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四章 突破精神力极限
“不知道是谁的手笔。”
在石小乐认识的人中，似乎只有水伶俜，才可能布置出这样的阵法，但实际上概率同样极低。
将无数虚元境阵法糅杂到一起，并完美结合，难度比起布置一座空元境阵法，只高不低。
“入无色之渊，必为虚元，吾便设虚元大阵，但求后来者破之。”
在光壁之前的石头上，刻着这样一句话，可见布阵之人的骄傲。你们都是虚元境，好，我就布下虚元境大阵，你们照样破不了！
灵儿吐吐舌头，哼道：“好几次爷爷都想毁了这块石头，不过他不敢哩。”
石小乐摇头失笑。阵法与石头之间，分明存在一种联系，一旦破坏掉，鬼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精神力侵入其中，石小乐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阵法与阵法之间，最少设计了三种不同的连接结点，多的有数十种，这种数目还不是随便定的，分明遵循着某种原理。任意一个环节出错，都会演变成更复杂的阵势，久而久之，恐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毫不夸张地说，想破掉光壁，难度不亚于破掉一座空元境阵法，但石小乐却升起莫名的兴奋，因为至少有破解的可能，就看他的手段够不够高明！
他也不理叽叽喳喳的灵儿，当即盘坐下来，全心全意投入到破阵当中。
灵儿喊了一阵，撒起小腿便跑入洞中，叫道：“爷爷，不好了。”
圆脸老者没好气道：“又怎么了？”
“石哥哥魔怔了。”
之前很多次，爷爷也是这般万事不理，好几次当场发疯，在灵儿看来，石哥哥肯定不如爷爷，那岂不是更糟糕。
圆脸老者对一切心知肚明，暗道：那座阵法，连金蚕都无能为力，那小子自己找死有什么办法，说不定过几天就疯掉了。
“爷爷，你快去喊醒石哥哥。”
灵儿催促。
圆脸老者摆摆手，一本正经胡扯道：“他在参悟阵法，贸然叫醒，会损伤他的精神力，等他自己醒来，我再动手。”
灵儿半信半疑，但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跑回山崖，盯着石小乐。
岂料这一盯，就是三天三夜。期间灵儿瞌睡了多次，最后差点忍不住去摇他，石小乐终于醒了。
“好复杂。”
三天三夜的苦思，石小乐只构架出了三米的阵法通道，而光壁足有一千米，按照这速度，他想走出此地，最少也要近三年，这还不包括后续阵法的难度增加，以及精神上的休养，破阵时间绝对超过三年。
但是算算，距离武帝与幽灵马车之主的约战，仅剩下一年多，石小乐真的不想错过这场旷世之战！
且到时他不现身，无疑会让九玄山的亲朋很着急，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我必须全力以赴。”
闭上眼睛，精神力疲惫，头脑泛疼的他，竟强行继续破阵。人有极限一说，凭石小乐目前的精神力，无法迅速破阵，那么超越极限呢？
他两次突破过身体的潜力泉眼，精神力方面却一次都没有，索性就试一试。败了就败了，最多精疲力竭，需要长时间调整，万一成功呢？
定当震古烁今，达到他自己都不曾奢望的地步！困难即机遇，石小乐永远不会低估自己转化困难的能力。
灵儿叫了几声石哥哥，没有回应，气得直跺脚。
“这小子的韧性倒是不错。”
圆脸老者突然出现在灵儿身旁，望着石小乐的眼神，总算有了一丝欣赏，但也只是一丝而已。
很多事情，光有韧性是没用的，最重要的还是本身的能力。连他们五位禁忌武帝都没法破解的阵法，说石小乐能破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圆脸老者想着，适当的时候，是不是出手阻止这小子，免得真弄成精神错乱，害灵儿失去一个玩伴。
一天。
两天。
……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半个月。
在此期间，石小乐醒来过两次，原本玉石般的肌肤，已开始泛起苍白之色，神情明显十分疲惫，头部筋脉一鼓一缩，这是精神力过分消耗的征兆。
要知道，这段时间他没有片刻的休息，大脑每时每刻都在极限运转，常人若是如此，早就精神衰竭而亡了。
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石小乐暗道：构筑的通道达到了十六米。十八天构筑十六米，他的状态明显受到了影响，不如之前。
不过在累极过后，石小乐又有种挣脱的感觉，仿佛远远看见了一块坚固的铁板，撞开便是新世界。
休息片刻，他继续感悟。
灵儿被石小乐的罡气隔绝，只能不停拍打，却无济于事，深恨自己不该带石哥哥来，反而害了他。
察觉到这一切，洞内的圆脸老者很不满，怒道：“老夫还不信这个邪了，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去！”
狂风暴雨，烈日洋洋。
转眼间过去了两个月。
石小乐两鬓的白发，原本只有一指的宽度，现在超过了一寸，他的脸色由白转青，额头上尽是冷汗，宛如无数针扎的痛楚，正从他脑中传出。
两个月零十八天，他只构筑了四十五米通道，效率越来越低，痛苦越来越大，但那种挣脱的感觉，却也越来越强。
石小乐知道，自己接近极限了。他从来没那么累过，好像一次呼吸都会要去半条命。如果不是不想错过那场约战，也许他无法再坚持。
“我从来没失败过，这次也一样，我相信我能做到。”
退，可得一时之轻松，却辜负了之前两个多月的煎熬，进，则痛苦缠身，但有可能突破自我，超越世俗。
石小乐咬咬牙，继续破阵。
“好家伙！”
如果之前，圆脸老者对石小乐只有一丝欣赏，那么这些天的表现，足以让他对其刮目相看。
也许在这世上，天赋比石小乐高的大有人在，但像他这样，为了达到目标，不惜一切代价的，却是少之又少。
假如对方不是困在无色界，光凭这种心性，就能取得常人无法取得的天大成就，可惜，可惜。
“老小子，滚出来！”
正思忖间，圆脸老者脸色一变，飞速冲出洞外。在他对面万米之外，凌空站着一男一女，赫然是丑陋公公和美人婆婆。
自从那日被吓跑后，二人越想越不对，以金蚕的性格，出手必伤人，怎会那么容易放他们离开，联想到圆脸老者的武道，以及出现在断崖的石小乐，二人哪里还不清楚真相。
丑陋公公二话不说，怒极之下，一掌就朝圆脸老者拍去。美人婆婆笑着冲向石小乐，叫道：“俏后生，你出不去的，死心吧。”
面对丑陋公公的一掌，圆脸老者竟使出了相同的一招，借着对掌之力，他又以美人婆婆施展出的身法，拦住了后者。
“你只会模仿别人吗？”
美人婆婆点出一指，虚空顿时碎成了千百份。而在丑陋公公的掌势下，这些虚空碎片又迅速重合，挤压之下，乱流之力疯狂溢出，一座座大山离奇消失。
低矮的山坡上，灵儿一脸担心地看着爷爷。上次三人交手，还是在两年前，那时美人婆婆想夺走她，愣是被爷爷抢了回来，但爷爷也付出了重伤的代价。
“木头爷爷！”
忽然，灵儿脸色一喜。
就在圆脸老者左支右绌时，一头飞鹤虚影贯穿天地，鹤嘴大张，直接吞下了丑陋公公的拳头。
“上次是你坏事，这次又是你！”
天空中响起丑陋公公气急败坏的声音，他举拳疯狂杀向一位白发白须的飘逸老者，后者的攻击力不及他，但胜在身法轻灵，很快斗得旗鼓相当。
四大禁忌武帝交手，万里长空没有一块是完整的，宛如光滑的镜面碎裂，变得漆黑一片，阳光都被遮蔽，虚空乱流如同飓风，肆意狂卷，好似世界末日。
四人这一打，就打了足足一个月，数百万里山川被夷为平地，河流被填埋，幸亏断崖附近有阵法守护，四人无法攻破，否则在此范围内的生灵非死不可。
而断崖之上的石小乐，对此一无所知。
他的脑海正混沌一片，未耗尽的精神力散乱在各处，被他强行凝聚在一起，欲要刺破某扇无形的门。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尝试！不成功，便精力耗尽，非得半年修养难以补回，甚至有精力倒退之危！
石小乐忘却了疼痛，忘却了疲惫，精气神在这一刻升华至此生的极巅。
嗡！
残余的精神力发出刺目的光华，犹如一根针，啵的一声，在彻底耗尽之前，险之又险地刺穿了那扇无形的门。
刹那间，位于意识深层次的精神之山表面，不断有精神力剥离，恍如长江黄河，融入石小乐所能动用的精神海之中。
石小乐的精神力在猛增。
一成。
两成。
三成。
……
当增加了五成时，速度才放缓下来，直至精神之山静止。如果之前，石小乐的精神力总量达到了巅峰虚元境层次，不逊色禁忌武帝，那么此刻，则是大大超出。
他终于完成了自我的突破！
“我教训不了你，但一定要杀了那小子！”
连续一个月的激战，丑陋公公的功力十不存一。逮到一个机会，他忽然狞笑起来，举拳对抗白发老者的同时，一记精神之拳狠狠砸向了远处的石小乐。
白发老者暗呼不妙，没想到对方如此卑鄙，此刻想阻拦却是太迟了。美人婆婆则是大骂，脸色难看，圆脸老者同样鞭长莫及。
“滚！”
本该待死的石小乐，倏然睁眼，一记惊目劫使出。在他的精神力大增后，圣心四劫前三劫自动达到了圆满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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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离开无色界
四位禁忌武帝中，丑陋公公的实力不是最强的，但他的精神道修为却不逊色其他人，其修炼的明王洞虚之拳，更是顶级精神武学，早已达到圆满之境。
丑陋公公发出了得意的狞笑声，这样的攻势，他不认为石小乐能挡得住，对方不死也要变成疯子。
咣当！
足以震杀大部分虚元境武帝的精神之拳，突然在半空碰到了强大阻力，没有预想中的势如破竹，反而是精神之拳被撞得裂开，那股阻力顺着拳头裂缝，以迅雷之势冲向丑陋公公。
脑中轰隆一声，丑陋公公好似被铁锤狠狠砸了一下，眼冒金星，神情呆滞地往后飞退，要不是美人婆婆及时出手，他差点被白发老者的手刀击中。
“怎么会这样？”
丑陋公公神情癫狂，那模样比见鬼还夸张三分。
何谓禁忌武帝，不仅要拥有至尊武道，且至少达到十一成境界，精神力方面也得是虚元境的极致，每一项都升无可升，方曰禁忌！
丑陋公公有自信，除非同为禁忌武帝，否则无人能挡住他的精神攻击，为什么，为什么那小子不仅挡住了，而且看起来，比自己还强一线。
荒谬，这太荒谬了！
盛怒之下，丑陋公公连续施展精神之拳，他要证明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这次不论是白发老者，圆脸老者，还是美人婆婆，全都没有阻拦，他们同样不相信。
轰轰轰。
拳头再快再狠，也不及石小乐的目光迅捷犀利，一记记惊目劫使出，每次都将丑陋公公震得后退连连。
“我的精神力总量，应该达到了空元境，但似乎惊目劫的威力不如想象中的大。”
石小乐发现，每次施展惊目劫，他都有种使不上力的感觉，仿佛冥冥中有种力量在约束他。
天地规则！
思来想去，只能是天地规则，莫非想发挥出空元境的精神力，必须修炼更高级别的精神武学吗？那就只有神级武学了。
尽管总量被压制到了虚元境，但石小乐的精神品质同样胜过世人，因此在与丑陋公公的交手中，依旧占据了上风。
当然，优势不算太明显，如果是一对一，估计连让对方晕眩的资格都没有。惊目劫有其上限，无法真正发挥出石小乐的精神力量。
但饶是如此，石小乐将丑陋公公打得节节败退的一幕，还是深深震撼了圆脸老者三人，惊得他们目瞪口呆。
“小娃娃？”
白发老者超过了一千岁，在他面前，不足一百岁的石小乐当然只是个小娃娃，但这个小娃娃未免太恐怖。
圆脸老者闷头攻击着美人婆婆。他承认自己看走眼了，石小乐的精神力，绝对还在他之上，那么对方是否有机会，破开阵法？
也许，也许有那么一丝机会！如果连精神力超越他的石小乐都不能，圆脸老者真的无法想象，虚元境层次中，还有谁能？
目光不舍地从石小乐身上移开，美人婆婆一言不发地退走。
丑陋公公很快陷入一对二的不利局面，无法脱身杀向石小乐，精神偷袭又没用，最终他大叫一声，也只能恨恨飞逃。
大战甫一结束，圆脸老者和白发老者立刻飘身落在石小乐身前，目光不一地打量着他。
“多谢两位前辈。”
石小乐站起身，对着二人行礼。没有这二人，他绝对无法躲过丑陋公公的狠手。
圆脸老者懒得客气，直接问道：“小子，你有几成把握破阵？”问罢，眼神竟有些期待和不安。
白发老者大气不出一口，屏住了呼吸。
很少有人愿意一辈子待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尤其还是非自愿的情况下。任何一位禁忌武帝，都是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难甘寂寞。
就算精神力没有突破，石小乐也有十足的把握破阵，只不过时间会很久。至于现在，他的目标是在六个月内破阵。
别以为精神力总量提升了，只能增加思考的持久度。很多时候，思维之所以跟不上，无法勘破问题，只是因为容易力竭罢了。
君不见，当你精力增加时，思维速度都会比平常快很多，这就是精神力总量带来的变化。
沉吟片刻，石小乐保守道：“大概七成吧。”
“什么，有七成？”
圆脸老者大叫，白发老者呼吸稍重。他们只以为，石小乐指的是破阵有七成的把握，心中生出无法形容的兴奋。
圆脸老者急促道：“小子，不要说大话，我要听你真正的答案。”
无法离开无色界，就无法报当年的血海深仇，多年来，圆脸老者历经一次次失望，他真的无法承受再一次的打击。
“这就是晚辈的答案。”
二老深吸了一口气，对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强行的冷静。他们太害怕了，所以不允许自己有太多的期待。
白发老者道：“轮流，捣乱。”
他的意思是，他与圆脸老者轮流值守，免得美人婆婆和丑陋公公捣乱。
深知对方说话从不超过五个字，圆脸老者点点头。现在的石小乐，绝不允许出任何一点差错，谁敢伤他，他就找谁拼命！
事实上，二老还真没多虑。
美人婆婆返回住处，静下来稍一细想，便明白出去的希望寄托在石小乐身上，加上她本无害对方的意思，自然不会出手。
但丑陋公公就不同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只会打扰他和美人，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杀掉其他所有人，那样世界就清静太平了。
所以石小乐，必须死！
有了圆脸老者和白发老者的守护，石小乐更加心无旁骛。
灵儿时不时带着几只小白羊跑过来，自顾自玩乐，玩得兴起时，顺手拔拔白发老者的胡子，又把小白羊挂在对方身上，不过后者全程面无表情，真如木头一般。
五十米。
六十米。
七十米。
精神力总量的大幅度提升，带来的是石小乐更充沛的精力，连带着观察力，思维速度也在提升。过去他一天最多构筑一米通道，现在则提升到了六米。
注意，这不等于思维速度提升五倍。破阵就是如此，一旦发现关键点，体现在效率上便是成倍增加。
至于石小乐以超越虚元境的精神力破阵，等于输给了布阵之人，这种说法显然不成立。
要明白，能将无数虚元境阵法结合，本身就不是虚元境武帝能做到的事，双方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
况且哪怕是之前，石小乐也能破阵，只不过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石小乐不再刻意逼迫自己，累了便休息一阵，顺便修炼圣心四劫的最后一劫，也是最强一劫，极神劫。
惊人的是，哪怕他只是抽空修炼，进度也极其迅猛，很快逼近了小成。
小成的极神劫，威力竟比小成的惊目劫强了三成，这让石小乐意识到此招的底蕴，或能更大程度发挥他的精神优势。
期间，圆脸老者和白发老者数次出手，因为丑陋公公不时偷偷潜来，想要击杀石小乐。这种情况下，连灵儿都被他们限制了自由，只能待在断崖，免得成为目标。
又过不久，美人婆婆和丑陋公公打了起来，前者显然受够了对方，变相为石小乐牵制住了后者。
匆匆八个月过去。
阵法的难度越来越大，原本石小乐预计能在六个月内破阵，不知不觉拖到了八个月上。
这一天。
石小乐缓缓睁开了眼睛，道：“两位前辈，灵儿，我们出去吧。”
轰！
