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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兵俑     重生之大明国公txt下载     重生之大明国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八十章 三司会审(下)

    这一次,没有人试图去阻止冯宝,葛守礼依然是坐在那里没有动弹过,好整以暇地观看者眼前这场戏。请用访问本站而张凡这一次也没有在出来劝说冯宝什么。

    虽然是三司会审,如今却只有冯宝一人开口要上刑。可是另外两人都没有说话,这些衙役们自然是没有理由不动。一时间,就有着衙役提着夹棍,手中拿着削的犹如针尖一般的竹签走了过来。

    就在衙役要按住王大臣,准备给他上刑的时候,王大臣突然高叫起来。

    “被给我上刑,我说,我说!”

    对于王大臣的再次突然转变,上面的三人似乎是早有准备,都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只不过,如今王大臣既然愿意开口说话了,冯宝自然是心中高兴。\在他看来,这还是必然结局。虽然说这次会审的途中生了一些小误差,这出戏并没有完全按照他的意思来演。但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大臣将高拱给供出来,这么一来他冯宝就赢了。

    “亏你还是戚家军出身,这就怕了?”冯宝嘲讽了他一句,“既然要说了,那就给咱家好好说话。”

    “是,是。”王大臣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赶紧回答道。

    “咱家再问你。”冯宝开口问道,“昨日你身怀利刃,进宫等在乾清门外,所为何事?”

    “为了……为了……行刺……行刺陛下!”王大臣有些哆哆嗦嗦地说道,这倒不是他在演戏,毕竟他心中明白的很,自己说出了这句话也就等于宣判了自己的死刑,根本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你好大的够胆!”冯宝骂了一句,语气却是并不重,“快说,究竟是何人指使你行刺陛下的。不要说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要不然咱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是。”王大臣还是一副害怕非常的模样,“是……是冯公公您派了我进宫行刺陛下的。”

    静,绝对的寂静。

    在王大臣的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整个公之上就寂静无声,落针可闻,似乎连这里的空气都凝固住了。

    “本来……”王大臣却仿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种诡异的气氛,继续开口说道,“本来,我因为在军中不受规矩,被逐了出来。\本想拿着这些年的一些积蓄,会到家中做点小买卖什么的。谁知道那日,有东厂的人前来找我。”

    王大臣在叙述着根本就不知道是他自己编的,还是昨天晚上杨博告诉他的故事。只不过,如今公之上的三个人全都是愣住了。

    “他们说让我跟他们走。”王大臣还在继续说着,“结果第二日到了京城,不正是公公您见了我。您先是给了我一笔银子,还对我说,只要我答应为您办件事情,事成之后,要给我一万两白银,还给我个知府的官做。

    “我那时候虽然心动的很,但是明白这种事情不会白来,必然是让我去做什么大事。\当时我听到公公说是要我进宫去行刺陛下之时,我都吓呆了,自然是不同意的。可是公公却不准我走,还对我说,只要事成,就绝对能让我活着。到时候会给我改名换姓,弄个好出身,让我去个地方做知府。

    “我本来还是不干的,可是公公您对我说,我要是不同意,马上就得死。我……我这也是没办法,我不想死啊!”说到这里,王大臣一个七尺男儿居然放声大哭起来。

    “你……你……”冯宝伸出手,指着王大臣,浑身那股颤抖的劲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他的身子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却不知是不是因为王大臣所说的话太过让他愤怒了,站到一半的冯宝意思怒极攻心,身子不稳,又“咕咚”一声坐回了椅子上。\

    “你……你这贼子!”冯宝用着略显虚弱的声音,指着王大臣说道,“昨日你都跟我说了,是高拱指使你进宫行刺陛下的,为何今日突然翻供!”此时的冯宝已经是气过头了,语气反倒是不如之前那么刚硬了。但是谁都知道,冯宝的这副模样,标志着什么。

    “可是那些……那些不都是公公您让我说的吗?”王大臣突然间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冯宝说道,“昨日我被抓住,公公您就马上来将我带走了。之后就跟我说了这番话,让我指认那什么高阁老乃是此事的幕后真凶。\而且还将今日在公之上应该如何说话,如何配合公公您的事情都和我一一交待了,我之前也是完全按着公公的意思来说话的。可是刚才公公却要打我,我这也是没办法了,这才说出来的!阁老想来是内阁辅吧,我王大臣就是一上阵打仗的武夫,在军中混迹了五年光景也不过是凭着呆的时间长,混了个伍长做做,又怎么会人的此等人物!”

    面对着王大臣的这番话,冯宝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现在的冯宝,脑袋里是空空如也,既没有愤怒,也不觉得滑稽,就是空空的,想无所想。在这之前,冯宝就一直认为今天的一切都会非常的顺利,只需要寥寥几句就能将高拱定罪了事。而如今这种情况,冯宝是压根就连王大臣会突然翻供不承认这种事情都没有想到过,更不用提如今,王大臣是完全将事情全都推在了自己身上这种对冯宝来说滑稽可笑的情况。\

    “贼子尔敢!”冯宝不说话,一旁的葛守礼倒是开口了,“冯公公一心尽忠朝廷,尽忠圣上,怎会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你还是招来,究竟是何人指使你的!”葛守礼的这番话说完,还向冯宝那边看了看。

    “可是,我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王大臣却是一口咬死了,“真的是冯公公让我去做的。”

    王大臣的这番话,让冯宝又开始颤抖了起来。

    “来人啊!”张凡见状,赶紧做起了好人,“快些将人犯待下去,听候落!”

    王大臣倒是被带下去了,然而冯宝却还是坐在那里,面色黑的很,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冯公公,莫要生气!”张凡赶紧劝慰道,“这都是那贼人一厢之言,根本就是毫无根据的事情。再说了,冯公公平日里为人如何,对待朝廷和陛下是如何的,朝中更是明白的很,甚至连京城的百姓都有所耳闻。公公又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呢!”

    “是啊!”葛守礼也是凑过来,说道,“公公莫要动气。想来定是这王大臣知道自己活命无望,却是因为公公要对他用刑,才会胡说八道,想要让公公惹上麻烦,这才会如此信口开河的。\老夫相信,这件事情定然是与公公无关,公公也不必动气,为了一小人所说的几句胡言乱语而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公公可万万不能让他得意啊。”

    张凡还急忙着端起了茶水送到冯宝面前。

    有些木然地接过茶水,冯宝一口气灌了下去,丝毫不在意手水渍滑落,沾湿了他的衣襟,依然还是一副木然的模样。

    就这么着好一会功夫,冯宝才是回过神来。

    张凡见冯宝回了神,也是挥了挥手,让公之上的压抑都下去了,上只留着他们三个。

    “贼……贼子,贼子!”回过神来的冯宝,第一句就是咒骂王大臣的话,“如此贼子,不诛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这是自然的。\”张凡赶紧说道,随即就摆出了一副十分为难的表情,“只是,如今乃是会审,还是太后娘娘所亲自交待下来的。这王大臣自然是要死,可是再怎么说,咱们也得议出个结果才行吧。要不然,咱们怎么向太后去交待?”

    “张大人所言不虚。”葛守礼也符合道,“这王大臣满嘴没有一句实话,如今还诬陷公公,当真是该杀。可是杀头也总得有个理由啊,不能说杀就这么杀了。”

    “咱家不管!”冯宝却是根本就不理会张凡和葛守礼的话,现在的冯宝只认准一件事情,“咱家要杀,要立刻杀了这个狼心狗肺的贼子!”

    “如此可好?”张凡突然开口说道,“不管怎么说,这王大臣已经是招认了行刺陛下的事情,杀了他也是无可厚非的。咱们现在就可以动手。只是,咱们也得像个法子,好对太后交待才是。”

    “来人啊!”冯宝突然间高声喊道。这一嗓门当真是响亮,而进来的,不是大理寺的衙役,却是冯宝东厂的人。

    “给咱家去杀了王大臣那厮!”对着自己的手下,冯宝吩咐道。

    可以说冯宝将东厂管理的相当之好,他手下的人听了他的吩咐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去办事了。

    “咱们就说。”葛守礼见状,想了想,说道,“就说王大臣死活不肯招认,最后受不得大刑,死了。二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张凡自然是同意的。

    而冯宝,对于这个提议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现在的冯宝是相当的失落。本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他马上就可以杀了高拱,清算朝中,将自己已经到手的权利更加巩固。而如今,他却是差点将自己都搭了进去。

      

第四百八十一章 过程结果

    总之,三司会审就在这么一种让冯宝失意,而葛守礼达成心愿的情况下结束了。www.uu234.com

    总之,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王大臣,必须死。

    毕竟,他是身怀着刺杀皇帝的罪名,不管他有没有动手,都已经是必死无疑了。而且如今,他说这一切的背后主使是冯宝,这也是他必须死的理由。

    毕竟如今谁都知道,如今的冯宝能够有着这么大的权利,就是因为李太后的赏识,还有就是如今的皇帝朱翊钧还年幼,这也是冯宝能够不被朱翊钧所制约而有着巨大权利的原因。

    倘若,现在朱翊钧发生了什么意外,比方说这次王大成当真就是为而来行刺他的,而且王大臣成功了。那么朱翊钧小小年纪驾崩之后,继位的必然是他那个如今才刚刚会说话的弟弟朱翊镠,这位如今实在是太小了,连个王位都还没有。

    但是,正因为朱翊镠实在是太过年幼了,倘若他登了皇位,朝中的事情必须要李太后全权负责了。到了那个时候,很多事情冯宝也就插不手了,那么一来,他如今手中的权利虽然没有变少,但是却大大缩水了不少。

    所以说,冯宝是完全没有理由在背后指使这种事情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王大臣刚才一口咬定是冯宝在背后指使之后,冯宝要杀他,而葛守礼却没有阻止的原因之一。要不然,犯人供出了幕后凶手,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得要审查一番才能作数。

    至于葛守礼没有阻止的第二个原因,就是他也想要让这件事情早些结束,毕竟此事关系太大,如今有个解决的机会了自然是不能够放过的。倘若拖下去,万一生出什么变化,那可就麻烦了。

    只不过对于王大臣,葛守礼心中还是相当愧疚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轻率地就放任着一条人命在自己面前被抹杀了。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也没有办法。

    命人去处死王大臣,冯宝这才算是稍稍回复了往日的模样,不过他面那钟不干的表情却是一直停留着。可见他对于高拱的恨有多深,没有能借着这次机会除掉高拱,冯宝是后悔的要死。而且,以后也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虽然冯宝并不是一个会善罢甘休的人,但是这一次,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虽然冯宝并不知道王大臣为何会突然翻供的原因,但是想起来,这必然与葛守礼和杨博二人脱不了干系。

    “葛大人!”走到了公堂的门前,冯宝回过头来愤愤地看着葛守礼,说道,“这件事情您和杨大人当真是办得漂亮啊!虽然咱家当真是不知道二位究竟做了什么,如何做到的,但是咱家还是要佩服二位三分。这次算是你们赢了!”话说到最后,冯宝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冯公公,好说。”葛守礼见冯宝识破了,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拱手微笑着对冯宝说道,“不过老夫可不觉得赢在何处。此事既然如此,也就如此了。并没有个谁输谁赢,也没有必要非得分出个高下。老夫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公道?”冯宝嗤笑道,“世间的这些所谓的公道,又是何人所订立的?这与战场无异,什么公道都是狗屁,谁赢了谁就是公道。这次咱家的确是输了,但是下次可要小心了,莫要让咱家抓到了什么机会。下一次,咱家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说完了这句话,冯宝就转身离开了。

    葛守礼就这么坐在原位,看着冯宝离去,默默不语。直到冯宝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当中,他还是没有动弹。

    “葛大人?”一旁的张凡见他如此,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

    “唔,老夫没事。”葛守礼被张凡惊醒,“只是……”

    “葛大人莫要太过烦心了。”张凡劝慰道,“刚才冯宝所言的,只是因为他一时气愤才会那么说的。”

    守礼却是挥手打断了张凡的话,“老夫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冯宝他刚才是气愤的很,但是他所说的那番话却并不错。”

    “葛大人……”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有些疑惑。

    “老夫在朝中几十载的光景,对于所谓的好人有好报早就已经不信了。”葛守礼说道,“别说我大明朝,就是这神州大地的历朝历代,靠着耍手段、玩心眼,最终得以大权在握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可这些人做了错事,最后就真的都被报复了吗?老夫看不见得。”

    “葛大人……”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有些担心起来了。只是,有些话张凡并不好说出来。

    “呵呵,怎么了?”葛守礼却是明白张凡的意思,不过即便他能看得出来张凡的想法非常无礼,但是葛守礼并没有不高兴的意思,反而笑了起来,“难道你觉得,老夫会‘晚节不保’不成?放心,老夫意思花甲之年了,在朝中呆着的时间也不多了,几十年的时间,以前老夫是怎么样的,以后老夫还当是如何,不会变得。”

    被葛守礼说穿了心中所担心的事情,张凡有些尴尬。

    “不过……”突然,葛守礼的表情变得异常的严肃,“老夫刚才虽然说了,冯宝的想法、做法并没有什么错,但是老夫并不希望你会去这么做。一来、你有这先皇和陛下的赏识,将来自然而然地会去,并不需要耍这种手段。二来、你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本来就是个会招人恨的位子。如今虽然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朝中的人对你的映像都很不错,可是倘若你如冯宝那么去做的话,将来可就难说了。”

    “这点张凡心中明白。”张凡点头说道,“葛大人的教诲,张凡必然会铭记于心中。”

    守礼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这一次,老夫与杨大人,又何尝不是如刚才冯宝所说的那样,为了这件事情,耍了很多手段呢!虽然说,这是为了朝廷,可是做了就是做了。”

    “葛大人觉得……”张凡开口问道,“到底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倘若一件事情,按着礼法来做,最终却是必然会失败的。而有些事情,耍些手段,却能给朝廷、给大明带来很多好处。这,究竟应该如何取舍?”

