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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事公     校草制霸录txt下载     校草制霸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十五、意外

    方泉摔门而去,江水源反倒感觉心头一块大石顿去:现在已经把烫手的山芋丢给方泉和毋齐飞,至于最终结果如何就看他们的裁断了,再与自己无关。

    不过结果如何江水源并不太在意。能与《耕耘》签约固然最好,但不签约、不得奖也不要紧,难道自己没有新概念作文大赛加分,就上不了好大学?江水源不信!再者说,不是还有郭四明郭大少兜底么?尽管《最青春》名气短期内无法和数十年老店《耕耘》相提并论,但每月写几篇文章,至少不愁没零花钱用!

    江水源愉快地洗了个澡,比同时还多看几页《复分析:可视化方法》,然后开开心心地找周公聊天去了。第二天早上,继续雷打不动地起来晨练、吃早饭,然后收拾东西准备退房回家。只有这个时候,才感觉没拿个奖项空着手回去确实有点遗憾。

    江水源感伤还没有两分钟,就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一看,门外赫然站着毋齐飞、方泉以及一个谢顶的中年男子。方泉看到江水源正在收拾行李,脸色愈发阴沉:“怎么江同学这么着急走?不是上午还有颁奖仪式、中午还有午餐会吗?”

    “区区入围奖而已,领不领都无所谓。”江水源把他们让进房间,开始继续收拾东西,“至于午餐会,还是算了吧!一个入围奖夹杂在一堆一等奖、二等奖里面,恐怕吃龙肉都不香,万一再控制不住情绪,岂不是一人向隅举座不欢?还是去火车站吃泡面吧!”

    毋齐飞狠狠瞪了方泉一眼,方泉顿时心惊肉跳,甚至怀疑今年的奖金要全部泡汤。然后毋齐飞笑着对江水源说道:“谁说你得了入围奖?现在比赛结果还没公布出来。连我都不知道你们的成绩等次,你怎么会知道?江同学切莫以讹传讹,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至于你托方总编带的话,我已经收悉,虽然你我双方在签约条件上分歧很大,但只要咱们有意合作。再大的分歧也是可以坐下来的!”

    “是吗?”江水源停下手里的活计,“如果我说的条件是最终条款呢?”

    毋齐飞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上次吃饭的时候,听江同学说自己曾做过几天生意,那你应该知道商家如何要价、顾客如何还价的吧?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做买卖就是这样,有来有往,去高就低。但想要做成生意,最终还是得各让一步。我们合作也是一样,条件要争取让双方都满意,不可能完全迁就某一方的。你觉得呢?”

    “那你们杂志社的条件呢?”江水源反问道。

    毋齐飞环顾四周一圈:“我看这里也不是谈事的地方,要不这样,你收拾好东西,坐我们车回杂志社,咱们路上慢慢聊。我旁边这位是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的著名律师姜东本先生。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随时咨询他。如此一来。咱们既不用担心错过颁奖仪式,也可以在达成一致以后立即交由姜先生拟定协议,避免耽误你返程的时间。如何?”

    江水源稍作思考后点头道:“也好,那我就蹭一回毋社长的豪车!”

    在上车之前,江水源已经暗自打定主意,稿件可以多交、稿费可以少要。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放弃作品的部分版权,唯独义务条款和年限条款绝不通融。因为一旦答应这两条,就等于自己给自己套上缰索送进监狱,合约期内再无自由可言。

    谁知这两个条款正是《耕耘》杂志社一方坚持的核心所在,毋齐飞一再保证义务条款是为配合宣传活动、年限条款是为保障作家和杂志利益。方泉也在边上帮腔。至于那个姜东本律师,则是引经据典,从《未城年人保护条例》扯到《妇女儿童权益保障法》、从国会对《著作权保护法》的最新解释扯到《耕耘》杂志社的章程,中心论点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两个条款对江水源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然而江水源早已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任凭他们怎么说得天花乱坠,哪怕开出千字1500元的价码,只要涉及义务和年限就绝不松口。实在被逼得厉害,他就祭出自己的杀手锏:“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我决定不签!”反正自己写出的稿子是皇帝女儿不愁嫁,难道没了《耕耘》杂志这个张屠夫,自己就要吃连毛猪?