这句话不啻是一道惊雷，震得圆脸老者和白发老者身躯晃荡，两双目光盯着石小乐，令虚空都跟着凝固。
灵儿则兴奋地跳起来，大声欢呼道：“石哥哥，你真厉害，连爷爷和木头爷爷都办不到呢，灵儿爱死你了。”扑到石小乐身上，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过了半天，圆脸老者才缓过神来，连忙一把将灵儿拖出石小乐怀里，气哼哼道：“男女授受不亲，成亲之前，女人是不能碰男人的。”
灵儿哦了一声，又与几头小白羊逗起来，看那样子，完全没听进去。
圆脸老者也顾不得计较，对石小乐急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走。”
石小乐点点头，正欲行动，远方忽然响起了沙沙的声响。
一阵绵密的金蚕丝雨飘洒而来，瞬间落在断崖之上，速度之快，让圆脸老者和白发老者都有些措手不及，如临大敌。
“金蚕老兄，好久不见啊。”
在圆脸老者的僵笑中，金蚕丝雨化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影，声音似男似女：“别紧张，我只是想跟你们一块出去。”
“哈哈哈，求之不得。”
圆脸老者不敢有一丝不满。同为禁忌武帝，照理说实力差距会很小，但他从未看透过金蚕。
咻！
金蚕忽然信手一点，一串金色雨丝射出。远处血花飘零，响起了丑陋公公惊骇的叫声。
一招伤敌。
这过分恐怖的实力，吓得石小乐几人面色狂变。唯有灵儿拍手叫好，她可不会忘记丑陋公公三番四次找爷爷和石哥哥的麻烦呢。
“金蚕老大，我能否一起去？”
美人婆婆也赶来了，一脸的希冀和哀求。
“五百年前，你和丑陋联手偷袭我，那时我正在养伤，不能力战，念在你只是无聊，且无伤我之意，这次饶你一命。”
金蚕只说了一句话，就吓得美人婆婆脸色惨白，暗自悔恨当初的自己没事找事，惨笑一声，又看了石小乐一眼，掉头飞身就走。
没有了阻碍，一行人由石小乐带头，循着他的脚步，走入了阵法光壁。在圆脸老者一路的提心吊胆和患得患失中，众人终于顺利穿过阵法光壁，离开了无色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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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希望他能应战
随着武帝与幽灵马车之主的约战临近，整个江湖都空前热闹起来。
北有北梁，南有大夏，西边则是西海群岛和西域百国，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江湖客涌入飞马王朝，一时间，偌大的飞马王朝竟首次出现了人潮拥堵的现象。
其实，这种情况早在三年前就现出苗头了，只不过一直不明显。
一年前人流开始急剧暴增，到了最近几个月，各大官道的烟尘终日不散，时时皆闻马蹄声。水域尽是如织的船舶，来往穿梭，就连不利于赶路的荒郊野外，都能处处瞧见奔走的人马。
这导致飞马王朝出现了罕见一幕，往往官道每隔数十米，就会开设一个凉棚，供赶路的人休息喘气。众多漕运帮派则联合起来，在各大支流增设码头，转运中枢，居然也赚得盆满钵满。
至于固有的客栈，酒楼，茶馆等，更是每日客满，中小城池不用说了，就连许多大城池，都出现了容纳不足的现象。
对此，各州朝廷不得不加派人手，在各大城池维护秩序，但江湖人斗狠厮杀的行为依旧屡禁不止。
好在大家都有底线，不会轻易扰民，否则就会遭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报复围杀，这才将对百姓的影响降到了最低。
至于那些龙关境以上的武者，更不会轻易动手，动手也会放在城外，以至于长途跋涉的人，一路奔走，居然欣赏了许多场高手的激斗，看得不亦乐乎，谈论得津津有味。
总而言之，整个江湖都处在一种前所未见的喧嚣与兴奋之中，等待着那场天下瞩目的惊世之战！
天州，武威域。
一处广袤的密林中，两道身影相距万米而立。
而在两道身影周围，竟还分布着许多人，气息或雄浑，或轻灵，或厚重，竟全是虚元境武帝。
在天地灵气越发浓郁的今天，虚元境武帝再不如过去般罕见，仅这三年，据不完全统计，就诞生了足足数千位虚元境武帝，远朝过去数千年总和。
繁华大时代的一角，已慢慢展现。
“这个烈火童皇，半年前仅凭三十三招就打败了帝皇榜第一百名的雪卓大帝，现在对上帝皇榜第九十的陨星大帝，不知道结果如何。”
“八成能赢，唯一的看点是，烈火童皇会出几招。听说他已练成了回天斩神经第十层，超越了密宗所有前辈，如今也就年纪太小，功力不足而已，否则，整个江湖都找不出几个对手。”
“太夸张了吧。”
外围众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不时议论，目光全都很凝重。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句话已经无法形容现在的江湖了，没有人能独领风骚数百年，别说数百年，连数年都难。
就这三年里，足足有十六位帝皇榜高手被人挤下去，有八十六位帝皇榜高手排名下跌，跌的最严重的那位，直接下跌了五十八名。
与之形成对比的，则是许多势头凶猛的新老面孔。烈火童皇，便是其中最受瞩目的人之一。
三年前，烈火童皇排在帝皇榜第两百九十六位，而如今，他排在了第一百位，足足上升一百九十六名，更可怕的是，几乎所有江湖人都认定，这不是他真实的排名。
“希望陨星施主用尽全力，否则，施主会败得很惨。”
场地中央，一位身穿红黄僧袍，头戴僧帽的小喇嘛说道，他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声音却很粗重，双眸如两团烈焰，明亮，火热，深邃。
“大言不惭！”
陨星大帝目显怒色，任谁被人如此轻视，心情都不会太好。
但陨星大帝也不得不承认，烈火童皇带给他极大的压力，对方的存在就像一团火，耀眼的同时，又仿佛近乎虚幻，让人捉摸不透。
“既然施主不听，那就别怪小僧了。”
烈火童皇的双眼骤然大亮，一对小手看起来有些瘦弱，此刻却带着两团红彤彤的火光，拍向陨星大帝。
“陨流万生灭！”
火光虽不起眼，但陨星大帝却生出警兆，第一招就用上了生平绝学。只见他一化为万，如同无数陨灭流星冲向前方，刺穿虚空。
砰砰砰……
两团火光被冲击得散成无数份，但每一粒火星，又迅速膨胀成火光，无论大小颜色，都与之前一模一样，飞速冲向陨星大帝。
“天陨幻极流，给我灭！”
身体倒挂，陨星大帝分成无数份，俨如飞速旋转的万花筒，每一份都在演示一种绝学，融合于一，爆发出毁灭万物的光华，将所有火光冲垮。
身为帝皇榜第九十位的高手，陨星大帝的心武之力早已达到大成，其修炼的顶级武学，亦在此层次，实力之强，可用匪夷所思来形容。
“烈心。”
烈火童皇不急不缓，发出了第二招。
这次是一团火苗，但这团火苗，好似蕴含了无数形形色色的火焰，不同角度，不同方位的人看去，总能看到不同的异象。
而当它落在陨星大帝的眼中时，火苗俨然遮蔽了天地，正狂卷而来。炽热的力量，几乎瞬间就融化了他的护体罡气。
“他竟然这么强，陨星交裂击！”
陨星大帝本以为，双方至少能僵持数百招，没想到第三招，他就被逼出了杀招。强行压下心中的怯意，陨星大帝双掌猛推，化成了两股交汇的彗星。
磅！磅！
彗星变成火龙，紧接着就被焚毁，陨星大帝左闪右避，疯狂使出杀招，虚空中的火龙生了又灭，灭了又生，转眼到了三十二招。
“你败了。”
火苗变成了烈火童皇，他张口轻吐，一团更小的火苗冲出。
“噗！”
力量大耗之下，躲闪不及，陨星大帝惨叫一声，直接被撞飞了三万米，沿途的山坡稍被他身上的火苗沾染，便焚成灰烬。
“什么，这么快就败了？”
“不可能吧，连雪卓大帝都能接住三十三招，怎么换成实力更强的陨星大帝，也是这个结果。”
众人不由惊呼。
还有个别人，目中露出了深深的惊骇之色。
这些人，半年前曾观看过烈火童皇与雪卓大帝的一战，他们发现，此战无论是经过还是结果，都与那一战一模一样，简直像是复制的一般。
这代表什么，无论是雪卓大帝还是陨星大帝，不止是被烈火童皇击败那么简单，分明就是被操控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后者的影响。
这比用三十三招击败他们更可怕！
“好一个西域第一天才，密宗第一天才，我看此子的实力，只怕能排入帝皇榜前八十，甚至还不止！”
一位老者忍不住叹道，许多人认得，他是帝皇榜第一百二十六位的百浪刀皇。
“不可能吧，帝皇榜每相差十名，都是巨大的差距，何况别忘了，麒麟剑帝也不过是第八十七名。”
有人立即反驳。
“你觉得帝皇榜第八十位的怪猿大力士，能用同样的招数，同样的方法，击败雪卓大帝和陨星大帝吗？”
百浪刀皇反问，令后者哑口无言。
的确，控制对手的行动，和击败对手完全是两码事，后者只需比对手强一档，前者至少强两档才行。
“所以在百浪前辈看来，烈火童皇已强过了麒麟？”
有人问到。
“不，老夫没这么说。”
百浪刀皇连忙否认。
一次次的战绩，一次次的奇迹，麒麟早已是天下公认的第一天才，虽说这两年销声匿迹，毫无动静，但谁也不敢低估他。
百浪刀皇敢打赌，今日若敢承认麒麟不如烈火童皇，等消息传出去，他保管被人喷死。
这时，一位面孔金黄，嘴唇如同涂着一层金箔的人笑道：“各位应该听说过，两年多以前，我曾亲眼见过麒麟击败三色大帝，前者的武功，远不及今日的烈火童皇。”
这特殊的模样，让不少人当即猜出了此人的身份，金面大帝。
两年以前，麒麟击败三色大帝一战，也曾轰动一时。也是那一战，让麒麟在帝皇榜的排名飙升到了八十七位。
“现在的麒麟，可不是两年前的麒麟，虽然我不知他的功力，但以麒麟的进步速度，绝不会慢于烈火童皇。”
一名来自天地惊鸿堡的虚元境剑帝冷笑。
众人或是点头，或是默然。
“你们也许还不知道，烈火童皇不止练成了回天斩神经那么简单，练成之日，他还得到了密宗两位上师临死前的罡气馈赠，实力之强，绝非外人能够想象。在下刚好与密宗有些关系，所以才知道内情。”
金面大帝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哗！
在场众人无不哗然。
此前可从未听过这则消息，若真是如此，那么烈火童皇绝对深不可测！西域自称上师的人很多，但谁不知道在密宗，能被称为上师的人，最少也是天境武帝，保不准实力还要更强。
烈火童皇本身已如此可怕，又得到两位上师的生平功力，那么……
这下子，就连帮石小乐说话的那位虚元境剑帝，脸色都变了变，不再出声。
一个人进步再快，也抵不上功力灌顶，何况谁又能保证，石小乐一直都像过去般进步神速？
更不用说，现在还有小道消息称，石小乐误入了无色界，再也不能走出。那样的话，连强弱都没了意义。
“这就是你们这群中原人自傲的来源吗？什么麒麟，他若敢出现，也注定会是烈火师兄的踏脚石而已，等着看吧。”
远处，几名喇嘛自始至终都在看戏，面噙不屑的笑意。直到这时，其中一人才大声喝道。
“下一个我要挑战的人，就是麒麟，希望他能迎战，能够出现。”
喇嘛的大喝声还未散去，就响起了烈火童皇平淡而自信的声音。说罢不待众人反应，便掠向了远处，几名喇嘛哈哈大笑，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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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中原天才vs西域天才
天州，险峰城。
险峰城因为靠近无尽险峰而得名，原本并不算繁华，但因为天地灵气激增，高手一茬茬冒出来，到无尽险峰约战的人自然越来越多。
到了而今，整座城池的面积已经不逊色天城，只不过很多地方还未扩建完成，所以暂时不如天城恢弘。
距离约战还有半个月。
险峰城一度容不下赶来的江湖客，最后还是朝廷和江湖联合发声，除了本城的百姓之外，修为不到神关境九重巅峰的人，不得入内，这才缓解了人流拥堵问题。
但饶是如此，险峰城的街上，依旧摩肩接踵，比平时热闹了百倍。一些小孩蹲在路边，指着路过的武林人士，又好奇又崇拜。
“看，这不是天地惊鸿堡堡主，端木龙腾吗？他带着人赶来了。”
“有什么奇怪的，在此之前，我飞马王朝的另外二十一个顶级势力早就赶到了。还有大夏王朝，北梁王朝……嘿嘿，现在你随便走到街上，都可能碰到顶级门派的高手和弟子。”
“我知道，就是忍不住感叹一下，今日之前，这些可都是江湖传说中的大人物，我们想见一面都难。听说，各大顶级势力，还有帝皇榜高手们，都住在城中的一环区域……”
某座酒楼里，几个人正靠着窗口说话，忽然间，声音莫名停了下来。
“王老六，你怎么了，不会是看见鬼了吧？”
一名青年打趣道。
名叫王老六的青年摇摇头：“鬼没见到，但我好像看见麒麟了。”
“什么，在哪，快指给我看！”
几人全都不能淡定，循着王老六的手指方向看去，某条长街上，正走来了三男一女的组合。
唯一的女子只有**岁，蹦蹦跳跳，活泼可爱得宛如瓷娃娃，看见任何东西都会好奇地凑上去，每到这时，便有一位圆脸老者上前拉她，好言哄劝。
另外两名男子，一个是神情呆滞，举止却很飘逸的白衣老头，另一位少年青衫无尘，腰悬长剑，倒是世间少见的美男子。
没过多久，三男一女走进了一家客栈。
由于正是清晨时分，客栈内的许多客人还未走出房间，四人幸运地找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叫来了一桌好酒好菜。
灵儿迫不及待地开动了。
五人走出无色界后，金蚕早已自行离去，四人便暂时结伴同行。一路走来，灵儿虽尝了不少外界的珍馐美食，但总是吃不够，食量比石小乐三人加起来还多。
“那烈火童皇当真可怕，听说还公开邀战麒麟，不过后者没有音讯，你们说，他该不会是怕了吧？”
“我看有可能，现在的烈火童皇，保守估计都是帝皇榜前八十的实力，前七十都未必没可能。他这两年的进步速度，未必逊色麒麟，又加上两位上师的灌顶之功，啧啧……”
不远处的酒桌上，几名江湖高手毫无顾忌地议论，惹来一片附和与反对，也有人频频朝石小乐这桌张望，面色惊疑。
“其实除了烈火童皇，金霓仙子也不赖，出道才一年，就打败了帝皇榜第一百零六位的傲华居士。还有倚灵结界的第一天才高坤，此人虽然很年轻，不足五十岁，但其精神道天赋，却被许多名宿称为当世第一！”
“这三人，堪称最近两年里，江湖中风头最盛的人物，还要盖过麒麟。”
这次倒没有什么人反对，因为事实确是如此。
烈火童皇不用说了，如今的声威堪称如日中天，在他击败陨星大帝后，江湖中甚至出现了一种舆论，认为他已经超过了麒麟，为当世真正的天才领袖。
金霓仙子来历神秘，实力更神秘，用被她打败的傲华居士的话说，他实在看不透这个女子，对方打败他，或许只用了一半功力！
至于高坤，实力不及前两者，但绝不是因为天赋，而是年龄限制了他。别忘了，精神道初期会比武道难修炼，越到后面，反而容易厚积薄发。
已经有好几位精神道武帝公开表示，高坤的未来，不可限量，他或许也是唯一能在精神道方面，压制石小乐的人物！
反观石小乐，自从与三色大帝一战后，便没了音讯，仿佛人间蒸发。在喜新厌旧的江湖，两年的空白，便意味着被人取缔。现在有很多人怀疑，石小乐是因为进步大不如前，担心地位不保，所以才选择了蛰伏。
“高坤？”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石小乐笑了。
当年他进入倚灵结界，还曾与对方一战，险些败北。自出道以来，论精神力天赋，对方的确是不二劲敌，还在穆棱之上。
既然高坤离开了倚灵结界，那么证明，他已经真正练成了乾坤之眼，其精神道实力，必定远超过去不知凡几。
正思忖间，客栈之外忽然传来气劲碰撞的余波，石小乐一下子判断出，对抗的两人乃是无敌地仙。
等他释放出精神力，竟愕然发现，其中一方还是熟人。
“哈哈哈，我有说错吗？那个什么麒麟，不过是胆小怕事的鼠辈而已。他若是男人，怎么会畏畏缩缩，到现在也不敢接受烈火童皇的挑战？”
长街上，一名身穿西域服饰，模样瘦削的青年勾起嘴角。
“还能是什么原因，不过是担心失败，天才领袖的称号被童皇夺去而已，呵呵，什么江湖第一天才，浪得虚名。”
男子身后的同伴答道，引得他们四周的西域武者全部笑了起来。
对面，一名背着长刀，身材雄壮的青年冷冷道：“麒麟，不是你们能侮辱的。”