    “这就是读人的病根了。”葛守礼有些无奈地笑着说道,“读人,十年寒窗,苦读圣贤之,对于圣人教诲早已经铭记心中。然而一旦走入仕途,却会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因此,有些人可以坚持己见;而有些人,一旦开了先例,却回不了头了。这如何取舍,还是要看你的心境,究竟能不能抵受得住这种诱惑了。”

    “葛大人的意思是……”

    “为自己谋利之事,并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不管你是为了名声还是钱财,毕竟你十年寒窗,为的是一朝出人头地,就是这些东西。”葛守礼说道,“不过这种事情,却不应该耍什么手段了。但是若此事办成了,于国于朝廷都有着好处,那就应该不择手段,而且必要之时也要心狠手辣才是。”

    葛守礼的这番话对于张凡的震撼当真是不小,他想到过葛守礼会是这么个意思,但是却没有想过葛守礼会用如此激烈的言辞来表达出来。

    “只不过……”葛守礼继续说道,“很多人很多时候都分不清楚,将自己的私利摆在了首位,却将国家大事忘却于身后。如此主次颠倒,才会让这天下如此。所谓的官宦,本就应该清正廉洁,不贪赃枉法,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而也正是因为这,如今不贪或者少贪的人,却是被奉为了百官的楷模,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哀伤的事情。”

    “葛大人所说的话,张凡都记住了。”张凡拱手拜身说道,“这些话,张凡必当铭记。”

    “你能这么说,老夫心中甚慰。”葛守礼笑着说道。

    回去的路,张凡心中也是一直在想着葛守礼刚刚对他所说的那番话。

    的确,为了个人私利,实在是没有必要耍什么手段了。更何况,不论是名声、权利、还是财富,如今的张凡也已经全部都有了,他不再需要为了这些东西区刷手段,玩阴谋了。

    而为了国家大义,也当真如葛守礼所说的那样,什么手段都能耍的出来,而且必要之时,要心狠手辣才行。

    这才应该是一个官员的本分,毕竟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大明朝这么一个帝国存在,还有很多的势力在威胁着这个庞大的帝国。

    如今所发生的这件事情,本来张凡根本就不需要参与其中,无论事态会如何发展,他都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他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等着这件事情的风波平静下去就行了。然而他没有。

    本来,张凡心底深处,对于自己会这么做还有一丝犹豫存在。但是经过葛守礼这么一说,他已经没有犹豫了,对于自己这么做也是肯定了。

    想到了这一点,张凡也明白了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做了。坚定了信念的人,便不会再犹豫和迷茫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风波之后

    最近,朝中的气氛很是奇怪。

    因为王大臣行刺朱翊钧的这件事情,前段时间朝中是闹的有些风风雨雨,人人自危。所有人都知道冯宝的打算,栽赃高拱,然后血洗朝廷中与他不合的人。很多人都害怕冯宝一旦成事,是否会对自己有所影响,所以那段时间里面,人们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不过说起来,这种情况也就持续了一天的时间而已。之后,随着王大臣被“愤怒”的冯宝下令杀了之后,这些情绪就全都不存在了,危机也就自然而然地解除了。

    但是,这件事情对于冯宝来说,已经可以说是结束了。然而对于其他人来说,事情却并没有完全消散。不过这时候,并不是那种恐怖的气氛了,而是比较……有趣了。

    原因就是因为冯宝这一次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栽赃嫁祸高拱成功,反而还差点就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原来,这几乎可以说是算无遗算,事事都能运筹帷幄的冯宝冯公公、冯大太监,也有吃瘪的时候,而且要么不来,要来就是大的,差点就自身不保了。

    不过这一次也有些值得玩味的地方。若是以往,倘若是出了这种事情,不论被诬告的那人究竟是不是冤枉的,或者说那人再怎么尽忠职守、清正廉洁,这种事情一出来,自然是要停职查清楚再说的。然而这一次,冯宝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却是无人对其埋怨过任何话,朝中皇帝和李太后知道了也没有怀疑过冯宝,而下面的大臣们也没有对不拿冯宝问罪而有过什么疑问。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一次,众人都不相信冯宝会这么做。不过想来并不是这个原因,冯宝毕竟是个太监,皇家不追究,并不代表着下面这些做大臣的对于这种事情也会不闻不问。

    唯一的解释就是,众人都想要让这件事情能早些结束,不要再惹什么麻烦了。若是现在再用这些理由追究冯宝的话,指不定冯宝因为一时的气闷,就会做出什么事情了,那可没人想看到。

    这自然是成为了众人所要嘲笑冯宝的地方。虽然说,这一次冯宝是吃了个大亏,但是皇帝和太后都没有追究的意思,那么冯宝如今手的权利也并没有一丝缩水。所以说,众人即便是嘲笑,也要摆在私下里,不会在什么公开的地方去说这些事情。

    可问题是,冯宝乃是东厂的掌印太监,东厂的消息灵通已经不是什么奇事了,这天下连东厂都不知道的事情,估计也是少有。所以,这些大臣们私底下说冯宝什么坏话,冯宝那可都是一清二楚的。但是偏偏,这一次冯宝不能做任何事情,不能对那些说了他的坏话,藐视了他的人出手,甚至连警告他们一下,冯宝都做不到。

    这种被人骂了,却还不能够还口的情况,恐怕并没有几个人能够接受,更不用提冯宝这个权势无双的大太监了。所以冯宝这段时间里面,出现在他人眼前是,面永远是带着一股臭臭的表情,仿佛任何人都跟他有弑父杀母之仇一般的模样。

    这场闹剧算是告一段落了。不过这里面始终任然还有着一个疑问。

    因为冯宝对于王大臣突然翻供所产生的极端愤怒,再加葛守礼不想再让此事拖沓了,王大臣被冯宝杀了。而这,也永远埋藏了一个秘密。

    王大成当日进宫,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当真进宫传令的,还是说就是为了行刺什么人。而倘若他真的是为了行刺朱翊钧的话,这肯定不会是他一个人的想法,他一个小小的伍长,就算是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也是绝对不会算到皇帝头去的。所以说,他若真的是进宫来行刺朱翊钧的话,其身后必然是有着什么人指使的。

    本来,这种威胁到皇帝安危的事情,都必须是要调查个水落石出才能让人放心的。然而这一切,全都随着冯宝一怒之下,杀了王大臣而烟消云散。不管这背后究竟有什么故事,如今都随着王大臣而去了。

    对于这件事情,李太后对于冯宝倒是非常不满,专门训了他很长时间。而为此,宫中的盘查是更加的严谨了,最明显的一条,就是不管你手有着何等重要的军情,人都一律不准进宫了,只得等在宫外,将信交给宫中。而且,护卫朱翊钧的侍卫也是更加的多了,这让本就对于做了皇帝而并不怎么高兴的朱翊钧更加的没有自由了。为此,朱翊钧对于冯宝也是更加地讨厌了。

    这些,冯宝全都知道,但是他无处发泄。他不能找人诉苦,也不能将这些心思发泄到那些嘲笑他的大臣们身。所以,冯宝如今只有去祸害自己的那些人了,也就是司礼监里的小太监,还有就是东厂的人。

    那些小太监可算是苦了,不论是做什么事情,只要是被冯宝发现一点点不如意的地方,就是被拖出去一顿毒打。而且打自己手下的小太监,冯宝是必会到场,似乎是在以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不顺。而且,他完全没有必要做什么脚尖向内或者向外的暗示的,全都是高喊一声“打,给我往死里打”这种话。行刑的太监自然是不敢手软,下手也是不留情。

    就这段王大臣事件结束之后,短短的一个月事件里面,宫中被打死了太监十余人,打残的更是多。但是没有人敢站出来说话。

    而对于东厂那边,冯宝是下了死命令,必须要他们找出王大臣背后主使之人。可是如今,王大臣已经死了,连尸首都烂了,而他又是无亲无故的,根本就是无从下手。这可算是苦了这帮平日里习惯了作威作福的番子,整日里就如同疯狗一般的东奔西窜,希望能够找到什么和王大臣有关的线索。不过这么多日子下来,王大臣的事情倒是发现了不少,却惟独没有一件能够更他行刺朱翊钧有关的。

    这也让冯宝是更加的愤怒了。不过这些,都是冯宝自己的烦恼了。而他的烦恼,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种好事也说不定。

    还有一件事情,也是和这王大臣有关的。这王大臣乃是戚继光手下的军士,如今更是被以“行刺皇帝”这种最为严重的罪行给杀了,那么身为主将的戚继光自然是不能不闻不问了。

    就在王大臣被杀的第二天,得到了消息的戚继光是二话不说,快马加鞭直奔京城而来。戚继光来京城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来请罪的。甚至于,戚继光心中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让戚继光所没有想到的是,他来到了京城,面见了皇帝和太后,将自己的罪行说了一番,都准备以死谢罪了。而李太后却根本就没有对他怎么样,甚至连最基本的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都没有扣给他。

    这说来也是简单的很,不论是谁都明白,如今戚继光所在的重要性。他镇守蓟州,可谓是京城对于鞑子防备所最重要的屏障。虽然是如今北方已经是相安无事了,但是两百来年的战争,特别是途中还经历了土木堡之变那种危机至极的事件之后,并不能让朝廷和皇室对于北方完全放心。所以,当年隆庆才会将戚继光又东部沿海的抗倭前线调到北方。

    所以说,戚继光不能动,特别是他那支如今整个大明朝战斗力最为强悍的戚家军,更是不能动。而戚家军,乃是戚继光本人所一手创造的,戚继光就是戚家军。所以说,即便这一次戚继光不来京城,太后的朝中大臣也是无人会去找戚继光的麻烦的。

    所以说,结论就是,戚继光这次来,完全就是多余了。当然,虽然事实如此,却没有人会如此去想。戚继光在朝中的风评甚好,他有这种动作,众人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到如今,这件事情总算是完全了解了。剩下入冯宝这些不得意的人,也渐渐回复了往日的模样。

    唯独有一人,张居正。

    张居正在别的人眼中,奏请李太后三司会审,的的确确是帮了很大的忙,很多人因此对于张居正是更加敬重了。但是对于那些明白其中内幕的人,都明白,张居正在这件事情面所做的有些不妥了。

    倘若当初不是葛守礼用一些事情逼着他奏李太后,奏请三司会审的话,张居正还是会向着冯宝的。张居正那份不情不愿的奏疏,的的确确是帮了很大的忙。倘若没有这份奏疏的话,事情会变成什么模样,当真是完全没有个预料。

    像葛守礼、杨博等人,对于张居正的想法在这件事之后,都有了很大的转变。他们依然认同张居正的治国之才,却不再赞赏他的为官之道了。这,可能是张居正这辈子最大的失败。不过他自己并不如此认为,或者说他已经意识到了,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堪的地方。

    唯独,只有张凡,对于张居正的心思,更加地复杂起来了。

    

第四百八十三章 消息传来

    在中国历朝历代的封建历史中,说起来,最有钱的,应该是宋朝。而物质生活最为巅峰的,则就是大明朝了。这点毋庸置疑,毕竟大明朝之时,不光资本主义已经开始萌发,再加上欧洲的文艺复兴直到殖民扩张的开始,以及隆庆开关的原因,很多的新鲜事物不断地出现在大明的疆域当中。

    在物质上,大明朝是中国封建历史的巅峰,这点就连后来的清王朝都是比之不上的。

    而物质生活的富裕,却是并没有使得这个疆域庞大的帝国变得更加强盛。理由简单的很,无论如何,大明朝始终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国家。那么所谓,饱暖思淫欲,便是让大明朝的风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人人都国人很保守,封建时代的中国人更加保守。\不过当真如此吗?

    就像张凡,上辈子不明真相的他也是如此认为的。然而这辈子回到了过去,亲眼见到了这些东西,张凡也是大吃一惊。

    就连朝廷里,这种风气也是到处存在。当年嘉靖皇帝喜欢炼丹,以求长生不老之术。这炼丹,说到底就是。当年有个叫做陶仲文的道士向嘉靖皇帝献了一幅药方,实际上就是的方子。然后,他就发达了,官至光禄大夫、柱国、少师少傅少保、礼部尚书、恭诚伯、兼支大学士俸。这一大堆的官职当真是能够吓死人,而他的封号更是玄而又玄,叫做“神霄紫府阐范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这可当真是让人羡慕不已啊!

    既然用这种东西,上可以有权有势,下可以致富温饱,天下又有何人不愿意如此呢。别说是那些个本就心怀不轨的大臣了,就连谭纶、戚继光这样的抗倭名将,以及张居正这种中兴之臣,都是干过这种事情,向隆庆献过药房。而且那名字来历,更是一个比之一个要玄,要猛的多。

    然而所谓有求才又所供,若不是有人需要,又怎么会有人弄出这些东西来呢。总之一点,大明朝,说起来也算是一个横流的时代了。

    而张凡,这个上辈子的有为青年,在这种情况下,先是吃惊,再是习惯,最后就是被感染了。正向他现在一样,这大白天的就关起房门做起了那种事情,然而却无人会说什么不好的。\

    似乎是因为秋季了吧,这猫发春了,人也跟着从善如流了。

    早朝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下了朝,去了乾清宫一趟,张凡基本上就没什么事情了。如今天下太平,就连锦衣卫的事情都很少。再加上如今的冯宝更是一股子干劲,什么事情都要抢着去做,他张凡自然也就闲下来了。

    或许是因为前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自从隆庆卧病不起开始,一直到隆庆驾崩,朱翊钧登基,高拱被逐出京城,然后西南那边的事情还要他关心,最后就是王大臣的行刺时间。总之,这半年以来,这些大事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来,而张凡却还是不得不参与其中的。\这段时间,他是相当的累。

    而如今,闲下来了,而且比之以往要更加的清闲。人一旦无所事事起来,心里面乱七八糟的心思也就多了。

    正如今天。话的一个午饭,吃完了也就算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张凡跟骆灵儿之间的一个眼神交汇,这心中的那股,他就再也不能抑制心中的那股子了。其实说起来,昨天晚上,他才和茹雪二人缠绵到了深夜才睡去。

    房中,声带喘息,面色潮红的骆灵儿,正紧靠在张凡的怀中。

    当真是,“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只不过,这鹊桥相比起那一年一回,可算是频繁的太多了。\

    “灵儿。”张凡呢喃着这个名字,拨开怀中骆灵儿那束遮在她额前的长发,看着她那绝美的脸庞。纵然过万卷,脑子里的绝美句子无数,然而张凡此刻却不知道该用何等词汇来形容。

    “相公……”只不过,张凡不说话,他怀中的骆灵儿却是胡乱猜测,担心了起来,“是不是……是不是灵儿,老了?”

    “老?”张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面上露出了好笑的神情,“怎么会,我的灵儿永远都不会老。再说了,你若是看起来都老了的话,恐怕我就走不动路了!”

    面对心爱之人的这种带着戏谑的夸赞,骆灵儿虽然坦然接受了,但是面上的红霞更甚三分。\

    “好了好了,相公可不是在取笑你。”张凡看着骆灵儿这副娇羞的模样,留恋之余,居然心中不忍起来,“这些都是真心话。”

    “还说不是取笑妾身。”骆灵儿难得的,露出了一副小姑娘家的撒娇模样。

    张凡见了,顿时呆住了。这种别样的风情,当真是少见,特别是出现在骆灵儿的身上。若是由映月这小丫头做出来,当然是自然的很。但是此刻,这种表情出现在骆灵儿的面上,却是一副别样的风情,让张凡是欲罢不能。

    虽然才刚刚结束,但是此刻的张凡,心里面又痒了起来。一双搂住骆灵儿的手也是开始不老实起来。\

    感受到张凡双手的作怪,骆灵儿似乎有些害怕了,赶紧停住。她还有话说。

    “相公,言益和雁月,如今也是一岁多了。”骆灵儿突然间提起了这件事情,“两个孩子如今也会叫爹娘了,不过还不会认人。前几日,妾身抱着益儿,他居然喊妾身娘亲。当时娘就笑了。”

    “是吗?”张凡看了看她,突然间问道,“是不是很可爱?”

    “嗯。”没有说话,骆灵儿只是点了点头。

    “是不是也想生个孩子,叫你娘?”张凡再次问道。

    “嗯。”骆灵儿还是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是不是很羡慕?”张凡却依然不停止追问。\

    “嗯。”这一次,骆灵儿似乎是非常不好意思,已经将头埋到了张凡的胸膛上,就连那声音,也是细如蚊声一般,几不可闻。

    “不用羡慕了。”张凡突然间说道,“咱们这就再努力努力,生上一两个。”

    说这话,张凡一把搂着骆灵儿,转了个身,将她重新压在身下。

    “呀!”被张凡如此的举动一惊,骆灵儿是轻呼一声,“相公,刚才才……”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嘛!”张凡嘻嘻一笑,也不顾骆灵儿那轻微的抗议,再一次封住了她的樱唇。

    屋外,传来了几声猫叫声。\

    直到申时过半,脚步轻快的张凡,这才是哼着小曲,走到了书房中去。张凡特意将书房放在来府院的西南。这里虽然也是后院,但是距离那边张凡的家人,还是很远的。张凡这么做,为的就是怕有了公事之时,不会打扰到自己的家人,也不会被其他事情所影响。

    如今他太过清闲了,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下午的时光,正好看看书,用来打发时间。反正,若是有了什么事情发生,自然会有人前来告诉他的。

    不过这也真是说来就来。拿起的张凡,还没有看上几行,就有人敲响了他的房门。

    吩咐来人进屋,张凡却是发现,进来的是王猛和梁超两个人。\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成?”见他二人同时来到,张凡不由得开口问道,毕竟有什么事情,只要一个人过来通知他就好了,两个人一起来,“莫非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张凡想到了这里,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疼。这消停日子还没过上几天,难道说又有什么人觉得现在太无聊了,想要造出一些事端来不成?

