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节 荀子之儒
金禅杖遇风而长,如一根擎天金柱,顶上三个金环敲着禅杖,就如庙堂里的和尚在敲着木鱼,“梆梆梆”的声音一下一下的散向无尽的虚空,在寂寞的月色里显得格外的清晰,彷佛有一种无穷的魔力,在行着远古的召唤。
天玄子当其冲,只觉得那那金环每敲动一下,自己心中的战意便减少了一分,天玄子暗自皱眉,再如此下去,怕是不用慧空与李易来相攻击,自己便要先认输了。
天玄子一声清啸,先是将手中拂尘向着李易一扫,继而大喝一声:“跬步千里,疾!”天玄子的双脚突然急的蹬踏着,越踩越快间,身子浮动起来如同鬼魅,四面八方尽是天玄子的影子所化成的青光,层层叠叠,莫可分辨!
金禅杖顿时失去了攻击的目标,禅杖上的金光慢慢的黯淡下来,那三个金环也不再敲响,随时要从空中掉下来一般。
慧空似早就料到了天玄子有此反应,宣了声佛号后往蹲坐下来,一手置于丹田之上,一手置于山中之下,眉目低垂宝相庄严,慧空猛然间睁开双眼,一字一顿的念道:“南无阿弥陀佛,佛眼如是得观!”
慧空双手蓦的变成了金色,在夜色中散着朦胧的金光,格外的引人注目,慧空将双手慢慢合拢,金光便在慧空双手间凝聚成行,分明便是一只金色的眼睛。
佛教《涅槃经》云,佛祖释迦牟尼如来佛祖有“佛眼”,此眼无不见知,乃至无事不知、无事不闻;闻见互用,无所思惟,一切皆见!正因为释迦牟尼如来佛祖拥有那能看遍天地万物的“佛眼”,所以佛祖在能佛光普照,佛法无边!
佛眼缓缓的升到空中,就如太阳的冉冉升起,一切的黑暗再无所遁形,天玄子身影虽快,可是在佛眼的照耀下,总是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佛眼一出,空中的金禅杖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通体的梵文变得无比的清晰透彻,金禅杖此刻像长了眼睛一般,三个金环齐齐敲出一声古朴清越的长鸣,如影随形,追击天玄子而去。
然而就在先前金禅杖“打盹”的那一刹那间,天玄子已经在李易慧空的夹击下缓过气来,天玄子忽然停下了脚步,将手中的拂尘把柄往地上一插,拂尘登时入地三寸倒立起来,根根白须倒垂下来,宛若一朵盛开的白莲花,一望之下纯洁无比。
天玄子一声大喝,站立于那拂尘之上,抬眼仰直望苍天,这一刻的天玄子,不似一位出世无为的道士,更像一位入世求索的大儒,隐隐又带着看透世间,天下尽在掌握的豪情。
天玄子祭起手中的白玉小尺,遥遥指着那慧空的佛眼,朗声念道:“天地有常!”念罢,天玄子举起白玉小尺,在虚空中天地人三才方位上连敲三下。
任你“佛眼”可以看透天地,那又如何?我的天地依然是我的天地,依然在按照天地原本的规律在继续的运行着!
就在白玉小尺的敲动间,天玄子的头顶上的虚空忽然升起了一张由青、白、红三色光芒织就的“天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也不让那金禅杖落下来。
天网与金禅杖避无可避,如利矛遇见了坚盾,又如海潮遇见了礁石,“轰”的一声中,两者直撞而上。
慧空身子猛的一晃,面上一道潮红闪过,显然不大好受,金禅杖的去势一缓。
天玄子因有李易的牵扯,被慧空抢去了先手,这会儿以下对上,自要比慧空更辛苦,天玄子一声闷哼,脚底下“喀嚓”一声,拂尘往下一沉,又是入土三寸,只留下一小半还露在外边。
天玄子与慧空各不相让,一时间也奈何对方不得,于是两人咬紧牙关,在那里顶起牛来。
…………………
天玄子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慧空身上,李易自不再受得什么压力,待得李易放出一记妖雷诀,那些先前将李易层层围住的黄色的气墙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饶是如此,李易也是觉得浑身热血翻腾,气力如被抽干了一般。
天玄子与慧空两人如今已然是全面比拼,李易也不好去插上一手,故李易调息了一会,复又回到阁楼之上,与苏媚一起观战。
“师兄,你可识得天玄子手中的那把白玉小尺唤什么名字?居然可以和玄奘**师传下来的金禅杖对打而不落下风,当真了得!”苏媚望着场中的两人,啧啧称奇。
唐贞观年间,玄奘法师奉唐太宗李世民旨意,前往佛教源地天竺取经,由九州而去天竺,需要经过那妖魔鬼怪成群的西疆大荒,玄奘**师数次遇险,幸而身怀佛教三宝,才得以一次次的逢凶化吉,这佛教三宝便是玄奘法师的金禅杖、金袈裟、金钵盂。
金袈裟与金钵盂乃是禅宗祖庭少林寺之物,玄奘得道后自要归还,而金禅杖相传乃是玄奘率唐太宗李世民的左右护法门神秦琼、尉迟敬德二人亲采阳山之铜炼制,由大唐九九八十一位高僧佛法加持而成。
佛教《金刚经》记载:观音菩萨乃是奉西天如来佛祖之命,在东土九州布道的第一尊菩萨,其道场为南海普陀山,是以玄奘便将自己的金禅杖赠与了普陀山观音禅院,并成为了普陀山的镇山之宝。
也正是因为金禅杖乃是玄奘法师降妖除魔之物,所以苏媚才在金禅杖被慧空使将出来的时候,觉得压抑无比,苏媚还仅仅只是个旁观者,现在见得这金禅杖竟然收拾不了白玉小尺,难怪苏媚要大感不可思议了。
………………
李易仔细的端详了一番那把白玉小尺,想着天玄子方才使用道术的名字“跬步千里”、“天地有常”,突的脑海中一个激灵,道:“我懂了,原来天玄子前辈并非道教中人,而是儒教荀子学派传人,难怪方才天玄子前辈说‘儒道佛’三教大战。”
李易饱读诗书,自想得到“跬步千里”乃是出自《荀子*劝学》的“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一句,而“天地有常”乃是《荀子*天论》中“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一句的衍生。
荀子为先秦“七子”(老庄孔孟荀墨韩)之一,学问自不必说,在儒家孔老夫子提出“仁”核心思想,孟子提出“义”核心思想后,荀子提出了“礼”核心思想。
但荀子的思想却与孔孟二人有些背道而驰,荀子的“礼”是天地人伦间的“规范之礼”,荀子反对孔子的“敬天地鬼神”之“虚礼”,与孟子的“人性本善”观点针锋相对,说是“人性本恶”。
正因为“人性本恶”,所以在需要“规范之礼”去约束人性,让人性得到后天的教育。
也因为如此,荀子在九州历史上的定位比较尴尬,儒教以“孔孟之道”标榜于世,你老人家将孔孟都给否定了,叫别人怎么混?故那些“孔孟传人”大多不认为荀子乃是儒家正宗,而是法家旁门。
而荀子的两位赫赫有名的弟子也给了攻讦荀子的人一个借口,这两位弟子正是开法家一脉的韩非子与将法家实践到治国高度的李斯(小说之言,请勿深究!)。
荀子说天地间都有“规范之礼”,那好,韩非子便提出以“法”、“术”、“势”三个方法来将这天地间的“规范之礼”来实现,而李斯干脆跑去辅佐秦始皇嬴政统一了诸侯六国,在“焚书坑儒”后,再行那九州的“车同轨,书同文,行同轮”,够“规范”吧!
…………………
李易为苏媚絮絮叨叨的讲起了荀子故事,苏媚“嗯嗯嗯”的连连点头,待得李易讲完后,苏媚才一翻白眼,道:“师兄,我是问那白玉小尺的名字,你与我讲荀子大儒有何用?”
李易的郁闷溢于言表,差点就要吐出血来,道:“厄……这个……名字我也不知!”
见得李易模样,苏媚忍不住“噗嗤”一声便笑将出来。李易回头望去,见苏媚在悠悠拂过的晚风中,有淡淡月色的清辉洒在身上,一袭白裙亭亭玉立,显得那般的纯洁无暇,玲珑脱俗,只如月宫里的嫦娥降临了尘世,又如深夜里静静绽放的优昙花,在不知不觉间,便让李易有暗香盈袖……
………………
厄,这个……算是昨天的,今天还有!
感谢好空白、饕餮魑魅、书友1oo416213319274、霾罅嶌蟣道友的打赏,厄……最后那位道友的名字,色佛一个字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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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节 无量尺
阁楼上的月色透着几分迷离的暧昧,阁楼下的月色可要惨淡的多了。
天玄子与慧空的比拼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慧空满面潮红,如一块燃烧的木炭,头上如有一锅煮沸的水,在白气腾腾的往上冒着,金禅杖顶在空中摇晃不止,三个金环此刻再也无力响起,垂头丧气的耷拉在禅杖之上。
天玄子面色铁青,拂尘快要完全没入地下了,身上衣衫早已湿透,额头上更有豆大的汗珠在一滴一滴的掉落,天网被绷得紧紧,彷佛随时要被戳穿了一般。
李易看得这情景,禁不住的为两人担心起来,再这么搞下去,怕是两人都要力竭而亡。李易从阁楼上飞身下来,大声喊道:“两位前辈,先休息一番,稍后再斗如何?”
声音直从空旷的衡山大殿传开,很快就消失不现,就如向池塘中投了一个小石头,除了泛起一点涟漪,什么都没有留下。
看着天玄子与慧空紧闭的嘴唇,李易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妙的感觉,不会是像小说中描写的那般,两人这当儿欲罢不能,若没有外力的干扰,是要不死不休了。
如果自己上去强行分开两人,那两人的内力是不是也会一起袭向自己呢?厄……李易打了一个冷颤,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李易急得抓耳挠头,就是无计可施。
看着慧空头上的白雾似乎快要蒸干,而天玄子额上的汗珠越出越快,显然两人都快要油尽灯枯了,李易一咬牙,暗暗将三清祖师爷、孔老夫子、如来佛祖在心中祈祷了一遍,心想得拼上这一回了。
………………
就在此时,苏媚从阁楼上飞下来,伸出那白皙的小手一把将李易拉住。李易只当苏媚要阻止自己去犯险,心中有些小感动的同时急道:“媚儿你别拉住我,咱们救人要紧!”
苏媚很无语,似笑非笑嗔怪的看了李易一眼,面上的表情分明便是在说“你是白痴”,直把李易弄得莫名其妙。
苏媚将李易扯到一旁,上前一步来到天玄子与慧空两人中间,道:“和尚、道士,你们就算是平局,别打了啊!”反正李易已经天玄子慧空二人说了两人乃假师兄妹,所以苏媚喊和尚道士算是喊得理直气壮。
什么叫就算是平局?或许我再加一把劲,就可以击倒对方了,也好为一甲子的比试来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天玄子与慧空皆是如此想到,于是两人只似根本没听到苏媚的喊声,反而各自加上一把劲。
“噗嗤”、“噗嗤”……空气中传来一股血腥味,天玄子慧空两人强行提升内力,终于没再忍将住,各自的嘴角皆挂彩了。
你这哪里是在劝架,分明是在火上浇油?李易瞪了苏媚一眼,暗道还是自己上的好!
苏媚撅着个小嘴很有些委屈,忽然眼睛一转,双手叉腰,浑然便是一个刁蛮女,苏媚朝着李易喊道:“师兄,你去抽出铁剑朝他们一人刺一下,看他们还比得下去否?”
李易汗颜不已,原来天玄子与慧空二人宁愿受伤也不肯罢手,并非是什么自己想象中的“欲罢不能”,而是两人打了一辈子的架,今天是最后一次,谁也不愿意先开口叫对方停歇,那样岂不是当堂认输,以后的老脸要往哪里搁?
厄……难怪孟子说“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自己这脸丢得……想想也是,天玄子与慧空两人几十年的交情,惺惺相惜,今日不过是为了获胜,又不是要将对方往死里整,怎么会不能罢手?
………………
既然心里想得个透彻,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便好办多了,李易“刷”的拔出铁剑,便往前走去,待来到正中的时候,李易皱着眉头向着两边直张望,似乎在考虑着要先向谁下手。
天玄子与慧空两人见得如此情况,禁不住的心中苦笑起来,被一个小辈如此的盯着,实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两人无奈的对望一眼,俱都明白对方的心思,于是两人慢慢的收了内力。
一场大战,就如此的停将下来。
李易见得两人面上的沮丧,呵呵一笑,行礼道:“小道情急之下,不得已出此下策,还请两位前辈勿要见怪。”
“南无阿弥陀佛!”慧空无语的宣了声佛号,天玄子却是在伸手将嘴角的鲜血拂拭去后,将下巴下的胡须一吹,恨恨道:“小道士,你师祖明虚子在此,少不得要教训你一顿!”
你哪里是情急之下,你分明是与苏媚一道,有预谋的为之?天玄子与慧空俱是人精,自明白李易的小伎俩,只是两人自持身份,懒得去与李易分辨,再说李易也是好意来着。
想起李易先前为两人焦急的神态,甚至不顾自己安危的要上来分开自等,天玄子与慧空心中一暖,暗道这李易小娃儿心地还是不错的。
………………
苏媚很有些不解,询问道:“和尚,道士,你们打了几十年,拼得个你死我活的,到底为什么呀?”
苏媚这话一出,天玄子与慧空两人似想起了什么,面容很有些古怪起来。
“你们不是在打什么赌吧?”苏媚原本也就是随口问问而已,这会儿见得两人神情,遂疑惑道。
苏媚拥有七窍玲珑心,知道自己大约猜得个**不离十,登时眼睛一亮,很有些八卦的道:“你们打的什么赌啊,说出来听听!”顿了顿,苏媚生怕两人说谎似的,又加上了一句:“你们可是出家人哦,我听说出家人不打诳语的!”
瞧这好奇心,直让旁观的李易都看不下去了,为了不使得天玄子慧空两人难堪,李易赶忙上前示意苏媚不要胡乱说话,苏媚“哦”了一声,退后一步,眼珠却是眨也不眨的望着天玄子与慧空二人。
“南无阿弥陀佛,苏施主说的不错,贫僧与天玄子、明虚子两位施主确实在六十年前立下赌约来着!”慧空双手合十,上前一步,面上显了缅怀神色,道:“六十年前,贫僧游历南岳衡山,遇见天玄子施主在衡山大殿外论道,贫僧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遂上前与天玄子施主争辩……”
两人的争辩惊动了路过的明虚子,明虚子是拗道人,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认为两人的观点皆不足取,于是两人争辩变成了三人交锋。
修道之人,用口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只能用手来解决了,恰巧南岳衡山大殿有道教道观、有佛教寺庙,还有儒教的藏书楼,于是三人决定在衡山大殿内比武定胜负。
三人比武,互有牵扯,再加上三人修为确实相差不远,所以比武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打出了友谊来,于是三人商定好以十年为期,再行比试。
天玄子听慧空说到这里,面露伤感,接过话茬叹道:“那天的十年后,我等再见明虚子,却是明虚子决意率领云山派去北疆莽原的前夕了。”
说着,天玄子突的将手中的那把白玉小尺递向李易,道:“贫道方才听得你在高楼上与苏小姑娘纵论荀子之儒,也算有几分见地。这把白玉小尺名为‘无量’,小子你日后可不要辜负了这个名字!”
无量尺?李易在心中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有些奇怪荀子之儒甚至法家皆是讲求“天地有常”,为什么这把小尺的名字却要叫做“无量尺”?
“你小子命好,那日我与和尚问明虚子,说是他若是在北疆莽原遭遇了不测,那日后的比试怎么办?明虚子说‘贫道死了,尚有贫道之徒在,贫道之徒不在,则必有贫道之徒孙在!’,你师傅郭守道没脸来见我等,没想到今日倒让你给撞上了,你代你师祖应约,日后江湖上传开了,也算是一段佳话!”
见得李易表情,天玄子只当李易是在疑惑为什么自己要将无量尺送与他,遂道:“你师祖当日便看上了贫道的这把无量尺,可是答应用云山派的云梦剑来对赌的,今日贫道不才,没有输给和尚,倒输给了小子你,贫道年纪大了,行将就土,这尺子留在身上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随着你们年轻人去闯荡天下,搏一个大好名声!”
天玄子颇有些感慨的道:“贫道算是半个儒家、半个法家,你算是半个儒家,半个道家,这把尺子给你,总比给旁边整个和尚好!”
天玄子死也不肯输给慧空,却大大方方的承认输给了李易,显然是长辈提携晚辈,有成全李易之意!
李易心道:天玄子提起自己乃是半个儒家,自也有希望自己在传承云山派道统的同时,传承荀子之儒的意思,怕还是自己方才在阁楼上的一番论荀子之儒的话语打动了天玄子。
天玄子话语中的拳拳盛意,让李易很是感动,李易也不推脱,道:“长辈授,不敢辞!”说罢,李易俯身下来,毕恭毕敬的向着那把无量尺行了九鞠躬之礼,然后才双手接过无量尺!
礼云:鞠躬一次为敬礼,鞠躬三次为大礼,若鞠躬就此,则为传承之礼!李易乃是云山派弟子,自不能改换门庭,行这九鞠躬之礼是再好不过!
见得李易明白自己的心思,且应对得体,天玄子大喜,抚须道:“好好好!”竟然连道了三个好字!
………………
感谢yuxian83道友的打赏!
三十节 大还丹
天玄子将那无量尺赠与李易后,来到慧空身前,咳嗽得两声,昂挺胸而立,那意味明白的很:老伙计,你也得表示一下吧!
慧空的那一张圆脸登时便挤成一团,似吃了黄连苦不堪言,方才天玄子与慧空两人比试,算是个平局,如今天玄子大大方方的认输,慧空总不好抵赖!慧空这会儿也顾不得佛教的戒嗔戒怨,心中暗道:这牛鼻子道士故意将无量尺输给李易,估计就是为了让自己出笑话来着!
原来当年明虚子、天玄子、慧空三人比试,每人都将自己的拿手宝贝拿出来做赌注,天玄子的是无量尺,明虚子的是云梦剑,慧空的是寒玉拂尘。
然时过境迁,云山派名存实亡,明虚子早身死飞灰,郭不守又没脸前来应约,慧空当这个赌注将不了了之,所以在九年前慧空便将那根寒玉拂尘赐予了他人,正是凭借寒玉拂尘而声名遐迩的号称当今修真界三大美女之一的静璇。
静璇乃是普陀山观音禅院掌门人定慧师太的入室弟子,资质之高,在修真界后辈中也少有比拟者,说不定振兴禅院的事情便要落在静璇身上了,然一直找不到趁手的宝贝,于是定慧师太就带着静璇前来找慧空了。
慧空的佛珠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宝贝,因此想也不用想,定慧打的便是那寒玉拂尘的主意,慧空望着这个虽做了掌门可是性子还是像年轻时候一般风风火火直来直去的师妹,哭笑不得。
慧空不是没想过九年之后的比试之事,不过定慧拍着胸脯道:“师兄,到时候你将我等普陀山的镇山之宝金禅杖拿去,还怕打不过那天玄子道士么?”
当时慧空与天玄子才交手不久,并没有分出胜负,慧空被定慧这么一激,再者慧空也实在喜欢静璇的聪明伶俐,而且寒玉拂尘也比较适合女子使用,于是慧空一咬牙,忍痛割爱了。
静璇手持寒玉拂尘在江湖上闯荡出了如此大的名声,天玄子怎会不耳闻,而今旧事重提,自有看慧空如何应对的意味。
慧空压根就不知道云山派还有个李易,即便知道了,恐也不会想到今日会和天玄子一起输给李易,偏生造化就这么弄人,诸多事情全撞上一块了。
………………
苏媚哪壶不开提哪壶,在那里拍着小手鼓掌道:“师兄当真了得,今日可得两件好宝贝……”苏媚如何看不出慧空的尴尬?故意这么说,是要报复慧空方才使用金禅杖,让苏媚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妖族之身,这感觉让苏媚很是不爽。
“小道能代替师祖参加比试,接受两位前辈的教诲,已经很满足了。”李易阻止了苏媚的继续说话,上前一步向着天玄子慧空二人行礼道:“两位前辈修为通天,小道哪里是两位前辈的对手?所以自不存在小道获胜一说,慧空前辈也不用放在心上。”
说罢,李易向天玄子歉意的笑了笑!你不能拿了人家的宝贝后,得了便宜还卖乖!
天玄子不过存着看慧空笑话的心思,这会儿目的已经达到,也不想让六十年的老朋友太过难堪,于是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天玄子见李易对有与无量尺、云梦剑并列的宝贝也不贪心,不禁对李易又高看了一层,暗道李易宅心仁厚,真个孺子可教,看来自己的无量尺也算是有个好着落。
一则算是找到了传人,一则压过慧空一头,天玄子心情大好是免不了的啦,飞身一闪上了那阁楼,也不管慧空如何,提起酒壶就喝起酒来。
李易如今身上有师傅郭不守赐予的铁剑,江晚余赠送的天下琴,苏胖子赠送的刺股锥,再加上天玄子赠送的无量尺,已经有四件宝贝了,除了那铁剑李易不知道深浅外,其余的无一不在修真界久负盛名,随便将一样宝贝练到极致,都足够李易笑傲江湖。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李易深知贪多嚼不烂,所以对于慧空的宝贝并不强求,有了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
李易如此的“通情达理”,让慧空愈的不安起来,佛珠上不得台面,金禅杖乃是普陀山镇山之宝,慧空哪敢赠与外人?总不能带着李易去普陀山找静璇要那寒玉拂尘吧,静璇与世无争,倒不会有什么意见,不过自己那定慧师妹,就难说的很……
想起定慧,突然间慧空想起了身上还有一物,遂将之从怀中掏了出一个锦盒,苦笑一声道:“南无阿弥陀佛,贫僧今日输给了李小施主,却无法兑现昔日与明虚子施主的承诺,惭愧的紧,这一颗少林寺的‘大还丹’,乃是少林寺的方丈慈苦大师所赠,便当做那抵债之物输与李施主吧!”