“侮辱，我说实话，也算是侮辱吗？你们中原人还真是自恋，也对，麒麟的第一天才之名，本就是你们中原人自己捧起来的。”
瘦削青年笑意玩味。
这话一出来，连背刀青年身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因为这已经侮辱了整个中原。
一名身穿百花褶裙，身材火爆到撑破衣衫的绝美女子道：“收回你们刚才的话。”
“我说过的话，发自本心，从不收回。”
瘦削青年盯着绝美女子的身体，眼神炽热。
咻！
回应他的是一记强劲的纤掌，罡气并未外放，却如百花绽放，美丽中透着极致的危险。
“百花神掌，此女是天下十美中的百花仙子邱瑜初！”
附近有人惊叫。
“滚开。”
瘦削青年看着好色，警惕心却很高，一剑击出，剑芒顿时斩碎了所有的掌影。
二人都彼此克制，没有动用罡气，只以纯武学境界交手，因为这是险峰城的规矩，一旦破坏，便会惹来众怒。
“一群自大的中原人，让你们尝尝厉害。”
另外几名西域高手也动了，但一道刀光率先拦在他们之前，出招者正是青年刀客。
“果然是桓云度。”
有邱瑜初的地方，就有桓云度，二人如今都已是无敌地仙，距离虚元境也只有一步之遥，在中原年轻一辈中，乃是大名鼎鼎的高手。
不过那几名西域青年明显也不是善茬，双方有来有往，占着人数的优势，反而是西域一方取得了上风。
铿！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从远处刺来，剑光之后，是一名白衣如雪，气质高贵典雅的女子，人群中响起灵蕊仙子姬墨柔的叫声。
比起邱瑜初，姬墨柔的实力明显更高一筹，双姝合力，很快挡住了西域天才的攻势。
“你居然会出手？”
邱瑜初看着美丽不下于自己的姬墨柔。
“他们侮辱了中原武林，况且以多打少，墨柔自不会坐视不理。”
姬墨柔道。
真是这样吗？
邱瑜初有些怀疑，毕竟这女子与麒麟不清不楚，坊间传闻，二人加上魔教第一美女任梦真，当年还有一段秘辛纠葛。
“怎么，你们中原人仗着地盘优势，就想欺负我们西域人吗？贫僧可不答应！”
一记盖天掌影忽然袭向姬墨柔，桓云度，邱瑜初三人，掌影之上，站着一名密宗青年喇嘛，其散发出的气势，分明达到了虚元境。
“是坨须拓大师！”
几名西域青年大喜。密宗可不止烈火童皇一个天才，在其之下，还有多位惊才绝艳之辈，坨须拓便是其中之一。
眼看掌影要将姬墨柔三人压在地上，众人大骂不要脸之际，另一道如水剑光突兀出现，轻轻一闪，洞穿了掌劲。
“什么人？”
坨须拓眯起眼睛，看着从长街尽头走来的三个年轻男子。从气息看，这三人都是剑客，一个如水柔和，一个似雷暴躁，中间那个则给人迅疾如光的感觉。
“天呐，是云水剑帝刘玄通，雷霆剑帝盛行之，还有十三剑帝宫十三！”
近年来，除了石小乐，张向峰几人外，飞马王朝诞生的百岁武帝可不少，曾经的小地仙榜高手就占去了一小半。
比如小地仙榜第一，曾在评剑山惜败给石小乐的十三剑宫十三，比如小地仙榜第九的云水剑客刘玄通，还有第十四的雷霆剑客盛行之，都已纷纷突破，成了麒麟，雏龙等人之下的顶尖年轻高手。
在这大江湖时代，他们的名声甚至传到了另外两大王朝，西域和西海等地。三人甫一出现，立刻令中原高手大为振奋。
“阁下如此以大欺小，不怕掉了自己的身份吗？”
刘玄通谦谦君子，淡淡笑道。
“卑鄙。”
这是盛行之的冷笑。
宫十三最是冷漠，一言不发，但那种森冷的目光，却让空气都跟着凉下来。
“贫僧若打败了你，应该就不会掉身份了吧。”
坨须拓脑中浮现出刘玄通三人的资料，眼神不禁凝重了几分，大手一拍，直接找上了刘玄通。
轰！轰！
“欺我西域无人吗？”
“战！”
这里的动静太大，很快吸引了许多人。不久后，又有两位西域青年出招，赫然也是虚元境武帝，分别找上了宫十三和盛行之，二人自不会避退，纷纷拔剑应战。
双方越战越狂，各色武道气息交织，令长空嗡嗡震响。长街两边所有的酒楼，客栈，茶肆内的武者全部被吸引了注意。
眼看双方即将失控，客栈中的石小乐摇摇头，释放出一股剑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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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八章 约战之前
长街上，强劲玄奥的武道气息彼此碰撞，宛如浪涛击天，激发出一层层虚空涟漪。
交手双方的实力，在天下九成九的武者眼中，都堪称无匹，但在如今的险峰城，尤其是一环区域的许多人眼里，连马马虎虎都算不上。
一双双眼睛，全部盯向了长街，有飞马王朝高手，有西域高手，还有各方看戏的人。尤其对于后者而言，更希望看看双方的顶尖大人物，会有什么反应。
但就在此时，一道剑势一闪即逝。
刹那间，长街之上的众多武道气息，直接偃旗息鼓，泯灭一空，在这股剑势面前，脆弱得宛如风中火烛，一吹就灭，毫无挣扎之力。
偏偏在场众人，甚至是很多一环区域的绝世高手，都无法捕捉到剑势的来源，别说来源，连剑势的气息都记不住，因为实在太快！
当然，这也和众人猝不及防有关，但至少证明，发出这道剑势的人，绝对是一位绝世高手无疑。
“姬姑娘，邱姑娘，宫兄，刘兄，盛兄，桓兄，好久不见，可否上来一叙？”
窗边原本被人挤满，但在石小乐起身后，那些人自动分成了两边，看着他的眼神，既是不敢置信，也仿佛在说果然如此。
先前大力鼓吹石小乐不如烈火童皇的几人，却是一个劲往旁边躲。
他们一直以为石小乐也是人，没什么可怕的，但直到此时，在那种无形的气场之下，他们才发现，自己连正视对方的勇气都没有。
石小乐走到了窗前，将自己暴露在所有人眼中。
“石兄！”
刘玄通先是一惊，而后泛起狂喜，率先喊了出来。
“果然，是你这家伙啊。”
盛行之吐出一口气，语气再不复之前的僵硬。
宫十三的眸中闪过异色，插剑入鞘。
曾经，他无比渴望一雪前耻，亲手击败石小乐，但随着对方越走越快，这种比较的心思早已淡了。再见对方，除了感慨之外，只剩下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钦佩。
姬墨柔定定地看着窗前出现的俊逸少年，邱瑜初与桓云度亦是面色怔然，半天没有回过神。
看着几人，能让这群天之骄子露出这种表情，又是青衣白发，又是姓石的人，整个江湖，整个天下只有一位。
众人脑中，自动浮现出了那个让天下英才黯然失色，在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压得所有同辈无法抬头，宛如旭日般的人物。
石小乐。
只有石小乐！
“几位，可否上来一叙？”
石小乐重复了一遍。
“哈哈哈，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但你石兄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刘玄通大笑，浑然忘记了之前的激战，举步就朝客栈走去。宫十三几人稍作犹豫，同样迈步而行。
“等等，阁下可敢报出名号？”
正当全场震慑于石小乐的现身时，坨须拓最先反应过来，仰头大声喝道。从头到尾，石小乐未看坨须拓一眼，这让他怒火中烧，感觉受到了侮辱。
“我就是你们眼中，名不副实的石小乐。”
尽管心中早有猜测，但当石小乐承认时，所有人还是心中一颤。
“贫僧之师弟，烈火童皇公开邀战于你，你可知道？若是知道，为何避而不战，你是不是怕了？”
坨须拓逼问。
“要挑战，当面过来跟我说。”
石小乐终于看向坨须拓。
但就是这一眼，竟让坨须拓浑身发麻。这是怎样的眼神，明明没有用力，没有夹带任何气势，但就像是一柄绝世神剑，存在本身，便意味着强大，无以言喻，不可打败的强大！
坨须拓神情恍惚，眼神都涣散起来。
这一刻他竟开始怀疑，师弟能否击败眼前这个强敌。
不，师弟已将回天斩神经练成，又得到两位顶尖天境上师的灌顶之功，连师傅都说，师弟八成能进入帝皇榜前六十五，麒麟算什么？
“贫僧会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师弟，希望你别后悔。”
坚定了心中信念，坨须拓强行抵御着石小乐的气场压迫，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另外两位西域天才，乃至最开始的瘦削青年几人，自然更不敢面对石小乐，一个个掉头离开，只不过心中都在咒骂，盼望着烈火童皇能打败石小乐，一振西域之威。
“此子便是麒麟？呵呵，厉害。”
“一个顶尖天境武帝，压制几个不入流武帝，又算什么本事。”
“有没有本事，来日便知。”
一环区域内，诸多大人物神情各异，或带笑，或冷然，或闭眼不动，或不屑摇头，很快收回了各自的目光。
毕竟如今的险峰城，比石小乐强大的人太多了，而且各大顶级势力关系复杂，要应对的事情很多。
客栈内。
靠窗的两张桌子并成了一张，众人刚好围成一圈。石小乐主动向宫十三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宫十三等人自不会不给面子，同样喝下一杯酒。
兴许是所修剑道的关系，刘玄通可刚可柔，由他开头与石小乐聊了起来，酒过三巡，刘玄通忍不住问道：“石兄，与烈火童皇一战无法避免，你可有把握取胜？”
一句话，除了灵儿，圆脸老者和白发老者之外，客栈内所有人都看向了石小乐。
石小乐拿着酒杯，答道：“没有打过，我不好说。”
早在一年前，破体无形剑气突破到无形剑气后，石小乐就能轻松吊打实力在帝皇榜前八十的老把子，大概在帝皇榜前七十左右，这还只是风之剑道。换成恶魔武道，会更加强大。
而如今一年过去，他的风之剑道再度面临突破，圣心四劫中的极神劫，更是早已圆满，若是底牌尽出，一身实力连他自己都不敢估计。
但石小乐素来不喜欢说大话，而且说了也没意义，反正到时候结果自知。
可惜其他人不知道，听到石小乐的回答，包括刘玄通在内，众人又是失望又是担忧。毕竟除了极个别人，身为飞马王朝武者，当然希望石小乐能够取胜，保住天才领袖的位子。
但现在听来，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姬墨柔看着石小乐，默默叹了口气。当初她曾亲口将对方身中血阳之媒的事，告诉给师傅。
但师傅并没有下手对付石小乐，姬墨柔不得不佩服师傅的高瞻远瞩。这样一个天才，只要心向正义，又岂是任梦真可以左右的。
抛开这种成见，只是单纯作为一个女子，姬墨柔真的不愿看到石小乐失败，看到这样一个千年难遇的神话被人终结。
灵儿大概才搞清，众人口中的麒麟就是石哥哥，一边啃鸡腿，一边道：“石哥哥当然会赢，他比爷爷和木头爷爷还厉害呢。”
众人当然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只觉得一阵好笑。
这一顿酒喝了很久，最后连宫十三都说了几句话，等到中午，大家相约到时一同前往无尽险峰，这才散去。
在一双双注目的眼神中，石小乐牵着灵儿的手，后者高昂头颅，一副余有荣焉的样子，与圆脸老者和白发老者，走入了掌柜免去所有费用的客房。
接下来几天里，关于麒麟与烈火童皇的约战之事，愈传愈烈，更有人亲口转述了石小乐当天的话，引得不少西域高手大怒，纷纷斥责麒麟目中无人。
还有一些人认为，麒麟的话外硬内软，看似锋芒毕露，实则是心虚之言，他根本没把握打败烈火童皇。
不久后，麒麟回答刘玄通的话也被人传了出去，无形中印证了这个观点。一时间，西域高手气势大盛，飞马王朝高手则一片默然。
“无尽险峰，请君一战！”
而当烈火童皇的回应被人肆意传播后，这场决定天才领袖之位的大战，彻底引爆了所有人的神经。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分明是有人蓄意为之，逼得麒麟不得不出手，看来，西域对烈火童皇的信心很足，来者不善。
外界的狂风暴雨，与石小乐无关，他也无心关注。
皆因就在这一晚，他的风之剑道经过生死武道数年的转化之功，终于到了突破的边缘。
铿铿铿。
意识海中，青色小剑剧烈震颤起来，发出无数道犀利的剑气，当喷发的剑气达到极致时，又倏然归位，青色小剑竟有一半变得透明起来，宛如青色琉璃打造而成。
狂暴的剑气还未发出，就被石小乐压回体内。这一刻，他的风之剑道，正式从十成后期，达到了十成巅峰，相当于顶级武道的十一成巅峰。
如果之前，不动用恶魔武道和极神劫的情况下，石小乐只有六七成的把握，击败烈火童皇，那么此刻，这种把握激增到了八成。
别看十成后期到十成巅峰，只增加了一点，但体现在石小乐的实力上，就不是一点那么简单，而是一截。
接下来几天里，石小乐一直待在客栈内，可惜九玄山的人没有上门。石小乐猜测，大概是稳妥起见，曲无烟没有派人前来，免得遭人算计，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至于忘老伯等人，那更不是石小乐能揣测的。
倒是圆脸老者，这几日神情不对，尤其听说几大禁忌武帝都现身时，脸色更有一瞬间的狰狞。
到了约战之日的前一晚，圆脸老者，白发老者连同灵儿三人，神秘失踪，连石小乐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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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九章 群雄皆至
约战之日。
天还未亮，汹涌的人潮便从险峰城出发，奔向了无尽险峰。事实上，这是最后一批出动的人，基本都来自于各大顶级势力，最差也是一流势力。
其他人，包括城外的高手，乃至四面八方赶来的，早已登上了无尽险峰等候，他们实力不够，地位也不够，去得晚了，连一个好位置都抢不到。
从高空看去，位于云端的无尽险峰，一望无尽，山峰数量根本数不清，但每一座山峰上，都站着无数的人。
在海拔一万米的山脚处，是密密麻麻的灵关境武者，喧嚣的声浪将上空的云海都冲开。天下的灵关境武者何其之多，今日有幸站在山脚，可知这些人必是灵关境中的佼佼者。
从山脚往上，人流开始减少，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五百米处，放眼尽是龙关境低阶武者。
一千米处，为龙关境中阶武者。
一千五百米处，为龙关境高阶武者。
……
“都是同境中的翘楚，天下精英尽聚于此。”
飞掠于虚空，刘玄通望着下方的人海，不禁感叹。
山道早就被堵住了，所以只能虚空飞行，像他们这么做的人并不少，每个人只是逸散出一丝气息，但融汇在一起，居然差点将数十万里虚空变成真空。
天空之上，不时爆发出雷霆轰鸣，还伴有红色闪电，虚幻雨雾，巨大冰雹等等，这是由于武者气息太过强大，造成了天象混乱！
无数人仰头望天，哪怕没有武帝与幽灵马车之主的约战，这一幕，也足以成为他们永生难忘的回忆。
石小乐几人一路往上，他们中气息最弱的邱瑜初，都是无敌地仙，所以一直来到六千米高峰，邱瑜初才停下来，望了众人一眼，歉然道：“我无法再上去了。”
姬墨柔和桓云度也停了下来，二人的气息比邱瑜初强得有限。
“听说一万米处，并不是独立的山峰，而是巨大的无尽平原，真想上去看看啊。”
邱瑜初一脸的渴望。
没有谁想错过今日的巅峰之战，站在六千米高峰观看，虽然距离不算太远，但终归会觉得遗憾就是。
桓云度摇头苦笑，怪只怪他们修为还太低，又有什么办法。
就在姬墨柔三人神思各异时，一道罡气忽然分成三份，分别射入了他们体内。刹那间，三人只觉得一阵轻松，来自周围的强横压迫不见了。
“石兄，你……”
桓云度惊愕地看着石小乐。
“我这道罡气，可以帮你们抵御万米高空的压迫，不过时间最多三个时辰，到时我再打入就是。”
普通人当然估算不出时间，但石小乐的精神力何其强大，轻易就能分辨出空气压力的差别。
几人听得震惊不已，不仅是时间的问题，还在于石小乐的一道罡气，就能帮三人维持那么久，他的罡气得雄浑精纯到什么地步？
据几人所知，在此之前，也有帝皇榜高手带着弟子后代登上万米平原，但绝不会像石小乐这么夸张。
“多谢石兄了。”
桓云度连忙抱拳。姬墨柔和邱瑜初则是笑笑。
一行人在石小乐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万米之上，加上山脚的起始海拔就是一万米，等于是两万米高空。这里充斥着无尽险峰特有的恐怖气压，巅峰地仙来此，只有被压成肉饼的份。