    看来《耕耘》杂志社在韩暑、郭四明等人出走之后,确实有点青黄不接。每当江水源说“不签”的时候,毋齐飞都赶紧救场道:“江同学,不要着急拒绝嘛,有什么事不能商谈解决呢?既然这个问题谈不拢,那咱们就暂时搁置,继续谈别的条件!”然后谈不了三五句话,又会回扯到这两个条款上。

    双方就这样来回扯皮,一直扯到杂志社楼下,依然没有达成一致。江水源拎着行李箱下了车,笑眯眯地问毋齐飞道:“毋社长,这回我该得入围奖了吧?”

    毋齐飞嘴角抽了抽,僵硬地笑道:“江同学说的这是什么话?新概念作文大赛所有评奖结果都是评审委员会集体商议决定,并交由公证处公证存档的,程序上公正透明,结果上公平合理。毋某作为社长,既不会也无法干涉评奖结果,所以还请江同学不要随便说笑。”

    “是么?”江水源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地看向方泉,仿佛是在质疑:你昨天不是说一切都由你们杂志社说了算吗?怎么现在毋社长说无法干涉评奖结果?吓得方泉差点主动跳出来自证清白。

    “当然!”毋齐飞非常肯定地答道。

    江水源似乎相信了毋齐飞的回答:“如果我得了入围奖,比赛时写的那两篇文章应该就不会在《耕耘》杂志上发表了吧?毋社长应该知道,我的记忆力比较好,想记住的东西几乎过目不忘。所以我想把那两篇文章默写下来,寄给北平师范大学童天申童教授、震旦大学曹问道曹教授、金陵大学马轻胜马所长他们,请他们帮我修改一下,看看能不能换个地方发表。不知可以不?”

    其实自从昨天晚上方泉走后,江水源就开始怀疑当日方泉收走自己那两篇文章,有没有真交到评审委员会那里。因为这可是要挟考生就范的最佳利器!

    尽管毋齐飞称新概念作文大赛“过程上公正透明,结果上公平合理”,但普通人用膝盖来想也能猜到,获奖名单里肯定掺杂少量关系户,毕竟这直接关系到高考加分,总会有些手眼通天的人找到毋齐飞跟前,让他帮个小忙。他能不答应么?他敢不答应么?

    估计那群评委也隐约知道这些事,但只要毋齐飞不做得太过火,在收到评审费后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可如果江水源把参赛作文寄给那群本来就想招揽他的老教授,甚至直接发到网上,他们一个个身上都带着象牙塔里熏染而成的傲气,肯定看不惯《耕耘》杂志社如此明目张胆地操纵比赛结果,没准儿就会发表声明说评审时没看过这两篇文章。

    而那些被《耕耘》打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其他中小杂志会不会推波助澜呢?那些简单易怒的网友会不会群情激奋呢?这年头,帅就是正义啊!

    毋齐飞这时已经笑不出来了,面色阴沉得几乎滴水:“江同学,距离颁奖仪式还有将近半个小时,咱们合作内容还没有敲定,要不咱们再到办公室商议一会儿,顺便喝杯茶,怎么样?反正你也不着急的!”

    江水源摇摇头:“谢谢毋社长好意!只是刚才一路上都没谈妥,我不认为到你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喝杯茶就能峰回路转,马上敲定合约。我在比赛时认识几个朋友,估计过了今天中午,以后再难见面,所以我想过去和他们多聊会儿天。毋社长你也应该很忙吧?不如咱们就此别过!”

    毋齐飞脸色忽阴忽晴,最后咬咬牙:“合约条款就按你的意思来!”

    江水源没想到在最后时刻毋齐飞做出了让步,一时间竟有些捉摸不定:“按我的意思来?”

    “没错,没有疑问的就按咱们在车上商定的,有疑问的就按你的意思来!怎么样,咱们现在就到办公室里拟定条款、签署合约吧?”毋齐飞的话里怎么听都感觉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江水源同学,你可是我执掌杂志社以来做出让步最大的作家,希望你以后不会让我觉得后悔!”