慧空将那锦盒打开,只见里面一颗鸽蛋大小的金黄丹药静静卧于其中,在柔和的月色中散着朦胧的光芒,空气中刹那间便充满了一种似麝非麝,似檀非檀的清香,让人一闻之下顿时便觉得神清气爽,精力百倍。
“什么,是少林寺的‘大还丹’?不错,确实是‘大还丹’!”天玄子拎着酒壶从那阁楼上的飞将下来,细细的打量着慧空手中,点头赞服道:
“少林寺的‘大还丹’相传乃是采用九州九大仙草并少林寺达摩洞中流出的清泉水炼制而成,故又名为‘十全大补丸’,有起死回生之效,修道者服食一粒,或可增加数年修为,‘大还丹’和那龙虎山天师派的‘龙虎丹’并称为修真界两大灵丹妙药,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神农本草经》上记载:铁皮石斛、天山雪莲、三两重人参、百二十年乌、花甲之茯苓、深山灵芝、海底珍珠、冬虫夏草、苁蓉合称九州九大仙草!
“大还丹”这么大的来头,少林寺焉能轻易予以旁人?慧空肯定是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少林寺求得的,指不定便拿来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李易倒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去接了。
“南无阿弥陀佛,佛经云:一饮一啄,因果早有定数,果然如此!”慧空宣了声佛号,并没有说这颗“大还丹”的来历,反而在那里诸多感慨,道:“贫僧本还想将这颗‘大还丹’带回去送与那静璇师侄,没料到却先遇见了李施主你!”
言下之意,我将该给你的寒玉拂尘给了静璇,如今将该给静璇的大还丹给了你,也算对你们两个人都有交代了!
慧空都如此说了,李易自不好推辞,在谢过慧空后郑重的将大还丹接过来收好!
说到底,还是要感谢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师祖明虚子啊,给自己留下如此多的人脉,李易暗暗打定主意,再回到云山派的时候,一定要向师傅郭不守将师祖明虚子的相关事情问个明白。
…………………
此间事了,天玄子与慧空二人自要离别而去,李易与两人虽相处不久,但两人对自己的关爱之心,却让李易感动不已,这会儿真要分开了,李易亦有些不舍,行礼道:
“两位前辈厚爱,小道无以为报,惟愿日后闲暇之时,能得登门拜访,再行请教!”
当年明虚子之事,天玄子与慧空也是深觉遗憾的,否则也不会在明虚子离开几十年后,依然在每十年的这一天千里迢迢来衡山相聚比试,为明虚子在八角阁楼上摆一杯水酒,今日两人不败而败,与其说是对李易的恩赐,更加有喜见昔日故人子弟长大成*人的欣慰,两人只觉得对逝去的明虚子似也有所交待了,彷佛了却了一个自己压在心头几十年的大事一般。
两人皆是世外高人,心事一了,便觉万物再难凝滞于心,两人对望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虚无,顿时齐齐放声大笑起来,也不理会李易,天玄子望东、慧空望北,飘然而离去!
东北两个方向齐齐想起了歌声,天玄子的是一阕《鹊桥仙》:
“华灯纵博,雕鞍驰射,谁记当年豪举?酒徒一半取封候,独去作江边渔父。
轻舟八尺,低逢三扇,占断东疆烟雨。四海元自属闲人,又何必天家赐与……”
慧空的却是一七言绝句:
“一池荷叶衣无尽,数树松花食有余;
刚被世人知住处,又移茅屋入深居……”
两人歌声相互唱和,相知相得说不尽的洒脱写意,道不尽的别致风流,随着两人的渐行渐远,歌声终于随着两人的背影消失不见……
………………
弯弯的月儿依然偏向了西方的山头,空气清冷而新鲜,衡山大殿寂静而安详,正是黎明前深睡的时刻,丝毫看不出方才这里还有激烈搏斗的痕迹……
李易与苏媚顺着原路而行,想要回到南岳客栈而去,待两人行至半路的时候,苏媚突然停将下来,与李易道:“师兄,前方有人疾奔而来,人数怕还不少!”
此时乃是深夜,两人不欲多染事端,故一齐隐在路边的树荫中,不一片刻,前方四道黑影飞过,四人皆穿了夜行衣,但李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四人就是昨天晚上自己遇见的那个黑衣人,也正是今天上午自己与之比试了一场的岳麓书院君不器、朱微颜、宁不从、莫不平四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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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节 石鼓书院
“君师兄,朱师姐,师尊当真责令我等日以继夜的守候在石鼓书院,等待那物出世吗?”说话的宁不平,语气中有些彷徨不安。
君不器停下身来,叹了口气道:“如何不是?我等昨日上午比试中败于邹城孟家,连累岳麓书院的名声大是受损,师尊怎能不生气?我等唯有取得那物,回去后再行向师尊他老人家请罪了!”
“都怪那云山派的李易小子,坏了我等好事。”莫不从抽出背后宝剑,望地上狠狠一刺,一道剑光划过,“砰”的一声,地上的一块石头被轰得粉碎,莫不从看着那团粉末溅起,恨道:“下回别让这小子撞上我等,否则定要将他五马分尸,才可消了昨日之辱!”
“莫师弟,我等输与了邹城孟家,乃是因为我等学不及人,我等回去岳麓书院后,当刺股悬梁而苦修,以期下次与邹城孟家的比试中获得胜利,万不可由此而心生怨念,丧失了我等岳麓书院儒教学子的从容风度。”
听得莫不从话中的恶毒之意,朱微颜皱了皱眉头,道:“再说昨日上午李公子与苏胖子对战时,施展的那一记雷法,其力雄浑,其势势礴,如今乃是我等守候那物出世的关键时刻,多一事且不如少一事。”
不知怎的,自从昨天上午比试后,朱微颜的心中总在浮现李易弹弄天下琴时的专注神情以及最后自己离开时李易面上挂着的那似笑非笑,这样的一个看起来寂寂无闻的道士,在那表情的背后,怎么便有那么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身世呢?
朱微颜很有些忐忑不安,欲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想法,或许是因为十多年来第一次遇见让自己在各方面都惨败的人,才激的好胜心吧!
一时间有些冷场,几人不管心性如何,但出身名门的眼光还在,李易横空出世,诗琴书算,无一不精,简直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几人即便想要与之比试,亦生出不知从何下手之感。
不得不说,这一回几人都猜对了,李易确实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当然这种匪夷所思的念头,几人都不会认为自己猜对了。
君不器看了朱微颜一眼,眼中的怜惜一闪而过,君不器年纪较长,奉师傅朱达理之命在江湖上游历的多,明白那些男女间的牵挂之事,心道朱师妹自幼少见外人,今日被李易的惊才绝艳所震撼,如今师傅不在,有道长兄为父,自己还是要提点提点朱微颜,别让她误入歧途才好。
君不器自顾自的说道:“那云山派的李易小子,我等定然要在其身上再行将岳麓书院丢失的名声找回来的,可惜时不待我,指不定那时候,朱师妹已经远嫁嵩阳书院,做了他人之妇了!”
或许是月儿快要下山,光华显得分外的惨白,照映着朱微颜那出尘脱俗的面庞,登时没有了一丝血色。
…………………
待得四人走后,李易与苏媚二人才从树荫中钻出来,苏媚朝李易一翻白眼,嗔道:“小道士你呀,到处的拈花惹草,你看,害得人家小女儿的为了你,都不惜训斥师弟了。”
李易两世为人,自不会蠢得像块榆木疙瘩,听得出朱微颜话语间的维护之意,暗道不对啊,自己与朱微颜言浅交短,而且还是敌我状态,只能证明朱微颜性子恬淡,纯真善美。
难道是前天下午自己看了朱微颜洗澡的缘故?据说那些学习了“三纲五常”的女子,对这个看的很紧要的。
想起朱微颜在青山绿水间洗澡的画面,李易情不自禁的便咂了咂嘴唇,厄……朱微颜身材真好啊!
突然,胳膊上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觉传来,李易差点就要喊了出来,转过头来,只见苏媚杏眼圆睁,在横视着自己,怒道:“瞧你那龌龊模样,只差没将口水流出来了,简直与一个小淫贼无异。”
是有点想歪了,李易心中大为汗颜,赶忙神色一端,一本正经的左顾而言它道:“非也非也,小道不过在想,这岳麓书院的四人,如此大半夜的跑出来,他们口中的‘那物’又是什么?”
这苏媚小妮子,怎么就下手这么重,现在还有些火辣辣的感觉,李易搙起袖子一看,胳膊上居然青红了一坨。
自己好像“错怪”了李易,苏媚有些疑惑的望着李易,见得自己在李易胳膊上留下的“战绩”,苏媚也觉得自己似乎太冲动了些,聂聂道:“那个……不要紧吧,谁叫你那般的表情……”
李易还能说什?苦着个脸气恼道:“没事,才不过伤及些骨头罢了,修养个三五百天便能复原得差不多”
“瞧你说的,有那么严重么?”苏媚“噗嗤”一声便笑将出来,继而亲热的拉着李易的手,有些讨好的道:“好啦,男子汉大丈夫的别那么小气,大不了我以后不掐你就是。”
顿了顿,苏媚望着岳麓书院四人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道:“那个叫什么莫不从的居然敢说要将小道士你五马分尸,看姑娘我不去好好的教训他一顿,也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
李易苏媚悄悄尾随岳麓书院四人而行,两人的修为不低,且岳麓书院四人又心有旁骛,因此岳麓书院四人浑然不觉自己的一举一动尽被人知晓了。
忽而宽阔大路,忽而羊肠小道,行得几十里地,西边的残月早坠得无影无踪,东方的天空已然显了鱼肚之白,空气中散着南岳衡山上凝结的雾濛味道,清新而凉爽,感觉得出来,又将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
前方隐隐传来响鼓雷鸣之音,似从三十六重天宫凌霄宝殿而下,充斥着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让人振奋,远远的见得一片断垣残瓦,李易扯住苏媚,低声道:“到了。”
曾经号称儒教四大书院之的石鼓书院因建于南岳衡山七十二峰之一的石鼓山上而得名,《山海经》记载:石鼓山山势青圆,四面凭虚,山体纯石无土,其状若鼓;山下湘水浪花击石,其声若鼓,是以得名,有天下三十六洞天之三者“朱陵洞天”便位于其中。
天下洞天福地,无论是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还是七十二福地,传闻皆有一定鼎风水,聚集灵气之地,如嵩山少林寺的达摩洞(司马洞天),云山派的阴阳石等等,不过这种定鼎风水,聚集灵气之地夺天地之造化,乃是大自然鬼斧神工而成,非有缘者不能见之,非有缘者不能占之,因此洞天福地虽多,然真正赖以成事的名门大派却不多。
云山派不过在洞天福地中排名倒数第四,但是因为云山派卢生祖师爷现了阴阳石所在,所以云山派借得阴阳石之风水灵气,在修真界传承千年,也曾赫赫声名。
相传石鼓书院便是因为其祖师爷唐代秀才(相当于现在的院士)大儒李宽机缘巧合之下现了“朱陵洞天”所在,将石鼓书院依朱陵洞天而建,占尽朱陵洞天之风水灵气,所以石鼓书院才人才辈出,修真界少有比拟者。
苏媚听得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鼓声,咋舌道:“这么大的声音,以前的那些石鼓书院的学子们如何能安心读书啊?”
“石鼓书院学的是孟子之儒,你见过孟沛那人便知道,若孟沛专心起来,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言书’的。”
李易笑道:“儒教修炼讲求入世,说是什么‘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朝,大隐隐于市’,看不惯道教与佛教的寻找一清净之地出世修行,或许这漫天的鼓声还更能助长那些学子们的修行呢?”
苏媚听到这里,突的眼珠一转,吐出香嫩小舌,朝着李易做了个鬼脸,道:“你们云山派不是半道半儒么?那要怎么修行,是出世,还是入世!”
李易想也不想,回答道:“于小道而言,最好有两个住处,一在红尘闹市,一在深山远林,寂寞了,便来红尘闹市访家拜舍,潇洒一回;厌倦了,便去深山远林青灯古佛,静坐修身。”
……………
唉……其实色佛真想如最后一段所说,有两个住处,可惜红尘闹市的房价太高,深山远林也被旅游开得再无片瓦之地……悲哉色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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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节 石鼓书院(二)
李易苏媚两人才说话间,突的觉得眼前一亮,抬头眺望而去,只见东方的天际,一道明亮划破拂晓的迷雾,直横过苍穹,射向了苍茫浮生。
太阳冉冉的跳将出来,万缕霞光四溢,和衡山上缓缓升腾的晨霭交融,偶而一股劲风吹过,云烟四散,让那峰壑松石在霞光中时隐时现,瞬息万变。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徜而漫长,有石鼓山下湘水的清新弥漫,将天地间的一切空虚盈满。
朱微颜等人分散着向石鼓书院深处走去,眨眼间便没有了踪影,眼下太阳已升,对方又有四人之多,并不好行跟踪之事,两人干脆做游客状,没被现更好,被现了也无所谓。
石鼓书院如一片荒芜纤绝的尘陌,影影绰绰着扑朔迷离,百年前的那场无情大火不仅吞噬了书院的亭台楼阁,也将蕴绕在石鼓山上空的书香墨气烧成了一片东倒西歪的断壁残垣,风声和着鼓声一起呜咽,似在哀鸣着书院几千年来孤独清高的历史悲歌。
李易走在寂静的小道上,看着入目处的苍凉,忍不住的感慨起世事沧海桑田,当真个“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作了土。”
………………
突然间苏媚停下了脚步,鼻子使劲的在空中嗅了几下,紧接着眉头深锁,有些迟疑的道:“小道士,不知怎的,我总感觉到这里戾气太重,很是诡异,我们还是出去吧!”
李易大奇,苏媚本体乃是九尾灵狐六识异常灵敏,远非常人所及,感觉自不会有假,然以苏媚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寻常的威胁定然不放在眼中,要去闯一个究竟才好,如今苏媚居然说戾气太重,心中不安,那恐怕这石鼓书院内当真有极为妖邪之物盘踞了。
要知道,苏媚可是敢独自去闯那全真派重阳宫的人。
有得苏媚提醒,李易也是渐渐的现不对劲之处来,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飘散着一股凶煞之气,让人身处其中,分外的觉得心烦气躁,气血翻腾。石鼓书院曾经有无数学子在这里修习儒教亚圣孟子之儒,如今虽然湮灭百年,即便浩然正气不再,但也绝不至于沦落为凶煞之地。
李易细细的打量着四周,点了点头道:“媚儿说的不错,这石鼓书院自从百年前被烧后,一直没人打理,该是杂草丛生,鸟兽横行才对,如今这书院杂草是有,可我们进来这么久了,也没有见到一只鸟兽的出没。”
………………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李易不是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便要与苏媚原路退回,两人刚行得十余步,忽的一声冷喝传来: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你好大胆子,居然敢跟踪于我等,倒省得了我等去找你。”
从前方的路口转出两道身影,正是那岳麓书院的莫不从、宁不平二人,二人手持宝剑,直指着李易苏媚,满脸的愤怒,方才说话的正是莫不从。
李易懒得与这两人争辩,暗暗戒备着拉着苏媚便欲过去,反正如今的石鼓书院凶煞无比,岳麓书院几人再如此的折腾下去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用不着自己去大动干戈。
苏媚可受不得这等气,反唇相讥道:“真是荒谬,这石鼓书院你等来得,我等便来不得么?我等光明正大的行走,总好过你们这这两个俗人偷偷摸摸,哼,定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莫不从、宁不平一窒,一时间竟然找不道话语来回答苏媚,又听得苏媚称呼自己为“俗人”,分明便是在嘲笑自己昨天上午被江晚余、苏胖子接连摔出的事情,虽江晚余、苏胖子乃世外高人,可莫不从、宁不平亦是将此列为平生奇耻大辱的。
莫不从、宁不平气得暴跳如雷,骂道:“妖女竟敢嘲笑我等,休怪我等师兄弟手下无情,看剑!”
莫不从、宁不平二人一手将宝剑平举,一手捏了个剑诀,正对宝剑中央,大喝一声:“疾!”宝剑上登时浮现一片柔和的白光,伴随着一声尖锐长鸣猛然飞出,若毒蛇探信,直向着苏媚胸口射去。
两人使的乃是“中庸诀”,《中庸》乃是儒教四书之一,不偏之谓中,不易之谓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孔老夫子将“中庸之道”(备注1)列为儒家学子的最高道德标准,曾说“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时中,小人之反中庸也,小人而无忌惮也。”意即君子所为不偏不易,是符合中庸之道的,而小人则无所顾忌。
因此,“中庸诀”也是儒教学子的必修道术,就像佛教和尚需要修习“达摩诀”,道教道士需要修习“三清决”一般。
只是如今莫不从、宁不平二人心中盛怒,一心想要将苏媚斩于剑下,心不正则剑不正,故原本执中守正,折中平和的“中庸诀”竟然被使得剑走偏锋,辛辣无比。
如此的中庸诀,看起来虽凶悍,然威力大打折扣,李易上前一步,便欲一记妖雷诀轰过去,苏媚却是阻止了李易,挤眉弄眼道:“师兄且在旁观战,待我来让这两个家伙尝尝自食其言的味道如何。”
李易呵呵一笑,收起宝剑静立一旁,有美女为自己出头的感觉就是好啊,忽然间李易想起苏媚先前说过的要教训莫不从“五马分尸”言,厄……苏媚不会来真的吧,李易赶忙叫道:“师妹,教训教训便可以了,别伤其性命!”
杀莫不从、宁不平容易,可岳麓书院还有朱微颜、君不器两人在,岳麓书院不比全真派,岳麓书院与云山派同处荆南地界,仗剑飞行的话,几个时辰便可以打个来回,不到万非得以,李易并不想给云山派惹下岳麓书院的死仇。
苏媚还没有说什么,可莫不从、宁不平却是气得七窍生烟,眼中直要喷出火来,李易苏媚谈笑直若,彷佛莫不从、宁不平便是那土鸡瓦狗,根本不值得一提。
李易才不过入得衡山门墙三年多,苏媚被称呼为师妹,想来时间更短,两人有何资格如此看待自等这两位苦修十余年的岳麓书院高足?简直太侮辱人了!
莫不从、宁不平齐齐冷哼一声,手中暗暗加了一把劲,两把宝剑一左一右,如一把锋利的剪刀,要将苏媚拦腰剪成两段。
苏媚一袭白裙亭亭玉立,宛若那浮出涟漪的睡莲,一如既往的清丽绝俗,婉风流转,苏媚瞧也不瞧那两把剪来的宝剑,只面上升起一个淡淡的笑容,粉藕般的玉掌翻飞,芊芊十指凌空一弹,动作轻舒而优雅……
莫不从、宁不平见得苏媚之万千仪态,虽盛怒中,也是禁不住的一楞,自惭形秽,暗道在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面前下此杀招,自等是否有点太过?
莫不从、宁不平这种感觉也不过一刹那的事情,因为瞬间后,两人只觉出的两把宝剑蓦的便与自己失去了联系,再也控制不上,顿时胸口如遭猛烈撞击,五脏六腑皆散裂了一般,“哗”的一口鲜血便喷将出来。
两人大骇,顾不得身受内伤,赶忙口中狂呼着“救命”便欲逃跑,苏媚冷哼一声道:“想走么?没那么容易!”
苏媚双手若仙女散花,望前一会,登时见苏媚袖中两道七彩霞光飞出,裹住莫不从、宁不平的两把宝剑,径直便向两人斩去。
莫不从、宁不平哪里跑得过飞剑的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宝剑向着头顶盘旋而来,两人面露惊恐,腿下一软,便摔倒在地上,连“救命”声都吓得忘记了呼喊。
“剑下留人!”突的远处一声娇喝传来,只见朱微颜与君不器正从石鼓书院深处疾飞而来,方才声音正是朱微颜出。
朱微颜怀抱名琴九霄环佩,脚踏虚空边飞边弹,语声虽急,动作却是舒缓自然,一声“仙翁”中,只见一道白光倏的飞出,若一根离弦的箭,直射向那两把宝剑,挡在莫不从、宁不平二人身前。
“轰”的一声巨响中,爆炸的气劲将整个石鼓书院都震得一晃,已经吓破了胆的莫不从、宁不平二人则倒飞出去,“噗通”的摔倒在地,狼狈不堪,说来也可怜,这两师兄弟从昨日起到现在,已经是第三回被摔了。
莫不从、宁不平的宝剑直插在两人眼前,剑柄在空中摇摆不歇……
………………
(备注1:在道友们口中如今已经变得臭名昭著的“和谐”一词,便是来自“中庸之道”,当然,这个“和谐”是被所谓的有心人断章取义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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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节 石鼓书院(三)
莫不从、宁不平两人口吐鲜血,神情萎靡,口中喃喃在念叨着,显然两人认为方才一幕太过于匪夷所思,还没清醒过来。
君不器飞身来到两人面前,不禁又是心痛又是心焦,当真个“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两人联手对付一个云山派的女弟子,传闻出去已是不好听,更不好听的是,两人居然一个照面,便差点死在自己的剑下。
岳麓书院继昨天上午文比大输后,今日的“武比”也是惨败,这面皮,真个丢到家了。
眼下不是追究莫不从、宁不平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挽回岳麓书院的颜面,君不器将两人扶起来,交与朱微颜照料,转过头来对着苏媚冷冷道:“姑娘与在下两位师弟究竟有什么过节,竟要置人于死地?”
