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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上山打老虎额     公子风流txt下载     公子风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七十六章:忠义可感天地

    而接下来,徐景明还发现了更加可怕的事。

    自己如今是洗不清了,只怕即便是黄淮这种软骨头都少不得看自己的眼光有那么些不同。

    而真正致命的其实还不在于此,一旦朝野中的文武大臣,还有各路藩王,以及士绅百姓们,发现自己与郝风楼暗通曲款,想要图谋大位的时候,那么……这要置徐太后于何地?

    大家支持徐太后,让徐太后主持大局,这不只是因为朱高燧的‘遗诏’,其中最至关重要的是,太后乃是先帝的发妻,是眼下最合法,也是最有权利的人,太后本身就具有天然的合法性,所以大家信服她,认为她必定能力挽狂澜于既倒,能够效仿那些贤后,在国家危难之际择选贤明宗室,稳定社稷。

    可是一旦大家发现,原来徐太后不再是‘太后’,而是徐景明的姑母呢。

    大家都知道,女人总是偏着一些娘家的,尤其是现在太后子嗣皆亡的情况下,这至亲就莫过于徐景明这个侄儿了。

    也就是说,徐景明图谋大位,肯定是有底气的,那么必定,他和徐太后是早有默契的,此后,他又去寻上了郝风楼,与郝风楼每日交朋友,据说已经到了称兄道弟的地步,那么,得到了两大强权的支持,这姓朱的只怕要完蛋了。

    历史一次次告诉我们,任何反动派在灭亡之前,总是不甘心失败,非要蹦达几下不可的,按理来说。天下得国最正者莫过于朱明,而如今朱明势微。又突然被徐太后和徐景明摆了一道,他们肯甘心么?

    百官们肯服气么?士绅读书人们能心悦诚服么?藩王们肯答应么?

    不答应!绝不会答应!

    那么。为了保住朱明江山,那又当如何呢?眼下郝家暂时消停了,当前的主要矛盾已经不再是郝家,自然而然就成了徐家。

    你们徐家居然还想出一个天子,这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这时候,大家会突然发现,徐太后不太可靠了,原本大家还算众志成城,在外敌当前。紧密的团结,而接下来,只怕一场新的宫变就会酝酿,而这个宫变的矛头直指徐太后,因为原本大家发现这个曾经利益集团的代表,突然变得没有那么牢靠了,既然不牢靠,当然不能让你手握大权。

    问题就出在这里,徐景明洗不清。徐太后即便依旧还能维持住时局,可是人心却是散了,而眼下的徐家因为手握天下权柄,又与郝家媾和。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大家的心腹大患。

    徐景明禁不住颤抖,他突然明白,徐家覆亡。甚至可能只在这么一个小纸片上,一份奏书。整个原本还可和郝家抗衡的朝廷,只怕就要离心离德。

    徐景明恨哪。其实他不是没有野心,可他是绝顶聪明的人,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绝对不会痴心妄想,他和自己的姑母谋划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这一步,谁知道被姓郝的打了黑枪。

    一下子,原先握有的所有底牌全部丧失。

    而很快,徐景明发现,此时徐太后狐疑的看着自己,显然自己这姑母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有这‘居心’,徐太后当然也清楚,徐家不可能出天子,所以她希望徐景明做周公和霍光,而一旦周公和霍光的人格遭受了大家的怀疑,外头又有强敌环伺,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不只是徐太后,坐在一边的黄淮人等也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景明,他们之中固然有软骨头,可是软骨头不代表他们愿意让徐家上位,大明朝虽然只是延续四代,可是这个印记却已深深地烙在了许多人的心里,他们和他们背后的人能接受徐太后主持大局,是因为徐太后代表的,本身就是朱明集团的利益,而一旦……

    徐景明叹口气,虽然知道没法儿解释,可是不解释更加糟糕,他一脸诚惶诚恐的拜倒在地,道:“这篇奏书简直就是岂有此理,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郝风楼那厮分明是要离间微臣,微臣的忠心日月可鉴哪,可笑,实在太可笑了,这奏书,哈哈……便是三岁稚童都不会信。”

    他很没底气的故作嘲笑状,仿佛那郝风楼就是个傻叉,只要一想到他,就想到了市井里被耍弄的猴子,以表示自己对于郝风楼的蔑视,撇清和郝风楼之间的关系,同时显露自己对这奏书的风言风语,浑然不在意。

    说到这里,徐景明的眼里竟是开始闪动泪光,哽咽的道:“微臣何德何能,岂有非分之想,这个奏书简直就是其心可诛,是要置微臣于死地,微臣世受国恩,这一腔忠义绝无半分虚假……微臣……微臣……”到了后头,他开始吸鼻涕,哽咽的死去活来,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可是呢,黄淮这些人却依旧还是似笑非笑的看他,没有半分触动。

    说实话,徐景明如此剖白心迹,可谓是感天动地,若说他的这番言辞,乡野樵夫们信不信?信,当然信,徐景明的话语不但感人至深,而且他的面部表情完全看不出半分虚假,谁看了,都忍不住要相信。

    可是黄淮这些人信么?显然他们是不信的,要知道,能坐在这里的人,哪一个都是玩阴谋和玩阳谋的高手高高手,每一个人都是最高级的演员,每一个人都是城府深不可测,徐景明这一套,他们自己都不知玩过多少次了,信你才怪。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徐景明就算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对于这些阴谋家来说,也只是一笑而过而已。

    虽说有个说法叫听其言观其行,可问题在于,在座的哪一个人,他们说的话,他们做的事,都未必和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合拍,一个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人,会相信你徐景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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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七章:死定了

    于是,徐景明病了,‘病’得很重。

    这位仁兄虽然浑身一股子机灵劲,可是此时此刻,除了抱病,竟是一丁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这就是聪明人的悲哀,人一聪明,有些事反而没法解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多半都是聪明人的感慨。徐景明感觉这一次被坑得厉害,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可是眼下,他除了晃晃悠悠的说几句徐某忠心日月可鉴,竟是半分法子都没有。

    据说他病得口不能言,足不下地,一回到府上,身子一软,就直挺挺的倒下了。

    紧接着就是请了御医来诊治,这御医给王公大臣们治病都有极丰富的经验,把脉一把,脉象正常,察言观色,似乎脸色还算红润,这御医一看,就明白了,这是‘富贵病’,王公大臣们患这种病的人还不少,于是连忙开了药,嘱咐要好生休息云云,便匆匆去了。

    而不出徐景明所料的是,真正的风暴终于来了。

    当郝风楼的奏疏传开的时候,整个金陵已是陷入混乱之中。

    必须得承认,这个世上总是有不要脸的一群人的,许多人便开始琢磨了,结合如今徐太后手握大权,又结合徐家如今如日中天,再结合徐景明和郝风楼那亲密无间的关系,于是许多人心里有了定论。

    徐景明,想做天子。

    而且还得到了徐太后和郝家的支持,现如今,这天下谁还有徐家和郝家强势?姓朱的?嘿……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了。看来徐家和郝家之间已经达成了秘密的协议,也就是说。徐景明真要做天子了。

    虽说徐景明再三否认,一副赤胆忠心的样子。又是称病不出,不过这不打紧,这一套把戏,上下数千年,早就玩过不知多少遍了,篡汉的王莽,不也是扭扭捏捏的么?龙袍加身的宋太祖不也是被乱兵用刀架着脖子,‘勉为其难’才坐的天下吗?这种事多了去了。

    徐景明做天子的可能性极大,若是这时候。众人拾柴火焰高,自己可就是从龙功臣了。

    从龙二字实在太过热乎,教人睡不着啊。

    君不见张家、朱家、邱家,如今是何等的风光体面么?

    于是,次日一清早,数十份奏书一起递入了宫中,言辞出奇的一致,这个说定国公天赋异禀,允文允武。那个说定国公观之有天子气,甚至还有人更加**裸,如今时局,理应效仿尧舜禅让云云。

    抱病的朱高燧虽然‘口不能言’、‘足不下地’。可是对于外界的消息却还是极为关切的,当这些奏书出现的时候,他差点没气得昏死过去。

    完了。这群软骨头,一群见风使舵的家伙。

    徐景明感觉有一种悲哀。这世上怎么就有这么多小人呢。

    有了小人,固然就有君子。

    一时之间。天下哗然。

    在别人看来,先是郝风楼上了奏书,这必定是和徐景明合谋,此后这些人纷纷劝进,更有可能是徐景明暗中指使的。

    定国公简直是不要脸了,你们徐家世受国恩,就他娘的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

    于是乎,天下大乱。

    先是读书人纷纷暴怒,国子监还有一些读书人聚集的场所,士子云集,纷纷声讨。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诛杀国贼的条幅,却也不知是谁张贴上去的,这个国贼,不是徐景明是谁?

    而此时,据说已经在半途上各路藩王竟都开始踟蹰不前了,比如即将入京的周王,他刚刚抵达了南通州,然后突然调转了头,转身就回他的开封去。

    周王一走,其他各路藩王,有的就地观望,有的也掉头各回封地。

    司马昭之心已经是路人皆知,藩王们现在入京,毕竟生命安全没有保障,谁知道这个时候,进了京师,会不会直接被姓徐的拘禁,甚至最后,直接被乱兵砍死。而这些藩王在大明都足以称得上军阀,他们有兵有粮,本来是要共襄盛举,现在这个情景,自是回到封地安全,一旦出了变故,为了祖宗基业,立即就可起兵讨逆。

    比如那位周王殿下,乃是当今天下最近支的亲王,他是先帝的同母弟,本来这一次,他的世子是最有机会做天子的,因而在来的时候,周王的心情颇为愉快,皇帝轮流转,今年到我家,结果得知了这消息,周王先是勃然大怒,旋即便是禁不住的生出恐惧之心,他连忙与随同来的幕僚们商议,最后二话不说,扭头就走,而且还命人快马向开封传书,让藩地里的护卫,随时做好应变的准备。

    他虽只有三万护卫,可是在河南、山东一带,声誉极高,一些远支的亲王、郡王都以他马首是瞻,只要他一声令下,北地便立即可陷入战火之中,一场新的靖难之战便可开始。

    其他如楚王、赵王之类,大抵也都差不多。

    而这些变故,朝廷又怎会不知,眼看着是风雨飘摇,无数人开始反扑了。

    无数的官员大臣,请命的请命,上奏的上奏,都是痛陈徐景明无耻之尤,更是揭开徐景明一件件的劣迹,什么人品低下,什么乱搞男女关系,什么私通父亲的侍妾,什么敛财,侵人田地,无数的谣言到处纷飞。

