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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首长txt下载     首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百二十六章 态度强硬

    要说眼下望海人知道最多的县领导,既不是新来的县委书记周知凯,也不是老县长杨承东,甚至不是在望海工作了几十年的县委副书记曹逊,而是刚刚到望海县半年时间的包飞扬。

    或许包飞扬在电视、报纸上露面的机会并没有周知凯、杨承东、曹逊等人多,但是望海县这半年以来发生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与每个人都息息相关,大家当然想要知道发生这种变化的原因。都说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有些消息虽然没有经过官方途径宣传,但大家还是知道方夏纸业的投资是新来的包副县长找来的;望海县成为今年荷花节上的冠军,放了一颗大卫星,让望海人在其它县的人面前也能挺直腰杆,而这个成绩也是包副县长带来的;随着工业区计划的推动、务工合作社计划的启动,每个人都能从中看到希望,甚至是得到好处,他们同样听说这些变化都和那个新来的包副县长有关。

    虽然每个人都距离这位包副县长的距离比较远,不至于因为这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就对包飞扬感恩戴德,但至少望海县不知道包副县长的人已经不多。

    听说包县长来了,人们很快反应过来,知道这位包县长就是传说中的包副县长,纷纷转过头想要看看这位包县长是什么模样,然后他们就看到三个穿着警服的人簇拥着一个非常年轻的男子走了过来。

    “哪儿呢,谁是包县长?”

    “不会是那个年轻人吧?”

    “肯定不是。那就是个娃,看起来还没有我儿子年纪大,哪能当上副县长?”

    然而,那个年轻人的举动却让他们的判断变得可笑,只见包飞扬面带微笑,向他们点了点头:“请大家让一让,注意不要拥挤,一面产生损伤,请让我跟师傅们说两句话。”

    大家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通道,却忍不住议论纷纷:“啊。他真的是县长?包县长?”

    “是副县长——”

    “副县长也了不得。你看他的样子才多少岁啊!”

    “有志不在年高,古代不是有个人十二岁就当了宰相的。”

    “那是古代,是传说,现在哪有这么年轻的副县长。”

    “人家有能力啊。你没看人家一来。望海县这半年发生了多大的变化?别的不说。就说这次荷花节,咱们望海县能够拿到冠军,还不都是人家小包县长的功劳?”

    “我看咱们现在就需要多任命一些小包县长这样的年轻干部。年轻干部有活力,你看咱们望海县穷了多少年,人家小包县长一来就带来好几亿的投资,让咱们望海人也能翻身把歌唱。”

    “别想得那么好,不就是认识一些资本家嘛,你没听说他要将客运公司也卖给粤东大老板,然后车票要涨价吗?粤东人又不是雷锋,他们来是要赚钱的,赚的还不是咱们望海人的钱?”这句话立刻就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毕竟每个地方都会有地方保护,尤其是听说车票要涨价,更让平常要坐车出门的人感到十分愤怒。

    也有人不以为然:“拉倒吧,就望海这个地方,有多少钱能让人赚的?以前怎么就没见有人过来赚这个钱呢?我不是说车票涨价,而是说很多公司到望海县投资,东西都是卖到外面去的,我们望海人能够找到公司上班,赚到更多钱,大家都赚到了钱,这是好事啊!要说这种赚钱的公司,我希望咱们望海县越来越多,那才越来越好。”

    包飞扬耳边听到各种各样的议论,倒也并不意外,有人误解,有人支持,众说纷纭,让他想起刚刚和周奎珍谈的事情,看来宣传工作还是要加强,不能让某些别有用心的人破坏了眼下大好的发展局面。

    “包、包县长,您来啦!”顾孟华看到包飞扬,不但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张,眼前这辆中巴的承包人和车上工作的几个人态度非常顽固,要是不能够说服他们,包飞扬当场发火还是小事,就怕解决不了问题,传出去还会影响包飞扬的权威,让于进伟等人找到反击的把柄。

    “嗯,顾局长你辛苦了,给我介绍一下这几位同志吧!”包飞扬伸手拍了拍顾孟华的手臂,微笑着点了点头。顾孟华在事发后能够在第一时间向自己传递消息,又冒着很大的风险赶到现场处理争端,光这份责任心就让包飞扬非常满意。

    顾孟华心里微微一松,似乎从包飞扬的微笑中感受到信心,他伸手抹了一把汗,对包飞扬说道:“包县长,这位是这辆车的承包车主赵国庆,这几位都是车上的工作人员。赵国庆,这位就是你刚刚提到的包县长,现在包县长亲自来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当着包县长的面问个清楚,不要听崔胖子那些人怂恿,真要出了事情,他崔胖子没有事,你们的事情可就大了。”

    “呵呵,顾局长你也别吓我,当年我开的车让齐鲁的大货车撞到河里,这条命就算是捡回来的,谁要不让我好过,我管他是局长还是县长。”赵国庆扭了扭脖子,很光棍地说道。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包飞扬几眼:“你说他就是包县长?是包县长的秘书吧,这么年轻,毛还没有长全就当副县长了?这不是开玩笑嘛!”

    “赵国庆,你说话给我注意一点,你当我在跟你开玩笑?这就是包县长,你态度给我放尊重一点。”顾孟华气得满脸通红,原本他在和赵国庆等人说话的时候态度很和蔼,这时候也忍不住发作起来。

    “好了,顾局你不用生气,赵师傅不认识我,有所疑虑也是正常的。”包飞扬轻轻拍了顾孟华的后背一下,然后转头看着赵国庆:“赵师傅,这位是顾局、这位是周局,你应该很清楚他们不会在这件事情欺骗你,我就是望海县委常委、副县长包飞扬,我也可以很认真地告诉你,不但顾局和周局没有必要欺骗你,我包飞扬也不需要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你们对县里的政策有不同的看法,可以通过正常途径反映,客运公司解决不了,可以向交通局反映,如果交通局的于局长、廖局长不理会,或者交通局结局不了,县里还有信访办,你们也可以直接将意见反映给县委县政府,县里面不会不考虑你们的意见,一定会做出正面的解答,并和大家一起商量解决的办法。”包飞扬看着赵国庆,异常严肃地说道:“但是你们现在这种做法,是最糟糕的一种,县委常委会讨论交通运输企业的重组工作才仅仅过去两三天,你们不循常规反映意见,却突然聚集起来罢工罢运,这就是你们表达意见的方式?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虽然是车辆的承包人,但同时也还是客运公司的职工吧?你们的眼中到底还没有组织,还有没有纪律?”

    面对包飞扬,赵国庆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其实内心的压力非常大,虽然包飞扬很年轻,但是官威似乎要比顾孟华等人更盛,让赵国庆感到一阵阵心虚。

    不过,面对包飞扬的责问,他还是瓮声抗辩:“你们这些当官的,什么时候会考虑我们这些苦哈哈的意见?”

    看到包飞扬上来就一通疾风暴雨的责问,顾孟华与周奎珍都急坏了。本来顾孟华转变态度,训斥赵国庆,就是希望由自己来扮演恶人,而让包飞扬出面安抚,这样或许能够起到一定的效果。没想到包飞扬根本没有安抚,这样只会让矛盾激化,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到时候支持于进伟的县委书记徐平就能够有充分的理由介入,并且让包飞扬提出来的交通运输集团重组计划夭折。

    周奎珍连忙说道:“赵国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对政府有意见,还是对我们党有意见?”

    包飞扬伸手阻止了周奎珍继续说下去,他知道周奎珍和顾孟华在担心什么,但是在他看来,赵国庆就是一个顽固分子,客运公司的司机工作人员这个时候罢工罢运,本来就非常不合理,如果他放低姿态进行安抚,恐怕并不会有什么效果。

    “赵国庆,我问你,客运公司实行单车承包以后,你的收入是增加还是减少了?”包飞扬盯着赵国庆问道:“我相信,肯定是增加了对不对?否则的话,你们也不会听说县里要取消单车承包,就急着跳出来罢工罢运。可是单车承包政策不就是党和政府推出来的一项政策吗?你作为政策的受益人,怎么就认为政府不会考虑你们的利益?”

    包飞扬抬头对围观的人群说道:“大家也可以评评理,说说看,党和政府这些年推行改革开放政策,到底是不是为了大家考虑的?这一次县里提出几家运输公司合并成为交运集团,目的也是为了增强公司实力,增加运输能力,让大家出行更方便、更便宜。具体的改革方案还在酝酿当中,这个方案刚提出来,接下去就要征求大家的意见,进行进一步的修改完善,可是我们某些人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突然就组织了这次罢工罢运,不但无视组织纪律,而且罔顾老百姓的利益。”

    “赵国庆,你给我抬起头来看一看,有多少群众因为你们的恣意妄为而耽搁了行程,耽误了事情?”包飞扬厉声喝道。(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七章 有理有据

    “就是啊,有意见可以提嘛,怎么说罢运就罢运了,我们还要去海州赶火车,这下子计划全部都变了。”有人不满地说道。

    大多数乘客都对司机们罢运的举动感到不满,虽然司机和车上的工作人员使劲向大家解释他们也是迫于无奈,争取同情,并且用县里要将客运公司卖给粤东人,粤东人要涨价来争取大家和他们一起保持同仇敌忾。

    可是包飞扬当着大家的面揭穿了他们的谎言:县里对客运公司进行改革,目的是让大家乘车更方便、更便宜,可是这样的改革触动了这些承包人的利益,所以他们才要罢运罢工。

    相比这些平常态度也不怎么好的司乘人员,大家也觉得包飞扬刚才说的话很有道理,两个副局长、一个副县长没有必要说假话。说得不客气一点,双方的地位有差距,他们还不值得一个副县长撒谎。

    很多人的态度立刻就发生变化,原本就若有若无的同情消失殆尽,原本的同仇敌忾也变成了对司乘人员欺骗和罢运的愤怒,纷纷开始声讨。

    “就是啊,说罢运就罢运,我们要出门的人怎么办?这不是折腾人嘛!”

    “呵呵,他们还是苦哈哈啊,我听说他们承包客车,一年跑下来就是一个万元户,还不是赚的我们的钱?”

    “就是,我看这车票的价格也应该降一降了。”

    “包县长说得对,现在坐车还是不方便。去市里的车一天就只有那几班,还是车太少。”

    也有人对客车的要求比较少,或者说在那个时代,刚刚从过去的集体运输公司转变到个体承包经营,相比以前,现在的客运情况虽然还存在很多不足,但是比以前也好多了。所以像现在普遍存在的超载、不准时、服务态度恶劣等等不规范的运营方式,对于很多老百姓来说,他们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在意的是方便和便宜。

    “也不能这样说。现在坐车比以前方便多了。以前坐车才叫难。”

    “包县长不是也说了,那是因为政府实行了单车承包,所以提高了车辆的运行效率,说到底还是政府的政策好啊!”有人马上说道。华夏人传统上官员的地位都比较尊崇。虽然大家经常针砭那些当官的。但是在面对官员的时候。往往有一种羡慕和敬畏交加的心理。尤其是这个时代的官员,相比后世,还是更多一些威信的。所以有不少人都帮着包飞扬说话。

    “承包的政策是不错,不过如果真的要卖给粤东人,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降价,还是说要涨价?”

    众人七嘴八舌的声讨让赵国庆等人又恼又羞,包飞扬的责问又让他们无法反驳,哑口无言,原本他们其实还觉得自己确实有道理:客运公司跟大家签订了承包合同,有的是三年,有的五年,当然也有一年的,但大多还没有到期,现在凭什么就要实行改革,收回他们的承包权呢?当然,更多的确实是对收回承包权并进行改革的恐慌,因为通过承包车辆经营,他们的收入确实比以前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就算没有一年成为万元户,但是经过几年的承包,确实出现了不少万元户,属于这个时代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现在这个财源要被掐断,他们当然急了,再经过有心人的怂恿,很快就形成了这次罢工。

    可是现在经过包飞扬这么一说,看到围观的人态度都发生了变化,他们仔细想想,也觉得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县里刚刚提出改革方案,大家确实可以通过更合理的方式提出他们的意见,没有必要刚开始就采用这么激烈的对抗手段。

    道理是这样,不过赵国庆等人心里并不服气。包飞扬说得好听,有意见可以通过正常途径反映,可是不管是找领导,还是信访,真正能让领导重视并改变决定的,恐怕少之又少。

    包飞扬回头看了看客运公司和交通局运管科的几个干部,客运公司的人原本都躲在楼上观望,实行单车承包以后,除了承包人,其实客运公司留下了更多富余人员,变得更加臃肿。他们虽然也担心改革会影响到自己,但是相比收入丰厚的承包人,他们的反对并不是很强烈,除非到时候让他们下岗,他们才会着急。客运公司的这些干部除了一部分人跟崔杰跟得比较紧,其他人也在楼上观望,可是包飞扬一来就直接将崔杰解职,他们也坐不住了,连忙忐忑不安地赶了过来。

    运管科副科长孙洪睿刚刚从外面赶过来,而他们的科长再次不见了踪影。

    包飞扬说道:“顾局长、周局长,你们安排一下,让大家去每一辆车前,将我刚刚说的这些话告诉他们,有意见可以提,但是他们现在采用的这种方式并不合适,希望他们好好考虑一下,迷途知返,马上恢复运送旅客的工作,不要让老百姓指着脊梁骂!如果他们不听劝告,心里没有组织没有纪律,更没有广大百姓和旅客的利益,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宣布,立即取消他们的承包权,让那些更加看重旅客利益而不是个人私利的人来承包。”

    “好!”听到包飞扬多次强调旅客利益,很多因为罢运而滞留的乘客纷纷鼓掌。

    看到大家鼓掌,包飞扬并没有高兴,这个时代的官声还没有那么恶劣,老百姓还是比较支持的,而要和官员来比煽动人心,赵国庆这些普通人当然并不是对手。

    赵国庆等人采用这种分散聚集的方式,固然可以最大化地吸引围观的人,让声势变大,也让说服工作变得更难,但同时也更方便各个击破。

    或许有人会以为包飞扬会像顾孟华那样,试图通过说服的方式来安抚赵国庆,又或者大发雷霆,激化矛盾。却没有想到包飞扬态度强硬,根本没有安抚,却又言辞犀利,几句话就驳得赵国庆等人哑口无言,又分化合击,取得了围观群众的支持,一下子就将赵国庆等人孤立起来。如果和其他车辆的承包人都在这里,他们或许还能够得到支持,可是现在面对一个副县长两个副局长,还有几个警察,周围一大群围观群众,加上自己又说不出道理,就算赵国庆平常极为蛮横,这时候也没有勇气和心气耍蛮,只是蹲在车子门口生闷气,也是想等等看其他人的反应。

    包飞扬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然后对顾孟华、周奎珍等人说道:“我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里,能够幡然悔悟,并恢复车辆运行的,他们可以继续承包车辆,也可以签订新的承包合同,自由选择;半个小时后,还不愿意恢复运行的,一律取消承包权,我想原来签订的合同上,一定有保证旅客运送这一条,无故罢工罢运,是他们违约在先,我想这个官司就是打到国际上,也是他们理亏。”

    顾孟华、周奎珍连忙安排人去传达包飞扬的意思,一旁的赵国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其他几个车上的工作人员也顿时满脸担忧,尤其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售票员,也是赵国庆的妻子陈春花,更是焦急地捅了捅赵国庆的胳膊。

    包飞扬又转身面向围观的人群说道:“耽误各位的行程,我想我应该代表县政府、代表交通局和县客运公司向大家说声对不起。”

    包飞扬面向大家鞠了个躬,然后停顿了片刻才直起腰,再转身面向另外一个方向,再次鞠了一躬。包飞扬的举动顿时让大家面面相觑,当官的竟然向他们道歉,还向他们鞠躬,这是他们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事情,而且向他们道歉和鞠躬的竟然还是副县长,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就算原本对赵国庆等人还有些同情的,这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包飞扬的做法无懈可击。

    “请大家稍等,客车恢复运行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我想借这个机会向大家解释一下县里为什么要对客运公司进行重组,并现场征求大家的意见,看看大家对我们的方案是不是接受,是不是觉得需要改、可以这样改。”包飞扬直起身,看着面前的人群说道。

    “大家都应该有所体会,相比几年前,实行单车承包以后,我们坐车要更方便,也更便宜了。”说到这里,包飞扬话风一转:“当然,这两年的票价相比以前可能要更高,但是如果换算成肉,可能还是更便宜了。”

    这几年经济增长速度过快,通货膨胀很厉害,什么东西的价格都在疯狂上涨,其中也包括车票的价格,但是肉价上涨是最厉害的。

    “这说明,以前推行的单车承包是成功的,客运公司的下一步改革也不会彻底废除这种承包经营的方式,毕竟,改革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坐上车,坐好车。”包飞扬说道。

    “以前,我们实行承包经营,初步解决了让大家坐上车的问题,下一步我们要解决的就是在更方便地坐上车的同时,还要坐好车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八章 打开局面

    “什么是坐好车?我认为,首先是每个人都要有得坐,如果连坐的地方都没有,连坐都谈不上,就更加谈不上坐好车了。那么要有地方坐,就得有更多的座位,一辆车的座位是有限的,不可能随意增加座位,那么要增加座位就只有增加车辆。”包飞扬说道。

    “但是大家都知道,增加车辆需要投入,县里财政紧张,拿不出钱,客运公司实行承包以后,收入主要在承包者手中,公司也没有什么积累。所以我们下一步的改革方向就是鼓励大家投资买车,买更多的车,让大家都有座位,坐好车。”包飞扬挥了挥手臂,大声说道。

    “好!”听到包飞扬这样说,下面顿时有人鼓掌叫好。

    但是也有人担心条件好了,车票的价格会上涨。对于这一点,包飞扬也不敢保证,他只是笑着说道:“大家放心,车票的价格以后会不会上涨,我现在也不能保证,但是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的是,我们望海县客运公司的票价绝对不会比其他地方的高。也就是说,县客运公司跑靖城市的车票价格与市客运公司跑我们望海县的价格肯定是一样的,但是我们车的情况却可能比他们好。而且我们还可以保证,在春运和节假日期间跟平时一个价,大家说好不好?”