一块巨大至望不到边缘的山石平地，出现在石小乐几人眼前，下方的支柱则是无数的山峰，恢弘而大气。
那便是无尽平原。
此刻，上面早已东一块，西一块站了许多人，一场意想不到的决斗，正吸引着这些人的注意力。
交战双方，一位是白须垂到前胸的老人，此老浑身都透着冰冷彻骨的气息，一招一式，好似能冻结对手的灵魂。
另一位石小乐再熟悉不过，赫然是雏龙张向峰。面对老人的连环攻势，张向峰且战且退，虽落于下风，但丝毫没有溃败的势头。
幸亏这里是无尽险峰，靠着无数重阵法的压制，激战余波才没有造成大范围的杀伤。
更外围处，钟灵彗正紧张地握着秀拳，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
“飞雪动天地！”
频频进攻无果，老人明显耐不住气，随着他用力一掌拍出，无数雪花凭空飘落，雪花中逸散出的武道气息，分明达到了惊人的十二成中期，虚空都被生生冻裂。
“此人是天雪山的太上大长老，飞雪老祖。”
石小乐瞬间猜出了对方的身份。这等功力，使的又是天雪山招牌武学，除了帝皇榜排名第八十五的飞雪老祖，还能是谁。
石小乐不禁为张向峰担心起来。
就在此时，面对层层雪花的吞噬，张向峰的飞龙剑忽然爆发出一阵高亢响亮的吼声，随着他手臂挥动，剑尖迅速凝成一颗金丹，首尾分开，一条神武的金龙就此出现，猛然在雪中撕开一条通道。
轰隆隆！！
飞雪老祖双手平推，却挡不住金龙的攻势，被逼退了足足数万米方才停下，老脸青一阵白一阵。
张向峰同样在后退，踉跄着停下。
从局面上看，二人打成了平手，这让许多人暗自震骇不已。
要知道几年前的九玄山之战，雏龙还只有地境层次的实力，如今居然能硬抗帝皇榜第八十五的飞雪老祖，这进步已经不是快能形容的，简直比飞还快，不愧是曾经的第一天才。
只有石小乐露出了然之色。
他一直认为，张向峰的天赋不逊色他太多，之前由于没有顶级武学，限制了他的发展，但也让他打下了坚实的根基，在得到金丹**后，厚积薄发再正常不过。
“你练的是什么武功，老夫从未听闻。”
飞雪老祖惊魂未定，看着张向峰的眼神，却悄然柔和了几分。外人不知道，他却很清楚，刚才根本不是平局，分明是张向峰照顾自己的面子，故意留了几分力。
张向峰道：“不瞒长老，张某修习的乃是金丹**。”
“金丹**？你从秘境中得来的？”
不光飞雪老祖没听过，其他人也没听过。
张向峰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这是晚辈的至交好友，麒麟所送。”
嘶！
四周响起一片抽气声。
据他们所知，雏龙可不是九玄山的人，就算双方相交莫逆，那个麒麟也太大方了吧，顶级武学说送就送。
飞雪老祖愣了愣，冷哼一声：“罢了，按照事前的约定，老夫收拾不了你，从今往后，天雪山将停止对你的追杀。但你记住，钟灵彗到底曾经是天雪山的人，若传出你对不起她的消息，纵是天涯海角，老夫也必亲手惩戒你！”
张向峰连声说是。
以丁雪芙为首的天雪山精英弟子，还有在场的长老们，全都向钟灵彗露出了祝福的笑意。
钟灵彗抿着嘴，眼眶早已模糊一片，望着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一位冷面中年脸上，他便是天雪山当代山主，后者点了点头。
钟灵彗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对她来说，与张向峰的恋情得到师门的承认，无疑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她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张向峰挽着钟灵彗的手，齐齐对着天雪山众人行礼，而后走向了石小乐，笑道：“小乐，我等你很久了。”
二人并未进入险峰城，但张向峰知道，石小乐一定会出现，没有原因，只因为他是石小乐。
“张大哥，恭喜你实力见长。”
石小乐大概是唯一看出刚才一战虚实的人，笑着上前。
两大妖孽天才会面，谋杀了不知多少的眼球和目光，飞马王朝高手露出笑意，西域高手则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一行人自然很有话题，很快聊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断有虚元境武帝登场，有的是以门派形式到来，有的形单影只，令现场的气氛持续走高。
“石小乐，哼！”
当一群人到来时，石小乐立刻感应到了许多敌意的目光，转头一看，竟是大夏王朝的天水宫高手，领头的赫然是天水大帝。
不久后，邪刀派也赶到了。
“此子就是麒麟，杀了我派第一天才，凌上云的麒麟？”
邪刀派掌门，帝皇榜排名第七十三的邪刀皇眯起眼睛。一旁的异目刀皇点点头，目光森冷无比。
在异目刀皇心中，烟雨小城之战，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之一，不仅门派第一天才当着他的面被杀，最后更是被麒麟顺利走脱。
麒麟一日不陨落，这个污点便永远存在，而且只会越来越大。
邪刀派之后，炎家，圣木塔等大夏顶级势力亦相继而至，之后是北梁王朝的大天神宫，苏家，浩穆庄，赤炎别院等等。
当飞马王朝的普渡峰高手赶来时，姬墨柔与众人道别一句，走向了师门。
“看，倚灵结界的高坤来了！”
这时，有人大叫一声。
只见一片精神力包裹的云层中，走出两个人，他们浑身并无武道之气，但给人的危险程度，丝毫不亚于虚元境武帝。
两人中的青年，身材挺拔，面容端方，眼神犀利得好似能洞穿虚无，正是江湖公认的精神道第一天才高坤。
高坤的出现，立刻引发了众人的哗然，但更惊人的是，在巡视了一圈后，高坤竟主动看向了石小乐。
“石兄，多年未见，我等这一天，已是太久太久。”
高坤淡淡道。
“高兄，别来无恙。”
石小乐笑笑。
“这两人认识？”
“听起来，以前似乎还有过交集？”
群雄阵阵愕然，难以置信。
高坤身边的老者盯了石小乐一阵，对着高坤传音道：“坤儿，他的确是你唯一的劲敌。”
“老祖放心，我败过一次，绝不会再败第二次。”
在高坤练成乾坤之眼最高一层后，顺利打破了倚灵结界，也见到了闭关多年的倚灵族第二代族长。正是在后者的调教下，高坤更进一步，如今的精神道修为，早已一骑绝尘，远超江湖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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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章 但愿你们不会后悔
“金霓仙子！”
远处又有人惊叫起来。
一位身穿金纱丝裙，宛如天仙下凡的女子踏空而来，身旁跟着两男两女四名年轻人，以及两位气息雄浑的老者。
金霓仙子目光清澈，气质与她的武功一般神秘，在观察了现场后，竟也遥遥对着石小乐一笑：“麒麟大名，如雷贯耳，只恨缘铿一面，今日得见，小女子三生有幸。”
众人被震得眼冒金星，尤其是西域高手，更是脸色难看。
无论是高坤还是金霓仙子，都是这两年里，名气仅次于烈火童皇的人物，二人的表态，在无形中就降低了烈火童皇的威严，当真是可恨至极！
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直觉告诉石小乐，那位金霓仙子十分诡异，但还是朝对方点了点头。
“这个麒麟好大的架子。”
金霓仙子身后的四位年轻男女中，一位紫衣青年冷笑起来，为小姐遭受冷遇而不忿。
“大兄何必生气，那位烈火童皇来势汹汹，依我看，麒麟得意不了太久。”
另一位白衣青年暗自传音。
他曾亲眼观看过烈火童皇的战斗，得出的结论是，对方隐藏了大半实力，其真实实力，十有**都是帝皇榜前七十，说不定还要更靠前。
这样的实力，绝不是麒麟所能媲美的，至少现在不行。
“希望如此，我早看不惯他了。”
紫衣青年暗暗期待起来。他的弟弟资质不算绝世，但眼睛却很毒辣，从小到大，很少判断出错。
“快看，密宗的人来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新起的这层波浪，显然将众人的情绪推到了一个高峰。
刷刷刷。
诸多目光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喇嘛从远处飘身而来，落在无尽平原上，为首者是个苍苍老者，连在场众人都看不出他的虚实。
唯有石小乐，感受到了一片可怕的汪洋，似能随时卷动天地，隐藏在此老体内的功力，绝对堪称惊世骇俗。
毫无疑问，此老便是当代密宗宗主，帝皇榜排名第十的达智上师。
这次密宗来的高手可不少，但除了达智上师，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人群中那位七八岁的幼稚童子。
许多人一看见他，立刻又看看石小乐，眼神已然亢奋起来。
受到现场气氛的感染，就连密宗的众多高手，都率先看向了石小乐，强劲的压迫扑面而至，却又被另一股力量阻挡，那是飞马王朝众高手的目光。
转眼间，现场成了飞马王朝与西域两方高手的气势角逐。见状，来自其他地域的高手乐得袖手旁观。
“麒麟施主，小僧等你已久，希望，你不致令小僧失望。”
一片压抑而蠢蠢欲动的紧张气氛中，烈火童皇平淡开口，却激起了众人心中的惊涛骇浪。
这句话明着在邀战，但言语中的自信和必胜的信念，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种高高在上，俯视对手的强大魄力，令飞马王朝的一众虚元境武帝很不舒服，同时又不可避免地为石小乐担心起来。
对方若无十足把握，岂会说出这种话？
“还没打过，何必把话说得太满，万一输了岂不是很丢人？”
在烈火童皇似邀战，似挑衅的话语之下，石小乐不改平静本色。
“小僧自出道起，未尝一败，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这是小僧的信念。目前还没人能让小僧动摇。”
烈火童皇直视着石小乐，平和的目光中，蕴含着火焰般的爆炸之力，任何人接触到这种目光，都会相信，这是一个不败的人。
他的不败，不仅在于战绩，更在于信念，而信念往往会催生出不可理喻的力量，让人突破自身的局限。
“好可怕的人！”
刘玄通只是被烈火童皇的视线所波及，心脏就抽动起来。宫十三，盛行之二人亦然，而邱瑜初和桓云度二人，差点连武道之力都大受影响，泛起阵阵波动。
武道之力与心境有关，烈火童皇的一记目光，几乎让邱瑜初二人心境受损，这是何等强烈的气场压迫！
但是不等石小乐做出回应，烈火童皇便收回了目光，双手合十道：“请麒麟施主早做准备，小僧随时候教。”
众人闻言又是一颤。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分明就是说，我要在你最巅峰的状态下击败你！
这成竹在握的无边自信，就算是各大顶级势力的掌门，都有些拿捏不准，这很可怕，需知心理一旦有了疑虑，在交手中便会无限放大，会在关键时刻影响发挥。
烈火童皇与麒麟的交锋，在前者现身时就开始了。而很显然，烈火童皇抢占了先机，至少取得了场面上和心理上的优势。
“久闻我西域出了一位神童，风姿非凡，欲战天下群英，今日一见，果然甚合吾意。”
一道低沉的哈哈大笑中，远方的天空忽然变得五彩绚烂，每一次闪烁，都仿佛能将众人的视线，连同灵魂一起吸摄进去。
直到五彩光芒消散，一位高大男子出现在场中，许多人才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一个个冷汗直冒，如果刚才有人偷袭他们，他们已经死了。
这男子是……
“拜见武帝大人！”
西域众高手面色一肃，不管距离远近，二话不说便对着高大男子行礼，就连达智上师，都罕见地合十示意。
“西域武帝！”
各方高手神情凝重，能让西域群雄称呼为武帝的人，自然只能是帝皇榜排名第四的西域武帝。
此人为西域江湖第一人，天狼宫宫主，也是天下五大禁忌武帝之一，实力之强，权势之高，只可用只手遮天来形容。
在西域大地，武帝和天狼宫，已经脱离了江湖的范畴，而成为了无数江湖客的信仰与图腾。甚至传言称，有十几个西域小国，早已暗暗依附于天狼宫。
众人对西域武帝十分好奇，大部分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但没有人敢打量，生怕惹来对方的不快。
“无须多礼，今次本帝只是来看看。”
西域武帝赞赏地看了烈火童皇一眼，旋即一个跨步到了十万米之外，躺倒在天狼宫高手为他准备的金撵之上。
对他来说，武帝与幽灵马车之主的约战才是重头戏，至于烈火童皇和麒麟，不过是两个小辈尔，看到了，随口称赞一下，仅此而已。
禁忌武帝的境界，永远不是外人可以揣摩的，烈火童皇领悟了至尊武道，但想成为禁忌武帝，还不知要多久。
而麒麟，据说只领悟了半至尊武道，这种人，除非碰到惊世机缘，否则一辈子不可能成为禁忌武帝。
哗，哗哗哗……
远处海浪翻腾，竟有覆盖苍天之嫌，海浪之中，还有数不清的鱼鲸虾蟹，仿佛真的有人将一片海抬到了虚空之中，惹得无数人仰头惊呼，心头颤颤。
刚躺下的西域武帝睁开眼睛，笑道：“西海武帝，你比我晚了一步。”
“没有错过大戏就好。”
海洋顿成幻影，一艘百米长的航船凌空而至，甲板上，站着数十道身影，个个都是虚元境武帝，声音却是从船楼中发出的。
这艘航船直接停顿在虚空，看起来，船上之人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惊人的架势，引得群雄暗暗咋舌。
与西域武帝的现身相同，西海众高手亦是齐齐喊了声武帝。
这时又有破风声而至，却是西海秦楼来人了，先是对大船打招呼，而后直奔石小乐这方。
隔得老远，凌敬思已大笑起来：“小乐，这几年为何不来西海做客。”到了近前，狠狠一拍石小乐的肩膀，眸光却带着欣慰。
付宗明，金子临，刘元明三人亦对着石小乐含笑点头。
许多人不知道石小乐与秦楼的关系，此时皆露出惊疑之色。
也许是彼此的气机感应，没过多久，大夏武帝也到了，此君在帝皇榜排名第二，仅次于飞马武帝，看见他，西域武帝都浑身绷紧，露出凝重之色。
比起前三位武帝，北梁武帝明显弱了一筹，他也是一方江湖中，唯一没有达到禁忌层次的武帝。
至此，整个无尽平原上，除了武帝和幽灵马车之主外，排得上号的江湖高手，几乎全部到齐。
飞马王朝一方，有稷下武院，武道总盟，唐门，黑楼，神机书院，少林寺，圣天教，普渡峰，天地惊鸿堡，逍遥不动城，忘尘集等等。
大夏王朝一方，有炎家，圣木塔，天水宗，长生教，邪刀派，血神宗，轮法寺等等。
西域一方，有天狼宫，密宗，五天教，地龙阁等等。还有北梁王朝，西海群岛等各大顶级势力及一流势力。
除了上述门派高手，更有众多虚元境散修联袂而至。
可以说，今日的无尽险峰，聚集了当今天下江湖九成九的至强高手，这是江湖前所未见的绝大盛事！
“麒麟，你有种与烈火师弟交手吗？若没有种，就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你不如烈火师弟！”
就在这万众瞩目的当头，密宗天才坨须拓突然以罡气发出大喝，手指石小乐。烈火童皇不在意何时交手，但其他人可急得不行。
尤其是坨须拓，他恨透了石小乐那日的无视，如今气势全在烈火童皇这边，岂能错失这等良机。
“不错，麒麟，没本事就认输。”
“相信我，你绝不是烈火师兄的对手，对决也只是自取其辱。”
“麒麟，天才领袖的位置不是你能坐的，自己走下来。”
有了坨须拓的带头，不少西域天才当即将炮火对准石小乐，冷嘲热讽个不停。
飞马王朝的天才们正欲反击，却见石小乐已迈步走出人群，淡道：“你们想战，我便成全你们，但愿你们不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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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弃剑不用
所谓的气势优势，对于同层次高手来说，的确很重要。如果石小乐的实力与烈火童皇处于一个层次，那么现在交手，无疑对他很不利。
可惜的是，烈火童皇自信，石小乐更自信，外物根本无法影响他。话又说回来，如果他在乎，又怎么可能任凭气势被对方掌握？
