么惊讶也没恭喜，俞天自己都是人大代表，作为文艺界德艺双馨的代表多次出席高级别会议了，除了头衔没白浩南高，出席场面还高一些，所以说得轻描淡写：“该我叫你南哥了，你这一出，圈里早就知道我在江州捣鼓足球题材，把我经纪人跟公司的电话打爆了，我得回来谈谈，好多人抢着投足球题材呢。”
白浩南也不会骂资本见风使舵，或者有些方面趋炎附势，反而说自己这边形势不算好：“上面文件下了，下面还是有各种花招，看戏的也从来都不嫌事儿大，实际上也就是个马屎皮面光。”
俞天笑：“影视圈、文艺界的情况不是一样的？真正出过几次好片子？真的能跟好莱坞比？连印度宝莱坞都比不过，也就是靠着国内市场大瞎几把折腾，真正的艺术家无人问津，市场都追热点捧红人，搞文艺繁荣的文件少了？我懂，所以回来谈谈也是这个目的，难得有机会可以从资本身上捋羊毛，趁着他们不要收视率、不在乎题材的心态搞点投资，要做就做大，高规格、大手笔、精品化的拍好这个剧，编剧组把整个本子都重新走一遍，现在我们的思路比较清晰了，就以你的经历作为原型，回头多支持下啊。”
白浩南愣了下小声哈哈哈：“你就不怕别人说你跟我这虚头巴脑的委员……嗯？”
俞天满不在乎：“我靠脸吃饭嘛，大不了回头又拍两部烂片就回来了，你不反对就这么说定了，回头凑本子的时候还有大量访谈工作，乔子那边，宋总监，陈教练，还有谁最熟悉你这一路走来的经历？”
白浩南瞠目：“没必要把各位老大暴露出来吧。”
俞天给外行解释：“这种涉及到人物原型的本子，会有大量原型素材收集，当然是最接近你的人最清楚了，旁人的角度也是最客观翔实的，最后呈现的才是比较真实的原型，再加上艺术加工……”
白浩南无奈：“我正在去蓉都路上，乔子已经够忙了，就问宋总监吧，陈教练那也没什么好话，小心被她打一顿。”
俞天哈哈哈的挂了电话。
白浩南还得偷偷摸摸的帮梦丁把小毯子给盖好。
自从上回出过车祸，往来江州蓉都基本上都是高铁了，俩小时还不会有意外，两边都有司机接送，方便得很，可自打白书记白委员这么一闹腾，白浩南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宾利吧，司机都说这车得动动，周波和另外两个回蓉都的球员都不稀得坐两三个小时，再宽大舒适的宾利也没高铁宽敞，除了能装逼。
十六比零的丑剧以后，媒体、网络、整个足球圈闹得天翻地覆时候，白浩南第二天给全队搞了一天准备会，因为接下来三个客场后又有休赛期，所以晚上给队员放假两天，自行前往客场会合就带着梦丁去蓉都了，白家老二在豪华车上睡得很香。
白浩南也揣上电话，稍微养神。
他不看网上的消息，不代表他不知道。
骂他跪舔政府、没有江湖道义、当了朝廷走狗奴才的声音不绝于耳。
可白浩南脸上只有不屑，根本懒得解释。
且不说这一切，能够安居乐业踢上球的环境，就来自于国家稳定的前提。
他有哪点是跪舔奉承政府？
相反自己现在是在跟某些部门打擂台吧？
或者说到底，自己就是培养起来跟那些打着旧思维的老顽固们打擂台的。
白浩南又有点笑了，这不又跟老和尚当年的做法是一样么。
天龙法师培养自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能继承他的衣钵和瑞能法师之流对抗么。
这世上啊，没什么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做了天龙寺的大弟子，那就要为天龙寺冲锋陷阵，当了王老爷，也得为特区流血流汗，现在成了这个委员，自然必须跟这些阻碍足球事业的新旧势力对抗。
就这么简单。
在白浩南的内心里，他从来都是只想做个教练，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球场上的教练，研究阵型，战术，各种球员数据，再加上自己站在那草坪上，脚尖脚背触碰个弹跳的皮球，呼吸着自由奔跑的空气，那是多么愉快的事情啊。
可这就好比缅北那么混乱的战场，吃饱穿暖都是奢求，如果国内的足球环境一直这么混乱，一直这么肮脏黑暗，终究也会扼杀掉所有人的兴趣，彻底变成泥潭，或者说早就变成泥潭了。
还记得么，就是在蓉都，白浩南还在鬼混，成天跟护士们到处嗨皮的时候，遇见车祸救了郭父亲的那一次，他收到了警察局送来的第一面锦旗，也得到了警方和医院的第一次嘉奖表扬。
嘴上从来都玩世不恭的白浩南，内心其实是很珍惜那点感觉的。
被正面认可的感觉，就像可以站在阳光下奔跑踢球的感觉。
可能他的心真的像乔莹娜说过那样，一直是干净的，起码也是向往光明的。
现在既然有这个机会，可以跟黑沼泥潭斗争，有扯破脸大闹的机会，就为了保住这种让更多人能自由奔跑踢球的快乐，也值得放下个人那点只想做教练的小算盘，去搏一下？
宾利跑起来的特点就是底盘稳沉，变速箱没换挡顿挫也就罢了，悬架十分柔和，细小颠簸基本察觉不出，稍有疙瘩也处理得十分舒服，车身一两次起伏恰到好处，这种舒服的感觉甚至把白浩南的思维都从乱七八糟的斗争里面扯出来，决定回头让司机休息两天！
自己开车陪乔莹娜啊，这么有乐趣的场所不制造点情调，真是枉为浩南哥了。
估计连男司机都想不到他这么龌龊。
开车到家已经快半夜，乔妈妈已经提前下楼来等着接外孙，乔爸爸还多看了两眼豪车，但也是顾着小心翼翼的把酣睡的外孙抱下去，一入手就心疼：“瘦了！”
乔妈妈眼光复杂的看女婿：“你不上楼回家？”
白浩南下来让司机随便在旁边找个酒店入住，自己开车：“我去接乔子下夜班，明天还要开会呢。”
乔妈妈才有点笑容：“忙事业，也不能忽略了家庭。”
白浩南悉心听教：“好！爸妈早点休息，回头一起吃饭，晚上我们就不回来了。”
司机一直看着老人家把孩子抱着上楼，才跟白浩南出小区自己找地儿休息，这个市中心的高档楼盘安保很严密，宾利车也一样要登记，还查了司机身份证的。
所以说白委员的行踪怎么可能完全一丝不漏，哪怕他大晚上的带着眼镜框，到了附属一院那边，走进住院部同样能被一拨拨的认出来。
从停车场、大楼的安保，到路上遇见的护士医生，时不时的就有人跟他打招呼：“来接乔医生啊，感情真好！”
白浩南笑笑点头，还能称呼对方的名头张护士、王医生之类，更得好评。
恐怕见过白浩南的人，都不会对他有恶感。
白浩南更是毫不掩饰自己和乔莹娜的关系，他就是坦荡荡的不要脸。
儿科住院部其实比普通病房要累，因为孩子晚上折腾比较多，现在家长也金贵孩子，所以儿科医生的夜班率也比较高，按说乔莹娜这样的特殊情况是可以少排班的，可除了演艺公司那边的档期安排，乔莹娜硬是没拉下，所以平日里她的夜班就非常多，她也喜欢上夜班，这样少了很多被围观的时候。
住院医师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个姑娘在玩手机，却眼观六路的瞥见白浩南，快速起身收了手机：“白……指导？”得了白浩南点头就指旁边长廊：“乔医生巡房去了。”
动作和交警差不多。
白浩南看了对方身体骨架跟动作习惯就笑，隔着两三个座位坐下：“田海霞，对吧，辛苦你了，还习惯这个工作么？”
郭帮忙从退役军警里面找来的姑娘其实看得出来原来是农村的，但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干净利落的风格，立正坐下也没了刚才不起眼的样，硬朗端正的回应：“很好，乔医生很随和，只是我学习工作助理方面的内容还在适应，我有信心把这个工作做好！”
白浩南其实也习惯跟军人打交道，简单直接而不拖泥带水：“好，谢谢你了，我这段日子确实挺惹人烦的，所以来的记者或者其他麻烦都不会少，麻烦你帮乔子照顾好，能笑嘻嘻的跟各方交流挡住就是我的要求，你肯定能做好的。”
他这习惯了带鼓励的教练口吻，让贴身助理胸口挺得更高了：“是！”
白浩南还得笑着请她随和点，不过习惯这问题不那么好扭转，也就是白浩南那边风起云涌的消息以后，原来于嘉理帮忙安排的助理就不合适了，那姑娘当明星助理开个车还行，面对一拥而上的记者那小身板根本挡不住，本来在微信群里讨论说从集团公司那边再调个人，乔莹娜开玩笑说自己要养两个员工了，一贯很少说话的郭就推荐……蓉都极为著名的霸王花部队退役女兵，反正她说论动手，整个特勤女队都得甘拜下风，人家是真的动不动就劈砖头，他们单位每年都想招这种钢铁女战士，可好些女兵还是不想继续在纪律部队工作，想有稍微平常点的工作生活。