    徐景明的名声算是臭了,而人家摆明着,就是要让你徐景明的名声臭不可闻,只有如此,才能让你打消这痴心妄想。

    甚至还有人直接大胆直言,在奏书中说太后必须还政于宗室,必须退居幕后,军政之事,岂可操持于妇人之手。

    反扑的势头极大,牵涉到的人方方面面,在地方上,亦有士绅开始反击,他们连同本地父母官,署下万民书,对徐家给予了有力的回击。

    徐太后的地位开始变得不太稳当了,以至于连徐太后此时也不得不称病。

    徐家从老到小,所有人都‘病’了。

    徐景明躺在床上,每日让人出去打听,都是各种人变着花样骂自己的言辞,他心里郁郁无比,偏生又不能出去解释,一解释,那些红了眼的疯狗只当自己怕了,反而更加落井下石。

    于是乎,徐景明只得继续在病榻上躺着,好在虽然被群起攻之,可是大权总还握在这里,这其实就是一种怪圈,徐家得了大权,结果被人认为有图谋不轨之心,于是大家群起攻之,偏生这无法解释,越是无法解释,徐家就必须把手里的大权握的更紧,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一旦让出权柄,会不会遭到清算,可你越是把手里的权利抓紧,天下人的疑心就越重,骂的就更狠,踩的就越凶,各路藩王,就越是磨刀霍霍,一开始还只是牵涉到徐景明本人,后来开始牵涉到太后,到了最后,连徐景明的祖宗竟也不能幸免,有人怀疑徐景明的爹不是徐达亲生的,是徐达出征在外,其妻和某个看门人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荒唐之后的产物。

    徐景明这个气啊,而这时候,郝风楼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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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风楼来的时候是带了黄纸来的,他几番拜谒,徐景明都是不见,由此可见徐景明是恨透了他,可是郝风楼很执着,最后没法儿,徐景明只得躺在病榻上,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让郝风楼来探视。

    郝风楼一脸关切的到了榻前,坐下,看着这个脸色真的已经蜡黄的定国公,不禁皱起眉来,关切的道:“自从上次一别,想不到徐兄竟是病到如此地步,实在让人没有想到,弟惊闻噩耗,三番探访,都不能得见,今日见兄如此,实在哀叹,徐兄,可好些了么?御医是怎么说的,你好好养病,定要养好身子。”

    徐景明只是瞪着他,想要破口大骂,偏生他知道,自己骂了也是无用,只得苦笑道:“好了一些,郝兄弟不必担忧。”

    郝风楼长叹口气,道:“我岂能不忧,我这人的性子乖张,平时不曾有什么至交好友,唯独与徐兄一见如故,徐兄,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徐景明愣了一下。

    郝风楼道:“咱们约好了,烧黄纸做兄弟的。”

    徐景明忙道:“不必,不必,我病了,烧不了。”

    这个时候,徐景明若是还和郝风楼烧黄纸,这要是再传出去,那就更坐实了自己和郝风楼狼狈为奸,想要图谋不轨了,徐景明岂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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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请假 发烧

徐景明病了,老虎也病了,坑爹,发烧三十九度,写了几个开头,都觉得一团糟,索性休息一晚上。(未完待续。。)

第八百七十八章:结义金兰

    徐景明不肯,肯才怪了,他超绝卓伦的智商告诉他,烧黄纸这样的事儿是万万不能做的,如今他对郝风楼可谓是唯恐避之不及,这个时候,身家性命都顾不上,哪还有心思和郝风楼这个家伙眉来眼去?

    可是有时候,徐景明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因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换句话来说,就是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的。

    而现在,郝风楼的屠刀已经悬在了他的头上。

    那么站在郝风楼的立场,当然不肯罢休,烧黄纸是事先答应好了的,岂有赖账之理?而且黄纸都带来了,你不烧,这黄纸又不可退货,这是什么意思?

    郝风楼是个认死理的人,既然来了,当然不能轻易就走,于是坐在榻前拉着徐景明的手,语重心长的道:“徐老兄,你这是什么话,你自己说的,咱们是一见如故是不是?一见如故,惺惺相惜,这兄弟岂能不做?咱们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是不是?此事嘛,万望你不要拒绝,你若是拒绝,就是不给我面子啊,其实有些话,我真不知该说不该说,不过,你我兄弟之间也就不必讳言什么,这谅山军内部,如今也是压力重重,主战之人,比比皆是,为何?弟兄们打了一半,不能无功而返啊,说好了打进金陵,把这金陵的王八蛋一个个揪出来,杀个一干二净,结果如何,结果太后却是主持大局了,我毕竟是忠义之人,自然是停兵休战。可是许多混账东西却是杀红了眼睛,不肯罢休。说实话,我也是有疑虑的。朝廷这个样子,于我们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那时候,我本想索性登高一呼,索性做个宋太祖算了。可是恰恰在那时候,我遇到了贤兄,正因为看到了贤兄,与贤兄结交,肝胆相照。这才打消了这些念头,人心是肉长的,我郝某人,岂能让贤兄为难。自然是绝不肯,与贤兄反目成仇的,因而内部虽然是有反弹,可是我郝风楼,为了这个兄弟,也非要死死压住。为了贤兄,也绝不与朝廷为敌,贤兄明白了我的苦心么?所以这个黄纸,非烧不可。不烧就是不给面子,不给面子就是将我的苦心当作驴肝肺,就是瞧不起我。我郝风楼这辈子,没被人瞧不起过。瞧不起我的人,都已经成为一堆枯骨了。面对郝风楼此等威胁,徐景明必定要勃然大怒,好嘛,你要打就打嘛,朝廷好歹也能与你分庭抗礼,朝廷好不容易有了好时局,大不了鱼死网破,真要逼急了,谁也没有好日子过,还真以为朝廷是吃素的啊。

    可是现在……

    徐景明苦笑。

    现在就不同了,朝廷不再是铁板一块,外有藩王虎视眈眈,内有百官疑心重重,一旦起了战事,在这朝廷内部巨大的矛盾之下,眼下朝廷的局面,只怕连朱高燧在的时候都不如,也就是说,现在的徐家才真正需要足够的时间澄清一个误会,重新的掌握局面,此时郝家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更何况,即便是与郝家撕破脸,那些藩王,那些百官,就当真相信你徐家了么?这疑心一起,想要安稳人心,却是不易。

    可是徐景明还是怒了,你这孙子王八蛋,还坑我不够啊,这个时候又是威逼,又是利诱,你还有脸说烧黄纸做兄弟?

    他一下子‘病’好了,然后非常神奇的坐起,双手如鹰爪一般,直接朝郝风楼的脖子掐去,一面还恶狠狠的道:“我不活了罢,终究是没法儿见列祖列宗了,索性与你玉石俱焚。”

    他掐住了郝风楼的脖子,这个举动其实还是很值得人体谅的,徐景明虽然表面上装疯卖傻,其实说到底,还是个颇为自负的人,平时他把别人耍的团团转,很享受这个过程,现如今呢,却是被郝风楼制的死死的,一份奏书顿时扭转乾坤,将他许多的努力,都付诸东流,而如今数不清的麻烦引发出来,这郝风楼居然还无耻的登门,但凡徐景明稍有一丝血性,也实在受不了了。

    而郝风楼,却是面带微笑,纹丝不动。

    这时候,徐景明却是愣住了,随即尴尬的笑起来。

    因为此时郝风楼的手从袖子里伸出来,同时还捏着一柄短铳,短铳显然是上了膛的,铳口对着的,就是徐景明的下体部位。

    郝风楼依然在笑,他是有备而来,一手黄纸,一手短铳,敌人来了有短铳,兄弟来了有黄纸。

    而徐景明便是再傻,此时也只有尴尬的笑了:“郝兄弟,为兄玩笑而已,大家讲道理好不好?”

    “好。”郝风楼回答得很干脆:“不过要先烧了黄纸做了兄弟再说。”

    徐景明一拍床板,振振有词:“这是我平生夙愿,郝兄弟既然要烧黄纸,自是再好不过,为兄欢喜还来不及,事不宜迟,咱们这就……”

    “这就好极了,香案和桃园都是现成的,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徐兄移驾。”

    “还要去桃园?”徐景明心里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妙。

    郝风楼叹口气道:“这是当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娶个婆娘进门还有采纳之礼,咱们做兄弟是何等重要的事,若是草率,不免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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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风楼是个很实诚的人,地址早已选好了,就在栖霞禅寺的后园,那儿恰好有一处桃林,如今桃花盛开,端的是个赏花的好去处。

    而这时候,一队谅山军的官兵来了,倒是没有惊扰游客,许多来往于此赏花的商贾和士子都觉得有些奇怪,瞧这些官兵的服侍,显然不是禁军,倒像是谅山军的人,只是却是不知,他们来这儿做什么。

    不过很快,答案就揭晓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郝风楼和徐景明几乎是手拉着手,来到了这里,供案香炉砸早已准备,案上摆了三牲祭品,即猪肉、鱼、蛋,以及一只活鸡,又放了一碗红酒和“金兰谱”。这“金兰谱”每人一份,按年龄大小为序写上徐景明和郝风楼的名字、生辰。

    随即二人一起拜倒,一起立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顿时,这出奇的举动立即引来了许多人的围看。

    而徐景明此时,却是莫可奈何,事到如今,他实在是逼到了绝境,这郝风楼软硬兼施,教他实在无能为力。

    结拜之后,郝风楼拍了拍他的肩,笑呵呵的道:“好兄弟,从此以后,咱们就祸福与共了。”

    徐景明只是苦笑,道:“为兄好高兴。”

    郝风楼想不到接下来徐景明‘喜极而泣 ’,于是二人寒暄一阵,紧接着便到这寺中就坐。

    接下来自然而然,就不免牵涉到对方亲人的问题了,郝风楼正色道:“说起来,你我既是兄弟,太后又是徐兄姑母,是徐兄至亲,这太后娘娘呢,算起来也是我的岳母,这是亲上加亲啊,我既是子侄,又是臣子,现在细细思量,还真该去 拜谒一下她老人家为好,这觐见的事,看来是不能耽误了,到时少不得徐兄引荐。”

    徐景明晓得,郝风楼的时机已经成熟,这时候要图穷匕见了,他幽幽叹口气,道:“噢,这是自然,这是自然的事。”

    郝风楼慢悠悠的道:“至于封赏之事……”

    徐景明心里想,老子现在是坐实了和你狼狈为奸,朝野内外,对姑母对徐家都已经产生了极深的质疑,而各大藩王,如今只怕都是群狼环伺,眼下 徐家已经置身于险境,这个 时候,郝家只要落井下石,这天就真要塌下来了,此时不同意你的主张,能成么?不能稳住你们谅山军,徐家拿什么腾出手来收拾这个烂局面。