    “好!”这一次,终于有更多的人开始鼓掌。

    在客运公司普遍实行单车承包以后,客运价格是完全市场化的。比如县客运公司在车站公布的标准价格只有在车站窗口买票的时候才会执行,甚至在窗口买票也执行市场价。而且很少有人在窗口买票,大家都是直接上车买票,淡季价格通常比市场价低,而春节、开学等客运高峰期价格又会高出标准价,尤其是春节前后,可能是平常价格的两三倍。

    包飞扬做出这样的保证,无疑让大家吃了个定心丸,其实老百姓的要求也不算高,不吃亏就行了。条件比别的地方更好。价格又不贵。大家也就没有什么好不满的。至于是个人承包还是公司运营,他们不会管那么多。

    二十多辆车一字排开,其实靠得还是很紧密,围观的人群好像是二十几个圈串在一起形成的一条长龙。有的圈人群密集一点。有的稀松一些。一个地方有什么动静。很快就能通过这连环圈一环一环地传递开。

    顾孟华出现的时候,他走进来的这个圈立刻就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人群逐步向这边移动。逐渐形成一个最厚实的圈。甚至其它车的承包人、相关的工作人员也挤进来帮腔。

    当包飞扬闯进人群的时候,包县长来了的消息很快就沿着一个个环传开了,于是更多的人向这边聚集,哪怕是大多数的人只能够站在外面,根本就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也听不到里面的生意,但他们还是来了,不停地向前面的人打听里面的情况。

    不过受到现场民警的阻拦和疏导,这种流动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控制,但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有些声音传不出来,但是消息的传递依然非常迅速。当里面的人轰然叫好,外面的人心情更加迫切,随后听到包飞扬讲话的内容,也跟着叫好。

    叫好声此起彼伏,像波浪一样,从内圈蔓延到外圈。

    这时候,在顾孟华和周奎珍的安排下,交通局和客运公司的干部已经赶到一辆辆车前,开始对留在车前的罢运员工做工作。

    “包县长说了,你们有什么意见可以向相关部门反映,也可以直接向他反映。但是县里要对客运公司进行改革的方案刚刚提出来,正要征求大家的意见,你们却马上闹出了罢工罢运,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这不是要反映意见,而是公然的对抗。不但让县里的工作很被动,也损害了广大旅客的利益。包县长要求你们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马上恢复旅客运送,他这几天将常驻客运公司,大家有什么意见随时都可以向他反映,但是不可以采取这种罢工罢运的对抗方式。”

    虽然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一样,但是都明白无误地传达了包飞扬的意思:罢工罢运是个错误,必须马上纠正。

    “包县长说了,你们现在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只要是在半个小时内认识到错误,恢复工作,就可以继续承包车辆,优先续签承包合同。如果半个小时以后,你们还不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依然罢工罢运,县里可以认为你们没有履行当初签订承包合同时候的承诺,没有将相关工作做好,因此会立刻解除你们的承包合同,剥夺你们继续承包的权力,并且收回车辆……”

    包飞扬强硬的态度让大家感到十分意外,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顿时一片哗然。纷纷开始大声责问,甚至声讨,不过除了刚开始的声音还比较响亮,他们的声音很快低了下去。一来听到干部们转述的包飞扬的话,不少人都意识到这一次的罢工罢运行动确实有些仓促了,县里不过刚刚提出这个方案,具体的内容还没有公开,才两三天后,他们就组织起来罢工罢运,反应太激烈,有些过火。

    二来听说只要恢复运营就能够继续承包,而如果不马上恢复运营,就可能失去承包权,很多人的心里都很忐忑,开始动摇。

    另外他们都听到包飞扬所在的人群不断发出叫好声,那些人叫好肯定是因为包飞扬,这也就是说除了他们自己,他们已经很难得到其他人的支持。

    不管怎么样,继续对抗下去似乎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领导,不是我们要罢运,我们也是听说县里面要取消我们的承包权,还要将公司卖给粤东的私人老板,才会气不过,如果县里面还让我们继续承包,我们当然愿意恢复运营了。”

    只有极少数的人还在顽抗:“我知道,你们说的话都是骗人的。什么可以继续承包啊,公司都要卖给粤东人了,我们还怎么承包?就算还让我们承包,一些费用肯定要增加吧?那我们还要不要过日子?”

    不过很显然依旧能够坚持的人已经很多,哪怕是这些人嘴上还在坚持,心里面未必就没有动摇。

    包飞扬看了看热情洋溢,已经被自己鼓动起来的人群,心里刚刚松了一口气,却看到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苟亮学挤进人群,满脸焦急地说道:“包县长,不好了,省报的记者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已经赶过来了,徐书记让你马上答应司机们的要求,尽可能恢复秩序……”

    正在惶恐不安的赵国庆等人顿时精神一振,纷纷向人群外面看去,似乎想要看一看省报的记者在哪里。

    包飞扬看了苟亮学一眼,心里冷笑道:“苟主任,请注意你的言行,省报记者要来采访,怎么就不好了?徐书记在并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又怎么会就做出让我答应司机要求的决定?”

    苟亮学已经知道罗杰被包飞扬当场免职,而且也看到刚刚人群中叫好的情形,知道自己再不出面的话,形势很可能让包飞扬掌握主动。他故意大声说话,就是想要坚定赵国庆等人的信心,看到包飞扬转而将矛头对准自己,他故意满脸焦急地说道:“包县长啊,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事要是上了省报,那我们望海县的名声可就坏了。说不定还会给人留下望海县很混乱的印象,影响县里的招商引资,原本要来投资的客商,看到我们县里这么乱,说不定就不来了呢?”

    “所以徐书记指示,一定要尽量避免那种会伤及我们望海县形象的事情发生!”苟亮学义正言辞地说道:“至于徐书记是不是了解这边的情况,徐书记一直都很关注,也与交通局的于局长、客运公司的罗经理等人通过电话,知道这里的情况,也知道大家的要求无非就是维持客运公司的稳定,反对单方面撕毁原先的承包合同,徐书记觉得,这些要求也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可以答应大家。”

    “不错,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县里必须要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复。”赵国庆终于反应过来,苟亮学口口声声徐书记,那可是县里的一把手,既然徐书记支持他们,那么他们当然就不用害怕包飞扬这个副县长了。

    包飞扬看了赵国庆,又看了看苟亮学,突然微微一笑:“苟主任,你说的这些话,是不是徐书记说的,我会再向徐书记核实。不过作为分管招商引资工作的副县长,我并不认为这样的事情就会影响县里的招商引资工作,苟主任你的工作经验很丰富,但是在招商引资方面,我想我还是有几分发言权的。”

    苟亮学不由讪讪地笑了笑,其实要说这样的负面新闻会不会对招商引资工作产生不好的影响,答案很明显。但是包飞扬要这样说,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反驳,谁让包飞扬在望海短短几个月就招了几个亿的投资,而他苟亮学在这方面却没有什么成绩呢?(未完待续。。)

第八百二十九章 凌厉反击

    包飞扬又回头看了看赵国庆等人,赵国庆以为有县委书记撑腰,这一次终于有胆气瞪回过来。

    包飞扬笑了笑:“苟主任,请你转告徐书记,我们确实应该避免那种会让望海县蒙羞的事情发生。但避免并不是遮掩,既然发生了,不管是省报也好,国家级的报纸也要,他们要来报道,那就让他们报道,我们望海县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认为只要我们认真整改,投资商看到的不只是一个出问题的望海,还将会是一个开放的、行动迅速,并积极上进的望海,我们要告诉大家,告诉望海人民,望海县委县政府绝不回避问题,只要有问题,只要大家告诉我们,望海县委县政府一定会为大家解决。”

    “好!”人群中顿时又是轰然叫好。

    苟亮学气坏了,这个包飞扬真是个愣头青,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可是按照徐平和他的想法,是想要让包飞扬迫于压力,不得不向罢运的承包人员妥协,从而让他提出来的改制方案破产,并且打击他的**。

    没想到包飞扬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面对苟亮学提出来的威胁,满不在乎,甚至说出欢迎媒体前来报道这样的话。苟亮学顿时就蒙了,无论是徐平还是他,都是不想让媒体进行报道,并且将事情闹大了的,他们原以为包飞扬跟他们一样害怕,却没有想到包飞扬根本不怕。这下子苟亮学就慌了。

    他强作镇定,对包飞扬说道:“包县长,有些事情你可能还不清楚,我们自己改是可以的,但要是让省报报道了,就可能节外生枝,比如让省里的领导看到,对我们望海县的工作不满……”

    包飞扬摆了摆手:“我认为省里的领导没有那么肤浅,也不会没有经过调查就做出结论,这件事县里并没有错。而是一小撮人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挑唆起来的。我们没有必要害怕!”

    苟亮学顿时抽了口冷气,感觉牙疼,他总不能继续非议省领导。

    苟亮学看了赵国庆一眼,使了个眼神。想让赵国庆再跳出来放两句狠话。可是赵国庆看到包飞扬态度极其强硬。就连苟亮学将县委书记、省报。甚至省领导都搬了出来,包飞扬也没有丝毫退让,心里已经有了怯意。

    刚刚包飞扬也说了。县里确实想对客运公司进行改革,但是方案刚出来,还要征求大家的意见,可是仅仅过了一个周末,还不等县里下来征求意见,他们就闹了起来,说起来确实是他们理亏。赵国庆自己也觉得他们的举动有些过火了,是上了罗杰等人的当,他打脑袋也不算笨,知道这个时候还要跳出来,恐怕包飞扬第一个就会拿他杀鸡儆猴,剥夺他的承包权,甚至从客运公司开除出去。

    这时候,陈立急匆匆挤进人群,故意大声说道:“包县长,那边好几位车主已经决定马上恢复运送旅客,请现场各位要出行的乘客做好准备……”

    在包飞扬强硬的态度面前,苟亮学铩羽而归,而几十位罢工罢运的车主,包括赵国庆在内,都纷纷承认了错误,并很快恢复了车辆通行。

    包飞扬在让交通局和客运公司的干部安排相关工作的同时,他给县政法委书记徐稷鹏打了个电话:“徐书记,您好,我是包飞扬啊!”

    “哦,是包县长啊,车站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吧?”罢工罢运的事情发生以后,消息传得特别快,县委大院的人都睁大了双眼在盯着,徐稷鹏更是高度紧张,这件事虽然跟他没有关系,但是大量人群聚集,要是发生恶**件,那就是他这个政法委书记的事情了。

    警局那边在第一时间派出人员赶赴现场维持秩序,徐稷鹏也要求带队的副局长陈安民在第一时间向自己汇报现场动态,所以徐稷鹏知道罢运这件事已经被包飞扬压下去了,他刚刚还和曹逊通电话,说包飞扬这个年轻人真是不简单,不但有背景、有气魄,还很有决断是手腕,这样的年轻人恐怕是徐平也压不住的,更不用说他们了。

    上周在讨论县属企业改革的时候,曹逊站在了包飞扬的对立面,但是却让徐稷鹏和纪春燕投了支持票,算是维系了双方之间的关系。刚刚曹逊也是轻轻叹了口气,让徐稷鹏继续支持包飞扬的工作,想来心中对之前的决定虽然不会后悔,但也会有些遗憾。

    因此现在接到包飞扬的电话,徐稷鹏的语气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其实要比以前更加热情。

    包飞扬道:“已经基本处理好了,大家都同意复工复运。还要感谢徐书记和各位民警的配合。”

    “那是应该的,以后如果有这方面的工作需要配合,包县长你通知一声就行了。”徐稷鹏说道。

    包飞扬道:“谢谢徐书记,说起来,我这里正好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徐书记帮忙。罢工罢运的事情虽然暂时平息了,但是我认为这起事件是有人故意煽动,我想将这件事查清楚,想请警察部门配合。”

    “没有问题,我让陈安民听你的指挥。”徐稷鹏马上说道,其实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出其中有问题,就像包飞扬说的那样,县里刚刚提出要将几家公司重组成交运集团,并没有明确一定要从车主手上收回承包权,下一步是不是要进行这样的调整还是未知数,车主们却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极其不合常理。

    根据他掌握的情况,徐稷鹏大致能够猜到客运公司经理罗杰在其中发挥的作用,罗杰的背后站着的是交通局局长于进伟,而于进伟这样做恐怕也是得到了县委办主任苟亮学,甚至是县委书记徐平的支持。

    包飞扬要往下查,徐稷鹏不能够拒绝,这边最多也就能查到罗杰,不会有多大的问题。

    但是他从这件事上看出包飞扬的决心,恐怕不仅仅是要拿下罗杰,上一次常委会本来要讨论于进伟的问题,结果徐平恼羞成怒、中途退场,导致这个问题还没有来得及讨论,常委会就结束了,现在看来包飞扬并没有打算善罢甘休,还是要借这次的机会拿下于进伟。

    本来徐平等人想利用罢运事件造成包飞扬的被动,没想到包飞扬态度强硬,而且成功化解了这件事,反而要借这件事做出反击,双方看来又要有一次激烈的碰撞。

    包飞扬也是这样想的,既然徐平、苟亮学等人想用暗招对付自己,那么自己不作出反击就是对这种行为的纵容,他就要通过反击告诉那些人: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可以拿到桌面上谈,千万不要跟他搞这些盘外招。

    挂掉徐稷鹏的电话,包飞扬又拨通了纪委书记赵立波的电话,在上次的常委会上,赵立波比较意外地支持了包飞扬的方案,旗帜鲜明。但是这并不能够说赵立波在其他事情上就会跟包飞扬保持一致,赵立波在市纪委的时候就有黑面包公的称号,来望海以后,还没有什么举动,包飞扬还没有时间跟他进行更多接触。

    “是包县长啊,你好。”赵立波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平静,甚至有些清冷。

    包飞扬道:“赵书记,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县客运公司发生了罢工罢运事件,虽然现在已经平息了,但是我认为这件事情客运公司的经理罗杰难辞其咎,我已经将其当场免职,想请县纪委介入调查。”

    赵立波沉吟了一下:“包县长,罗杰有没有具体的违纪行为或者违纪举报呢?”

    罗杰作为客运公司经理,级别跟顾孟华、周奎珍等人一样,都是副科级,涉及到副科级干部的违纪问题,一般都需要县纪委介入调查。通常来说,这种调查是纪委的权力,纪委可以自主决定,但通常要向县委书记汇报,县委书记也可以插手过问。

    包飞扬说道:“交通局的周书记那边,确实接到不少反映罗杰问题的材料。”

    “行,那你让周书记带着材料来纪委一趟,我先研究一下。”赵立波说道。

    赵立波没有当场表态并不出乎包飞扬的意料,作为纪委干部,赵立波谨慎一点,要按照规矩办事那是自然的。他已经让周奎珍回局里整理材料,至于客运公司这边,警局这边可以先控制起来。

    刚刚挂掉赵立波的电话,县警局副局长陈安民就走了过来:“包县长,人群正在有秩序地疏散,徐书记让我听您的指示,请问接下去我们要怎么做?”

    “大家辛苦了。”包飞扬跟陈安民握了握手:“请陈局先安排人,将客运公司的档案材料、会议资料和财务资料封存起来,另外我觉得今天这件事可能与客运公司的经理罗杰有关系,你们可以先找他询问一下,至于具体要怎么办案,我就不乱指挥了。”

    “好的,我明白了。”陈安民点了点头,知道包飞扬的目的应该是要争取时间,毕竟有些事情警方是不适合介入的,但是借由调查治安时间暂时封存相关资料,并且控制相关的人员,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风险也不大。

    至于后续包飞扬要怎么做,那就不是陈安民能够知道的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章 临时常委会

    安排好这些事情,包飞扬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魏晓宁正拉着几个人在采访,其中有几个男青年,在年轻貌美的魏晓宁面前充满表现的**,几乎是抢着说道:“是的,司机们罢工了,听说是因为县里要将客运公司卖给粤东人,他们不肯。”

    “对,他们肯定不愿意,听说这些车辆几年前就承包给个人,如果卖给粤东人的话,他们就没有办法承包了……”

    “那后来他们怎么又同意复工了?”魏晓宁拿着话筒说道,因为抓到了新闻,她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兴奋,特别是一双弯弯的月牙眼亮晶晶的,闪动着别样的光芒。

    “后来县长来了,是个副县长,非常年轻。”

    “对啊,太年轻了,看起来也就跟我们差不多。”

    “这个年轻的副县长太厉害了,直接将那个司机骂了一顿,说他无组织无纪律,不按照正常的途径向政府反映意见,而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损害了乘客的利益,要求他们认错表态。”

    魏晓宁已经采访过几个人,知道他们说的副县长就是包飞扬,魏晓宁最想知道的也就是包飞扬的事情,闻言她连忙追问道:“那些人被包县长骂了一顿就真的幡然悔悟了?”

    “哪里有那么容易,不过包县长说给他们三十分钟时间,愿意复工的就可以继续承包车辆,如果还不肯复工,那就剥夺他们的承包权。那些司机害怕自己的承包权被剥夺,于是就复工了。”

    “我说他们也太不经吓了,只要他们都不复工,县里上哪里去找那么多开车的人?”

    “那你们觉得,在这件事情当中,政府和司机们都扮演了哪些角色,或者说他们哪一方才是正确的?”魏晓宁问道。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立刻有人说道。

    “对,听说这些司机承包了车辆以后,一年就能赚好几千上万块钱,每到节假日。特别是过年的时候。车票价格翻一倍都不止,多少钱都任由他们说了算,听到点消息就罢工罢运,一点也不考虑他们罢运以后。我们这些人要出门怎么办?难道只能用走的?”

    “政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客运公司都要卖给粤东人。以后我们要坐车,就要看粤东人的脸色了。”

    “县里并没有说一定要将客运公司卖给粤东人。”包飞扬走过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几个人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他马上开口说道。

    几个年轻人刚刚都看到过包飞扬,马上就将他认了出来,原本飞扬的表情顿时拘谨起来,哪怕包飞扬看起来很年轻,但那也是副县长啊!中国人对官员始终有一种神秘感和敬畏心理,所谓民不与官斗,说白了,官还是高高在上的。

    “没有说一定,那也就是说也有可能卖给粤东人,也就是说司机们听到的消息其实并没有错?”魏晓宁看到包飞扬却没有什么表情变化,马上抓住他话里的内容,连珠炮似的问道。

    “县里提出来的重组方案是要将县属几家运输企业整合成为县交运集团,并引进外部资本,增强企业实力。这个外部资本可以是来自粤东的资本,也可以来自望海,我们并没有限定范围,只要在国家政策允许范围之内,也可以引进外资。而且县里在新的交运集团当中也会保留一定的股份和影响力,虽然不一定强求绝对控股,但是在前期我们还是会保持相对控股,所以说我们要将客运公司和车辆卖给粤东人的说法是不正确的。”包飞扬说道。

    几个年轻人相互看了看,有些胆怯地缩了缩脖子,他们刚刚可是说县里会将客运公司卖给粤东人的,生怕包飞扬会找他们的麻烦。

    魏晓宁却依然追问道:“那也就是说,县交运集团依然有可能接受粤东的投资?而据我所知,包县长在粤东有不错的关系,现在望海县几个大项目的投资,除了金光集团,大多来自粤东,而金光集团也在粤东有投资,和粤东的关系密切。”

    包飞扬笑着看了看魏晓宁:“看来魏记者是打算转行当财经记者了!”