此乃典型的颠倒黑白,以苏媚的修为,若真要取莫不从、宁不平性命,朱微颜远道而来,如何救得?苏媚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暗道早知如此,还不如方才就痛下杀手。
身处石鼓书院之内,苏媚总觉得自己的心神彷佛被空气中的那丝戾气所牵引,似不再受自己控制,让自己变得特别的浮躁容易被激怒起来,还好身上有那七窍玲珑石镇定魂灵,才让自己得以抵抗住那丝戾气。
就在苏媚胡思乱想之际,忽然身旁一阵熟悉的味道传来,原来李易见得苏媚今日大不寻常,亦是有些担心。
苏媚凝眸望去,李易剑眉飞挑间,双眼若天上朗星正关切的看着自己,苏媚心中一暖,感受着李易的气息与关怀,忽觉得此刻身心俱都疲惫,只想就此依靠在李易那宽厚的肩膀上,禁不住的便低低的唤了声:“师兄!”
苏媚的声音柔情弥漫,若荷叶上的那一滴露珠,晶莹而剔透,滚颤颤的在李易的心间润绕流动,似没留下丁点痕迹,又似湿润了所有。
朱微颜远远的见李易苏媚二人并肩而立,男的玉树临风,女的天香国色,在清晨阳光的照印下,两人如披了件朦胧的金缕纱衣,立在石鼓书院的一片荒芜中,衣袂随湘水上空拂过的江风而飘飘,宛然便是天上的神仙眷侣降临凡尘。
朱微颜突然有些感伤,虽然朱微颜并不知道为什么。
………………
“小道曾闻‘自敬,则人敬之;自慢,则人慢之。’又闻‘譬如人光明磊落便是好人,昏昧迷暗便不是好人。’不知君公子以为然否?”
李易爱怜的拍了拍苏媚的肩膀,再转过头来,对那君不器冷言而道:“方才若非小道师妹还有几分本领,怕是此刻说君公子话语的人,便应该是小道了吧!”
李易一语而出,君不器顿时哑口无言。
李易所引的两句话皆出自岳麓书院祖师爷朱熹的《朱子语类》,君不器身为岳麓书院大弟子,自不可能不知晓其中含义,李易第一句话是说莫不从、宁不平二人咎由自取,第二句话则是说君不器等人身着夜行衣,有失光明磊落,不是好人了。
李易瞧也不瞧君不器,挽着苏媚小手便欲离去。
眼见李易苏媚就快要走到石鼓若任由李易苏媚在打伤莫不从、宁不平后就这般离去,自己身为岳麓书院掌门大弟子,日后如何向师傅朱达理交差,如何再能服众?
君不器咬了咬牙,向着李易的背影喊道:“李公子还请留步,君某不才,愿向李公子请教。”
正所谓泥人也有三分土气,李易闻言大怒,心想我今日因为苏媚缘故,不欲在此石鼓书院内久呆,然你等岳麓书院轮番而上,还真当我李易好欺负不成?
虽知君不器在岳麓书院苦修十几年,深得朱达理真传,修为或还在自己之上,但此刻李易被君不器邀战,断没有退缩之理。
李易对苏媚道:“媚儿且去书院外等我,待我打了这些甛噪之徒后,便来与师妹会合。”
苏媚却是摇了摇头,道:“师兄去哪里,我便去哪里的。”
李易回过身来,双手背立,冷冷与着君不器道:“也罢,便让小道来见识一番号称儒教四大书院之的岳麓书院高足们死缠烂打的本领。”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打,李易言语中自不再客气,能够激怒君不器,让其心境难以保持稳定,那是最好。
此时莫不从、宁不平终于回过神来,听得李易此言,如何按捺的住?纷纷破口大骂起来。
“够了,莫师弟,宁师弟,你等两人平素也是饱读诗书,当知君子慎于言而谨于行,君师兄与李……李公子比试,胜固可喜,败亦欣然,你等如此谩骂,成何体统?”
朱微颜听得莫不从、宁不平骂得言语间愈来愈是不堪,满面羞红,出言相斥。
朱微颜低头暗惭:李易说我等岳麓书院死缠烂打,还真没错。莫师弟、宁师弟被人说得两句,便要出剑伤人,修为不济被苏姑娘打败后,偏还要恶语交加,君师兄原本是谦谦君子,今日怎也沉不住气,硬要与李易做过一场?
不知怎的,朱微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
听得李易之言,君不器面无表情,抽出身上宝剑,只见那把宝剑通体泽白,造型古朴,剑身上有青、红、白三条小凹槽,宝剑出鞘,在江风中竟然隐隐出清越的龙吟之声,一看就知此剑非是凡物,君不器使一手诀抚过剑身,虔诚道:
“在下此剑名为三达剑,剑长三寸,剑宽一寸,相传乃是岳麓书院朱子祖师爷采集东海海底精铁锻炼七七四十九日而成,为朱子祖师爷早年求道时所佩剑。”
所谓“三达”,出自《中庸》:智、仁、勇三者,天下之达德也。“三达”象征着君子修身立命的三个主要方向。
李易听得君不器报得手中宝剑来历,当下抽出铁剑,横贯胸前,铁剑黑不溜秋的模样,就像一根烧柴的火棍,与君不器的三达剑在卖相名头方面实在差得太远。
厄……咱这叫朴素无华,保持低调!李易看着宝剑,就像看着一位熟悉无比的老朋友,淡然道:
“剑名铁剑,其名乃是小道自取,不知所长,不知所宽,据师尊讳郭守道所言,此剑乃是师尊花了五钱银子在云山脚下村庄铁匠铺王铁匠手中购得。”
岳麓书院几人顿时哗然,君不器面上怒色一闪而过,握住三达剑的手指暗暗抖,显然到了暴走的边缘,朱微颜惊得目瞪口呆,怀抱中的九霄环佩随着那被紧身夜行衣勾勒出来的完美身材上高耸的胸脯起伏不歇着。
莫不从、宁不平顾忌着朱微颜,才强忍住没有再一次的破口大骂,若两人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怕是李易已被凌迟处死几百遍了。
三达剑在修真界久负盛名,算是排的上号的宝剑,李易不自报铁剑的来历倒也罢了,可这么一说,又是五钱银子,又是山下村庄铁匠铺的,在岳麓书院诸人的眼中,分明便是污染朱子祖师爷了。
那边苏媚听得李易之言,“咯咯”的捂着肚子直笑得前仰后翻,苏媚也是第一次听李易说那铁剑来历,唯恐天下不乱的指着李易手中铁剑,上气不接下气道:“铁剑啊……铁剑,本姑娘今天可是很看好你扬名立万的哦,千万不要辜负本姑娘师兄为你起名之恩啊!”
什么起名之恩,原本就是铁剑嘛!
………………
君不器冷哼一声,亦是一手将三达剑剑平举,一手捏了个剑诀,正对三达剑剑中央,大喝一声:“疾!”三达剑剑尖一颤,一声铿锵长鸣中,三道凹槽同时释放出青、白、红光芒,裹着三达剑,直向李易射去。
三达剑去势平淡无奇,然给人安稳持重的感觉,彷佛谁也不能让其易动,同是一招“中庸诀”,君不器使用出来,虽看起来没有莫不从、宁不平那般的吓人,但威力怕是要以数倍记。
这才是儒教的“中庸之道”,不露锋芒,不显胆怯,唯在心中坚持向前,不偏不倚!
李易瞳孔蓦的紧缩,直盯着三达剑的剑尖,同时浑身气机所,“玄清诀”劲道已然奔涌铁剑之上,李易口中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手中铁剑一挥,剑尖直指就要袭击到身上的三达剑。
既是儒教的入门心诀“中庸诀”,那便用道教的入门诀来对付好了。
铁剑剑尖上倏的便飞出一个太极阴阳图案,黑白分明若一张气网,一边转动一边飞行,直向三达剑罩去。
“嗤”的一声,三达剑果然不愧为朱子使用过的神兵利器,竟然将那太极阴阳图案刺穿,然那太极图案虽被刺穿,却并不罢休,依然拖住三达剑,不让继续三达剑前进。
两者僵持得片刻,突“轰”的一声,太极图案爆炸开来,气劲翻滚中,三达剑倒飞而回,而太极图案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易只觉得心胸中一阵气血翻腾,“蹬”的后退一步,才站定好身子,君不器接住三达剑后,身形晃了晃后,终于还是小退了半步。
李易望着手中的铁剑苦笑一声,两人方才毫无投机取巧的比拼了一招,自己虽有阴阳石之助,但三年多的时间太短,内力修为还是要低于在岳麓书院苦修了十几年的君不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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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节 惟于剑诀
李易真的才入衡山派门下三年多的时间么?君不器丝毫没有小胜的欣喜,反而是心中震撼无比,眼前此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学识修为,假以时日,那还得了?
见得李易脸上的苦笑,君不器一阵郁闷,暗道我身为岳麓书院的掌门大弟子,在江湖上也算声名远扬,你一区区无名小子输我半招,觉得很丢人么?我还嫌丢人呐!
君不器忽的面色一正,双手紧握三达剑,遥遥指向李易。莫不从、宁不平见得君不器如此动作,面上顿时喜形于色,挑衅般的瞥了李易一眼。
李易见君不器站在那里,浑身气机所,磅礴威严,如大海涨潮一般,一浪夹着一浪层层叠叠直向自己夹裹而来,李易如何不知君不器这会要放手一搏,彻底将自己打倒?
苏媚有些担忧的望着李易,眼中闪过垂询,似乎想要代替李易参加此战,李易摆了摆手,暗道自己立志修道,不能总捡些软柿子捏,与君不器这样的修为高于自己者打斗,或许更能激自己潜力,让自己受益。
李易突然觉得铁剑上一阵温热传来,诧异中李易低头向着铁剑看去,只见铁剑剑柄处的那个古怪的符号这当儿正散着幽幽黑光,彷佛雀雀欲试,要与君不器手中的三达剑比一个高低。
这个古怪的符号上次帮助李易在邵州城内挡住全真派范存明、尹存平的攻击,不过那是被动的防御,今日居然要主动的出击?
剑尤如此,人何以堪?李易顿觉心中豪情百丈,战意熊然而生,云梦心法随意而,李易若松立于仞,若石停于渊,一如汹涌浪涛中的那只小船,水涨而船高,总在千钧一间安然无恙。
朱微颜先前见得君不器之态势,心知君不器将使出“惟于剑诀”,禁不住的心中有些忐忑起来,一方面希望君不器以“惟于剑诀”大展神威,为岳麓书院争光,另一方面亦担心“惟于剑诀”威力太过于强大,李易一个不小心,就有重伤之虞。
在儒教天下四大书院之的岳麓书院山门上挂着一副对联,乃是岳麓书院祖师爷朱熹亲书(备注1),曰:惟楚有才,于斯为盛。上联出自《左传》“虽楚有材,晋实用之。”下联出自《论语》“唐虞之际,于斯为盛。”
此联浑然天成,道尽岳麓书院英才辈出,领天下修真界之风骚事实,朱熹对此联甚为得意,遂取了上下联字,为自己独创的一路剑诀命名,这便是“惟于剑诀”,数千年下来,“惟于剑诀”亦随着岳麓书院一起名扬天下。
……………
君不器彷佛未看见李易一般,忽的脚下步履移动,身子竟然凌空而起,左一步,右一步,复又向前一步,手中三达剑猛然刺出,口中颂咒道:
“在天为理,在人为欲,天人合一,以剑引之,惟……于!”
顷刻之间,原本的青天丽日登时便黯淡下来,四面八方乌云滚滚,伴着隆隆雷声,霍霍电光,朝着石鼓书院挤压而来。石鼓书院就像被那些乌云雷电密封起来的盒子,里面的空气都忘记了流动,沉闷压抑得可怕。
李易便是那四方乌云雷电的中心,直感觉那些乌云雷电如洪水猛兽,张牙舞爪着想要吞噬自己,要将自己的血肉之躯扯得个稀烂。
天空之中,雷声愈来愈急,如响鼓在耳边炸裂;电光愈来愈闪,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乌云眼看就要合围。
李易分明感觉到,手中的铁剑上的那个古怪符号黑光大盛,突然腾空而起,一股充沛无比的力量从铁剑上传来,与着李易血脉相连,彷佛在告诉着李易:
铁剑为着此战,早已经等待了几千年之久。
莫不从、宁不平见得李易铁剑上的变化,心中大骂李易卑鄙无耻,这等以秘法加持道术的宝剑便是黄金千两也难所求,李易的师傅郭不守能仅仅花五文钱在云山下的寻常铁匠铺买到么?
………………
就在此时,李易已经动作,手诀配合着铁剑,傲然而咒道:“煌煌苍天,赐我以雷,神兵天威,风云为用,急急如律令!”
铁剑上倏的一道白色光柱飞出,却是顶着那个古怪符号,直冲天际,似一个巨大的漩涡倒挂在天地之间,又似在天地之间架起了一根庞然的天柱。
“轰隆隆……”四方乌云雷电终于合拢,无可避免的与白色光柱撞在了一起,整个石鼓山都在震颤起来,如漂在湘水上的浮萍,随湘水的波涛而浮沉。
远远望去,在石鼓书院上方的虚空遮挡着一把巨大的“伞”,白色的柄,黑色的面,在柄与面之间,光怪陆离的闪电便是那伞骨,将着巨伞支撑起来,而李易,正是握着伞柄的人。
李易胸口如遭猛烈撞击,只觉得巨伞上彷佛天地间的重量都压在了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使得自己浑身血脉暴张,都要裂得开来,李易握着铁剑的手儿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喉咙间忽的一甜,李易闷哼一声,“喀嚓”一声,双脚陷进地下半尺,硬生生的压住那口鲜血。
血气血气,这会儿决不能吐血,否则心胸中的那口气便要泄了,李易是宁愿受伤,亦不愿就此落败。
苏媚在旁看得胆战心惊,手中早已经暗暗将七窍玲珑石扣好,苏媚知道如今李易以弱对强,最是提升修为,体悟道术的好时机,所以才迟迟没有出手。
朱微颜看得眉头紧锁,暗道这李易竟然如此了得,虽落尽下风,然毕竟在千钧一之际抵挡住了君不器的全力一击,若李易再能坚持片刻,怕是君不器便麻烦大了。
朱微颜与君不器一同在岳麓书院学艺十数年,自然晓得君不器修为的高低,“惟于剑诀”乃是岳麓术,君不器如今也只能勉强掌握,并不能很好的控制的。
朱微颜暗道:君师兄今日行事,缺少了平素的冷静啊!先是不顾一切的挑起与李易的比试,后仅仅试探对方一招后,便使将出“惟于剑诀”,想要一击成功,此刻却是进退两难了,其实君师兄修为高于李易,大可慢慢与李易周旋,来获得胜利。李易能将诗琴书数精通,出人意表,在武学上又怎么会没有自己的见解?
自己在岳麓书院亦曾见过不少号称文武双全的修真界后起之秀,他们都是名门正宗弟子,受世人瞩目,不过好像没有一人比得上眼前这个出身于寂寂无名云山派的小道士呢?
………………
君不器还真是低估了李易,准确的说,是君不器低估了李易手中的铁剑。
君不器在先前的一招试探中,已然明白李易的内力修为很难抵挡得住自己的“惟于剑诀”全力一击,君不器心想自己今日与李易一战关乎岳麓书院的荣辱兴衰,若自己既获胜李易,又胜得漂亮,到时候谁还会纠缠于岳麓书院在昨日文比中的失败?
君不器有想过李易手中的那把铁剑是个宝贝,但宝贝又如何,能比自己手中的三达剑更好么?可君不器怎么也没想到李易手中毫不起眼的铁剑被加持了道术,而且那个被加持的道术隐隐是自己修炼的儒教正宗功法的克星一般。
正是那个古怪的符号阻挡在李易的“云雷诀”之前,充当了李易的第一层防线,让自己的“惟于剑诀”威力大打折扣。
君不器果然如朱微颜所料一般,一招“惟于剑诀”下来,觉得自己丹田内一片虚空,偏生又有针刺的钻心刺痛感,正是气力难以为继的征兆。
君不器心知不妙,这当儿也顾不得太多,君不器狠狠将舌尖一咬,“噗嗤”一口鲜血吐向手中的三达剑,三达剑上青、红、白三道凹槽登时便射出青、红、白三道气剑,直向李易袭击而去。
同时,君不器一声大喝,双手合拢,紧紧夹住三达剑望下一拖,顿见天上的乌云彷佛一块幕布被人从下面拽住了一角,顺着那白色光柱硬生生的牵扯了下来,凡黑色幕布所到之处,白色光柱立即被完全的覆盖,再也不出一丝的光芒。
虽是上午,天空早没有太阳的踪影,只有无边无际黑暗的乌云,在毫无顾忌的吞噬着一切的光明。这一刻,湘水不再呜咽,石鼓山不再鸣响,唯有隆隆的雷声,吼叫在整个天地间。
黑色幕布翻滚直下,李易在漫天的乌云面前像一只蚂蚁般,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随时都要被碾碎了一般,苏媚禁不住的便要飞身而上,却是看见李易那举剑的身躯挺拔而倔强,抬望的眼神坚定而不屈。
苏媚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不知从哪里涌起一股对李易的信心!
………………
备注1:对联“惟楚有才,于斯为盛”乃是清嘉庆年间岳麓书院山长袁名曜与明经贡生张中阶所撰,引小说需要,给了朱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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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游历 三五节 还能战否
二飞双脚陷入地中动弹不得,望着头顶卜呼啸而下的乌公灯一,身前奔袭而来三达剑剑气,端的是避无可避。心中苦笑一声:这回。小道我怕是要栽了!
突然间,李易想起昨日晚上见得天玄子使用那无量尺,亦是出青、红、白三道光芒,用来阻挡慧空的金禅杖,却不知与这眼前君不器以三达剑出的青、红、白三道光芒有无联系?
李易也来不及多想。大喝一声:“天地无常。疾!”无量尺随心而动。倏的从李易怀中飞出,横立于李易身前,霍然间连敲三下,亦是出青、红、白三道光芒,裹在李易身前。
两方霞光便针尖对方芒一般,“嗤”的撞上。整个石鼓山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石鼓书院的那些断壁残垣受到这气劲冲击,一排排的被震成了石砾。顾然洒了一地。李易身子猛的一晃,再也立定不住。直望后摔倒。口中鲜血“噗”的便喷将出来,如漫天花雨,点点滴滴猩红在地,甚是让人触目惊心。
李易身子尚未落地,那头顶上的乌云雷电已然压到,李易大骇。若被君不器这一记打中,自己定然在劫难逃。节不容之际,李易一声怒吼,强提胸中一口真气,就势向着一旁滚去。手中捏了个法诀,铁剑一挥。怒吼道:
“煌煌苍天,赐我以雷,神兵天威,万妖顿,急急如律令!”
李易这会内力快要衰竭,只能使用那最为得心应手的妖雷诀,说也奇怪,那原本蕴白的云雷诀天柱这会儿和妖雷诀一重叠。登时黑中有白。自己带黑,黑白似相互排斥。又似相互融合,齐心协力的对抗君不器的“惟于剑诀”
“轰轰轰”
一连串的爆鸣中,整个,石鼓山上飞沙走砾,如飓风卷过,让人站立不稳。漫天的灰尘沸沸扬扬,直晃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终于慢慢的烟消云散,众人抬眼四望。只见方才李易所在之处被硬生生的劈出了一个,大坑,整个,石鼓书院这会儿已经被夷成了一片平地,可怜这个,曾经的儒教四大书院之。在百年前被烧成一片废墟后,终于连那点黑色的印记都不再了。
消失许久的阳光又是露出它的脸庞,光线透过弥漫的灰尘。卷起一层层的光晕射下来,似乎比方才更加热烈了些!
“噗通”一声,李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只渗觉五脏六肠俱都碎了,浑身像散了架一般,趴在地上再也无力爬。李易努力的动弹一下。双腿上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传来。李易转过头来看去,只见小腿上一片血肉模糊,和扯裂的道袍以及那破碎的土屑搅合在一起,隐隐约约似现了深深白骨,骇人的紧了
李易双腿陷入她下,方才又被震出来身子,这伤便是在此时受下的。
鲜血如那小溪水一般,正在油徊流出。满了一地,让空气中都飘满了血腥味,李易闻着自己血腥味,不知怎的。忽然觉得很是香甜,直如小时候母亲煮的可口的饭菜”,
李易的思绪慢慢的飘远,轻悠悠的随着这股香甜味而飞起,没有了石鼓书院的废墟,没有了石鼓山上空鼓声与风声的哀鸣,在模糊的意识中李易的眼前一突儿浮现后世家乡的那座红砖瓦房,一突儿又浮现此世云山派的云山别院,,
小道士。你快醒醒,你快醒醒,朦朦胧胧中,李易的眼前晃过一道白色身影,紧接着想起苏媚急促的声音,苏媚伸手在李易的腿上疾点了几下。替李易止住了血。又替李易输过来一股真气。
李易睁开着眼睛,见苏媚正梨花带雨。哭泣着呼喊自己的名字。一边呼喊一边喃喃道:“是我害了你,我应该早出手”苏媚在自责方才为什么不替李易挡下那一招。
“不关你事小道这不是好好的么?”李易强自给了苏媚一个笑脸,不过脸角肌肉的牵动,让李易的笑脸实在比哭还要难看,李易道:“媚儿”,你别动不动就哭。这里很多人看着呢?”