而且积极好学，还懂英语，安全助理加生活工作助理一起包了，才一个人的价格也不贵，人家主要是看客户眼缘，不会随随便便就同意的。
其实今天来蓉都陈素芬又有点跃跃欲试，可能是上回在鄂北群殴了小流氓，武术家的心思又有点膨胀，白浩南好不容易才劝住，所以现在主要就是叮嘱这个：“法治社会呢，我们都尽量不动手，只要不是涉及到人身伤害，我们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田海霞居然认真的说：“我们退役的战友们，一起组织学习了领导在团代会上跟您的讲话精神，这些工作生活上的细节您就放心吧。”
白浩南无语，但还是坚持说完：“我跟乔子有个儿子，但我们并没有结婚，这种情况不那么好听，八卦消息也很多，我希望你能理解。”
田海霞这回给他背保密条例：“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还好乔莹娜出来了，她也戴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还把圆珠笔给插在头上盘住挽发，双手插在白大褂里趿着平底鞋出来就调侃：“哟，小田，他真没什么领导样儿吧，不用跟他一本正经的说话，你是没见过他以前的样儿……”跟着她的护士都吃吃笑着快速跟白浩南打个招呼跑了，好像生怕被领导骚扰似的。
白浩南翻白眼，田海霞才笑。
698、看似困局，只待破局
但显然白浩南到蓉都的消息，还是瞬间就传出去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乔莹娜下夜班时候，白浩南恭请田海霞可以下班，这位居然说不碍事儿，她开着乔莹娜那辆自己买的艾力绅跟在后面就行，还好白浩南也习惯了被警卫跟随的架势，确实从他的防御状态看来，也就乔莹娜这边算是个防守弱点，这回终于补强了。
第二天一早白浩南准备去蓉都几个部门那开会的时候，田海霞还问他要不要找个安保陪同呢，白浩南赶紧谢谢了。
他是真不需要。
就是香槟色的宾利有点打眼，特意等在停车场的马儿看见都一脸揶揄：“哎哟，不得了哦，中央委员开宾利哦，再请个司机就尾巴翘上天了！”
白浩南反唇相讥：“你一个省足协官员还不是开宝马！”
马儿反讽：“老子好歹当过足球明星！”
白浩南得意：“我现在比你出名！”
马儿说真话：“既然坐到这个位子上还是注意点，要注意影响了。”
白浩南嗤笑声：“老子夹起尾巴做人，一样要弄我，还不如嚣张点，来搞我就要掂量下敢不敢。”
马儿换抱怨：“是是是，你是够嚣张，我被省里面明里暗里批评好几回了，私底下的意思就是把你放跑了，还带走整支球队现在搞得风生水起，业绩都是江州的，现在蓉都连个乙级队都没有搞明白，你已经联赛十连胜了，你这是要坑死我啊。”
白浩南无奈：“我知道蓉都足球苗子更多，市场更大，可我俩辛辛苦苦跑到绵林才找到个进校园的机会，也打出来全国冠军了，蓉都没给我们更多地盘啊，我也知道没谁相信两个退役球员能搞出什么名堂来，但大学生球队拿了冠军，江州二话不说就把俱乐部给我，蓉都没这么干吧？筑巢引凤，你没给我巢啊。”
马儿一脸的鄙视：“也，狗日的开了几天会不得了，会说成语了！”
白浩南亲热的搂着他肩膀要上楼：“要不把职务辞了吧，我专心做竞赛部，你专心搞青训那边，你的名气，你的脾气，都绝对适合，培训集团副总掌管全国各地培训营，大师兄你考虑下？”
没想到马儿居然毫不犹豫的摇头不动：“全国各地的培训营你要我去撑面子露面随时没问题，我还能找些原来那批的老兄弟，只要是为了增加足球人口，吸引孩子们来踢球，这些事情我肯定能帮你召集，自己贴钱贴路费都行，你都吃软饭，我有什么不能干的，但是我不会去你的集团公司当副总，一来两兄弟在一起会有矛盾，一山容不得二虎，二来我不能离开蓉都，是这里给了我所有的名气和地位，现在最艰难的时候走不仗义，就像你终究要回江州一样。”
白浩南笑了，使劲拍马儿的肩膀：“行，那我们就再想想办法，整个培训集团现在十五六七八岁以上的梯队都是半途建立，还接不上气候，未来桂西肯定也想有支职业队，蓉都也要争取，特么我们不会被判定成什么系吧？”
马儿也笑起来：“我不管，你狗日走到今天，蓉都是贡献最大的，小学冠军，大学冠军都在这里出的，想吃干抹净的提了裤子跑，不可能，必须尽快协助蓉都搞个职业队走上正轨，不然我们这边的市场真的可惜了！”
那是，天府之国的庞大市场跟深厚底蕴，确实不是江州那九区十二县的小地方能比的，江州也就仗着直辖市的特殊模式做事有点风风火火的便捷罢了，长跑未见得能比过蓉都。
换白浩南鄙视：“一定放在心上……我觉得你在威胁我，要是不帮忙就不协助我搞这个世界大运会的事情了，说！是不是这么猥琐！”
马儿终于正色：“好吧，就是提醒你今天的会议该说什么，知道哪些人在整你了不，我能帮你做什么？尽管说。”
白浩南搂紧他一些小声：“谁整我？凡是目前能够捞到好处，能够得利的人都想整我，因为他们知道我等于是上面放出来的狗，来咬人的，现在要加倍的整我，让我办事不力被上头放弃，那时候随随便便就能把我弄死，让谁都不敢再来想改变这种局面。”
马儿想了下笑：“嗯，没错，所有足球圈的既得利益者，都不想你来改变这个局面，越脏越混乱，他们才好弄钱，跟上面讲条件，在里面做各种各样的手脚，听起来很吓人哦？到处都是敌人。”
可他脸上却没被吓得要明哲保身的模样，白浩南更笑，笑得有他一贯的鸡贼和阴险：“换个角度想想，所有没有得到利益的人都是我的同伙，你觉得是哪边的人多？”
马儿真的吃了一惊：“卧槽！老白，你特么的就该去当官啊！我怎么觉得后颈窝有点凉飕飕的！”
白浩南诚恳：“我首先是把人设想得都是为了利益，哪怕我知道其中有你，有老宁还有很多人是真的为了足球这个事业好，但我不会天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好心好意，这么一想你觉得我还怕那些想整我的人吗？”
马儿沉思好一会儿才点头：“所以你挑起那个客队去申诉？”
白浩南点头：“哪怕他们不敢申诉，但我会让所有人知道这是在打仗，自己放弃了不敢参与，最后就是失败者，只有参与者最后才有胜利果实分，哪怕输家都会得到胜方的笼络，但放弃者什么都没有。”
马儿只能承认：“狗日的，你像是去上了一圈政治大学一样，搞不懂搞不懂你这些东西，你心里有底就好了，我还担心你这个时候顶不住呢。”
白浩南摇头：“马哥，这就是我跟很多人的不同，球踢好了、比赛打赢了、被领导表扬了，就觉得自己厉害到爆，一旦什么事情搞砸了，被网上骂了，立马就看什么都不顺眼，觉得自己是坨屎……我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外界的东西，能影响我的可能就只有那些真正跟我讲感情的人，我会发自内心的在乎这些人，至于其他的么，去特么的爱谁谁。”
马儿深吸口气笑起来拍白浩南的腰：“好！有这个劲头我就不担心了，特么早饭都没吃来这里等着给你叮嘱两句，中午请我吃饭！”
白浩南觉得应该是马儿尽地主之谊啊，两人笑闹着到会议室时候好像啥都没说过。
果然，蓉都高教委和足协这边对白浩南是很热情的，但提到具体情况就有点推三阻四了，什么最好的大学生球员都在白浩南那里了，现在没必要再进行折腾选拔了，还有点酸溜溜那批大学生球员都成长为职业球员了，跟这边大学生球员的差距已经很大了，那里还轮得上普通大学生球员。
白浩南的意思其实是又过了一年，再割一茬儿韭菜，蓉都这么多大学，会不会又涌现出来新的天赋异禀呢。
反正蓉都方面的意思就是要配合全面配合，但既然现在参加世运会的主力都在江州了，未来无论打成什么样儿别人提到的也是这些球员都在江州俱乐部，哪怕添几个新人过去，也不会改变这种印象，何况嫁衣已经做了一次，还接着做嫁衣，真是当蓉都这边傻呀。