    “这么说吧,有关县交运集团的重组和引入外部资本,我已经跟几个方面接触过,粤东还真不是主要方向。如果你有兴趣知道更多的话,我们可以约个时间做专访。”包飞扬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魏晓宁盯着包飞扬,狡黠地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

    “你是指今天的罢运事件?我想就算不是王总编审稿,你要是本着实事求是来写这篇文章,我想省报也不会发。”包飞扬胸有成竹地摇了摇头。

    看到包飞扬风轻云淡的样子,魏晓宁气得牙痒痒的。不过她知道包飞扬说的没有错,经过刚刚的一番调查,她也能够大致理清罢运事件的脉络。起因是上周末县里开会提出要组建交运集团,过了一个周末,到了今天,司机们就组织了这次罢运。包飞扬说得确实不错,司机们的反应太过激了,不像正常情况下的举动。如果她完全按照事实进行报道,要想把这件事报道清楚,恐怕会涉及很多敏感的东西。而如果她忽略这些东西,只报道表面的罢运事件的话,又会对包飞扬等人不公。

    魏晓宁很想找新闻,也想看到包飞扬狼狈一次,但是作为一个新闻人,她又不允许自己做出有悖职业道德的事情,所以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我要你现在就接受我的采访,而且这一次你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就只能继续深挖罢运事件,毕竟这个事情更加吸引眼球。”

    包飞扬耸了耸肩说道:“似乎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几个年轻人看到年轻的副县长和美丽的女记者在他们面前“打情骂俏”,只得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趁他们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离开了。

    车站这边,包飞扬让顾孟华坐镇,陈立盯着,另外陈安民配合,局面已经稳定下来。他伸手邀请魏晓宁上车,上车以后,却接到县委办主任苟亮学的电话:“包县长,车站那边的情况稳定了吧?徐书记让我通知你,马上赶回来开会,临时常委会,讨论这一次的罢运事件。”

    “好的,我知道了。”包飞扬皱了皱眉头,虽然事情让自己很快压了下去,不过徐平似乎还没有放弃要用这件事做文章的想法。他转过头对魏晓宁说道:“魏记者啊,恐怕采访的时间得改一改了,刚刚接到通知,县里要召开临时常委会,讨论这次罢运事件。”

    魏晓宁虽然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包飞扬,可是她也知道常委会很重要,包飞扬不可能因为要接受采访就缺席常委会。她恼火地瞪了包飞扬一眼,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要开常委会?反正我不管,今天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采访,否则我还去报道罢运事件。”

    包飞扬笑着说道:“我没有意见,我们也正在就罢运事件进行深入的调查,你要是想要调查尽管去,如果挖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还请告诉我们,县里面可以考虑给你发一些奖励。”

    “我才不要奖励。”魏晓宁的目光恨不得从包飞扬的身上剐下来一块肉,包飞扬似乎真的不在乎她的威胁,不在乎她继续深挖这件事。不过既然知道这件事上不了报纸,她也没兴趣继续挖下去,还是从包飞扬这里多挖一点望海县的材料更有价值。

    到了县委大院,包飞扬刚刚下车,就又接到苟亮学的电话,让他马上赶到会议室,其他常委都已经到了。包飞扬只得与魏晓宁打了个招呼,直接前往会议室。

    包飞扬赶到会议室的时候,发现其他常委确实都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也就是武装部长曹堃没有到,就连县委书记徐平、县长杨承东都已经到了。会议室内的气氛有些凝重,似乎刚刚发生过一些争执。

    “既然包县长到了,那我们就正式开始吧!”徐平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包飞扬,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包飞扬和杨承东交换了一下眼神,就走到自己上次坐的那个位置上坐了下来,在自己的工作没有调整前,这里恐怕就将成为他的固定位置。

    包飞扬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放到桌子上,目光又从其他常委脸上掠过,有人向他点了点头,有人面露担忧,还有人目光低垂,好像在看着桌面,对包飞扬投过来的目光恍若未见,还有人本来盯着他看,看到包飞扬看过来,便马上将目光转开。

    纪委书记赵立波也低着头,包飞扬估摸了一下时间,估计周奎珍应该已经拿着材料到纪委了,也不知道赵立波有没有看到那些材料,如果看到了,又会是什么态度。包飞扬现在比较担心的就是让客运公司那边有时间毁掉证据,毕竟陈安民那边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或许徐平在这个时候召开常委会也是想要将他拖住,方便于进伟等人在外围活动。这也是县委书记的特权,随时都可以召集召开常委会,其他常委则不行。(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一章 开始清算

    “刚刚苟主任已经向大家简单介绍了客运站发生的承包人员和司乘人员罢工罢运的事件,说实话,刚刚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感到非常震惊。”徐平脸色严肃、目光凌厉地从众人脸上扫过,包飞扬感觉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微微顿了一下,但是并不明显。

    “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这是我们党领导的国家,竟然也出现了罢工罢运这样的事件,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望海?会怎么看我们望海县委县政府这套班子?”

    徐平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很痛心,如果我们不能够随时倾听人民的声音,不能够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存生活需要,满足他们的要求,那我们还是不是合格的官员,是不是合格的党员?我们还能不能叫作党,叫作社会主义?”

    包飞扬在心里微微一晒,国内这些年搞改革,国有企业增强自主权、自负盈亏以后,有的企业效益不行,开始出现发不出工资、工人下岗,甚至破产倒闭,以前只会出现在西方国家的游行请愿、罢工罢运等已经时有出现,并不算什么稀奇事了。但是徐平这样说,别人也不好反驳,毕竟这种事情本来就比较忌讳。

    徐平这样做的目的也很明显,那就是要用罢运这件事来攻击包飞扬的重组改革方案,并继而打击包飞扬提出来的一揽子计划。包飞扬最不能够容忍的也正是这一点,他刚要说话。却看到县长杨承东已经抢在前面开口说道:“徐书记这话有些过了,罢工罢运这样的事情在国内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很多地方都有。我记得去年市纺织总厂上千名职工堵了市政府整整十几个小时,连中央都惊动了,中央也没有说我们靖城市不是社会主义。”

    杨承东毫不客气地说道,似乎也为这次会议作了一定的准备。

    徐平不满地看了杨承东一眼,市纺织总厂的问题在靖城是一个敏感话题,杨承东能够提出来,他却不好说什么,只能轻描淡写地回应道:“纺织总厂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在中央和省里的督促下。市里也纠正了总厂经营当中存在的一些问题,相关责任人也得到了处理。”

    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彭阅马上接口说道:“县客运公司不是纺织总厂,我看过客运公司的材料,客运公司在实行承包经营以后。经营效益还是不错的。各方面都得到了一定的提升。所以大家才会特别不理解。在这样的情况下县里为什么还要对客运公司进行重组,破坏来之不易的稳定局面。我想这就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快就做出过激反应的原因。”

    县委办主任苟亮学也说道:“不错,我刚刚去问了一下。信访办那边确实收到两份反对客运公司改革的信访件,信里面就反映了这个问题,群众很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企业还要改,认为这是我们这些当官的为了政绩瞎折腾。”

    包飞扬抬头看了苟亮学一眼:“请问苟主任,这两封信是通过邮局邮寄的吗?”

    苟亮学摇了摇头:“都是直接投到我们信访办信箱中的,邮递的处理速度比较慢,就算有,大概也还没有送过来。”

    包飞扬点了点头,非常怀疑苟亮学说的这两份信访件是临时炮制出来的,反正上面也没有邮戳。

    组织部长王立中说道:“既然有人民群众反映问题,而且做出了如此激烈的对抗,我们就应该充分征求人民群众的意见,并对相应的改革方案进行调整。”

    “好,那大家就说说你们的看法吧!县客运公司发生的这件事影响极坏,市委齐书记刚刚给我打了电话,要求我们迅速平息事端,做好群众安抚工作,对引发群众激烈情绪的事情做出整改,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县里目前良好的发展形势。”齐少军沉声说道。

    “我先说说吧!”包飞扬笑了笑,徐平将市委书记齐少军搬出来,就是想施加压力,让大家顾忌到齐少军的态度。总不能市委书记明确表态要安抚好群众,他们这边还是采取强硬的态度;市委书记要求整改,他们却依然如故。有时候他们可以这样做,但至少在表面上要做做样子,绝对不能够明确反对领导的意见。

    “我先向大家汇报一下罢运事件目前的情况,到目前为止,全部三十二位罢工罢运司机与司乘人员均已经重返工作岗位,从我在县长掌握的情况来看,这起罢工罢运事件当中,存在有人挑唆煽动的痕迹。而且大家对县里的改革重组方案存在明显的误解。我认为,这是一起有人故意歪曲县里的改革方案内容,刻意煽动的对抗政府的举动。我已经要求县警察局对此事展开调查,警方现在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很快就可以挖出躲藏在幕后的策划者。”包飞扬伸手敲了敲桌面,态度极为强硬。

    苟亮学的眼角不由跳了跳,虽然这件事他一直隐藏在幕后,不担心会烧到自己身上,可是包飞扬的动作也太快了,一如他在处理现场时候的果决,还真不像一个年轻人能够干出来的。

    包飞扬又道:“对于县客运公司原先的单车承包情况,我想在座各位可能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根据我的了解,单车承包初期,下面很多疑虑,担心赚不到钱,为了让大家积极参与,一开始的承包条件定得很低,而且承包合同订的是一年,这才让单车承包改革得以推行下去。”

    “实行单车承包以后,经过一段时间的经营,大家发现其中的收益空间很大,大家的承包热情顿时高涨,在一年承包合同还没有到期的情况下,县客运公司就签订了好几份承包合同,这一次的合同大多是三年,还有的签了五年甚至更长,条件还跟第一次签的内容差不多,但是承包人却已经不是原来那些司机。”

    包飞扬说道:“第一次的承包人大多是司机,这个也好理解,毕竟司机能够将车开起来,换了别人就不行。当然也有司机比较谨慎,不敢冒险,但是有人敢冒险,就跟司机合作,一个负责出承包的费用,一个负责开车,司机旱涝保收。按理说这些承包了车辆的司机看到承包的效益以后,会更有积极性继续承包,但是后来跟客运公司签订长期承包合同的却是其他人。然后他们转而又以更高的条件将车辆转包给了这些司机。”

    “所以现在客运公司的实际情况是很多车辆经过了二次的转包,有的甚至经过三次、四次转包才到司机的手上,只有极个别冷门路线的车辆直接包给了司机。”

    “我怀疑这其中有猫腻,请求纪委介入调查。”

    徐平不由皱了皱眉头,似乎没有想到包飞扬会避开罢运事件,直接对准了单车承包的根源。这一批承包合同应该是两三年以前签订的,跟他没有什么牵连。但如果事情真的像包飞扬说的那样,已经在客运公司干了很多年的罗杰,以及交通局的于进伟恐怕脱不了干系,而这两个人都已经通过苟亮学投向了他,如果任由这两个人被纪委查处,他徐平的权威一定会受到很大的打击,以后望海县很难还会有人愿意向他靠拢。

    而且如果要彻查这些承包合同,并证明这些合同签订的过程确实有问题,无疑就会打破原来形成的承包关系与格局,包飞扬要在客运公司推行重组再无任何障碍。

    这同样意味着他和包飞扬的这一轮交锋再次失败,会更加严重地打击他的权威。

    “包县长你来望海县的时间还不长,对于这件事,我倒是了解得比较清楚。”苟亮学看了一眼徐平的脸色,连忙站出来说道:“当初县里实行单车承包,大家的疑虑比较多,没有人愿意承包,县里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做出了很多让步,才终于让大家愿意承包,但是承包合同只签了一年。”

    “后来有人主动要求承包,客运公司和交通那边当然大喜过望,于是就提前签订了新的承包合同。现在看来,这些合同的条件可能十分优厚,但是在当时,大家可并不这样认为,并没有多少人愿意承包,我们总不能用现在的目光去看待以前的事情。”

    得到徐平的示意,宣传部长彭阅也紧接着说道:“不错,现在鼓励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我们不能看到有人先富起来了,就眼红嫉妒,就要搞清算,这样的话以后还有谁敢参与改革?”

    苟亮学连连点头:“当初的情况,曹书记也是清楚的,曹书记你说是不是?”

    大家都抬头看向曹逊,曹逊和苟亮学一样,都是望海县土生土长的干部,也与县里的很多事情参与比较深,当时客运公司实行单车承包以后,很快大家都看到了单车承包的利润空间,有些头脑精明,又在县里有些关系的人纷纷开始打起这些车辆的主意,于是就出现了有人抢先下手,然后再转包,从中赚取差价的现象,当时已经是副书记的曹逊自然免不了要卷入其中。(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二章 出人意料

    在上一次的常委会上,虽然曹逊站在包飞扬的对立面,但是作为铁三角的另外两个角,政法委书记徐稷鹏和统战部长纪春燕都投票支持了包飞扬的方案,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包飞扬提出来的方案不可能获得通过。而大家普遍认为徐稷鹏和纪春燕的倒戈是得到曹逊默许的,因为曹逊也不想将包飞扬逼急了,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也支持包飞扬的方案,只是迫于本土干部的压力,不得不表示反对。

    包飞扬现在要翻县客运公司承包问题的旧账,曹逊如果牵涉其中,利益生死攸关,就不可能继续这种保守的姿态,一旦他与徐平合流,也就意味着他们将彻底掌控常委会上的局面,可以轻易否决包飞扬提出来的任何方案。

    就连杨承东也皱了皱眉头,对于包飞扬在徐平、苟亮学等人的步步紧逼之下,使出这个昏招感到很担心。

    徐稷鹏和纪春燕相互看了一眼,目光中多少都有些恼火,他们也觉得包飞扬要翻客运公司的旧账这个举动有些过份。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包飞扬根本不能够启动客运公司的改革进程,可是现在包飞扬却要反过来咬他们一口,这实在是让人寒心。

    尤其是徐稷鹏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刚刚还让陈安民帮助包飞扬查封客运公司的资料,控制重要人物,没想到包飞扬这一刀竟然直接向他们头上砍过来,那他岂不是成了帮凶?

    曹逊抬起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他并没有看苟亮学,而是直接看向包飞扬。

    包飞扬平静地望着曹逊,包飞扬知道彭阅和苟亮学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无非是想要将自己推到曹逊等人的对立面上。实际上包飞扬对客运公司的事情知道的要比彭阅和苟亮学以为的更多,他不但身边有杜金平、肖锦辉这种在望海县基层摸爬滚打了很多年、对望海县官场内幕很了解的官员;而且得到了顾孟华、周奎珍这两位交通局副局长的配合,在决定拿出交运集团整改方案的时候,他已经将几家单位的情况进行了很详实的了解。

    客运公司的车辆承包问题非常明显,虽然刚开始推动这项工作的时候难度很大,但后来实际运行当中。承包所得的利润非常丰厚。因此引起了一些人的垂涎。于是他们通过关系,在首轮承包还没有到期的情况下,就抢先签订了后续的承包合同,这一轮承包合同的签订存在暗箱操作、违规签约等问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有问题。

    曹逊也确实卷入了其中。在这一轮七个承包人当中。有一个就是曹逊的外甥孙宏量,当时曹逊已经是分管农业的副书记,焦梦德是分管工业交通的副书记。其他承包人则大多与焦梦德有关,而为了让外甥孙宏量拿到承包权,曹逊确实出面打了招呼,并且争取过,否则以他和焦梦德的关系,焦梦德是不可能让孙宏量拿到承包权的。

    所以这个问题如果要追究下来,曹逊肯定有问题——这也是苟亮学等人想要看到的,包飞扬和曹逊因为这件事而撕破脸皮,就算曹逊不会因此投向徐平,也能够维持常委会三足鼎立,而不是双雄争霸,可以给予包飞扬足够的制衡。

    曹逊并没有马上说话,徐稷鹏已经说道:“这件事我也清楚,当初推行单车承包的时候,大家的疑虑确实比较大。”

    纪春燕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当时县里也在联系投资商,希望有人接手,就算是在首轮承包实施以后,县里这方面的工作也没有停止。”

    徐稷鹏和纪春燕试图为当时的情况辩解,但是他们都只提到了第一轮承包时候的困难,并没有提及第二轮承包是在第一轮承包出现效果的情况才发生的,当时如果公开推行的话,很多第一轮的时候被赶鸭子上架但是后来却得到好处的司机一定会继续承包,哪怕承包条件会提高很多,但现实却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第一轮的承包刚刚开始,距离承包结束还有很长时间,县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第二轮承包权给定了下来。

    事后,他们只能从拿到承包权的那些人手上转包,有的还经过了几次转包。

    经过转包以后,承包条件当然也提高了很多。不过大体上还在大家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问题在于那些拿到直接承包权的人得到的条件甚至比第一轮承包的时候还要优厚,转包和承包条件之间的差价就被这些人瓜分掉了。而本来经过第一轮承包的试验取得承包以后,客运公司完全可以用更高的条件将车辆承包出去,现在最终的承包人确实开出了更高的条件,但是好处却都给那些抢到承包权的人拿到了,客运公司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包飞扬道:“我详细了解过当时的情况,县里提出对第二轮承包进行招商的时候,第一轮承包的效果已经出来了,实行单车承包以后,单车经营效率大大提升,承包人获益颇丰,如果公开进行招商,我想完全可以用比第一轮照顾性的承包条件好得多的条件将这些车辆承包出去。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暗箱操作,好处都被这些承包人通过转包以后拿走了。我认为当时客运公司的经营负责人,乃至交通局的相关责任人都要为此负责,就算他们没有以权谋私,也存在判断失误和经营失当。”

    “至于之前签订的合同,如果承包人存在主观上的行贿或其他不正当竞争手段,也要追究相关责任。当然出于商业诚信,这个追责不在于没收所得,而是适当惩罚。”

    包飞扬的有些说法让人听起来感觉很别扭,但意思却是明确的:他要追究的是客运公司负责人和交通局相关责任人的经营错误问题。由于国内对行贿行为的定罪并不是很明确,就算存在行贿等行为,主要也是追究不正当竞争的责任和惩罚。

    也就是说,包飞扬并没有揪着承包中可能存在的问题进行死缠烂打的意思。

    当然,这个盖子揭开来,最后会查到什么程度,那是谁也不敢保证的事情。就算包飞扬不想查下去,徐平会不会想要查下去?纪委书记赵立波会不会想要查下去?这是包飞扬也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

    曹逊深深地看了包飞扬一眼,终于开口说道:“苟主任说我知道当时的情况,我确实比较清楚,我有个外甥叫孙宏量,他当时跟我说县客运公司要推进第二轮承包,我还感到很意外,更让我意外的是我这个外甥竟然想让我帮他争取承包权。”

    “当时我就问他,你要承包这个车干什么,你又不会开车。他说他可以将车辆转包出去,现在从客运公司那里承包车辆的条件十分优厚,加一倍转出去都有得赚。当时我分管农业,对交通这一块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我并没有马上答应他。后来我打电话给当时交通局的副局长马少华,我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给当时已经是客运公司经理的罗杰打电话,他们都不承认一轮承包很赚钱,而且二轮承包的名单差不多都已经确定了,于是我就火了,我说既然不赚钱,那么我曹逊也愿意为政府分忧,我有一个外甥也想承包车辆,只要和别人一样的条件就可以了,你们是不是欢迎?”