李易终于清醒过来,想着自己方才的那些模糊的意识,亦是一阵后怕,大约自己是因为失血过多、气力将尽而导致的“临死”状态吧。
小道士你啊,都快要没命了还要贫嘴!”见得李易醒了过来。苏媚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小手擦了一把眼泪想要打李易一记粉拳,又怕牵动了李易的伤口,只得硬生生的止住了,嗔怒道。
顿了顿。苏媚似乎想到了何事,脸上登时满布杀气,咬牙切齿的道:小道士,那岳麓书院几人敢将你打成这般,我一定要将他们几人杀个精光,以泄心头之恨,为你报仇!”
厄,苏媚这样子,真像一个女魔头啊。不过这女魔头给自己的感觉真好!尽管如此。李易还是摇了摇头阻止了苏媚。
修真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比试的双方若没有特别说明,那就是生死各安天命的。换句话说,今日自己即便被君不器打死,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那些条条框框对李易没有什么约束力,但是若要苏媚来替自己出头,身为大男子汉的李易是不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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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易摆了摆手。让苏媚暂时离开自己。苏媚知道李易所为何事。有些不满的撅了撅小嘴,站立一旁。
李易以手撑住铁剑”努力的使自己站起来,腿上的疼痛让李易的额头上冷汗直冒。一滴一滴的望下掉落,李易脸上肌肉抽搐,那平时俊朗飘逸的面庞这时候看起来都有些狰狞了。
好在苏媚的止血手法不错。腿上的鲜血并没有继续流出,否则李易怎么也支持不到站起来。
“君不器。你还能战否?”李易浑身上下因为疼痛。都有些瑟瑟抖。但这几个。字还是一字一顿。声音洪亮。直响彻回荡在石鼓山的上空。
“君不器,你还能战否?先前李易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可君不器仍然咄咄逼人。无非就是要打败李易。找回昨日岳麓书院的丢失的面皮。为了这。君不器使出“惟于剑诀李易差点就将命丢在这石鼓书院,李易心中能不愠怒么?
哼!君不器小道我今日偏不让你如愿。你差点要了我的命。我要让你这辈子以后都痛不欲生。
李易话才说完,李易的嘴角便又是一道鲜血流下,李易是完全在凭借着胸中的一口信念支撑着。
君不器此刻正被莫不从、宁不平二人架着,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的坐于地上,朱微颜伸出双掌抵在君不器后背。正在为其疗伤。
君不器头凌乱不堪,身上儒袍满布尘土,奄奄一息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往昔的从容风范?
君不器修为本高于李易,即便与李易婷了一招妖雷诀并云雷诀。亦绝不至于如此,皆是因为君不器内力不足,强行两次催动“惟于剑诀”。受了剑诀的反噬之力。
“惟于剑诀”号称岳麓术,反噬之力岂同小可,君不器怕是没有个三两月的静养调休,是难以完全复原的了。
李易虽然脱力且失血过多。可这也只是外伤,对于修真看来说。外伤倒还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只要李易的双腿骨头没有大碍,这些上生肌去腐,养气补血的灵药多了去了。
所以李易才乘这机会,一定要向君不器挑战!所谓“乘你病,要你命。便是这样。
果然,在听得李易这句话后。君不器胸中气血一阵翻腾,原本在君不器身体中四处乱闯,好不容易才被朱微颜平息下来的内力登时又是涣散。君不器身子一晃,“哗。的一声又是吐出一口血来。
莫不从、宁不平二人怒不可遏,冷眼横瞪着李易,又要破口大骂起来,却是见得李易咬紧牙关倚靠在铁剑旁。傲然而立在凛凛阳光中。双腿站立的地上一滩黑血,脸上都疼得青筋暴涨,彷佛血管要炸裂开来,偏生李易浑身上下战意盎然,一副不死不休的豪迈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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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竟然强悍如厮,莫不从、宁不平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撼之下那到了嘴边的话语再骂不出来,楞是给咽了回去。
朱微颜冰雪聪明,自料到李易的意思:对于君不器来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而是眼睁睁的看着岳麓书院的名头毁在自己身上。
朱微颜察觉着君不器体内愈来愈是涣散的真气。眼中闪过哀求的目光向着李易望去,彷佛是在希望李易就此罢手,不要继续刺激君不器。
既是比试,自要分出胜负。更何况这比试还是君不器挑起的,所以并不能指责说李易过份,朱微颜当然也不能开口替君不器求情,求情便是认输。那样的话。君不器以后还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
朱微颜望着李易的模样真个是楚楚动人。我见犹怜,饶是李易铁石心肠。也快要融化在朱微颜那张绝世的容颜与秋水的双眸中。
自始至终,李易都对朱微颜心怀好感。或许是前日在那小山谷深渊里的惊鸿一瞥,或许是因为昨日与朱微颜比试的惺惺相惜,又或许是今日听得朱微颜为自己的在同门面前的一番辩解”,
但仅仅为了这份好感。我就要放弃反击岳麓书院其它人对自己的屈辱吗?若非自己今日早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天玄子那把无量尺,怕是自己现在有没有小命说话都还是未知数呢?
浑身的疼痛感还在强烈的刺激着李易的神经,李易摇了摇头,正所谓“一是一,二是二,大丈夫恩怨自当分明。小道我不会因为岳麓书院其他人的言行而迁怒于朱微颜。亦不会因为朱微颜而改变对岳麓书院其他人的看法。
李易闭上眼睛。不去看朱微颜面上因为见得自己摇头而生的幽怨,只继续冷冷的朝着那君不器道:“君不器小道再数得三声,你若是不能起身应战,贫道就当你岳麓书院输了”。
李易特意在“岳麓书院”四字上面加重了语气。也许是今日石鼓书院内环境太过于诡异,李易疼痛难忍之下,也管不得日后是否会有岳麓书院的弟子们源源不断的来找自己挑战,是否会给邵州城内的师傅郭不守带来麻烦,只想着要宣泄着心中的怒火。加。二落响起的鼓声,李易叶出了第个“二李易停顿了一下、继续数道。
君不器面上腾起一股潮红,努力支撑着想要站起来,可是周身的真气哪里受指挥,随着君不器的动作“嗖嗖”直窜,君不器这时候说是万箭钻心亦不为过。
“三”李易似用尽浑身力气,斩钉截铁的说出了最后一个数字。
君不器浑身滚烫。偏生冷汗湿透了衣衫,正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君不器猛然间睁开眼睛,双目通红仰天大呼道:“气煞我也!”一口鲜血吐出,继而两眼一翻,喝然倒地。晕死了过去。
“君师兄!”朱微颜大惊失色,疾呼了一声,赶忙和莫不从、宁不平一起或掐着君不器的人中,或把着君不器的脉搏。或捶着君不器的胸口。一阵手忙脚乱后,总算是将君不器从鬼门关上拉了回来。
君不器惨败,岳麓书院几人自无脸再于此地呆下去,莫不从、宁不平二人抱起君不器,便要与朱微颜一起离去。
朱微颜经过李易的身旁,贝齿紧咬,瞪了李易一眼,道:“今日岳麓书院败于李公子之手,我等无话可说,日后李公子有闲暇时,小女子定当再行向李公子请教。”
朱微颜不无埋怨,显然对季易方才一定不让君不器好过,即便自己放下大小姐的身段来求情。李易也是无动于衷嘴不留情很是不满。所以向李易下了挑战书。
打便打,还真怕你一个小女子不成吗?李易当然是毫不示弱。亦是鼓起眼睛瞪过去。
朱微颜蛾眉倒蹙,杏眼圆睁。因为生气而显了脸颊的嫣红,似牡丹般的娇艳。樱桃小嘴儿嘟着。鼻尖上有那细致的小汗珠,那一身紧身的夜行衣随着急促的呼吸而起伏。更是增加了高耸胸部的动感”
李易看着看着,脑海中又想起了前天朱微颜洗澡的模样“厄”这都什么时候了,李易自己也禁不住的鄙视自己来。
朱微颜如何不知道李易目光的由上而下。顺着李易的目光望去。朱微颜登时又羞又怒,再也顾不得平素的淑女风范,骂了一句“登徒子”伸手便向李易推去。
“噗通”一声,可怜李易。这会儿哪里有什么抵抗的能力,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上,溅得尘土四起,,
“咯嚓”一声清楚的响声传来。似有什么断裂声传来,李易赶忙向着自己的双腿望去,还好,不是自己的脚骨头断了,李易大松了一口气。
朱微颜这时候才觉李易双腿上的血肉模糊,整一双小腿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被压碎成了一团肉末一般。
朱微颜“啊”了一声,看着李易就像看见怪物,禁不住的问道:“你”你刚才是怎么站起来的”用这样的一双腿站起来,那得需要多大的坚强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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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次自己摔倒完全是自讨苦吃。李易郁闷道:小道这不是站不起来了么?”
“谁叫你那么看我”终究是大庭广众之下,朱微颜没有将这句话说完。倒破天荒的为自己推到李易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能以这样的坚强毅力站起来的人,又怎么会为了自己的一个请求而改变主意?
朱微颜犹豫了下,还是伸出了一只白玉般的小手。
“哼”这会儿惺惺作态了,我师兄可不用你来扶,你去扶你自己的师兄!”苏媚上前身来,扶住李易,朝着朱微颜没好气的道。
朱微颜有些尴尬,讪讪的将手儿伸回。突然间,隐隐复又闻得“噗通”一声,彷佛是深谷中石头落水的声音。
众人循着那声音望去。一阵冷风吹来。众人也是情不自禁的便打了个冷颤,好冷!
对。是好冷,虽然艳阳高照。可众人总觉得有阴风吹过,刺骨的冰凉,彷佛置身于冰窟中一般,这不是温度低。而是那种面临恐惧的毛骨悚然。
众人抬眼望去,阴风正是从李易与君不器合力劈出的那个大坑中刮出来。想来两人先前并没有将这个大坑打通,而方才那声“咯嚓”便是大坑底部的石头断裂,“噗通”便是那块石头掉落到坑里的深渊中。
两声音居然隔了这么久,那这个大坑也太深了吧!
大坑里面潮湿而漆黑的一片。根本望不见底,里面鼓声雷动难怪石鼓山随湘水冲击而出鼓声。原来整个石鼓山便是一块巨大的中空的石头。
造物主何其神奇!
阴风伴随着鼓声呼啸而出。里面还夹杂着阵阵腥臭,似腐烂的尸体味恶心无比,众人站在大坑的旁边,直感觉来到了九幽地狱的入口处,里面正有千万阴兵鬼将在进行着血腥的杀戮,”
第二章 游历 三六节 血蝠
箕不从、牛不平眼中现了莫煮,几人奉朱汰理点命在及樱牲院寻找“那物”都半个。多同时间了,每天晚上觉也不睡,来石鼓书院里面转悠,可一点头绪也没有,正愁没办法向朱达理交差,这会当真是“打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莫不从手持宝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来到大坑旁边向下望去,里面漆黑的一片,哪里看得到什么东西?莫不从一站在大坑旁边。听得大坑里面的响鼓阵阵,只觉得自己周身彷佛弥漫着重重的恐惧,身子不自觉的着抖来,更别提进去查看的胆子了。
朱微颜闻着空气中的腥臭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作呕的**,眉头深锁,暗道:父亲要我等几人前来打探那失传百年的石鼓书院浩然正气阵的阵法图,浩然正气阵相传秉承天地正气而,怎会从这等污秽的地方出世?
然此大坑位于石鼓书院正中央,如今又是父亲所说的浩然正气阵出世的百年之期,要说这大坑和浩然正气阵完全没有一点关系,亦是说不过去。此坑太过诡异,或许要父亲才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微颜看了看身旁尚在晕迷中的君不器,道:“莫师弟、宁师弟,我等且先回客栈,待得君师兄醒过来再从长计议。”
那边莫不从听得朱微颜之言,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太甘心,向着那大坑吐了一口口水,顺带着“砰”的一脚将一块石头朝大坑踢将下去,转身便欲离开。
“吱吱”就在那块石头落下时,突然间大坑中一阵骚动,出刺耳的尖叫声。
莫不从有些奇怪,转过头去,猛的瞳孔收缩脸上布满惊恐,在莫不从的眼前突然间便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怪物,那些怪物贼眉鼠眼,尖牙利嘴,长着两个巴掌大的翅膀,在阳光的映射下黑中带红,彷佛网从血水中泡过一般,这怪物竟然有上千只之多,扑腾着翅膀露出惨白的两根獠牙,就向莫不从咬将过来。
“救命啊!”莫不从吓得屁滚尿流,转身便**回跑,可惜双腿软,猛的摔倒在地上,早有数十只怪物若那离弦的箭儿一般,扑到了莫不从的面上,“吱吱,”的张嘴便向着莫不从啃去,莫不从哀嚎一声,双手捂着脸儿,痛苦不堪的在地上翻滚着。
“莫师弟,是血蝠!”朱微颜已经看清楚了那怪物的模样,大惊的呼唤出来,纤手急的将那九霄环佩一弹,“嗡”的一道白光射去,但凡被白光戈过的地方,血蝠尽皆被一劈两半,鲜血直溅,肠肉横流中,“簌簌”的落在地上,又腥又臭。
那些血蝠闻得同类的味道,彷佛狂一般,前仆后继源源不断的飞上来,血蝠数量实在太多,朱微颜又是仓促之下,如何能完全的抵挡住?不一会儿,莫不从身上便密密麻麻的附满了血蝠,被啃得血肉模糊,连骨头都现了出来,看起来实在骇人之至。
“啊,”莫不从惨叫着滚进了大坑,那些翻飞的血蝠一窝蜂的追随莫不从而去,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地的血蝠尸体与莫不从身上被血蝠咬碎的衣物毛。
那些血蝠虽被劈开,却没有死透,还在那里垂死挣扎着,翅膀扫在地上,扇得猩红的泥土到处溅开,”
朱微颜、宁不平伤心莫不从之死,又见得此景,俱都捂着胸口,没命的干呕起来,,
,万比北
朱微颜等人离开后,被苏媚扶住的李易这刻想着方才生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一阵后怕,暗道幸亏自己与君不器打斗的时候那个大坑还没有完全通透,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李易望着远处那个黑黝黝的坑口,长吁了一口气道:“还好。这些血蝠并不出坑来袭击人!”李易双腿受伤,行动不便,简直就是血蝠的一盘菜。
“多!血蝠一闻得血腥之味,便会狂,哪里管你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苏媚语气中有点不以为然,又有点自豪,道:“你与岳麓书院那几人都是沾了本姑娘的光,有本姑娘站在这里,那些血蝠才不敢出来。”
原来是苏媚本体上古九尾灵狐,镇住了这群血蝠。苏媚冷哼一声,接着道:“莫不从脱离了我的气机控制范围,又主动去挑衅血蝠,当真是不知死活,活该他如此倒霉,谁叫他早上还说要将你五马分尸来着!”
李易与莫不从梁子不少,交情全无,如今莫不从死了,李易也谈不上什么哀伤,顶多有些可怜他死得过于凄惨罢了。
“小道士,我们还走出去再说吧!”苏媚对着那坑口低头思量了会,面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又有些惭愧,道:“区区血蝠虽是凶邪,然在我九尾灵狐面前,实在不值一提,可这石鼓书院给我的感觉,总让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苏媚向来在李易面前好强,如今说出这番丧气话来,自是有的放矢,李易细细回想着上古奇书《山海经》上对血蝠的描述:血蝠,其形有若飞鼠,成群居于阴暗凶煞之地,以血肉为食,向为恶魔凶兽之前驱。
为恶魔凶兽之前驱!李易心中一凉,一剪也不欲在这石鼓书院内久呆,朝苏媚点了点头,苏媚会意,搀扶住李易,便要带着李易望那衡山客栈方向飞去。
李易苏媚正起身之际,远远的只见前方一红一灰两道光芒直朝石鼓书院处飞来,李易看到那两道光芒,禁不住的头都大了。
两道光芒在李易身前落定,原来是全真派的道常道灵二人,道卑道灵见得李易,喝道:小子,你可知我那两徒弟范存明、尹存平的下落!?”
昨日道常道灵因见衡山客栈依据奇门遁甲、九宫八卦而建成。两人摸不清楚苏胖子等人的底细,所以不敢造次,如今在石鼓常道灵可就没有那份顾忌了。
范存明、尹存平早被小道我打去见阎罗王了!李易装作回想一番,睁开眼睛说瞎话道:“那日上午范师兄、尹师兄与赵存真师兄一起离去后小道再也不曾见过两人,”
“小子焉敢欺骗贫道夫妻?”道常冷哼一声,手中宝剑一挥,只听得一阵“噼啪”声响,彷佛空气随宝剑在燃烧一般,道常上前一步打断李易话语道:“贫道夫妻曾到过邵州城内打听,有人说见过他等二人在邵州城内出现过的?”
道常为“全真七道。之一,修为自是不凡,这会儿以气机锁定李易,李易登时觉得千钧重担压于一身,浑身火辣辣的如处于炭火上烘烤一般,李易本来就虚弱不堪,被道常这么一压迫,喉咙便又是一股甜腥味直望上涌。
李易听得道常说在邵州城内打听过”中顿时叫苦不持,那天自己终究是因为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连杀两人,心里头有些慌乱赶着回去将事情禀告给师傅郭不守,可是连两人的尸体都没处理的。
李易转念一想,道常既然到邵州城内打听过,为何还这般问自己,难道没打听到自己与范存明、尹存平的厮杀?是有人替自己擦了屁股,是师傅郭不守还是那个郜半仙?
,万比北
管他是谁,李易此刻心中大定,淡然道:“道长夫妻在邵州城内听人说见过范尹两位师兄,却是不关小道什么事情的
听得道常道灵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口气,李易暗道难怪范存明、尹存平那么嚣张,原来是跟他们师傅学的,这道常道灵也算的上是误人子弟。
道常道灵听得李易不卑不亢的回答,有些惊讶于李易在道常的压迫下仍能沉得住气,两人对望一眼,皆是闪过一丝厉色。
道常道灵昨日上午网见得李易施展云雷诀时,还不大相信以李易的年龄能有那么高的修为,于是下午的时候便去客找内打听,李易助拳郜城孟家比试岳麓书院,吟诗弹琴、写字算术等等故事,让道常道灵愈听愈是心惊。
这等人物,道是天才也不为过!
云山派出了李易这等天才,于全真派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云山派与全真派几十年前生的那件大事如今江湖上传闻已少,可道常道灵作为过来人,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云山派与全真派之间,已经结下了解不开的死仇,原本大家以为,云山派只剩下郭不守一人终日烂醉于泥,不再对全真派有什么威胁,毕竟郭不守已经过了建功立业的年龄了,可如今多了个十几岁的李易,那便大不一样了!
修真界以一人之力逆天的例子是比比皆是的,如那墨家的墨平生,便因为单挑孔府家主孔德礼事,将三大教之一的儒教搞得灰头土脸。
而云山派正是因为有郭不守一人的存在,全真派始终有点投鼠忌器,不敢主动去灭了云山派的道统,而只能任由他自生自灭。
本章只有烈口字,余下的刃力字色佛会补上的,谢谢众位道友的支持,色佛今日码字到凌晨,虽字数不多,也算努力了,汗!
三六节 血蝠
辈不从、牛不平眼中现了莫煮,几人奉朱汰理点命在及樱牲院寻找“那物”都半个。多月时间了,每天晚上觉也不睡,来石鼓书院里面转悠,可一点头绪也没有,正愁没办法向朱达理交差,这会当真是“打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莫不从手持宝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来到大坑旁边向下望去,里面漆黑的一片,哪里看得到什么东西?莫不从一站在大坑旁边。听得大坑里面的响鼓阵阵,只觉得自己周身彷佛弥漫着重重的恐惧,身子不自觉的着抖来,更别提进去查看的胆子了。
朱微颜闻着空气中的腥臭味,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作呕的**,眉头深锁,暗道:父亲要我等几人前来打探那失传百年的石鼓书院浩然正气阵的阵法图,浩然正气阵相传秉承天地正气而,怎会从这等污秽的地方出世?