    “这……大人……”梁超不知道张凡的心事,还以为他发火了,说起来话有些断断续续的,“是……是有事情。”

    听他这么,张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天要下雨,谁也拦不住。只不过,这次不知道又是什么事情,是不是又有哪个不开眼的,想要玩什么花样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张凡撂下了手中的,看着他们两人问道。

    “是这样的。”见梁超被张凡刚才那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旁的王猛说道,“西南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张凡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是什么消息?”

    自从六月,张凡听了那方月玲的话,派了人去往孟定府,跟方月玲的人接头之后,到如今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了。

    这段时间,张凡他们都猜测,可能是自己的人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暴露了。要么就是方月玲出卖了他们。

    不过全都不敢肯定,毕竟方月玲当初那样子也并不相识诈张凡的。而且,就算是自己派去的人被识破了,也应该有个消息才对。而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

    正猜不透的张凡,这段时间都准备放弃了。而现在,那边居然又有消息传过来了。

    “快说。”张凡是赶紧向二人问道,“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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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早有算计

    西南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实话,在京城当中的张凡等人,一来由于这段时间京中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别说是出去打探情况,就连偶尔分神去下的空都没有。www.uu234.com二来西南那边也当真是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别生什么事情了,就连派了几个人过去,三个月了,就如石沉大海一般,完完是一点点消息都没有。

    如今,张凡总算是听到王猛和梁超带来了西南那边的消息。

    不过张凡到现在都不知道,如今的自己为何还会对西南那边的情况如此关心。本来,他对于西南的重视,原因就在于当时的映月身上还中着“五仙蜜露”的毒。张凡为此,不得不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西南,放在了五毒教上面。\

    而如今,映月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而那方月玲虽然劫持过张凡,甚至还差点死在她手里了。但是张凡并不是那种特别喜欢找人麻烦,又一点点亏都不肯吃的人。虽然说被人危及了性命,这种事情都不去找回场子,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了。可是张凡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提不起对于方月玲的恨意。

    因为美色吗?这倒也是有些可能,毕竟张凡是见过方月玲的庐山真面目的。方月玲的容颜,在张凡看来当真是美艳的很,甚至与骆灵儿相比,都可以说是不相上下的。同时,张凡也承认,自己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对于方月玲并不是一点点的妄想都没有。\但是张凡心中十分确定,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让他不想从方月玲那里抱负的。

    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张凡自己也说不清楚。

    “西南那边究竟怎么样了?”抛开了心中那些纷乱的想法,张凡向王猛和梁超问道,“究竟是那些想要造反的人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还是方……五毒教那边传回来的消息?”

    “都不是。”梁超摇了摇头,说道,“是咱们的人传回来的消息。”

    “咱们的人?”张凡听他这么,张凡的眉头微微一皱,“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原来,这一次张凡所派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恐怕是谁都没有想到。来,对于方月玲与他们之间的合作,并且还要张凡派人过去,张凡是根本就想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么。

    关于这件事情,张凡和其他人商量过,自己也是思考了良久。最后,得出来的个比较靠谱的结论就是,方月玲想要让这些人帮着她寻找她的父亲。

    但是消息传回来,张凡所派去的手下,是直接被送入了那妄图造反的张勇、王新二人所建立的组织中去。

    对此,张凡当真是有些惊讶了,他是的确没有想到会是如此的,如此的直接。但是当张凡惊讶过后,他转眼一想,也就明白了方月玲这么做的原因。\

    说到底,方月玲还是将寻找她父亲的事情放在了首位。而她父亲的失踪,虽然没有确切的消息,但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张勇和王新二人。既然方振乾很有可能就在他们的手上,那么从他们那里入手调查,自然是个比较快捷的方法了。

    只不过,这个法子虽然是条捷径,但是风险也是极大的。万一被发现了的话,不仅仅是暴露出来的这几个人有危险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些人很有可能会透露出来许多秘密。

    那么一来,知道方月玲正在调查其父的所在,打算营救的张勇和王新二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那可就不一定了。这么一来,方月玲很有可能救父不成,反而会害了他。

    “那方月玲是怎么让他们几个进去的?”张凡不由得问道了,“她就不怕事情败露了,或者那张勇、王新心中有了什么怀疑的话,让她父亲身陷险境不成?”

    “这点,那方月玲倒是想到过的。”梁超回答道,“所以,这一次她是用了些别的法子,才将咱们的人给弄进去。”

    原来,方月玲是早有准备。她因为父亲的失踪,坐上了五毒教教主的位置,寻找自己的父亲的同时,也受到了那张勇和王新二人的威胁,开始为他们卖命了。但是,方月玲并不是一个心甘情愿为人做牛做马的女人,即便是对方有她的父亲在手,威胁她,她虽然表面上停止了调查,但是私下里,自然是还是要查的。\

    这么多年下来,虽然她是依然没有找到她父亲的踪迹,但是也并非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的。最起码,在对方的阵营当中,也自然是有她安去的人。

    而这一次,将张凡的人混进去,就是这些方月玲早已安插在里面的人。这么一来,事情就完全和方月玲没有什么关系了。就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也算不到方月玲的头上去,更不会让她的父亲受到什么威胁。

    “只是……”梁超突然间,露出了一副疑惑的模样,向张凡问道,“大人,卑职自从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心中就一直有个疑问。\既然这方月玲已经是派了人手安插在那里,为何如今又要咱们的人混进去?若是只为了打听她父亲的下落,她派去的人不是也可以打探吗,为何要咱们的人去?”

    “嗯……”张凡稍稍思索,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这件事情,说来简单的很。方月玲调查她父亲的下落,调查了很久,却是始终都没有什么消息。可见,那张勇、王新将那方振乾藏的多么深。而她派去的人,定然是因为还不得那二人的信任,无法知晓方振乾的消息。而且这种事情,倘若太过追求的话,难免会被对方看出来什么端倪,到最后会得不偿失。”

    “那……”梁超似乎还是没有想明白,继续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咱们的人就一定能打探的出来?”

    “不,咱们的人也未必能。\”张凡微笑着说道,“但是咱们的人机会却比方月玲的人要大上不少。”

    “大人这是何意?”张凡的话,让梁超是更加疑惑了。

    “这个原因就更加简单明了了。”张凡回答道,“我派了人手过去,目的可不仅仅是帮着方月玲打听她父亲的下落,更重要的是要摸清楚那些人究竟打算干什么,是在他们造反之前,就让他们完蛋了。这么一来,咱们的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获取那张勇和王新的信任。”

    “大人的意思是……”一旁的王猛似乎已经是想通了张凡的话。\

    “不错。”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而且,咱们的人,想要立功实在是太过简单了。毕竟对方所想要做的就是造反。不,其实说他们想要造反,还说不上。这张勇、王新乃是当年那韦银豹的旧部,在韦银豹死后,这两个漏网之鱼才开始另起炉灶的。不过当年韦银豹虽然实力强横,但是所作所为,倒也是颇得西南那些百姓们的认可。可是据咱们所知,这张勇和王新二人,完全就是为了给自己谋利而已。自从他们重新竖起韦银豹的大旗之后,闻风而去的人倒是不少,西南的百姓也对他们抱着很大的希望。但是他们所作的,最多的就是给自己多弄些钱财罢了。\

    “总之,咱们的人要想取得他们的信任,容易的很。咱们只要跟自己的人联系好了,让他们带去几个消息,让那两人知道他们几个有些本事,这地位还不是很快就能提高了。

    “等到那个时候,不论是掌握那些人动动向,还是说打听方振乾的消息,都要方便得多了。”

    “这……”梁超有些惊讶道,“这方月玲当真是好算计,竟然敢如此打咱们的主意。”

    “呵呵,我倒是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张凡笑着说道,“毕竟,那张勇和王新,本来就是打算做些咱们所容不下的事情的。这么一来,咱们也就有理由要灭了他们了。所以说,不论哪方月玲是不是要找她的父亲才和咱们合作,将咱们的人想方设法地送进去的,咱们以后也得这么干。

    “而且,等到咱们要做的时候,事情必然是已经被闹大了。那样的话,咱们要是再想要混进去就难了。所以说,这一次方月玲也算是帮了咱们的忙了。咱们没有想到这一点,是以为内当时方月玲根本就什么话都没有说过,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打算,要怎么想都没有用。所以说,并不是她算计的太好,也不是咱们太笨了没想到,只能说她在这件事情上面,想的太多了。”

    张凡这么,王猛和梁超二人也就明白过来了。

    实际上,对于造反的人,朝廷向来都是不愿意看到的。但是却也并不害怕,毕竟大明朝这么多年以来,造反的人不少,真正能够成功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而且,方月玲寻父之心也的确是深得很。

    不过如今,既然一切都已经就绪了,自己这边的人也混进了敌人的队伍里,那么当然是快些解决了这个麻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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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上疏之事

    “还有什么消息吗?”张凡继续向王猛和梁二人问道。

    “其他的倒是没有了。”梁回答道,“咱们的人来信说,那里一来,看管的实在是太过严苛了,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才刚刚进去的人而言。他们三个月都没有来消息,就是因为里面看管他们的人实在是看的太严了,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别说是传个信回来了,就连人都出不去。如今,也不知道是对方松懈了,还是说对于新人的考验,就只有三个月,总之,现在是没有人再看着他们了,他们就赶紧找机会传了信回来。生怕被现了,所以消息传的很是匆忙,只有匆匆数句而已,并没有多写。

    “二来,就是如今,那些人当真是也没做过什么事情。虽然说里面到处都是在传言着诋毁朝廷的话,而且也竖着韦银豹当年的大旗,明显就是为了招揽人手的。可是听咱们的人说,这么多年以来,他们所做过的事情不多,最多的就是如同绿林一般的抢劫之事了。对官府他们也是下过手,不过次数不多,大多都是因为找不到机会,或者是消息不灵通。”

    “嗯……”听梁这么一说,张凡沉思了起来。看来那张勇和王新所建立的这个组织,时间虽然是不短了,实力也算是颇大。奈何他们的情报工作也太过单薄了。

    不过想来也是,在中国的封建社会,官府和百姓们的差距本来就是相当的大,没有什么交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如今也算是太平盛世,在这个时候想要靠着煽动百姓,或者是趁乱做什么事情而达起来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

    再说了,西南方自从当年出了韦银豹造反的那档子事情之后,朝廷对于那里也是相当重视的。不再像是过去那般,对于地方的官员是不闻不问,任由他们压榨当地的百姓了。这么一来,当地的百姓也不再像是当年跟随韦银豹那样子去跟随这张勇、王新二人了。

    所以,张勇和王新这两人倘若是想要成事,除了靠他们乃是韦银豹旧部出身这一条来招揽人手之外,还有就是要挑些容易的事情来慢慢地壮大自己,这样将来才能与朝廷有一站的实力。

    当然,这些都是他们这些人一厢情愿的想法。

    不过,总之一点,他们最近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事情做。因此,张凡所派去的人,可以说是时间紧迫而没有将事情全都说出来;或者,也可以说是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事情好说的了。

    “既然如此。”张凡吩咐道,“派人给我紧紧盯住西南那边,一旦有了什么动静,就立刻传回来。倘若是有了什么紧急之事,来不及把消息传回来的话,也可以让他们自行决定如何行事。

    “还有,既然咱们的人不方便联系咱们,咱们就等着。一旦他们有什么要求的话,咱们西南那边的人也要全力支持才行。”

    “卑职明白。”王猛和梁二人同声说道。

    “嗯。”张凡点了点头,说道,“还有,你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故意让他们去通报的。不过这种事情一定要给我准备妥当了,丢些钱财什么的给他们并不要紧,但是最好不要让太多人受伤了。”

    “大人还请放心。”王猛说道,“咱们锦衣卫做的这种事情也不少了,卑职会让他们注意的。”

    “嗯,这样就好。”张凡说到这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西南那边的事情,如今总算是有了个开头。虽然,还什么都不清楚,不过总归是个好的开始。以后究竟会如何展,还要看事态的走向,以及张凡这边的操作了。

    不过,张勇和王新二人这种慢慢行事的风格,让张凡明白过来,这件事情可能有的耗呢,所以暂时,他并不是太着急。再说了,如今就算是他想着急,也没地方使劲去了。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而今天,张凡再想要闲下来看书,已经是不可能了。刚刚离开,梁就折返了回来,告诉张凡,朱翊钧让他进宫去。

    对此,张凡有些疑惑。倘若是在朱翊钧还是太子的时候,那的确是随时都有可能让人唤他进宫去。不过如今朱翊钧做了皇帝了,对张凡虽然还是如此的信任,而他的日常生活也是更加无聊了,但是他平日里的其他时间里面,传唤张凡的次数却是急剧地减少。

    关于这一点,张凡心中明白,是因为冯宝如今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还经常地在朱翊钧的身边。这让朱翊钧感到更加不自由的同时,也不能做什么来打无聊了。

    今天,朱翊钧会传召张凡,在张凡看来,要么就是冯宝因为什么事情不在他身边,朱翊钧太过无聊了,才会如此;要么就是因为什么公事了。

    进了宫中,乾清宫里,冯宝果然是不在。不过张凡见了朱翊钧之后,一说话才现,这次朱翊钧让他进宫,所为的却是公事了。

    什么公事?张居正今日里进宫觐见李太后和朱翊钧,要求重开经筵。

    所谓的经筵,其实就是为帝王讲经论史而特别设立的御前讲席。毕竟身为一国之君,出了有着一颗仁怀天下的心之外,也是需要明白事理的。更何况,朱翊钧如今年岁还是有些小,这说起来也是一种必要的手段。

    说起来,为何叫做重开呢。经筵这一惯例,从汉朝以来就有了。历经一千多年,这一惯例也是深入了历朝历代,之后的各个朝代,这一惯例从未被废除过,而且是越地制度化。

    尤其是大明朝,对于经筵是极度的重视。明代,经筵这一惯例始终都有,自从朱元璋登基之后便开始了。不过一开始,并没有规定时日,也没有规定过场所,有些随性。只不过,明朝之初的哥哥帝王,大都是勤政好学的。那时候的经筵虽然没有制度化,但是对于教化圣人之贤,却是毫无大碍的。出了并没有以“经筵”这两个字来命名之外,效果完全是显著的。

    直至明英宗朱祁镇九岁继位,因为年幼,大臣们恐其不能自律,所以当时,柄政的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三位,上疏请求开经筵。从此,大明朝才有了“经筵”这一制度。

    一开始的制度非常简单,每月的二日、十二日、二十二日,每月共有三次进讲。皇帝驾临文华殿,听取。若是遇到寒暑天气,则会暂时免除。

    到了后来,经筵制度也更加详细起来,出了在每月规定的日子里说讲之外,还有每日一小讲,称之为小经筵。每旬还有一大讲,那场面更是壮丽的很,朝中能够排的上号的有学之士全都要到场。

    这么频繁的讲席,用意十分的明显,就是在于要使得帝王的讲学不间断,那样才能长期的有效果。

    这经筵,可以说是封建帝王,接受治国之道教育的最主要方式了。

    不过为何张居正,此番要上奏疏,要求重开呢?