    心里幽叹,徐景明很识趣的道:“这个好说,好说得很,封赏的事,老弟不必担心,我便是拼了性命,也是要争取的。”

    郝风楼却是皱眉:“不过眼下我改主意了。”

    徐景明心里咯噔一下:“却不知徐老弟……”

    郝风楼慢悠悠的道:“我看哪,四川和贵州也是好地方,朝廷牧守这么多地方,实在是辛苦,我们郝家是很愿意为朝廷分忧的。”

    你这个死不要脸的东西!徐景明心里勃然大怒,他已经完全受不了郝风楼的嘴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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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虎有话说

大概是最近冷热交替的天气状况的缘故,老虎昨天发烧了,脑袋一片空白,令昨晚一直等待看第二章的同学白等多时,老虎很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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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看老虎书的同学,应该也知道老虎是极少请假的,实在是昨晚身体太不舒服了,请大家能体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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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九章:重赏

    徐景明怒了,他只能冷笑,站起身来道:“郝风楼,你欺人太甚。”

    刚刚结拜为兄弟,徐景明便拂袖而去。

    而郝风楼竟也不拦他,只是冷笑以对。

    反正如今的郝风楼是一点都不急,索性闲坐江中,看那风起风落罢。

    却说徐景明气冲冲的出了寺庙,回到府邸,如今,病是装不下去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坐实了他与郝风楼狼狈为奸,二人终究已经烧了黄纸,又有那么多人瞧见,一旦传出去,大家只会认为,他徐景明是铁了心要做天子,这才拉上了郝风楼,寄望于得到郝风楼的支持。

    这种无数恶言中伤的言论让徐景明心烦意燥,可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无能为力,徒呼奈何。

    于是他回到府邸,最后却只得叹口气,命了人准备车驾入宫觐见。

    事到如今,装孙子已经成了奢望,想到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那郝风楼又是步步紧逼,徐景明难以想象,若是这件事拖延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眼下朝廷最重要的是首先稳住藩王,其次稳住谅山军,若是稳不住,谅山军在这个时机发难,朝廷会不会完蛋且不说,金陵没了,江西没了,徐家没了,可是天下这么多藩王,大明朝必定还会有新的朝廷,或是在开封,或是在洛阳重新定都,与郝家一决雌雄,只是如此,徐太后和他徐景明却是要万劫不复了。

    想到这里,徐景明虽是对郝风楼怒目相对,可是却不禁有些后怕了。这事儿必定要寻太后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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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宫中,徐太后这儿也是头疼不已。刚刚有太监来报,说是徐景明和郝风楼烧了黄纸。徐太后顿时勃然大怒,本来眼下各种恶意的猜测就已不断,这个时候,你还生怕别人寻不到实据,这个侄子实在不太靠谱。

    徐景明见了徐太后,见徐太后脸色阴沉,自然晓得怎么回事,只得苦笑道:“微臣见过娘娘。”

    徐太后深深地看着他,道:“哀家听说你病了。怎样,现在好了?”

    徐景明不愿在这事上多纠缠,却是道:“微臣前来,是受郝风楼所托,洽商封赏之事。”

    徐太后怒了,声色俱厉的道:“这些话,你也好意思提?你到底还是不是徐家的人,什么时候成了郝家的爪牙走狗了?”

    徐景明苦笑道:“事已至此,微臣失策。让那郝风楼给糊弄了,如今朝廷内忧外患,诸侯王磨刀霍霍,百官不服。清议惶惶,又有郝家虎视眈眈,微臣不是要给郝家做说客。只是 ……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境地,唯有息事宁人。方是上策,无论是藩王还是郝家。亦或者是百官,都要尽快摆平,尤其这郝家,乃是腹心之患,再不安抚,就是祸乱根源,到了那时候,社稷江山还在不在,微臣不敢非议,可是太后和徐家只怕要万劫不复,如今徐家已成了众矢之的,再经不起折腾了,太后娘娘,微臣万死,有负圣恩,只是此事已是刻不容缓,还请娘娘圣裁。”

    徐景明难得正经一回,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眼下这个局面,暴跳如雷有什么用,若是再不解决,那可就真正大家一起完蛋了。

    徐太后终究是明白人,眼看自己侄儿哑巴吃黄连的样子,脸色缓和下来,道:“既然如此,郝家索要的封赏,哀家一应恩准就是。”

    徐景明却是摇头道:“那郝风楼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又提了新的条件。”

    徐太后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其实诚如双方的心思,都知道其实大家都是在做买卖,大家各自的底气不同,价码自然也有不同,只是这郝风楼先是将徐家置身于风口浪尖,如今又是落井下石,在徐家病怏怏的身体上踩上一脚,如此漫天要价,实在有你那么点儿面厚心黑,让人觉得很不服气。

    徐太后终究还是见过风浪的,郝风楼越是手段犀利,她越是不能等闲视之,沉吟片刻,徐太后才道:“他还想要什么?”

    徐景明道:“这郝家欲壑难填,竟还想染指四川和贵州。”

    徐太后的眼眸掠过了一丝冷色。

    贵州布政使司倒也罢了,这是朱棣在位时,新划出来的布政使司,从前不过是思州宣慰司与思南宣慰司罢了,地处偏僻之地,人烟稀少,朝廷倒是并不在乎,可是四川乃是天府之国,是朝廷较为重要的赋税基地,人口也是不少,若是一并划给了郝家,这郝家本就坐拥西洋,又占了两广和云南,若是再割了四川和贵州去,那么加上西洋二省,郝家便有七省之力,虽然这七省并非是中原,也不是江南鱼米之乡,可是朝廷的势力却是不断龟缩,如今真正实控的,也不过是两京**省而已,若当真如此,这天下半数都为郝家所有,这朱家与郝家共治天下便成了现实,一旦将来,郝家尾大不掉,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徐太后不禁担忧,可是她也很快能认清到现实,现实就是,若是徐家不肯答应,那么势必,郝家会采取更为极端的举动,再联系如今诸侯王离心离德,百官和士绅对徐家已经是失望透顶,这朝廷未必保得住,徐家只怕也要保不住了。

    徐太后幽幽叹口气,才道:“此事,你怎么看?”

    徐景明叹口气道:“如今他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暂且应下,将来再做打算。”

    说来也是可笑,这郝家军战场上没有得到的东西,如今却全被这郝风楼一封奏书给得了去,这等不甘,让这姑侄二人的心情都落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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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章:然而本王已经看穿了一切

    太后的心情,此时可想而知,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只是越是艰难,她不得不打起精神,面对那郝家的咄咄逼人,眼下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空间换取时间,而这个空间,只是转手之间,就是天府之国,膏腴之地,百万人丁。

    一念及此,徐太后也唯有苦笑,最后她深深看了徐景明一眼,道:“此事,哀家已经知道了,可是现在,却有更重要的事做,你可知道,唐王朱柽已抵京师,明日清早,就要过朝阳门,他这个人哪,和其他藩王不同,他是个火爆脾气,其他藩王都有疑虑,偏生他赶着来了,哀家看,多半他是来惹麻烦的,可是这对哀家,不免是个契机,此番他既然进京,那么就少不得要千金买骨、立木为信,隆重迎接一下,这事儿别人不能代劳,只有你去,要澄清误会,给天下各路藩王们看看,让他们晓得,徐家没有其他心思,本心,还是为朱家好的。”

    朱柽来了。

    说起这位唐王,或许在太祖的二十多个儿子之中并不起眼,不过在朝廷看来,这个家伙,绝对是人渣一样的人物,他被朱棣封到南阳,在南阳横征暴敛、穷奢极欲,任何人对他稍有忤逆,便立即杀害,因为他性子急,此番本来入京,各王听说郝家劝进徐景明,顿时开始踟躇犹豫,有的直接回到藩地,有的还在原地观望,唯独这位胆大包天的家伙勃然大怒,非但不回去,反而继续向京师进发。

    不过对于徐家来说。这位唐王殿下既然来了,那真是再好不过。所以徐太后希望,徐景明无论如何。也要澄清误会。

    徐景明听了,倒是打起精神,知道破局的契机来了。

    说实话,眼下徐家的选择无非两种,一种是与藩王们共弃前嫌,要嘛就是对郝家退让,徐景明宁愿选择前者。

    他连忙道:“微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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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徐景明就兴匆匆的出发了,为了迎接这位唐王。虽然是有些匆忙,不过徐景明还是准备了许多娱乐项目,不管怎么说,这事儿关系很大,他不敢怠慢。

    带着一干官员,徐景明抵达了朝阳门,于是开始翘首等待。

    那位唐王殿下姗姗来迟,倒是徐景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却见郝风楼骑着高头大马,身后数十个精壮的护卫。正朝 这儿来 。

    一见到郝风楼,徐景明就浑身不自在了,他很喜欢交朋友没有错,可是他不愿意再和郝风楼做朋友了。这你娘的瞎了眼啊,遇到了这么个家伙。

    徐景明想躲,只不过他一身蟒袍。鲜明出众,怎么躲得了。那郝风楼已是兴致勃勃拍马而来,喜滋滋的道:“兄长大清早在这里做什么?你我兄弟。果然是心有灵犀,哈哈……昨个儿烧了黄纸,今天就在这里不期而遇,可见这冥冥之中,真有天人感应。”

    徐景明很尴尬,道:“我在这里站一站,老弟要去哪里,自管去就是。”

    徐景明已经感觉到,身后的官员看他的眼神有些不怀好意了。

    这是自然的,昨天夜里,郝风楼和徐景明结拜兄弟的事早已传遍京畿内外,这在许多人看来,无疑又是一次狼狈为奸的举动。

    徐景明想让郝风楼赶紧走,郝风楼却是好整以暇,翻身下马,道:“那我也站一站,徐兄站这里,必定是有深远意义的,郝某人也在这里感受一下。”

    徐景明涨红着脸,道:“我……我在等人。”

    “等人?那就太好了,可是朋友?”

    “是,是,你快走罢。”

    郝风楼瞪大眼睛,嗔怒道:“这是什么意思,郝某人在世上,这一辈子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兄弟,咱们是手足之情,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若是走了,岂不是猪狗不如。”

    徐景明急了,怒目而视:“郝风楼,我 受够你了,你他娘的,再不走,可别怪徐某翻脸不认人。”

    郝风楼笑了:“徐兄就爱说笑话。”

    徐景明一时傻眼,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家伙,他居然所有手段都用不上,他承认自己平时 确实有许多不要脸的地方,总是耍赖撒泼,偏生遇到个比他还不要脸的,竟没辙了。

    若是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选择,徐景明宁肯自己这辈子是个老实忠厚的至诚君子,然后一辈子不要遇到郝风楼这厮。

    只是不管如何,眼下已没有了后悔药,用徐景明的话来说,这就是作孽,这辈子做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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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王朱柽来了。

    他轻车从简,抵达了朝阳门。

    这位老兄是个火爆脾气,颇有几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车驾刚刚抵达朝阳门,徐景明已经顾不得和郝风楼 争执了,连忙带着笑脸,快步过去,到了车下,道:“殿下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下官徐景明,奉太后娘娘之命,特来迎驾。”

    马车的车帘子扯开,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冒出头来,他便是朱柽了,朱柽一脸凶相,料来也没想到朱柽会来迎接,于是踩着高凳下了马车,上下打量徐景明,最后他上前一步,道:“你就是徐景明?”