然此大坑位于石鼓书院正中央,如今又是父亲所说的浩然正气阵出世的百年之期,要说这大坑和浩然正气阵完全没有一点关系,亦是说不过去。此坑太过诡异,或许要父亲才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微颜看了看身旁尚在晕迷中的君不器,道:“莫师弟、宁师弟,我等且先回客栈,待得君师兄醒过来再从长计议。”
那边莫不从听得朱微颜之言,松了一口气,又有些不太甘心,向着那大坑吐了一口口水,顺带着“砰。的一脚将一块石头朝大坑踢将下去,转身便欲离开。
“吱吱”就在那块石头落下时,突然间大坑中一阵骚动,出刺耳的尖叫声。
莫不从有些奇怪,转过头去,猛的瞳孔收缩脸上布满惊恐,在莫不从的眼前突然间便出现了黑压压的一片怪物,那些怪物贼眉鼠眼,尖牙利嘴,长着两个巴掌大的翅膀,在阳光的映射下黑中带红,彷佛网从血水中泡过一般,这怪物竟然有上千只之多,扑腾着翅膀露出惨白的两根獠牙,就向莫不从咬将过来。
“救命啊”。莫不从吓得屁滚尿流,转身便**回跑,可惜双腿软,猛的摔倒在地上,早有数十只怪物若那离弦的箭儿一般,扑到了莫不从的面上,“吱吱的张嘴便向着莫不从啃去,莫不从哀嚎一声,双手捂着脸儿,痛苦不堪的在地上翻滚着。
“莫师弟,是血蝠”。朱微颜已经看清楚了那怪物的模样,大惊的呼唤出来,纤手急的将那九霄环佩一弹,“嗡”的一道白光射去,但凡被白光戈过的地方,血蝠尽皆被一劈两半,鲜血直溅,肠肉横流中,“簌簌”的落在地上,又腥又臭。
那些血蝠闻得同类的味道,彷佛狂一般,前仆后继源源不断的飞上来,血蝠数量实在太多,朱微颜又是仓促之下,如何能完全的抵挡住?不一会儿,莫不从身上便密密麻麻的附满了血蝠,被啃得血肉模糊,连骨头都现了出来,看起来实在骇人之至。
“啊莫不从惨叫着滚进了大坑,那些翻飞的血蝠一窝蜂的追随莫不从而去,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地的血蝠尸体与莫不从身上被血蝠咬碎的衣物毛。
那些血蝠虽被劈开,却没有死透,还在那里垂死挣扎着,翅膀扫在地上,扇得猩红的泥土到处溅开,”朱微颜、宁不平伤心莫不从之死,又见得此景,俱都捂着胸口,没命的干呕起来,,
朱微颜等人离开后,被苏媚扶住的李易这刻想着方才生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一阵后怕,暗道幸亏自己与君不器打斗的时候那个大坑还没有完全通透,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李易望着远处那个黑黝黝的坑口,长吁了一口气道:“还好。这些血蝠并不出坑来袭击人!”李易双腿受伤,行动不便,简直就是血蝠的一盘菜。
“多!血蝠一闻得血腥之味,便会狂,哪里管你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苏媚语气中有点不以为然,又有点自豪,道:“你与岳麓书院那几人都是沾了本姑娘的光,有本姑娘站在这里,那些血蝠才不敢出来
原来是苏媚本体上古九尾灵狐,镇住了这群血蝠。苏媚冷哼一声,接着道:“莫不从脱离了我的气机控制范围,又主动去挑衅血蝠,当真是不知死活,活该他如此倒霉,谁叫他早上还说要将你五马分尸来着”。
李易与莫不从梁子不少,交情全无,如今莫不从死了,李易也谈不上什么哀伤,顶多有些可怜他死得过于凄惨罢了。
“小道士,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苏媚对着那坑口低头思量了会,面上的表情有些凝重,又有些惭愧,道:“区区血蝠虽是凶邪,然在我九尾灵狐面前,实在不值一提,可这石鼓书院给我的感觉,总让我战战捷兢,如履薄冰
苏媚向来在李易面前好强,如今说出这番丧气话来,自是有的放矢,李易细细回想着上古奇书《山海经》上对血蝠的描述:血蝠,其形有若飞鼠,成群居于阴暗凶煞之地,以血肉为食,向为恶魔凶兽之前驱。
为恶魔凶兽之前驱!李易心中一凉,一剪也不欲在这石鼓书院内久呆,朝苏媚点了点头,苏媚会意,搀扶住李易,便要带着李易望那衡山客栈方向飞去。
李易苏媚正起身之际,远远的只见前方一红一灰两道光芒直朝石鼓书院处飞来,李易看到那两道光芒,禁不住的头都大了。
两道光芒在李易身前落定,原来是全真派的道常道灵二人,道卑道灵见得李易,喝道:小子,你可知我那两徒弟范存明、尹存平的下落!?”
昨日道常道灵因见衡山客栈依据奇门遁甲、九宫八卦而建成。两人摸不清楚苏胖子等人的底细,所以不敢造次,如今在石鼓常道灵可就没有那份顾忌了。
范存明、尹存平早被小道我打去见阎罗王了!李易装作回想一番,睁开眼睛说瞎话道:“那日上午范师兄、尹师兄与赵存真师兄一起离去后小道再也不曾见过两人
“!卜子焉敢欺骗贫道夫妻?”道常冷哼一声,手中宝剑一挥,只听得一阵“噼啪”声响,彷佛空气随宝剑在燃烧一般,道常上前一步打断李易话语道:“贫道夫妻曾到过邵州城内打听,有人说见过他等二人在邵州城内出现过的?”
道常为“全真七道。之一,修为自是不凡,这会儿以气机锁定李易,李易登时觉得千钧重担压于一身,浑身火辣辣的如处于炭火上烘烤一般,李易本来就虚弱不堪,被道常这么一压迫,喉咙便又是一股甜腥味直望上涌。
李易听得道常说在邵州城内打听过”中顿时叫苦不持,卑天自己终究是因为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是连杀两人,心里头有些慌乱赶着回去将事情禀告给师傅郭不守,可是连两人的尸体都没处理的。
李易转念一想,道常既然到邵州城内打听过,为何还这般问自己,难道没打听到自己与范存明、尹存平的厮杀?是有人替自己擦了屁股,是师傅郭不守还是那个郜半仙?
管他是谁,李易此刻心中大定,淡然道:“道长夫妻在邵州城内听人说见过范尹两位师兄,却是不关小道什么事情的
听得道常道灵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口气,李易暗道难怪范存明、尹存平那么嚣张,原来是跟他们师傅学的,这道常道灵也算的上是误人子弟。
道常道灵听得李易不卑不亢的回答,有些惊讶于李易在道常的压迫下仍能沉得住气,两人对望一眼,皆是闪过一丝厉色。
道常道灵昨日上午网见得李易施展云雷诀时,还不大相信以李易的年龄能有那么高的修为,于是下午的时候便去客栈内打听,李易助拳郜城孟家比试岳麓书院,吟诗弹琴、写字算术等等故事,让道常道灵愈听愈是心惊。
这等人物,道是天才也不为过!
云山派出了李易这等天才,于全真派而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云山派与全真派几十年前生的那件大事如今江湖上传闻已少,可道常道灵作为过来人,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云山派与全真派之间,已经结下了解不开的死仇,原本大家以为,云山派只剩下郭不守一人终日烂醉于泥,不再对全真派有什么威胁,毕竟郭不守已经过了建功立业的年龄了,可如今多了个十几岁的李易,那便大不一样了!
修真界以一人之力逆天的例子是比比皆是的,如那墨家的墨平生,便因为单挑孔府家主孔德礼事,将三大教之一的儒教搞得灰头土脸。
而云山派正是因为有郭不守一人的存在,全真派始终有点投鼠忌器,不敢主动去灭了云山派的道统,而只能任由他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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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节 天地秘宝
道那范存明、尹存平两位徒儿是在你云山地界失际云山派自要给贫道一个交待道常握剑的手儿一紧,脸上阴沉无比,冷眼向着李易喝道:小子,贫道还是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好!”
“道长端的是言辞锋利,指鹿为马,若是早出世个几百年,或许道教全真派与佛教密宗的僧道大辩论便不至于惨败而归了!”
李易不是傻子,焉能听不出道常语气中的杀意?道常怕是早对自己起了歹心,如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在寻找着下手的借口罢了。横竖不过是一死,李易嘴上自也不再客气。
道常道灵听得李易之言。勃然大怒,脸儿涨得通红,骂道:“小子胡言乱语,今日贫道少不得要教刮于你,也好让你知道天高地厚看你日后还有机会嘴硬否?”
昔年王重阳祖师爷创全真派后,有其徒全真七子中的丘处机于元太祖十五年口力应诏赴西域大雪山偈见元太祖忽必烈,受到礼遇,元太祖封丘处机为国师,命其掌管天下道教,由此全真派大兴。
这引起了原本为蒙古国教的佛教密宗极大不满,全真派与密宗两派冲突不断,后在元宪宗八年瓦两派举行僧道大辩论,结果全真派惨败,元世祖至元十八年凶,两派再次举行僧道大辩论,结果全真派又是惨败。
金真派受到沉重打击从此一蹶不振,连道教盟主的位子也被龙虎山天师派抢了去,一直到现在全真派还是被龙虎山天师派死死的压住一头。
这两次僧道辩论实在是全真派所有人心中的痛,是谁也不愿意提及的耻辱,李易当面毫不留情的揭了伤疤,道常道灵二人不怒才怪?
李易心知今日难以幸免。也懒得再与道常道灵废话,瞧也不瞧两人,转过头来与着苏媚苦笑道:“媚儿,今日却是小道连累你了!”
“我等谁连累了谁。可是谁也说不清楚呢?”苏媚全然没有大战来临前的觉悟,向着李易嫣然一笑。
苏媚曾经闯过重阳宫,在全真派的天罡北斗阵下逃脱过性命,是以见得道常道灵,远没有李易那么悲观。
李易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暗叹了一口气。
师傅郭不守曾经对自己说过,苏媚能在天罡北斗阵中不死,是因为当时身处全真派祖庭重阳宫内,全真派措手不及,又投鼠忌器,天罡北斗阵威力挥不及十分之一否则单是道玄一人,苏媚便应付不了。
道常道灵与道玄同为“全真七道”修为虽不及道玄,也不会低上很多,如今两人联手,苏媚又要照顾自己。断然不是对手。
“死到临头,哪里有这么多废话?”道常听得李易苏媚之言,只觉得分外的刺耳,恨道:“贫道不介意送你等二人去地狱里做一对亡命鸳鸯。”
倒是道灵仗剑在道常身后,见李易苏媚面对死亡尚谈笑自若,话语间畅怀旷达,兼之男的俊拔坚毅,女的天香国色,端的人世间一对佳侣,起了几分恻隐之心。
可李易苏媚愈是优秀,对日后全真派的威胁便愈大啊!道灵禁不住的叹息了一声。对李易道:”你等也别怪贫道夫妻心狠手辣,要怪便书你等命不好,入得了云山派门墙。贫道夫妻此行回去后,定会替你等做一场法事。也好让你等下辈子投个好胎”。
说罢,道灵闭上眼睛,似不忍亲见苏媚李易血溅当场,以道常的修为。要对付两个云山派的后辈,自然问题不大。
说时迟,那时快!
道灵才闭上眼睛一会儿,便听得“轰。”的一声巨响传来,紧接着听得道常一声闷哼,“蹬蹬蹬。的退到自己身边喘气如牛,道灵大奇,睁开眼睛瞧去,登时面色大变。
只见苏媚一袭百褶罗裙衣袂飘飘,亭亭玉立在石鼓书院的这片废墟中,俏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在苏媚白哲修长的手上,浮着一颗拳头般大小的玉石。上面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光芒闪耀,直划向天际。俨然便是在石鼓书院与三十六重天宫间架起了一道彩虹的天梯。
道常脸色铁青。双眼通红,头上髻也散了开来,颇有些狼狈,在道常身下有一路深深的脚印。道常以为苏媚真是李易“师妹”哪里料到苏媚便是全真派寻找了大半年的“妖女”?显然方才轻敌之下,吃了个暗亏。
“妖女,原来是你!”两人一交手,道常自然便认出了苏媚,道常手仗宝剑骂道:“你将我全真派的玄水珠偷到哪里去了,还不赶快交出来?”。
“原来那块冰凉的破石头便叫做玄水珠么?。苏媚睁大着眼睛,故做无辜的双手一摊道:“本姑娘嫌那块破石头带在身上碍事,早忘记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你”。道常修炼的是全真派的先天火罡,性子亦是火爆无比。怒冲冠的指着苏媚想要破口大骂,却又不知骂什么好全真派的玄水珠居然被说成破石头。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手中的那块是破石头?旧口舰…8o酬渔书吧不一橙的体验!二几,我等乐将读妖女拿下,再亚问玄水珠也不道出了苏媚,面色顿凝重起来,道灵拔出宝剑遥遥指向苏媚,与道常并排而立。
道常道灵是与苏媚交过手的,知道苏媚修为不低,更兼手中宝贝了得。所以并不敢大意,两人所站方位,暗合阴阳两仪之阵,浑身气机牵引,牢牢的锁住苏媚。
苏媚的压力徒然增加,如浑身上下都被道常道灵一红一灰两把宝剑的剑尖指住,怎么也摆脱不了,苏媚神情凛然,双手捧住七窍玲珑石,蓄势待。
天空中一朵浮云将着阳光遮住,石鼓书院上方一片灰暗,这会儿空气似也忘记了流动,风声似也忘记了呜咽,彷佛都在屏住呼吸,等待着接下来的那场夫战。只有那些血蝠尸体的腥臭味还在悄悄散,更显出不远处那个大坑的阴冷寒森。
浮云终不能将阳光遮得太久,在浮云的空隙间,一道金色的阳光如厉箭般,戎。破苍穹,直向着众人射将过来。宛然给众人下达战斗的命令,苏媚道常道灵三人同时动。
道常左手捏了个法诀如烈火腾空状。右手宝剑一挥,大喝道:“在天有德,在地为南。离宫丙丁,赐吾以火,急急如律令!”
道灵左手捏了个法诀如狂风席卷状,右手宝剑一挥,大喝道:“在天有德,在地为下。巽宫为阴。赐吾以风。急急如律令!”
道常道灵手中宝剑齐齐飞到空中,只见道常宝剑“蓬”的一声,如一块烧红的木炭,三昧真火融融的燃烧起来,而道灵宝剑却是出呜咽之音,带动空气急的流转三昧神风登时空中便狂风大作。
身为全真派长老,道常道灵手中的宝剑自也非凡物,道常的宝剑名为赤霄剑,道灵的宝剑名为腾空剑,在修真界俱有赫赫威名。
火随风势,愈烧愈烈;风借火力,愈吹愈猛!赤霄腾空二剑在空中登时化作了火风二龙。将整个石鼓书院映得半边通红,半分清冷,张牙舞爪着向苏媚直奔而来。李易是见过范存明、尹存平使出全真派先天火罡、先天水罡的,可范存明、尹存平当时使出一点火苗与一滴水珠与如今道常道灵的火风二龙相比,真个小孩玩过家家一般,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偏生就是那一点火苗与一滴水珠,就将当时的李易闹得灰头土脸,差点送命,可见全真派先天罡气之利害。李易以铁剑支撑着自己坐在地上,禁不住的有些为苏媚担忧起来。
苏媚口中一声娇喝:“起”。白玉十指苹芊算张,如兰花盛开,动作轻盈而舒缓,七窍玲珑石倏的霞光大盛,一丝丝,一缕缕的缠绕而起,瞬间便在空中织成一张鲜艳夺目的七彩云锦,掠在苏媚前方。
风火二龙已然不可阻挡的袭来,那架势丝毫不让人怀疑要将苏媚吹成一堆散沙,烧成一团灰烬,可谓凶险之至。
苏媚夷然不惧,捧住那七窍玲珑石,声音如莺歌燕舞,沉鱼出听,虔诚的祷告道:“天有七窍。世有七欲,圣母娘娘,赐我力量,疾!”苏媚抬手便是一挥,七窍玲珑石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到那云锦之上,云锦似有了生命一般,悄然一转。
突的只见天际一亮,一道七彩霞光煌煌然而下,尽数被那七窍玲珑石吸收,云锦随风而涨,几乎将整个石鼓七彩霞光。彷佛在石鼓书院的上空下了一场凄美绝伦的花雨。
原本还腥臭无比,举目恰然的石鼓书院间忽然氤氲遍地,异香连连,直若一刹那间便从地狱变成了天堂。
苏媚曼妙的身姿飘然而飞入其间,霞光朦胧在白色的裙子上一切都变得迷离幽幻起来,苏媚的身姿渐渐的虚无,只隐隐约约间的影子,有举手投足的骗跹婆娑,一如那九天玄女的凌波微步,一如那月里姊娥的广寒孤寂。
李县看得叹为观止,难怪七窍玲珑石乃是传说中女娼娘娘炼石补天的遗留。被尊为修真界天地秘宝。原来可封闭空间,自成天地。
修道者参合天地造化,寻求长生,说到底便是将天地的大宇宙与自身的小宇宙融合起来,达到与日月阴阳同辉,与天地同寿的境界,所以修道者的宝贝好坏亦是由此而定。
寻常宝贝,不过杀人之死物尔;若宝贝有了灵性,则能与持有者心生感应,称为灵宝;灵宝有九品之分,最上品如全真派的烈火珠、玄水珠等可以借得天地五行中的一行之力为用。化为持有者掌控。
天地秘宝相传来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时所造化出来的无上宝贝,当时混沌才生阴阳,阴阳尚未化五行。故天地秘宝能引阴阳之力为用。
按照修真界通俗点的说法。天地秘宝非是后天宝贝,而是先天宝贝,自从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天地间经历过数次无量量劫,混沌洪荒被打成天地三界。再不能产生先天之气,而许多先天宝贝也在无量量劫中灵气尽失,所以先天宝贝才显得弥足珍贵。为其加上一个,“秘。字。
青丘山乃是上古神山,儿二二派族集夭地真秀干身,七窍玲珑石与十尾灵狐活然出“得益彰啊!
风火二龙一声长啸,避无可辩的撞进这一片七彩霞光中,二龙气势登时大折,无论是三昧真火还是三昧神风。俱都在渐渐的缩小起来。度也在渐渐的慢下来。
七窍玲珑石既然能自成天地,凡他物进入其中。自然便与外界隔绝开来,道常道灵的三昧真火与三昧神风要引天地间的火、风之力为用,怎能不受影响?
赤霄腾空二剑如小渣船进入了汪洋大海。瞬间就迷失了方向。这会儿在七彩霞光中撞来撞去,始终连苏媚的影子都寻不到在何地方,也冲不破七彩霞光的牢笼。
苏媚蓦的现出了身来,手中捏了个法诀。朝那赤霄腾空二剑一指,一声娇喝道:“缚!”只见一道霞光从苏媚指尖飞出。如一条绳索般,倏的靠上前去,继而霞光一绕,竟然将赤霄腾空二剑给饶住。
赤霄腾空二剑一声锐金长鸣,风火二龙被捆得像个粽子般,在里面咆哮不歇,然而任由风火二龙如时的挣扎。那道霞光始终如影随形,越收越紧。
道常道灵身子猛的一晃,一声闷哼间,面色惨白,赤霄腾空二剑乃是道常道灵的得道宝贝,如今快要被苏媚缚去,道常道灵心神自受了重创。
道常道灵大骇。没想到七窍玲珑石竟然有如厮威力,二人联手也讨不到好处,若失了赤霄腾空二剑,且不说两人日后没有脸面在江湖上有立足之地,单今日怕就要栽倒在苏媚手里。
道常脚下连踏天罡禹步,“噗”的一口鲜血吐在掌心,向着道灵急的喊道:“师妹!”
道灵有样学样,也是脚下连踏天罡禹步。一口鲜血吐在掌心道常道灵齐齐念道:“天为乾,地为坤;日为阳。月为阴。乾坤交泰,阴阳相合。急急如律令!”道常道灵一起将含血的手儿掌心相对,“砰”的一声,只见两人的身上登时便红灰光芒大作,却是道常身上红中带灰,道灵身上灰中带红,红灰色交融在一起,居然在两人的脚下形成一个硕大的太极阴阳图案,而道常道灵所站的个置,正是那太极阴阳图案的阴阳眼上。
道常道灵伸出另一手,直朝那赤霄腾空二剑一指,大喝一声道:“起!”
赤霄腾空二剑倍受鼓舞,剑身上复又三昧真火。三昧神风借势而出,那风火二龙一声咆哮,昂而起。摇头摆尾中合二为一,变成了一条,猛的膨胀起来,而那道缚住两龙的霞光绳索立即被蹦得紧紧,愈来愈细,似乎随时都要断裂。
苏媚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贝齿紧咬间。额头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乌黑的秀中蒸腾起一道白色的云雾,袅袅而升,七彩霞光织就的云锦这刻也是摇摇晃晃,东倒西歪起来。
在苏媚身后的李易见得战况。心中暗道不妙,不知道常道灵学了什么古怪法门,两人那么手掌一合。威力竟然成倍增长起来,苏媚原本就需要借七窍玲珑石之力,才得以和道常道灵相抗衡,这会儿自然不敌了。
世上修真之术千万。但若真的追究起来。也不外乎两种:一种为修心,一种为修身。修心者以心融合于天地,炼心养气为主;修身者以身衍化于天地,锻炼肉身为主。
人族乃百灵之长,精神力强大无比,所以人族修行之法以“修心”为主;而妖族巫魔族等传承自远古洪荒。当时环境恶劣,两族之人肉身强悍无比,所以修行之法以“修身”为主。”但因为法门的不同以及修行者的身份有别等原因,“修心”者云淡风轻,循序渐进;“修身”者血腥残酷,以战得道。
“修心”者进境缓慢,然心外无物,假以时日,自然大成;“修身”者进境神,但杀戮太多,容易受天谴而走火入魔。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自命正宗的人族“修心”者才将巫妖两族“修身”者称呼为“邪魔外道”
李县细细的将道常道灵两人施展法术的过程及口诀回想了一遍,突的想起了师傅郭不守在自己出门时与自己告诫的那一番话语。
李易的脑中豁然开朗:这是双修术,道常道灵使用的乃是和雷法、内丹、符篆并列为道教四大修真法门的双修术。
四大修真法门也分别是道教四大派的看家本领,龙虎山天师派重雷法、终南山全真派重内丹、茅山派重符篆、青城山以双修术闻名于世。
道常道灵为全真派的长老,没想到竟然炼就了青城派的双修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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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激不尽!
三八节 李易骂人
丘常、道灵,你等好不知廉耻,身为仓真派长老,居然愕…学青城派的绝学,若是被王重阳祖师爷知晓了。怕是也要气得从活死人墓中跳出来!”