    曹逊说道:“当时罗胖子说那当然欢迎,后来我这个外甥孙宏量还真的拿到了三辆车的承包权,他很快转手出去,据说赚了不少。至于单车承包到底赚不赚钱,说实话,我一直没有机会分管这一块工作,所以还真的不是很清楚,客运公司改制以后,报告里面写出来的成绩很多,但是实际数据却一直都不怎么样。”

    “我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些,组织上如果要对这件事进行调查,我举双手赞成,我知道有人会说我帮家里的亲戚谋利,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就不怕你们来查。”曹逊大声说道,很难说是因为苟亮学将他扯进来,还是因为包飞扬捅出这件事,抑或是兼而有之。

    徐平看了看苟亮学,他刚刚来望海县不久,对于两年多以前的这次客车承包事件并不是很清楚,这件事也牵扯不到他的身上,但真要深挖下去,可能会影响到县里不少干部,很难说这种影响对他是有利还是不利。同时他的心里也有些恼火,苟亮学根本就没有向他提及这其中的纠葛,让他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曹逊的态度让苟亮学感到十分意外,他也不确定曹逊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刻意遮掩,当初于进伟、马少华和罗杰都曾经提到过曹逊给他们打电话,但是并没有原话复述。按照他们的说法,曹逊就是想要为孙宏量要承包名额,虽然焦梦德和曹逊的关系很不好,但是他们担心曹逊从中作梗,最后还是弄了三辆车的名额出来。

    苟亮学原本以为曹逊牵涉其中,一定会强烈反对包飞扬揪住这件事情不放,没想到曹逊竟然做出这样一番说辞。(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三章 交锋激烈

    按照曹逊的说法,他并没有为孙宏量争取承包名额的意思,他当时就意识到这件事情有猫腻,纯粹是说了一句挤兑的话,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就算有什么事情也跟曹逊没有关系,所以曹逊明确表示支持组织上对这件事展开调查。

    苟亮学顿时有些发蒙,他当然不敢顺着曹逊的话说下去,因为这件事要追查下去,不但于进伟、马少华和罗杰肯定难辞其咎,而是很容易查出他们身上的问题,如果继续查下去,查出他的问题也是很有可能的,苟亮学不敢冒这个险,他不禁有些后悔将曹逊挤兑出来,现在曹逊没有了后路,也将他的后路给断掉了。

    “呵呵,看来曹书记对当时的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啊。”苟亮学脸上堆起了笑容,笑眯眯地说道:“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县客运公司一直是县里的一个大负担,每年都要往里面贴钱,公司推行第一轮承包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县里就只能不停地降低承包条件,甚至给予兜底的承诺。”

    “刚刚纪部长也提到了,由于第一轮承包很不顺利,当时还有部分车是没有承包出去的,所以县里面一直都没有停止寻找新的承包商。后来有人说愿意承包,但要的并不是剩下的那几条线路,而是已经签了一轮承包的那些车和路线。就像刚刚包县长说的那样,这件事交通局和客运公司确实要承担一部分责任,因为他们当时并不清楚车辆承包以后的经营情况——我们现在都知道车辆承包很赚钱。但是当时真的不知道。那些车辆的承包人担心县里会提高承包费用,所以故意隐瞒了一些情况。交通局和客运公司急于谈成新的承包合同,并没有掌握真实情况,后来知道的时候,承包合同都已经签好了。”

    苟亮学说道:“刚刚包县长也提到我们要讲商业诚信,既然合同都已经签了,县里也只好继续执行下去。当初签三年的合同,再过半年也差不多就到期了。至于包县长说的违规违纪行为,我不敢说绝对没有,但造成这件事现在这种状况的主要原因还是急于推动二轮承包的心理。以及没有能够掌握实际情况。是经营上的失误。正如包县长所说,客运公司的罗杰应该承担主要责任,交通局的于进伟也要承担领导责任……”

    徐平皱了皱眉头,苟亮学这相当于当场向包飞扬缴械投降啊!虽然还没有充分沟通的机会。不过从苟亮学的态度来看。徐平已经知道苟亮学与客运公司的车辆承包问题牵涉不小。甚至不得不放弃罗杰和于进伟,在这两个人事问题上向包飞扬做出妥协。

    徐平感到很窝火,本来想要借这次的罢运事件逼包飞扬就范。甚至迫使他放弃交运集团的重组方案,没想到却让包飞扬揪出车辆承包这件事,不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还逼得苟亮学不得不妥协。

    徐平当然不愿意就这样放弃,不过他也不希望看到包飞扬揪住这件事继续深挖,就算不考虑其他方面的影响,如果苟亮学这个得力的助手出了问题,不但他在常委会上可能会少一票,还会影响他对望海县的熟悉过程。

    “好了,我对客运公司的承包问题并不是太清楚,但既然徐书记、纪部长和苟主任都认为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县里也急于推动承包工作的延续,那我就觉得我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再去翻账本,做出过于严厉的处罚。”

    徐平说道:“没有能够了解清楚情况就仓促做出决策,当时的责任人确实要承担一定的责任,但是考虑到情况特殊,我认为就不需要太过追究了,毕竟正要追究起来的话,当时的县领导也要承担失察的责任,我们查问题是为了今后更好的工作,而不是为了清算。”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平息客运公司司乘人员的担忧,让客运公司更好地运营下去,请大家先就这个问题发表意见。”徐平目光威严地从众人脸上扫了过去。

    王立中立刻会意过来,马上说道:“徐书记说得对,中央首长也说过,改革就是要摸着石头过河,既然是摸着石头过河,有时候难免就要犯错误,犯了错误并不可怕,重要的是我们要继续向前走。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还是要将工作继续做下去,并且做好了。”

    “我认为,联系上一次的车辆承包问题,以及这一次的罢运事件,都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改革可以试错,但涉及老百姓的事情,我们还是要尽量稳妥,千万不能着急,不然还是会犯错误的。犯错误不可怕,但明明多了解一些情况、征求更多意见,做出更全面的方案可以避免错误而不去做,那也是不妥当的。”

    “所以我认为有关几家交通运输企业的重组工作不能急,还是先做好充分的调研,并且制定一份更周全的方案,然后再来推动,不能够一味地求快,那是会犯错误的。”

    王立中刚刚说完,宣传部长彭阅也紧跟着说道:“我同意王部长的意见,之前就是因为太急,导致当时的承包合同在现在看来有一些不完善的地方;这一次有关客运公司重组进交运集团的方案也没有和企业、和员工进行充分的沟通,以至于出现罢工罢运事件。我认为这个时候我们并不一定就要去追究谁的责任,这个方案是包县长提出来的,但却是经过常委会投票表决的,就算是我当时投了反对票,但是也没有想到会出现罢工罢运这么严重的问题,那是不是我们都要被处分呢?”

    彭阅看似在为包飞扬说话,但其实却是在为承包事件开脱:“所以有些事情终归会有大家考虑不到的地方,吸取教训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也认为交运集团的重组这件事不能够急,现在是客运公司,要是运输公司、航运公司那几家也闹起来呢?”

    听到王立中和彭阅先后发言,苟亮学终于不再那么心虚了,也明白自己刚刚示弱妥协的表现恐怕并不能够让徐平满意,当然这个时候他也不敢过份地去撩包飞扬的耐心。他接着说道:“我同意,至少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们还是要做好调研与沟通工作。”

    王立中等人发言的时候,包飞扬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平静,虽然他们看上去人多势众,似乎一下子就将局面扭转过来,但包飞扬知道那都不是关键。关键还是曹逊和赵立波的态度。

    曹逊代表了他和徐稷鹏、纪春燕的三张票,举足轻重,而赵立波身为纪委书记,客运公司这种情况,他完全可以力主查下去,县委书记确实可以领到纪委,在现实当中影响力还很大,但强势的纪委书记同样可以坚持独立办案,一把手并不能够一手遮天,也不能够什么事情都干涉。

    另外常务副县长杨松平到现在都没有发言,好像透明人一样,不过如果最后陷入僵持的时候,他的这一票往往会非常关键。

    包飞扬也无意就承包问题彻查到底,一来这件事哪怕明面上有失误,但至少有理由遮掩过去,现在还没有问责制度,贪污**可以处理,但问责却很少见,还是翻前任的旧账,是很忌讳的一件事;二来这件事就算是查下去,除非是存在行贿受贿问题,否则也查不到现在这些人的身上。

    他将二轮承包的问题提出来,目的就是要彻查这一次的罢工罢运事件,为交运集团的重组扫清障碍。不过这一次徐平似乎并不想让杨松平坐到最后渔翁得利,又或者是想掌握会议的主动权,苟亮学说完以后,他马上就点了杨松平的名字:“嗯,调研与沟通很重要,我们不能够总是犯同样的错误。松平县长,你有什么样的看法,也一起说说吧!”

    被意外地点到名字,杨松平却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笑了笑,抬起头缓缓看了一眼:“我有不同的意见,首先我认为我们要向前走,但是向前走并不意味着就要放过以前的错误。我们说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如果明知道以前做的事情有错误,却不追究、不改正,那是不是对错误的一种纵容?是不是纵容大家以后犯更多的错误?所以我认为客运公司二轮承包这件事必须要查清楚,如果确实只是失察导致的失误,那么批评教育一下也就行了,当然相关责任人的工作肯定是要调整的,因为他们犯了错误就要付出代价,同时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的能力还不足以应对这种复杂的情况。”

    “但如果其中还存在别的问题,比如故意隐瞒实情,却为个别人谋取私利,甚至收受贿赂并未他人谋利这种违法违纪的行为,就更应该给予严厉处罚。”

    徐平的眼皮跳了跳,顿时大为后悔,不应该先点杨松平的名字,这家伙就是个搅屎棍,恨不得县里的形势越乱越好,这样他才可以火中取栗,如果大家一团和气,他反而没有任何机会。(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四章 再次搁置

    “纪部长,你怎么看?”徐平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杨松平这个搅屎棍也有好处,他既然叫着要将承包问题查清楚,无疑也是将纪春燕等人逼到了必须要反对的这一边来。

    果然,纪春燕板着脸说道:“我同意王部长和彭部长的意见,现在正是我们望海县最好的发展时期,我们应该将工作的重心放在发展,而不是其他方面。”

    徐稷鹏也说道:“我同意纪部长的意见,如果我们只是将精力消耗在内耗上,望海县有史以来最好的发展机会就可能从我们面前溜走。”

    “曹书记,你又怎么看?”徐平问道,随着纪春燕与徐稷鹏先后表态,形势已经逐渐明朗,与会十一个常委,已经有五个人表态反对就承包问题进行更深入的调查,加上徐平自己,那就是六票,已经过了半数,虽然现在还没有投票,但是像上次杨松平最后一刻改变投票主意的情况并不多,一个领导干部如果总是出尔反尔,那是在自毁前程。

    曹逊抬头看了徐平一眼:“我刚刚已经说过了,我支持纪检部门对这个问题展开调查,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要查,那就要查清楚,不要含糊。查清楚了,才能惩处那些违法违纪的干部,也才能还被污蔑的人一个清白。”

    徐平不禁有些膈应,都说曹逊和徐稷鹏、纪春燕三个人是铁三角,这两次常委会上他们却接连作出不同的表态,徐平当然不会就此认为这三个人已经开始分道扬镳。反而更加肯定这三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已经达到很深的默契,这是他和王立中、苟亮学等人之间的关系所不能比的。

    剩下还有三个人没有表态,除了包飞扬,杨承东和赵立波一直都没有说话,杨承东作为班子排名第二的成员,通常都会在最后才表态,纪委书记赵立波则一直在翻开面前的材料,偶尔才会停下来,看一眼讲话的人。

    “赵书记。你也说说吧!”徐平在市里的时候。也和赵立波打过交道,知道这个黑脸包公并不好相处,所以一直都没有点他的名字,也是担心他大放厥词。

    听到徐平点名。赵立波这才从材料中抬起头。他沉吟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路:“纪检工作要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这是市委齐书记曾经强调过,也是市纪委温书记一直讲的。温书记曾经说。一艘有问题的船,一定开不了多远,也一定开不快,开快了就要散架。”

    “我手上这些材料,都是县纪委和交通局纪委接到的有关县客运公司的举报材料,在这些材料当中,有不少就与包县长刚刚提到的二轮承包有关。从材料中大致可以看到二轮承包存在暗箱操作、突击运作,以及承包人大多为关系户等明显问题,而且从承包合同来看,条件确实非常低,可以说存在非常明显的问题。”赵立波扬了扬手上的材料。

    “刚刚大家提到现在的工作重点是建设,是向前走,但是我们也看到了,有些问题不去解决,会引发更多问题,反而会影响发展。这也就是温书记说过的有问题的船跑不快也跑不远,所以我认为应该彻查到底,不能让这些潜在的问题影响到正常的经济建设工作,这就是我们纪检工作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的职责所在。”

    听到赵立波掷地有声的话,徐平的脸庞不由微微一黑,这个黑脸包公果然不是好相与的。纪检工作如何做出成绩?无非就是查大案要案,他赵立波要从望海县走出去,如果在任期间什么拿得出手的案子都没有,不会有人说望海县的廉政工作做得好,只会质疑他这个纪委书记的工作态度和能力。

    “杨县长,你也说说吧!”徐平说道。

    杨承东将茶杯放到桌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并与包飞扬交换了一个眼神:“那我就说说。”

    “客运公司的承包问题——不单单是客运公司,包括运输公司、船运公司都存在类似情况,之前我就发现这个承包合同极不合理,早就想重新签订,去年我曾经让交通局跟承包人进行协商,协商的结果是对方不同意。我也在常委会上提出要查一查这些合同的签订过程中是不是有问题,有人说我这是打击报复,最终我的这个提议并没有得到支持。”

    杨承东看了一眼曹逊,然后接着说道:“当时曹书记的态度和今天一样,但是反对的人更多,当时大家反对调查和更改合同的主要理由就是这将会破坏望海县在投资商心目中的形象,让大家认为望海县是一个不讲商业规则的地方,我也确实有这方面的担心,所以这件事就拖了下来。”

    “拖到今天,后果大家都看到了,包县长要推动几家运输企业重组,组建更有竞争力的交运集团,结果就有人跳出来搞罢工罢运。重组的事情上周星期五才在常委会上提出来,过了一个周末,这些人就跳出来了,这后面到底有没有猫腻,有没有人挑唆,和那些直接承包人有没有?我认为首先应该将这件事情弄清楚了。”杨承东伸手敲了敲桌面,大声说道。

    “那么承包的问题要不要查?我认为,应该查,党员干部,必须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何况这并不是很长时间以前的事情,不过区区两三年,纪委办案,是不是有两三年以前的事情不追究的说法?我想应该没有吧?”杨承东看向赵立波,后者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只要是违法违纪,不管是三年还是五年,都在我们纪委调查的范围内,除非是十几年以前,由于历史原因,我们才有可能不去刨根究底。”

    杨承东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是了,对于那些做出了让国家和人民受到损失事情的干部,我们有什么理由放过他们?以前我们说这样做可能会影响招商引资与经济建设的大局,要服从大局,这没有问题。但事实证明,过去几年我们没有查这件事,招商引资工作并没有取得什么大的成绩;反而是这些人又跳出来,要破坏眼下这种大好局面,如果交运集团组建顺利,我想至少也能够再引入几百万投资吧,可是因为这件事,这几百万投资就可能彻底泡汤,我们对这些人的纵容,反而会戕害我们在经济建设工作上的努力,这是我们需要引以为戒的。”

    几百万投资相对望海县今年招商引资的成绩来说可能并不值得一提,但是放在以前,却可能成为全县一年招商引资的实际总成绩。

    徐平皱了皱眉头:“承东同志,刚刚好几位同志都提到了客运公司承包问题是特殊时期、特殊情况下发生的,最大的可能还是因为心急而没有摸清楚情况,至少现在还没有证据说有人在这个过程中徇私枉法,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能先下这个定论。”

    组织部长王立中马上说道:“是啊,我们组工干部经常要讲瑕不掩瑜、人无完人。客运公司这件事情上,当时的负责人确实有失职的地方,但如果一出现这种情况,我们就要调查,就要追责,以后谁还敢勇于任事?反正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嘛!”

    彭阅也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记得客运公司单车承包这件事当年是作为先进事迹表彰过的,也上过市报,成为全市的典型,现在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说其中有问题,我们自己就要推翻追责,这是不是会让人感到寒心,也让市里质疑我们的工作就像开玩笑,没有一点长性?”

    苟亮学也说道:“去年市里范书记来县里视察的时候,也特地表扬了客运公司的承包改革,这么多领导的肯定已经充分说明了当初的改革是成功的,我坚决认为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我们不应该对这件事进行调查。”

    看到风向变化,苟亮学的态度再一次强硬起来。

    现在的情况可算是泾渭分明,县长杨承东、纪委书记赵立波,以及包飞扬都力主进行调查,当然还有常务副县长杨松平、副书记曹逊,不过曹逊给人的感觉总像是在赌气,而杨松平又是刻意想要将事情闹大。

    除此以外,包括县委书记徐平、政法委书记徐稷鹏、组织部长王立中、宣传部长彭阅、统战部长纪春燕、县委办主任苟亮学在内的六个常委持反对态度。

    按说这时候进行投票的话,徐平这一方的胜算还是比较大的,不过徐平并不敢这样做,因为他担心徐稷鹏和纪春燕的态度会有所变化,而且这件事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议题,还涉及到好几个方面。

    徐平道:“好了,看来大家对是不是要对客运公司的承包问题展开调查还是有分歧的,那这件事就暂时放一放,我和承东同志、曹书记和赵书记这边再沟通一下,等下次常委会上我们再讨论。”

    徐平再一次将议题搁置起来,搁置其实就等于不调查,看起来还是徐平等人占据了上风。(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五章 各方态度

    “至于罢工罢运事件,还是要以安抚沟通为主,当然,如果存在有人煽动的情况,还是要调查清楚,这一点就请稷鹏同志盯一下。”徐平说道,罢工罢运事件才是这次常委会上的焦点,徐平本来想利用这件事逼迫包飞扬做出让步,没想到包飞扬却抓住承包问题反戈一击,反而让徐平等人陷入被动。

    徐平最终不得不做出让步,放弃利用罢运事件打压包飞扬的计划,就算他并不甘心,但是也没有办法,坚持下去成功的可能性也很小。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出手,什么时候又应该做出让步。

    常委会结束以后,包飞扬在门外追上徐稷鹏,笑着打了个招呼:“徐书记——”

    “哦,包县长。”徐稷鹏转头瞥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徐稷鹏的态度看起来很冷淡,看来还在为刚刚常委会上发生的事情感到不满。包飞扬也不好过多解释什么,只是简单的说道:“徐书记,调查客运公司的承包问题,主要是想厘清客运公司的经营问题,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徐稷鹏“呵呵”一笑:“是吗?”