    原来,这经筵在大明,也是废除了很长时间了。

    当年,朱厚照登基继位,为明武宗正德皇帝。一开始,正德也当真是勤奋好学。不过正德皇帝,可谓是大明朝历史上,最会玩的一个皇帝。一个那么贪玩的人,自然是不可能每日都来听这些大臣们唠叨。所以,自从豹房建成,正德搬进去之后,这经筵也就没有开过了。

    而直到正德驾崩,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朱厚骢继位为明世宗嘉靖皇帝。嘉靖因为这种得来皇位的原因,所以一直在担心会有人篡夺他的皇位,甚至就连他自己的亲身儿子也不放心。而且,嘉靖登基之后,便总是觉得下面的那帮子大臣对自己不服。

    所以,嘉靖皇帝的这一辈子,算是一直在和自己的大臣们做“斗争”,而且最后,他也赢了。不论任何人,认不认同他,最起码都知道,只有他朱厚骢才是大明朝的帝王,才是皇帝。

    不过,忙着做这些事情的嘉靖皇帝,前期倒还是开过经筵。而后期,把自己关在深宫之中,迷恋炼丹之术的嘉靖,有怎么会去听这些。

    等到朱载垕登基为明穆宗隆庆皇帝之后。隆庆的那个性格,那种被嘉靖皇帝给压抑出来的心理,乃至生理上的变化。而且,朱载垕为人是在太过懒惰了。

    再加上,自从嘉靖一朝开始,明廷内阁之中的斗争就不断。也没有大臣提起过重开经筵这一事项。

    到了如今,年方十岁的朱翊钧登基继位了。朱翊钧这一朝,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

    皇帝年幼,需要智者的教化,将来才能够执掌朝政。

    朝廷内部安定。持续了几十年的内部斗争,如今随着高拱的黯然离开,也全部都平定了下来。虽然说如今,由冯宝和张居正两人把持朝政。冯宝是个太监,即使他再过有才能,身上一些太监的脾性还是不变的。而张居正,如今也是变得不如从前那般,开始骄纵起来了。

    但是,这两人能够将国家治理好,所以也就这么着了。

    重开经筵,自然是一件大事,而且还是一件很重大的喜事。

    不过,张凡倒是能看出来,张居正要求重开经筵,是别有用意。

第四百八十六章 逃避烦恼

    “老师觉得,此事如何?”朱翊钧将伺候他的太监宫女全都屏退,又用起了这个称呼来唤张凡,“张先生要求重开经筵,这件事情,看来如何?”

    “陛下的意思呢?”张凡并没有马上回答,他总要先问问朱翊钧自己是什么意思,那样才话。

    “嗯……”朱翊钧想了想,说道,“张先生的奏疏如今也是刚刚上来,朕看了之后就找了老师过来,并没有怎么细想。不过,朕倒是觉得,这么着也不错。朕并无贬低老师之意,只是老师虽然教导朕非常之好,但是朕如今毕竟还年幼,而且对于治国之事,有很多细节还不是很清楚。张先生能开经筵,为朕讲解,朕觉得这很是不错。\”

    大臣要求重开经筵,为皇帝讲解。这,本来是一件好事。而且,张凡听朱翊钧的意思,显然,朱翊钧也是觉得这很不错,愿意认同。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张凡自然是应该马上说话,同意的。可是现在,张凡却是犹豫了。当然,他还是会赞同重开经筵这件事情的,只不过在他开口之前,他心中却是有个疑问。

    张居正请求重开经筵,表面上看上去,毫无问题。这也完完是一个尽忠职守,并且多有操守的官员所应该做的。扶持幼主之余,还要教导幼主将来的治国之道。

    这若是放在以前,张凡也是完全不会有任何疑问的。\但是现在,他可就什么都不一定了,特别是对于张居正。

    朱翊钧见张凡半天都不说话,仿佛是在思量着什么,他心里面也不由得疑惑起来。他不知道张凡在考虑什么,或者说他根本就想不明白,张凡为何连这件事情都要考虑这么久。

    本来,在朱翊钧看来,重开经筵本就是一件大好事。而张凡这位自己最为敬重和信任的太傅,肯定是会想都不想就直接答应下来的。今天,朱翊钧唤张凡来,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就是想要问问,关于张居正的事情。

    毕竟,张居正乃是如今的内阁首辅大学士,若是经筵重开,张居正也自然就是主讲。虽然朱翊钧对于张居正也很是尊敬,以前见面的次数也多得是。\不过那个时候的朱翊钧实在是太过年幼了。等到隆庆让张凡来教导朱翊钧之后,张居正就很少会往太子东宫去了。

    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然现在的朱翊钧还不是很大,但是登基继位这件事情显然是让才不过十岁的朱翊钧成熟了不少。

    那么,既然张居正是主讲,他就自然要事先打听一番张居正。当年太过幼小的他对于张居正的印象,如今已经做不得准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问话,张凡就打住了。

    不过既然张凡在思考着什么,朱翊钧也自然是不会去打扰他,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等着张凡思考。\

    张凡所想的也正是这个问题,不过他所想的是另一方面。他在想,张居正要求重开经筵,会不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老实说,如今的张凡,想到张居正的时候,用“目的”这两个字,让他的心里非常不好受。但是张凡却不得不这么考虑。

    如今,除去了高拱,皇帝朱翊钧太过年幼,无法亲理朝政;而实则掌权的李太后,更是对冯宝和张居正二人非常信任,尤其是张居正,李太后最是信任不过了。所以,如今的朝中完全是由张居正和冯宝二人所把持。

    而且,张居正心直怀有改革朝政的打算,并且张凡和冯宝都是认同他的想法的。如今的大明朝,不论是朝野上下,看起来是平平和和,丝毫没有一点衰败的景象。但是内里,却并不是太好,如今的这种景象太过脆弱了,很容易就会分崩离析。

    而张凡,如今所担心的并不是张居正的这种想法,而是张居正打算如何来实现他的这种想法。

    虽然说目前,一切还都没有发生,但是从这一次,张居正上奏请求重开经筵这件事情上面,张凡倒是有了些猜测。

    朱翊钧当年是个聪明过人的太子,如今也是个聪明过人的皇帝。不过聪明过人,说到底也还是天生的。张凡明白,朱翊钧并不是那种勤奋好学的人。\以前的那些,怎么说呢,有一半还是为了他的父皇和母妃。

    如今,隆庆已然驾崩了,那么朱翊钧勤奋好学的动力就缺了最大的一项。

    教导了朱翊钧这么长时间的张凡,自然是明白的很。倘若他在教导朱翊钧只是,还是像以前那些朝中的大学士那样说教的话,朱翊钧绝对是会兴致缺缺,提不起精神。张凡不得不来一次“投其所好”的教学方式。朱翊钧喜欢战事,那么张凡就将道理摆进战争故事当中,说给朱翊钧听,让他明白。同样,戏曲类的、历史类的,甚至于绿林游侠这一类型的故事,张凡都是给朱翊钧说过,可谓是绞尽脑汁了,这才是让朱翊钧能够时刻保持学习的兴致,而且效果相当不错。\

    不过,如此要特殊对待的朱翊钧,如今为何会对重开经筵这件事情如此的同意。很有可能是因为,如今的朱翊钧太过不自由了。

    高拱被逐出京城之后,虽然隆庆的遗诏上面并没有书写着,但是很显然,张居正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顾命大臣这一角色。甚至于李太后本人,对于她十分信任的张居正但当辅政一职,也是非常的认同的。

    但是隆庆的遗诏里还有一条,那就是冯宝也是辅政。也就是说,张居正和冯宝二人,如今担当者外相和内相的职责。

    然而,冯宝的这个内相,做的实在是有些太过“尽忠职守”了。\每天,出了李太后传召他,或者是东厂那里有了些什么事情,又或者是大臣们的奏疏到了司礼监需要他批复。除了这三件事情所占用的时间之外,冯宝除了睡觉,就几乎是时刻都呆在朱翊钧身边的。

    有个太监伴在帝王左右,老实说这件事情是非常正常的,并不需要担心什么。但是冯宝这位太监不一样,这是一个手中有着巨大权力,巨大到可以遏制皇帝权威的权力的太监。有着这么一个太监在身边,可想而知朱翊钧是一种什么感受。

    对于宫中的日常礼仪,朱翊钧是万万不能够有半分偏差,只要一出错,冯宝在旁边必然是会大加说教,不,用说教二字都有些温和了,应该说是指责了。\

    在朱翊钧的人生当中,自他出生那天,能够对他说教和指责的人,只有隆庆和其母妃、如今的李太后,而且朱翊钧平日里表现良好,这二人对他也是非常疼爱,自然是不会无端指责他什么的。

    而现在,朱翊钧的身边有着这么一个动不动就会说上他两句。若是他做了什么大的错事的话,那冯宝是绝对少不了要到李太后面前去告上一状的。虽然到现在为止,这种情况也并不对剑,但是每一次,李太后对于已经成为皇帝的他,都是严加说教。甚至于有一次,因为心中不爽而稍稍回了一句嘴的朱翊钧,差点就被李太后逼着下了罪己诏。这对于一个不过十岁的海通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忘的惨痛了。\

    还好,那一次也是因为冯宝从旁说了不少好话,李太后才打消了这个主意。不过朱翊钧并不会因此而感激冯宝,反而对他更加埋怨起来,毕竟这一切都是因为冯宝才会如此的,若不是冯宝去告状,他根本就没有这些事情。

    而这一次,张居正上奏请求重开经筵,显然就是给了朱翊钧一个很好的机会,让他能够逃避冯宝。

    开经筵乃是朝廷隆重的盛典。而在那种场合上,冯宝这个太监虽然可以在场,却是绝对没有发言权的。规矩就是规矩,不论你冯宝在有才能,胸中再有文墨,都是不被允许说话的。

    而经筵上,对于皇帝的作风并没有什么规定。这对于讲经的大臣来说,也无所谓,不管皇帝是坐着还是趴着,能听得进去才是最重要的。那么朱翊钧就可以抓着这个机会,放松一番了。再说了,经筵就是为了为皇帝讲解,官员们说话也不会咬文嚼字,说的都是一些大白话,很浅显就能够让人明白的道理,不存在听不懂的问题。

    如今,在张凡看来,朱翊钧会这么同意张居正要求重开经筵的请求,这理由虽然并不能够算是全部,但是也绝对占着一大半。

    只不过,张凡虽然心中明白,但是他不会说出来,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想起来,他觉得朱翊钧也是有够辛苦的了。为了逃避冯宝,他竟然会觉得听一棒子大臣们对自己说教而来的有趣,这也当真是让张凡觉得有些悲哀了。

    不过张凡看起来,张居正也是有用意的。如今的朱翊钧信任张凡,也颇为信任张居正。但是张凡觉得,张居正还不是太过得朱翊钧的信任。或许,张居正想要借着这件事情,来提高在朱翊钧心目当中的形象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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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人心之变

    其实,关于张居正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到底有什么想法,其实按着张凡想来,非常的荒唐,太过靠着运气了。www.uu234.com但是偏偏的,张凡想来想去,心里面就是觉得只有这么一种可能。

    主持经筵的讲官,历来是一个最为难担当的角色。

    经筵的重点在于,要达到经传的精要之处,并且要之处历史的鉴戒。然而,其最重要的,还是要经常归结到现实当中来。以古喻今,以期古为今而用。而一个称职的讲官是务必要完成这一项看似并不难的重任的。

    倘若,主讲的官员只是断章取义,来敷衍或者是搪塞;又或是说些什么好话,只不过是为了恭维拍马的话,这些都完全就是失职了。所以说,经筵的主讲官,这个位子虽然荣耀的很,但是他并不好做,历朝历代当中,都有无数的官员因为这种事情而被罢免。毕竟,皇帝不是傻子。

    而且就算皇帝如今还太过幼小,还不能很好的明辨是非,这经筵之,又不是只有皇帝和讲官两个人。经筵经筵,所谓的筵,便代表着会有很多人来参加。而且,所谓“文无第一”,对于读人来说,没有人会认同其他人的学问要比自己好。所以,一旦主讲官犯了如此错误,那么估计用不到等到第二天,弹劾的奏折就满天飞了。

    而显然,凭借着张居正的才学修为,那是绝对不可能犯这个错误的。

    那么一来,这经筵开了之后,只要用不久的时间,张居正就能够很快的在已经对他相当信任的朱翊钧的心中加深自己的威信。将来,朱翊钧对于张居正也会是相当的依赖。

    对此,看起来貌似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这思维的联想也太过超越了一些。但是,只要实际去好好想一想的话,那么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而且可能性会非常大。

    但是,张凡想到了这些过后,心中不由得担心了起来。不过,他所担心的并不是别人,而正是打着这个如意算盘的张居正本人。

    不过,倘若张居正当真是按着张凡此刻所想的那样来计算的话,朱翊钧的的确确会对张居正更加的看重,更加的依赖,甚至于为首是瞻起来。

    但是,此时的朱翊钧说到底还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孩童而已。而此时,他对于任何人的一种依赖,全都可以看成是一个孩子的脾性而已。甚至对于张凡自己来说,他也是明白这一点。

    可是朱翊钧总不会永远都是个孩童,他总是会要有长大的那一天。而成长所带来的最大一个因素,就是叛逆心理的产生,更加不用提男孩子了。

    要说张凡,不论是辈子还是这一世,都是个孝顺非常的人,对父母体贴入微,不想做什么会让父母伤心难过的时候。但是他也经历过叛逆的时光,不论是辈子还是这一世以前的张凡,都有过这种情况。

    所谓的叛逆,并不是仅仅针对大人,或者是自己的长辈。叛逆,说白了就是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产生了一种自己长大了的感觉,不再希望老一套的思想束缚着自己,觉得自己用自己的那一套方法也能够成事。

    先不去讨论叛逆这种东西到底是不是对的,看看叛逆所带来的效果。对于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这种思想不并没有什么,正常的很。但是对于一个皇家子弟,尤其是如今已经坐了皇位的朱翊钧来说,这种叛逆的正常思想一旦出现,将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

    张凡甚至已经可以预见了。等到朱翊钧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时候,他对于张居正就不能够在那么敬重了。而张居正如今对于朱翊钧的教导,到了那个时候,就会演变成罗嗦,甚至是厌烦了。当然,最终还很有可能变成厌恶。

    而对于一个皇帝来说,一个已经足够年纪执掌朝政的皇帝来说,一个大臣让他觉得厌恶,那么那位大臣的境地是相当危险的。

    而且,如今的张居正虽然还是如同原来那样,尽忠职守,对于礼教不敢废,明白自己的身份。但是等到那个时候,张居正是不是还能够保持如今这样子,张凡就说不定了。

    张凡这么担心是有道理的,因为张居正,此时就已经有些显露出这种势头来了。

    倒还不是因为他与冯宝合作,将高拱逐出了京城这件事情。虽然说这件事情张居正做的有些过火,毕竟做为一个朝廷大臣,主动联络一个太监,将另外一位朝廷大臣压下去,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是说到底,这件事情的性质还是属于单纯的政治斗争而已。对于政治斗争来说,用出什么样的手段都不会显得太过了,毕竟其中所包含的血腥程度是超过一般人的想象的。

    而且,张居正这么做,给人的差异很大,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有驳张居正以往为人处世的原则,所以才会在朝中百官的心中,产生如此之大的影响。但是相比起来,张居正这么做也算是温和的了,并不是太过有失原则的行为。