喏，这就是现实，白浩南甚至都没有对这几位官员有什么不满，也许从对方的眼界看来这就是个江州摘了蓉都果子的事情，从人家的业绩来说也是实打实的失落，难道写报告说我们蓉都高校培养出来一批优秀足球运动员，现在在江州职业俱乐部打拼？
所以白浩南跟马儿偷偷对视一眼，还好有先通通气，他更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解释下：“招募新队员其实主要是为了不断档，不能说哦今年有大运会，这批球员就运气好轮上，没有的时候就不搞足球训练，不选拔球员，只有平时每年都选拔着，到了用得上的时候才有，譬如说假如今年不管大运会打得怎么样，蓉都大学生球队代表中国参加了在韩国的比赛，这就证明了蓉都大学生足球运动开展得比较好，在年初夺冠的名声上再吹捧一波……”
几名坐在对面的官员有底蕴，眼神是感兴趣的，其实不感兴趣也不会按照上面要求召集这个会议了，但谈判就是要尽可能得到好处，现在脸面上很稳得住。
白浩南就图穷匕见：“国内大学生足球运动开展得最好的省份，假若能够再拥有一支大学生职业俱乐部是不是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这下再矜持的目光都忍不住：“怎么说？”
白浩南卖关子：“没什么说的，接下来江州俱乐部有三个连续客场，俩东北一个平京附近，所以我还要顺便去跟平京大学生球队谈谈事情，毕竟周波的年龄在国内大运会能上，世运会再上就有点丢人了，他以前的名声在国际球坛也能查到，所以别人只会认为我们中国人弄虚作假，所以索性就不要他上，反正我们也不追求什么好成绩，但我跟平京大学生队主教练关系不错，想跟他谈谈借点人手或者别的什么。”
马儿吃惊，但连忙解释：“平京大学生队是全国唯一一支全大学生的职业球队，但今年成绩不算太好，听说要解散，你的意思是找他们谈买壳的事情？”
官员们顿时来精神了：“买壳？谁买，足球培训集团么？”
这么问的肯定是高教委的外行，足协官员更清楚：“职业联赛不允许同时存在关联俱乐部吧。”
马儿也激动得搓手：“有这个可能？现在蓉都的企业……太突然了，哪里去找愿意接盘的企业？”
白浩南讨厌得要命，摊开双手：“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过去跟那边谈谈，蓉都这边的选拔我也不需要大张旗鼓的搞什么选拔赛，只要高教委和足管部门同时发通知，征求报名就好，所有有志于足球事业的大学生，认为自己足够强的大学生，都能到宗明训练营去报名测试，马哥帮忙看着我们教练组的筛选，就这么简单，蓉都搞得越好，另一边的事情才越有希望，我这趟来蓉都其实未见得就真是为了找几个大学生球员，而是来看看是不是有在这边做点什么可能性。”
狗日的，不晓得是不是去开了这么多会，白浩南也学会这种啥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的腔调。
但他也从来没让人失望过啊！
看见这吊在前面的胡萝卜，参会的几方面都肯定动心了。
不过白浩南真能把这事儿给促成了？
699、一个好汉三个帮
也许在邱泽东猝然倒下的时候，白浩南对各种内部斗争还充满了厌恶。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可人生在世，除非躲在深山老林不问世事不跟人打交道，哪怕如同白浩南设想的埋头青训，最后不也得带着孩子面临这个社会，面临一切争斗。
他不是声称要在足球运动中教会孩子们勇于战斗，不逃避不回避么？
难道论到自己要战斗的时候就怂了，或者只会骂骂咧咧的用足球教练的思维去面对自己那些强大的对手？
虽然没有具体到某一个人，财大气粗的资本运营方是于嘉理的多少倍，掌控球员命运生涯的俱乐部、教练、官员也是白浩南的多少倍，更不用说那些已经习惯了在这个体制下昧着良心赚钱的各色人等。
白浩南可从没有把自己当成个清白无瑕的正人君子来战斗。
也许团市委安排的那些会议、培训可能都只是想给他个镀金的快速通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有些人看来枯燥乏味打瞌睡的理论课程，可能在有些人听来就是久旱逢甘露的感觉，白浩南虽然一直都在手上绘制阵型图，听到那些各种经济、政治形势，学习领会各种精神，他其实是在学的。
别的不说，那段“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的领导发言谈话935字，之后被当成各级党政机关必须学习领会的精神。
诚然在很多很多参与学习的人眼中，那都是在浪费时间，在形式主义，在做样子，但总有些人把这些字里面蕴含的意思吃透了。
更别说白浩南还多次作为亲身经历者主讲分析！
那些稿子真的早就能背得滚瓜烂熟了。
对于一个已经找寻到人生方向的人，一个还在鬼混时候就被称赞过格局的人，真正奋进的时候，这些其实一直在触动他的文字，他会没有感觉？
对很多人是假大空的文字，白浩南却完全领会到了。
继续在各种会议上的照本宣科，可能只不过是他没那个兴趣对所有人都花太多心思去讲，有些非常重要的人生经验，讲多了听者不往心里去那有个屁用，就像当年老于评价白浩南一样，该吃的苦，该走的弯路，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才明白。
只是有很多人从此浸泡在苦水中，迷失在弯路中再也没有走回来过了。
其实领导那段话最核心的言论，就是顺着白浩南那句话说出来的，他都不知道这些领导究竟是有感而发还是真的准备了无数套说辞碰上就用，反正以白浩南的文化水平，断断不可能在那个随口评述的状态下完整阐述的。
老和尚叮嘱白浩南的这句话的意义就是复盘，叮嘱白浩南不要埋没了自己的才能，时时刻刻都记得反省自己。
而领导的话则更加明晰清楚，甚至引经据典的古往今来都说，从开国元勋们的赫赫战功，到党政工作的历史信手拈来的讲，其中有个举例很有意思，为什么近代史上所有重要的历史关头，全都是靠我党的会议串起来的。
一大、洛川会议、八七会议、遵义会议、瓦窑堡会议、八大乃至十一届三中全会……一个个的都是历史转折点。
因为这就是这个国家、这个党总结经验教训的节点啊。
每一次开会都是在对过去的总结梳理，都是对未来思考谋划，也都是一次新的起点，而输掉这个国家的国民党，从成立雏形1894年到1924年国共合作，三十年时间居然都没开过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从未制定出一部统一的行动纲领，不败才怪了。
领导是在告诫团建工作们脚踏实地要懂得总结反思，白浩南却由此褪掉了对会议的反感，懂得了开会的奥妙，自然和那些视开会为浪费生命的人，慢慢拉开了距离。
他现在已经习惯性的随时随地反思总结自己了，比赛训练中的细节更不放过，会后邀请马儿跟他一起去请客吃饭时候，才承认自己确实把各方信息总结梳理下，发现刚才会上提到的这件事儿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关键得是落地到底谁来掏钱支撑，支撑起这个场面以后又能不能坚持住，起码这个俱乐部的压力比江州还要大，毕竟蓉都已经好几年没有职业联赛，要是千辛万苦弄过来又降级，那才是哔了狗。
马儿连自己的车都不要了，丢在足管部门停车场，坐在白浩南旁边立刻开始盘算，他都搞砸了俩俱乐部，真是门儿清：“场地、俱乐部我都能去争取，俱乐部人手肯定也倾尽全力，就是教练和球员这最核心的没底儿，要是能让你过来带一段就好了。”
白浩南嗤笑他，刚刚相亲跟姑娘摸个手，就开始幻想儿子上什么学校了。
马儿不怕他笑：“事不过三！老子就不信这次还能降级搞砸，我绝对不插手竞赛，请好教练，好球员……卧槽，以前每次也是这样想啊，钱也没少花，现在想再拉企业进来接盘也不容易了。”
结果白浩南邀请的是当年自己那帮医科大附属医院的球员们吃饭，反正医生都是日夜颠倒的，中餐反而比晚餐还更容易凑到更多人，两支队来了三四十号人，还带了不少年轻后辈，但一个姑娘都没。