    显然,包飞扬这样一句话并不能够让徐稷鹏感到释怀。包飞扬微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所以有关的调查工作,还要请徐书记多盯一下。”

    徐稷鹏不禁有些意外,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徐稷鹏知道包飞扬看起来年轻,但是做事的手腕很老练。在明知道自己不满的情况下还要说这样的话,似乎有些不太合适。他思路一转,稍微想了一下,很快明白包飞扬说这句话的意思其实还是在向他解释:如果包飞扬真的要针对徐平,那么就应该不让徐稷鹏插手,纪委赵立波那边看起来态度很强硬,包飞扬完全可以通过纪委直接介入调查。

    徐稷鹏虽然不知道包飞扬和赵立波的沟通并不多,但是也没有因为包飞扬一句话就谅解他。很快他就端着杯子走进曹逊的办公室,发现纪春燕已经抢在前面到了,铁三角的关系之好在望海县无人不知。县里面也不像省里、市里那么讲究。尤其是在望海,官场生态和规则并不一样,有些事情在别的地方可能会很忌讳,但是在望海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曹逊和徐稷鹏、纪春燕就经常凑在一起商量事情。

    曹逊扔了一支烟给刚刚进来的徐稷鹏:“老徐啊。我刚刚跟春燕也说了。承包问题我不怕调查。他们想查就让他们查下去,我是不怕的。”

    徐稷鹏接过香烟,拿在手上转了转:“我们是三个一路走到现在。曹书记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当然很清楚。不过官场上那些事情,有时候并不是清者自清那么简单。再说我也确实认为翻过去的老账没有什么必要。”

    曹逊哈哈一笑:“老徐啊,你这句话有些违心。我们都知道包飞扬将这件事情捅出来是为了什么,包飞扬这个人很年轻,用周岁来算,才二十四岁?年轻人嘛,多少有些理想化,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他发现这件事有猫腻,而搞出猫腻的人还给他添堵,你说换成了你们,你们不要往下查?”

    徐稷鹏皱了皱眉头,平心而论,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的反应可能要比包飞扬更加激烈,徐稷鹏只是觉得他们和包飞扬虽然还不能算盟友,但是上周的常委会上他们可是帮了包飞扬一把,总觉得包飞扬应该投桃报李,而不是这么快就往他们身上砍一刀:“但是,他也不能不考虑这件事情的影响。”

    纪春燕也说道:“是啊,至少事先也要跟我们打个招呼吧?”

    曹逊摇了摇头:“好了,这件事也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其实我们都知道,这件事就算要查下去,查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还要看什么人去查、查到什么程度,所以包飞扬要查这件事,并不能说他就没有考虑过我们,我们和那边的合作也不要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曹逊看了看徐稷鹏:“尤其是老徐这边,你不要有什么忌讳,你要给我记着,这件事要么不查,要么就查得越彻底事情才会越清楚,我不担心查,我就担心查个半吊子,查得不清不楚,那样才最可怕。”

    徐稷鹏点了点头,他同意曹逊说的,查得不清不楚对卷入其中的曹逊伤害最大,但查彻底了是不是就没有影响?那恐怕也未必,查彻底并不代表就能够查清楚,比如当初曹逊给罗杰等人打电话,他在电话里是怎么说的,并没有旁证,要是罗杰等人一口咬死,谁又能够将当时的事情弄清楚?

    曹逊道:“查清楚了也好,我早就看不下去那条老狗了,这事要是真查下去,那条老狗肯定跑不掉。”

    徐稷鹏和纪春燕都不由抬起头对视了一眼,知道曹逊说的老狗就是县委办主任苟亮学,只是要查副县级的干部,那恐怕得要市纪委出面,影响面恐怕就不是县里能够控制的了。

    徐平的办公室里,徐平目光冰冷地盯着站在桌前的苟亮学:“老苟啊,县客运公司的承包问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应该向我交个底?”

    苟亮学连忙弯了弯腰:“好的好的,其实大致的情况就跟我刚刚在会议上说的差不多,当时焦梦德副书记分管城建交通,他内弟看上了客运公司的车辆承包,又拉拢我的小舅子一起干,据他们说车辆承包的赚头不少,但到底是多少,我当时也不清楚。因为当时一轮承包刚刚过去不久,我看到客运公司那边还在为一年以后的二轮承包问题发愁,就帮我小舅子打了个招呼,当时罗杰罗胖子还挺高兴的……”

    “你是说你当时真的不知道车辆承包的利润空间有多大,也没有刻意去压低客运公司的承包条件?”徐平盯着苟亮学,冷冷地说道。

    苟亮学讪笑了两下,说道:“我当时听我小舅子说,承包挺赚钱的,当然具体能够赚多少,我也确实不清楚。客运公司那边的承包条件,我确实没有刻意去压低,具体的事情我也没有参与。”

    徐平冷哼了一声,苟亮学的话肯定不能够完全相信,肯定还有很多不尽不实之处。但是他现在还需要苟亮学的支持,如果情况和他说的相差不是太大,能保他还是得保。

    “客运公司的承包问题,你真的打算彻查下去?”会后,杨承东将包飞扬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向他问道。

    包飞扬掏出香烟,给杨承东递了一根,并且点上了以后才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自己也掏出一根拿在手上,并没有急着点燃:“查是肯定要查的,县客运公司,也包括运输公司和船运公司这两家,要重组成立交运集团,肯定要对之前这一轮的承包合同进行清理。”

    “我们政府要讲信誉,不能因为政策的变化就随意撕毁之前签订的合同,这一点没有问题,是必需要遵守的。当然我也不是玩弄手段,通过这种方式去撕毁合同。只是这个合同的不合理之处是大家都能够看到的,其签订的过程肯定有猫腻,就像杨县长你说的那样,既然我们知道,我们就不能够置之不理……虽然部分合同再有一年就要到期,但至少还有一半的五年期合同还有三年,我不可能让这些吸血虫附在客运公司身上继续吸三年的血。”

    杨承东点了点头,其实他一直想查这件事,并纠正之前的错误。不过他在望海任职期间受到的掣肘一直比较多,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想法施政,而且其他方面的事情也比较多,他不可能总是将目光盯在客运公司身上。

    “你要查,我还是支持的,不过实际上我也担心我们的动作太大,会不会影响到县里大好的建设局面,如果我们将精力消耗在内耗上面,对其他方面的工作肯定会有不良的影响。”杨承东说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敲开打火机,点上香烟以后吸了一口,他也讨厌整天斗来斗去的,要考虑很多平衡。但是这些事情他又不能不去做,否则很多事情都没法做。毕竟他现在只是一个副县长,哪怕兼着县委常委,但是常委里面排在他前面的人还有好几个,大家的分歧也比较大,想法各不相同,都有各自的利益诉求,要让大家劲往一处使,并不容易。

    包飞扬说道:“调查这件事本身应该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不过如果牵涉到县里主要领导,一些工作恐怕难免会受到波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倒是希望班子里面更加纯净,大家劲往一起使,至少能够保持比较好的合作。”

    “当然,我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要查人,如果他们愿意主动将这些合同清理出来,我想也不是不可以搁置这些历史问题的调查,就像大家说的那样,关键还是要往前看。”包飞扬说道。(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六章 达成共识

    虽然徐平利用县委书记的权力将对客运公司承包问题的调查暂时搁置,但是包飞扬并没有放弃继续调查下去的打算。离开杨承东的办公室以后,他拿着茶杯,走向县委大院西侧的县纪委。

    望海县委大院的建筑大多比较陈旧,很多都是六七十年代的建筑,除了县委楼、县政府楼这两栋三层的建筑,还有几栋两层的楼,另外还有几排平房,县纪委的办公室就在西侧一排相对独立的平房。

    赵立波作为县委常委、纪委书记,在纪委和县委两边都有办公室,以前的县纪委书记大多在县委那边办公,毕竟县委的条件要比纪委这边好一点。不过赵立波的作风跟他们不一样,他通常都是在纪委这边的办公室。

    包飞扬之前跟纪委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县纪委,不过对于这位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望海县发展格局的年轻的副县长,县纪委的每一个人都听说过他的名字,看到过他的样子。路上看到包飞扬的人,都连忙客气地打招呼。

    纪委干部在很多人的眼中都是黑脸包公一样的人物,但其实他们也是普通人,很多时候都跟普通人一样,只有在办案的时候,需要他们铁面无私,干一些得罪人的事情。

    赵立波就是那种典型的纪委干部,不过在到望海县以后,他也似乎在刻意做出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那是因为市纪委书记温立平在他上任的时候曾经跟他长谈过一次。温立平说纪委书记要考虑的问题和普通纪委干部要考虑的问题并不一样,一个办案的纪委干部一定要是铁面黑脸,但是纪委干部要考虑大局,要跟班子配合,团结其他成员,既要让纪检工作顺利开展,又要让纪检工作得到支持,更重要的是纪检工作并不是为了查案和查人,而是为了经济建设保驾护航。

    有些话温立平并没有说得那么明显,但是他的意思赵立波还是听得出来的。就像今天常委会上争论的话题。到底要不要查客运公司三年前的承包问题。大家争论的焦点并不是查和不查,当然这是许多人的根本目的,但摆在台面上的焦点却是如果查的话会不会影响经济建设。

    如果放在以往,赵立波肯定会说有案就要查。有罪就要罚。今天他却很耐心地解释了一番查案和经济建设的关系。当然他的态度还是很坚决和明确的,那就是这个问题还是应该查,查案可以廓清干部队伍。可以警戒其他人,让经济建设的环境变得更好,否则有罪不罚,就可能让其他心有侥幸的人铤而走险,继续做同样的事情,使得环境越变越差。

    赵立波到望海县履任县委常委、纪委书记以后,也一直没有实质性的动作,而是在花时间了解情况,现在他觉得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也到了应该有所动作的时候。温立平书记同样跟他说过一句话,那就是一个纪委书记如果人缘太好,不能够让下面的干部敬畏的话,那么这个纪委书记肯定是不合格的,所以纪委书记要搞好团结,但不能够为了团结而放弃自己的原则。

    听说包飞扬来了的时候,赵立波正在和几个下属开会,他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好了,请大家记住我们纪检工作人员的职责与使命,都回去准备一下,十五分钟后马上赶赴现场,随后我也可能过去看看,请大家一定要迅速有力,将相关工作做得妥妥当当。”

    “包县长,稀客啊!”赵立波请包飞扬到办公室里坐下来,拿出烟递过去,他在做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时,似乎还有那么一点不习惯,不是很自然。

    包飞扬接过香烟,同时亮出手上的打火机,帮赵立波点了一根,然后才给自己点上:“呵呵,我想大概没有谁希望成为你们纪委的熟客。”

    “只要行得正,就算是纪委的熟客又怕什么?”赵立波抬头看了包飞扬一眼:“那倒是,包县长倒是不忌讳?”

    包飞扬笑着摇了摇头:“不忌讳也不行,我要是常来纪委,别人就得说我不是自己有问题,就是总想找别人的问题了,那也不好。”

    赵立波点了点头:“是啊,我们华夏人讲情分,但是却忽略了规矩。有时候按照规矩做事的人在别人的眼中却成了另类,不被人接受,这实在是很荒谬。”

    闲谈了几句,赵立波问道:“既然包县长也有忌讳,那么肯定有事才会来这里的吧?”

    包飞扬点了点头:“是的,今天的常委会上,大家对是不是要就客运公司的承包问题展开调查的分歧比较大,徐书记暂时搁置了这件事,不知道赵书记打算怎么做?”

    徐平是县委书记,一把手的权威在很多时候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挑战的。徐平决定搁置,包飞扬就没有办法要求纪委等其他部门介入调查,甚至连他自己也不能公开展开调查。

    当然,就算没有办直接调查承包问题,也有很多种方法进行迂回,只要抓住客运公司的问题往下面挖,肯定能够抽丝剥茧,将承包问题给暴露出来,那时候就算是徐平也没有办法公开阻拦。

    不过这样的事情包飞扬没有办法去做,尤其是在徐稷鹏不配合的情况,纪委的态度就变得非常重要。如果纪委决定要查客运公司的问题,在纪委的权限范围内,徐平也不能够阻止,但要是纪检不配合,包飞扬就只能够希望通过审计那边去发现问题,而审计针对的范围就非常有限,有些问题就算是知道也没有办法往深里查下去。

    在最近的两次常委会上,赵立波的立场都和包飞扬保持了一致。但是这并不能够说赵立波已经站到包飞扬的这一边。包飞扬与赵立波以前并没有什么接触,更谈不上有什么私交。包飞扬也通过宋毓德打听过赵立波的情况,知道赵立波是市纪委书记温立平的爱将,而温立平在市里是独立派,以公正严明而著称。至于更具体的情况,宋毓德来靖城的时间比包飞扬还要短,自然没有办法提供更多。倒是组织部办公室主任白光明提供了更多信息。

    包飞扬不认为赵立波会彻底靠向自己,作为温立平的爱将,他的风格应该和温立平差不多,秉承纪委干部的严格中立。对事不对人。这也正是包飞扬非常看重的地方。他也希望多做事,如果大家都能齐心做事,就会少很多纠葛纷争。

    听到包飞扬的话,赵立波转开目光。缓缓说道:“当然是遵照组织的决定。暂且搁置。”

    包飞扬看了赵立波一眼:“那有关这次罢工罢运的事情。纪委这边是不是会介入调查?”

    “纪委这边对这次罢工罢运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所以暂时并没有介入调查的计划,按照组织原则。似乎也是应该由警察局来查明这个事件的具体情况。”赵立波说道,似乎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

    包飞扬笑了笑:“赵书记倒是坐得稳。”

    赵立波看了看包飞扬:“包县长不是也坐得很稳?”

    “赵书记说错了,常委会结束以后,我还没有能够回自己的办公室坐一下。在来纪委前,我刚刚离开县长的办公室,杨县长跟我说,其实他也担心调查动作太大,会影响县里大好的发展局面。我跟杨县长说,第一县里的发展局面远远谈不上大好,望海县现在看起来势头很好,但基本上都是外来投资的项目,这些项目固然能够带动地方经济的发展,但是对地方而言,它们在三五年乃至更长的时间里也还是没有办法取代现在这些县属企业的作用,对于县属企业来说,他们要么重生,要么被淘汰,不会有第三种情况。”

    包飞扬看着赵立波说道:“第二,就我个人而言,也不希望调查的动作太大,但至少要将客运公司身上的毒疮剔除掉,否则类似今天这样的事情就一定还会发生,它们还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影响企业运营的效率和效益,就像吸血虫一样,不断从企业的身上吸走养分,这是我不能够容忍的。”

    “最后,我觉得不管是对于杨县长,还是对赵书记你,以及我本人来说,我们都不会在望海县干一辈子,所以我们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对某些暂时不会爆发的问题视而不见、和光同尘、能过且过,反正都是要走的嘛!还有一个选择就是任期有限,我们都要抓紧时间,在我们短暂的任期内,将我们能够解决的问题尽量解决掉。”

    包飞扬笑了笑:“赵书记,不知道你会怎么选择。”

    赵立波猛地吸了两口烟,看着面前升腾的袅袅青烟:“呵呵,我来望海前,对包县长你就已经闻名于耳了,我没想到包县长你这么能说,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倒是符合我心中对你的想象:年轻人嘛,肯定有冲劲有干劲,有时候还很理想化。不过和我来了望海以后这段日子看到的形象好像不太一致,我以为包县长早就已经做到了超越年龄的成熟,现在看来,年龄这个东西还是个硬杠杠。”

    “我的看法和赵书记不一样,我觉得我们干部应该时刻有一颗年轻人的心——虽然我们现在总是说年轻人不能吃苦、太看重利益,但其实每一代的社会中坚都是从年轻人过来的,他们年轻的时候也被人批评过,而年轻人最珍贵的就是理想与干劲。在保持年轻人初心的同时,我们做事的时候就要有中年人的沉稳与圆滑,如果外壳不能圆滑,最终连内心都会被磨平。”包飞扬说道。

    赵立波看了看包飞扬,随即微微一笑:“包县长的哲学一定学得很好。”

    看着包飞扬,赵立波依稀想起温立平书记在他即将上任的时候跟他的那一席长谈,和包飞扬刚刚说的这些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包县长你刚刚提到的这三点,我还是比较认同的。当然,我相信经济方面包县长你比我更擅长,也看得更清楚。作为纪委干部,我们要做的就是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清除吸附在人民身上的蛀虫。”赵立波看着包飞扬,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似乎要直透人心。

    “当然,纪委的工作要服从经济建设大局,组织上的决定,纪委必须贯彻执行。有关客运公司的承包问题。纪委暂时不会介入调查。除非有新的情况出现。至于罢工罢运事件,暂时也没有证据证明涉及违纪问题,当前的调查应该属于治安部门……”说到这里,赵立波抬头看了包飞扬一样。政法委书记徐稷鹏在常委会上的态度很明显。那就是不希望客运公司的事情继续挖下去。包飞扬要推动这方面的调查。将会遇到不少困难。

    包飞扬点了点头:“赵书记说得很在理,承包问题与罢工罢运这两件事是客运公司运营过程当中出现的,也可以说是客运公司身上存在问题的集中体现。我想纪委的目光也不会只放在具体一两件事情身上。客运公司这个整体或许更值得纪委部门给予重视。”

    “呵呵!”赵立波笑了笑,随即敛容点头:“包县长说得对,这件事我想也应该先跟包县长你沟通一下,县纪委这边收到交通局那边转过来的一些有关县客运公司的举报材料,经过初步筛查,我们认为部门材料的真实性可能比较高,反映的问题也比较严重,纪委方面计划就这些材料深入了解一下情况,还要请包县长、交通局和县客运公司给予配合。”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包飞扬看了赵立波一眼,正好赵立波也在看着包飞扬,两个人不由都露出惺惺相惜的笑容。

    晚上,包飞扬赶到陈港乡,由于交通不方便,方夏纸业在望海县城的总部只留了几个办事人员,包括涂小明在内,大部分人平常都在陈港乡。公司直接租下了陈港乡供销社的一层楼,作为办公地点。

    按照望海县的规划,未来的临港工业区主要就在陈港、河口两个乡的东部,沿临海公路两侧向北和向南延伸。目前除了方夏纸业的项目已经启动,真正落户启动投入建设的投资项目还不多,但是已经签订合同,准备进入的项目已经有十几个,其中包括金光集团的大项目。

    工业区距离望海县城三十多公里,这个距离并不算远,但是路况并不算好,而且交通也不方便,此前县城与陈港之间的客车每天只有三班,早上、中午、下午各一班,现在也不过增加到五班。而且班车只到陈港乡镇上,对于工业区项目的建设人员、投资方筹备人员来说,本身在望海还没有购置车辆,很多私人老板的账都算得很精明,前期费用肯定要控制,这方面的资金预算非常有限。因此很多单位都将点设在陈港,陈港乡镇上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多出了很多人,乡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单位,适合办公的地方也很少,目前基本上都已经被抢光了,周围很多民居都已经租了出去,对于缺少赚钱机会的陈港人来说,这是实实在在看得到的好处。

    “你们不要只说好的,肯定还有不少问题,对不对?比如治安问题,最近的压力是不是特别大?还有物价问题,尤其是蔬菜、鱼肉,价格是不是都涨了?”孟爽作为方夏集团的高层,平时不在也就算了,既然到了望海,肯定要看一看方夏纸业的经营情况,包飞扬感到望海的时候,孟爽和涂小明、方夏纸业的项目人员还在工地上没有回来,杜金平知道包飞扬要来,连忙赶过来汇报工作,陈港乡的乡党委书记杜强、乡长陈亚平从杜金平那边得到消息,也一同赶了过来。

    杜金平笑道:“领导,治安形势确实有些复杂,不过蔬菜鱼肉的价格倒是还算平稳,陈港距离县城不远,有的村组以前就种植蔬菜运到县城卖,现在都直接送到陈港来了,另外乡下农民都会种菜,只是以前都自家吃,现在就拿出来卖,至少目前为止,供需情况还算平衡。”

    包飞扬点了点:“这个我倒是真不知道,如果说原来送到县城的蔬菜都送到陈港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县城的供需情况会更紧张?”