“只怕后悔的是你。”
眼见目的达成，坨须拓得意地笑起来。
麒麟根本没有退路，不战而退，是比失败更可耻的事，换成他，也只能应战。继续镇定吧，看你能伪装多久。
烈火童皇道：“麒麟施主，你确定吗？”
石小乐不发一言，但从其体内徐徐散发出的剑势，已说明了一切。
身旁的凌敬思欲言又止。他对石贤弟的儿子满怀信心，尤其在知道石小乐的一系列事迹后，但这次不同。
烈火童皇本身就是千年难遇的奇才，年纪比石小乐大了四十多岁，又得到两位上师的功力灌顶，无论是哪一项，都比石小乐更具优势。
凌敬思不禁惴惴不安，生恐石小乐的不败神话会在今日破掉，但在眼前的情势下，他又无法阻止。
“好。”
烈火童皇只说了一个字，刹那间，一股焚山煮海，炽热得无法形容的气息，自他体内爆发而出。
以烈火童皇为中心，方圆数万里成了火海一片。数万里之外，热浪将虚空灼得哔啵作响，激发出了更远处的险峰阵法，道道光华冲天而起，撕裂晴空。
“好强！”
“我的武道之力在蒸发？！”
群情骇然，面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众多人境武帝，在这股气势影响下，武道之力阵阵震荡，有种消融的征兆。当然，只是征兆而已，但仅仅是气势，就辐射了那么多人，岂不变相证明了烈火童皇的惊怖实力？
地境以上的虚元境武帝稳如泰山，但也在不住后退，这还只是气势，等到烈火童皇出手，鬼知道威力会达到什么地步。
至于那些不到虚元境，被师长带上来的宗门天才，则第一时间得到了保护，反而最安全。
“烈心。”
不给石小乐任何反应的机会，烈火童皇出招了，手掌平推下，一簇小火苗飞向石小乐，迅若闪电。
人群中，陨星大帝和一名俊朗的蓝衣男子同时瞳孔收缩。
二人只凭一眼就判断出，同样是绝招烈心，烈火童皇此刻所发出的威力，比和他们交手时强了至少三成。
“雪卓大帝，你说麒麟能赢吗？”
蓝衣男子身边，一位粉衣妇人问道，由于是神念传音，所以速度极快。
“难，之前我认为烈火童皇打赢我，应该用了七成左右的功力，现在看来，远远不到！你认为麒麟进步再快，能及得上对方吗？”
雪卓大帝语气沉凝，令粉衣妇人沉默下来。
磅！磅！磅！
二人交流的同时，火海之中，早已响起了一阵阵震破耳膜的炸裂声，狂暴的火焰夹杂着剑气，不断流散向四面八方。
嗤啦！
火海忽然被斩裂，一袭青衫的石小乐纵飞而出。
但烈火童皇似乎早有预料，在他的操控下，裂开的火海重新并拢，并不断压缩，体积虽然减少了，狂暴的力量却不减反增，以极速冲向石小乐。
单手化剑指，石小乐一指点出。
轰……
火光四溅，宛如超级火山喷发，洒得漫天都是，无尽平原之下的无数武者瞠目结舌，他们还以为，武帝与幽灵马车之主已经开战了。
直到下一刻，两道人影出现在半空云端，看清他们的样子，众人方才恍然，紧接着是无边的兴奋。
“是烈火童皇和麒麟，哈哈哈，他们两个交手了。”
“好！在决出江湖第一高手之前，先决出江湖第一天才领袖，这趟果然没有白来。”
“两大天骄孰强孰弱，今日必见分晓。”
片刻间，天空中尽是两大天才的身影，有的是烈火童皇一掌拍飞了石小乐，有的是石小乐一指击穿了烈火童皇，又或者二人稍分即合。大片虚影刚刚出现，就被抹除，但抹除的速度远不及诞生的速度快。
“麒麟身为剑客，却不用浣邪剑，这也太迂腐了吧？”
天地惊鸿堡一方，一名长相与端木可人有六分相似的少年看得无比焦急。
身旁的堡主，端木龙腾却语带感慨道：“你不懂，这才是麒麟最值得佩服和称道的地方。”
剑客用剑，天经地义，武器本就是实力的一种，但麒麟偏偏做出了另外的选择，由此可知，这年轻人是多么骄傲。
只是，若因为心中的骄傲，反而丧失了自己的最大优势，岂非得不偿失，输了反而会成为更大的笑柄。
“自以为是的家伙，居然不用剑，输了也是活该！”
密宗一方，几名年轻喇嘛发出讥笑声。
如果浣邪剑只是中品灵兵，那么石小乐用不用剑无关紧要，但问题是，浣邪剑乃是上品名剑，至少能增加石小乐一到两成的功力。
对方能击败三色大帝，未尝就没有浣邪剑的因素，现在弃之不用，影响必然很大。
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从烈火童皇出招到现在，不过是几息时间。
就在烈火童皇被剑气击中的瞬间，他忽然化成了一团火苗，火苗中，又是无数个烈火童皇冲向石小乐。
“来了，这才是烈心真正的精华所在！”
雪卓大帝和陨星大帝同时屏住了呼吸。
还有曾经观战过的虚元境武帝，包括金面大帝在内，更是眼睛一眨不眨，想看看麒麟能否顺利破掉这一招。
“火焰包含万般变化，令万般变化在瞬间爆发，即是此招奥妙，不错。”
看着冲来的火苗，石小乐还有心情和余力分析对手的招式，既然变化不可阻止，那就在源头掐灭你。
石小乐出手了，这是他今日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认真出手，之前不过是热热身，顺便探一探烈火童皇的底罢了。
刹那惊鸿！
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剑指有多快，快到几乎模糊了出招与收招的概念，烈心的隐藏杀招刚刚出现，剑光已经翩然杀至。
砰的一声！
火苗炸开，暴露出烈火童皇的身影，他的所有后手，皆报废在这一剑指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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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二章 灭业
烈火童皇的双手做平推状，掌势却如被戳破的气球，提前崩溃。而直到此时，长空才后知后觉地响起剑鸣声。
“被破了？”
陨星大帝差点大叫起来。
他从不认为石小乐会败于烈心之下，人的名树的影，堂堂麒麟若是那么容易败，也太对不起江湖对他的吹捧了，但陨星大帝从未想过，石小乐会以这种方式破解。
不是杀招，也没有大费周折，就这么轻而易举，直截了当地以快招掐制住对方。
“看似简洁，但有几人能拥有这等速度，任何杀招，最终目的都只是战胜对手，越是如此，越证明麒麟的实力不俗！”
雪卓大帝深吸一口气。
如果先前他认为麒麟只有三成的胜率，那么现在，胜率则提升到了四成，连浣邪剑都不用，他可不认为是麒麟自大。
轰！
众人的惊愕还未完，却见一招用尽的烈火童皇，浑身都泛起了汹汹烈焰，这团烈焰很快侵蚀向石小乐，力量之强，将虚空都烧出了数十层褶皱。
“变化，囊括一切变数，被对手提前击中不过是其中一种，施主如何阻止得了？”
烈火童皇口念佛号，不动如山。层层叠叠的火海，瞬间就裹住了石小乐，后者只能做困兽斗，看得西域群雄齐声喝彩。
但喝彩还未完
只听一声滋啦！
不知何时，火海中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尽头，石小乐如臂指使，一剑点向烈火童皇。
变化的确囊括任何变数，但假如超出了变化的极限，你又如何因势而变？石小乐的剑速，比之前再增一成。
烈火童皇挥掌相抗，动作竟有些仓促，掌指碰撞间，一圈罡气洪流迸发，卷起远处无数山峰的阵法，照亮天地苍茫，好似乾坤大爆炸。
烈火童皇的身影不住暴退，当退到万米之遥时，后方做困兽斗的石小乐才与火海同时消散。原来是他留在原地的虚影，但因为速度过快，瞒过了在场绝大部分人的眼睛。
密宗的喇嘛们笑意凝固。先前大声喝彩的西域群雄，亦是脸色尴尬，这回换成飞马王朝的高手们大笑起来。
来自天地惊鸿堡的少公子，端木强人更是大叫道：“漂亮！麒麟一鼓作气，打败西域喇嘛！”
被他一激，后方的一些天才，还有逍遥不动城的部分精英弟子们，也忍不住呼喝起来。这帮人只有二十岁上下，可以说是听着麒麟的故事长大的，怎容他被人轻慢和亵渎？！
不知不觉，石小乐也五十岁了，早已成为新一代江湖新秀心中的至高偶像，尤其在飞马王朝，十个年轻人，有八个就是麒麟的崇拜者。纵然有人将他设为超越的目标，但也不容许外人超越。
“如果这就是你的实力，那么太让我失望了，我刚才至少有两次机会击败你。拿出全力吧，兴许还能有趣一些。”
石小乐没有趁势进攻，反而说出了一句令全场瞠目结舌的话来。
“他说有两次机会击败烈火童皇，真的假的？”
“可笑，这种虚张声势的把戏，用出来不怕丢人现眼吗？”
别说怒骂的西域群雄，就连飞马王朝的一众高手都对石小乐的话表示怀疑，因为太离谱了。
烈火童皇怎么都是帝皇榜排名第九十的人物，真实实力远远不止，想那么快击败对方，起码是帝皇榜前七十的实力。石小乐的剑速是快，但从目前来看，也够不到那个层次啊。
外人哪里知道，石小乐的剑速是一个威胁，但更大的威胁，还是他激增的精神力，两者配合，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他方才根本没有利用到最大化。
老实说，烈火童皇的表现让石小乐有些失望，他渴望势均力敌，突破自我的一战，而不是认真起来就取得上风。
高处不胜寒，常人很难理解这句话，但石小乐早就感受到了。时至今日，他已多久没体会过酣畅淋漓的战斗感觉，所谓朋友难求，对手更难求。某些时候，唯有对手才能促进你成长。
也许，武帝与幽灵马车之主进行约战，也是为了相互印证，更进一步？冥冥中，石小乐突然生出这样一个想法。
“施主，小僧方才同样在试探你，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小僧出手无情了。”
烈火童皇的表情变了，眼神深处，诞生出两团爆炸性的火苗，令他的眼瞳变成了疯狂的深红色。
称霸江湖，带领密宗重回鼎盛乃是烈火童皇一生的目标，同阶无敌只是其中一个阶段，他不能败，不会败，绝不会！
“焚躯！”
烈火童皇的身体变成了一团火，这次连形体都模糊了，火焰中，一粒粒金黄色的火籽宛如精灵般跳跃翻飞。
望见这一幕，别说是地境武帝，人境武帝，就连在场的天境武帝都毛骨悚然，也就顶尖天境武帝稍好一些，但大部分人，也是因为距离太远，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噗噗噗……
火籽崩裂，顷刻布满这片天空，下方的无数武者，只觉得天地在这一刻变成了熔炉，要将他们焚毁。
而作为目标的石小乐，更是第一时间被火籽包围，伴着每一粒火籽的爆发，虚空都会大面积坍塌。
“好强，这一招的杀伤力，起码能重创帝皇榜第七十到八十的高手！”
众多帝皇榜武帝暗自惊呼。
“我挡不住这一招。”
这是一名灰发老者，他的神念令站在身旁的几位老友面面相觑。
灰蒙怪叟，来自西海群岛，恰好排名帝皇榜第七十。
“给我去死！”
站在远处的异目刀皇心中大喝。就连掌门邪刀皇自认都挡不住这一招，他就不信石小乐还能轻松化解。
炎家一方，炎极尘双眸湛湛。距离他不远处，暗宗的暗夜原子紧握双拳。
“无形之剑！”
这一招总算让石小乐提起了精神。十成巅峰的风之剑道催动，无数剑气来回切割着火籽，随着石小乐一剑点出，天青色剑芒贯穿天地，宛如布匹被火籽撕裂，灼烧，但火籽同样在不断消耗，被剑气侵吞。
右臂挥动的同时，石小乐伸出左手，两指朝天一点，又是一股天青色剑气冲出，一个转弯袭向烈火童皇。
烈火童皇连忙以焚躯反击。
磅。
一次，两次，三次……当来到第五次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因为烈火童皇的杀招威力明显不如之前，这本就是正常现象。
不正常的是石小乐，连发五记杀招的他，剑气攻击居然没有一点减退，均衡得让人心生惊恐。这般实力，又岂是帝皇榜第八十七那么简单，绝对超过了第七十。
“好一个血阳之媒，上天对此子太优待了。”
无尽平原一角，站着一群黑衣人，说话的女子面带黑纱，眼角微微有些鱼尾纹，却丝毫掩不住她双眸的亮色。
在其身旁，魔教第一美女任梦真面色默然。
她很同意师傅的话。石小乐的悟性是天下公认的，偏偏又被他得到了血阳之媒，导致罡气也变得雄浑无匹，简直没有一个弱点。
不过就算重来，她也不会后悔对石小乐种下血媒。没有这层联系，以她的资质，恐怕没那么快达到半步虚元境，如今距离虚元境也只有一层薄膜。
剑势始终稳定在某个点，石小乐第七次发出了无形之剑，剑光撕裂火籽，将烈火童皇击飞出去。
“你不是吸收了两位上师的功力吗？用出来吧，不然你没机会。”
石小乐道。
这句话就像是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西域群雄的脸上，尤其是密宗一干人等，更是脸色铁青。
事前他们极力鼓吹烈火童皇，认为他有资格向石小乐发起冲击，坐上天才领袖之位。但刚才一系列的过程，无疑最有力地驳斥了他们。从头到尾，石小乐几乎占尽上风，甚至连佩剑都没用。
“上师的功力也是师弟的功力，师弟不要犹豫了，拿出你的真本事吧！”
坨须拓阴沉着脸，沉声大喊。
不用他说，烈火童皇已运转了全身功力，在他的冲击下，体内似有两个关卡被击破，两股大异于他的浑厚罡气，布满筋脉，融入烈火童皇本身的罡气中。
今日最丢脸，最耻辱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烈火童皇。原本他不愿意动用上师的功力，因为那样难免予人话柄，赢了也会有争议。
但是现在，烈火童皇顾不得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为了一生的追求，他不择手段也要赢下今日之战。
一股澎湃至极，似能将苍天都翻覆的古朴气息，衬得烈火童皇宛如一位来自远古的密宗大禅，他每走一步，天地便震荡三分，走到七步远，虚空涟漪层层错叠。这里若非无尽险峰，只怕在场半数以上的人，都会被其脚步炸碎。
“小僧之武道，名为融火，需以超越自身的罡气为柴，方显威能。”
为了挽回颜面，烈火童皇决定了，他要用最强杀招，一式定乾坤！浑身罡气疯狂燃烧起来，也令烈火童皇的气势攀升到了无法想象的高峰。
就连帝皇榜排名第六十八的魂山剑魔，都感到一阵阵惊悚。
“灭业！”
一团火从烈火童皇身上抽离，这一刻，时空都仿佛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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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盖世强者
“九成中期，而且蜕变成了至尊武道？”
感受到烈火童皇的气息，躺倒在金撵上的西域武帝微微睁开了眼睛，难掩吃惊之色。
从半至尊武道到至尊武道，蜕变得越早，对武者的助益就越大，成为禁忌武帝的概率就越高。
当年的西域武帝，也是在一百二十岁之后，才成功将武道提升到了至尊层次。这可与天地灵气无关，纯与悟性，心性挂钩。也就是说，烈火童皇的资质，还在他西域武帝之上。
“用出这一招，同阶中当是天下无敌了。”
单纯的融火武道，还不足以让烈火童皇战胜石小乐，但如果再加上两位上师的罡气，西域武帝想不出，石小乐还有什么办法抵挡。
虚空大船的楼阁中，一名穿着墨蓝色长袍的披发男子静坐桌前，目光穿透窗棂，好似能明晰一切。
而在另一方，气息比前两者更恐怖的大夏武帝，双手负后，眼中亦流露出诧异之色，战斗余波一进入到他周身千丈，立刻烟消云散。
咣！！
狂躁的火焰，如枪似戟，所过之处，居然生生将虚空灼得一片漆黑，从下方看去，宛如一张无边的黑色幕布铺展开来，遮蔽世间所有的光亮。
“杀！”
九成中期的融火武道，只能燃烧更高层次的罡气，如果到了十成以后，则能立地吸取天地灵气，届时将更方便，威力也更强！
不过无所谓了，烈火童皇就不信，在他耗费了一身功力，施展出回天斩神经的最强一式后，还拿不下石小乐。
“单论杀伤力，这一招还胜过无形之剑。”
烈火之气扑面而来，瞬间焚尽了石小乐的护体罡气。不同的至尊武道，特点大不相同，但威力无疑都超越想象。在石小乐看来，烈火童皇的融火武道，疑似拥有焚尽世间一切，化为己用的潜力。
当然，目前仅仅是潜力而已，但也相当可怕了。这让石小乐想到了生死武道和恶魔武道，思忖着有何借鉴的地方。
思忖只是瞬间，石小乐不敢有丝毫大意，在烈火童皇出招的同时，他也出手了，依旧没有拔出浣邪剑，催动无形剑气的同时，左手二指似缓实快地往前一划，施展的却是天下最快剑招闪电惊鸿。
虚空已无法阻止石小乐，连空气的阻隔都消失了，没有剑影，因为大部分人的虹膜，根本无法捕捉到剑影的存在，唯有精神力能够察觉。
但真正看清轨迹的，也不过只有帝皇榜上的寥寥数十人。