    徐景明忙露出灿烂笑容,道:“是,下官就是徐景明。”

    呸……

    朱柽直接一口吐沫,狠狠的喷在了徐景明的脸上,而后冷笑连连,厉声道:“你不是东西。”

    徐景明脸色微变,别看他平时稀里糊涂,徐景明终究还是很爱干净的,此时被这朱柽侮辱,怎么承受的了。

    好在徐景明很识大体,这个时候,却还是乖乖赔笑。

    “殿下息怒嘛。”

    “本王息你祖宗!”朱柽的火爆脾气发作起来,哪里还管什么徐景明,这徐景明之心,路人皆知,人家既然要做司马昭,夺的可不是曹氏的天下,而是姓朱的江山,这江山,朱柽恰好有一份,有人惦记着你的家业,难道还能笑脸相迎不成。

    徐景明的脸色更加 难看,他满腹的委屈:“殿下,咱们讲道理好不好。”

    朱柽毫不客气:“谁要和你讲道理?”

    徐景明哭笑不得。

    倒是这时候,突然一下子,一个拳头直接捣向朱柽的面门,这这个变化,任谁都不曾想到,徐景明和朱柽要反应,却已是来不及了。

    动手的是郝风楼,郝风楼二话不说,一拳捣向朱柽面门,朱权吃痛,捂住了鼻子,却是抑不住从指缝中的血水。

    “呜呜呜……”朱柽说不出话,门牙落了两颗,说话有些漏风,平时在南阳的时候,只有他欺人,谁敢欺负他?如今这一拳,真是的的他脑子发懵。

    而徐景明也愣住了。

    这时候,却听郝风楼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辱我兄长,这个世上,辱我便罢,可是欺我兄长,我郝某人,岂能与你干休!”

    朱柽傻眼了。

    徐景明也是愣得说不出话来,老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禁不住对郝风楼怒目而视:“郝风楼,我他娘的受够你了。”

    他话音落下,另一边,朱柽却已暴怒,郝风楼打了他,便后退一步,偏生徐景明与朱柽离得最近,这朱柽一听郝风楼,又听郝风楼说徐景明是自己兄长,于是无数传闻涌到了心头上,更是让朱柽怒不可遏,他直接反手,直接一个耳刮子甩了出去。

    哎哟……

    这巴掌没打在郝风楼身上,却是结结实实的甩在徐景明的腮帮子。

    没错,朱柽就是故意的,打的就是你虚情假意,却和逆贼郝风楼串通,暗中指使他来打本王,然而本王已经看穿了一切,冤有头,债有主,不打你打谁?

    这一巴掌,下手很狠,徐景明几乎是整个人如陀螺一样打了个转,才勉强稳住了身子,脸上留下了一道猩红的印记。

    他勃然大怒,若不是郝风楼,自己岂会挨这一巴掌,他正待朝郝风楼咆哮。

    可是这时候,郝风楼的眼睛却是红了,郝风楼杀气腾腾的看向朱柽,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你居然敢打他……居然敢打他,你惹我,倒也罢了,惹他,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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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剧 再请假一章

又复发了,医生说病毒性感冒,容易反复,一共欠了两更,实在万死,找机会,老虎会补上,找个时间爆发一次,一天四五更吧。望大家能谅解,毕竟年纪大了 ,身体不如从前 。(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一章:觐见母后

    郝风楼二话不说,就动了手。

    身后的护卫一看,哪里还敢闲着,这些人素来是胆大包天的,跟着郝风楼转战千里,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一看郝风楼动了手,便一拥而上,对朱柽拳打脚踢。

    朱柽所带来的护卫们一看,自是要动手,却听郝风楼嚣张的道:“比人多是么,倒要看看,在这里,谁的人多。”

    他拿其脖子上悬着的竹哨,狠狠一吹,尖锐的哨声传出来,这里本就靠着朝阳门大营,这声音一出,顿时四面八方,都传来喊杀声。

    这一下子,朱柽傻了眼,他被打的鼻青脸肿,护卫们不敢动了,徐景明急了,连忙要劝:“别打了,别打了。”朱柽打不过郝风楼,还打不过徐景明么,他气的跺脚,又是狠狠一口吐沫,吐在徐景明身上,厉声道:“姓徐的,你真不是东西。”

    旋即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打在徐景明的脸上。

    徐景明真是无妄之灾,郝风楼打你你他娘的不敢放屁,为何总是打我来着?

    偏生他一脸委屈,真不知是该恨郝风楼,还是该恨朱柽。

    倒是朱柽被打的面目全非,此时眼看着对方叫了人,心知不能久留了,况且这人打着徐景明的招牌跑来打自己,又联想到诸多的传闻,便觉得这是郝风楼和徐景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把戏,此等小小把戏,他洞若烛火,一眼就能看穿,即便是再暴躁的人。此时也明白,这个时候不走。吾命休矣,于是恶狠狠的瞪向徐景明。摔下一句狠话:“咱们等着瞧 !”

    二话不说,抬腿就走。

    一干护卫拥簇着他,唯恐慢了半步。

    徐景明想拦,也是拦不住,场面和气氛一时混乱,徐景明气的脸色发青,一时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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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之后,局势总算稳定下来,徐景明回宫复命。自是被徐太后一阵痛骂,只是骂过之后,姑侄二人,总算稳定了。

    徐太后脸色铁青,却终究还保持着理智,她脸色冷峻,最后一字一句的道:“郝风楼,不能再留在京师了,他借故挑起藩王和哀家之间的矛盾。偏生哀家对他,打不得、骂不得,哎,想办法。明日请他入宫觐见,早些打发了他吧。”

    徐景明心有不甘,却是无可奈何:“只是他的条件过于苛刻。只怕到时旨意出来,朝野震动。”

    徐太后幽幽叹口气。道:“你们男人和哀家不同,男人们总是意气用事。不肯吃亏,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可是如今,必须得要审时度势,要懂得取舍,这件事,已是刻不容缓,再耽搁下去,局面只会更加糟糕,现在唐王被打走,藩王们的疑虑更深,哀家需要时间,重新与藩王们建立信任,而郝风楼,以及这些谅山军留在京师,是十分不合适的,你明白了么?明日,就在明日,不能再拖了,郝风楼在一日京师,你就和郝风楼一日撇不开干系。”

    徐景明只得道:“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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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清早,郝风楼便打起精神,穿着一身谅山军的军服入宫了。

    折腾了这么久,看上去是胡闹,而且惹来诸多争议,不过很明显,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如今的朝廷,分化的极为厉害,这也印证了郝家的 判断。

    这个朝廷,只有在与谅山军为敌的时候,才会紧密团结起来,也就是说,无论是朝廷,还是藩王,亦或者是地方的士绅,也唯有在谅山这种大敌当前,才会达成一致,而一旦这种压力消失殆尽,只要稍稍挑拨,他们就会固态萌发。

    究其原因,只是因为谅山集团有别于任何利益集团,他们既不是朱元璋,朱元璋打天下,固然对元朝的贵族不利,可是对于元朝的士绅官员,却未必是没有好处的,反正皇帝轮流坐,管他到谁家,今日是大元的官,明日做一做大明的官,又是何妨?天下终究是朝廷和士大夫们的,这个宗旨不便,任何一个统治者,都需要这些文臣和士绅。

    因而朱元璋驱逐鞑虏,真正的敌人只有元朝的贵族,打败了他们,让文臣和士绅们看到了希望,这些人自然而然会倒履相迎,纷纷改头换面,投效到大明的旌旗之下。

    可郝家也不是朱棣,朱棣虽然没有得到士绅和百官的支持,可朱棣毕竟是宗室,对于宗室和贵族们来说,无论做皇帝的是朱允文还是朱棣,其实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甚至由于朱允文的削藩,早已使得许多宗室和贵族与之离心离德。

    由此可见,是朱棣还是朱元璋,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其实只有一个。

    可是对于郝家来说,他们的敌人,却是数千年来盘踞在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利益集团,宗室和贵族不喜欢他们,是因为姓郝的不姓朱,一旦郝家的人打进了金陵,这对他们来说,等于是灭顶之灾,而至于文臣士绅,亦是将谅山贼视若寇仇,因为谅山这个利益集团里,根本就没有他们的一席之地,谅山的统治者并非是文臣,而是商贾,文臣做不了商贾,这就意味着,一旦郝家据有天下,他们不但仕途无望,甚至极有可能,连家中的土地都要失去,他们祖祖辈辈所依赖的生产方式也都彻底的破产。

    这不是无缘无故的恨,可正因为这种利益上的水火不容,才让徐太后得以民心所向,却又因为郝家军事上的停止,还有郝风楼的挑拨离间,让这些人固态萌发,又一次在统治集团的内部,开始分裂了。

    利用这种分裂,郝风楼则牟取到了好处。

    抵达了奉天殿,在这里,只有几个老太监,还有徐太后。

    徐太后一身盛装,目光炯炯的看着郝风楼。

    而郝风楼跨前一步,拜倒在地,道:“儿臣,见过母后。”

    某种程度来说,徐太后对于郝风楼,不但有曾经的君臣关系,也有几分亲情,当年的徐太后,曾认过郝风楼为义子,此后郝娶过荆国公主,亦算徐太后的半子。在这个世上,对郝风楼真正好的人,实在不多,徐太后至少算是半个。

    因此郝风楼的言辞极为恳切,到了殿下,纳头便拜,行了个大礼:“儿臣听说,母后近来身子不好,儿臣该死,不能及早探视,实在万死。”

    说这话的时候,无数的记忆涌到了心头,在这金陵,在这紫禁城,面对这许多熟悉事物,许多熟悉的人,郝风楼的眼中闪烁着泪花,他并非是铁石心肠的人,至少曾经的那个郝风楼,是真挚的,可是现在这个郝风楼呢?