    杜强说道:“我听说,县城的蔬菜价格确实涨了一点,但是幅度也不算大,毕竟现在也就方夏纸业的项目开始建设了,增加了两百多,不到三百个人,另外很多务工的人本来就是陈港乡下的,增加的消耗并不多。”

    陈亚平在旁边点了点头:“之前在方夏纸业的协调会上,杨乡长和包县长您都曾强调我们乡里要围绕工业区的建设做好服务工作,其中菜篮子就是一个重点。为此我们也考虑到这种情况,已经开始动员下面的村组多种菜,多养鸡养猪,等工业区的建设大规模展开,下面的菜也差不多种出来了,鸡特开始生蛋,猪能够出栏了……”(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七章 变化和规划

    前县委书记周知凯临走前,曾经有意将自己的人安排到陈港摘桃子,不过被包飞扬顶了回去。

    杜强原来和崔程阳走得比较近,属于焦梦德、崔程阳和苟亮学这条线上的,不过因为周知凯这件事,苟亮学临阵倒戈,也就此与崔程阳分道扬镳,随着崔程阳退居二线,杜强在县里失去了靠山,当然他也不可能跟着苟亮学投向新的县委书记徐平,他心里同样对苟亮学十分不满。

    而正是包飞扬将周知凯的安排顶回去,杜强才能够继续留在陈港这个非常重要的位置上。至于陈亚平,他是

    杜强和陈亚平的工作能力或许距离包飞扬的要求还有一定的距离,主要是他们对于大工业的发展与管理缺少了解,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在包飞扬看来,他们能够为工业区建设提供的帮助实在有限,不过他们都有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做事也算用心,倒是将后勤服务工作做得很不错。

    包飞扬道:“陈港的建设刚刚拉开大幕,接下去会聚拢更多的人,会出现很多新的问题,我们不能够等问题出现的时候才去解决,可能从现在开始,你们就要去思考、去规划解决,菜篮子这件事,你们做得很好,但还要加大力度,我看了看你们这个规划,力度还是太小。”

    “未来陈港会有多少人?我看很快就会超过望海镇,望海镇全镇人口只有五万余人。镇区常住人口不过三万人左右,其中还有不少人家里有地,真正全部依靠商品粮的大概也就是一万多人。陈港乡的人口不及望海镇一半,真正脱离农业的人口可能也就是几百人,未来方夏纸业一个项目的全日制工人就要达到这个数字,更会带动同样数字的农民脱离农业,你们面临的最大挑战就有两个:一个是这么多不从事农业人口的粮食、蔬菜肉食怎么解决?还有大量农民离开土地以后,农村的农业生产如何组织?”

    包飞扬说道:“前者的规划,我认为需要根据现在招商引资的进度、各个项目的投资规划,进行仔细分析和评估。但是规划要适当超前。充分考虑到农业生产的周期性,确保粮食尤其是农副食品的供应和价格保持稳定。”

    有关菜篮子的问题,包飞扬之前就强调过,陈港乡也采取了一定的措施。不过他们的办法还是传统办法。也就是乡党委和政府出面。组织动员各村组多种菜、多搞养殖,每个村组都提出目标,其实也就是将任务数字进行分解。分解到各个村组。

    在包飞扬看来,这种做法在初期确实能够解决农副产品的需求问题,但是这样做有几个问题,一个是不容易控制规模,虽然最初的目标是乡里根据需求制定的,但是任务分解下去以后,达到这个数量通常没有什么问题,但也可能有更多的人一哄而上,造成规模扩大过快,如果市场需求不足,就可能菜贱伤农,打击大家持续生产的积极性。政府可以鼓励大家生产,却不可能控制不让大家生产。

    二来不利于灵活调整,既然是政府下达的指标,就有一定的权威性与稳定性,不可能经常进行调整,而实际情况却随时可能发生比较大的变化。

    此外,这种做法当前做起来问题不大,但是随着大量的农业人口被吸收到工厂,到配套的服务业当中去,从事农业的人口会急剧减少,陈港乡全乡不过两万多人,三五年后,整个工业区的非农人口很可能就超过这个数,虽然其中会有很多其他乡镇的人,但肯定会优先吸纳本地适龄人口,这部分人很可能就是农业生产的主力。这就必然造成农业生产人口的减少,届时粮食生产和传统的农副产品生产方式都需要进行调整。

    “农户分散经营在目前看来问题不大,但是我们的目光要超前,农副产品的生产不仅是为了满足工业区的需求,它同样也是一个大有可为的产业。我们都知道造纸和滩涂养殖将会成为望海县未来重点发展的两大支柱产业,滩涂养殖与海洋捕捞的水产品除了供应国内,还要争取扩大出口规模,日韩等国的市场很大,实际上他们对农副产品的需求也同样十分旺盛,而农副产品和海产品的贸易市场和渠道其实是差不多的,我们完全将这两个产业结合在一起做。”包飞扬说道。

    杜强连忙点了点头:“是啊是啊,包县长说得太好了,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我们光知道盯着陈港这巴掌大的一块地方,还是包县长站的高、看得远,我听说齐鲁那边不少农民就是种菜出口发了大财呢!”

    包飞扬笑着伸手指了指杜强:“老杜啊老杜,那你这个被惊醒的梦中人就来说说,我们怎么样才能够通过出口发大财呢?具体要怎么做?”

    杜强讪笑了笑,不过眼睛里的目光却亮了起来:“我这样说,在包县长您的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你不要总是拍我马屁,那没有用。”包飞扬笑道,大家也纷纷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什么了不起的笑话一样。不过包括陈亚平在内,大家看向杜强的目光都充满了羡慕。杜强跟崔程阳的关系比较密切,以前也可以算是焦梦德的人,随着焦梦德的垮台,哪怕崔程阳还在的时候,杜强在陈港乡都失去了往日说一不二的权威,尤其是随着陈港乡大开发,包括杨承东、包飞扬、于晨风,还有以前的郑岳等几位县长都是直接插手陈港乡的具体事情,下面乡长乡政府负责执行,杜强这个乡党委一把手逐渐边缘化。

    随着崔程阳退居二线,大家都以为杜强也要跟着倒霉了。这也是周知凯临走前想要拿掉杜强的原因。没想到崔程阳的临死反击,加上苟亮学的临阵倒戈,反而让杜强获得了彻底脱离原来的派系色彩,得以投身包飞扬麾下的机会。

    现在县里看似斗争激烈,新任县委书记徐平是市委书记齐少军的嫡系,来势汹汹,前段时间因为县属企业改革的事情,县里各部门暗流汹涌。但是在乡镇基层干部眼中,还是包飞扬的赢面更大,因为他们切切实实看到了包飞扬履任以后为地方带来的变化。这种变化即代表了包飞扬的能力。也说明了包飞扬身后潜藏的能量。

    大家笑了一会儿,杜强开口说道:“我琢磨着,包县长的意思还是要规模化,就像淮水的很多小造纸厂都没有办法成气候。但是有了方夏纸业、金光集团这两个龙头。将他们聚集到望海以后。就能形成产业优势。我们依靠单个农户的零散种植恐怕也成不了大气候,最多也就是满足眼前的需要,要想扩大规模。走出国门,我想还是应该形成产业优势。”

    包飞扬点了点头:“具体要怎样做呢?”

    杜强看到包飞扬点头,顿时信心大增:“我觉得,我们政府要起到的应该还是服务和指导,更多的事情要交给市场,交给老百姓自己去做。”

    杜强一直注意着包飞扬的脸色,他刚刚提到的这句话是包飞扬在会议上、在平常工作中经常强调的一个原则,看到包飞扬微微点头,杜强就知道自己应该没有领会错。

    他接着说道:“首先,我觉得我们应该鼓励有眼光、有能力、并且有胆量的农民去扩大生产规模。比如新河村就有一个养鸡大户,他从八十年代就开始养鸡,是全乡第一批万元户,现在养了两三千只鸡,以前觉得还不错,现在来看,规模还不够大,完全可以再扩大嘛!”

    包飞扬点了点头:“我先说一下,你的这个方向是正确的,但是我们在做事情的时候,必须要切实注意一点,那就是不要将政府的意志强加到老百姓的身上,也就是说,我们可以出台鼓励政策,可以适当面对面沟通,但是不要给他增加压力,要不要扩大、扩大到什么程度,让他自己决定,政府只能提供政策、提供客观真实的数据和信息,不能强迫。”

    “是是是,我们一定牢记包县长您的叮嘱。”杜强连忙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我们乡这样的养鸡大户、养猪大户、养鹅大户还有很多,一方面我们可以提供信息引导、政策鼓励,帮助他们扩大生产,成为更大的大户;另外一方面我们可以鼓励更多的老百姓成为大户,这就要比现在这种指标分派好得多。”

    “不错,成为大户、更大的大户,老杜的这个说法很通俗,但是说到关键点上。”包飞扬说道:“改革开放初期,我们鼓励大家家家户户养一只猪、养几只鸡,可以改善生活、增加收入,解决的是温饱问题,现在我们要达到小康、奔向富裕,仅仅是这种传统的小农生产方式已经很难达到目标,只有成为大户,才有可能,才能让更多人富裕起来。”

    “但我还是要再次强调,一切都要自觉自愿,不能搞运动式的推进,这一点,乡里面要注意,对下面的村组也要强调和监督,如果让我知道这样的情况,相关人等的成绩不但一笔勾销,还要受到处罚,这样的干部,我是肯定不用的。”

    杜强、陈亚平等人不由凛然,如果说他们原本心里还有些不以为然的话,那么当包飞扬一再强调的时候,他们也知道包飞扬对这件事确实非常重视,而且包飞扬还说出了肯定不用这样的干部的话,可见他真的不是开玩笑。

    杜强和陈亚平连忙说道:“是,我们一定将这个原则贯彻到底。”

    杜强略一沉吟,又接着说道:“这第二点,就是除了鼓励本地的农户发展大户,还可以引进外地的大户。刚刚包县长一再强调要尊重老百姓的选择,这是担心我们好心办坏事,毕竟每个农户的情况不一样,只有他们自己才了解自己的情况。而引进外地的大户,这就像我们引进工业项目一样。同样可以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还可以带来地方上欠缺的资金、人才、经验等等。”

    “老杜你能够看到人才和经验这两点,说明你真的是思考了。”包飞扬笑着说道:“从我们的立场出发,当然是希望望海人自己做得好,赚到更多的钱。都说父母官、父母官,但就算是父母,现在也开始讲开明教育,不能够包办婚姻,因为包办的婚姻往往不幸福——老杜、老陈你们是不是不服气,觉得你们的婚姻很好。反倒是现在这一代人的离婚率越来越高?”

    大家都笑了起来。陈亚平说道:“离开这里我就不认了,我跟我那口子的感情很好,不过有时候也确实羡慕现在的年轻人活得更精彩。”

    杜强笑着对陈亚平说道:“亚平同志,你这句话我们可都听到了。你不认也不行。”

    包飞扬笑了笑:“包办婚姻到底好不好。我觉得辩是辩不出来的。但是社会发展的趋势很明显,包办婚姻已经逐渐退出了历史的舞台。所以我们这些父母官也没有办法给老百姓包办所有的事情,向前的路指出来。走哪条路,还要看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我们的目标是让大家共同富裕,但并不是让所有的人都成为亿万富翁,那也不可能,想要成为亿万富翁的人还是得靠自己的努力。”

    “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望海县在过去因为地理、交通等方面受到的限制,发展相对滞后,老百姓的思想也比较保守,要让他们勇于突破过去,抓住机会,难度也很大。我们要做的一是制订好政策,营造良好的环境,这并不是一句空话,也不仅仅是喊两句鼓励的口号,政策和环境涉及方方面面,比如工商税务上的手续要简化,不要扰民,但是防疫、保险、市场销售这些方面的服务又要跟上,这是个大课题,你们要开动脑筋,每一个问题都要有专人来解决。”

    “二是要做好宣传,不用政府的行政指令去指挥大家,但是要让大家明白望海县、陈港乡的发展方向是什么,有哪些致富的机会。这些信息可以传递给大家,让大家充分了解,至于他们有没有能力抓住机会,有没有勇气和决心去尝试,这样的决定要交给老百姓自己去做。我相信,只要政策到位、宣传到位、服务到位,一定会有很多大户涌现出来。”

    “第三,龙头带动作用,方夏纸业与金光集团将会带动望海县造纸产业的发展,乃至整个望海县的工业发展。在农村发展农副产业,同样需要龙头。这个龙头可是乡里现在的大户们,也可以是外来的大户们,但还有一种形式,那就是合作社。过去我们有农村合作社,在实现承包到户以后,合作社已经不复存在了。但这段时间我们搞务工合作社,搞得还不错,证明了合作社这种形式在广大农村还是有用武之地的,我觉得条件合适的地方可以将务工合作社延伸,可以搞蔬菜合作社、养鸡合作社、养猪合作社。”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意识到苇纸一体化和大量投资将会给望海县、尤其是陈港乡带来的变化,在未来两到三年内,将会有十几亿的资金砸到陈港这个原本只有两万多人的乡镇。直接创造几千个就业岗位,由此带动的产业人口是这个数量的数倍乃至十数倍,因此陈港这个地方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陈港乡将从一个农业乡直接进入到一个工业镇,其规模甚至比现在的县城望海镇还要大。

    受到过去的限制,望海能够看到这一点的人还很少,包飞扬已经委托省里的专家在做产业和地方的发展规划,这份规划要有前瞻性和科学依据,需要做大量的分析与测算,需要时间,但是地方上的工作却不能够停止,包飞扬很自然地就将后世比较普遍的新农村建设的一些做法搬了出来。

    合作社模式比较适合华夏这种地少人多,同时又是从农业社会急速迈向工业化的情况。因为工业化会将社会上最好的劳动力吸引走,但是大量适应能力比较差、没有经过工业化训练的人口依然会留在土地上,他们本身有一定的劳动能力,但是局限性比较大,同时又缺乏经营能力,只有通过合作社的方式,才能够让扬长避短,发挥他们本身的劳动能力,又弥补了他们经营能力的不足。

    陈港乡快速迈入工业化城镇,必然造成工业区和中心城镇的急速扩张和周边农村地区的劳动人口空洞化,而且这种变化的速度又将会非常快,必须未雨绸缪,才能不会到时候的措手不及。

    包飞扬已经强调过这种变化,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清楚地意识到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更没有处理这种变化的经验乃至是能力,所以他只能先将具体的做法提出来,让大家先做起来,在实践中去体会和摸索,如果这样还是跟不上陈港发展的需要,那就只有换能够跟上要求的人。(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八章 撤销调查

    杜强、陈亚平都听说过包飞扬讲的这样一句话,望海县将要迈开步子向前跑,谁要是跟不上,那就换能够跟得上的人,他们的压力也很大。

    孟爽从工地上回来以后,包飞扬带她到一条小渔船上吃了正宗的望海海鲜,虽然没有粤式海鲜的精美,但胜在食材新鲜、味道也很鲜美,让经常吃海鲜大餐的孟爽也赞叹不已:“绝对有五星级大酒店菜式的潜力。”

    包飞扬微笑着点了点头:“怎么样,今天你去看了方夏纸业的项目,感觉如何?”

    孟爽深情款款地看了包飞扬一眼:“很好啊,这是你做的项目嘛,我看你是想将纸业当成方夏集团的第二个主业来做?”