从始至终，石小乐根本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快剑之威，直到此刻！
达智上师背脊一僵，浑浊的双目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是那般刺目，也是那般盛烈。
咻！
轻轻一声脆响。
在吞天噬地的火海蔓延声中，轻微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下一刻，火海骤然停顿，一道无色无形的剑光横穿而过，带起一蓬细密的血线。
火海继续冲向前，没有所谓的停顿，只是由于剑速太快，衬得火海好像停了下来，变成迟滞的幻影投射在众人的虹膜之中。
石小乐早已抽身后退，而火海也在此刻威能大减，几个闪烁后，便彻底避开。仔细看石小乐的身体，别说受伤，连衣角都毫无破损之处。
砰！
远处一座山峰亮起阵法之光，一道人影去势顿止，在阵法反弹下，又朝前冲了一阵，张口喷出浓浓的血雾。
“什么，烈火师弟？！”
看清那人的样子，坨须拓瞠目结舌。
他无法相信，更无法接受，在师弟施展出全力，不惜燃烧两位上师功力的前提下，居然还被石小乐击败。
而且对方不是惨胜，赤手空拳之下，近乎于完胜。
“烈火童皇败了？”
西域众天才鸦雀无声，尤其是曾与姬墨柔，邱瑜初，桓云度几人发生过激斗的那几位青年，更是脸色青白，肌肉都在抽搐。
对比眼前的画面，他们之前说出的话，是那样的羞耻与可笑，会成为江湖的笑柄。
这一刻，整个无尽平原都安静了许多，只有一双双满带震惊，骇然，嫉妒，乃至仇恨的各异目光，望着天空中平淡如常，仿佛不能被打败的青衣少年。
“天才领袖的位置，石某并不在乎，谁都可以来坐，前提是，你得先接住石某的一记剑指。”
目光望着四方，石小乐淡淡道。
刚才的一剑，耗去了他一半的功力，至多还能再发一剑，但石小乐相信，烈火童皇的状态比他更差。
主要也是，对方虽然得到了两位上师的功力，但根本无法调动自如，出招也不及自己快，还未爆发出真威，就被自己提前扼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就是这个道理。
烈火童皇喉咙滚动，激动得又连吐几口血，脸色泛起一层层灰色。他想要再战，但罡气已耗去了足足一半还多，继续挑战的结果，只会更加耻辱。
闻听此言的众人，更是心弦狂颤。
来自各方的年轻天才，从前大部分只听过石小乐的事迹，但今日的这一战，注定会让石小乐成为他们永生难忘的印记。
接麒麟一剑便可成为天才领袖，这是何等霸气的宣言。毋庸置疑，从此之后，麒麟在天下江湖中的位置，再也没有人能够撼动。
“纵观古往今来的盖世强者，在登上巅峰之后，同样会面临后来者一次次的冲击，胜则傲绝天下，成就传奇，败则被人取代。麒麟，现在真正拥有了盖世人杰的气象啊。”
一名头戴书生帽，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不住感慨，他正是神机书院当代院长，帝皇榜排名第十八的神机无算张荣甫。
“这个小子！”
人群中，魂山剑魔老脸难看。两年前，他自信能轻易重创石小乐，现在，石小乐的实力明显凌驾在他之上，这样的落差，将他刺激得快要发狂。
还有金面大帝，三色大帝，阴华剑帝三人，更是表情数变。
三人深深知道，他们再也惹不起石小乐了，甚至当初泄露消息给魂山剑魔的事，更不能被人知晓，否则会有大麻烦。
“遍数过往数千年天骄，当以此子为甚，武帝，你有意见吗？”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变得幽暗起来，一层似有若无，宛如轻纱般的梦幻黑雾中，驶来一辆三架的漆黑马车。叮叮的铃铛声透着诡异和神秘，马车之后，三列三排的九个铜棺，更是让众人浑身竖起鸡皮疙瘩。
“大善。”
对面，一人声音洪亮，霞光万里，如浩然长钟震鸣。
“接下来，轮到你我了。”
快到不让所有人反应，两大盖世强者出现的瞬间，立刻猛冲到一起，乾坤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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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四章 惊世一战
漆黑的马车带着幽诡之气，从黑暗中驶来，随着前排三匹黑马的跳跃，车檐的铃铛摇晃不停，一声声宛如催命，让每个人毛骨悚然。
这片天地，都因马车的出现而死寂。
幽灵马车！
一瞬间，所有人脑中自动浮现出这四个字，江湖中，除了幽灵马车，还有什么东西能拥有这种可怕的魔力？
如果幽灵马车的出现，带给人不安和绝望，那么另外半个天空，则充满了堂皇的浩然正义，任何阴谋邪祟，都会被这股正气击碎！
万丈光辉之中，一道魁梧至极的身影迈步走出，一拳打向幽灵马车。幽灵马车中同样伸出一只手，枯瘦洁白的手，看似无力，却生生抵住了拳头。
天地剧震，万物无声！
狂暴至极的光芒，令整个无尽平原都处在巅乱的阵法光芒之中，不断冲击碰撞。
无尽险峰的山脚下，乃至更远处的外围，以及诸多城池内，无数正等待决战结果的高手都骇然看见，一道无比粗大的光芒冲天而起，将苍穹撕开了一道道宽大的重度裂缝，乱流之力涌出，直接粉碎碧空白云。
“那边开始了！”
“好，好可怕的功力，还要远胜三年前的那一次对掌！”
群情惊骇。
无尽险峰之中，无数人更是目瞪口呆，大部分人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刚才若不是山峰阵法的保护，他们绝对已经灰飞烟灭，更甚者，连山峰阵法都被削弱了一层层，好似随时会崩溃。
而在场的虚元境武帝，则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天空中的两道身影。
站在幽灵马车身前的男子，身材高瘦，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幽灵马车之主，与众人的想象不同，他竟穿着一件如雪白衣，脸上带着一副金色面具，露出的一双冷瞳，幽邃莫测，好似蕴含星空。
在其对面的男子，一头长发黑得发亮，体型分外高大。在那张国字型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比宝石还明亮夺目的眼眸，颧骨与下巴则构成了平滑的曲线，越发衬出中间宛如山川般的挺拔鼻子，与那张紧抿的细薄嘴唇，共同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坚毅风采。
武帝，也唯有这个高山般的奇伟男子，才能承载起这两个字的重量！
望着这两个搅动世间风云的男子，所有人都产生出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何谓盖世人雄，这就是！
大夏武帝眯起了眼睛，第一次露出郑重之色。
非要将江湖分成不同的阶段，那么前三千年到两千年，是黄金一代统治江湖的时期，云中客，飞鹤子，紫元晟，顾南丰等天骄竞相出世，各领风骚一域，余者莫不黯然失色。
前两千年到一千年，江湖进入低谷，天才的质量大为降低，期间虽也发生过多次大战，但远不能与之前相提并论。
而最近一千年，尤其是后六百年，无疑属于飞马武帝！
正魔之战动风云，他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生生扭转了六百多年前那场大战的正魔格局，并亲手击败了江湖魔王幽灵马车之主，换得天下太平六百年。
也是那一战，至尊阁异军突起，建立了飞马王朝，据传与武帝大有关系。
所以无论是实力，贡献，名望，无人可与武帝比肩！虽然出现了雏龙，麒麟这等才情更出众者，但老实说，只要武帝一天不败，那么就没人能取代他在江湖中的至高地位。
至于幽灵马车之主，大夏武帝同样不敢小觑，对方的排名虽然比他低一位，但只有傻子才会迷信排名。
当世五大禁忌武帝，彼此谁都不敢小觑对手，否则怎么吃亏都不知道。通过这一战，大概就能看出武帝与幽灵马车之主的实力了。
一辆金撵冲出了无尽平原，金撵之上的西域武帝坐直了身体，眼睛盯着战场中的二人，一眨不眨。
天空中的大船上，船楼的一扇窗户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一位墨蓝色长袍男子倚框而立。
北梁武帝最是尴尬。
身为武帝，他却丝毫不敢走出无尽平原，否则说不得就会在余波中受伤。他暗暗握紧拳头，希望能通过这一战，找到至尊武道突破的契机，迈入禁忌行列。
石小乐同样关注着武帝和幽灵马车之主，与众人不同，他的注意力多数放在后者身上。
因为那张金色面具，与彩虹州蓝衣人所戴的太像了，这让石小乐心乱如麻，不得不强行镇定心神，观看这决定正魔两道命运的一战。
一言不发，武帝一拳打向幽灵马车之主。比起石小乐的剑速，这一拳简直慢得令人发指，但所蕴含的拳势，却令石小乐的心跳漏了一拍。
在这一拳之下，万事万物尽皆称臣，不得不低头，所谓帝皇武道，当你拥有碾压一切的力量后，速度的快慢，早已变得不重要。
比起武帝的堂皇霸道，幽灵马车之主的掌功，则走到了另一个极端，诡邪，飘逸，不可捉摸。
咣！咣！咣！
天地被撕开一道道口子，强烈的乱流之力，形成了一道道巨型龙卷，也幸亏这里是无尽险峰，否则没有什么能够存在。
“十一成初期的至尊武道！”
生死武道和恶魔武道所遭受的隐隐压迫，让石小乐确定，无论是武帝还是幽灵马车之主，武道都达到了十一成初期境界，等于十三成初期的顶级武道。
谁不知道，当武道达到十二成，几乎是一个小境界便是一个极限，才情高如忘老伯，也是在绝境之下，杀戮武道才能突破到十二成后期，但比起前两者，差距又太大了。
“帝道斩！”
拳势一变，武帝化掌为刀，一记携带着无穷皇道意志的刀芒斜空而斩，虚空就像破布袋般猛地裂开。
看着这一刀，无数人有种被斩断的错觉，慌忙闭上眼睛。
“气势还能这么用？”
靠着超人一等的精神力，石小乐观察着刀芒。
刀芒本身的力量毋庸置疑，但真正引起石小乐好奇的，反而是刀芒中的气势，这种气势压倒一切，不仅是实质化，居然真的产生了能量。
这让石小乐联想到了恶魔武道，假如将负面之气全部转化成能量，那得多么可怕？
“幽灵之爪！”
任由刀芒冲来，幽灵马车之主不急不缓，枯瘦洁白的五指轻轻抓出，咔嚓，刀芒登时碎开。但溢散的刀芒反而更霸道，一记记形如幻影攻出。
当气势形成力量，也意味着超脱了形态的桎梏，破与不破，皆能伤敌，这一刀不可阻挡。
石小乐眼神熠熠，他是极少数能看清这场对决的人之一。
幽灵马车之主没有让他失望，伸出的爪子不曾退回，反而更迅快地抓向武帝，天地都因这一爪失色。
轰！
刀芒化成一道屏障守护武帝。气势由人而起，及人而终，与其费力防守，不如攻击源头，彻底掐灭。
“定魂截血手！”
爪子击出的同时，幽灵马车之主的右手也滑出了袖子，这只手竟是漆黑色的，掌中似握着什么东西，用力一捏。
咔！
众人只觉得头疼欲裂，精神力都因这一捏剧烈震荡起来。一些精神道高手更是相顾骇然，他们从来不知道，幽灵马车之主的精神道造诣如此之高，还在他们之上！
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只见武帝周身亮起一层白色光环，漆黑的大手虚影竟捏之不动，反而被白色光环震开，武帝也是精神道高手！
轰……
幽灵马车之主身后，炸开一朵朵涟漪，每一朵都辐射到万里之遥。
咣……
武帝身后则是一只只爪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长空破开一个个百米虚空大洞，人们甚至看见了里面的虚空风暴。
却是二人在精神对决时，暗中发出了武道攻击，又同时被对方避开。
可怕，太可怕！
短短片刻，两大盖世高手你来我往，一系列的明争暗斗看得石小乐等少数几人眼花缭乱，丝毫不敢分心。
至于其他人，不能说睁眼看瞎，但看到的也只是二人很久之前留下的虚影，只能靠自己一步步推测交手经过，竟也获益良多。
一次次防守反击，无尽险峰上空，时而是恢弘大气的帝道拳刀，时而是幽厉奇诡的灵道爪手，天空被分成了黑白两色，宛如两个不同的世界，不断碰撞，肆虐人间。
石小乐深深沉醉在两大高手的对决中，全力汲取着二人的武道精髓。一会儿思忖武帝对气势的运用，一会儿借鉴幽灵马车之主对精神道的掌握……
一万招。
两万招。
三万招。
二人的速度太快了，很快拆了五万招，依旧难分胜负。
“武帝，接我这一爪！”
就在这时，幽灵马车之主的漆黑右手伸开，如水滑动，整只右手竟突兀消失于半空，再出现时，化成十倍大掐住了武帝。
刹那间，武帝犹如笼中鸟，气势大减，连精神气场都削弱不少。
“这是……”
大夏武帝，西域武帝，西海武帝同时愕然大惊。
刚才那一招，连他们三人都没看清，这意味着，他们同样守不住。虽然三人也有杀手锏，自信幽灵马车之主挡不住，但也最多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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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五章 突发大事件
“将武道与精神道结合？”
靠着超越虚元境的精神力，石小乐是现场唯一看清幽灵马车之主杀招的人，不由心惊肉跳。皆因从这一招当中，他竟感受到了武道与精神道的双重力量！
当年机缘巧合，石小乐领悟出心雷一剑，首次将武道与精神道结合，一度将之视为秘密武器，不敢示于人前。
事实证明，天下从不缺少能人，而且比起石小乐，幽灵马车之主对武道和精神道的结合，无疑要高深的多，玄妙的多，双方不可同日而语。
石小乐更专注了，不敢放过战斗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噗！
血雨洒晴空。
武帝负伤后退，片刻的迟滞后，四面八方响起冲破云霄的喧哗声浪。没有人相信，帝皇榜第一，统治了最近一千年的男人居然率先负伤。
“这是什么招？”
退后十万米，武帝沉声问。
“无有。”
幽灵马车之主的声音飘忽不定。
无与有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概念，正如他刚才的一招，超越了虚实范畴，存在即是不存在，但当你忽视它时，就会立刻遭受最可怕的重创。
四大武帝瞳孔收缩。从结果看，他们还是低估了幽灵马车之主的杀招，刚才武帝不是不想抵抗，分明是来不及抵抗，换成他们，也不会更好，只会更糟。
幽灵马车之主再次探出右手。
噗！
武帝吐血后退，这次他的反击比先前迅捷，但使到一半就被遏制住，明显不敌对手的杀招。
噗噗噗。
幽灵马车之主漆黑的右手，仿佛死神的厉爪，神出鬼没，难以揣测，每一次抓在武帝身上，都能听到让人牙酸的碎裂声，如同两块最坚硬的金属在碰撞。一层层余波往外扩散，一部分险峰阵法，被冲击得只剩薄薄一层。
要知道，无尽险峰的两万米海拔处，阵法层次已经无限逼近空元境，也就是说，幽灵马车之主的杀招，快要逼近空元境！
“教主威武！”
“六百年前的耻辱，今朝一并奉还！什么正，什么魔，还不是你们这群伪君子颠倒黑白，从今往后，你们才是魔！”
看见幽灵马车之主掌握了主动，无数魔道高手沸腾了，或是仰天大笑，或是神情兴奋，俱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们心中的王。
哪怕是飞马王朝的魔门六道，乃至其他江湖的魔道顶级势力掌门，都难掩狂热之色。
反观正道群英，则齐齐噤声，眼见武帝行迹狼狈，在对手的攻击下进退无门，难以反抗，一条手臂都差点被连根拔掉，全都心沉谷底，背脊涌上一层浓浓的寒意。
磅！
武帝身后的山峰剧烈摇晃几下，他张口喷出血雾，气息衰弱到了极点，黑爪间不容隙地抓向他的脑袋。
许多正道高手几乎忍不住要出手了。
“帝八玄黄掌！”
就像一座沉寂的火山突然爆发，所有人惊骇发现，武帝此刻的气势，比最巅峰时还要强盛三成，一拳捣出，炽烈的光芒掩盖了头顶的太阳，每一丝光线都强大得能灼烧灵魂。
咣当！！！
比山海倾覆还要巨大十倍的声浪蔓延八方，世界突然安静了，因为众人的耳膜失去了感知，要不是阵法保护，光是这一击，就有不知多少人会丧命。
“将伤势转化为气势和意志，武帝，如果这是你的全力，本座会很失望。”