    现在这个郝风楼,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正如徐太后一样,大家都心知肚明,殿中的两个人,背后所站着人,实在太多太多,某种程度,他们是二人的棋子,可是何曾,二人又不是他们推到前台的棋子呢,正因为如此,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如那提线木偶,不再有是非,不再有情感,有的,只是屁股决定脑袋。

    徐太后凝望郝风楼,见到略带清瘦的郝风楼,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她幽幽叹了口气,道:“本宫……还好……郝风楼,你我,有日子没见了,自宫变之后,哀家哪,时常会想起你,可是哀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相见,竟是在这样的场合。你……变了,哀家看着你,有些生,你还是郝风楼么?”

    郝风楼眼泪禁不住有些止不住,身躯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道:“儿臣就是郝风楼,这几年,儿臣也一直想要探望母后,想要见母后一面,只是造化弄人,许多人,许多事,都已面目全非,儿臣……有许多万不得已的理由,那一日 宫变之后,每每想到母后置身在万难的境地,儿臣便夙夜难眠,母后,你受苦了。”

    徐太后眼眶微红,声音变得哽咽,她手紧紧抓着长袖,深吸口气:“是啊,那时候,真是千难万难,仿佛整个偌大的宫里,就剩下了哀家一个人,从前一切熟悉的东西,都已不再了,不知有多少阴恻恻的眼睛,在窥测着哀家,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哭不得笑不得,便是疼了,也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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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二章:谢恩

    怀念到往事的时候,徐太后的眼眶微红,自宫变以来,其实无论是郝风楼,还是她,都曾受过苦难。

    当年郝风楼为了逃出京师,不知费了多少心机,稍有不慎,就可能人头落地,那时候看似是平静,实则却是惊险到了极点。

    这二人都不禁唏嘘起来,无论如何,这些共同的记忆,现在回想,如今二人虽已成了高高在上的胜利者, 心里却都不禁有些惆怅。

    徐太后莞尔一笑道:“这人哪,真是奇怪。”

    郝风楼道:“不知母后何故发如此感慨。”

    徐太后道:“一个人,当你爱他爱得要死,宁肯将自己的心头肉都挖出来给他的时候,得知他背叛自己,这心就好像被人拧起来,撕成了碎片一样,恨不得吃他的血,寝他的皮,世上的事,真是难料啊。”

    这句话也触及到了郝风楼的心事,当年的时候,郝风楼又何尝不是真正的将朱高燧当作是朋友,他可以原谅其他人宫变,原谅其他人密谋和背叛,因为他身处在这淤泥里,早已经洞悉人性,在这庙堂上,有几人是干净的呢?可是朱高燧的背叛,朱高燧的密谋,却让他暴怒,转而将朱高燧恨入了骨髓,这或许就是相交越深,恨意就越深的缘故吧。

    郝风楼叹了口气,道:“娘娘节哀。”

    徐太后微微一笑,深看着郝风楼,道:“今儿见了你,让哀家想到了许多的种种往事。只是可惜,往事不堪回首。多说无益。郝风楼,接旨吧。”

    郝风楼道:“微臣接旨。”

    紧接着。高进闪身出来,拿出了懿旨,懿旨中的所有恩赐,几乎都是早已商量好了的。

    很明显,朝廷已经失去了耐心,决心快刀斩乱麻了。

    朝廷赏赐的纹银是三百万,这个数字其实并不算多,不过这是顺水人情,到时候郝家少不得还要赏赐军中。振奋一下士气。

    至于封地,除了定南、交趾、广东、广西之外,又添了个贵州和四川。贵州倒也罢了,其建制行省也不过几年功夫,从前只是土司州,那儿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不过幸好因为多山,矿产资源颇为丰富,这四川。却是占地极广,天府之国,人口众多,郝家的势力。彻底可以光明正大的渗透入整个东南和西南,虽然在名义上,暂时还和朝廷保持着藩属的关系。可实际上却已有了彻底分庭抗礼的资本。

    其实在不久之前,郝风楼就已写了书信回谅山。与郝父商定采取一切办法,动用任何手段。兴建各省铁路,铁路在交趾和定南二省修建的较多,而且随着工艺改进,也已愈发成熟,通过修建,眼下已经培养出了一个较为成熟的产业,并且培育出了一大批合格的匠人,以及许多附属的工坊,而接下来,无论是告贷举债,还是以其他各种的方式,这各省的铁路必须贯通。

    融汇大量的资金,郝家还是颇有底气的,这个底气来自于债券。

    所谓债券,无非就是信心而已,债券的收益可期,比如此前的战争债券,只要肯买,往往能从中牟利,而郝家此次拿下数省之地,获得的战利品不计其数,此外,又没收了无数的官田和皇庄,这些,将来都可拿出来兜售,或者规划为工坊工地,借机出售,能从中获得大量的资金,用以还清债券。

    如此一来,会造成什么影响?

    郝风楼可以肯定,在许多人从战争债券牟利之后,这债券必定要开始流行起来,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愿意做买卖来牟利,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其中不乏有许多把银子藏在床底的乡间老财,还有许多高门世家,他们不屑于去做买卖,可是因为谅山大量白银的流入,致使手中的货物日益贬值,比如三年前,一个铜钱可以买个炊饼,现如今,没有两个铜钱是买不着了,不只是如此,土地和房屋的价格也是暴增,也就是说,在这种情况之下,银子放在身上只会越来越不值钱,想要不亏本,只有投资,而投资的途径虽然多,却未必都有稳定的收益,那么,债券就成了一个极好的选项。

    之前的战争债券已经树立了极好的榜样,那么接下来再发行铁路债券,用未来铁路的收益做担保,势必会引起抢购,不只是谅山、广东、广西等地的老财,即便是寻常匠人,手里存着一些余钱,怕也愿意去做一些极小的投资,除此之外,西洋诸国也不乏有许多富商,愿意抢购。说得再难听一些,即便是这金陵城里,不知多少豪门,只怕暗地里也会指使人暗中购买一些。

    人,毕竟是逐利的动物,一旦觉得这样的买卖有保障,且又能获得不错的收益,谁还管得了这么多。

    在后世,英国人与荷兰人争霸,英国舰队对荷兰进行多次侵略,可是为了支持战争,便发行了战争债券,这种债券的收益极为可观,于是立即引起了荷兰富商们的抢购,英国人正是用荷兰富商的钱缔造了一支强大的海军,再对其母国进行一次次的抢掠,最后杀入荷兰,肆意抢劫。

    佛朗机人如此,人性本就相通,这些所谓的朝廷肱骨大臣和贵族,只怕未必比荷兰的富商好到哪里去。

    因此,虽然郝风楼人在金陵,可是在一封封来往的书信中,他便与远在谅山的父亲达成了秘密政策,即所谓收天下之财货,而大兴土木,在未来数年将缔造一个恒古未有的交通网络,在这个时代要兴建这样的大工程已经不啻是秦始皇修长城了,所费民力之多,糜费钱财之大,都足以让人咋舌,只是这个网络一旦建成,那么整个谅山集团注定脱胎换骨,到了那时……

    郝风楼朝徐太后拜了拜,深深的看了一眼徐太后身边的金銮椅,口里高声道:“微臣……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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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宏图大志

    谢了恩,郝风楼站起,拜辞要走。

    徐太后挥挥手,笑了:“你下去吧。”

    郝风楼点头,转过身,身后的徐太后,那目光如一泓秋水,居高临下地凝望他的背影。

    郝风楼走了几步,身后的徐太后突然叫住他:“郝风楼。”

    郝风楼驻足,旋身道:“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徐太后却是深看着他道:“再让哀家看你一眼,哀家记得从前的郝风楼虽然满肚子的鬼主意,有时候有些疯疯癫癫,却是个很热忱的人,哀家很久没有看过这个家伙的笑容可掬了。”

    郝风楼连忙换上一副笑脸,他努力回忆从前的自己,露出带着几分调皮和诙谐的笑容。

    这个笑容却仿佛定格在了徐太后的眸瞳深处,徐太后笑了,她郑重其事地对笑容可掬的郝风楼道:“你好自为之。”

    郝风楼行礼道:“娘娘保重。”

    这话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起,可是大家都已经明白话中的深意。

    郝风楼旋过了身去,背对着徐太后,他那一张笑脸也就渐渐冰冷,那依旧勾起的嘴角却只剩下了似笑非笑的轻浮。他踏步而出,人的表情多变,可是留给别人的背影却总是不变,在这不变的背影身后,徐太后眼中的郝风楼,其实早已不同了。

    到底有什么不同,即便是郝风楼也不甚清楚,无数次的倾轧,已让他看淡了许多东西,也让他对任何人任何事不再抱有任何美好的念想。只要来到金陵,他就永远是警惕的。警惕每一件事,每一个人。

    他那冷笑也变得销声匿迹。最后面无表情,自殿中出来,他浑身上下带着彻骨的寒意。

    此时此刻,理当出京了。

    郝风楼还有太多太多的事做,如今朝廷准允通商,那么接下来,至少在未来几年,谅山还有许多事要做,几年之后呢?

    郝风楼禁不住自嘲一笑。几年之后的事,谁知道呢,一切的平衡只在于实力的多寡,而一旦这个平衡不再了,天下潮流,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无论郝风楼想还是不想,最后发生的结果都是一样,世道终究是吃人的。就好像士绅必须剥削佃户,商贾必须压榨匠人的价值,这便是天理,一旦你悖逆了这一点。违反了这个原则,唯一的结果就是淘汰出局。

    郝家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们能在谅山风生水起。只是因为他们符合了许多人的意愿。

    出了宫,回到大营。一声令下,便是让将士们准备行装了。

    三日之后。浩浩荡荡的谅山军出城,离开京师。

    徐景明终究还是熬不过郝风楼的邀请,还是来相送了。

    在十里长亭,郝风楼和他各坐一边,旁边的军士斟茶递水,郝风楼吃了口茶,看着近来脸色不太好看的徐景明,笑了,道:“徐兄,此去一别,却不知要多久才能相会,你我素来兄弟相称,既是结拜,那便是缘分,所以老弟在这里还望你能够保重。”

    徐景明显得有些心神不属,叹口气道:“是啊,大家都要保重,世事难料啊。”

    这些时日,他大起大落,对此,显然有很深的感悟。

    郝风楼又道:“太后乃弟之义母,又是岳母大人,我不在京师,还要托徐兄照料。”

    徐景明点点头:“这个放心,娘娘万金之体,我乃娘娘之侄,又是臣子,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便好。”郝风楼笑了,长身而起,看着远处那宛如长蛇一般行进的谅山军,道:“咱们后会有期吧,有空常写书信。”

    徐景明笑了:“据说你们那儿,书信传递得很快,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哦?”郝风楼笑了:“这是何故?”