直接把一家吃鱼的餐馆几个包厢都占住了，医生们看见马儿更是欣喜若狂，他们大多都还是蓉都培训营的小股东呢，当初象征性的都跟着入了点股支持白手起家的白浩南。
当然也是先把白委员调侃一顿，好像真正熟悉白浩南的人都很喜欢拿这个揶揄他，仿佛谁都想不到当年那个浪子，现在竟然蜕变成如此让人敬仰的人物，光是这份转变，就足够让医学专家们心有戚戚的拍肩膀了。
他们基本都是成功人士，知道成功需要什么样的心态和怎么努力。
不会把白浩南嘲讽成抱政府的大腿。
结果白浩南也不客气，直接跟他们讨论医科大或者附属医院这些富得流油的地方，到底有没有可能支撑一家职业俱乐部，也就是来充当买壳的金主。
专家们先兴奋，但习惯性的理智分析以后有点摇头，医院有钱是没错，但医院控股职业俱乐部这种事儿，只在日本最富裕，富得连美国帝国大厦都要买的年代出现过，其他嘛，运动医学专业和江州俱乐部的已经算是业内很少见的深度合作，让医院领导一年掏几十百来万支撑员工体育爱好，这个不难，但是要支撑几千万资金的足球俱乐部，几乎等于零。
马儿都想挨个儿敬酒了，这条汉子还是奉行他那个年代把大家喝好喝高兴再谈事情的风格。
白浩南哈哈哈的笑着叫他别跟这些位海归瞎喝，这都是技术大拿，又不是掌管钱的，再说他也就是想到了顺便请大家吃饭。
小年轻们很积极的起身招呼挟菜，有个还接手正在现场烤鱼片的漂亮服务员，说他是拿手术刀的，烤这个很拿手，满脸热切服务的殷勤。
服务员莫名其妙的退出去以后，无良大叔们爆发出一阵哄笑，原来来之前这帮家伙就给年轻人们灌输南哥泡妞的狠辣，只要漂亮姑娘遇见南哥那都是一见误终身啊。
那个烤鱼片的赶紧解释自己真是想烤好吃点，看那姑娘人靓手笨着急！
白浩南跟马儿带着大家一起起哄：“年轻人，你这样怎么在如此险恶的社会中生存？一桌子大老爷们儿都在欣赏美丽的服务员呢！”
众人真是笑得开心极了，感觉白浩南似乎永远都没有距离。
但人多就是有主意，忽然有个快四十岁的脑科大夫想起来：“跟绵林教育集团的张总谈谈啊，我刚把孩子送到他那边的学校去就读，现在林城中学、林城小学、分校还有周边的配套教育机构已经成了教育集团，张总非常有魄力，老白当初第一个冠军还是在他那里拿到的呢。”
林城小学一直都还在作为足球培训营绵林的著名基地，毕竟一栋教学楼的投入在其他足球进校园的案例中这都是最大的，那位校长好像也真是循着白浩南带领林城小学得了全国冠军，接着在绵林各方面地位扶摇直上，但白浩南后来全都忙在大学生球队、全国各地训练营和职业俱乐部，当初于嘉理就想挖这位张锐校长担任整个培训集团的总经理，没想到别人志存高远，自己都能捣鼓出来！
也对，一座小学都敢投资六千多万的牛人，又能敏锐发现其中政治利益的人，怎么会甘居人下。
而且就这么一说，其他医生大拿们纷纷点头称是，毕竟他们很多都有孩子了，这两年蓉都教学资源的争夺非常激烈，他们又是对教育改变命运最有体会的，所以都在想办法把孩子送到尽量好的学校，林城中学从来都是全省前三的学校，小学也不赖，现在还要加上足球特色，住读也就一个小时的车程，有时候市内堵车回家还不止这点时间呢，而且今年据说居然还要到省城来开分校！
这种魄力和规模真的不一般。
但这么一搞，很有可能就是把俱乐部弄到绵林去了！
马儿脸上那个纠结哦！
白浩南乐得哈哈哈，专家医生们也乐。
马儿狠狠的把眼前这杯酒喝了赌咒发誓：“狗日的，只要能成，哪怕搬到绵林去，老子也跟着搬过去，整个蓉都省必须要有家职业俱乐部，不能让这么多孩子没有地方出头！”
餐厅里面稍微安静了下，随即响起热烈的掌声。
是的，支撑足球运动一直在这样泥沼中还不沉没的，不是高官，不是资本，而是这些发自内心热爱足球运动的汉子。
本来没喝酒的白浩南，都笑着给自己倒了杯啤酒，跟在场所有人一起举杯共饮！
餐后有些医生忙着马上要返回岗位，马儿却像个孩子一样缠着白浩南要他赶紧给张锐打电话询问，其他不忙的医生专家们也很好奇。
可能在球场上马儿的大将之风全国闻名，这球场外嘛，白浩南才是最举重若轻的那个：“明天一早吧，我俩一起过去一趟当面拜访，有些事情表达诚意很重要的。”
马儿恍然的葵葵葵。
700、到底什么才是梦想
白浩南假公济私的来请医科大的专家学者们吃饭，其实就为了等着乔莹娜下班。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哪怕早就知道白浩南要来蓉都，乔莹娜依旧只是换班而不是调休，昨天后半夜才下班，早上又去上白班，白浩南都问她是不是太辛苦了。
乔莹娜居然说这才是她的梦想，能听见孩子们平静呼吸入睡的声音，比任何歌声都美妙。
所以儿科医生连轴转24小时，再加几小时的班也是家常便饭。
就凭这，兼职歌手乔莹娜也得到了周边所有人的尊重，包括院方，很支持她在职业医生外，保持一个歌者的身份，这也能展现新时代医生的形象嘛，职业和爱好两者并重，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她都上了好几次医疗系统的先进人物。
乔莹娜笑称要跟得上孩子爸的思想境界。
所以早上从酒店出来，乔莹娜就去上班了，还叫她妈把梦丁带到医院去看看母上大人忙碌的样子，顺便中午祖孙三代一起吃饭。
白浩南就在餐厅这边和马儿，还有下午不上班的老朋友们喝茶吹水，从江州队的成绩到大运会，从足球书记到委员，还有各种乱七八糟围绕足球的话题，颇为无所顾忌的聊，其实对白浩南也何尝不是放松，结果差不多快到五点，本来应该是乔莹娜召唤他的，现在变偷偷摸摸：“不用来了，好多记者……”
不管从什么角度说，乔莹娜恐怕都是白浩南最公开也最有名的女朋友，曾经白浩南还得靠着她出名呢，所以只要扯到白浩南那些破事儿，乔莹娜一定会被拉出来溜一圈，白浩南固然是被描述成了花花公子，落到她身上的话也很难听啊。
仿佛只要扯上**，男人能挂上器大活好风流倜傥的标签，女人就只能难听，特别是在白浩南一飞冲天的名声以后，网络上倾倒在乔莹娜身上的话语可以说是竭尽肮脏之所能，从她当年在夜场卖唱卖身到后宫佳丽、荒诞混乱之类的恶毒揣测成箩筐，换个歌手、娱乐圈公众人物没准儿就慌了，真得找公关公司来处理这些形象事务。
也就乔莹娜稳稳的，依旧每天该上班上班，该唱歌唱歌，特么从几年前跟白浩南纠缠，她就是在全校全院的这种议论声里面泡大的吧，早就练出来了。
她身边的同事领导好像也从六七年前起就熟悉认知了这个淡定的姑娘，大家都当这些声音从未发生过。
其实在这些大概知道点真相的人眼里，嗯，白浩南当年是什么样儿，医科大、附属医院里面的眼见实闻可真不少，这么些年下来居然华丽丽的成熟转变，真得说这个社会男女有别，浪子回头的压力还是要小很多，这俩一直相识相知的在一起，已经说明很多了。
但媒体稀罕啊，自从白浩南挂上虚职以后，还从没抓到他跟乔莹娜同框的照片，上次白浩南不是承认自己有个女儿么，这次终于和乔莹娜在蓉都被发现了，而且还是白浩南刚刚在联赛中阴狠的怼了把裁判组的关键时刻。
大周一的呼啦啦涌过来好多记者！
乔莹娜形容比她最当红最能吸引媒体记者时候还要多。
刘浪都给白浩南他们普及过这个媒体新动向，随着网络化媒体的兴起，有台相机甚至手机都能做记者，极大的降低门槛以后，所以很多网络媒体索性大量招聘各地人手，计件爆料了才有收入的那种，这就造成只要有什么信息流出来，在他们的圈子里面一传播，一窝蜂的就上了，不一定得是从外地赶过来的，成本极低。
据说都已经影响到儿科门诊的正常工作，院方都派了保安队出来维护秩序，把这些记者全都推挤到了就诊区的外围。
加上国人又喜欢凑热闹，哪怕是带着孩子来看病，突然听说这边有什么八卦消息，可能大部分病患家长都不知道戴着口罩的乔医生就是乔莹娜，更不知道她就是现在炙手可热的足球书记女人，呼啦啦的都挤过去看啊。
甚至连某些媒体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发布情人反腐的段子消息了，自然是调侃现在足球场边正气凛然的白指导白教练，还不是偷偷摸摸作风不正？
白华肯定能看到这些消息，发信息提醒白浩南了，坐在餐馆的其他专家学者也能从自己的同事朋友圈里面知道医院里有点闹腾，朋友就是用来这个时候调侃嘲笑的，纷纷欣慰豪哥也有今天，这会儿要是某个当年的护士小姐姐想着出名爆料，那姑娘可能彻底就红了。