黑色的遮天举爪盖压而下，安静的世界又失去了光明。
包括四大武帝在内，所有人的灵魂都在颤抖。原来先前武帝并非不能抵抗，只是在借助幽灵马车之主的力量。
帝皇武道，即为不屈武道，除非是自己认输，否则谁能磨灭他的意志。问题是，伤势怎能转化成气势和意志，人如何办到这一切？
石小乐若有所思。
连生死都能转化，负面力量也能变成正面力量，石小乐对武帝的手段并不奇怪，但毫无疑问，对方的杀招，为石小乐开启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让他对至尊武道的理解，运用全都加深了一个层次。
另一边，幽灵马车之主的无有继续攻来，武道与精神道的高度融合，同样让石小乐感触颇多，心中隐隐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
“你不会失望的，帝八玄杀！”
这是武帝的回答，迎着漆黑大爪，金色的拳芒逆冲而上，轰隆一声，漆黑大爪犹如烈火中的一片纸，顷刻灰飞烟灭，金色拳芒只耗去了八成力量，剩下两成继续前冲，彻底淹没幽灵马车之主所在的虚空。
“什么？！”
大夏武帝心头惊骇，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一拳的威力远远超过了他的杀招。如果先前，大夏武帝还有自信，不会轻易败在武帝手中，那么此刻，他只剩下无边的苦涩。
面对这一拳，他除了重伤，不会有第二条路。这是武帝原本的实力，还是说，对方临阵突破了？
咚！
锤鼓般的重响中，一道白影如炮弹般飞射出去，少数人看见，一蓬混杂着肝脏碎块的血雾，从白影胸口向后飙射，居然洞穿了虚空。
“教主！”
有人惨声大叫。
“摄月魔华空！”
惊叫声之前，一股冥冥中的意志，如同恶魔张开的大口，锁定了十万米之外的武帝。武帝只觉得头晕眼花，将欲发出的第二拳生生顿在半空，气劲流泻之下，反将自身的筋脉骨骼重创，大口喷血。
去势刚止，两大盖世高手再度冲撞在一起，一个如行走人间的无双帝皇，举手投足皆是霸气，大开大阖。一个如潜行幽夜的恐怖鬼神，一招一式莫不夺命，诡谲万端。
方圆百万里都成了他们的战场，激射出的一滴精血，便拥有重创天境武帝之威，众人只看得思维停滞，脑海空白。
相比于这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大战，先前石小乐与烈火童皇的对决，充其量只是小儿科，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哪怕距离无尽险峰很远的一些城池内，所有武者都跃上了屋檐，集体遥望远方，见证这场也许是近千年来最精彩的巅峰之战！
十万招。
二十万招。
三十万招。
这场大战从中午持续到深夜，深夜却因爆发的罡气亮如白昼，最后又持续到第二天清晨，尤自不休。
“他们的功力在减退，但气势越发凌厉，也许我的猜测是对的。”
不管是武帝，还是幽灵马车之主，都已到达了人生的极巅，以他们的境界，天地灵气纵然暴增百倍，也不可能突破到空元境，唯有勘破境界之困！
在石小乐看来，这正是二人决斗的一大目的，借助彼此，突破自我，哪怕有可能真正被对方杀死。
这才是武者该具有的风骨，从这个角度看，二人都值得敬佩。
石小乐全神贯注地看着，从欣赏，变成瞻仰，二人的见招拆招，总能带给他许许多多的灵感，与过去的修炼结合，产生全新的变化。
其他人亦是如此，除了石小乐，收获最大的当属四大武帝，他们一边观战，一边内化，全然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当这场决斗进行到第五天时，武帝和幽灵马车之主的实力已衰弱到了极点，因为他们没有留手，杀招频出，罡气消耗得太多。
到了第六天。
二人的实力几乎跌破了禁忌层次，这让许多人眸光闪烁，但没有人敢乱来。
这二人身后站着的是正魔两道，对他们不利，等于得罪整个江湖。更不用说，二人本身的手段就深不可测，实力只是其一罢了。
但没有人想到，就在第七天的辰时时分，远处一点光芒微微闪烁，下一刻，竟化成一道血色矛光疾射而来，好似连太阳都被洞穿。
“谁！”
大夏武帝一掌击出，磅礴的掌势惊天动地，但猝不及防下，他的动作到底慢了一分。
就是这一分，血色矛光的前半截冲过掌势的阻截，竟将躲闪不及的武帝和幽灵马车之主串到了一起。
噗噗两声！
仿佛玻璃瓶子被打碎的声音，响在每个人的心间。正魔群雄看见，武帝和幽灵马车之主的心脏出现了大洞，各有一道红色的厉芒在其中穿进穿出，鲜血汨汨流出，止也止不住。
这里本就是人体最致命的部位之一，适逢二人功力衰微，更是雪上加霜。谁都想不到，无尽险峰还隐藏着一位禁忌武帝，在这等时刻突然发难。
以武帝二人的实力，倒不至于会死，但心脏重创后，势必大大影响他们的实力，未来能不能恢复还是两说。
“你走得掉吗？”
血色矛光一闪即逝，出手那人头也不回地往外飞遁，留下一长串的笑声。但他低估了大夏武帝的实力。
在拦截矛光失败后，这位大夏江湖第一人罕见暴怒，双掌齐拍之下，方圆十万里的虚空变成牢笼，偷袭者动作稍顿，露出了模糊的影子。
磅！
大夏武帝猛冲而去，数十招变成一招杀出。天翻地覆的爆裂声中，却见大夏武帝手中握着两截衣袖，脸色阴沉地看着远方。
“大夏武帝，你给我等着。”
狰狞得意的声音随风传来，久久飘荡在无尽险峰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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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北宫谜案
帝皇榜只有五位禁忌武帝，而血色矛光之主，竟能在大夏武帝的全力追杀下顺利逃生，明显也是一位禁忌武帝。
一下子，整个无尽险峰都被喧沸声掩盖。
身形一闪，大夏武帝来到武帝身旁：“我没见过那人。”
武帝正在运功疗伤，俊雄的脸上毫无表情。幽灵马车之主则退回到了幽灵马车内，在其四周围，是一位位气息强劲的魔道魁首。
因为血矛之主的打扰，这场惊世之战眼看无法进行下去。
“张大侠，以你的见识，可猜出那人的身份？”
无尽平原一角，来自大夏王朝第一情报组织，天网的网主，岳觅华问向神机书院院长张荣甫。
张荣甫稍作沉吟，苦笑道：“岳大侠该知道，这天下早已不同了。大时代来临，许多不允许存在的秘境，奇地统统被天地容纳，这些地方，难免走出一些不为人知的恐怖高手。我有预感，再过不久，只怕我们的情报都要滞后了！至于那人的身份，倒是像极了……”
欲言又止。
岳觅华沉默不语。在二人身旁，还有一位老者，他是北梁王朝第一情报组织，无知阁的掌门梁宽，闻言亦是大摇其头。
何止是将来，就算只是最近一年，他们合编的帝皇榜都出了大问题，大批榜中高手被无名人士取代，一些高手的排名也发生巨大变动，却未能及时更正。
不是几大情报组织的能力变弱了，实在是天地灵气激增太快，出现了很多变数。
就比如刚才偷袭的人……
与石小乐站在一起的凌敬思，此时自语道：“我观那人的矛法，与石贤弟说过的西域六莲教的绝学有些类似。”
“六莲教？”
石小乐疑惑。
凌敬思解释道：“那是数万年前的宗门，据石贤弟说，他也是在某处遗迹中，得知了这个远古巨无霸的存在，据说与昔年的第一大恐怖，火僵宫还有关系！”
二人正说话间，天空之中的金撵忽然驰向远方，同样离开的还有天狼宫一行高手。
“西域武帝，你去哪里？”
大夏武帝眼神深邃。
“既然决斗无法进行，留着也是浪费时间。”
金撵上传来西域武帝的声音，等声音落下，金撵已消失在半空。
石小乐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他不愿意见到的事情，即将发生，但到底是什么？
他正思忖间，远方猛地炸开，一朵硕大的蘑菇云冲天而起，将青天捅出了一个足有千米的圆形裂缝！
圆形裂缝中，早已远去的金撵竟被生生震了出来，继而响起西域武帝的大喝声：“谁在偷袭我？”
回应他的是一掌，天崩地裂的一掌。
凌敬思忽然发现，这一刻的石小乐脸色狂变，好像见到了什么让他不可思议的事情。
“两仪卷收天！”
青，红两种光芒缭绕在西域武帝的指间，旋即如长蛇般冲出，明明很细，却给人割裂一切的强烈危机感。
大掌的主人不闪不避，在其掌间，同样出现了青红两种光芒，杀向前方，竟是西域武帝拿手的绝学。
磅！磅！
两道身影同时飞退，一为西域武帝，另一位则是个圆脸老者，其貌不扬，但能与西域武帝分庭抗礼，分明也是一位禁忌武帝。
禁忌武帝，又见禁忌武帝！短短片刻间，所有人都被震得不轻。
“你是谁，为何阻我？”
西域武帝的神情凝重起来，刚才一招他用了七分力，由此可知对方的实力极可能不逊色自己。更重要的是，他必须弄明白，对方怎会自己的绝学。
圆脸老者哈哈大笑起来，眼底却慢慢浮起一层让所有人都惊恐的狞色，道：“我是谁，祝南枝，你居然不认得了。那你总该记得一千五百年前的北宫世家吧。”
轰！
就像被一道闪电劈中，西域武帝浑身僵硬，原本凝重的脸色，在最初的愕然过后，变得难以置信，凶厉乃至疯狂。
大夏武帝，西海武帝，乃至北梁武帝，还有张荣甫，岳觅华，梁宽等人，亦是双瞳微缩，怔怔地看着圆脸老者。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老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北宫世家第十三代传人，北宫绝是也！”
圆脸老者每说一句，身上的杀气便多一分，到了最后，浓郁的杀气几乎覆盖了小半个无尽险峰，让许多人呼吸困难。
“凌伯伯，北宫世家很有名吗？”
石小乐不解。
凌敬思这才叹口气，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这是一段被人抹灭的历史。前两千年到一千年，江湖陷入低潮期，其中的霸主便是位于北梁地域的北宫世家。但是突然有一晚，北宫世家惨遭灭门，上下三万多口人，连同牲畜无一活口。”
“后来的江湖人，称这次事件为北宫血案，又称北宫谜案，因为没有人知道动手的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石小乐观察着凌敬思的表情，直觉告诉他，凌敬思是知道部分内情的，还有其他一些人，应该也知道。
“什么北宫绝，我不认识，你可以滚了，否则我不放过你，我西域高手更不会放过你！”
西域武帝冷喝。
“哈哈哈，祝南枝，你还是这么喜欢转嫁仇恨，就如同当年你的师傅一样，那个老不死去哪里了，该不会被人做掉了吧？”
北宫绝忽然看向众人，大声道：“诸位，刚才的偷袭之人，便是昔年六莲教红莲堂高手，也就是祝南枝的师叔，今日的一切，都是祝南枝谋划的！”
四方响起片片哗然声，西域武帝一个劲冷笑：“血口喷人，不知所谓！”
大夏武帝却是眼眸急闪。
他的眼光和见识远胜常人，之前与血矛之主交手，心中便有了怀疑，再听到北宫绝的话，思绪更是翻腾不休。
抬起头，大夏武帝恰好对上了北宫绝的眼睛，后者笑道：“你可知道，早已被人灭宗，蛰伏多年的六莲教，昔年为何不惜暴露行迹，也要对我北宫世家出手？那是因为……”
一只巨大的指头遮天蔽地，狠狠按向北宫绝，出手之人赫然是面目森然的西域武帝。
北宫绝忍不住开口大笑，竟再度施展出和西域武帝一模一样的杀招。
“妖言惑众的老东西，杀！”
西域武帝指掌飞旋，无边幻影涌向前方，蕴含着惊世骇俗的破坏力。这还未完，他忽然抽出了腰间的刀，刀身呈银绿色，乍看起来就像沾染了许多锈迹，但浣邪剑的反应告诉石小乐，这是一柄上品名刀。
咻！
西域武帝轻轻一划，银绿色的刀芒带着腐蚀之气袭向对面。万里长空好似山水画，画中的一切，瞬间被渲染成了银绿色。
“想杀我灭口，你办不到。”
北宫绝双掌齐出，轰轰轰的撞击声中，他不退一步，就在这时，银绿色的刀芒覆盖到北宫绝身上，顷刻吞噬了他的罡气，继而浸入他的肌肤。
“镜影转移！”
似乎早有所料，一抹幻影出现在西域武帝身后，而此方世界就像是对面的投影，也变成了银绿色。原地的北宫绝，顺利脱离了险境。
嘶啦……
一刀斩开银绿世界，西域武帝将名刀舞得密不透风，团团围堵北宫绝，却被两只手一前一后挡住。
“大夏武帝，西海武帝，你们是什么意思？”
看着出手的二人，西域武帝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大夏武帝道：“何必那么急，让人把话说清楚吧。”
西域武帝还想开口，却见西海武帝一言不发，但气机已牢牢锁定了自己，只要自己一动手，迎来的必将是对方层出不穷的攻势。
北宫绝朝西域武帝看了一眼，笑道：“六莲教之所以冒着天大风险，要灭我北宫世家，乃是因为北宫世家中藏着一个秘密，一个能找到东胜乡的秘密！”
如果先前说出北宫世家，只有少部分人感到惊愕，那么当东胜乡三个字一出口，整个无尽险峰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就连正在运功疗伤，事不关己的武帝，都倏然睁开了眼睛。
昔年天外邪魔入侵，爆发了天地大决战，东胜大陆一度处于风雨飘摇的境地，虽然最后勉强镇压了邪魔，但邪魔并未诛绝。
相传为了帮助后世人抵御邪魔，并防止资源被邪魔掠夺，那个年代的东胜盖世高手，共同创造了东胜乡，里面不仅蕴藏着东胜大陆有史以来最高等的秘籍，还有各种灵果，奇珍，乃至兵器等等。
无数年下来，东胜乡早已成了一个传说。但不可否认，很多人都相信它的存在，因为古代史籍中多有提及。
“你说的是真的？”
大夏武帝眸光灿烈。
北宫绝只是不停地笑，满是嘲讽地盯着西域武帝黑如锅底的脸色，继续道：“当年因我天资出色，所以被家族秘密培养，外人无从得知，幸而逃过了一劫。整个北宫世家的财物，都已落在六莲教手中，也包括那个秘密。”
“一派胡言！照你这么说，六莲教得到东胜乡的资源，早该无敌天下，何至于如此偷偷摸摸。”
西域武帝大声怒斥。
“很简单，因为北宫世家，只掌握了秘密的一部分。而武帝与他背后的至尊阁，掌握了另一部分，所以你们就想趁此机会，重创武帝，为得到至尊阁的秘密做准备。”
北宫绝不吓死人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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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魔道始祖级人物
武帝满打满算不到一千岁，而北宫绝，却是一千五百年前北宫世家的传人，双方本不该存在交集。
但在北宫世家灭门后，北宫绝曾隐姓埋名，在江湖中行走过很长时间，直到正魔大战来临，才意外走入了无色界。
当年的他，早已成为禁忌武帝，实力通天，自然了解很多常人不能了解的秘辛。
所以当北宫绝说出，武帝就是至尊阁高手时，可想而知对旁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撼，不亚于滔天巨浪。
但现场少数人，却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后半句话上至尊阁，也掌握东胜乡的秘密！
金霓仙子面容平静，她身后的两位老人，乃至年轻的两男两女，却是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荣甫，岳觅华，梁宽三人的胸膛起伏不定，身为情报组织头目，三人敏锐地预感到，今日的事情大条了，正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演变。
凌敬思第一时间叮嘱石小乐和付宗明，要他们随时准备撤退。因为涉及到东胜乡，六莲教，乃至飞马皇室所在的至尊阁，这等秘密知道了绝非好事。
沸滚的议论声，片刻响彻无尽险峰。
北宫绝的笑容中带着决然，癫狂，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大笑道：“我本以为，再也无法走出那个地方，岂料天感我诚，哈哈哈，你们六莲教蛰伏多年，阴谋注定无法得逞！”
当年他奔走天涯，好不容易调查出了幕后主使，却苦于被困无色界，这次听说西域武帝会赶来无尽险峰，便筹谋了这一出。
因为北宫绝知道，单凭自己，绝对杀不了西域武帝，只有借助无尽险峰的高手。反正北宫世家已经灭亡，索性就让所有的一切大白天下，你们六莲教也休想好过！