李易躺在地上,冲着道常道灵大呼小叫起来,生怕没人听到,以期能扰乱两人心神。
王重阳在终南山修道时,曾自建墓地名为“活死人墓”在里面悟道七年方才出世,由此开创全真一脉?全真派的“活死人墓。倒与少林寺的“达摩洞。有异曲同工之妙。
道常道灵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李易,反而两人身影一闪换了个位,齐齐大喝一声。只见那七彩霞光中风火之龙猛然仰天咆哮,里面闪过红灰光芒,赤霄腾空二剑相交,出一声尖锐长鸣。
风火之龙如那洪水滔天之势不可阻挡。竟然拖动束缚它的霞光绳,索,直向着立在七窍玲珑石下方的苏媚撞过去,似要将苏媚击得粉身碎骨才肯罢休。苏媚面色一变,间不容之际小蛮腰若杨柳舞风回旋一摆,堪堪躲过风火之龙的一击,饶是如此。裙子的一摆却是被风火之龙的尾部甩中,登时便化作了一团灰烬。
好在苏媚如今身处七窍玲珑石的自成天地中,赤霄腾空二剑借不得外借的风火之力,否则苏媚被三昧真火以及三昧神风扫中,怎会仅仅毁了裙子的一摆?
那道七彩霞光化成的绳索再也束缚不住风火之龙,“轰。的一声中便被震断,苏媚心神遭受重创。五脏六腑如被焚烧,“噗嗤。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七彩霞光大阵剧烈的晃动起来,如暴风雨中的泥人面目全非。彷佛随时都要解体了一般。
苏据手抚胸口。回头白了李易一眼,嗔道:小道士,你骂点别的好不!?你越骂那两个全真派牛鼻子越厉害”。
厄,李易的额头匕登时便布满了黑线。李易原本想扰乱道常道灵心神,没想到两人完全不着调,丝毫不受影响!
云山派主修雷法,郭不守更不会与李易详解双修术。故李易对双修术一知半解,凭借着一些杂七杂八的消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青城派双修术在修真界闻名,可双修术却不是青城派独有。修真界三大上古奇书备注之一的《黄帝内经》记载了黄帝问道于**故事。里面详解了“双修九法。”分别为:龙翻、虎步、猿搏、蝉附、龟腾、凤翔、兔吭毫、鱼接鳞、鹤交颈,相传黄帝便是以“双修九法。得以“御女三千,白日飞升”。
有了三皇五帝中最具声望的黄帝老人家以身作则,修真界多少仁人志士为着双修术通宵达旦乐此不疲?便是那号称不近女色的佛教,其密宗也有尊“欢喜佛”有一套“欢喜禅
全真派祖师爷王重阳立教十五论备注2中的第十一论便是“论混性命。”亦有双修之意,道常道灵乃是夫妻,修炼双修术再正常不过。李易说道常道灵偷学青城派的双修术。说出去了怕也没人相信。
“贫道夫妻于终南山修道几年年,在江湖上德高望重,岂是你这黄口稚子三言两语能污蔑?”道常听得苏媚之言,在那里“桀桀”怪笑,看着李易的眼神充满嘲弄意味。冷哼一声道:“小子,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你等二人也难逃一死,做那血蝠之盘中餐”。
道常端的心狠,言下之意在杀了李易苏媚后,还要将两人投诸于大坑,毁尸灭迹!
道常道灵对视一眼,复又用手朝那赤霄腾空二剑一指,赤霄腾空二剑摆脱了束缚,威势大盛,一时间风火缭绕,剑气翻飞,在七彩霞光云锦大阵中横冲直撞,无所顾忌,苏媚失了一招,哪里还能抗衡?只借着七窍玲珑石在苦苦支撑。
再这般下去,苏媚落败是早晚的事情。
李易偷鸡不成蚀把米,暗道今日自己与苏媚反正难逃一死,索性骂个痛快。也算是阿精神打不赢过过嘴瘾,于是把心一横,便破口大骂起来:
“道常道灵,双修术讲的是郎情妾意,情意绵绵,你们两人这般模样。端的如奸夫淫妇,狼狈为奸”
“道常道灵,旁人使用起双修术来,那是比翼鸳鸯,并蒂连理。你等两人使用起来,那是旷男怨女,**,”
毕竟骂得太过不堪,先前李易尚有些生涩,很放不开,可是骂着骂着,李易居然完全进入了状态。只感觉胸中似乎在憋着一口气,不吐出来实在不畅快,连身上的伤也忘记了痛苦。
感谢后世的许多无厘头电影台词,也感谢此世所学到的那些道儒两教经典著作,李易充分扬了泼皮无赖作风。将在云山派几年多朝读暮颂而培养出来的君子之风给抛到了九霄云外,谩骂真个有如黄河之水,诣滔不绝,又如长江泛滥。一而不可收拾
道常道灵身为全真派长老。平时谁人见了不恭恭敬敬,便是说话也是客气无比,这般的谩骂,还真是两人出生以来所遇见的头一遭。
道常道灵气得脸色紫绿,恨得牙齿痒痒。偏生两人正与苏媚战斗分不开身。两人使用的乃是双修之术,心意相通品皆是想早点收拾苏媚,而后再夹将李易给碎尸万段贺两人咬紧牙关,一剑快似一剑的向着苏媚斩去。
苏媚在七彩霞光云锦大阵中听的李易的那些脏言脏语,如今还是女子之身的她哪里见过李易口中的那等阵仗。只羞得满面通红。在心中狠狠的“呸”了一口,暗道:这小道士平时看起来温文尔雅,翩翩风度的,怎么一起狂来却如此的粗鄙低俗,下流龌龊。
想归想,苏媚蓦的觉得道常道灵控制的赤霄腾空二剑虽度更快,可给自己的压力却是小了不少,苏媚大喜,顾不得羞涩,一边指挥七窍玲珑石与赤霄腾空二剑游斗,一边嚷嚷道:小道士骂得好,骂得妙,接着骂,赶快接着骂”。
道常道灵本就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辈。被李易如此谩骂,心境哪里还能保持先前那般的平和。心浮气躁之下,法术的威力自然难以完全挥出来?
厄自己不过是为了泄罢了,没想到还能骂出效果?!李易听得苏媚之话,大受鼓舞,这会儿劲头十足。搜肠舌肚起来:
“道常道灵,你等二人修炼双修术,真是可笑啊可笑,一个炼的是先天火罡,一个,炼的是先天风罡,人道风吹火灭,风歇火熄,你等二人早晚要走火入魔,身死飞灰
先前李易骂的那些话道常道灵尚能充耳不闻,可李易这话一出,道常道灵登时面色一变。李易惯会察言观色,见得道常道灵表情,便知道两人在研习双修术过程中肯定生过诸多不如意之事。
这应该是肯定的事情,双修术威力巨大。若寻常男女也能修习的话,那么天下修真界怎么会仅仅只有青城派双修术闻名于世,且青城派的双修术还要求不达到玄胎境界者不得修行?
李易充分挥出后世娱乐八卦杂志记者们的想象力,思维简直天马行空。鸟迹鱼落起来:
“道常啊,你炼的是先天火罡,你们全真派祖师爷王重阳不是说“水火既济,水火交融,么?你应该找一个练先天水罡的道姑来修炼双修术啊
“道灵啊,你炼的是先天风罡,你怎么糊臣了道常这个不成器的家伙。你们双修术的口诀不是说乾坤交泰,阴阳相合,么?那全真派掌门人,修习先天雷罡的道玄才是你的良配啊。
李易这么一说,看了一眼场上的道常道灵,自己还真觉得像那么回事,道常性子暴躁,个,子瘦长得也普通的很,而道灵如今虽然年纪大了。可也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依稀看得出昔日里的美貌。
真个是盲人骑瞎马,丑汉娶娇妻,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两人都不是很般配啊!
李易想到哪,便骂到哪。道:“道常,你娶了道灵,还以为自已,捡了个宝,可悲啊可悲,连自己做了修真界第一号乌龟王八蛋都还蒙在鼓里,小道我都不忍心再看将下去了啊。苏媚忽觉得道常的赤霄剑剑芒闪烁,阴晴摇摆不定,苏媚如何不知道常或许被李易说中了心事?苏媚的七窍玲珑石向能控制常人的“七情六欲。”寻找人思想的波动。当时在碧波潭时,可是连郭不守都着了道儿。
双修术以男女之情入道,需要男女双方全身心的投入,才能挥双修术的最大威力,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若男女双方心思不一,各怀鬼胎,不仅无法修炼成功,更有极为容易走火入魔。
这也是修真界人人都知道有双修术,然古往今来,却极少有人能够大成的原因,盖是因为情人的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男女之情,受得太多的外界干扰,有大千世界的种种诱惑,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种种琐碎,如此多的纷繁芜杂之下,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坚守着身边的人。心思毫不动摇的有几人?
否则以双修术闻名于世,号称道教四大派的青城派便不会日渐没落,快要被武当派给取代了。
李易胡搅蛮缠之下。终于说中了道常道灵双修术的“心病道常还真不是道灵的“第一选择
当年全真派道玄乃是修真界道教四公子之一,无论才貌还是地位都要远高于道常,道灵对其芳心暗许,无奈落花有情流水无意,道玄另有心上之人,道灵黯然之下才将心思转到了道常身上。
道玄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得到道灵垂青,后来“全真七道。被全真派前辈挑出来一起修习天罡北斗阵时,道常才现了端倪,然木已成舟,道常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正因为道常心有芥蒂,所有两人在炼习双修术时,好几次差点走火入魔。
这等反败为胜的好机会怎能错过?苏媚一声大喝,双手疾挥而出,七窍玲珑石在空中滴溜溜的一转,忽的越变越大,就如在空中再生了一个七彩的太阳,整个石鼓书院上空被照得无比的绚烂夺目。
苏媚纤手一摆,动作行云流水,道不尽的洒脱写意,只见那七窍玲珑石忽的如一块磁石般,将所有的七彩霞光一收,紧接着望下一沉,直向着道常的赤霄剑砸下来。,丹得赤霄剑剑身的:昧真火火龙登时仆作旱星点点山瑕”赤霄剑一声呜咽,彷佛被击中了一般,哀嚎一声倒飞而回。
道常如遭雷击,心神受了重创,面色惨白间,“蹬蹬蹬”的倒退数步。”砰”的一声便蹲坐在地上,“噗”的一口鲜血吐将出来。
赤霄剑此时已经飞到了道常身旁,道常摘过剑一看,竟然现赤霄剑身有一道淡淡的裂痕,道常早将赤霄剑炼化得人剑相通,这会儿赤霄剑受损。道常怎会好过,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几欲晕倒。
“师兄,几十年来,我可曾对不起你?你动动脑子,别上了那子挑拨离间的当!”大好局势之下竟然因为李易的几句诽谤之言而差点被翻盘,道灵亦不好受,嘴角挂着一缕殷红。面上没有一丝血色。道灵强提着一口真气以腾空剑挡住苏媚的七窍玲珑石,真是哀道常不幸。怒道常不争,朝道常怒吼起来。
苏媚先前被道常道灵压制得太久,也是已经受伤,方才一击之下使尽全力,这会儿气力有所不逮。所以与道灵僵持下来。道常与其说是被苏媚击败,还不如说被自己的心魔击败,差点就陷入走火入魔的地步,被道灵一吼,亦是清醒过来,道常远远望见李易幸灾乐祸的眼神,不禁又羞又怒又恨,双眼直喷出火来。
小子,今日不将你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道常用拳头猛的一击地上,直震得石鼓书院“轰轰”作响,那大坑里的血蝠们张开着翅膀扑腾的飞出,朝着众人“吱吱”的怪叫着。
道常复又以拳头猛的朝自己胸口一捶。“噗”的一口鲜血吐在赤霄剑上,赤霄剑上红光一闪,三昧真火再起,直向着李易射过来,道常重伤之下竟然以自残的方式来催动赤霄剑,誓要斩杀李易。
李易乐极生悲,前有赤霄剑,后有大坑血蝠,偏生还动弹不得使不上力。只得眼睁睁的看赤霄剑飞到跟前。
苏媚见得道常攻向李易。眼中顿有点慌乱,大骂了声“卑鄙”挥舞着七窍玲珑石便欲飞到李易身前,为李易挡住来势汹汹的赤霄剑。
道灵哪里肯放过苏媚,身子一闪,顺势便向苏媚一剑刺了过去
“媚儿,你如何这么傻?”李易抱着身边的苏媚,看着那地上苏媚流出的一滩鲜血。痛心道。苏媚为救李易,腿上挨了道灵一剑。
道灵剑上有三昧神风剑罡。原本是血流不止的,好在苏媚三个月前才服食过止血圣药血三七,又兼九尾灵狐体质特别,才没有流血身亡。
苏媚躺在李易怀中,苍白的面上朝李易一笑。
太阳若一块颊盘,流景扬辉,阳光漫洒着泄下来,将一切都映得清清楚楚。石鼓书院内一片狼藉。破碎的壁垣。阴冷的大坑,血蝠的尸体被凌乱的摆放成一堆静物,和远处蜿蜒流淌的湘水,秀丽如画的青山,一碧如洗的天空形成着鲜明的对比,强烈的冲击着视觉神经。
而苏媚的笑容,在这样的一块天地之间。直如一朵临水之芙莱。出淤泥而不染的静静绽放,这一亥,显得那般的娇艳动人。
李易没来由的心中一恸,这般的一个笑容,是需要捧在手心去呵护的唯美啊,可现在,却要与自己一起丧生于此。
李易抓紧手中铁剑”缓缓的闭上眼睛,低低的苏媚道:“媚儿。呆会小道或将拖住道常道灵一会,你可前强撑着飞到衡山客栈,日后记得去云山派找我师傅,切记得叫我师傅为我报仇雪恨!”
石鼓书院离衡山客栈并不太远,苏媚腿上乃是外伤,内伤并不严重,强提一口真气,还是有希望逃脱的。
苏媚心思玲珑剔透,如何想不到李易的保全自己之意?苏媚的眼眶瞬的便有些红。却是抿着嘴唇,幽怨的看了李易一眼,带着几许恼怒的道:小道士,你以为你是谁,你叫我走,我便走么?我偏不走!”
顿了顿,苏媚将着温软无骨的身子靠了过来,洁白滑腻的小手握住李易。柔柔的在李易耳边吐气如兰,坚定无比的道:小道士,我要和你在一起的!”
空气中原有的那些腥真味早飘散得远远。取而代之的是李易熟悉的那种似檀似靡的香味,正幽幽的弥漫开来。
也罢,既然苏媚愿意,便任由得她和自己在一起吧!李易望着天那边悠悠漂过来的一朵白云,静静的想到,或许这样也不算一个太差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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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上古三大奇德经》、《易经》、《皇帝冉经》。
备注不王重阳立教十五论为:第一论住庵、第二论云游、第三论学书、第四论合药、第五论盖造、第六论合道伴、第六论合道伴、第七论打坐、第八论降心、第九论炼性、第十论匹配五气、第十一论混性命、第十二论圣道、第十三论三界、第十四论养身之法、第十五论离凡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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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节 如何喂丹
蒜眉年中扣紧七窍玲珑石,看着道常凿灵二人,娇俏的股地业了一丝狠色,与李易道:“这两个牛鼻子不与本姑娘好过,本姑娘也不会与这两个牛鼻子好过的!”
观苏媚模样,怕是想要行那两败俱伤之法。李易忽然间想起一事,拉住苏媚道:“媚儿,你且不要动作,让小道来。”
让你来?苏媚有些诧异,简直不太敢相信,但看见李易那双深邃的眸子,感受着李易胸膛的宽厚,禁不住的便点了点头。
道常道灵恨极李易苏媚,见得两人再无反抗之力,哪里肯放过两?仗剑便向着两人走过来。
“且慢小道有话要说!”李易叫住了两人。
子,现在才知道求饶么?可惜太晚了。”道常面带狞笑,缓缓的举起手中宝剑。
“你等不想知道范存明、尹存平的下落么?”李易手上暗中动作。语气还是那般的淡然,彷佛丝毫不知道大难临头,道:“你等不想追问那玄水珠的下落么?”
“哼!想要籍此来威胁贫道夫妻两么?怕是你的痴心妄想!”道常面色不改,冷冷道:“范存明、尹存平若是没死,自不要紧,若是死,了,知道下落又有何用?至于那玄水珠,贫道将你等二人杀了,还怕搜不出么?”
道常说道这里,灵机一动,向着苏媚手中的七窍玲珑石望去,暗道这宝贝威力巨大天地少有。呆会定要取于手中。
“垂涎本姑娘手中的七窍玲珑石么?那也并非不可,却得答应本姑娘一个要求,否则本姑娘便是与七窍玲珑石同归于尽,你也休想得到半分好处。”苏媚一副外厉内茬的样子。苏媚虽不知李易葫芦卖的什么药。但亦明白李易是在拖延时间,于是与道常虚以委蛇。
什么要求,还不是想要换得性命,贫道便先答应了你又如何,没有了七窍玲珑石,你等还逃得脱贫道的手掌心么!?道常很享受这种将别人的身死操控于手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尤其是方才还与自己大战了一番的敌人。
道常手抚胡须,桀桀怪笑,言语中得意无比。道:“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尚能有何要求?”
“那要求便是”只李易一字一顿,忽的捏了个手诀,朝自己胸口一指,一声大喝道:“损兑法灵蜥,疾!”
“轰”从李易的怀中忽的飞出一物,那物金光闪闪,被阳光一照。登时出耀眼的光芒,晃得道常道灵睁不开眼睛。
道常道灵被这物一晃,害怕中了李易苏媚诡计,两人赶忙捏了个防御剑诀,脚踏禹步,身子急的往后退却。
李易一把将那物抄在手中,正是苏胖子在衡山客栈增与李易的那把合纵门至宝刺股锥,李易也不追击道常道灵。而是举起刺股锥反手便猛然间望自己胸口刺下。
李易胸口鲜血狂飙,如一朵红色的花雨纷纷扬扬洒下,李易却一点也不疼痛,反而是随着这一道鲜血的飙出,浑身彷佛被投诸于沸水之中,滚烫无比。
李易丹田、腔中、百会三穴中原本已经快要枯竭的内力刹那间便充盈起来,更胜往昔,李易感觉自己的身子彷佛气球一般。被那内力涨鼓得满满,有一种不宣泄出来便要爆炸的翻腾。
“呼嘿…”李易站起身来,仰天长啸,双目通红如一头欲择人而噬的野狼!
李易左手小指顶住无名指,勾中指压食指,拇指掐住中间,右手铁剑望苍穹一指,一声怒吼道:
“煌煌苍天,赐我以雷。神兵天威,星斗为用,急急如律令!”
借得合纵门“损兑法灵蜥”之术。李易修为瞬息暴涨,原本因为内力不足而使将不出来的紫霄神雷第三重“斗雷诀”终于在此刻被李易悟得。
“轰
刚才耀武扬威的太阳似被李易的狂暴给吓到,忽然间便没有了踪影,四处一片黑暗,彷佛随着李易的一声怒吼而进入了无穷的夜,压抑而沉闷,简直让人崩溃!
黑暗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因为在石鼓书院上方的天空中一南一北突的显了错落有致的十三颗星斗来,北方乃是七颗,南方乃是六颗,正是那北斗七星与南斗六星。
李易口中念念有词,将手中铁剑一挥,铁剑上一道电光出,直奔而上,就在此时,北斗七星与南斗六星蓦的一闪,每一颗星斗皆射出一道光芒。直向石鼓书院方向袭击而来。
“轰”石鼓书院剧烈的晃动,湘水上浪花翻滚,可怜石鼓书院,今日真个是被当成了一团肉丸,被众人揉来揉去。
十三道光芒在空中交汇。化作了一道青色的闪电,在轰隆隆的雷声助威中。向这道常道灵劈下来。这是宇宙的召唤,这是天地的呐喊,这是星斗的力量”
若在平时。道常道灵自不会害怕李易的斗雷,然方才两人与苏媚缠斗良久。这会儿气力不济,再者两人哪里想到几乎成为废人的李易还能出这般威力巨大的斗雷诀?
道常道灵又惊又怒,却也不得不布阵抵抚。
乘道常道划氐抗斗雷诀叶,二易把抱住地的苏媚,飞身便往那石鼓书院中间饷下。
李易与苏媚的身子急的往下坠落着,漆黑的洞中,越来越是阴冷,不知来自何处的风,在两人的耳边呼啸而过。
血蝠们尚来不及反应。便被两人一路撞过,只留下一路“吱吱”的叫声与腥臭味。
李易苏媚紧紧的抱着,全然顾不得身外生的事情,贴住彼此的胸口,感受着彼此的温存,聆听着彼此的呼吧,
或许只是刹那,或许便是永恒”管它接下来将会生什么。能有这一刻的相守,对两人来都是足够。
苏媚忽然间在李易的耳边轻轻的道:“小道士,你真蠢!”
我傻么?李易摇了摇头。道:“傻人才有傻福吧!”
李易的身子一动,苏媚如何感觉不到?苏媚直觉得顶住李易的胸脯好一阵酥软热,高生又有一种麻麻的颤动。苏媚“嗯”了一声。脸上一片羞红,却是反手将李易抱得更紧了。
“媚儿,那血蝠不敢对你怎么样,我们并不会出事,而道常道灵却要因为血蝠的威胁,不敢追下来的!”
可惜黑暗的坠落中李易看不清楚苏媚的表情,只当苏媚是有些害怕,李易拍了拍苏媚的背部,感受着苏媚完美的曲线以及滑腻的肌肤,鼓励道:
“血蝠喜欢聚集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这大洞在石鼓山中央,有冷风直从洞中吹出,再者石鼓山外面就是湘水,因此小道断定,我们摔下去,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所以我才说你蠢啊,你能想得到这么多复杂的事情,为什么就想不到一点最简单的事情!”苏媚在李易怀中一声娇嗔,用手指在李易的额头上轻轻的啄了啄,却没有责怪的意思。道:
“你要跳进这个大洞,你在一开始道常道灵刚来的时候就可以跳的,为什么要等得我们两人都筋疲力尽,几乎没有战斗力了才跳下来,你不知道这洞里危险集比的么?”