从男人的角度来看，自然是觉得大快人心啊，所以纷纷讨论今天晚上再大宴宾客，要请更多老朋友来吃饭喝酒看戏。
白浩南笑着用中指回应了所有家伙，悠哉哉的起身喝掉杯子里的茶水，和马儿约好明天早上电话：“接孩子妈下班去喽，不跟你们这帮大老爷们儿废话。”
也对也对，一群大老爷们儿纷纷想起来还要接孩子放学，赶着回家做饭弄菜呢，还是回归住家男人的本色，马儿都连忙拿起电话一通解释：“不得！你还不晓得我，咋个可能跟他晚上出去漂嘛，马上回家马上回家……”
挂电话的时候周围一个个脸色都忍俊不禁。
白浩南这名声确实是不咋样，还好他脸皮够厚，就像给马儿解释的那样，根本就不在乎。
喝了酒那就不开车了，手插兜里大步流星的走过马路，他穿长裤现在都是伊莎打理出来的直管，最能衬托出大长腿的潇洒，也不知道那姑娘是什么心态，既要防住阿柱沾花惹草，又要忍不住打扮得让自己满意，银灰色的衬衫留一两颗领口绷得恰到好处，既不是肌肉疙瘩，又不显得空荡荡的松散，配合白浩南旁若无人的仰头走路带风，就像刚领了一百万双色球大奖一样。
特么走进对面附属医院门诊大楼的时候，不认识都要多瞄两眼。
然后那些被保安拉线推挤到就诊区外的记者们，哄的一下围过来，各种闪光灯照顾。
白浩南熟视无睹，哪怕其中部分已经记得脸貌了，他还是没停留，直接朝着门诊大楼电梯过去，可以想象，一窝蜂上来的记者立刻把电梯间前面的患者护士医生都能挤得东倒西歪，所以他还是有点皱眉转头：“大家都是工作找口饭吃，这里来看病工作的假如是你的父母姐妹，你们觉得这么好吗？要拍照要采访，不要影响医院门诊的正常工作，我们又没遮遮掩掩的打游击战，何必呢……”
说话间电梯门开了，白浩南展开手臂让别人先上，自己最后进去提醒：“就在大门外等，待会儿下来随便拍！”
电梯门徐徐关上，比较封闭的空间里顿时有点气氛异样，白浩南左右看看，一个干瘪着嘴的老太婆满头银发，都有点佝偻了，仰头笑起来牙齿漏风：“白教练，你好帅哦！”
旁边护士立刻噗嗤捂嘴笑，然后那手就没放下来过，估计是怕被色名远扬的豪哥给看上，然后硬拖到什么地方去辣手摧花，但眼珠子是笑的。
一个电梯都笑，还有人出电梯门才说：“我支持你！一看就是平易近人的好教练！”
白浩南满脸轻浮的得意。
到了儿科门诊的楼层，更是此起彼伏的招呼声：“来接乔医生了哦？”“今天好热闹，好多人！”“啥子时候还是回蓉都来打场比赛噻，我们全家都去支持你！”
很奇特，只要认识白浩南，或者站在他周围的普通人，都会对他有这种非常亲近的随和感受，好像觉得这家伙就应该是这不着调的样子。
乔莹娜戴着口罩出来更赢得病患家长们好多感谢：“辛苦了，乔医生……”“好难得看见你爱人来接你，是该休息下……”
乔莹娜的眸子也是笑的，走进电梯里才摘了口罩：“当医生是很苦，也没国外那么好赚钱，还有各种各样烦心的医患矛盾，但治好孩子那瞬间的满足感，是唱歌都很难给予的。”
白浩南点点头：“教出来个好球员，感受也差不多。”
乔莹娜笑：“你更难，我这个是技术活儿，能治好就治好，治不好那就是技术条件难以达到，现在慢慢有点懂宋娜说你的感受了，你是发自内心的在改变身边的人，改变人的思想，改变人的行为价值观，这就很难了。”
白浩南做个鬼脸：“我没想这么高深的东西！”
乔莹娜嗯：“我说了，形式或者头衔对你不重要，你是发自内心的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凭这点很多人都比不上……哦哟！”
电梯门在门诊大厅打开，早就等着的镜头真是哗啦啦的，白浩南都怀疑是不是刚才有一半的记者正好去大便或者吃东西了，怎么感觉闪光镜头数量猛增呢。
还好俩人都是见惯了场面，或者说早就想过迟早有这么一天，不是在重逢那次站在什么演唱会颁奖典礼的红地毯上礼节性的曝光，而是专门就为了来抓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要把这段没有婚姻成分的关系大白于天下，公布就公布了呗。
乔莹娜似乎比白浩南更大胆坚韧，身上的白大褂都只是在电梯里脱下来搭在手臂上，现在挽着白浩南的手臂，面带微笑的往外走。
田海霞从白浩南上楼就算是交接似的，提前无声无息的下来把那辆白色保姆车滑到了门口。
记者起码蹲守都一下午了，确实是拍到了两人的照片，可从新闻八卦消息爆料的角度来说，这也太单薄了吧，所以纷纷不由自主的涌出来。
白浩南终于发现还有很多纯粹就是病患！
真是哪里都少不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也不知道拍到这样的照片对他们有什么意义，他是确实不太理解发朋友圈寻求存在感的爽点在哪里。
不过出来除了看见这乱成一团的记者们，还有就是看见晚上五点过蓉都最核心地段的街道拥堵，更有这座城市相当密集的自行车、电动车大军，想想还真是不愿任何人出问题，就顺手指街对面那餐厅：“正是高峰期，吃饭吧，先吃饭，不管哪个媒体的朋友，先坐下来把饭吃了，顺便等高峰期过了，大家也方便出行。”
记者们可能追明星当狗仔多年，当面请吃饭的，真的挺罕见。
所以说白浩南这种家伙，哪里需要刷存在感！
实打实的很容易让人记住的另类存在。
他主要是从来不把钱当钱。
701、跨过山和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
换成伊莎，肯定要掂量这一两百号人要花多少钱，于嘉理也要盘算这点钱付出来有什么回报，大富豪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也就白浩南不在乎，进了好像刚刚才出来的餐厅，别人刚准备迎接晚餐高峰呢，就被他拿过菜单随便指了个桌宴：“照着这个上吧，坐几桌上几桌，帮我招呼下。”
餐厅经理都被他这种派头给搞懵了，一叠声的连忙招呼。
反而是两口子自己找了个角落小桌子随便点了几个菜坐下来旁若无人的自己聊，田海霞停了车过来正好上菜，却摇摇头不坐过来已经摆好三副碗筷
的桌边，斜对角撵开个记者，更旁若无人的坐下来，拿了筷子就赶紧给自己刨碗饭，和她同桌的记者都赶紧对着她举相机，这姑娘却把筷子一拍，怒目圆睁，镜头就放下去了。
乔莹娜和白浩南说话就家长里短那些事儿，听说明天要去见张锐，乔莹娜赶紧递难题：“把我妈带上！成天在耳边念叨你那些破事儿，真不该告诉她梦丁要过来。”
白浩南死猪不怕开水烫：“没问题，对付中老年妇女我很拿手的，接下来要是咱妈更忙点，估计也没闲心张罗我的破事儿。”
乔莹娜是柔如温水：“嗯，我知道这些事情你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但我就是要让你始终记得这些家长里短，才不会沉迷到那些勾心斗角里面去。”
白浩南偶露真容：“哼，逗着玩儿呗……我做这些都只是为了能站在球场上，现在……我还是懂那个道理，如果上面改变点，下面也许就是多少孩子的命运都被改变，我还是很乐于做这个事情的，也在不断改变学习自己。”
乔莹娜骄傲：“对，这就是我最满足的地方，我也得不停的督促自己改变进步，这让我有种两只蝶儿翻飞的感觉……”
多有意境的比方，可惜白浩南拿着筷子有点想象不过来，乔莹娜笑自己艺术化加工过头，用筷子尖指下周围那些虎视眈眈，还不停把相机朝着这边咔嚓的记者：“待会儿怎么安排的？”
白浩南耸肩：“没什么安排，我俩逛逛街看电影？只是这阵势围着走太拉风了吧，本来甩掉是最容易的，不过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没必要，善待周围的人，迟早有好报应，我们不用在乎这点小事情，待会儿交通高峰期过了他们估计也拍够了。”
乔莹娜眯眼狡黠下：“嗯，那待会儿逛逛街。”说着摸自己手机快速发了几条什么信息。
白浩南不在乎不多问，这种被上百人围着卿卿我我的场面还是有点新奇。