“荒谬，简直荒谬至极！你到底是谁，辛辛苦苦编织出这等谎言，妄图谋害我，到底居心何在？”
狂怒之下，西域武帝再也忍不住一刀斩向北宫绝。这次西海武帝没有阻挡，因为秘密已经公之于众。
“六莲教余孽，今日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一股似刚烈，似柔和，似光明，似阴暗的气息从北宫绝身上爆发而出，这一刻的他，才真正暴露出了自己的武道之力，没有特点，却能模拟世间任何武道。
两股石破天惊的力量甫一冲击，中心的光芒猛地停顿，时空也为之定格。紧接着，一圈圈催山倒海的余波扩散出去，往往前一波还未散尽，就被后一波湮灭，化成更强的余波冲向更远处。
无数道阵法光柱被激活，照亮八方，即便远在天城的武者，都禁不住朝无尽险峰的方向看去，面露惊骇。
飞马皇城。
一片金碧辉煌的楼阁中，矗立着一间装饰简单，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宫殿。宫殿内的阴影中，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飞马国师，幽幽叹了口气。
在其前方，卦盘的指针一阵乱晃。
与此同时，在皇城正中心的偏殿位置，一名宦官急匆匆跑入，垂首对着上方的年轻男子道：“太子殿下，武仙之墓外的紫极之气，即将被炼化，相信陛下很快便可圆满归来。”
正在批阅奏折的太子慕元嗔，徐徐抬起了头，脸上看不清喜怒，只是淡笑道：“本宫等这一天，等得很久了。”
世传当今飞马皇帝，不久于人世，外人又怎知道，那位陛下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这些年，始终都在武仙之墓炼化紫极之气，出关之日，便将横扫乾坤。
大时代，不是江湖的大时代，而是武者的大时代。这一次，他们慕氏一族将会利用大乱之契机，进一步开疆拓土，成为这片大地真正的主宰！
无尽险峰。
“逆乱神斩！”
西域武帝的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脸上带着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身上更增添了十六处不同的伤口，这使他越发狰狞，怒吼中一刀劈向北宫绝，整片天地都为之一静。
北宫绝哈哈狂笑，他的右臂连骨茬子都冒了出来，却不觉痛，左手张开，掌中好似蕴含着另一片乾坤，竟生生扭转了刀势。
噗！
岂料刀中有刀，北宫绝躲闪不及下，整条右臂被斩中，连根削断！但还不等西域武帝松口气，却见北宫绝渗血的左手轻轻松开，任由刀气贯穿他的掌骨，左手，乃至左肩，被扭转的刀气快一步杀向了西域武帝。
西域武帝勾起一抹冷笑，反刀相抗。
就在此时！
一股厚重无端的力量，猛地砸中他的胸口，令西域武帝的胸膛下凹了足足三寸，一大片碎肉从他吐了出来。
“这是我北宫世家的绝学，如果是你那个老不死的师傅，肯定不会中计。”
北宫绝狂笑不止，心中的仇恨却不减反增。
因为当年他的父亲，在耗尽功力使出这招后，四肢连同头颅，都被六莲教几位堂主生生拔断，他仍记得那一夜的血和雨，还有声声直击灵魂的惨嚎。
北宫绝迎面直冲，任凭刀气切割他体表的皮肉，就像一根萝卜，白皮削尽，血雨纷洒，连筋脉骨骼都露了出来，最后伸出手，大笑着将西域武帝的左手从肩膀处拔了出来。
嘶！
所有人都被北宫绝这种凶残的打法吓住了，无数的女子更是吓得大叫，不忍再看。她们不是闺中弱质，但也不曾见过这种画面，多么深的仇恨，才能让人如此不顾一切。
石小乐一颗心如坠冰窟。
他与圆脸老者算不得很熟悉，但当初不是对方，自己怕已死在丑陋公公手中，即便自己得知了灵儿的秘密，对方也从未加害过他。他无法不感恩这个面恶心善的老人。
可是能怎么办？
以他的功力，别说帮助北宫绝，就连靠近都不能，抽中的杀人技也没有达到禁忌层次，用了也白用。
“有仇报仇，血债血偿，祝南枝，你想过会有这一天吗？”
北宫绝的左手被削掉了一半，手指还剩三根，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久抑的恨火麻木了他的痛觉，也将他的状态激发到了此生的极巅。
三根手指如同利剑，狠狠插入了西域武帝的左胸，鲜血沿着指头流出，还欲深入，西域武帝已狞声咬牙，挥刀斩下。
北宫绝稍慢片刻，手掌被斩断，但他一言不发，左臂如血棍继续捅出，与西域武帝的右腿撞在了一起。
咔咔咔！
西域武帝的右腿当场爆碎，北宫绝伤痕累累的左臂同样脱体飞出。
“你这个疯子！”
西域武帝红着眼嘶吼一声，转身就走。
论实力，对方最多比他高一线，正常情况下想伤他都难，奈何北宫绝完全不要命，招招是以伤换伤的打法，继续纠缠下去，他真会陨落于此。
哗！
海浪翻滚，关键时刻，西海武帝突然出手，阻拦住了西域武帝。
远处忽然有鹤鸣声响起，就见一头百丈白鹤振翅而来，翅膀宛如两柄天刀，轻擦虚空而过。
西域武帝眼中一慌，还来不及反应，右臂连同右肩齐齐被削断，血雨洒青天。
“飞鹤化羽刀，阁下莫非是飞鹤子？”
西海武帝豁然转头，紧紧盯着出现的白发老者，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厚重的汪洋之气，不知何时突然变得澎湃浩荡，让无数人吃惊。
白发老者道：“不错。”
江湖前三千年到两千年，是黄金一代统治江湖的时期，而飞鹤子，正是公认的黄金天骄之一。
石小乐万万想不到，这个被灵儿称为木头爷爷，说话永远不超过五个字的古板老头，竟就是与紫元晟齐名的飞鹤子。
魔道群雄更是沸腾。
因为飞鹤子，乃是赫赫有名的魔道高手，成名比幽灵马车之主还早得多，论资历，他该是当今魔道的始祖辈人物。
“师祖！”
来自大夏王朝的顶级魔道势力，鹤羽门掌门携一众高手，激动地对着飞鹤子行礼。
飞鹤子扫了他们一眼，不声不响。
魔道群雄犹如朝圣，但正道群雄却是脸色铁青，尤其很多顶级势力高手，更是握紧了手中兵器。
当年的飞鹤子，杀伐果决，死在他手中的正道英杰不计其数。而有资格让飞鹤子出手的，自然都是过人之辈，他们的后代创建了势力，不少都立于江湖之巅。
“昔年家师败于你手，郁郁而终，我还以为报仇无望，你却出现了。”
听到飞鹤子承认身份，最先做出反应的竟是西海武帝，他一身的气势更为狂暴，连重伤的西域武帝都受到了波及。
“他是谁？”
飞鹤子问。
“华金子。”
西海武帝一步步走出，声音落下，一记势大力沉，能倾覆山河的拳头率先捣了出去。
飞鹤子单手轻折，力抗拳芒，另一只手则抓向了企图逃逸的西域武帝，却被另一道掌劲击溃，大夏武帝出手了。
身为正道五大领袖之一，他不可能坐视飞鹤子肆意妄为。
“木头，我让你不要来，你为何要来！”北宫绝大吼着杀了上去，传音道：“没有你，灵儿怎么办！”
“送葬，托人。”
飞鹤子的回答依旧是四个字。
六百年，说了不到几句话，但就是这个被人唾弃的魔道中人，不惜惹祸上身，也要赶来为自己助拳。
北宫绝的胸口燃起另一团火，让他眼睛发胀，鼻子酸涩，化为更凶残的恨意杀向西域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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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魔道始祖级人物
武帝满打满算不到一千岁，而北宫绝，却是一千五百年前北宫世家的传人，双方本不该存在交集。
但在北宫世家灭门后，北宫绝曾隐姓埋名，在江湖中行走过很长时间，直到正魔大战来临，才意外走入了无色界。
当年的他，早已成为禁忌武帝，实力通天，自然了解很多常人不能了解的秘辛。
所以当北宫绝说出，武帝就是至尊阁高手时，可想而知对旁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撼，不亚于滔天巨浪。
但现场少数人，却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后半句话上至尊阁，也掌握东胜乡的秘密！
金霓仙子面容平静，她身后的两位老人，乃至年轻的两男两女，却是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荣甫，岳觅华，梁宽三人的胸膛起伏不定，身为情报组织头目，三人敏锐地预感到，今日的事情大条了，正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演变。
凌敬思第一时间叮嘱石小乐和付宗明，要他们随时准备撤退。因为涉及到东胜乡，六莲教，乃至飞马皇室所在的至尊阁，这等秘密知道了绝非好事。
沸滚的议论声，片刻响彻无尽险峰。
北宫绝的笑容中带着决然，癫狂，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大笑道：“我本以为，再也无法走出那个地方，岂料天感我诚，哈哈哈，你们六莲教蛰伏多年，阴谋注定无法得逞！”
当年他奔走天涯，好不容易调查出了幕后主使，却苦于被困无色界，这次听说西域武帝会赶来无尽险峰，便筹谋了这一出。
因为北宫绝知道，单凭自己，绝对杀不了西域武帝，只有借助无尽险峰的高手。反正北宫世家已经灭亡，索性就让所有的一切大白天下，你们六莲教也休想好过！
“荒谬，简直荒谬至极！你到底是谁，辛辛苦苦编织出这等谎言，妄图谋害我，到底居心何在？”
狂怒之下，西域武帝再也忍不住一刀斩向北宫绝。这次西海武帝没有阻挡，因为秘密已经公之于众。
“六莲教余孽，今日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一股似刚烈，似柔和，似光明，似阴暗的气息从北宫绝身上爆发而出，这一刻的他，才真正暴露出了自己的武道之力，没有特点，却能模拟世间任何武道。
两股石破天惊的力量甫一冲击，中心的光芒猛地停顿，时空也为之定格。紧接着，一圈圈催山倒海的余波扩散出去，往往前一波还未散尽，就被后一波湮灭，化成更强的余波冲向更远处。
无数道阵法光柱被激活，照亮八方，即便远在天城的武者，都禁不住朝无尽险峰的方向看去，面露惊骇。
飞马皇城。
一片金碧辉煌的楼阁中，矗立着一间装饰简单，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宫殿。宫殿内的阴影中，从不以真面目示人的飞马国师，幽幽叹了口气。
在其前方，卦盘的指针一阵乱晃。
与此同时，在皇城正中心的偏殿位置，一名宦官急匆匆跑入，垂首对着上方的年轻男子道：“太子殿下，武仙之墓外的紫极之气，即将被炼化，相信陛下很快便可圆满归来。”
正在批阅奏折的太子慕元嗔，徐徐抬起了头，脸上看不清喜怒，只是淡笑道：“本宫等这一天，等得很久了。”
世传当今飞马皇帝，不久于人世，外人又怎知道，那位陛下不仅活得好好的，而且这些年，始终都在武仙之墓炼化紫极之气，出关之日，便将横扫乾坤。
大时代，不是江湖的大时代，而是武者的大时代。这一次，他们慕氏一族将会利用大乱之契机，进一步开疆拓土，成为这片大地真正的主宰！
无尽险峰。
“逆乱神斩！”
西域武帝的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脸上带着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身上更增添了十六处不同的伤口，这使他越发狰狞，怒吼中一刀劈向北宫绝，整片天地都为之一静。
北宫绝哈哈狂笑，他的右臂连骨茬子都冒了出来，却不觉痛，左手张开，掌中好似蕴含着另一片乾坤，竟生生扭转了刀势。
噗！
岂料刀中有刀，北宫绝躲闪不及下，整条右臂被斩中，连根削断！但还不等西域武帝松口气，却见北宫绝渗血的左手轻轻松开，任由刀气贯穿他的掌骨，左手，乃至左肩，被扭转的刀气快一步杀向了西域武帝。
西域武帝勾起一抹冷笑，反刀相抗。
就在此时！
一股厚重无端的力量，猛地砸中他的胸口，令西域武帝的胸膛下凹了足足三寸，一大片碎肉从他吐了出来。
“这是我北宫世家的绝学，如果是你那个老不死的师傅，肯定不会中计。”
北宫绝狂笑不止，心中的仇恨却不减反增。
因为当年他的父亲，在耗尽功力使出这招后，四肢连同头颅，都被六莲教几位堂主生生拔断，他仍记得那一夜的血和雨，还有声声直击灵魂的惨嚎。
北宫绝迎面直冲，任凭刀气切割他体表的皮肉，就像一根萝卜，白皮削尽，血雨纷洒，连筋脉骨骼都露了出来，最后伸出手，大笑着将西域武帝的左手从肩膀处拔了出来。
嘶！
所有人都被北宫绝这种凶残的打法吓住了，无数的女子更是吓得大叫，不忍再看。她们不是闺中弱质，但也不曾见过这种画面，多么深的仇恨，才能让人如此不顾一切。
石小乐一颗心如坠冰窟。
他与圆脸老者算不得很熟悉，但当初不是对方，自己怕已死在丑陋公公手中，即便自己得知了灵儿的秘密，对方也从未加害过他。他无法不感恩这个面恶心善的老人。
可是能怎么办？
以他的功力，别说帮助北宫绝，就连靠近都不能，抽中的杀人技也没有达到禁忌层次，用了也白用。
“有仇报仇，血债血偿，祝南枝，你想过会有这一天吗？”
北宫绝的左手被削掉了一半，手指还剩三根，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久抑的恨火麻木了他的痛觉，也将他的状态激发到了此生的极巅。
三根手指如同利剑，狠狠插入了西域武帝的左胸，鲜血沿着指头流出，还欲深入，西域武帝已狞声咬牙，挥刀斩下。
北宫绝稍慢片刻，手掌被斩断，但他一言不发，左臂如血棍继续捅出，与西域武帝的右腿撞在了一起。
咔咔咔！
西域武帝的右腿当场爆碎，北宫绝伤痕累累的左臂同样脱体飞出。
“你这个疯子！”
西域武帝红着眼嘶吼一声，转身就走。
论实力，对方最多比他高一线，正常情况下想伤他都难，奈何北宫绝完全不要命，招招是以伤换伤的打法，继续纠缠下去，他真会陨落于此。
哗！
海浪翻滚，关键时刻，西海武帝突然出手，阻拦住了西域武帝。
远处忽然有鹤鸣声响起，就见一头百丈白鹤振翅而来，翅膀宛如两柄天刀，轻擦虚空而过。
西域武帝眼中一慌，还来不及反应，右臂连同右肩齐齐被削断，血雨洒青天。
“飞鹤化羽刀，阁下莫非是飞鹤子？”
西海武帝豁然转头，紧紧盯着出现的白发老者，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厚重的汪洋之气，不知何时突然变得澎湃浩荡，让无数人吃惊。
白发老者道：“不错。”
江湖前三千年到两千年，是黄金一代统治江湖的时期，而飞鹤子，正是公认的黄金天骄之一。
石小乐万万想不到，这个被灵儿称为木头爷爷，说话永远不超过五个字的古板老头，竟就是与紫元晟齐名的飞鹤子。
魔道群雄更是沸腾。
因为飞鹤子，乃是赫赫有名的魔道高手，成名比幽灵马车之主还早得多，论资历，他该是当今魔道的始祖辈人物。
“师祖！”
来自大夏王朝的顶级魔道势力，鹤羽门掌门携一众高手，激动地对着飞鹤子行礼。
飞鹤子扫了他们一眼，不声不响。
魔道群雄犹如朝圣，但正道群雄却是脸色铁青，尤其很多顶级势力高手，更是握紧了手中兵器。
当年的飞鹤子，杀伐果决，死在他手中的正道英杰不计其数。而有资格让飞鹤子出手的，自然都是过人之辈，他们的后代创建了势力，不少都立于江湖之巅。
“昔年家师败于你手，郁郁而终，我还以为报仇无望，你却出现了。”
听到飞鹤子承认身份，最先做出反应的竟是西海武帝，他一身的气势更为狂暴，连重伤的西域武帝都受到了波及。
“他是谁？”
飞鹤子问。
“华金子。”
西海武帝一步步走出，声音落下，一记势大力沉，能倾覆山河的拳头率先捣了出去。
飞鹤子单手轻折，力抗拳芒，另一只手则抓向了企图逃逸的西域武帝，却被另一道掌劲击溃，大夏武帝出手了。
身为正道五大领袖之一，他不可能坐视飞鹤子肆意妄为。
“木头，我让你不要来，你为何要来！”北宫绝大吼着杀了上去，传音道：“没有你，灵儿怎么办！”
“送葬，托人。”
飞鹤子的回答依旧是四个字。
六百年，说了不到几句话，但就是这个被人唾弃的魔道中人，不惜惹祸上身，也要赶来为自己助拳。
北宫绝的胸口燃起另一团火，让他眼睛发胀，鼻子酸涩，化为更凶残的恨意杀向西域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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