    徐景明幽幽的道:“谅山那儿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虽然时人多攻讦,可是我不是迂腐之人,你们郝家在那里大破大立,没有羁绊,这便如一张白纸,画什么画,画得是好是坏,至少都是你们拿捏做主。可是这金陵……”徐景明摇头道:“在这里,做任何事,要牵涉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郝兄弟画工好,其实我的画工也是不差,只是我这UU小说的画有太多的涂鸦,落笔都没有着墨之处,哈……不管怎么说,你总算要走了,我终究是少了个掣肘,咱们都是明白人,就不要打马虎眼啦,说实话,你留在京师的日子,真的是很糟糕,糟糕透顶,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了,哈哈……你说的对,无论如何,咱们也是有缘,我交了一辈子的朋友,唯有你才是最特别的,好啦,咱们后会有期。”

    郝风楼忍不住道:“为何我最是特别?”

    徐景明一脸郁闷,最后摇摇头道:“我不说,有时候人不能说真话,可是我也不愿意骗你,好啦,好啦,你不要追根问底,要走快走。”

    郝风楼莞尔一笑,抱了抱拳。徐景明也连忙起身回礼。

    “再见。”

    “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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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日之后,长兴岛便到了。

    松江府的外三岛,如今按照协定,算是朝廷赐予郝家的嫁妆。

    其实这场战争最倒霉的,终究还是倭人,这谅山和朝廷打着打着,结果他娘的议和了,可是倭人倒霉啊,十几万人就这么困在了崇明岛上。

    那崇明岛的工坊已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不少商行已带了许多熟练的匠人在此登陆,随即,便是开始组织倭人劳工进行生产,除此之外,崇明岛的港口也在兴建、扩大 ,因为贸易的需求,谅山的船行也愿意在这里扩大自己的买卖。

    如今在这里早已停泊了不知多少船只,好在虽有船只,那些倭人却是不敢轻易逃了。

    一方面,固然得益于岛屿上一支倭人组成的护卫队,这所谓的护卫队,其实就是倭奸,他们从倭人中挑选,担任起了类似于工头的差事,每日不必干活,分配食物和淡水时,往往待遇不错,于是倭人内部已经开始分化,一部分可怜兮兮,另一部分过得还算不错,有了分化就有矛盾,而有了矛盾,自然而然,倭人护卫们就很乐意,用手中的棒子,好生监督这些苦力做工。

    另一方面,却是出于倭人谨慎和忍耐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轻易滋生乱子的,这一点上,他们的表现其实比谅山的劳工要好上不少。听话,没有抱怨,每日起早贪黑,吃的是杂粮,干的活倒是实在,没有偷奸耍滑,做事精细。

    如今在这里的工坊已是越来越多,资本的本性,无非就是无节制的扩张,抢占任何可能的市场,在这里生产,所有的货物可以直接运往朝鲜和倭国,不愁销路,生产成本又低廉,劳力几乎不值钱,虽然运输成本高一些,倒是勉强可以接受。

    倭人的使节已经到了,无非是希望释放这些倭人回国,可是很不幸,他们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此时的倭国国内已是一片哀鸿。

    一方面,倭人的远征军已经糜费了整个倭国的国力,本身牵涉进天朝上国的战争就是倭国人一场豪赌,输了自然而然也就使他们的信心跌落到了谷底,失去了信心之后,此前积攒的不满也就爆发开来,数个大名直接发动了叛乱,其实因为开国,为了资本积累,倭国岛内早已积压了不少的矛盾,而之所以没有爆发,无非只是因为这种信心而已,因此这叛乱早在预料之中。

    另一方面,就是大量工坊的倒闭。

    倭人因为属于后进,他们的工坊绝大多数并不能适应市场竞争,因而许多工坊都得到了倭国小朝廷的扶持,而一旦国内有变,倭国财政也已经发生了困难,这种扶持也就瞬间的不存在了,如此一来,不少工坊开始破产,岛内到处都是失业的匠人,无所事事,却不可能回乡间耕种,于是就成了流民。除此之外,就是崇明岛的谅山商品开始与倭国商品产生了直接的竞争,谅山的生产规模,往往极大,技艺也更为精湛,生产出来的商品,物美价廉,以往是因为谅山距离倭岛实在太远,因而对倭国鞭长莫及,而现如今,崇明岛解决了这个麻烦,大量的商品开始在倭岛输出,瞬间便让倭国的民族工业土崩瓦解,所谓一朝回到解fang前 ,大抵就是这样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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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四章:皆为利来

    倭国的一切美梦就如滔滔江水,已然东去,便再也回不去了。

    郝风楼抵达长兴岛的时候,这长兴岛倒是热闹非凡了。

    一座座的客栈已经拔地而起,无数的青楼酒肆亦是出现,这个岛屿并不大,可是如今却是行人接踵。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不久前,与朝廷的议和上头。

    朝廷突然议和,谅山立即掀起了惊涛骇浪,激进者依旧还在煽动着继续打下去,这些人得到了绝大多数军火商的支持,他们在资政局叫嚣,三月之内灭亡大明,一统天下。不过也有理性者,认为谅山军的战线已经拉得太长,基础设施不够完善,继续进兵,只会徒增伤亡,补给不足,白白糜费人力物力,眼下理应先消化跟前得来的利益,将来再做打算。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这些尝到了甜头的商贾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和平的问题,当他们尝到了打仗的好处之后,当他们从中获取了巨利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有一个念头,战争,不断的征伐,消灭了大明,还有天竺,还有昆仑洲,这天下广大,到处都是资源和市场,市场越大,利润越是丰厚,资源越多,利益就越多,陈学已经成为最激进的组织,他们不断的修改理论,如今已经得出了诸多理念,他们比先辈更为好斗,正因为这种理念,无数的陈学成员坐上了一条条大船,开始出现在天下各处角落,就在不久前。一名陈学生员抵达了昆仑洲,并且宣称。昆仑洲土地肥沃,遍地黄金。此地子民,皮肤黝黑,愚钝不堪,却身体矫健,理应开化云云。

    自然,眼下谅山对于所有事件的讨论终究还是在大明的上头,打是必须的,唯一在争论不休的,无非就是速战还是缓战的问题。相比于其他不毛之地,这大明显然要贵重得多,最后郝政一言九鼎,总算平息了争端。

    而接下来,许多商贾就出现在了长兴岛。

    毕竟许多人已经猜测到,谅山与朝廷媾和的条件必定有通商一条,也就是说,在这大明腹地,万万的人口。很快都将成为谅山新的市场,广东一带,虽然可以辐射江西、两湖等地,可是海运的成本终究是最低的。而要降低运输成本,这崇明和长兴岛,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一个绝佳的目标。

    于是更多的商行和商贾蜂拥而至。商贾一多,便有人开了客栈。有人修建了货栈,扩建了码头。除此之外,各种铺面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出现,有的商贾想在这里租用货栈,将自己谅山的货物在此中转,再想办法输送至大明腹地,这里毕竟对着长江,沿江而上都是人口密集的地方,不但省去了许多开支,而且也能结余许多时间。

    如今,各大商行都如一匹匹饿狼一样,将这里当作了一块偌大的肥肉,若是当时只是对朝鲜和倭国的贸易,或许对于那些巨无霸们来说,不过是苍蝇肉而已,未必会真正关注,可是后来,各种通商的消息传出来,大家就坐不住了,这四海,还有比两京八省如此富庶的地方么?还有哪里的人口比这里更多?这样的市场,谁若是抢占了先机,便能一跃奠定霸主的地位,因而超级商行们终于出手了,一些老东家、少东家纷纷出现在这里,将这里当作了乐园,各种交易都在暗中进行,青楼里欢快的声音下则是一次次密谋和打算,酒肆里的嚣叫不过是掩盖自己的迫不及待,所有人只有一个心思,要比别人快,快一步,海阔天空。

    大商行们出现,中小商贾们也是蜂拥而至,毕竟对于那些巨无霸们来说,他们看中的永远都是利益最大的一块,而中小商贾们则是习惯于见缝插针,跟着大商行走,虽然没有肉吃,可是肉汤却还是有的。

    这里已经充斥了无数的掮客,无数的土地买卖都在这里进行,甚至江浙一带的豪门,亦有子弟开始出现在这里,许多豪门,从前都做过私船的买卖,而如今也看到了风向,知道一旦通商,就可能开海,或者说,朝廷能绝禁大陆的百姓不许下海,可是禁得住谅山的商贾带着船舶停靠么?那么接下来,新的贸易形式就可能出现,许多粮商的大商行,也确实在寻觅那些本地的代理人,他们毕竟是外来人,即便郝家和朝廷带来的通商条件给予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可是想要真正渗透进这大明朝的方方面面,却总需要一些在地方上有声望且有实力的人合作。

    正因为如此,在这里,永远都是喧闹的,掮客们负责牵线搭桥,紧接着双方接触,之后便是结交,最后开始**裸的谈及利益分配。

    一些大商行之间的勾心斗角也在这里开始上演,大家并不是铁板一块,同行终究是冤家,你快一步,我就慢一步,你抢占了市场,我就可能失去这么一大块肥肉,因而这老祖宗的三十六计,变化花样的在这里上演,而每一个人都被这利益驱使,每一个人都在这股浪潮之中寻觅着自己的利益。

    乃至于谅山的会门,此刻也有一些重要人物在此出现,从前会门的买卖,多是人口的贩运,说是贩运,不如说是诱使内陆百姓至谅山做工,从中牟利罢了,除此之外,就是在码头等一些地方牟利了,而他们也瞅准了这一点,看出这里的未来,将来这里最大的问题,无非还是人工,因而各大会门,也希望及早在这里立足。

    自然,一些灰色的地方总有他们的身影,甚至一些大商行,借着他们已做好了准备,买通沿岸的官府,做一些不可告人之事了。

    整块大陆,万万的人丁,如今就隔海相望,而在这岛屿上的人早已垂涎三尺,只等一个准信传出,随即便是各显其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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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不知者不怪

    长兴岛兴旺发达了,林立的店铺虽然都是临时搭建的板房,不过里头的商货却是不少,当船队运了谅山军抵达的时候,郝风楼刚刚下了码头,便如一块小石砸入了古井之中,整个长兴岛好像沸腾的开水一样。

    各大商行的人纷纷前来拜会,郝风楼和他们不少人都是老熟人,大家见了面,都是开门见山。

    谅山那儿,没人喜欢过份的客套,时间就是银子,大家早已习惯了务实。

    郝风楼第一个见的,便是炼铁业的巨头吴家,吴家对于崇明岛是极为重视的,东家吴英龙亲自赶来,吴家从前是苏杭的商贾人家,后来举家搬迁到了谅山,财富积攒了百倍,如今来了这崇明岛,野心勃勃,早有了在这里兴建铁坊,趁着倭国内乱,兜售铁器的心思,除此之外,在江浙一带,农业生产对农具的依赖也强,大规模生产的农具,岂是那些寻常铺子里打出来的农具可以媲美?吴家想趁着其他几家铁坊还在决断之前,立即占领市场。