厄”这个”当初怎么就打起来了呢?听苏媚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蠢的,李易的身子一凉!“轰”。一声巨响,李易断定得不错洞下面与湘水相连,乃是一个水潭。
石鼓灵神情萎靡的蹲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两人身上的道袍几乎被烧成了一片片,头上髻散开,道常手中还握着半截赤霄剑。身下是一摊和泥土搅在一起。已经黑的血。
两人这般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全真派得道之士的风范?
李易的一记紫霄神雷中的斗雷诀,震断了道常的随身法宝赤霄剑,吐血而归,让道灵狼狈不堪,疲于招架!尽管是因为两人被苏媚消耗太多,且赤霄剑也是先被苏媚的七窍玲珑石震得开裂的缘故。
但能做到这一点,也足以让才修行三年多的李易笑傲江湖,好好的自豪一番了!
“我呸!这两个小子好命,没有被我亲自斩杀于剑下!”道常狠狠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骂道。
道常道灵见识不凡,自也认得血蝠,知道血蝠的习性来历,李易苏媚皆以身受重伤,断无生还的可能。
道常道灵到现在,也还不知道苏媚的九尾灵狐之身!这也难怪,以两人的修为,寻常妖怪定然一眼便可以认出。
道灵隐隐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但也想不出不妥在何处,遂问道:“师兄。我等要下去寻找那玄水珠与七窍玲珑石么?”
道常尚未说话,突然闻得远处一阵腥臭味传来,紧接着“吱吱。的声音铺天盖地的响起……师兄小心,那血蝠主动出来攻击我们了!”道灵面色大变!
李易做了一个梦。梦见天地宇宙忽然间回到了太古时期的鸿蒙混沌,那里没有光线,没有温暖。只有着无穷的黑暗与寂寞。
而李易自己,便浑浑噩噩的生活在这片鸿蒙混沌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与着黑暗寂寞为伍。与着孤苦零丁为伴。
李易再也忍受不了这种让人崩溃的压抑,想要去寻找自己的温暖,寻找自己的光明。
李易拼了命的望前跑”李易跑啊跑啊,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可前面依然还是没有方向的漆黑一团。
李易“噗通”一声便摔倒在地上,李易想要呐喊,却现自己出不了声,想要动弹,却现自己控制不了身体,
难道自己再无力进行抗争了么?难道自己真的只能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死神降临的那一天么?
李易趴在地上。胸中一阵苦楚在抽*动着心脏,禁不住的便潜然而泪下,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嘴里,有点咸,亦有点痛”
泪水顺着自己的喉咙望下流。灌倒了自己的心脏之上!我不耍这样等死,我要走出这片黑暗!或许是泪水刺激了心脏,李易不知从哪里迸出来的信念与力量,以双手撑地,努力的在地上爬起来。
李易咬紧着牙关,任地上的石砾将双手刮得鲜血直流,任路边…蒜将身午刺得遍体鳞伤,在使劲的爬啊沁一一”
决不放弃!
终于,李易望见前方似乎有了一丝光亮,似子有了一丝温暖”
李易睁开眼睛。只见苏媚正伏在自己的身上哭泣,双眼肿得像桃子一般。眼泪哗哗的掉在自己脸上。流进自己的嘴里。
感情在梦中自己的泪水便是苏媚的泪水”可是这泪水让自己有求生的勇气啊,李易感动万分,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苏媚那柔顺的秀。
见得李易终于动弹,苏媚赶忙收住了眼泪,道:“小道,士。你”醒了啊!”因为哭得太久的缘故,苏媚的嗓子都有些哑了。
李易微笑着点了点头,苏媚有些欢喜的道:“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啊小道士。那慧空和尚还真没有骗我们,少林寺的大还丹真的是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便可以将你救过来”
李易在大战君不器的时候。便身受重伤,后又以合纵门的“损兑法灵蜥”之术,强行提升修为使将出“斗雷诀。”身子严重的支亏空,刚开始还回光返照,能在下落过程中与苏媚说话,可一摔到洞底潭水中,身子一冷,后果便出来了。李易当即晕死了过去。
苏媚倒是受伤不重,可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李易从潭水中搬出来,却没有办法救李易性命也算李易命大,苏媚彷徨之际想起了今天早晨慧空和尚送与李易的那颗由锦盒装着的少林寺大还丹,赶忙拿出来给李易服食,李易总算是将小命给捡了回来。
李易想起方才的那个梦境,也是一阵后怕,暗自庆幸在衡山客找遇见了天玄子与慧空,真个是八辈子修来的功德啊,让自己多了两条命,若非天玄子的无量尺,怕是自己被君不器给杀了,若非慧空的大还丹。自己刚才也肯定醒不过来。
李易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居然现自己在修为道术上全面的提升了。修为从化神境界的分神阶段上升到了凝神阶段,而云梦诀也从第三重的朝露浮云一举突破到第四重的断雨残云。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李易简直是欣喜若狂,难怪师傅郭不守曾经与自己说,修道者在进入化神境界后,每提升一步,都需要大机缘。若要想大成,一定要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
因为只有在生死边缘,修道者才能体会到什么是得,什么是失,才能大彻大悟,激修道者最大的潜能。
自己虽没有大彻大悟,但也算是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了,况且还有少林寺的大还丹相助。大还丹可是号称修真界两大灵丹妙药之一的。
李易想起那个鸽子蛋般的大还丹,有些奇怪的问道:“媚儿,我在晕迷中。怎么能吃进去那么大的大还丹呢?”
苏媚听得李易之言,双颊登时便飞上两朵红云,啐道:“就你话多,你闭上嘴巴,没人说你是哑巴的!”
李易不过是随口问问。见得苏媚这般模样,登时想起了书中的许多香艳镜头,李易瞥了一眼苏媚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又情不自禁的伸手摸向自己的嘴唇。
万恶的昏迷啊,让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这还是自己这辈子的初吻呢?李易颇有些恨恨的埋怨道。
见得李易的动作,苏媚的脸更红了,苏媚怎么会不明白李易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苏媚又羞又怒,一跺脚嗔道:小道士你想得到美,本姑娘是先将大还丹放进你嘴里,然后用手从那便泉水中捧了几捧,给你灌进去的啦”。
什么?是用泉水给我灌进去的,李易顺着苏媚的眼光望去,只见在潭水的上方,果然有一股泉水从那石头缝里细油流出,还好,泉水看起来比较清澈!
李易有些失望,也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既然是用泉水灌我的,媚儿你脸红做什么?”
“哼!本姑娘爱脸红便脸红。你管得着么?”苏媚眼睛一瞪,双手叉腰,蛮不讲理的道:“本姑娘乃是上古九尾灵狐一族,皮肤一年四季都是这么红润的!”
厄,连这个都搬出来了。李易还真管不着,只得朝苏媚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苏媚见得李易不再纠缠怎么吃大还丹的,低着头心中亦是大松了一口气。
苏媚确实是用泉水灌李易的。不过苏媚一开始也确实是想用嘴嚼碎帮李易喂下去的,苏媚当时天人交战了好久。最后觉得如果用口嚼碎喂,那么万一大还丹的效用全部被自己吸收了怎么办?
这等姜人的事情,能和李易提起么?
苏媚听得李易没有动静,有些奇怪的向着李易瞧去,却见李易楞着双眼,动也不动的在盯着自己。
这般的看着我做什么?苏媚嘀咕着打量了自己一眼,“啊的一声便尖叫出来,手忙脚乱的望自己身上捂,同时向着李易骂道:。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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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节 朱陵洞天
二屁的裙子在石鼓灵打斗时便只损坏,双絮飞忙着照料李易,哪里顾得了这么多?早已是如一块块布条般的披在身上。
苏媚身材苗条娇偏偏胸部如突飞的白鸽般丰满,裙子如何能遮掩得住?那袭粉红的抹胸映衬着滑腻如弹的肌肤,隐隐然似看得到那凸起的豆麓;一双笔直修长的美腿亭亭玉立。洗然更胜清雪的洁白。连接着那浑圆曲线的香臀,其间奥妙,自过来人才能知晓。
“无量天尊,罪过罪过”。听得苏媚的骄斥,李易不以为意,自我解嘲的呵呵一笑,还是将头扭转了过来。
李易这才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整个山洞就像一个奇深无比的瓶子。上头尖下头空,而自己与苏媚掉下来的大坑,正是这个瓶子的瓶口。远远望去,瓶口只能瞧见一点淡淡的光亮。
山洞里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架在洞壁的一个天然石台上,散着朦胧柔和的光芒,石台上竟然还摆放着笔墨纸砚,不过上面皆是满布灰尘。显然这个山洞曾有人生活过,却又许久未有人至。
石台的旁边,便是那泓泉水。丁咚的流向深潭中,泉水凛冽。不过深潭中的上却漂浮着许多血蝠的尸体以及许多动物的毛,让人惊奇的是。这些血蝠的尸体并未腐烂,潭水也不见腥臭?
小道士,这些血蝠的尸体看起来有些是死了很久的,怎么还是如网死的时候一般呢?。苏媚将身子凑了过来问道。
苏媚脸止的潮红虽然还未散去,然裙子已然换好,这是一袭淡黄的霓裳羽衣裙,飘飘然若拂风行云,既勾勒出苏媚的风姿绰约,又印衬出苏媚的雍容华贵,李易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本姑娘能幻化人形,一套衣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苏媚大为得意,踮起一只脚,显摆般的在李易面前转了个圈,体态翩跹曼妙。轻盈无比。道:“小道士,你说我的这套霓裳羽衣裙好看些。还是先前的那套百褶罗裙好看些?”
李易心中大汗。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来研究这个,你不见得刚才我都克制自己的**,没有偷看你换衣服么?
不过不是说女为悦己者容么,李易还是忍不住的有些窃喜!见得苏媚欣欣然面庞,李易也不忍心打击她,在肆无忌惮的打量了一番苏媚后,以手托住下巴沉思,苏媚虽有些受不了李易的目光。但还是以期盼的眼神,希望等得李易的答案。
苏媚眼看就要飙了,李易才一本正经的道:“媚儿,其实我觉得还是刚才的那裙子好看些?”
“为什么?我觉得这套霓裳羽衣裙很不错的啊!”苏媚没有听出李易话语中的歧义,弄了弄自己身上的裙子,有些不解,继而瞪着李易,恶狠狠的道:“你看了本姑娘那么久。就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结论?你若不说出原因来。本姑娘定要让你好看!”
“原因嘛。李易眼光闪烁。望向远方的石壁。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便是错”
“有什么不可说的,佛曰不可说,你们三清祖师爷又没曰不可说。苏媚嘟囔一句,对李易的这个回答很不满。
“小道士,你你混帐!本姑娘绝不饶你”苏媚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刚才那套裙子刚才那套裙子能称为裙子么?李易分明是在调戏自己。
哼!这小道士昨天在石鼓书院能骂出那么多龌龊下流的话来,可见根本就是个,坏得透顶的色胚子!
“血蝠的尸体长久亦不腐烂,很显然。这个山洞风水上佳,灵气充沛,这个山洞又在石鼓山正中。会是什么地方呢?。李易蹲在潭水边,望着那些血蝠的尸体,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南岳衡山朱陵洞天,不对啊,朱陵洞天乃是天下胜地,怎么会出现血蝠这等污秽之物?。
小道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奇怪了。我在石鼓书院中感觉到一股戾气。到了这山洞中。戾气是愈来愈重了,可是在感觉到那股戾气的同时,我还感觉到一股正气,与那戾气网好相互制衡!”
见得李易如此模样,苏媚自也不好作。蹲在李易身边,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道:“所以我在石鼓书院上面有些恐惧,到了这个洞中。反而并不太害怕了!”
苏媚抬头望着那个两人掉下来的洞口。道:“我敢肯定,那些血蝠是被戾气所吸引来的,而又因为这股正气所以不敢靠近。”
难怪苏媚心情不错,还去关心自己的裙子好不好看,原来是这般”小孙二,李易真个一哭笑不得,读是典型的好了略疤忘了痛栈李易问道:“媚儿,你能察觉到那股戾气与正气是从哪里传来的吗?。
苏媚点了点头,祭出七窍玲珑石,轻喝了一声“疾!”七窍玲珑石倏的飞到空中,在洞中绕了一圈后,停在潭水之上,一吞一吐着七彩霞光,彷佛在向李易苏媚二人示意。
苏媚将七窍玲珑石收好,沉吟道:“气息便是从潭底传来
难道这水潭底下,还别有一番洞天,那得多深啊!李易望着这青油油的深不见底的水潭,想起自己与苏媚昨日还一起掉在里边,情不自禁的便打了个冷颤?
“媚儿,你别将七窍玲珑石收起来啊。拿来照一照,看看这潭底到底有什么古怪之处?”既然苏媚都不怕,李易自也没有怕的道理。
“我这七窍玲珑石可是女奶娘娘当年炼石补天的息壤,相传你们人族的祖先也是女奶娘娘用息壤造的小道士你不向我的宝贝行祖宗之礼便罢了,怎么说得像个照明的火石般?还不快向我的宝贝道歉”。苏媚很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不过说归说,还是再一次的将七窍玲珑石掏了出来。
七窍玲珑石挂在潭水上空。还真像个照明的火石,七彩霞光合拢成一束,直射向潭水中,几百尺深的潭水居然也阻挡不住那束七彩霞先的穿透。
“啊。苏媚惊呼一声。紧紧的抓住季易的手臂?
深潭底下竟然全是杂乱无章的骨头,堆在那里恐怖至极,有人骨,也有动物的骨头,想来是洞顶的血蝠将肉身全吃了,骨头便掉在了这潭中。嘴上面的是一具人骨,颜色很新。骨头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宝剑,大约便是岳麓书院的倒霉鬼莫不从了。
李易倒还罢了。苏媚忽然想起自己昨日与李易一起摔在这深潭中,自己为救昏迷的李易上岸,可是被灌了不少潭水的,苏媚的胃中的猛的一抽,便干呕起来。
七窍玲珑石随着苏媚的动作,在空中摇摆不歇,光线一闪一闪。李易一边拍着苏媚的后背。让苏媚好过些,一边随着七窍玲珑石的光线四处的查看潭水底下。
“咦,那里是什么?”在那些森森白骨间,李易忽然觉得自己的眼前彷佛晃过一个,黑黝黝的东西。赶忙叫住苏媚,道:“媚儿,你拿七窍玲珑石对准那个地方
苏媚深深的呼吸了几口。好不容易才平歇下来,依言向着李易所指的方向照去,那里并不是个黑黝黝的什么东西,而是一个潭水边的洞小洞约能容两人并排而进大在小洞的上面银钩铁画,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深红的古朴大字:
“朱陵洞天。!
朱陵洞天,这便是号称南岳衡山胜境。天下三十六洞天中排名第三的朱陵洞天!李易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想到朱陵洞天居然藏在这个地方,难怪人们常说天下洞天福地甚多,却很少有人能现洞天福地的风水灵气之源。
若不是阴差阳错间,何君不器的一场大战将这个山洞的洞口给轰开了,若不是苏媚九尾灵狐能察觉到戾气与正气的来源,若不是七窍玲珑石非凡七彩霞光,怕是打死李易。也想不到朱陵洞天居然在这里。
当然。肯定有石鼓这个地方,否则这个洞中也不会有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了,应该是前辈高人在此地修炼的遗留。
就在李易苏媚诧异间,突然整个石洞猛烈的晃动起来,一阵哗哗啵啵间。石洞上面的许多小石块纷纷落下,整个石洞中都弥漫着浓浓的灰尘味。
“不好,媚儿,洞子要塌了!”李易大惊失色,与苏媚道:“我等要赶快出去才好”。一想到要从头上的小洞中的血蝠群中钻出去,李易暗暗头疼,掉下来度快,血蝠来不及反应,可飞上去就很难说了。
苏媚却没有说话,收起七窍玲珑石,一副凝神戒备的样子,可握住七窍玲珑石的手儿有些微微抖。
“嗷。蓦的一个声音响彻洞中,那声音彷佛来自九幽地狱深处,杀气凛冽,凶悍无比,李易一听见那个声音,登时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冰冷。身上的血液彷佛要凝固,连心脏都几乎不可抑制的欲停止跳动一般。
小道士,那凶兽见得我们用七窍玲珑石探照朱陵洞天,在警告我们不得轻举妄动”。苏媚幽幽的道。
今日更新为众位道友奉上。拜谢!
四一节 凶兽神兽
二马苏媚面面相觑。方才那声普太过诡异。两人吊共高联尼亦是听得有些心有戚戚,李易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抽出铁剑想了想道:“媚儿,有些不太对劲!”
“媚儿,凡大凶之兽,必有自己的领地,若有外人侵入领地,凶兽定要与来者做殊死搏斗!”李易接着道:“媚儿一进得石鼓书院时,便能感觉到凶兽的戾气,可见凶兽是将石鼓书院看成它的领地的,而凶兽却一直引而不,直到我等来到这洞中,祭出七窍玲珑石的时候,才声警告,可见凶兽对我等也是有顾忌的,或者说凶兽在顾忌着什么。”
“恩小道士你说的不错!”苏媚点了点头,颇有些赞赏的看了李易一眼,继而长吁了一口气,很有些眉飞色舞的道:
“我只想到凶兽妾许比我强。却忘记我是已经化形的九尾灵狐,手中又有女妈娘娘赐予的天地秘宝七窍玲珑石,凶兽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是不敢得罪我的!”
大约是方才的表现太过怯懦,苏媚生怕李易嘲笑自己一般,这会儿赶忙引经据典给李易举起例子来,道:“我们妖族就像你们人族传说中的天庭那样,等级森严,如果说神兽凶兽可相比于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是最高的存在,那么我们九尾灵狐则可以相比于镇元子大仙、赤脚大仙等有名的散仙的,散仙虽名义上在天庭之下,可是听宣而不听调,平素也不用太理会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的。”
苏媚说着说着,纤手将七窍玲珑石一舞,向着那朱陵洞天方向道:“哼,居然敢对本姑娘出言不逊,本姑娘今日倒要看你能耐我何?”
李易听得直犯晕,李易是见苏媚太过害怕,想出言为苏媚壮壮胆,毕竟在如今的状况下,无论前进亦或后退,苏媚的作用都是明显的大于自己的,可没想到苏媚居然这般的信心爆棚,要主动去挑衅凶兽了。
正好,李易也是想去见识一番,一来看看传说中的朱陵洞天,二来看看到底是何种凶兽,能释放出如此大的气场。
身为万灵之长的人类,李易虽修为不及苏媚,可远没有苏媚那么的害怕,苏媚不是说这洞中除了凶兽散的戾气,还夹杂着一股正气么?
苏媚跃跃欲试,在潭水边走来走去却是不敢跳下,过了好久才怯生生的皱着眉头与李易道:小道士,我们还是走吧,这潭水实在太脏了。我一想到里面的那些尸体骨头就想吐!”
好不容易才升起与凶兽对抗的涌起,没想到在这潭水面前便退缩了,李易不知道说什么菜好,朝苏媚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媚儿你不是偷了全真派的玄水珠么?”
“哦”真是的,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苏媚一拍酥胸,颤儿颤的起伏,苏媚朝李易香舌轻吐,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呵呵一笑道:“别说偷那么难听嘛,是取,你知道的!”
苏媚口中念念有词,一阵黑光闪过,倏的便出现一颗墨黑浑圆的珠子来,与苏媚白哲的小手相映成趣,正是那全真派两大至宝之一的玄水珠。
苏媚来到李易身前,轻喝一声:“疾!”只见玄水珠上光芒一闪,蓦然间便飞到了两人的头顶之上,垂下道道黑光,将两人裹得个严严实实。
李易苏媚一齐纵身跃下深潭,像一个密封的宝瓶一样缓缓的直望下沉去,潭水从两人的身边滑过,却是丁点也接触不到。
李易紧靠在苏媚身后,感受着苏媚后背上的软玉温润,闻着苏媚身上散的淡淡的女儿香,李易脑海中忽然想起先前见到苏媚衣衫褴褛所泄露出的春光,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慢慢的急促起来。
苏媚在李易的身前,李易暖湿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脖颈上,既酥且麻,又有点痒,苏媚想靠李易远点,偏生身子好像很是无力,无力得并不想挪动。
两人的身子愈望下沉,潭水给两人的压力便愈大,似乎空间也小了些,在这玄水珠构筑的狭窄里,氤氲着越来越浓郁的如檀如扇的香味来,正是苏媚的体香。
苏媚说,或是情绪太激动,或是动情,身上的体香便散得愈是强烈,这个时候,苏媚是太激动,还是动情了?
李易闻着苏媚的体香,看着苏媚洁白无瑕的脖颈在悠悠的变成淡红,耳垂早已通红得如熟透的苹果,勾勒出一种玲珑娇艳的诱惑,李易的心突突的跳,暗道自己两世为人,怎么从来就没有现女孩子的耳垂可以生得这么的漂亮呢?
唉!师傅怎么就说修为没有达到玄胎境界者,不能修炼双修术呢?不知怎的,李易患得患失起来,想起师傅郭不守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心中很有些埋汰。
这时候,苏媚柔软的身子一动,李易直觉得心中一阵滑腻,色由胆边生,脑袋轰的一声,暗道管不得那么多了,于是将头望前一送,向着苏媚的脖颈耳垂相交处亲去。
“到了!”苏媚颤危危的声音在李易的耳边响起,紧接着李易只觉得身子一轻,彷佛被扯入了另一个空间,而身边的软玉温润已经离自己而去,嘴上自然也落了个空。
李易郁闷不已,恨恨的拳头在空中一捶!无论是做好事还是干坏事,都要乘早啊,过了这村,便没有那店的!