    张凡真正所需要担心的是,张居正如今做为内阁首辅大学士,已经开始出现了那种乾纲独断,并且得势不饶人的端倪。在如今的内阁中,张居正与高仪站在一边。因为之前的原因,高仪如今已经是身为内阁次辅了。而其他四人,虽然一直在外人面前,表明自己中立,可是实际,他们也是倾向于张居正这一边的。

    而如今的张居正,比起原来就不是那么和蔼了,瞪眼的时间要多了不少。只要朝中有人的所作所为,稍稍令他有一些不满意,那么张居正也不会向以前那样一笑了之了,而是会瞪着他,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虽然说还没有到破口大骂的程度,不过如今看来,距离那样子也是不远了。

    张凡对此很是关注,所以这种如今看起来并不怎么显眼的变化,却是另张凡担忧不已。

    当年的徐阶也是如此,在隐忍之余,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做,完全就是个老好人,朝中下对其也很是敬重。然而等到徐阶除去了严嵩,当了内阁首辅之后,事情就变样了。徐阶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对于任何事情都能微笑的老好人了。内阁中,甚至于整个朝廷里,那是万万不能有什么忤逆他的存在的。只要出现,徐阶绝对是会第一时间将其抹杀。而且徐阶那种阴冷的态度,把你整的惨绝人寰,你估计都未必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到了高拱那时候,也是如此。当年的高拱,才能称绝,性格豪爽,朝中对其看重的人更是不少。不过自从出了他和徐阶不合的事情之后,徐阶也是狠整他。而就便是那时候,高拱那副豪爽的心态也并没有改变,心中抱负也还在。但是自从徐阶致仕,高拱被隆庆启用,重新回到朝中担当内阁首辅之职之后,一切也都是变了。

    一开始,刚刚回来的高拱,还能够坚持往日之见,做事也是公道。但是,高拱的变化实在是太过,没过一个月,高拱就开始急剧变化。什么弹劾之流,他是惯用无比,只要朝中有人敢忤逆于他,那么第二天,大批大批弹劾那人的奏折就会出现。到后来,什么贪赃枉法,高拱可算是无一不做了。

    而如今,这个位置轮到张居正来坐了。张凡心里面当真是非常的担心,他担心张居正,也会步前面两位如今正失意在家之人的后尘。毕竟,他们的经历都实在是太想了。出了张居正还没有迎来后面之外,前期,这三人几乎都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了。

    而且,张居正这才是刚刚坐内阁首辅的位置三个多月,这种情况已经是开始出现了。这让张凡如何能够不担心呢。

    说到底,张凡毕竟是张居正的门生,对于这位给予了自己许多教导的先生,张凡又如何会不关心。虽然这三个月一来,张凡的心中,对于张居正总是非常的起伏,但是这并不能够改变张凡对其的感情。或者说,如今张居正的所作所为,还不足以改变张凡对他的看法。

    虽然现在还没有任何端倪,但是张凡可以肯定,张居正这是在玩火。将来有一日,这火是绝对要烧到张居正自己的身的。

    “老师,怎么了?”朱翊钧见张凡老是不说话,终于是等不及了,开口问道,“重开经筵之事,难道还有什么疑问不成?”

    “哦过神来的张凡赶紧说道,“陛下,微臣……微臣刚才有些走神了,还请陛下赎罪。”

    “这何罪之有,只是……”朱翊钧自然是不会在乎这些,但是他非常的疑惑,“只是,老师以往倒是很少有这副模样。老师可是有什么心事?”

    “不,微臣只是想到了一些琐事,并没有什么心事。”张凡回答道。

    “这样就好。”听到张凡没有事,朱翊钧这才是放心了,“那么,这经筵……”

    “自当是要重开。”张凡接口说道,“重开经筵是好事,于国于民,于陛下都是深有益处的。”

    “老师能这么说,朕也就放心了。”朱翊钧听张凡这么一说,也是微笑了起来。

    只不过朱翊钧是微笑了,张凡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

    

第四百八十八章 重开经筵

    今日,九月二十二,可谓是热闹的很,自从上早朝之日起,就是如此了。

    前几日,内阁首辅张居正上奏疏奏请重开经筵,为皇帝讲经。这件事情很快就被通过了。不仅仅是李太后同意,就连年幼的朱翊钧也很是喜欢。第二日的早朝,这件事情就被公布了出来。

    同样,大臣们也很是高兴。毕竟经筵这一朝廷盛典如今终于重开了。上一次经筵之时,还要追溯到正德年间去了,所以在场的这些大臣们,根本就没有一人亲眼见过那场面。不论史载的再过壮丽,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自然是不可喻言的。大臣们自然是都想要看一看。

    而且,经筵一开,对于在场的这些大臣来说,也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大明朝重文轻武,朝是以文人出身的大臣居多,甚至于就连很多将领,当年也是人出身,入了仕途之后才是弃文从武的。这种情况,历朝历代当中,大明朝是最多的了。

    所谓“文人相轻,武人相重;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关于“武”的解释就比较简单了。论武的话,不管你是单打独斗,还是两军对垒,总得会分个高下出来。而且所谓不打不相识,即便是做为敌人在战场上见面,争斗之后,双方相互重视是很普遍的情况。

    而文人就不同了,特别是这些做大臣的文人。文人之间,以才学,或者口舌来相互博弈,是很常见的事情。\然而,即便是再过有才气的文人,其所写的、所说的话,也并非毫无瑕疵,完美无缺。而再过蹩脚的文人,其作品也就未必是一无是处,毫无亮点。所以文人之间,想要相互分个高下出来,那是相当困难的。而且,文人相斗,最多的情况就是各执一词,谁都不服谁,最后总是会闹个不欢而散了。

    所以说,文人可谓是天下最难缠的人了。古话常说“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侠者犯禁,所用的乃是武力。可是说到底,武力也是最容易被击破的,而且武力所造成的伤害实在是有限。

    而文人,却是以文乱法。乱了法度,后患无穷。

    话题说远了,总之一句话,就是朝廷上的大臣们,对于文才,那是谁也不服谁的。\如今重开经筵,正好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虽然说,经筵之上,主讲官只有一人,而这人就正是张居正。并且,如今的张居正,权势滔天,即便是其他的文人在心中或许会有人不服,但是面上是不会表达出来的。

    可是主讲官只有一人,但是这并不意味这其他的人只能旁听,不能开口。经筵所为的是为皇帝传授治国之道,自然也是要广开言路,集百家之长方才能成大成者。

    这,就是这些大臣们高兴的原因了。

    经筵重开,一切全都按照以往的规矩来进行。\场所和规矩,甚至是日期,全都没有改变过。

    今天是九月二十二,而且今天就是经筵重开的第一日。

    讲所在文华殿。这可算是本朝的第一次开筵讲经,所以诸项事宜是准备的充分非常,尤为看重。

    上午快至巳时之时,有资格来此的大臣们已经是身着朝服,分两列,按照品级站在文华殿外的丹陛两旁,等候朱翊钧的到来了。

    为首的,自然就是张居正了。而张凡,做为太傅,自然也是位列前拍。

    说起来,站在这丹陛两旁的大臣们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他们倒不是忐忑别的东西,随意拉出一个让他说话,他都是能够侃侃而谈的。他们担心的原因是,大明朝的经筵,曾经有过一段黑暗史。

    大明初期的帝王,大都勤政好学,对于经筵也是无比重视。但是明代中叶之后,帝王大都不好学,甚至有的皇帝喜欢讲官。当年的景泰元年,明代宗朱祁钰登基之后,诏开经筵。这位继承了其哥哥皇位的皇帝,每次临讲进入大殿之中后,都要命令辄命宫中内官,在地上洒下金钱,然后让讲官捡取,还美其名曰为恩典。这对于文人来说,可算是天大的侮辱了。

    不过众人如今心中也只不过是有些忐忑而已。毕竟朱翊钧还是个十岁的孩童,怎么会做出那等事情来。更何况,敢那么不顾祖宗礼教而那么做的,也就只有朱祁钰一个人而已。\毕竟他哥哥朱祁镇因为土木堡之变而被瓦刺抓走,因为没有得到皇位而郁闷的朱祁钰总算是有了一次可以发泄一番,过过瘾的机会,他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少时,圣驾来到。朱翊钧身穿皇袍,在二十位锦衣卫大汉将军的护卫下,向文华殿行来。由于经筵之事,太过文质彬彬,做为皇帝贴身宫廷护卫的这些大汉将军们,也是脱下了甲胄,换上了袍服。不过其为护卫,自然是要携带武器的,只是去下了刀剑,换成了金瓜这一类能够充当仪仗的兵仗。

    皇帝行来,登上阶梯之后,立于丹陛两旁的大臣们立时五拜三叩行礼。

    之后,朱翊钧进殿坐在主位上,传召百官进入。\只不过此时,朱翊钧的身边是多了一个人的身影,正是冯宝。看来他也是想要来这里凑凑热闹。

    朱翊钧入座之后,立时,就有鸿胪寺的官员将一张书案摆在朱翊钧面前,上面放着此次讲经所要说的。还有一张书案摆在不远处,是给讲官所用的。

    官员们在书案两旁站定,就如同其他仪式一样,两旁的官员们所占的是要与对面相对称的,不可有一丝偏差。

    赞礼官呼喝一声,这经筵就算是开始了。

    从大臣中走出两位身穿红袍的大臣,正是张居正和高仪二人。这两人就是这一次经筵的主讲了。\还有两位身穿蓝袍的展书官出列。

    由展书官为皇帝和讲官打开,讲官便开始讲授。

    两位讲官,一个负责讲,另外一个所讲的则是如何学以致用了。

    今日所讲的乃是《中庸》中的九经。首先上来讲经的正是高仪。

    这里倒是要提到一点。所谓的《中庸》九经,就是用来治国的九项几本工作了。其原文为:“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曰,修身也、尊贤也、亲亲也、敬大臣也、体群成也、子庶民也、来百工也、柔远人也、怀诸侯也。

    换成白话,就是要为君之人,必当修身养性、尊重贤者、爱护亲族、敬重大臣、体恤臣民、爱民如子、勤勉各种工匠、优待远方来客、安抚各方诸侯。\这是中庸之道治理国家的根本。

    高仪说的很正式、很全面、很庄重、也很浅白。这些对于朱翊钧来说,并不困难,毕竟以前张凡为其授课之时,这四书五经乃是标准的教材,不可能不教授的。而且,在朱翊钧看来,高仪虽然说得很浅显易懂,但是相比起张凡来,就显得有些乏味了,并不能够让他提起兴趣。不过此时毕竟是经筵大点,太过庄重,自然是不适合向张凡平日那般,说着许多有趣之事来提起朱翊钧的兴致。

    高仪讲完之后,便随同那位展书官一同退回原位站好,以便让张居正上前来逐一细细解说。\

    张居正所讲的可就高明了许多,逐一道理细细说来,鉴戒历史之余,还会拿到现实当中来,让听者能够更加明确。而且张居正所说的,也是非常符合此时的气氛,没有一丝逾越,却也能让人听得兴致盎然。

    只不过,说到“亲亲也”也之时,朱翊钧开口问话了。

    亲亲也,爱护亲族,这么一来,叔伯兄弟之间就不会相互怨恨。这在百姓或者大臣们的家事当中,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皇族来说,争权夺利之下,这种状况几乎难以形成。

    而朱翊钧所问的也正是这个问题。如何亲亲?他是皇帝,他倒是想亲亲。但是亲亲之后,那些个叔伯兄弟就不会怨恨他了吗?未必,恐怕会更加怨恨也说不定。毕竟,他是皇帝。

    张凡听他这么一问,心中就无奈了。当时他给朱翊钧教课到这里的时候,就没有解释这一段,朱翊钧也没有问。毕竟谁都知道为什么。但是此时,经筵大点上,不允许有任何问题被如此放过,全部都要细说才行。

    即便是张居正博古通今,举出了先秦之时的许多例子。但是惟独这一项,张居正说不出任何大明朝的实例来举证。大明一朝,皇族的争斗不断,藩王的叛乱也是历朝最多的。甚至于,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人,乃是明成祖朱棣的后人。而朱棣,就是通过武力废了自己的侄子建文明惠帝朱允炆而坐上的皇位。这别说是张居正,就算是换谁来也说不出一个好例子。

    而就算是往前代再说,也基本上就是没有这种和谐的皇族出现过。

    不过张居正就是张居正,面上丝毫不显得尴尬,侃侃而谈之余也是将这个难题略过了。

    还好,这经筵大点之上,谁都是中规中矩,朱翊钧并没有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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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章 怨恨之心

    经筵结束之后,照例就是宴席了。www.uu234.com这也是经筵这一制度之下的规矩。

    说起来,自从朱翊钧登基以来,还没有大宴群臣过,这一次可算是头一回了。宴席之上,因为经筵之生的一件事情,朱翊钧表现的可算是中规中矩,而且那张故作严肃的小脸之上,倒也是颇有帝王风范。只不过坐在他边上的张凡,看到朱翊钧那种有话不敢说,有美食在前,饿着肚子的他也不敢放开了吃的模样,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说实在的,这种皇帝大宴群臣的场面,却会如此的庄重,而且庄重到了无聊的地步,老实说,实在是第一次遇见过。

    想来,皇帝大宴群臣,虽然有着君臣之分,可是这气氛也很是热闹的。\君臣之间,互相聊些琐事,也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方式。而且,一般两杯酒一下肚子,那气氛也就更是热闹了。

    而偏偏,朱翊钧这位皇帝陛下,如今还不过只有十岁而已。而且,做为在场官员之首的张居正,也是要带头给年少的皇帝竖立个好榜样。所以,这顿饭就跟上朝差不多,人人都是严谨无比,就连吃饭也是细嚼慢咽,生怕自己做了什么不合礼教的事情一般。

    而且,做为一场宴席,这就自然是不可缺少的东西。只不过今天,显然众人都明白,特别是那些知道自己喝了二两小酒之后就会关不住嘴巴,放浪形骸的那些人,只不过浅尝辄止,大都是端起酒杯,抿上那么口就放下了。\有的做的是更觉,根本就是滴酒不沾。要知道,朝中的大臣们,爱酒之人可是不少,这对于这些人来说,可算是把他们憋坏了。

    宴席结束之后,朱翊钧见自己的母后将冯宝传召过去,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他就让张凡随他一同回宫。

    在回宫的路上,张凡就发现朱翊钧那一张小脸是一副无奈至极的表情,而且还有些后悔的样子掺杂在里面。对此,张凡不是不知道原因,而且他心理面也是更加觉得好笑了。

    回到宫中做好,朱翊钧屏退了太监宫女,就开始在张凡面前唉声叹气,长吁短叹起来。\张凡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他不由得想要逗逗朱翊钧,半天都没有理会他的哀叹。

    不过朱翊钧显然也不是一个知道放弃的人,张凡不理会他,他就一直哀叹下去。

    终于,张凡看到他那副模样,也是可怜的很,这才是开腔搭话:“陛下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唉声叹气,可是有什么心事?”