果然，两人磨磨蹭蹭吃完饭六点过，外面还是一样道路拥堵，乔莹娜起身代白浩南说了：“各位媒体老师辛苦了，这会儿无论我们走哪里，大家都不方便，追追赶赶的更没意思，这样，西边两个街口有个酒吧街，当初我跟他就在那边认识的，我还在卖唱，他只是个落魄的退役球员，有兴趣呢，晚上九点过，我在那边的妲己酒廊请各位喝两杯，这样各位有得写，我们也难得有个重温旧梦的浪漫晚上，体谅下，毕竟平时他忙球场的事情，我当医生还要兼职唱歌，都挺忙的，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好不好？”
记者们反而松了一大口气，纷纷说谢谢，出来当狗仔追八卦，其实最感激的就是这种讲道理又不摆架子的明星。
所以留下田海霞买单结账，两人终于可以轻松点手牵手逛着到街面上，戴着眼镜的两人走在街头，乔莹娜还把口罩戴上，果然也没那么瞩目，悠然的看了场电影，然后步行着过去，白浩南有点惊奇这家当初乔莹娜卖唱最多的酒吧居然还在，一般来说夜场两三年就得换一拨，因为客人很喜新厌旧，挺容易一窝蜂的追捧新潮，凉掉了无新意的老店。
乔莹娜解释当初自己来这里唱也是因为这里接连出过两三位选秀歌手，她成名以后好像更是验证了这里有点神奇魔力，所以一直都有层出不穷的选秀歌手来这里起步，这倒也成了酒吧的特色，一直还行，就连前几年后面风铃神画的楼没拆迁的时候，她也偶尔会挑时间回来唱唱，当然这层含义就不同了，不收钱却更能吸引粉丝，就像是独立的小演唱会一样。
刚才她就是发消息问这边能给她留点座和时间，酒吧当然一口答应下来，还附赠了一堆消费，这份儿上谈出场费或者给酒钱都掉份。
八点多走过去，六月的夏夜已经暮色厚重，酒吧街更是光影阑珊喧哗初起。
人的视线仿佛在夜色中不能穿出更远，环顾四周应该看到的还是只有这条街道，好像跟几年前相比什么都没变，也许有些店面换了招牌换了门头，但所有格局没变，吆喝招呼的还是那些词儿那些动作，甚至从偶尔推开的酒吧传来里面的歌声都还是那些耳熟能详的旋律。
可牵手走在路中央的两人却变了，从内到外的改变了自己。
白浩南轻轻握紧下乔莹娜的手，孩子妈好像就知道他想的什么，诡笑着指路边转角处：“嗯，你上过班，奋斗过的地方。”
白浩南嘿嘿嘿：“全靠那时候系统的培训了下啊！”
乔莹娜满意的吹个流氓哨。
再往前，妲己酒廊的门前已经拥挤不堪了，周围的酒吧酒廊无不带着羡慕的眼光注视这里，在他们的眼里，确实世界只有这条酒吧街那么大，他们关心的也就是谁家今天生意特别火爆，最多不过是哪家出了什么事情，哪里又有人喝醉了动刀子，或者狗男女直接在花坛后巷里啪啪啪时候拍了视频没。
不关心这种事的两人走过去，酒廊煞有其事的在门口拉上了长长的排队布条，而且是分顾客和媒体两边，看看媒体那边一个个长枪短炮上百人的规模，瞎子也知道今天这里有什么明星来，另一边的顾客就挤得水泄不通了，反正都是要消费，这样的酒吧能喝酒带看明星，哪怕贵点都千值万值啊。
乔莹娜给白浩南小声自嘲：“以前还会忐忑，我又不是多大个腕儿，要是酒客进去消费了才发现是我这么个二三流小明星，会不会喝倒彩，现在真心不在意，做好自己就行。”
白浩南搂紧她，高举手给媒体通道这边把守的田海霞示意下，短发姑娘立刻指挥旁边保安给大力挤出来条通道。
顾客那边马上躁动，如同传声一样把乔莹娜的名字传出去，然后还有惊喜：“旁边……那是白浩南吧？那么高大帅气的……就是最近那个足球书记啊……”
排队的人起码又多了好几倍！
酒吧老板亲自到门口来见面，热情得好像一家人：“乔子有时还回来，白哥你就见外了，一直没有回来过，听说你一起回来，我把老街坊都叫上了，一定好好喝两杯！”
白浩南不疾不徐的动作，让对方都不停调整情绪力度，特别是记者们已经抓住一切机会拍照记录了，老板们自己安排的握手留念还得搞快点，怕得罪了大人物。
乔莹娜点了点边角的一张桌子，就跟白浩南坐在那了，仿佛连酒水都没变，还是那四色果味酒摆上，白浩南端着有点乐，他现在连酒都喝得少，实在是没有需要麻醉自己的时刻，也就和朋友应酬时候才喝点，现在只是倒点感受下。
其实他俩到之前已经坐了不少人，现在纷纷高兴的举杯示意，还有请服务生过来拿着东西求签名的，更有胆大的蹭过来问能不能合影，跟乔莹娜合照了还腆着脸问白浩南能不能一起，白浩南佯装惊喜：“我也可以？”
于是合影的人很快就排上队了，连乔莹娜去了台上做准备，男男女女的还是不放过白浩南。
很快高朋满座的酒吧连外围都站满了人，门外更是挤得水泄不通，田海霞都有点警惕的过来问白浩南是不是要通知下特勤部门。
白浩南让她放松点，这里都是喜欢乔莹娜的人，不过这姑娘严肃拒绝了白浩南端上的果酒，什么花里胡哨的玩意儿，看着就不正经，最后习惯性的站到台边阴影角落里，能随时扑上去抱了乔莹娜保护安全的距离上。
乔莹娜不愧是已经成名成腕好几年，虽然一直没到一线大明星的份儿上，但名声和台风都摆在那了，这种小场面驾轻就熟，身上这件普通得就是刚从诊室出来的白衬衫加过膝直筒裙，有一点点职场气息，都带着随意自然的气度，挥洒自如的那种，站在大多数人只能看见她上半身的舞台上，轻轻拉近立柱麦克风开口：“感谢大家，也感谢妲己酒廊，今天给我这个机会唱唱我的新歌……”
掌声真是立刻夹杂着口哨声立刻充满整个酒廊内，更是把外面街上听见点动静的人吸引得要命，但这会儿恐怕想挤到酒廊的窗边看个边角都不容易了，人头孱动的好几层。
记者们和酒客观众一样开心，这下是好几样内容都抓在一起了，总算没白跑一趟！
酒吧的舞台和普通舞台不一样，这里主要还是为酒客服务，不是所有酒客都是为着听歌来的，嗯，准确的说，特么有几个到酒吧来是听歌，那不过就是个泡妞撩汉的背景音乐罢了，所以没有特别把舞台高出来多少，坐在后面的几乎都得越过前面酒客的头顶，才能看见乔莹娜的上半身。
可就是这么件普普通通的白衬衫，在五彩变幻的夜场灯光下，却映射出熠熠生辉的光芒来。
她就是个该站在舞台中央的女子。
捏着酒杯的白浩南笑得很骄傲。
702、故事你真的在听吗
人的名树的影。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成名歌星站出来，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和跑场子的有巨大区别，不光是接受过系统化的包装训练，观众心理上的感觉也不一样。
就是会由衷的觉得，真是有明星范儿。
可能让乔莹娜平日里接触到的那些患者家长看见，也会有颠覆认知的感受，同样的衣裙，穿在医院是让人敬仰的医师，站在这里却是别样妖冶的气场。
白浩南都想是不是应该叫那个王来看看，这才叫做女人味，特么染得跟个芦花鸡似的满头彩发，都什么审美啊！
不过他十几岁的时候，估计审美还不如王呢。
其实乔莹娜是淡定而端庄的，只是气质反差太大，面对骤然安静下来的层层叠叠观众、酒客、媒体记者，驾轻就熟的单手摘下麦克风，一手轻轻摇着那立柱杆笑：“七年，正好七年的时间了，七年前的六月，我还是个每天都争取在这条街上串场练习歌唱技巧的医学院大四女生，他，则是个无所事事的退役球员，他这里第一次听我唱了首《曾经拥有你》，谢谢。”
台下其实是有点轰然的，忽然听见歌星这样剖白自己的过往，既不讳言曾经在这样上不得台面的酒吧卖唱，更有讲述过去爱情故事的开头，大家都惊喜了，多么煽情多么难得的场面啊，结果乔莹娜却一转身就推出了第一首歌。
这是首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歌，对于刚刚处在改革开放的国内市场来说，还属于非常新鲜的靡靡之音，但按照现在的潮流就没什么多特别了，无论旋律还是歌词都充满了那个年代特有的落伍，也就是在这种酒吧里会有一些怀旧的歌手唱个情怀。
可萨克斯起步的前奏都能让整个酒吧里鸦雀无声，吧台那边的调酒师也停下自己的动作，生怕惊扰了一般。
乔莹娜的嗓音响起时候，相当多的人真是禁不住就鼓掌，可就那么一下，又惊觉自己打扰了歌手或者破坏了气氛，赶紧住手。
能把了无新意的老歌，唱出自己的风格，这就是歌手能不能从籍籍无名到被人注意到的门槛吧。
原唱的腔调和咬字都充满仿佛阿里山一样的清新甜美，这也是那时候女歌手的普遍配置，甜美的嗓音才能在磁带、大喇叭上显示出特点来，但在现场，在现如今动辄讲究高保真的音响里，甜美就是个有点俗气的特点了。