    对塔克石油的收购用的是墨西哥金融危机当中的收益,以及家族基金的名义,故而塔克石油并不在方夏集团的序列当中,目前方夏集团的主营业务还是陶瓷,方夏集团从无到有,发展的时间还很短,包飞扬也一直强调企业要专注。姐姐包文颖的能力有限,目前公司已经逐步形成一套经理人制度,方夏陶瓷已经聘请了一位新港的职业经理人担任总经理,就算是包飞扬,也很少再介入方夏陶瓷的经营管理。

    当然,一些比较重要和敏感的部门,比如陶瓷技术研究中心、原来的战略信息研究中心等等都已经从方夏陶瓷剥离出来,由集团直辖。技术中心掌握了胚体增强剂、超级包裹红、耐高温陶瓷涂料、耐磨陶瓷材料等核心技术,这些技术不但是方夏陶瓷赖以生存之本。而且还有很多涉及国防秘密的高精尖技术。

    方夏纸业也是由集团直属,原本纸业只是作为生产胚体增强剂的一个遮掩,目前胚体增强剂的秘密已经逐渐被其它一些企业掌握,纸业企业的经营效益大体上还不错,只是比较分散,规模也不大,如果望海县这边的项目建成,将成为方夏纸业一个极为重要生产基地。

    包飞扬点了点头:“沿海发展造纸产业,至少有三个优势,苇纸本身的材料优势、沿海滩涂广阔。又不适合种植粮食。不但可以种芦苇,其实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发展耐碱的速生林,林纸一体化也是有优势的;另外,国内的资源相对国内的人口来说。还是比较贫乏的。依靠港口。我们还可以从国外进口纸浆,比如从东南亚那些树木生长比较快的地方进口原木纸浆,还有从欧美进口废纸纸浆。都是可以利用的。”

    孟爽眨了眨明亮的眼眸:“看来你的野心还不止一个苇纸一体化啊!”

    包飞扬笑了笑,透过舷窗看向外面漆黑的大地:“至少现在我还没有想那么多,望海县有一个苇纸一体化就够了,再大的话,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吃得太多太快,就怕会消化不良啊!”

    当天晚上,包飞扬就留在陈港,第二天他带着孟爽在陈港转了转。孟爽已经逐渐从方夏陶瓷的具体事务当中抽身出来,按照包飞扬的意思,方夏陶瓷未来要上市,成为公众公司,孟爽她们也要习惯让职业经理人来管理企业。当然上市公司对回报率会有比较高的要求,换言之就是追求短期看得见的利益,所以未来方夏陶瓷将会只保留核心的陶瓷生产和销售。

    包飞扬希望孟爽能够从具体的事务当中解脱出来,那样两个人才有更多时间在一起,不过这也需要一个过程。孟爽这次计划休一个星期的年假,不过此前已经用掉了两天,他们都很珍惜这样的时间,只是望海的建设格局刚刚打开,包飞扬却没有办法停下来,甚至在孟爽离开的时候,他都没有办法送她去机场。

    包飞扬都已经将孟爽送到渡口了,却接到交通局周奎珍的电话,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向他汇报,不得不中途返回,而让许栋梁帮他送孟爽去机场。

    “你是说,纪委赵书记去了市里?”包飞扬赶到周奎珍在电话里说的一家小饭馆,老板将他引到楼上的房间,看起来周奎珍似乎不想让人知道她在这个时候见过他。看到这个架势,包飞扬就知道出了大事,可是周奎珍的第一句话还是让他皱起了眉头。

    周奎珍连忙点了点头:“是的,赵书记没有用县里的车,他是便装坐的客车,正好那辆车的售票员认得他,到了市区以后,就给我打了个电话。”

    包飞扬沉默看着周奎珍,他知道周奎珍这么急着要见自己,又将两个人见面的地点搞得神神秘秘的,显然事情不会是赵立波去市里这么简单,赵立波来望海县任职,他的夫人和孩子并没有来望海,他回市里可能是去看家人,又或者是去市区开会,这个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周奎珍有些着急地说道:“这几天纪委在查客运公司的**问题,具体情况他们捂得很严实,听说进展不是很顺利,包括罗杰在内的客运公司管理层都只是接受了常规的问话,并没有进一步的措施。但就是在今天上午,有人告诉我客运公司的一名出纳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出现了,而且似乎纪委也在找这个人。”

    “那这个人和赵书记去市里有什么关系?”包飞扬问道。

    对客运公司的调查一直是两条线同时在进行,一条是警察局在查当天的罢工罢运事件,主要是查背后有没有人煽动组织,由于徐稷鹏的不配合,进展相对比较缓慢。包飞扬相信警方可能已经掌握了一些重要的线索甚至是证据,但是徐稷鹏不愿意深挖下去,或者说有意拖延,他这几天也没有功夫去跟徐稷鹏打官司。

    另外一边就是纪委主导的,对客运公司的调查。纪委没有查几年前的承包问题。也没有查罢工罢运,他们查的是几份新近的、有关客运公司管理层滥用承包费、私设小金库等违纪行为,由于举报信内容多数是捕风捉影,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因此纪委的调查组进展也很不顺利。而县委书记徐平对纪委这种阳奉阴违、挂羊头卖狗肉的做法极为不满,虽然这也在纪委的职权范围内,但是纪委书记赵立波也承担了极大的压力。

    赵立波查客运公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此前包飞扬提出来的客运公司承包问题,听说徐平前两天就去了一趟市里,徐平回来以后。县里就传出一种声音。说是市里对望海县的某些同志忙着搞内斗,而不是抓紧时间搞建设非常不满,矛头无疑就是针对赵立波而去。

    包飞扬这几天一直忙着和郭熙焕等人讨论陈港的开发建设、又就陈港的城镇建设和新农村建设与陈港的党政班子进行沟通,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而且他虽然是常委。但是分管的工作和纪委没有关系。也是为了避嫌,他这几天都在陈港,赵立波有什么事情也不会告诉他。

    周奎珍连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没听说有什么关系。”

    包飞扬皱了皱眉头,周奎珍看起来似乎有些着急,说话显得语无伦次。她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脸庞腾地一下就红了,可是她越着急,就越没有办法清晰地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好了,周局你不要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包飞扬伸手拍了拍周奎珍的手臂:“你先跟我说,你认为赵书记为什么会去市里。”

    周奎珍用力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平复了一下心情,她有些讪讪地笑了笑:“哎,让包县长见笑了,听说徐书记前两天去了一趟市里,然后就听说市里的领导很不满意,这次赵书记进城,很可能是上面的领导叫他去的,不想让纪委继续查客运公司的案子。”

    “我觉得那个出纳一定有问题,只要找到那个出纳,就一定能够查出客运公司的问题,现在就这样放弃,那就太可惜了!”周奎珍略显激动地说道。

    包飞扬沉吟了一下,对于纪委那边调查的情况他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直到目前为止,那些手上握着二轮承包合同的人都丝毫没有让步的迹象,包括苟亮学,这些天又开始上蹿下跳,重新活跃起来。

    看来,纪委的调查并没有让他们有所警醒,恐怕还是压力不够的原因。

    “赵书记去市里,也不一定就是要中止对客运公司的调查,至于这个出纳有没有问题,怎么样才能够将这个人找出来,周局你如果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向纪委,也可以向我提出来。”顿了顿,包飞扬才抬头看着周奎珍说道。

    周奎珍苦笑道:“我要是能找到这个人,我早就将她揪出来了,这不就是因为没有办法才着急嘛!”

    周奎珍小心地看了看包飞扬的脸色:“包县长,要是这次赵书记真的不查了,客运公司那边的事情恐怕不太好办啊!”

    包飞扬低头喝了一口茶水,心里对于周奎珍为了这件事就将他叫回来,而且搞得神神秘秘的有些不满。不过他也理解周奎珍为什么会这样紧张,客运公司等于是周奎珍交给包飞扬的一张投名状,她当然想办好了,但是事与愿违,她越是想发力,越是发不上力,眼看着这件事就要泡汤,她当然急了。

    “好了,我们要相信赵书记的原则性,也要相信纪委的工作,如果客运公司真的有疑点,纪委一定会继续查下去,就算这次查不出来,他们总还是有狐狸尾巴露出来的时候,到时候纪委就一定会查下去。”包飞扬说道,他对赵立波这个人还是有些信心的,纪委具有独立办案的权力,就算是市委书记齐少军,也没有办法直接命令赵立波停止调查。而且县纪委对客运公司的调查刚刚开始不久,没有特殊的原因,甚至连市纪委都不能够下这样的命令。

    “可、可是客运公司重组的事情怎么办?”周奎珍焦急地说道。

    包飞扬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旦纪委调查组撤出来。立刻就启动重组程序。”

    周奎珍愣了愣,然后似乎才想到什么,两个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明白了,包县长您是说启动重组程序,那第一步就是要对客运公司的资产进行审计……”

    说到这里,周奎珍突然伸手掩住了口,像突然年轻了十几岁一样脆声娇笑道:“哎呀,你看看我这张嘴,一激动就乱说话,包县长您可不要见怪了。”

    周奎珍满脸佩服地望着包飞扬。还是包县长有办法啊!纪委的人撤了又如何。纪委的人撤了还有审计局,用的理由也正大光明:公司重组。这是上次常委会上通过了事情,现在只是按照程序办事,谁也不能够阻拦。

    重组当然要先进行审计。一旦进入审计程序。客运公司的那些账目、资金和资产都要接受检查。只要查出新的问题,到时候可以再次让纪委介入,纪委这一次公然对县委书记徐平的指示阳奉阴违。显然是站在包飞扬这一边的,只要给他们一个理由,他们就可以向市里解释,市里总不能够总是干预县纪委办案吧?

    包飞扬这一招就叫做四两拔千斤,任由你诡计再多,他总是能够找到应对的办法,也难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县长,不仅是背景雄厚,手腕也很高超,跟着这样的领导,前途当真是一片光明。

    周奎珍越想越激动,包飞扬则平静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孟爽这个时候应该也快到海州市区了,因为周奎珍的这一点猜测和担心,让他没有能够送孟爽离开,心里很遗憾,却也没有办法对周奎珍生气,毕竟周奎珍的能力或许差了点,功利心大了点,但至少对他的事情很上心,只要愿意跟着他做事,用对地方就一定能够发挥作用。

    他站了起来,笑着对周奎珍点了点头:“好了,周局你回去也准备一下,两手准备,都不要放弃。”

    “好的,我明白了。”周奎珍精神奕奕地说道,与此前的模样有天壤之别。

    包飞扬虽然这样跟周奎珍交代,但是他并不认为纪委书记赵立波会马上中断对客运公司的调查,如果像周奎珍说的那样,纪委调查组前期的调查没有取得什么进展,但是客运公司一名出纳的异常情况很可能成为这个案件的突破口,调查组就算要放弃也不应该在重要线索出现的关键时候选择放弃。

    至于说市里的压力,目前县纪委的调查范围还局限在客运公司这样一个股级单位身上,如果这样的调查市里就要明目张胆地进行干预,那么纪委办案的独立性和权威性就要受到质疑了。市里可能会有一些声音,但市委主要领导恐怕并不会明确表态,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赵立波的做事风格,在调查没有明朗前,肯定不会中途而废。

    让包飞扬意外的是,赵立波第二天回到望海,立刻就通知客运公司和交通局,撤回了在客运公司的调查组,甚至都没有提前跟他打个招呼。要不是周奎珍热情高涨,已经跟审计局那边打过招呼,而且还狐假虎威地提到了包飞扬的名字,审计局局长戴余庆不敢怠慢,做了一定的准备,及时派出了审计组,包飞扬恐怕真的会被弄个措手不及。

    随着纪委调查组撤出,包飞扬正式宣布启动客运公司重组程序,审计局的审计人员随即进驻客运公司,封存相关材料。自从罢工罢运事件发生后,先是警方以查案为由,封存了大量原始材料;紧接着纪委调查组进驻,再到审计组进入,这些材料一直被封存,就算有人想要动手脚也没有机会。

    县委书记徐平听到苟亮学向他汇报的情况,顿时勃然大怒:“这个包飞扬怎么回事,他这还是不肯罢休了是不是?”

    苟亮学的小眼睛转了转,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道:“是啊,他这是根本没有将书记您放在眼里啊!上一次的常委会上,您明明已经说了搁置对客运公司的调查,他转身就去找赵立波,然后赵立波就让纪委的人去客运公司找麻烦;结果纪委的人查了一个星期,什么都没有查到,但就是不肯停手;还是书记您有办法,去了一趟市里,赵立波就被叫了回去,听说让温书记给一顿大骂,然后灰溜溜地撤回去了;没想到这个包飞扬还不罢休,既然又让审计局的人去查,客运公司那边倒是不担心会被查出问题来,可是这个包飞扬一而再、再而三地置书记您的话于不顾,知道的人说姓包的狂妄、没有上下尊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书记您怕他呢!”

    虽然知道苟亮学在挑拨,徐平还是气得满脸通红,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几乎是咆哮叫道:“你去给我将他叫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苟亮学点了点头,马上说道:“好的,我这就打电话给包飞扬,让他来向徐书记您请罪。”(未完待续。。)

第八百三十九章 利益交换

    徐平当然不指望包飞扬会来向他认错请罪,他甚至后悔让苟亮学去叫包飞扬,等包飞扬来了他要怎么说?将县客运公司与运输公司、航运公司等整合成交运集团的事情是上一次常委会上表决通过的,有正式的会议决议,包飞扬完全可以给他顶回来。

    不过苟亮学去得太快,这让恼火的徐平怀疑他是故意的,这家伙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要故意让自己难堪?

    等到包飞扬出现的时候,徐平已经调整好情绪,他板起脸,貌似很认真地在看一份材料,等了足足有十分钟,这才抬起头来,好像是刚刚看到包飞扬一样,非常意外地说道:“啊,包县长来啦,他们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你看让包县长你等很久了吧?以后千万不能够这样,包县长你什么时候过来,我这边都要停下来,包县长你现在可是县里面最忙的人。”

    包飞扬听到徐平话里的酸味,在官场上,忙跟不忙,有时候可以用来衡量一个人实际权力的大小。现在县里最忙的人就是包飞扬,望海县当前最重要最核心的工作都是他在负责,而徐平等人反而要配合包飞扬的工作。

    包飞扬笑了笑说道:“徐书记说笑了,不知道徐书记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

    隔着办公桌,徐平心情复杂地望着对面的年轻人,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是真不想和包飞扬发生冲突,可是作为一个市委书记。如果不能够把握县里的局面,就像他的前任周知凯一样,那无疑就是失败的。所以哪怕知道包飞扬在望海县的影响力,他也必须要争一争县里的主导权。

    “哦,包县长,是这样的,听说审计局的人去了客运公司,要对客运公司进行审计?”徐平问道。

    包飞扬点了点头:“是的,根据交运集团重组的工作安排,要对县客运公司、运输公司等几家单位的情况先进行审计。客运公司是第一家。我们希望客运公司尽快完成整改,以满足县里日益增长的客运需求。”

    包飞扬知道徐平找自己来肯定是为了审计局要对县客运公司进行审计的事情,他必须要让徐平明白,在客运公司这件事情上。自己是不会做出让步的。随着工业区建设规模的不断升级。未来对客运能力的要求将会越来越高。县客运公司必须尽快完成整改,才能在这个过程当中跟上地方发展的要求。

    现在徐平等人想要捂着客运公司维持现状,就是在拖后腿。这是他不能够容忍的。

    徐平注视着包飞扬,不时点两下头,似乎听得很认真,等到包飞扬说完,他沉吟了一下方才说道:“是啊,县里即将迎来跨越式的发展,可谓是百废待兴,时不我待,这些我都能够理解。不过县客运公司的情况有些特殊,刚刚出了罢工罢运事件,警方的调查还没有结束,县纪委又因为几封举报信进驻客运公司,纪委的调查组刚刚走,审计局的人又来了,我听说这件事发生以后,外面都在说县里是故意针对客运公司,甚至有说有人想要故意整垮客运公司啊!”

    包飞扬笑了笑:“徐书记是哪里听到的?这消息传得够快啊,审计局的人上午刚刚进驻客运公司,这才两三个小时吧,消息都传到徐书记这里了,我看这肯定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制造出来的,目的恐怕和上次的罢工罢运一样,就是想阻止客运公司的改革重组。”

    徐平低头喝了一口茶水,在市委办公室的这些年,徐平养气的功夫见长,可是在包飞扬面前,他还是差点忍不住想要骂娘,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嚣张了。

    “飞扬啊,这些天你在陈港的时间比较长,可能还不清楚,客运公司早就成为全县的焦点,无数双眼睛盯着。纪委的人刚走,审计局的人又到了,也就难怪大家会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了。”徐平摇了摇头:“这些天,我也一直关注着客运公司,所以对那边的情况也比较清楚,审计局的人去了以后,消息传开,大家的议论是比较多,这还是刚开始,我看接下去大家的议论会更多,这些议论也代表了群众的呼声,我看我们还是要注意一下比较好,包县长你觉得呢?”

    “徐书记的意思是让我将审计局的人撤回来?”包飞扬看了徐平一眼,问道。不过他很快又摇了摇头:“这不行,审计局的人都已经进驻了,这时候再撤回来,那不是出尔反尔,拿组织的权威开玩笑嘛,这绝对不行。”

    徐平有些恼火地皱了皱眉头:“飞扬啊,组织权威固然重要,可是老百姓的呼声是不是也很重要?我知道,包县长搞经济那是一把好手,不过有时候我们还要大局。一个地方的建设,不仅仅是拉几笔投资,建几座大厂房就能解决的,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工作要做。比如修路造桥,这就需要其他部门的配合,更需要上级部门的支持嘛,包县长你说对不对?”

    徐平口中对于包飞扬的称呼不停地在变换,每一次变化都反映出徐平对包飞扬态度的变化,有时候想要笼络以示亲昵,有时候又想显示县委书记的威严,让包飞扬主意上下尊卑。

    包飞扬也注意到这种变化,但是这并不能够让他改变态度,他的态度其实非常明确,那就是对事不对人。不管徐平这个县委书记对自己是拉拢还是排斥,只要是对工作有利的,他就会支持;如果对工作没有好处,他就要反对,他不希望将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虚与委蛇上。

    不过,他还从徐平的话中听到一丝威胁的意思,他抬头仔细看了看徐平脸上的表情。想要弄明白徐平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另有所指,是想要在造桥和修路等问题上卡他的脖子?

    前两天县长杨承东也跑了一趟市里,正式向市里提出修建冠河大桥与临海公路的方案,并与市领导与市交通局进行沟通,得到的反馈并不理想。

    包飞扬说道:“说到造桥和修路,我正好要向徐书记汇报,海州市那边对于建造东线的冠河大桥态度很积极,希望我们能够积极配合,杨县长也刚刚去了一趟市里。这件事看起来还有不少困难。也确实需要县委、需要各部门通力合作,并争取上级部门的支持,才能够争取和海州市同步展开筹备工作?”

    包飞扬不想跟徐平兜圈子,虽然不至于当面直接向徐平询问你是不是想要刁难我。但还是很粗暴直接将造桥的事情提了出来。要当面确认徐平的态度。

    徐平让包飞扬这种蛮不讲理的打法弄得极其恼火。他不阴不阳地看了包飞扬一眼:“是这样啊,包县长你也可以去市里跑一跑看嘛,市里对你的意见还是很重视的。不过据我所知。市里并没有近期在冠河上建桥的计划,而仅凭我们望海县,无论是从级别还是实力来看,怕是都没有独立参与冠河大桥合建的能力啊!”