    “是啊,朕心里面有些不爽。”见张凡总算是搭腔了,朱翊钧也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地方,“本来以为,答应了张先生的请求,重开经筵之后,会让那烦人的冯宝闭上嘴巴,也好让朕有个放松的时候。但是哪里知道,这经筵之上,条条框框的规矩这么多,比之朕让冯宝呆在身边,还要难受。\”说到这里,朱翊钧面上那副无奈的表情是更加深重了。

    “微臣不知,陛下这话又是从何说起的呢?”张凡一副并不了解的模样,故意这么问道,“微臣还记得,那日是陛下传召微臣进宫,并且告诉了微臣重开经筵之事。当时微臣就问过陛下,陛下不是说很赞同的吗?为何如今却又后悔起来了。”

    “老师啊!”朱翊钧听张凡这么,小脸上是更加的无奈了,“你就不要再调侃朕了,朕知道是朕自己没有料到会是如此。如今,这也算是朕自作自受了。”

    听到朱翊钧这么说,张凡虽然是还能忍住不笑出声来,但是面上却再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经筵,做为朝廷的盛典,其规矩自然繁多。而且,举行经筵的这大半天时间里面,也只有两位讲官可以动手和嘴皮子,其他的人皆是不能有动作,就连皇帝都不能例外。皇帝若是有问题,也是要请示讲官并且得到同意之后,那样才能开口提问。

    其余的时间,在场的所有人全都要凝神听讲。

    而且,倘若皇帝偶尔失去了以为帝王的庄重仪态,将一些生活中比较随意的动作做了出来的话。比如说坐的时间太长,腿脚麻了,将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伤,翘起二郎腿;有或者是觉得困乏了,肘抵着抚手,撑着自己的脑袋打哈哈。\若是皇帝做出了类似这样的动作的话,那么正在讲经的讲官就会马上停止讲授,转而开始些责问的话语,比如“为人君者,可不敬哉?”这样的责问之词。而且这一条是绝无宽待的,无论经筵何时,只要皇帝犯了,那么讲官就一定会说。

    而且,这并不是说讲官说上这么一句,就会善罢甘休的。毕竟经筵之上,说的都是大道理。而皇帝做出不雅之举之时,一般也都是心思不在此处的时候了。所以这个时候,做讲官的大臣会不停这句话,而皇帝一开始会以为讲官还是在讲课。

    一直到这个做皇帝的,在听了无数遍同样的话之后,突然间醒悟了过来,发现了自己的不雅之举,并且恢复那股庄重的端坐之仪之后,讲官才会停下这句话,重新开始讲经。\

    今天,第一次听经筵的朱翊钧就犯了这么一个错误。毕竟,他如今也只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就是让一个大人,端坐在那里两个时辰不动都是十分困难的,更不用说这么一个耐不住性子,又喜欢自由自在的朱翊钧了。

    他倒是没有翘起二郎腿,而是将身子歪着斜靠在座位上,坐上打着哈哈,甚至还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这在大臣们,尤其是做为主讲官的张居正来说,绝对是最大的错误,绝对是不可轻饶的错误。

    而朱翊钧显然是没有经历过经筵,这个规矩他并不知道。\知道张居正这句“为人君者,可不敬哉?”说了快不下一百遍的时候,朱翊钧这才是总算发现了问题。他这才发现,张居正的这句话不是对他说教讲解的,毕竟没有人会把一句话说上一百多遍。而问题,也定然就是出现在他自己的身上。

    可是显然,没有过这种经验的朱翊钧,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他又不能向张居正提问,只有用一副求助的眼神看着张凡。

    不过张凡也是不能开口,最后没办法,张凡只能是冒着危险,做了些小动作。将腿向前伸了伸,用手指了指。这才是让朱翊钧明白了过来,赶紧恢复了那副端坐着认真听讲的模样。\这才是让张居正停止了那句话,开始重新讲经。

    而张凡,为此还是遭到了不少人的白眼。虽然经筵大点之上,出了讲官之外谁都不能开口说话或者是做动作,但是张凡可以很明显现,对面有不少人都翻眼看了他。这让张凡有些哭笑不得了。

    “这全都怪微臣事先没有提醒陛下,还请陛下责罚。”张凡是赶紧道歉。说起来,经筵之上的注意事项,张凡之前虽然并不明了,但是也绝对懂得这些规矩的。只不过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第一次驾临经筵大点的朱翊钧就会犯下如此错误。

    “老师不必如此。”显然,朱翊钧并不会因此而责怪张凡什么,“朕并不觉得有什么委屈的地方,张先生所教导的也并不是什么过错。\”

    “那么如今,陛下可还是后悔了呢?”张凡突然之间如此问道,“陛下对微臣说过,之所以会高兴重开经筵,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冯公公了。不过如今看来,这重开经筵,不敬不能让陛下有所放松,恐怕比之有冯公公在陛下身边还要来的不自在吧。”

    “这……”听张凡这么,朱翊钧顿时有些为难起来,显然张凡说的并不错,而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了。

    不过朱翊钧这种彷徨的模样并没有持续多久,随即他就镇定了下来,而且面上还露出了衣服坚定的模样:“老师,即便是如此,朕还是觉得,这经筵确实是要有趣的多了。”

    “为何?”张凡听他这么,不由得问道,“方才陛下不是才说过,经筵比起让冯公公呆在陛下身边,更加觉得无趣吗?如今陛下为何又说,经筵要有趣的多了?”

    “朕并没有说假话。经筵确实比之让冯宝呆在朕的身边还要让朕不自在。”朱翊钧面对张凡的这个问题,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但是这也只不过是看上去罢了。实际上,让冯宝呆在朕的身边,本身就是让朕时刻在受着煎熬。”朱翊钧说这番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

    而张凡,只能够做出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但是张凡的心里面,已经是给冯宝下了一张抓他的驾帖了。

    想想,一个皇帝,一个还不过只有十岁的孩童皇帝,对于一个人有着这么大的怨念,那人将来会有什么下场呢?

    或许五年,或许十年,最多也就不过十年光景。只要朱翊钧以亲政,张凡敢肯定,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冯宝了。想到这里,张凡心中不由得开始为冯宝默哀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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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章 风平浪静

    经筵已开,虽然不能说是举朝上下一片欢腾,但是这毕竟是一件大事,一件值得高兴的大事。www.uu234.com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面,经筵是每个月都照常举行。虽然说朱翊钧还是年幼,虽然说朱翊钧还不能独掌大权,虽然说经筵才开了两个月的时间,对于朝政来说还并没有什么巨大的改善能够体现出来。但是,在很多人的眼中,尤其是那些怀着美好愿望的大臣心目中,一种天下教化、万民归心、万国来朝的盛世场面已经是出现了。这自然是让人值得高兴的事情。

    张凡这段时间,那才当真是闲的无所事事了,比之前段时间还要清闲。前段时间,经筵未开之时,张凡每天早上上完了早朝之后,还要去往乾清宫去给朱翊钧授课。\而如今,经筵已开,连这部分都要免除了。不过张凡不去,并不代表着朱翊钧不会传召他。

    朱翊钧传召张凡前去,并不仅仅是为了解闷无聊,而是有正事的。

    话说为了逃避冯宝的烦恼,朱翊钧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经筵上面。而渐渐的,他发现自己只要熟悉了,也就能够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件放松自己的机会了。而且,经过了两个月的时间,朱翊钧渐渐地也习惯了这种事情,渐渐的也能够在经筵之上变得如鱼得水起来了。张居正也对此甚是宽慰。

    而且张凡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张居正所希望的目的已经非常接近了。\通过这两个月的时间,朱翊钧也是有了不少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张凡可以看出来,朱翊钧对于张居正也的确是更加敬重了,别的不说,就光是从那句“张先生”的称呼语气上的变化,张凡就能够看得出来。

    因为朱翊钧在这方面找到了兴趣,他就开始考虑了,考虑自己应该怎么让冯宝更长地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当然,此事也就关系在了经筵上面。虽然说规矩当中并没有规定,但是大明朝往日却是有这个实例的。皇帝对于经筵格外用心和感兴趣,渐渐的已经不能满足那每月三次的固定开讲时间了。所以,就有了小经筵的诞生。这小经筵名为经筵,实际上就跟张凡平日里教授朱翊钧的时候差不多。\

    不过小经筵虽然名为经筵,但是规矩就没有经筵大点上的那么多了。而且人少的时候,皇帝也可以稍稍随意一点。最重要的是,在场的基本上就张居正这么一个讲官,不需要太过兼顾礼仪了。而这个时候,张居正也不会像是在经筵大点之上那么严肃了。

    如今,是三日一次小经筵,大点照常剧情,然后没三个月还有此次大经筵。而朱翊钧也渐渐喜欢上了这种,就连开小经筵的这种事情,还不是张居正上奏请求的,而是朱翊钧自己决定的。

    于是乎,这里也就出现了一个问题。经筵大点之上,虽然讲官们说的都是直白浅显的很,非常容易让人搞明白。\但是皇帝究竟弄懂了没有,却是不知道。而且,在大点之上,也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所以等到了小经筵之时,张居正就会问朱翊钧一些问题,看看他究竟听懂了没有。而朱翊钧如今虽然也是聪明好学,而且所听的东西也是简单易懂。但是错误总是会有的,毕竟对于一个不过十岁的孩童来说,整天都说这些大道理,还要让他知其精髓,实在是有些困难。

    而每到张居正提问,但是朱翊钧却是回答不出来的时候,就是朱翊钧最为烦恼的时候了。张居正总是会斥责他,而且十分的严苛。但是朱翊钧偏偏没有办法反驳什么,一来张居正所斥责他的,都是些大道理,而且这些大道理,张居正也全都说道点子上去了,容不得朱翊钧有半点反驳的机会。

    可是即便如此,朱翊钧也是毫无办法。他让张凡来所做的“正事”也就是这些,帮他补课的。

    总之一点,如今的朱翊钧在张居正面前可以算是如鱼得水了,而张居正对于朱翊钧能如此的“好学”,那自然也是宽慰无比,还经常地在李太后面前夸赞朱翊钧一番,这让朱翊钧很是得意。

    不过关于这一点,张凡只能是在朱翊钧面前无奈地笑笑,说上两句恭维的话了。张居正是何等人物,虽然他的仕途坦荡无比,当年因为徐阶的赏识,从庶吉士这种见习官员直接进入了翰林院编修,然后做为裕王府的客卿,再然后就直接入阁了。\张居正的仕途,可谓是一步登天,扶摇直上。但是如此坦荡的仕途之路却并没意味着张居正不懂得人情世故,不明白人心险恶的道理。相反,因为徐阶的原因,以及当时身为的朱载垕所遇到的各种事情,张居正采用了一种冷眼旁观的态度,将所有事情的看在眼里,内心里更是明白非常。

    所以说,别说是如今朱翊钧所耍的这些小手段了,就是朝中那些比他还要年长的老狐狸,却也未必能够骗得过张居正的法眼。所以说,即便是张凡和朱翊钧都不说,他也明白朱翊钧突然变得通晓起来时怎么回事。于这一点,张凡虽然没有亲自找张居正问话求证过,不过张凡也是能够看出来的。

    不过,张居正显然并不打算说破。在他看来,不管是谁对朱翊钧解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朱翊钧已经完全明白了那些治国之道。而且在张居正看来,朱翊钧对于自己的威信是日益深重,对于张居正本人也是日益敬重起来了。这一点才是张居正所真正希望看到的,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总之一点就是如今一切都相安无事。在经过了王大臣那件事情之后,冯宝也没有再对朝中那些跟冯宝有过关联的人进行那些只不过为了让他觉得好受,却完全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清算之事了。\

    总之一点,现在的朝中可算是真正的风平浪静了。

    进入十一月份,天气也是渐渐的转寒了。张凡的一双儿女,张言益和张雁月两个小家伙也是度过了自己一周岁的生辰。为此,张家可算是热热闹闹了阵子,喜庆的很。筵席之上,张凡也是邀请了好些朝中的官员,而像冯宝和张居正这两个如今朝中确确实实掌权之人的到来,更是让这次的筵席增色了不少。

    说来也是奇怪,朝中大臣们举办筵席,宴请朝中官员们的时候并不少,但是很多时候,即便是在这个场合之下,不合的因素还是会继续存在的。相互看不惯的人之间的冷眼和嘲讽也是始终存在。\

    却是偏偏,唯独张凡所办的筵席之上,朝中的百官们能够暂时摒弃前嫌,相互之间也是有说有笑的。这不得不说是一件非常怪异的事情,若是单独问谁的话,谁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那次筵席也算是风光了一把。如今朱翊钧身为皇帝,这种场面就不可以随意驾临了。毕竟大臣家中子女的生辰,这种场合皇帝也要来的话,的确会给张凡带来很多荣耀,但是恐怕也会有些祸事。这朱翊钧并不想要看到。

    不过朱翊钧不来,并不代表他不关心。他派人送了很多东西来,还特赐了如今不过才一岁整的张言益一个爵位,虽然是最低的那种,拜拜场面的,这也当真可以算是荣耀无比的事情了。\

    不过当日也有好玩之事发生。孩子周岁,要行抓周,借以预测将来孩子的成就等等。张凡家中如今富裕,准备的东西也多的很。在家人以及众多大臣们的下,张言益也是不让人失望,第一个就将那枚印章抓在了手里。印章在手,所谓将来时官运亨通。

    而正当众人准备祝贺之时,张言益却是又将笔杆子抓在了手里。文具在手,将来必然能作一篇锦绣,三元及第。这下子可算是把赵氏给乐的笑不拢嘴了。而小家伙似乎还是不满足,小手再次拿上了。要籍,自然是必放之物。正当众人准备祝贺之时,却是发现,也不知道是谁,将孙子兵法放在了那里,而张言益手上所抓的正是这本兵法。

    呵呵,这下子,众人就有些懵了。好嘛,官运亨通,才学亨通,将来还要上阵统军。当真是文武无双的很。

    而张雁月这小丫头也是不落后,剪尺铲勺之类的东西她是不屑一顾,手中攥着一根墨条不放。这也是让众人更加夸赞不已,都说这孩子随父母,想张凡,连中三元的状元之才,茹雪虽然身为,其才学之名也早已声名在外。

    如此光景,当真是让人好是祝福了一番。

    而最让张凡高兴的是,最近骆灵儿也是有了身孕。看来他的“努力”当真是没有白费。对此,张凡和赵氏都是高兴无比,就连茹雪也是高兴的很。唯独两人,映月对此有些闷闷不乐的,而昭雪这丫头这段时间本就是少言寡语,听到这个消息就越发起来了。

    这当然是被茹雪发现了。不过她才刚刚提起这件事情,另一件事情也发生了。而张凡不得不专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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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一章 昭雪心事

    “相公。www.uu234.com”茹雪向着刚刚处理完公事回到家中的张凡说道,“妾身有件事情要跟相公。”

    “怎么了?”张凡闻言,眼神不由得看向了自己的爱妻,立时,张凡就愣住了。

    话说茹雪,本就是清丽娇俏,却又不失气质的女子,当年张凡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就已经被她迷住了,特别是那份甜美至极的嗓音,更是让张凡回味无穷。而嫁给了他的茹雪,身上更是多了一份属性,从五百年之后回来的张凡自然是知道如何去形容这份感受。这就使得本就让张凡着迷的茹雪在他的心目中就更多了一种让他无法自拔的魅惑之感。

    而如今,已经孕育了一双子女,身为人母的茹雪,在张凡看来,简直就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即使二人成亲也有好些年了,如今更是有了一双儿女在膝下,然而张凡每一次凝望茹雪之时,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被她所吸引而深深地无法自拔。特别是茹雪那种因为生儿育女而产生的一种母性之美,更是让张凡不能自拔。

    而茹雪也是如此,她和张凡之间虽然还算不得“老夫老妻”那么深的程度,可是他们彼此之间对于对方的了解都是很深的。而对于张凡每次都会看着自己愣神这一点,茹雪虽然已经经历了好几年的光景,但是直到如今,她还是不能坦然自若地面对张凡对于自己的凝视。每一次,只要张凡对着她做出愣神的模样,茹雪就会羞涩起来。\满面通红之下,还会稍稍底下螓首微微低下,似乎是不敢面对自己张府的凝视。而茹雪的此番作态,更加是让张凡迷恋不已。

    不过今日,茹雪倒是没有如此,显然她有着心事要跟张凡说。

    “相公。”樱唇轻启,茹雪打断了张凡的凝视,让他回过神来,“妾身有事情跟你说。”茹雪再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话。

    “哦,有事啊。”这下子,张凡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不过回过神来的张凡发现茹雪一副心中有事,而且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好奇了起来,“怎么了雪儿,看你似乎有着很多的心事,竟是怎么了,让你如此担心?”