乔莹娜的歌声带着那个年代罕见的悠远，明明情意绵绵的歌词，却被她唱出了历经沧桑的意境。
明明是相思，是倾诉，却被干净沉静的歌声诠释出一个甚至有点嘲讽这种幽怨口吻的成熟女人形象，其中还有点故作成熟的俏皮。
能在一首歌曲里面，让这么多听众都感受到这些歌声之外的东西，这才是唱歌。
歌以咏志，这么简单的道理，现在有多少歌手能做到，听听那些偶像歌手唱的什么玩意儿啊，歌唱也远不是飙高音炫技巧那么简单。
盘旋的歌声都落下去好一会儿，酒廊里才突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然后刚才似乎凝固的那些侍者赶紧忙着上酒、端盘子。
乔莹娜也稍微顿了下，才笑着对白浩南这边打个响指：“当时你怎么做的？”
酒吧里面立刻哄笑，所有的视线都朝着这边转过来，好些不知道白浩南在这边的酒客观众连忙踮起脚尖，看不到的还爬椅子吧凳，有些姑娘干脆骑男伴肩头去了。
闪光灯也适时成片亮起，给了观众们最佳指引，不然这黑乎乎的酒廊客座上也看不清什么啊。
白浩南笑着倒了杯水给送上去，乔莹娜轻抿一口放下：“看见没，追女孩子呢，最重要是体贴细心，可体贴细心或者嘘寒问暖，这都解决不了我们面对这个世界的残酷，哪怕我们走到一起也必须像无数的小恋人那样，担忧未来怎么样，考虑我们到底在追求什么，希望能做到什么，我们都在小心翼翼的保护好自己那点脆弱的内心，不敢想太多，有争吵也有分分合合，甚至不敢完全放开自己的心灵去毫无顾忌的接受另一个人，因为我们都知道，生活不只是体贴细心就能面对的，我们还有柴米油盐，还有若隐若现不太真实的梦想。”
除了一开始哄笑下，全场寂静，聚精会神得好像在看演唱会，可能时不时亮起的闪光灯也在烘托这种气氛。
乔莹娜的话语也能打动人，她娓娓道来的普通话很平和，也很能让这些喜欢来夜场玩儿的酒客们有点共鸣，哪怕不少人只是若有所思的带点讪笑，起码这种模式也很新鲜吧，换个歌手来说这些，很可能都没人听。
乔莹娜其实是自顾自的想到哪说到哪：“我那时候的梦想很简单，就是想唱歌，站在更高的舞台，更多的人面前歌唱，家里也还算衣食无忧，未来当医生也能自食其力，这样的心态下，我没有太多金钱上的奢望，只想对得起我这份唱歌的爱好，所以才在大学几年的时间来这里唱歌，感谢陈哥还有几位酒吧街上老板的照顾，我这样个没什么背景的大学生也唱了好几年，其实已经有点慢慢被消磨掉这份爱好了，站在舞台上并不是那么兴奋和急切，对更高的舞台也有了懈怠跟畏惧，眼见着毕业实习的到来，也许忙碌起来就会逐渐放弃歌唱，却在这时候遇见了他……”
众人再次哄笑，连酒吧灯光师这会儿都敢促狭的把聚光灯朝着白浩南转过去，这货不尴尬的，笑着举杯：“感谢大家，感谢这里……”
全场真是齐齐举杯，老板心里乐开花。
乔莹娜却忽然揭老底：“他那时没梦想的，就瞎混！成天在外面泡妞蹭酒，还去当男公关！”
有些人估计连酒都呛出来了！
这特么太劲爆了，恐怕连那些到处爆料攻击白浩南的文章都不知道他还有这么段黑历史，可这里乔莹娜却毫不避讳的讲出来，颇有种白浩南一样的混不吝，你不是要起底黑历史么，我自己先爆最黑的！
白浩南哈哈哈的举杯再敬大家：“我知道有人做过图书馆管理员，有人扛过包，我当过男公关又有什么稀罕嘛，敬大家……”
老板心里再高兴一回，好多续酒的。
两口子真的像公关，拼命帮老板销酒。
乔莹娜等大家喝了才说话：“他都这么丧了，我总得做出点什么，才能带动改变他啊，所以我才鼓起勇气去参加选秀比赛，他就天天开车送我去排练去比赛，直到蓉都区决赛，我唱了那首《约定》，送给大家，谢谢。”
歌声总是来得这么突然。
但《约定》的故事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了，知道乔莹娜把这首歌整整唱了五年！
用各种编曲、风格、花样演唱。
可今天她还是用了最标准的乔子风格，最能展现她空灵穿透力的唱腔，略带沙哑的悠远空间，女中音的拨动心弦一样，好多现场的女观众居然都偷偷抹眼泪了。
麦姐当初真的没说错，如果一首歌被赋予了故事，那打动人的时候就近乎于核武器，等到“就算你壮阔胸膛，不敌天气……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时候，有些姑娘直接泣不成声了，一曲唱罢，好多人都端着酒杯使劲喝！
因为可以借着这个遮掩下自己在脸上划拉的小动作。
乔莹娜没煽情，在全场寂静的感受中自己也平复下情绪，暴风雨般响起的掌声中还有笑：“唱这首歌后面发生了什么，大家应该知晓，一个男人在马上就要看到事业希望的时候，却为了保护自己的女人，放弃了一切，所以这就是我们留下的约定，还留下我独自抚养长大的儿子，感谢约定，也感谢我们在各自独立奋斗的过程中，确信找到了自己梦想的方向。”
掌声只是稍微停歇听清她说什么，又热烈的响起来，好些人都喝彩举杯了：“敬梦想！敬约定……”
老板突然抓过备用麦克风冲动：“就为了这句敬梦想！每人送杯酒！”
又变成哄笑了，到处一片谢谢老板谢谢乔子，谢谢白浩南。
乔莹娜笑得温婉大气，还接过了田海霞搬上去的吧凳坐下，调整好麦克风，看大家基本也喝了一杯才开口：“五年的时间，我确定歌唱只是我的爱好，我的梦想还是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看见病患从我的工作岗位康复，那种满足感是歌唱都没有给我的，只是不要浪费了老天爷给我的这副嗓子，还有我跟他的约定，所以一直在工作之余做一个非主流的兼职歌手。”
有人热烈捧场：“要是不兼职，那该有更多好听的歌呀！”
乔莹娜笑着摇头：“都说十年磨一剑，我本来就是翻唱出身的非专业歌手，这五年时间变着花样唱《约定》，除了这是我的个人招牌，其实也是在尝试磨练自己的歌唱技巧，这个过程很难熬，市场、公司、自己，都会不停的怀疑、推翻、放弃，但所幸我都熬过来了，不光是作为一个单亲妈妈把医生和歌手两份职业一起交叉熬过来，更熬到看见一个同样在磨练自己的他，终于找到自己梦想前进方向的白浩南，终于带着他对足球的梦想，对教练的渴望，回来了，我想这就是命运对我们坚持梦想的馈赠。”
掌声发自内心的响起来。
好像感同身受那种喜悦。
对啊，明星就不能有爱情？
铺天盖地传得越来越邪乎的那些八卦流言，听听当事人是怎么感受的。
旁人觉得匪夷所思的男女关系，在当事人看来就是这样平淡说来，却跌宕起伏的波澜。
看着壮怀激烈的波澜，有多少人能坚持下来背后那些磨难？
别人磨砺出了自己，辉煌壮阔了，那是别人该得的！
别特么瞎几把扯淡嫉妒。
703、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乔莹娜好像在白浩南刚刚回来的时候，也说过这样一句话，她会倾其所有来支持白浩南达成梦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显然这一次她抓住了宣传的核心。
一间音乐酒吧，一群听歌的观众，一群带着各种心思的媒体记者。
这样的效果绝对比开什么正儿八经的记者招待会强多了。
关键是眼前的局面，开什么记者招待会啊？
铺天盖地的各种八卦消息，各种冷嘲热讽，都没有个针对面，不解释呢，只能任由这种局面到处流淌，开会解释却会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或者自己太把自己当回事儿的自作多情，这就是网络暴力的特点，攻击方能随时转变成吃瓜群众，笑眯眯的在旁边看热闹，还时不时能讽刺几句玩笑都开不起，身正不怕影子斜啊。
乔莹娜不愧是娱乐圈混了几年的，深谙这些门道，那就抓住这样一个记者云集的机会，选择最有主场效果的模式。
不是记者招待会，却更能用艺术的形式传递出比冷冰冰声明更有效的情感来：“你们犯过错没？有没有犯下不能弥补的错误？我有，就像第一首歌里唱的那样，自以为已经看透男女感情之类，不相信爱情跟人生梦想，还独立抚养儿子长大，他不知道我有了孩子，这对孩子来说就是个错误，我自己对自己在约定，可天晓得未来他会不会出现，哪怕出现又是什么样，还那么浪荡不负责任的话，这就是个赌博，孩子没有父亲的教导抚养，他的人生就是缺失的，从这个角度来说，这更是个极大的冒险，很可能酿成大错的冒险。”