    听到徐平这样说,包飞扬已经大致弄清楚徐平的想法,他是想用修路和建桥这两件事跟自己作交换,而且只是用口头上的支持,来换取自己在客运公司问题上的让步。

    如果可能的话,包飞扬并不愿意跟徐平将关系闹得这么僵,只是客运公司的问题确实非常严重,如果不改的话,望海县想要改善县里的交通条件,推行县镇公交,就必须另外再建一个平台,无论是投入还是时间,都需要付出更多代价。

    就以陈港乡的现状来说,往来陈港镇区与县城、镇区与工业区、港区之间的交通需求大大增加,依靠自发的市场调整,运力增长速度已经严重滞后,包飞扬的计划就是在交运集团重组的过程中,充实交运集团的资本,从而让集团有能力在短时间里扩大运力,逐步建立县镇公交系统,当务之急就是解决陈港的交通问题。

    包飞扬确实希望造桥修路的事情能够得到县里、市里的支持,作为一项重点工程,一把手是不是支持,影响还是很大的。如果望海县内部都不能够统一意见,市里恐怕也会否决这样的方案。

    包飞扬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向徐平坦诚自己的想法:“徐书记,县客运公司的重组势在必行,重组以后的客运公司能不能获得长足的发展,还要看过去的一些问题能不能够妥善解决,审计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至于修路造桥,无论是对于望海县的现在还是未来的发展,都非常重要。我想首先我们县里要一条心,然后再让市里支持我们,哪怕市里不出钱,只要市里肯出面,我们咬咬牙也能够将事情办成。”

    徐平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很清楚冠河大桥与临海公路对望海县的重要性,虽然说临港工业区可以通过港口和海州进行货物的转运,但海运的优势在于成本和大宗货物运输,相对来说,陆运在便捷、快速和灵活性等方面却要更胜一筹。

    所以冠河大桥和临海公路就像是临港工业区的一条大动脉,这条大动脉没有贯通,临港工业区就没有办法实现真正的发展。

    现在工业区还在建设,建设期所需要的建材通常都是通过水运,望海县境内河道纵横,建材可以沿冠河送到河口,然后再从三岔河送到陈港乡腹地,也可以直接从海通河转黄沙河,黄沙河虽然没有冠河广阔,但对于普通的运输建材的水泥船、挂桨船来说,倒是更加合适。

    当前临海公路的重要性还没有凸显,一旦工业区的企业投产,企业对于发货时效性的要求,以及周转频率和小宗货物的运输必然对公路运输提出更高的要求,如果这一条路没有贯通,甚至既定的计划出现变故,肯定会严重打击投资商投资的积极性。

    正因为临海公路与最重要的节点冠河大桥是如此重要,包飞扬才会在相对不那么重要的客运公司问题上做出让步。刚刚包飞扬话里已经透露出这样的意思。对客运公司的审计是手段而不是目的,也就是包飞扬并不想就客运公司的问题查到底,而只是想清除隐患。

    所谓的隐患,无非就是客运公司以前的承包合同,看来包飞扬是想通过审查客运公司的问题,迫使那些承包人让步,主动放弃以前的承包合同。

    说实话,从现在来看,那些承包合同确实存在很大的问题,虽然苟亮学、于进伟等人口口声声说当时的情况特殊。而政府又必须维持自己的公信力。不能够出尔反尔,所以就算明知道合同有问题,也只能够继续执行原来的合同。

    这些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在更多的时候。政府并不是这样做的。徐平也怀疑苟亮学等人卷入的比较深。

    正因为如此。徐平更不能够让包飞扬查下去,苟亮学、于进伟等人也算是最早投向徐平的人,如果让包飞扬给一锅端掉。那他徐平在望海县可就没有什么面子和权威可言了。

    徐平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沉吟着说道:“飞扬同志,你的想法我能够理解,这样吧,回头我再跟于进伟谈一谈,让他再做做工作。不过再怎么说,这件事的责任也在我们政府身上,是我们没有弄清楚情况,仓促之下签订了这份承包合同。我记得飞扬你在招商的时候也多次强调政府的信用问题,就算你对客运公司有想法,手段上也可以缓一缓,现在外面说什么的都有,对于下面的工作可不是一件好事。”

    包飞扬想了想,如果客运公司的问题能够和平解决,那也是一件好事,纪委也有审计方面的高手,既然纪委查了一个星期都没有查到有价值的信息,审计局也未必能够查出来。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就是清理这些不合理的承包合同,而并不是追究责任,只要那些人一口咬定是失误,他也没有办法。至于那些承包人,他们或许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聚敛财富,但是在改革的过程当中,很多人的发家致富都有原罪在里面,如果都要清算的话,那恐怕会引起巨大的动荡,包飞扬不是清教徒,想法也不会如此极端。

    只要他们愿意配合自己的工作,并且不再采用不正当的手段聚敛财富,他完全可以不去追究他们原始财富的来源是否正当的问题。

    当然,这是建立在这些财富的来源可能是巧取豪夺,却没有违法违规的基础上,如果可以证明他们是通过行贿等手段获取了不正当的利益,那自然还是要追究的。

    “徐书记说得是,我现在也确实有些着急,望海的发展非常迅速,有些工作不抓紧的话,很可能会拖后腿,主席也说过,亿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们现在是真的拖不起啊!”包飞扬说道:“所以我非常希望客运公司的事情能够早点定下来。”

    徐平不由不悦地皱了皱眉头,这个包飞扬还真是一个强项令,都到这个份上了,口气还这么强硬,而且还给出了期限,要他们尽快将事情办妥。

    包飞扬又道:“改革嘛,没有争议是不可能的,这方面我也有一些想法,就是希望彭部长那边能够配合政府的改革措施,做一些有针对性的宣传,让老百姓知道并理解我们的政策,这样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摩擦和阻力,这方面的工作,还要请徐书记您来把关。”

    徐平点了点头,心里却感觉不太舒服,班子的工作如何分配和安排,这本来应该是他这个一把手县委书记的工作,可是现在却要听包飞扬这个副县长的分派,这让他感到非常屈辱。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徐平并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他自诩有足够的耐心和隐忍逐渐从包飞扬手中抢回主动权,他有身为一把手的优势,总可以找到限制包飞扬的办法。

    就像现在,包飞扬想要宣传上的配合,哪怕他在经济建设领域再强势,在人事、党群、宣传、重大项目等方面,也必须得到他这个县委书记的点头。

    徐平略显矜持地颔首说道:“嗯,宣传部门肩负着弘扬主旋律,宣传党的政策等方面的重任,自然也要为经济建设添砖加瓦,我也跟彭部长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彭部长说他们一直都有这样的计划,但是在经济部门那边却得不到很好的配合,比如政府那边有什么事情都不会及时跟宣传部门沟通,宣传部门去了解的时候,往往又得不到充分的信息,这些还需要大家一起来协调啊!”

    “是,回头我就找彭部长汇报工作。”包飞扬点了点头,徐平耍起太极推手非常有心得,这一番话足以将普通人弄得七上八下,也就包飞扬两世为人,完全不为所动,显得非常冷静。(未完待续。。)

第八百四十章 望海牛人

    徐平用临海公路与冠河大桥作为筹码,想让包飞扬在客运公司的承包问题、工业区的建设项目等方面做出一定的让步,包飞扬考虑到望海县的建设大局,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那就是只要是为了将望海县搞得更好,能够促进望海县工作的进步,他都欢迎。

    当然,这样的话无论是徐平还是包飞扬都没有直接提到,但是两个人在交谈当中,已经完成了这样的意思交换。

    包飞扬离开的时候,徐平并不是很满意,因为他觉得包飞扬的身上还是有很多年轻干部普遍都有的一些毛病,比如比较清高自傲,好像世界上就他们才能将事情做好一样,这让徐平感觉极不舒服。

    当然,对于这个结果,徐平还是满意的,这说明他这个县委书记一把手的地位依然是任何人都不能够轻忽的,有这个前提在,他就有把握一步一步抓住全县工作的主导权。

    晚上,包飞扬要和市委组织部的白光明吃饭,白光明一直说要来望海,但一直拖着没有来,直到今天才终于有空赶到望海,包飞扬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将白光明招待好。不过今天晚上吃饭的地方是白光明选择的,县城的绿柳饭庄,靠近县一中。

    作为市委组织部党组成员、办公室主任,白光明下来自然不愁没有人招待,不过白光明这次来并没有惊动包飞扬以外的其他人,用他的话来说。这一次就是私人性质的碰面,并不涉及公事。

    包飞扬听到白光明这么说,也就闻弦歌而知雅意,知道白光明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来望海的事情。当然,所谓不想让别人知道也不是绝对的,既然白光明愿意来望海,而不是跟包飞扬约在市里见面,就说明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空间的。

    以白光明的身份,就算是杨承东也乐于有机会建立私下的关系,不过包飞扬在认真考虑以后。选择了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县人事局局长路昱林。白光明这次找自己是有事情。杨承东的县长身份比较特殊,他出现的话,有些事情说起来就没有那么方便了,而路昱林这个人原来是焦梦德线上的人。焦梦德倒台。县里也有好几名官员受到影响。不过路昱林并没有受到牵扯,依然身居要职。

    在焦梦德倒台、崔程阳退居二线以后,苟亮学成为原本焦派的主导人物。焦派中的不少人都成为“苟系”,或者通过苟亮学投向了新任的县委书记徐平。当然,也有一些人投向了本土派的另外一名巨头曹逊,但还有更多的人似乎还没有明确这一点,路昱林就是如此。

    路昱林的作风比较温和,平常跟杨承东和包飞扬的工作配合也还不错,这也是他能够稳坐人事局局长的原因。

    人事局是县长杨承东直接分管的部门,因为组织部的存在,人事局的权力其实非常有限,路昱林在组织部的地位不仅不如部长王立中,甚至还不及另外一位常务副部长,但是县政府这边想要对人事施加影响,除了常委会,就是通过人事局,所以不管是杨承东还是包飞扬,都不可能让一个跟他们不是一条心的人一直坐在人事局这个关键位置上。

    路昱林平常和包飞扬打交道的机会也不多,听到包飞扬说晚上要请市委组织部一位领导吃饭,他当然不会拒绝,也不能够拒绝。

    快要下班的时候,路昱林来到包飞扬的办公室,向包飞扬“汇报工作”,其实是借机打听晚上吃饭的事情。

    路昱林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组工干部,人比较瘦,戴着一副银丝眼镜,整个人显得文质彬彬。

    包飞扬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路局抽烟的吧?”

    路昱林连忙摆了摆手:“谢谢包县长,我不抽烟。”

    包飞扬不由将拿出来的烟盒又扔进抽屉:“不抽烟好,县里主要行局的负责人,不抽烟的男同志,我知道的好像就你路局一个。”

    路昱林矜持地笑了笑:“我小时候得过肺结核,肺不大好,所以一直没有抽烟,也是无福消受啊!”

    “嗯,肺好不好,关键在修养,路局要多注意,回头我让人从粤东带点上好的罗汉果,那是润肺的上品。”包飞扬笑着说道,关切的话语虽然不至于让路昱林感激涕零,却也无形中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不过,路昱林并没有表现出特别亲近的意思,态度显得很恭敬,也似乎在刻意保持相互之间的距离。

    路昱林当然知道包飞扬拉自己当陪客的原因,一来市委组织部的领导下来,他作为县里的组工干部作陪,身份合适。二来自己现在还没有站队,包飞扬此举也有拉拢自己的意思。

    不过,路昱林心里也有些犹豫,他站错过一次队,知道身上一旦被打上某个烙印,就很难清除干净,所以这一次他显得特别谨慎。焦梦德是因为包飞扬而倒台的,如果他现在投靠包飞扬,难免会被人说成是叛徒,所以他一直没有急着站队,甚至也想一直保持中立,不过作为重要的人事干部,他也知道这样做很难。

    包飞扬也不以为意,说了几句闲话,才对路昱林说道:“等会儿一起吃饭的是市委组织部办公室的白光明主任,白主任这一次是私人宴请,他到望海来也没有惊动县里,晚上就我们两个陪一下。”

    路昱林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敛去,他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那晚上吃饭是不是要先安排一下?”

    包飞扬摇了摇头:“不用了,地方白主任已经选好了,就在县一中旁边的绿柳饭庄,路局要是没别的事情。我们等会就过去。”

    路昱林连忙说道:“我没有什么事,随时都可以过去。”

    包飞扬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又问道:“县一中的刘开轩路局你熟悉不熟悉?”

    路昱林心里想刘开轩应该也和晚上这顿饭有关,他想了想说道:“刘开轩这个人,还是很有水平的,他是东华师范大学毕业的,而且还是凤湖大学的在职研究生,早年就有去省城工作的机会,不过被他拒绝了。”

    “刘开轩曾经担任过县教育局常务副局长,后来到县一中担任副校长。他带的班。每年的升学率都是县中第一,业务能力非常强。”路昱林说道。

    包飞扬看着路昱林,他想知道的当然不是这些常规的内容,但看来路昱林并没有准备向他交代更多实质性的内容。

    “我听说。这个人的作风有些问题?”包飞扬决定直接一点。他不想马上让路昱林表态。但起码的工作态度还是要有的,否则的话这个位置上只能另外换一个人。

    路昱林感受到包飞扬逼人的目光,他想了想。说道:“刘开轩这个人的水平很高,这是县里很多人都公认的,他在哪个岗位上的表现都很突出,但可能也正因为如此,他就让人感觉难以接近,他的某些行为也让人难以接受。”

    包飞扬点了点头:“望海县要发展,人才是关键,如果刘开轩真有水平,个人作风和性格又没有什么问题,那这个人我们还是要用的。”

    路昱林知道包飞扬提及刘开轩应该是想要用这个人,但是他不清楚包飞扬为什么要用这个人,是单纯因为听说了刘开轩有水平,还是因为今天晚上来的白光明?刘开轩当初因为举报焦梦德而遭到打击报复,从教育局常务副局长被贬为一中副校长,甚至都没有人为他说过话。而且焦梦德恐怕也不是没有考虑将刘开轩一捋到底,因为刘开轩在凤湖大学还有些关系,听说市里面还有人,才让焦梦德有所顾虑。然而刘开轩到了一中以后,很快就传出和一名女教师之间的绯闻,弄得声名狼藉,其中很可能就有焦梦德的影子。

    路昱林既然没有依附苟亮学或者徐平,就说明他其实想要跟过去割裂,无论是加入新的阵营还是保持自身的独立,他都没有继续为焦梦德的过去遮掩的立场。

    他想了想,语气中肯地说道:“刘开轩的水平是有的,他早年在政研室,就是望海县的一支笔,后来去教育局,那几年县里的教育工作是全县唯一能够站到市里领奖台上的,他去县一中,虽然闹出了桃色事件,声名狼藉,不再过问学校的行政事务,但是他带的班,各项指标均在一中名列首位,从他的这些经历看,确实是拥有很强的能力。”

    “不过,刘开轩在县里的风评并不是很好,有人说他是恃才傲物,但也有人觉得他是放荡不羁。刘开轩平常待人接物都很到位,一中学生的家长对他的评价都是不错的,不管是成绩好还是成绩差的,这一点其实很不容易。不过刘开轩跟一中的管理班子关系并不好,据说他跟领导的关系都不是很好,我听说一中的校长肖智坤曾经说过,刘开轩总觉得他最厉害,看不起其他人,尤其是对他的上司,可能是觉得别人水平不如他还做他的上司不服气吧!”

    路昱林小心斟酌着自己的话语,尽量客观地说道:“当然,刘开轩让人非议的最大问题还是他的风流韵事,他跟一中的一位女教师,跟县歌舞团的一个女演员、还有县广播电台的一个女主播都传出过桃色新闻,而且他自己也不回避,公然声称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肯定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有才华的男人背后肯定有很多女人,组织部门和纪检部门都曾经因为这个事情找他谈过话,他又说那是正常的朋友关系,是红颜知己,绝对没有逾越家庭伦理界线,还说我们是老封建、老古董,甚至引经据典,援引很多我党历史上的名人轶事来佐证他的论点,反正办案的人都说不过他,他在一中挂着副校长的名义也不管事,教学上的成绩又很突出,所以也就没有进一步的处理……”

    听了路昱林的介绍,再和他从杜金平、陈立等人那里听到的情况相互印证,包飞扬脑海中有关刘开轩的形象才逐渐立体起来。路昱林的态度也让他比较满意,他也不是一定要手底下的人都向自己效忠,只要在工作上能够尽心尽责,不要有所保留,他就敢放手任用。怕就怕底下的人不但不跟自己一条心,遇到事情能瞒则瞒,能推则推,能拖则拖,这样的人他肯定不能够用。

    “嗯,看起来这个刘开轩有能力,但是问题也不少,我们今天晚上就去会会他,要是他能够对自己的要求更严格一些,我想他的能力还是大有用武之地的。”包飞扬点头说道。

    晚上的地方是白光明选择的,就在县一中旁边的绿柳饭庄,名字很雅,装修也很雅致,店面却不大。

    望海县城并不大,吃饭的地方也不多,路昱林对这家外面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绿柳饭庄也有所了解,他一边向里走,一边介绍道:“绿柳饭庄的饭菜不错,不过老板的脾气太大,每天就做八桌菜,而且还不能点菜,他烧什么吃什么,服务也很冷淡,所以大多数时候都做不到八桌。”

    “是吗?看来有才华的人脾气大在哪个领域都是这样,我们今天就好好看一看”

    包飞扬和路昱林走进包间,包间里已经有两个人,除了白光明,还有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洋灰色的高领毛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风度翩翩。

    看到包飞扬,白光明连忙起身迎了上来:“包县长来啦,未曾远迎,怠慢了怠慢了!”

    包飞扬握住白光明伸过来的手掌,笑着说道:“白主任客气了,你到望海来是客,应该是我招待你才对。”

    这时候,那位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发出爽朗的笑声:“好你个老白,包县长要来你也不先说一声,这是存心想要让我出丑啊!”

    说着,他向包飞扬伸出手说道:“包县长,您好,我是县一中的刘开轩,包县长孤身来到望海,以一己之力改变了这个小渔乡的面貌,刘某一直缘铿一面,甚为遗憾,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何其荣幸啊!”

    刘开轩说话的时候,意气飞扬,眼睛盯着包飞扬,里面闪动着别样的光芒。(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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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长介绍:
报仇不成,反遭人害!带着遗憾重生之后,却发现自己只有五天的时间!包飞扬能否在这五天时间单枪匹马对抗路忠诚为首的高官集团,扭转家族的悲剧命运呢?
首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首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首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