    “唉……”听张凡如此一问,茹雪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却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了。\又或者是,茹雪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对张凡说起才好。

    而张凡,见茹雪不说话,却也没有着急。反正如今的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在身上,清闲的很,有的是时间。而且他见到茹雪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明白必然是有些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由得耐性等待起来。

    过了半晌,茹雪似乎是在心中做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开口说道:“妾身,是在担心昭雪那丫头。”

    “昭雪?怎么了?”张凡听茹雪提到昭雪的名字,一时半会还没回过神来,不明白茹雪为何提起昭雪。\

    这段时间,张凡虽然是闲了下来,不过对于昭雪却并没有太过。毕竟陈文川在北方戎守边疆,身边带着一个女儿并不好。这昭雪自从茹雪嫁给了张凡之后,便是一直住在张家。这几年的光景下来,无论是张家的何人对此都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而如今,茹雪在张凡的面前再次提到昭雪的名字,这也是让张凡一时之间还没有想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知道他看到茹雪摆出一副“你明白,又何必问我”的模样,张凡这才是想起来。

    好吧,昭雪对于张凡的的确确是有那种意思,恐怕这一点不仅仅是张凡这个“事中人”明白,就连张家其他的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了。特别是赵氏,自从昭雪这丫头住进来之后,赵氏就没有拿他当过外人,就连平日里的生活,话语之间也是全拿昭雪当成自己的媳妇一样看待,甚至还有戏过犹不及了。不过关于赵氏如此的对待昭雪,张家并没有什么人反对过。

    而张凡自从知道了昭雪的意思之后,虽然一时间有些担忧,却并没有恐慌起来。倒不是张凡自己自恋,如今他回想起来当年在庆阳府的场面,还记得那一次昭雪找他谈论关于茹雪的问题,为他对待茹雪是否真心之时,似乎在那个时候,昭雪就已经对张凡是情愫暗生了。只不过因为茹雪是她的姐姐,而张凡看上的正是茹雪,所以昭雪这小丫头对于从小到大都在关爱自己的姐姐是无法生出半点争抢之心的。\

    当时的张凡正陷于对于茹雪的期盼之中,所以并没有对于昭雪太过。不过拜于张凡那因为穿越而来这个时代之时所产生的那惊人的、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他对于往日的任何事情都能够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等到张凡明白了昭雪的那股心思之后,再次回想起当时的场景,他也就发现了昭雪的问题了。

    说实话,对于这件事情,张凡并没有感到有任何的优越感,反而有些烦恼和忧伤了。其实这也是因为张凡为人太过喜欢替对方考虑的原因了。

    试想,一个女子,看着心爱的男人娶了另外一个女人,而且由于那个女人是自己的亲生姐姐,她还不能有半点埋怨,并且要献上自己的祝福。\

    本来这件事情,眼不见为净,毕竟时间会平复很多伤痛的。只要分开,过上一段时间,昭雪或许就能够忘记,或许能够遇见真正属于她的爱郎。但是如今,住在张凡的家中,整天都能见到张凡。这让本来已经是有些失去希望的昭雪渐渐的有看到了可能实现自己愿望的曙光。而且长时间里面,昭雪因为环境的原因,一直都是在压抑着自己,也不再向过去那样活泼了,整天就在家中,不出门。再加上张凡这个她早就已经对其有些意思的男人正天在她面前晃荡。昭雪心中的这种感觉是越发深厚,到了如今,已经可以说是无法自拔了。\

    而如今,茹雪已经是和张凡孕育了一双儿女,而且现在,骆灵儿也是有了身孕。这让已经是桃李年华的昭雪也是有些等待不及了。虽然她还是不曾说出来自己心中的感受,但是家中的女子可不是瞎子,自然是对她的忧虑都是一清二楚地看在眼里。

    “莫非相公还看不出来吗?”茹雪见张凡半天都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的相公如此愚钝,竟然还看不出来此间的问题,不由得提醒道,“昭雪她对相公有……”

    “雪儿!”张凡立刻出言打住了茹雪,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了。

    见张凡如此,茹雪也明白过来,张凡已经是想到了:“如今,灵儿姐姐也是有了身孕,家里面的人都高兴的很,唯独有两人心里不快。\月儿妹妹倒是没关系,毕竟她已经嫁给了相公,再加上月儿妹妹的年纪并不算大,将来总是有机会的。可是昭雪这丫头……如今是愁思满绪。特别是最近这段日子,这丫头是茶饭不思的,整天是神情恍惚,估计每时每刻她都在想着这件事情。眼看着她这么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我这个做姐姐的又怎么能不着急呢!若是知道如此,当初我就……”

    “雪儿!”已经知道茹雪打算说什么的张凡,赶紧出言止住了她,“我知道你心里面的想法。但是不论怎么说,倘若可以再有一次机会的话,我还是要娶你为妻的。\”

    “可是……”茹雪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看见张凡一脸坚定的模样,最终也是打住了,“其实,相公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想过?”

    “……”对于茹雪的话,张凡无语了起来。说实话,要是张凡没有想过,那才是奇怪了呢。

    虽然说大明朝,哪怕是历朝历代,也从来没有哪一个朝廷版不过任何一条律法,明说孪生姐妹俩不能同时嫁给一个男子。甚至于,对于张凡如今的身份而言,这种齐人之福反而还是一种炫耀的资本。但是张凡却是有些担心了,他担心自己倘若是当真将昭雪也娶了回来的话,他的泰山陈文川那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陈文川会不会不同意,会不会对他感到愤怒等等。倒不是张凡有多么在乎,只不过他不希望那样而已。

    “这件事情,再容我想想吧!”无法回答的张凡,只得再次用出托词了。

    “不行,今天相公一定要说出个话来。”茹雪这一次却是没有随着自己的丈夫,言辞坚决了起来,“要么相公就娶了昭雪过门,让她能够高高兴兴的;要么相公就帮着昭雪说上一门亲事,然后让昭雪那么痛苦下去。先来现在凭着相公的身份,给昭雪说上一门亲身也是顺手拈来之事。”

    听茹雪这么,张凡更加是没有办法回答了。茹雪虽然说是让张凡说出个办法,但是她这话明明就是只给了张凡一条路。对此,张凡实在是头疼无比。

    “大人,您看是谁回来了!”正在这个时候,梁超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还有事情,这件事情以后再谈吧。”张凡怎么能够放过这个脱身的机会,赶紧站起身来逃走了。

    看着张凡快速离开的背影,茹雪眼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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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二章 归来之人

    “大人,卑职……卑职没有打扰到大人?”梁超见张凡出来之后,一脸神情恍惚的模样,似乎是心中正在被什么事情所烦恼着。再加刚才他因为事情太过兴奋,不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冒然冲了进去,所以他唯恐自己打扰到了张凡的什么家事。

    “不,没什么。”张凡并没有抬起头看他,还是一副满脸心事的模样,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超很担心张凡会不会怪罪于他,虽然说张凡此前从来没有胡乱怪罪过别人,但是显然,这一次是事关张凡的家事。如今,张凡说没事,梁超也就放心了,但是却没有发现,张凡根本就是心不在焉。

    “大人,您绝对想不到,是谁回来了!”梁超有回复了之前的那股劲头,兴奋地对张凡说道。

    “哦,是谁啊?”张凡却还是没有缓过劲来,还是如此有气无力地问道。

    “大人?”这下子,梁超总算是发现不对劲了,稍稍放大了一些声音,担心地问道,“大人,您没事?”他很懂得道理,并没有问张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嗯?”这下子,张凡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看着梁超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让你如此大惊小怪的?”

    “大人肯定不能相信,是谁回来了!”梁超只有第三次,用着一股兴奋的话语说道。只不过经过刚才张凡的那番心事重重,梁超自己的热情都有些冷下来了。

    “哦?”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心中的兴趣也是被提起来了,“能让你摆出如此一番模样的事情,看来必然不是什么小事。而且看你的模样,这件事情也不会是坏事。不过我倒是有些猜不透了,究竟是何人回来了,会让你如此高兴?”

    “其实这件事情,卑职并没有什么高兴的,卑职主要是替大人高兴。”梁超说道,“大人可还记得,去年在江南之时,大人将当地的一位海商赵显德特意招入卫中。然后命着王喜亮和他一同出海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自然是记得的。我还记得,朝中不准许商船装备火炮,我还特意借了好几门火炮让赵显德带,还让王喜亮带了许多人随他一同前去。”张凡自然是记得这件事情,这件事也算是张凡所打算做的一件大事的开头了,他自然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突然,张凡疑惑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何梁超会和他提起这件事情,“你怎么会突然提起他们来?刚才你说有人回来了,难道是……”

    “不错大人,正是他们回来了!”梁超见张凡明白了,也是高兴地说道。

    “这……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过?”张凡心中虽然也是高兴,但是却疑惑与为何自己一点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大人,这件事情是这样的。”梁超听张凡这么一问,赶紧解释道,“由于每年,出海的商船归航的时期大都是在盛夏之时的六月到八月之间。而就算是有什么人的船只因为其他的问题回来晚了的会,最迟也不会超过十月中旬。所以十月一过,就没什么人关注这些了,就连沿海之地的各个市舶司也是清闲无比。

    “那赵显德和王喜亮二人受了大人的吩咐,还要去很多地方,自然是慢了许多。以卑职看来,他们能够这么短的时间里回来,可以算得是神速了。”

    听梁超这么一说,张凡也是恍然大悟。不过随即,他的心中也是更加地疑惑了。当年麦哲伦环球之行,花费了好几年的光景,而如今,赵显德等人只不过用了一年时间都不到就回来了。张凡自然是不相信他们已经到过美洲了,必然是中间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们的人在哪里?现在还在江南吗?”张凡赶紧问道。

    “回大人。”梁超见张凡一副有些着急的模样,也是赶紧回答道,“他们的海船是在五日之前回到江南的。船到了之后,他们只是稍作休整就直接向着京城行来了。刚刚他们是才到。”

    “现在他们人在哪里?”张凡听梁超说他们已经到京城了,自然是希望马就去见他们,“赶紧带我去见他们。”

    梁超也不多废话,直接带路。张府门外,已经是备好了马匹,看来梁超也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张凡是打算去见他们的。

    赵显德等几人就等在驿站当中,见到张凡来了,也是赶紧拜见。

    免去了那些繁文缛节,张凡打量了这几人一番。发现他们除了在脸留下了历经风霜雨露之后所留下的那些沧桑之色之外,却是并没有太多的变化。也没有穿着什么异于风情的服装,也没有带着什么不同于中原的饰物。

    “这一路,你们辛苦了。”张凡先是问候了他们一句。

    王喜亮自然是无话可说,他本就是在锦衣卫当中供职,张凡给了他命令,他自然是要去完成的。倒是那赵显德,对于张凡是千恩万谢了,毕竟张凡让他能够更加安全地在海跑船做买卖,虽然说有着张凡的参与,让他每一趟所赚的银子少了许多,但是却安全无比。对于如今的赵显德来说,继续赚钱并不是因为他缺钱,而是因为那种刺激罢了。而安全才是他现在所最最需要的。

    “承蒙大人的关爱,这次以小人……这个卑职,卑职这一次算是托了大人的福,平安归来了。”赵显德对张凡说道,一脸喜洋洋的笑容。

    “哦?”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有些疑惑起来了,转向王喜亮问道,“你说平安归来,莫非你们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成?”

    “大人,说来这一次,也是危险的很。”王喜亮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也是一副心惊胆颤的模样,“当时咱们的三艘船已经是快要到那葡萄牙了,却是遇了那什么英格兰的海盗。不对,那不是什么海盗,根本就是他国的军舰。想来这些西方蛮夷当真是未成开化,不知礼教,两国之间相斗,居然公然派出自己的军队抢劫他国的商船。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些人并不是军人,而是正宗的海盗,却是被那英格兰的女皇给招揽了,还颁给他们什么劫掠凭证,允许他们抢劫他国的商船。只不过那些海盗平日里大都是打那西班牙商船的主意,这一次却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打起咱们的主意了。想来是觉得咱们大明朝是在是太远了,而且以往赵显德的船队去到那里也是并没有带着火炮,所以才打算抢咱们的。

    “好在这次还靠大人英明,咱们穿装着那些火炮,让那些个不长眼的海盗好好喝了一壶。”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是有些明白了。看来殖民掠夺的大时代早已拉开了序幕,英国和西班牙已经开始打起来了。估计这一次是殃及池鱼了。

    历史不怎么样的张凡对于这一段时间的记忆,只有西班牙的无敌舰队,在以绝对的优势决战英国之时,却是被几乎全灭了。不过张凡并不知道那场海战究竟发生在什么时间,但是听王喜亮和赵显德二人的话,显然现在还没有开始。

    不过即便是不熟悉历史的张凡,通过他们俩说的这番话也能得出很多东西来。英国之所以会如此下作,竟然会招揽那些亡命之徒的海盗,来帮着自己打击西班牙人,很显然是因为西班牙在海外的获利实在是太过丰厚了。而正处于资本主义萌芽时期的英国,因为轻工业的发展,正迫切地需求海外市场来销售自己的商品。

    “不过说起来,这一次也是相当凶险。”赵显德却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说道,“那些海盗居然出动了六艘船来抢劫咱们。虽然说咱们这一次穿配了火炮,但是还是有些敌不过他们。这次能够平安度过,还得要感谢一个人才行。”

    “哦?”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再次疑惑了,“要感谢谁?”

    “大人,是这么回事。”王喜亮解释道,“虽然这一次咱们的船装了火炮,但是毕竟咱们只有三艘船。倘若对方也是三艘的话,也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如今对方来了六艘,而咱们也是不懂得应该如何打海战。”

    “所以说。”张凡接着他的话说道,“这个时候,有个精通海战的人站了出来,帮着你们只会船队,打跑了这些海盗,或者是让你们成功突围了?”

    “大人说的不错。”两人齐声说道。

    “我很好奇这人究竟是谁。”张凡说道,“能有这份本领的,将来也必当重用。”

    “其实这人大人也认识。”王喜亮说道,“她就是去年来我朝做特使的那个女子。”

    “乔安娜?”张凡听到是她,略显惊讶,不过转眼一想也是如此。毕竟乔安娜出身军人世家,而且葡萄牙做为殖民的开端之国,海战这种东西肯定是不会缺少的。

    “而且,卑职觉得。”这个时候,王喜亮是继续说道,“大人想要让那乔安娜为咱们大明效力,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张凡是更加地疑惑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老套悲剧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张凡被他的话有些搞糊涂了。www.uu234.com

    的确,让一个人投敌卖国并不算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也是要分场合的。而且,为何乔安娜要千里迢迢地来到大明朝,不如究竟选择一个国家投靠就算了。更何况这里毕竟是东方,且不说人种不同,就连生活习惯,民风民俗也是大相径庭。

    而且,张凡知道乔安娜的身份。她是一名世袭了祖头衔的贵族,一名帝国的军官,不说军人的身份,就是那个在欧洲人眼中重要无比,让那些死板的欧洲贵族完全无法丢弃的贵族头衔,都是足以让乔安娜无法背叛自己的祖国了。毕竟葡萄牙才是她的根本,而且就算她能够在别的国家得到更好的待遇,发挥更多的作用,并且得到更高的头衔,但是在很多人眼中,她就将会一直作为一个身带着“叛国者”烙印的人活下去,甚至于她的后人,也会被人冷嘲热讽。而且一旦出现了什么状况,她的身份必将会被再次提起,到时候的后果可谓是不堪设想。

    所以张凡疑惑的同时,也是有些觉得王喜亮的这番话不过是他自己的一种臆想罢了,虽然问出了为什么,但是却并没有打算太过深究。

    “大人,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离奇。”王喜亮却是说道,“这一次他们是来咱们大明问咱们是否同意他们去攻打那天竺的。不过说起来,他们似乎也并不是太关心咱们的话。卑职等人的船队在过去的时候,那葡萄牙的船队已经是开往印度了。看来他们当真是着急的很。而且他们两人回国之后就马去见他们的皇帝了,据说陛下……先皇和他们所说的事情,他们的皇帝也是答应了,同意将那佛朗机炮的图纸给咱们,这一次卑职也是带回来了。”

    “这件事情我能想得到。”张凡说道,“毕竟那天竺据我大明朝虽然也不算是近,但是毕竟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他们能够同意咱们的条件,已经算是不错了。但是这一切,跟那乔安娜有什么关系?”