苏媚转过头来,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李易,彷佛要将李易给融化掉,身为九尾灵狐,如何会察觉不到近在咫尺的李易的动作?不过是在故作不知罢了!
那一玄苏媚的心脏真的是蹦到嗓子眼了,茫然失措,偏生又紧张无比,不知道要如何的面对。
苏媚心中百感交集,五味俱陈,还好到了朱陵洞天了,苏媚有些庆幸,亦有些失落的想到。
好冷!李易苏媚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两人彷佛进入了冰窖中,一种刺骨的寒冷袭击着两人,两人赶忙运功抵抗,察看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是一条天然生成深不见底的隘道,让人奇怪的是,隧道虽然处在深潭的石壁上,且深埋地下,可外边的潭水彷佛被一种无形的气墙阻挡了一般,并不能流进隧道,而隘道的壁上散着幽幽的荧光,所以也并不黑暗。
李易苏媚小心翼翼的顺着隆道望前走,一路上倒也没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东西,也不知走了多久,两人只觉得隘道越来越宽,真个是“别有洞天”了。
“嗷”李易苏娓先前听到的那声咆哮又是响起,李易听得出这一声咆哮中的盛怒与急躁,尽管还是觉得毛骨悚然,不过李易却清晰的感觉到,这次的吼叫并非是冲着自己与苏媚而来的,所以压力甚至没有先前的大。
儿一,一又是声低低的吼叫声响赶,声音中却是夹。尔册苦难耐,而又一种不甘失败的执着。
“前面有大战生小道士你且当心了,呆会可千万要打起精神应对,那大战双方如今都是有些疲惫!”苏媚神情一凛,与身旁李易道:“你这样的小道士对于凶兽来说,最是营养补充体力了,千万别被吞了才好”。
厄”瞧苏媚这话说得,好像我便是那唐朝时候,去西天取经的玄禁大和尚,在西贺牛洲群妖的眼中,我便是盘长生不老的菜!
李易哭笑不得,人家唐玄奖号称如来佛祖的坐下弟子金蝉子转世,修行九世善人童子身小道我不过这辈子在云山派上和师傅吃得少些荤罢了!
李易苏媚七捞八折,在转得一个大弯后,眼前突的豁然开朗,李易看得目瞪口呆,这哪里是石鼓山里面的一个山洞?这分明便是一个宇宙天地!
头顶是无边无际的苍穹。太阳太阴各据东西,三百六十五颗日月星辰如晶亮的宝石一般,分成四象二十八宿点缀其中,相存相依,又并不干扰,一起将这片天地照得个通亮。
而地上却是一坦平阳的广袤无垠,举日远眺,你可以望见清风白云在悠然自得的掠过,你可以望见极处天地相交的融合无隙,就是望不到何处才是终点的所在。
任你心比天高,管你修为多深,在这般的一个浩瀚的景象面前,在这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亦会分外的觉得自己的渺小与卑微,从心底生出一种顶礼膜拜之情!
这才是天下三十六洞天中排名第三的南岳衡山朱陵洞天啊,李易禁不住的感叹,云山派号称天下第六十九福地,阴阳石虽然神奇,可和这个自成天地的朱陵洞天比起来,便显出排名上的差距来。
忽然“轰”的一声巨响,似在李易苏媚的耳边爆炸,紧接着天地间一阵猛烈的晃动,李易苏媚几乎都要站立不稳,好不容易晃动才平歇下来,李易抬眼望去,远远的只见得电闪如雨,只闻得雷鸣如鼓,在天地的正中央处,猛然间便突兀的直插出十根天柱。
李易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揉了揉,没错,的确是十根天柱,在那电闪雷鸣间,彷佛天地的脊梁,由世间所有的铮铮铁骨而锻造,静肃而庄穆的傲然屹立,扎根于大地,挺拔于苍天!
尽管相隔遥远,但是站在这样的十根天柱面前,李易心中的震撼油然而生,更兼肃然起敬!
李易苏媚顺着那十根天柱的方向飞去,渐渐的到得近前,才知道那丰根天柱乃是十块巨大的石头,十块巨石分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每个,方位上各有两块。每两块颜色深浅不一,然东边的呈现青色,南边的呈现红色,西边的呈现白色,北边的呈现黑色,中央的呈现黄色。五色并非静止,而是在蜿蜒流动,宛转如一,由青及红,由红及黄,由黄及白,由白及黑,又是由黑及青。
这分明便是一个金木水火土先后天五行阵法,李易知道,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混沌而生阴阳,阴阳而化五行,这五行也是有先后天之分的,十根天柱中,颜色较深的无根便是先天五行,颜色较浅的五根便是后天五行。
就在五行五色的圆转流动中,整个十根天柱浑然一体,在十根天柱间油然生出一种磅礴大气,充斥着这个朱陵洞天自成天地中的每一个角落,先前李易尚觉得寒冷,可是一感觉到这股磅礴大气,登时便觉得丹田内一股暖洋洋的气息生出,洋溢于自己的四肢百骸间,将寒冷给驱散得无影无踪。
李易感受着这股磅礴大气,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呼喊道:这是浩然正气大气,这便是百年前儒教四大书院之的石鼓书院的护院大阵。号称修真界四大阵之一的浩然正气大阵。
岳麓书院朱微颜等人奉其院长朱达理来石鼓书院探查浩然正气阵的下落,可朱微颜等人怕是挤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浩然正气阵被埋在她们每天晚上都踩踏过的石鼓山山心!
“嗷咆哮又在响起,李易苏媚顺着咆哮声望去,只见十根天柱的外边,有一头似虎非虎,似豹非豹的凶兽匍匐在那里如一座小止丘,凶兽通体火红,背上还生着一双翅膀,翅膀张开宛然便似天幕,扑天而席地。
凶兽身上一根根到刺如山丘上的参天树木,尖锐无比,两眼浑似铜铃,朝着十根天柱里边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那铁钩般的獠牙,两只前腿匍匐,彷佛在蓄势待击,道劲的肌肉似乎比陨铁还要坚硬,丝毫不让人怀疑它的爆力与损毁力,一撞之下定然便是天地也要倒塌。
李易苏媚先前感觉到的那股冰冷的戾气正是这头凶兽散出来!
“难怪,真难怪,原来是穷奇,是与餐餐、浑沌、椿机并称天地四大凶兽的穷奇!”苏媚啊的一声惊呼,继而喃喃自言自语道。
李易听得苏媚言这凶兽乃是穷奇,想起上古奇书山海经有记载:“天地有凶兽焉,名为穷奇,状似虎,有翼能飞,便剿食人,知人言语。
闻人斗辄食直者,闻人恶逆不善辄鼓之。”
穷奇这模样,还真当得起“凶兽”二字啊,相比起来在云山别院听自己讲道的那只凶兽,虽也有上古血脉,可与穷奇比起来,是小巫见大巫了。
李易心中也是生起一股好奇,能与四大凶兽中的穷奇打得这么久,厮杀得不亦乐乎,让穷奇一次次的无劳而返,那浩然正气阵中的又是什么呢?
可浩然正气阵中散着五行之光芒将十根天柱的空隙处遮得严严实实,李易根本就看不进去,李易也不敢太靠近,怕那穷奇突然难,只得与苏媚一道退后,远远的观战!
凶兽穷奇见得李易苏媚过来,缓缓的站起身子来对着两人,便似一座小山丘在突然的拔高。
穷奇那通红的眼睛凶煞无比的从李易苏媚身上划过,在见得李易时,忽然便射出两道光芒,亮起来,如两个山洞的鼻孔喷出白色冰冷的气息,血盆大口一张一合,牙齿咬得嘣嘎嘣嘎的响!
厄”苏媚说的不错,这穷奇还真将小道我当成一盘可口的饭菜了,被这样的一头如山的凶兽盯着要吃掉自己,即便李易胆子再大,修为再高,也觉得头皮麻,李易还真有点后悔要跑进来看热闹了!
旁边苏媚见得穷奇这般模样。只上前两步,挡在了李易身前,祭出那七窍玲珑石,向着穷奇娇喝两声。
穷寺闻得苏媚的娇喝,眼中顿时闪过两道怒火,彷佛要将苏媚给撕碎,不。应,工苏媚弄中的七窍玲珑石后,穷奇眼中露出了沉思种而朝着苏媚一声咆哮,不甘心的抬起脚望地上一踏,“轰”的一声地动止摇,穷奇缓缓的转过了头去。
李易站在苏媚的身后,只见苏媚后背的裙子都有星星点点的汗滞,不禁在感动的同时更是羞愧无比,自己一个大男人的,关键时刻居然要苏媚这样一介弱小女子来保护,实在汗颜啊!
当然,李易不是大男人,苏媚也不是一介弱小女子,至少苏媚不这样认为。
“总算是和穷奇谈判好了!”苏媚回过头来,长吁了一口气带着几分赞赏的语气与李易道:“道士不错,在面对穷奇的威压下,居然还能站立的稳!”
这个,我刚才都吓得忘记身子软了,当然这话李易不会说出来,太丢人了!李易努力的调整了一番心情,问道:“媚儿,你刚才与穷奇说了些什么,这么管用!”
“这是我们妖族的交流方法!”苏媚也不隐瞒,与李易一五一十的道:“穷奇问我,你怎么和这人族的菜走在一起了,我说,你不要打这个菜的妾意,这个菜不是你的,是我的!”
“媚儿你不用这么坦白好不好?什么你的菜我的菜,真的很伤自尊心啊。”李易郁闷无比的抗议道,不过声音很没什么说服力,本来在穷奇的眼中就是盘菜嘛!
苏媚呵呵一笑,很受用李易的表情,继续打击李易道:“我对那穷奇说,你若真要抢我的菜,我便手持七窍玲珑石跑去那阵中,帮助你的敌人来攻击你,穷奇权衡之下,自然便不敢来抢我的菜了!”
说着,苏媚拉住李易的手,调侃般的望着李易,又似有着几分认真的道:小道士,我可是向着妖族宣布了的,你以后都是我的菜了!你哪天若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又或者是看上了哪个小妖女,我便吃掉你!”
说罢,苏媚将那洁白的贝齿故意的在李易耳边一咬,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李易苏媚说话间,那边穷奇又在起攻击了。
“嗷”穷奇仰天一声咆哮,尖锐刺耳的声音直在天地间回荡,震得空气似乎都在如波纹般的荡漾开来,在李易的耳膜边“嗡嗡”的做响。
随着穷奇的这一声咆哮间,穷奇猛的挺起身躯,直向着浩然正气阵撞过去,穷奇那红通通的身子奔跑起来,就像一座融融燃烧的火焰山,彷佛要将着阻挡在身前的一切给烧成一团灰烬。
身为半个儒家学子,李易还是对浩然正气阵心存好感的,禁不住的有点为大阵担心起来。所谓“一力降十会”别看穷奇的这一撞没什么技术含量,可这般不要命的打法,才是真正对付各种大阵的良方。
就在穷奇奔过来的时候,浩然正气阵十根天柱上的五行五色光芒急的流转起来,越转越快间,青黄赤白黑五色光芒融而唯一,形成了一种几乎透明的五行罡气,如铜墙铁壁般的护在十根天柱之间。
李易终于看到了与穷奇对抗的是何物,在那南方红色的两根天柱间,有一头李易觉得好像很眼熟在哪里见过一般的怪兽浮在一团七彩祥云上面。
那头怪兽亦是浑身火红,若非李易目力极好,还真容易和两根天柱混淆起来,依稀可以见得那头怪兽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马蹄、牛尾,看起来卖相要比穷奇好的多,不过肚子大的出奇,几乎覆盖住了整片的七彩祥云。
“麒麟,居然是四大神兽之的麒麟!”这回轮到李易惊呼了,难怪自己看起来这么眼熟,麒麟身为人族尊崇的四大神兽麒麟、神龙、凤凰、玄龟之,在各种庄严神圣的地方,都是可以看见麒麟的身影的,当然,那些身影不过是雕塑或者画像。
不过李易很快又觉得不妥起来,疑惑道:“麒麟的肚子好像没这么大啊,这般大的肚子倒有点像玄龟了,”
“傻瓜,正是走兽之尊的麒麟,那是头母麒麟,正怀孕着!”苏媚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李易,道:“穷奇修为本来和麒麟相当乘麒麟产子虚弱,想要前来夺取麒麟的内丹,如今的麒麟自不是对手。不过仗着大阵,在勉强对抗!”
“卑鄙!”原本对于这些妖兽间的争端事情,李易是不想理会的,然而得知浩然正气阵中是人族的守护神之一的麒麟,且穷奇又乘着麒麟产子的当儿,李易心中登时便升起了同仇敌忾之心,在骂了穷奇一句后,李易问道:“媚儿,这穷奇与麒麟身为妖族中的顶尖领袖,怎么跑到石鼓山来了?”
“穷奇身为凶兽,自然是唯结果论,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哪里管什么手段的卑戾了?否则也不会被排位天下前四的凶兽了!”苏媚对妖族的事情还真是了若指掌的,看了那正在搏斗的穷奇麒麟一眼,沉吟道:
“你等人族修真界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不是都喜欢找一尊上古异兽作为守护神么?麒麟大约便是这石鼓书院的守护神,否则这麒麟也不会呆在着大阵当中,至于穷奇的来历,我便不知道了!”
李易默然,将着自己所知道的一些杂乱无章的事情联系起来,许多模糊不解的地方慢慢的便变得清晰了!
苏媚说的不错,这尊麒麟肯定便是石鼓书院的守护神,或者说,是石鼓书院的镇山神兽!
相传当年儒教祖师爷孔老夫子的母亲怀了孕,三年六个月而不生产,孔母心中焦急万分,祈祷于尼丘山,遇见了神兽麒麟,于是才得以生产,这也是孔老夫子名丘字仲尼的来历。
后来孔老夫子游历诸侯,回到尼丘山时,却是见得一头麒麟伏地而亡,孔老夫子悲痛万分,认为自己因麒麟而生,也会因麒麟而亡,于是挥笔为麒麟写下了一挽歌:“唐虞世兮麟凤游,今非其时来何求?麟兮麟兮我心忧。”孔老夫子不久后便忧郁而死。
儒教学子们从此便尊麒麟为儒教的圣兽!在麒麟、神龙、凤凰、玄龟四大神兽中,神龙狂,凤凰傲,玄龟隐忍,而麒麟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麒麟的性子也确实与崇尚“中庸”之道的儒教学子们相得益彰。
石鼓书院学的是孟子之儒,几千年来身为儒教四大书院之,有一尊麒麟为守护神自也不足为奇。
百年前石鼓书院为前朝守节尽忠,当时的书院院长孟浩然临终前说”话,大约指的便是百年后,石鼓书院的浩然正气阵将伴随着麒麟产子儿问世。
不过孟浩然当时怕没有料到。在麒麟产子的时候,会有凶兽穷奇来捣
当年石鼓书院被本朝太祖皇帝兵围剿,数千学子枉死,这可不是什么正气,而是怨气了,穷奇为天下至凶之兽,可能便是被这冲天的怨气吸引而来。
穷奇麒麟这一对冤家就这样的聚,然正邪不能两立,穷奇麒麟间不打起来才怪!
“轰,”随着一声响彻天地的巨响,穷奇已经撞上浩然正气阵,浩然正气阵剧烈的晃动着,十根天柱像不倒翁一般的摇摇晃晃起来,彷佛随是要到塌了一般。
“吼,”浩然正气阵中的麒麟浮在那朵七彩祥云上一声悲鸣,祥云上流下了一道道黄色的液体,麒麟身为神兽,其血液并非红色。而是玄黄。
怕是棋麟被穷奇这么的连续冲击之下,动了胎气,要产子了!
麒麟再也无力去控制浩然正气阵,只听得“咯嚓”一声,原本丝丝入扣,严密合一的浩然正气阵居然从顶上裂开了一条大缝,彷佛一件衣裳的被戈小破,而五行的光芒再也不能环转的流动起来,浩然正气阵眼看就要被毁于一旦。
穷奇这么狠狠的一撞,也是背上被撞断了数根倒刺,像墨汁一般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顺着穷奇的身子流下来,就向山坡上淌过的小溪。
穷奇对伤口豪不关心,彷佛那不是自己的身子一般,只将头一低,那鲜血便顺着穷奇的头流到了口里,穷奇伸出殷红的舌头,将那些流下来的鲜血尽数的舔了。
或许是受到血腥味的刺激,穷奇一声接着一声的咆哮着,两眼放出绿幽幽的光芒,盯着那浩然正气阵裂开的大缝!
“嗷”穷奇狂啸不止,忽然背上双翅一拍,身子便猛然的窜起来,跃在空中,伸出锐利无比的爪子,一把抓住浩然正气阵的那条裂缝,狠狠的便是直望两边撕开,“咯嚓”浩然正气阵这会儿就像穷奇爪下的一块破布,哪里挡得住穷奇那无穷的力气?李易向着麒麟望去,只见麒麟浮在七彩祥云之上,无力的望着穷奇将那浩然正气阵越撕越开,继而无比怜惜的用着舌头舔了自己的肚子一下,复又抬起头来,正好与李易的目光撞在一起。
麒麟的目光中满是哀求,却是将嘴巴闭得紧紧,麒麟身为走兽之尊,有些其与生俱来的荣耀与尊严,是宁死也不会相求于李易一介普通凡人的,所以将嘴巴紧闭着,哼也不哼一声,可以如今有了肚子里的孩子,作为一位母亲,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自己未出世的孩子丧生在穷奇的口中。
那不是哀求的目光,那是一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愿意放弃一切的决然!
李易见得麒麟的眼光,心中猛的一颤,胸中一股热血霍然间便直望上涌,哪里还管它什么穷奇的凶悍?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若是自己眼睁睁的看着穷奇就这般的吞噬了麒麟母子,自己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啊!
哪怕自己即将成为穷奇口中的菜,也要留住心胸中的这股浩然正气!
穷奇飞在空中拍着翅膀,利爪已经将那浩然正气阵撕开得差不多了,浩然正气阵的十根天柱已经东到西歪,再难支撑阻挡,眼看穷奇就要从裂缝中钻进去。
李易大喝一声道:“媚儿,我等且助那麒麟母子一把!”说罢,李易上前一步,脚下塌这禹步,铁剑朝穷奇一指,左手捏住斗雷剑诀,怒吼道:
“煌煌苍天,赐我以雷。神兵天威,星斗为用,急急如律令!”
随着李易的念咒,那挂在天穹中的三百六十五颗星辰突然一齐光芒暴涨,煌煌然便是那东西方天空的大阳太阴也不敢与其争辉。
李易在石鼓灵第一次施放紫霄神雷中的斗雷诀,那时候尚要遮云蔽日,才能显出满天的星斗。今天在这朱陵洞天内。没想到能直接引朱陵洞天自成天地的星斗之力为用。
更何况李易在服食了那颗大还丹以后,修为已经更上了一重楼,因此,此次施展的斗雷诀威力自要远比在石鼓书院中施展的那一次大。
这时候穷奇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突地放开爪下的浩然正气阵,转过头来对着李易,便是一声怒嚎。
李易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与穷奇之间的空气随着穷奇的这一声怒嚎,在如波浪的散一般,猛烈的向着自己撞击而来,若自己的血肉之躯真被撞中了,怕也是要在阎王殿里打个转。
李易双脚牢牢的盯在地上,不闪不避,反而在手上加了一把劲,将那三百六十五颗星辰射下来的光芒使劲的用铁剑望下一拖。
就像撒网捕鱼一般,三百六十五颗星辰在闪电的“嗤嗤”声中并拢,煞白的一根如三十六重天宫凌霄宝殿里飞下的光柱,直砸向穷奇。
穷奇不知是瞧不起李易还是没法避开,反正是躲也不躲,舞起两个,翅膀,就向着李易的斗雷诀扇去。
“轰”又是一阵地动天摇,穷奇的翅膀扇上了斗雷诀白色的电光之柱,穷奇的身子猛的一晃,一声嚎叫,从那空中掉落到了地上,穷奇抖了抖身子站将起来,原本红通通的翅膀有些地方被烧焦,还在望外冒着黑气,不过也仅此而已!
李易傻眼了,自己全力一击的斗雷诀居然被穷奇这么硬生生的接下,几乎就像给穷奇挠痒痒一般,穷奇这身臭皮囊,也太厚了吧!
这时候,穷奇朝李易的怒嚎声已然袭击过来,李易自避无可避,这时,苏媚淡黄的身影一闪,挡在了李易身前,一声娇喝:“疾!”手中的七窍玲珑石倏的飞出,射出一道道七彩霞光,挡在了两人身前。
“砰”声音的波浪一层层的向旁边散去,苏媚的身子一晃,“蹬蹬蹬”的连退了数步,在坚硬的石头地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脚印。
苏媚竟然难以挡住穷奇的一喝之威!
“小道士,你快去那大阵之中,和麒麟一起布阵,我在这里缠住穷奇!”苏媚朝李易大声的喊道,说罢,苏媚努力提得一口真气,祭起七窍玲珑石,便向着穷奇晃去。
苏媚本体为九尾灵狐,在妖族中地位颇高,但就其性子而言。却是亦正亦邪,穷奇与麒麟的大战,谁胜谁败,苏媚并不关心。
也正是因为苏媚亦正亦邪的身份,所以开始才与穷奇有得“商量”而麒麟宁可求助于人族的李易,也不求助妖族的苏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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