    因而前些日子,通过掮客,吴英龙认识了许多江浙一带的人物,这些人物表面上看只是一些江浙坐着私船来的商贾,可是他们背后的力量却是惊人了。

    本来对于江浙一带的世家们来说,朝廷海禁对他们是最有利的,毕竟一旦海禁,那么江浙所特有丝绸和瓷器就不得出口,寻常人一旦下海,便是死路一条,可是世家不同。他们的背后有的是关系,别人不能出海。他们却能买通许多人将私船运着货物出去,如此一来。这些货物就成了西贝货,他们垄断了市场,想要开什么价钱,都是他们说了算。

    假若是开海,那么最顶级的丝绸卖出去,至多也就是十几两银子一匹,毕竟江浙一带多的是这等丝绸,可是一旦海禁,无人下海。下海的人少,便是价格翻上十倍,总还有一些海外的巨富愿意购买,这生活用品活生生被他们弄成了奢侈品。

    不过这几年,他们饱受了谅山丝绸的冲击,使得盈利能力陡降,现在朝廷通商已是势在必行,眼看着根本拦不住,于是他们索性就开始重新牟取出路了。

    吴英龙和这些人一拍即合。他需要借助这些人的人脉,而这些人也需要吴英龙。这是相互利用。

    似乎因为前几日谈的还算不错,所以吴英龙显得颇为高兴,如今郝风楼一到。他便立即来拜谒了。

    二人是老相识,吴英龙行了个礼,便捋须笑道:“殿下此番连站连捷。谅山那儿深受鼓舞,如今逼迫朝廷议和。更是大涨士气,老朽便乘着这阵子风来这长兴走走看看。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才知道这儿早已堆了金山银山,赖殿下鸿福,怕是此番要有所斩获了。”

    郝风楼不禁笑了:“吴资政太客气,托福谈不上,做买卖嘛,无非是眼光和魄力而已,而这些,吴资政都具备,还愁没有获利?倒是我,如今只晓得带兵,反而对经济之道生疏了不少。”

    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郝风楼便切入正题:“吴资政是从谅山来的,却是不知谅山现在是什么光景。”

    吴英龙当然晓得郝风楼问的是什么,他是资政,刚参加了资政会议便告了假赶来了,因而对这资政局里的事,最是清楚,便道:“资政局里,支持打下去的人不在少数,老朽说句本心话,就是老朽也支持继续打下去,不过平南王殿下把求战的声音压住了,事后想想,也没有错,打到这个份上,谅山军连补给都跟不上,徒费人力物力,倒是真不如休整一下,况且现在由徐太后来主持大局,当年谅山军起事,打的是清君侧的旗号,这君侧的奸臣连同昏君都已垮了,这师出无名,反不如暂时媾和实在。”

    郝风楼抿嘴一笑,他当然清楚吴英龙必定是主战派,这当然和吴英龙的理念无关,只是因为对吴英龙的铁坊来说,战争持续,对他的买卖最为有利,只要战争一日不停,军备就不知要糜费多少,而钢铁却是一切武器之母,靠着这个,吴家大发其财,不知趁此机会赚了多少。

    郝风楼笑吟吟的道:“不错,有张有弛嘛,况且接下来就是各省铁路兴建,到时候少不得还要仰仗。”

    这话的意思是说,虽然停战,可是吴资政也不必担心,一旦兴建铁路,对于钢铁的需求只多不少,他这铁坊的买卖,还愁什么?

    吴英龙深望郝风楼一眼,道:“为殿下效力,老朽自当尽力。”

    又说了好一些话,都是谅山的事,让郝风楼趁此机会了解了一些谅山时下的实情,眼看时候不早,吴英龙便起了身,告辞去了。

    郝风楼自然也就接待了下一批客人。

    此次来的这位,可就不太一样了,他打着的招牌是一个商行的旗号,不过郝风楼却知道,此人是会门中人,在谅山乃是有数的会门首领之一,‘江湖’地位极高,掌握了不少灰色地带的命脉,本来郝风楼对这等人向来是不感冒的,他们固然有被借重之处,可是毕竟碍着身份,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只是现在是长兴岛,一切的规矩暂时没必要遵守,而另一方面,郝风楼深知在这里,这些会门们的实力,某种程度却是通商的润滑剂。

    换句话来说,朝廷虽然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谅山的条件,可是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有所防范,即便朝廷准允,可是地方上的官吏有不少冥顽不化之人是公开反对通商的,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一些正常途径办不了的事,反而会门却游走于灰色地带,事情让他们去办,往往能收到奇效。

    这才是郝风楼见客的原因。

    此人居然生得肤色白皙,并不是五大六粗,反而颇为儒雅,他行了礼,自称是学生,虽然没有博得郝风楼的好感,却也让郝风楼放下了不少戒备。

    紧接着随口闲聊了几句,便起身送客,这人倒也不觉得郝风楼怠慢,却显得很是满意,其实郝风楼见他,某种程度,其实就已是一种殊荣,表明了一种态度,足以让他欣慰,至于说了什么,反而不重要了。

    这几日下来,见了各色各样的人,甚至于倭国使节,郝风楼也是见了。

    他们的来意很明白,无非就是求和,希望将崇明岛上的人带回去罢了,而郝风楼只是冷冷一笑,道:“贵国来了这么多人,到了这里就是客人,既是尊客,岂能说走就走?再者,听说眼下贵国兵荒马乱,即便是他们回去,只怕也要遭鱼池之殃,我看就留在这儿吧。”

    这倭人使节心知不好,其实也早有准备,竟是不再做声了,相比从前的倨傲,如今却是老实了许多,连连哈腰,心事重重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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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风楼眼下急于回谅山,消化两广、云南、四川、贵州已成了郝家的第一要务,而且他也深知谅山资政局也等着自己回去交代议和之事,此番议和,几乎是郝风楼‘自作主张’,虽然和郝政有过书信往来,提及过一些,不过这等大事终究是要给人一个交代的。

    因而过了几日,郝风楼便坐上了回谅山的海船,此次回去,他所带的护卫不过数百,其他的,全部留在了崇明岛上。

    在这碧波汪洋上行驶了不知多少天,郝风楼全无心思,去欣赏沿途的风景,一月之后,他抵达了海防港。

    海防港这儿到处都是船只,有出入崇明的、有去广州的,也有从西洋那儿来的,大大小小,看似杂乱,几乎拥堵了港湾,不过乱中有序,远远便有接驳船过来,跳上引水员,手里拿着罗盘和地图,指引船只朝空余的码头停靠。

    这引水员穿着的,乃是一身白色的制服,显得极为认真,颇为专业,不断的朝陆地的码头上打着信号,郝风楼在一旁看,觉得很新鲜,这人没好气的侧目看了郝风楼一眼,道:“不要捣乱生事……额……你是……殿下……”

    郝风楼呵呵一笑,道:“不要多礼,你看,我也没有表明身份,不知者不怪,速速引船吧。你权当我是个爱凑热闹的家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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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六章:一本万利

    郝风楼的性子就是如此,每日回来都不曾事先知会,总是给人一个措手不及,假若此前通知,这时候港口处,怕早已人山人海了。

    这倒不是郝风楼不爱好虚名,也不是他不喜欢这等欢腾的场面,只是他有点儿懒,懒得与人交际,做那些不着边际的寒暄。

    在这一点上,郝政和郝风楼却是不同,郝政最擅长的,反而就是与人打交道,若说谅山人对郝风楼的看法是敬畏,那么对郝政则是敬爱了,或许是曾经有做商贾的经历,所以郝政无论做什么,都很在乎别人的感受,他不喜高高在上,也不愿拒人千里之外,即便有人寻上门,一些事不能为之帮衬,郝政也会尽量让对方不感到冒犯,所以许多跑来求着办事的人,往往被郝政送出去的时候,大多数都不是愁眉苦脸的,即使事情没办成,也感觉愉快。

    这父子二人全然不同的性子,却是恰好互补,于是乎,若是有求情或者是礼仪方面的事,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郝风楼他爹,至于遇到冲锋在前之类的事,郝风楼才会被人惦记起来。

    对此,郝风楼在给郝政的书信之中也有隐晦的抱怨,自然,这种抱怨也只是玩笑而已,术业有专攻,自己不善打交道,自尊心太强,有时喜欢说话带刺,不顾别人感受,有什么办法?

    上了码头,港口这里,繁华依旧,无数的脚力负着货物在码头穿梭,远处运货的马车拥堵了街口。这儿永远都是如此,永远都是拥堵无比。都是人声嘈杂。

    郝风楼早已习惯了,他带着护卫没有坐车。也没有骑马,索性步行,大家肚子有些饿了,郝风楼便提议道:“前方有个酒楼,做的烤鸭味道颇为正宗,许久没有吃过了,咱们到那里歇一歇。”

    众人一听,倒是抖擞了精神。

    到了酒楼,这儿的东家、伙计都是熟面孔。他们虽见过郝风楼,却并不晓得郝风楼的身份,只是见一队官兵进来,也不以为意,自从开战后,这谅山城内外,多的是穿着军服的官兵,有外出采买的,有休假的。也有前线回来探亲的,因而伙计连忙热络地将他们迎进去。

    这酒楼里高坐的,绝大多数是海贸的商贾,大家坐在这里。吃了些酒,商贾嘛,本就能说会道。如今酒过正酣,就不免喋喋不休了。

    郝风楼等人占了几个桌子。便听邻座的几个商贾在低声议论,这个道:“这铁路的债券。据说明日就要开售,一件是三分利,比从前的战争债券要稳当一些,不过胜在收益稳定,这一次据说发售的债券便有五千万两,还只是第一批,真真教人咋舌,这银子当真是不成银子了。”

    另一个道:“老兄,银子本来就不成银子了,前几年的时候,一两银子能买二十只鸡,现在能买得着几只?你晓得每年多少纹银流入咱们谅山么?说出来吓死你,我有个妻舅便是在商业局里做事,单凭最保底的统计,一年就是上亿纹银,从西洋到倭国、朝鲜,从天竺到大食,即便是断绝了贸易的内陆,这无数的金银都像是洪水一般的涌进来,这些金银又打个转分发各国,进口无数的木材、铁矿之类,再兜售出无数的布匹和铁器,这其中的利差有多巨大?十斤生铁不过一两银子,可是这十斤生铁若是锻出来了精钢,兜售出去,那便是四两银子的价,假若再将这些精钢制成火铳,这个价格还要翻上几番,如今大家都不用金银了,绝大多数是用钱庄发行的钱钞,虽说这钱钞随时能兑换足额的金银,可是物价却还是一路上扬,陈学有个专门的货币研究院,每日研究的就是这个,这叫通货膨胀,只要咱们谅山的买卖做得大就不可避免,所以哪,我看,有余钱还是买债券值当,放在钱庄里存放,终究还是一年一贬的,拿去做买卖,终究还是有风险,总得挪出点银子来给自己做个保障,唯有这债券,有那战争债券的前车之鉴,倒也安心,不怕赖账,到了年限,随时可予以兑换,又有利息,又防贬值,现如今,大家都在商议这件事,许多人已经将银子准备好了,就等明日开兑呢。”

    那先前说话的人也是迟疑:“说实在话,买这债券的,都是身家性命的棺材本,这铁路靠谱么?”