    “这……”王喜亮说到这里,停了停,“那乔安娜估计现在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听王喜亮这么一说,张凡很是疑惑,刚才的那种事不关己的心情也不见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听着王喜亮的诉说,张凡有些无奈起来了,这难道又是一出狗血的莎士比亚?

    乔安娜之所以会以一个女子的身份继承家族的贵族头衔,最主要的原因是,她的家族如今就剩下她这么一个继承人了。他的父亲死后,家中只留下她和她的母亲。而她这一代,自己并没有什么兄弟,而她的父亲也是家中独子,所以乔安娜也并没有什么叔伯。

    可是这一次回去,也不知道突然间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乔安娜的堂兄。原本,就算是有这么一个人凭空冒出来了,也没什么关系。但是这位堂兄,显然是不知道从哪里攀了一根高枝。他控诉乔安娜的父亲为了贵族的头衔,谋杀亲生哥哥。

    而且更加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帝国的法院居然接受了他的控诉,要求开庭审理这件事情。可见在这件事情背后,站在幕后的人定然是拥有着巨大的权利,可以操纵这些。

    对此,乔安娜一开始并没有太过放在心,毕竟像类似于这种事情,古往今来的多了去了。而且乔安娜对于自己的父亲也是非常了解的,知道他不会这么做。

    事实也是如此,控告的一方所有的理由全都是凭空捏造而来的,根本就没有半点的依据可言。最后的审判也是如此,由于理由实在是太过荒唐了,就连被收买了的法官也实在是无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判处乔安娜已经过世的,以为功绩显赫的帝国海军校的罪行,这件事情就算是不了了之了。

    然而显然,对方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而这一次,矛头是对着乔安娜本人来的。

    乔安娜虽然是一位陆军的尉官,但是由于如今正是殖民扩张的时代,欧洲的各国都无比的重视海军的发展。所以乔安娜当年入伍之时,首先只在海军当中做一名见习的军官。然而控告她的人也不知道是谁,总之乔安娜是接到了军方调查的通知。说她在海军当中见习之时,贿赂军官,而且还因为她个人的过失,让一场战役以失败告终。说是失败,其实就是一艘船沉默了而已。

    对此,乔安娜感到异常的愤怒。且不说她本人,就算是她想要贿赂军官的话,以她父亲那种清廉无比的为官作风,她的家中也是没有多余的钱拿出来做这些。那场失败的战役,沉默的船只更加是无中生有。

    当年的确是有一艘军舰在战斗中沉默了,可是那是为了围剿海盗。事后所做的调查,显然那艘船所沉默的原因并非是什么人为因素,而是因为当时作战的环境实在一片军方并不熟悉的区域,因为战斗中为了躲避敌方的炮击而导致船身触角,这才造成了沉默。

    这和乔安娜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别说乔安娜根本就不在那条船,甚至于她本人根本就是没有参加过那一场战役。

    然而,显然的一点,军队要比法庭还要肮脏和不公。由于这个时代还没有军事法庭的出现,所以有关于军官的审判和调查全都由军中的内部人员进行调查和判决。说到底了,就是由军方来判定你到底是否有罪。

    而这样一来的话,军方自然是根本就不用面对民众的,也不需要估计面子的问题。受了钱的人可以做出任何他觉得可行的判决,而且也根本就不用做出什么解释。更何况了,乔安娜虽然是有着帝国承认的贵族头衔,但是说到底,她在军中的地位也实在是太过卑微了,而且她本人却也是没有什么关系能够摆脱这一切。

    那几天乔安娜走访了无数的人,希望能够得到帮助,洗刷自己的清白。但是却没有人原因帮助她。

    最后,显而易见的,乔安娜的罪名被坐实了。她丢掉了官位,丢掉了那栋祖留下来的房子,自己的贵族头衔也是拱手让人,送给了一个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堂兄”。

    而对于这些,乔安娜本人其实都还能够接受。但是最让她悲哀的是,她那个本就体弱的母亲,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病不起,没过几日就去世了。

    而到了这里,命运还并没有放过已经因为丢了一切,正陷于极度悲伤之中的乔安娜。

    既然判定了她的罪行,那么自然是要有所惩罚的。而乔安娜被判的罪行,若是在原来,想来是立刻处决了。就算能够不死,最起码也是被关进监牢之中。但是这个时候,是殖民扩张的时候。葡萄牙的皇室需要更多的人来为自己服务。

    所以,乔安娜侥幸地逃过了一劫,但是却被命运赐予了更加残酷的对待。

    葡萄牙如今正在对印度进行殖民侵略,本国正在不断地派遣军队去那里跟当地各个大大小小的王朝作战。而乔安娜就被降级为了一名军队中最为底层的士兵,成为一名冲锋队员,被派往印度。而这实际,就是让她去做炮灰的。在那种环境之下,能够活的半年的人已经可以被称之为有着帝的眷顾了。而乔安娜身为一个女人,危险性更加巨大。她不但要警惕着敌人的进攻,还要警惕着来自自己阵营当中的威胁。

    张凡听完了王喜亮的叙述,虽然有些唏嘘,不过也是无奈的很。古往今来,古今中外,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普遍了。而乔安娜的遭遇,可以算得是最好的了,没有马被处死。虽然说她从此以后就要开始过这种时刻危机加身的日子了,但是张凡并不能够帮她什么。

    不过说到这里,倒是要提一点。虽然张凡当时并不知道乔安娜对于自己是有好感的,但是对于这个女人,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反感。不过如今说什么,也全都是无济于事了。

    “我很同情她。”张凡说道,“不过我还是不明白。虽然她的确是精通海战,但是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卑职知道大人将来的打算,所以卑职知道像她这样的人大人将来必然是会需要的。”王喜亮说道,“所以卑职在事发之后去找过她,希望她能跟着咱们一同回来。而且那葡萄牙不论是皇室还是朝廷对于咱们大明朝都是礼遇有加,倘若将她藏在咱们的船,根本就不会被发现的。

    “不过她拒绝了卑职的邀请。她说如今还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她还打算在找找机会。不过她也并没有完全拒绝卑职。她说,倘若她这一年能够活下来的话,她会在天竺的果阿等着咱们。而且还会给咱们送一份大礼。”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面已经明白了。看来乔安娜想要讨回公道已经是不可能的。而自己能不能再见到这位西方女子,既要取决于这一年里面,她是否好运能够活下来了。

    

第四百九十四章 地圆地方

    对于乔安娜的遭遇,张凡除了是无奈之外,也并没有别的什么表情。的确,乔安娜的遭遇对于张凡,不,对于生活在这个中原大地,甚至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来说,她的遭遇都是太过常见了。

    可以说,如今的乔安娜遇到的是一种既悲哀而又平常的不幸之事。悲哀是因为她的遭遇实在是太过不幸了,不仅仅失去了祖上留给她的贵族荣耀,还丢了自己的官位,甚至于她在世上仅有的亲人,她那个体弱多病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所遭受的打击而去世。而且还不仅仅是这些,她还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些对她来说是唯一奋斗目标的东西,被一个她根本就不认识,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人占为己有。而她,原本的拥有者却是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被剥夺了一切。而这还没有结束,等待她的不是监狱牢房那种封闭压抑到让人想要疯的地方,而是战争的第一线。并且被剥夺了一切的她也不再是一个军官了,而是要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上战场冲锋。也就是所谓的炮灰了。

    说她是炮灰,而且是必死的哪一种炮灰,当然是有原因的。如今的这个时代,即便是如大明朝或者是欧洲那些有火枪的国家,打仗的模式基本还是属于那种两军对垒,排队枪毙的样子。这对于一名士兵来说,是很难生存的。虽然说如今,乔安娜身在印度,攻打那些最多还拿着弓箭的王朝,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够安全多少。

    所以说,张凡对于她的话,心中已经是有数了。她说如果一年当中她能够活下来,那么她就会放弃在欧洲的一切,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开始新生活。对此,张凡也是相信她的,而且对于张凡来说,一个生在一个海战连天国度的军人,也的的确确是很有价值的。但是,乔安娜能不能来到这里,这还要取决于她是否能够受到眷顾,能够活下来了。

    而之所以说乔安娜的遭遇平常,原因就更是简单了。的确,乔安娜的遭遇很悲惨,也非常让人同情。但是像她所遭遇的这种事情,这世界上实在是太多了,可以说是每时每刻都有类似的事情生。或许就在张凡思考的这么一会儿,就有不知道哪个地方的什么人遭遇了类似的事情。所不同的只不过是事情的大小而已。

    甚至于,乔安娜的遭遇,有可能还算是好的。要知道,她现在虽然时时刻刻都要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但是她毕竟还活着,还是有希望的。当然了,她想要讨回公道的希望几乎已经是不存在了,如今的她能抱有的,只有憧憬将来的生活会好转了。

    这件事情暂且放下,张凡问起了别的事情,他最为关心的事情:“跟我说说你们这一番的行程。我不是交代了你们要去那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莫非是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这……”听张凡这么一问,王喜亮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赵显德站在一旁,也没有开口。

    “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张凡说道。

    “大人,事情是这么回事。”王喜亮开口了,“卑职等人在那葡萄牙打听过了这些事情。据说那西班牙人如今正在那个什么新大陆上抢东西。他们拿着枪上岸,指使那些当地的土人帮他们开采黄金白银。据说那西班牙一个弹丸小国,几年之中就运回来了我朝近四年的赋税所收。卑职等人听着倒也是眼热,再加上还有大人的吩咐,也想去凑凑热闹。不过也是那乔安娜奉劝咱们不要去蹚这趟浑水的。”

    “这话怎么说?”张凡问道。

    “她说,如今那西班牙对于这件事情,可护短了。”王喜亮解释道,“为此,他们专门弄了一百多艘战船,几万人的水兵。说是为了对抗那什么英国,可是说白了,还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运送黄金白银的船只罢了。她还说,那些西班牙人倒是有些要钱不要命的样子,不管是谁,要是敢打那新大陆的主意,他们照样开炮。卑职等人就带了三艘船过去,所以思量一番还是没有跟着一块过去。这……卑职失职,还请大人责罚。”

    “嗯。”张凡听了他的解释之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件事情你做的对。也是我考虑不周。倘若你们真的去了,或许还真的难见到你们回来了呢。”

    “多谢大人体谅。”王喜亮说道,“还有,大人对卑职所提起的,好像是那新大陆的另外一边。不过据说,倘若从那欧洲去到那里,要绕很大一圈路途,而且那条道也非常难走。但是乔安娜对卑职说,从咱们大明出,一直往东行船也是能到的。这点卑职倒是有些疑惑了,这地不是方的吗?”

    张凡听他这么一问,一时之间倒是有些语塞了,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回答他了。这地圆说虽然早在两千年前,就有古希腊的数学家毕达哥拉斯提出过,但是这千百年来却是一直都没有人能够验证过。而在中国,“天圆地方”这一理论思想早就已经深入人心千百年,根深蒂固之余也是难以解除。

    知道五十年前,麦哲伦才是完成了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环球航行,并且用毫无争议的事实证明了地圆说。但是这个说法如今虽然已经是被欧洲人所接受,可是对于闭关了百多年的大明朝来说,并不知道这个消息。

    “关于这件事情吗……她倒也是跟我提过。”张凡想了想,只好说话骗骗他了,“当时我也是不太相信。不过她说她们国家有个叫做麦哲伦的人带着自己的船队,从他们国家出之后就一直往西边航行。历经三年的光景,最后又是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这……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听张凡这么一说,王喜亮不由得惊叹道。而旁边的人也同样是惊叹无比,毕竟认知了几十年的定理,就这么着被打破了,他们哪里能够接受。

    “难怪……”而王喜亮在惊讶之后,面上又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难怪?难怪什么?”张凡见他这副模样,问道。

    “哦,大人,是这么回事。”王喜亮回答道,“那乔安娜跟卑职说起这件事情之后,将一本书交给了卑职。她说咱们大明朝和那新大陆之间的海叫什么太平洋,有人曾经航船从那里经过,所以那太平洋之上有什么风雨变幻,那本书上都有记载。乔安娜听说大人有渡海的打算,就把这本书给了卑职,要卑职转交给大人。想来那人就是大人刚才所说的那个什么麦……麦哲伦了。本来卑职还以为这是无稽之谈,所以就并未放在心上。如今听大人这么一说,想来是真的了。”

    “那本书在哪里?”张凡赶紧问道。想来,乔安娜让王喜亮带回来的,就是麦哲伦当年环球航行之时,他的船队所做的航海笔记了。

    这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毕竟太平洋虽然名为“太平”二字,然而实则却是凶险无比。若是没有一点准备就一头冲进去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困难在等着,却是根本无法知晓。如今,有了麦哲伦的这份航海笔记的话,那么以如今大明朝的船只和航海技术,想要横渡太平洋的话,除了时间上会慢上很多,却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那本书卑职也带来了,卑职这就去找出来。”王喜亮说着就要动身。

    “不忙,既然在此,就无妨。”张凡说道,“不过我还有事情要问。”

    “大人请问。”王喜亮说道。

    “扶桑岛上的那些事情,你们都办妥了没有?”张凡问道。

    “回大人,这件事情卑职也是办妥了。”王喜亮回答道,“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卑职等人才耽搁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回来。本来卑职等人当初打算出海之时就先去扶桑的,奈何那时候往北行船实在是太慢,所以卑职等人就打算等到回来的时候再去。”

    的确,正如王喜亮所说的那样。若是不去那里的话,他们应该早两个月,按照正常的时间就能够回来了。

    “那情况怎么样了?”张凡问道。

    “大人。”王喜亮说道,“卑职等人这番前去,带了一些货物,还有不少圣上……先皇做生意的货物,其余的就是那些火枪了。这枪在海上太容易生锈了,所以卑职不得不命人三天两头地擦拭一番。好在这总算是有所回报,这一次一共带回来一万两黄金,两百多万两白银。其中,有五千两黄金就是从那扶桑岛上弄回来的。”

    张凡听了之后,也是感叹了一番。这些枪是他当时和隆庆说了之后,才从兵部提出来的,一共是一千余支。按照明廷大批量制造的成本,这些枪折算起来不过是十两白银就能造出来一支。而一千支也不过一万两白银,如今却是换来了五千两黄金。

    张凡也是不由得不感叹,扶桑的确是个盛产黄金的地方。而且现在,那里的钱非常好赚。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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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明国公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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