白浩南都慢慢端起酒杯了，听见乔莹娜完美控场：“所以那时候支撑我的，其实不是约定，而是《别醒来》，希望大家喜欢。”
气氛始终在乔莹娜的掌控中，第一首歌的孤傲微讽，《约定》的深情绵绵，终于到了《别醒来》的爆发，而且明显有从平缓温情到荡气回肠的翻转，仿佛都是在诠释那个单亲妈妈不断变化的情绪，说来轻巧几个字，岁月磨难谁可知？
相比一年多以前首唱这支歌，乔莹娜的歌声少了些燃烧的激昂，多了点圆润的感悟，她本来就不是那种高挑凌厉得有些锋芒毕露的外表，身材甚至有些娇小，可站在那个小小的舞台上，却仿佛拥有莫大的的汹涌能量，到后面爆发的时候，没有咬牙切齿的声嘶力竭，就是轻描淡写的张开双臂，整个酒廊里面仿佛所有人的耳朵都在接受那种冲击洗礼！
这个场地还是小了，提前准备了配乐的酒廊里面，这首歌后半段特别是副歌部分的强劲动力是非常澎湃的！
所有人感觉自己就是在面对强风，头发都要朝着后面蓬起来的感觉。
如果说《约定》的时候有不少人都觉得感同身受般的感动落泪，这会儿确实从心灵感到震撼，一个女人坚强的内心独白。
肯定都听过这首去年开始到处打榜又传唱的热门歌曲，但今天听闻歌曲背后的故事，肯定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一曲终了，整个酒吧都是寂静的，好像还在回味，又在细细感悟，连侍者调酒师都没动。
然后才是浪潮般的掌声，一波一波的推动。
乔莹娜笑着拿起刚才白浩南送的那杯水，慢慢喝两口，掌声稍微停顿下，但用更热烈的形式表达，这个时候仿佛只能用掌声表达，不想用什么喊声破坏了气氛。
好一会儿，乔莹娜都抓着麦克风立杆等了好一会，整个场面才安静些，听她气定神闲的继续：“有人说救死扶伤是医生护士的天职，所以我们被誉为白衣天使，现在医患关系不好，看病难、矛盾多，医疗资源紧缺，问题非常多，但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医生，我想说一切都在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那种幡然变化，但总有些人在默默的推动改变，就好像白浩南，重新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默默的开办了家小训练营，培养青少儿足球做了很长时间，兜兜转转一大圈，他最终还是回到自己熟悉的足球，哪怕他曾经无比厌恶那个环境，哪怕中国足球早就成了个笑话，但总有些人在默默的推动改变。”
转头看白浩南的目光很多，这里可能很多人和足球没关系，但肯定也有知晓的：“对！前年蓉都挑战赛嘛，白哥摆了二十万悬赏哦！”
乔莹娜笑：“他没钱的，钱都是投资人的，他没工资没奖金，我都拿钱给他投资到绵林去搞训练营，结果努力终究有回报，绵林的小学拿了全国冠军，他的业绩才好起来，事业推动得顺畅些，但还是很艰难，到全国各地去开培训营需要大量的资金，短期内看不到培养青训的回报，还要兼顾能让更多穷困孩子能有踢球改变命运的机会，这一切他都坚持下来了，我觉得梦可以醒来了，因为我看见一个更加真实的男人，为了自己梦想在奋斗努力的男人，所以我只有以一首《破晓》，陪伴他一起走向黎明，谢谢大家欣赏。”
这会儿都没掌声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模样。
这首歌更是耳熟能详，可就好像这几首歌都带着层层递进的关系，上一首已经开始脱离痴意缠绵的情感内容，这首则直接从开始就带着如沐阳光般的共鸣大气。
为什么那么多音响师都很讲究设备保真，听现场和听设备真的有很大区别。
妲己能成为众多选秀歌手起步的选择，在音响设备这块儿肯定也是有水准的，能让平日里喧哗如云的酒廊还能听见歌声荡漾，也需要设备组合的功底，这一刻体现出来了。
乔莹娜空灵而富有穿透力的歌声特点，在这首音域比较宽广的浑厚歌曲里面体现得淋漓尽致，整个酒廊的玻璃似乎都在强烈震动，但音频又不至于让玻璃炸开的那种，哪怕大多数人都是平视前方，可看见那小舞台上的姑娘，却好像站在云端，双手展开女神般翱翔一样！
其实乔莹娜就好好的站在那轻闭双眸沉浸在歌唱中，如歌如诉，哪怕再次削弱了其中原本的摇滚范儿，但还是保留了歌曲中铿锵的热血沸腾。
节奏分明的歌声，一浪一浪的在冲刷听众的感官，只觉得头皮一阵阵炸开。
触及灵魂的感受。
哪怕这首歌在一年前作为小学生全国大赛的主题曲，已经在全国传唱，但现在稍微演绎得不同，加上现场聆听的感受，依旧可以带来全新的听觉盛宴。
不知不觉所有人都站起来，不是看不到，而是这样的歌曲让人坐不住，这会儿要是有个狗协的头头在这里突然开始呐喊，估计整个酒廊的会被声浪给掀破屋顶。
还是歌声太吸引人，所有人都在贪婪的感受着感动。
浑身皮肤都能感受到的那种战栗，静静体会，以至于歌声都停止了，好多人还是闭着眼的。
直到有人后知后觉的鼓掌，才忽然惊醒般跟上。
白浩南都跟着在鼓掌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有点好奇乔莹娜最后的歌曲会是什么，她的新歌，还是为白浩南摇旗呐喊么？
感觉激昂壮怀的歌声已经在刚才的《破晓》里面达到了顶峰，还能怎么样？
这真的很让人期待。
这么投入情感的歌唱，让乔莹娜也双手撑着麦克风杆，低头调整了好一会儿情绪和气息，掌声一直没停过，不是催促，而是感激，带着抚慰的感激，感谢带来这么美妙的歌曲。
好一会儿，乔莹娜才抬起头来，其实也没什么涨红脸很吃力的样子：“谢谢大家，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只是两个人都没有对爱情付出足够的灌溉，白浩南曾经是个贪玩爱浪的孩子，荒唐不经事的那些年之后，其实还有几个其他儿女，所以我从来没追求过他跟我的婚姻或者别的关系，我们都是独立又坚强的人，要为曾经的过去负责任……”
观众们情不自禁的哦了一片，但短促得很，不晓得那些扛着摄像机的记者有没有抓住镜头，可能心头除了抓到消息的狂喜，只能承认这两人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什么都敢说！
而且时机、内容和定调抓得极稳！
白浩南私生活不检点，一直是八卦消息里面刷得最厉害，也最无可辩驳的一点，可这里当事人却坦坦荡荡的承认了。
又是那种老子就是这样，你把我能怎么样的不要脸！
但乔莹娜说出来没有不要脸的混不吝，而是冷静的理智：“曾经我以为他回来就好，面对他我还有点小小的骄傲或者优越感，这几年我总算混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普通的城市生活我们也能应付得过去，可是从《破晓》以后，我才愈发的确认，他已经不是那个贪玩爱浪喜欢刺激的孩子，已经成长为男人，专心投入到自己事业梦想中的男人，带领蓉都大学生足球队获得全国冠军，带领这些年轻人收购江州俱乐部，打造十连胜的甲级联赛辉煌战绩，这些东西都没让他变得骄傲自大，更没什么优越感，依旧是那个默默推动足球事业改变的男人，这才是成熟，成熟，就是面对现实，知道生命中的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知道自己要什么，在为什么努力的男人……”
听着这溢美之词，不熟悉白浩南的人肯定会当成是个恋爱中的女人头脑发昏，但记者媒体不会这么看，也默默的把镜头转向白浩南。
白浩南果然淡定，跟其他听众一样站在那，只是下巴扬得有点高，应该还是为乔莹娜自豪吧，嘴角有些笑意，真可谓用星眸剑眉来形容他的神色，就那么略带点傲气的看着舞台上说话的女人，确实有种当得起这样褒扬的气质。
好像乔莹娜说什么，他都会欣然接受的模样。
田海霞都偷偷探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