    “怎么就不靠谱?如今朝廷下的旨,这两广、云贵、四川都是封地,那里人口诸多,最缺的是什么?还不是互通有无!以往谅山的东西去那里,靠的是马队,一来一回,不知糜费多少,修了铁路,以后每日运送多少货物,多少工坊要在那里兴建?有了路,就是大把的银子入账,再怎么样都不会亏的,我给你算算看,同样一车布,若是用马车,得雇佣马夫、护卫,这就得有两三个人力,若是去四川,来回就得一年半载,这两三人要沿途吃喝,还要打尖住店,马匹还要吃马料,甚至可能还要遭遇风险,单单这运费,只怕没有七八十两银子打不下来,可若是有了铁路,发一趟车,那便是上百马车的货,即便一车是五十两银子,大家也肯走铁路,这一趟下来,可就是五六千两纹银哪,这是什么?这是捡钱!所以修路贵,却是一本万利,还怕人家不还?”

    于是那人点头,觉得甚有道理。

    郝风楼在一旁听了,不禁笑了。

    其实在后世,所谓的基础设施建设,基本上稳赔不赚的,盈利不高,因而这也成了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可是在这个时代,没有汽车和飞机这等运输工具的竞争,铁路的运输基本上就形成了垄断,即使价格不菲,可大家非但不觉得亏了,反而还觉得占了便宜,因而眼下,这铁路确实一本万利的事。

    郝家现在要做的,无非就是疯狂的吸金,将这无数的资金全部砸到那铁轨上头去。(未完待续。。)

第八百八十七章:我是王莽

    用过了饭,郝风楼便动身,直接回到了王府。

    当这些风尘仆仆的人出现在王府门口的时候,当王府外头光鲜亮丽的卫兵们看到这些灰头土脸的人出现的时候,俱都是大吃一惊。

    很快便有人认出了郝风楼,立即飞快入内通报了。

    而紧接着,郝政便忙不迭的快步冲了出来。

    父子相见,不必有千言万语,只需一个笑容,眼眸交错,旋即郝政亲昵的锤了锤郝风楼的胸口,说了一句:“不错,又结实了。既然回来,为何事先不叫人通报。”

    郝风楼连忙道:“儿子不喜欢事事如此,不过教父王担心了。”

    “担心个屁。”郝政大笑道:“我这儿子天不收地不管,你在金陵的事,我却是已经知道了,做得很好,战功赫赫哪,如今这个局面已是对郝家极为有利,眼下,我对什么事都不放心,偏偏对你却是放心得很的,快,进去说话。”

    进了王府大殿,也来不及述说什么私情,直接就奔了主题。

    郝政道:“如今为父已命沐晟入川,让陈丰入贵,王直带兵进了福建,又派水师入了泉州,至于那些原本的官吏,暂时可让他们留任,他们愿挂冠而去,那也由着他们,不过最紧要的还是稳住人心,此番朝廷割了两广、福建、四川、贵州、云南数省,这六省两广是最安稳的,毕竟早已被我们拿下,这一两年也维持得还算不错,里头的官吏。还有下头的商贾百姓,也算是和我们一条心。至于云南。沐家在那里经营多年,那儿的土司只认沐家不认朝廷。沐家反戈,只要沐家对我们没有异心,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福建和贵州那两个地方,其实陈学也已渗透了进去,如今大兵开赴,虽会有阻碍,可是徐徐经营,倒也没妨碍,现在问题最关键的。反而是四川,四川地广而人多,最紧要的还是抓住人心,此番除了沐晟带了三万精兵入川,本王还打算驻扎一支新军进去,人数至少维持五万,除此之外,陈学那边已经动员起来,我与陈学的一些大儒商量了一下。让他们组织一支千人生员的队伍即刻前去那里,除此之外,川人的士绅,大多对我们抱有敌视。为父想派人和他们接触一下,好好谈谈……”

    郝风楼摇头道:“父王,不必谈。”

    郝政脸色凝重道:“这是为何?”

    郝风楼冷笑道:“地主士绅与咱们本就是水火不容。他们即便见我们权大势大,暂时忍让。可是不代表他们真的肯供咱们差遣,一旦有事。他们就是祸乱的根源,既然如此,何必要稳住他们,敌就是敌,友就是友,郝家的根基来源于哪里就依靠什么,至于其他人,不必理会,非但不能理会,反而要将其彻底的解决掉。”

    郝政见郝风楼面带杀机,便晓得要做什么了。

    郝政道:“为父现在担心的是,一旦如此,只怕会引起不安,况且朝廷的士绅,只怕对我们更会敌视。”

    郝风楼正色道:“从前的时候,我们郝家不过区区一隅之地,兵不过十万,那时候才不得已给予了一些妥协,甚至对一些士绅,则是尽力不予得罪,可是现如今却是大大不同了,如今是攻守之势异也,首先咱们要明白的是,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若是连这个都分不清,一味的妥协,不但阻碍了我们的朋友们发财,也让我们的敌人得以喘息。这些地主士绅的手上有大量的土地,手下又有无数的佃农和庄客,与官府又有诸多莫名的关系,他们一向视我们为谅山贼,即便朝廷割了四川等地,他们表面上或许会顺从,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可是背地里却免不了弄出诸多的小动作,甚至等待时机,若是我们顺风顺水倒好,可是一旦出了什么乱子,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进行反击,留着他们,终究是祸乱,与其去讨好他们,倒不如将更多人拉到我们这边来。”

    郝政皱眉道:“你想怎么做。”

    郝风楼微微一笑道:“其实儿子觉得王莽改制的许多法令颇为不错。”

    郝政顿时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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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莽是个大大出名的人物,这位仁兄呢,也算是空前绝后,篡了汉家的江山,此后又开始了王莽新政,结果正因为他的改制反而出了乱子,于是天下皆反,王莽的新朝在短短数年之间便寿终正寝。

    说起来,王莽其他不论,单说他的改制,对于后世的郝风楼来说,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比如把盐、铁、酒、币制、山林川泽收归国有、耕地重新分配,又废止奴隶制度,建立五均赊贷、六筦政策,打着回复到西周时代的周礼模式进行大规模的改革。

    而里头最有意思的就是土地改革,比如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曰‘私属’,皆不得买卖。其男口不盈八,而田过一井者,分余田予九族邻里乡党,故无田,今当受田者,如制度,敢有非井田圣制,无法惑众者,投诸四裔,以御魑魅。

    这意思就是说,废除土地私有制,实行土地国有制,私人不得买卖;一家有男丁八口,可受田一井,即九百亩;一家男丁不足八口,而土地超过九百亩的,须将多出部分分给宗族邻里;原来没有土地者,按上述制度受田。二是将奴婢改称“私属”,不得买卖。

    如此一来,就等于是大大的限制了地主士绅,而当时的新朝却是豪强林立,绝大多数豪门占有土地数万亩,奴仆成群,反观寻常百姓,却无立锥之地,从理论上来说,王莽的改制和后世各国的土地改革都有诸多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王莽失败了,不但失败,而且败得很惨,真要究其原因,郝风楼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王莽要打压一批既得利益者,却没有创造一群新的利益集团。

    在后世,总有人抨击利益集团如何如何,却是殊不知,古今中外,任何一个国家都有一个稳固的利益集团,正因为这个政体,对于利益集团有好处,于是这些人,就成了国家的稳定器,比如罗马便是用公民‘某种程度的贵族’来制衡奴隶和满族,周朝用的是‘诸侯’和‘国人’(相当于公民)制野人(相当于奴隶)和异族,汉朝之后用的乃是门阀、士大夫(地主)制天下,到了工业革命之后,新兴的商贾利益集团出现,可是不满旧有的士绅贵族,于是展开了斗争,最终商贾集团获胜,夺取国家的主导权。

    王莽愚蠢之处就在于,他利用改制,想要打倒旧有的利益集团,却没有创造的利益集团,于是乎,官吏对于改制阳奉阴违,因为这些官吏本就是旧有利益集团的一员,而地方的豪强纷纷揭竿而起,因为王莽触动了他们的利益,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当王莽想要进行土地改革的时候,凭的或许是天下大同的理念,又或者是出于稳定统治的需要,可是在那天下所有资源都集中于豪强的时代,得罪豪强,无疑是找死。至于在改制中可能得到好处的寻常百姓,他们绝大多数愚昧无知,大字不识,祖祖辈辈都是租种豪强的土地,子子孙孙都对豪强人身依附,他们没有任何的知识,所有的知识,都来源于豪强的‘教化’,说的再难听一些,他们是分不清好坏的,豪强说好,才会灌输给他们,他们才会叫好,豪强说坏,灌输他们之后,他们才会觉得坏。

    而最重要的是,因为没有新的利益集团,王莽的改制只是一纸空文,因为根本就没有人帮助王莽去贯彻他的新政,往往新政的法令到了地方就已面目全非,反而成了豪强借此压榨百姓的工具。

    当然,谁也不能否认王莽的改制,从理论上来说的先进性。

    只是任何东西过于超前,超越了它时代的局面,奢谈先进,就未免是缘木求鱼。

    而郝风楼却是认为,现在……对于这个自己开创的新时代,时机已经到了。

    郝风楼已经有了一个新兴的利益集团,他不需要再得到士绅的支持,他有足够的人手去贯彻自己的理念,最重要的是,这个旧有的集团如今已被他们的朝廷抛弃,成为了朝廷与谅山媾和的筹码,这就意味着,他可以放手去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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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送到。(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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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风流介绍:
建文三年,燕王陈兵江北,镇江岌岌可危,南京危如累卵。 遭遇退婚会怎么办?郝风楼告诉你,不抛弃,不放弃! 如果成为了天子亲军会怎么样?郝风楼告诉你,耍流氓你不行,耍横我还是比你行! 我是纨绔,我是败家子,我是天子亲军,我光芒四射,亮瞎你的眼睛。 这是一段熟知的靖难故事,却又是一个小人物的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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