    “毋社长放心,我会尽最大可能让你和杂志社满意的!”江水源回答道。

    毋齐飞脸色才稍稍好看一些:“希望如此吧!另外我还要郑重祝贺你,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获得者江水源同学!”(未完待续。。)

四十六、另一个意外(上)

    江水源非常高兴。虽然这个一等奖是签订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的卖身条约才换来的,可毕竟是他有生以来获得的第一个全国性大奖,换做其他人,还未必有这个卖身的机会呢!更何况他还硬生生从油滑似鬼的毋齐飞、方泉手里争回不少权益,合约优惠到连对方都咬牙切齿,恐怕韩暑、郭四明等人做梦也从未想见吧?

    姜东本得到毋齐飞的授权,急忙回办公室拟定合约去了。他是专业人士,经手的合约没有一千份,也有六七百份,眼下这个简单的协议当然更不在话下,分分钟就可以搞定。

    毋齐飞乜了江水源一眼:“江同学,要不要到我办公室坐坐,休息一下?”

    江水源当然见好就收,不敢再撩拨这位强势的社长,要知道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在他手底下领工资。他要是鸡蛋里挑骨头,隔三差五给自己穿个小鞋,也是件麻烦事。当下恭敬地说道:“颁奖仪式马上举行,社长肯定忙得不可开交,我还是不去叨扰了!等会儿拟好合约,叫我过去签字就是。”

    “也好,”这个时间段毋齐飞确实很忙,没时间陪着江水源在办公室里胡扯:“对了,等会儿你将作为获奖代表发言,希望你趁着现在有空多准备一会儿。不过也不要紧,反正你参加过全省的辩论赛,这种临场无主题发言肯定不在话下。”

    “谢谢!”江水源耸耸肩,看来这个即兴表演的机会既是达成合约的奖励之一,也是《耕耘》杂志推出自己的序幕表演,根本无法拒绝。

    作别毋齐飞和方泉,江水源顺着指示牌来到颁奖仪式所在的大会议室。会议室门口竖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卖萌杯第五十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名单”。但下面还是空白,估计不久之后就会贴上本次新概念作文大赛的获奖名单,而且自己的名字也将位列其中。此时有很多人焦急地围在牌子周围,就像古代参加科举考试的秀才,紧张等待张榜的那一刻。

    没办法,得一等奖可以获得保送名牌大学的资格。而得二等奖只能在高考时加10分,真可谓一步生、一步死,由不得他们不紧张。当然也有一些心大的二货,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大牌子前摆出各种妖娆的姿势自拍,以此证明“我来过,我看见,我征服”。

    江水源觉得有些滑稽,转身准备进屋。就听见有人喊道:“江水源!江帅哥!这里!”循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曹端和岳文静在前排座位上冲着自己招手。江水源拖着行李箱艰难地穿过人群,不知挨了多少句抱怨才勉强挤到跟前:“我说,你们怎么抢到这么靠前的位置?”

    “我们来得早呗!”曹端也是大包小包,满脸嘚瑟地答道:“这就叫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是吗?我一直以为是早起的虫儿被鸟吃。”江水源喘着气在座位上坐定,然后奇怪地打量岳文静的装束,“岳美女,你的行李呢?怎么打算今天不走?”

    曹端故作神秘道:“你才高一。你不懂。等你明年来参赛你就明白了!”

    岳文静红着脸解释道:“我是想看看下午的时候有没有机会……当然,我知道自己一等奖肯定没戏。名牌大学是绝对不会要我这种渣渣的,甚至能不能得二等奖都是疑问,可我听说郭四明打算创办一本新杂志,现在正要招募写手,就想试试有没有可能给他们写稿子。怎么说来沪上一趟,总要尽可能给自己争取个机会吧?”

    “原来如此!”

    江水源对这个有想法的妹子顿时肃然起敬。她的文笔或许稚嫩,她的构思或许拙劣,以至于在眼下的作文大赛中无法出彩,但有想法的人不会一直埋没在蓬蒿和尘土中。江水源想起前几天郭四明曾给过自己一张名片,当下找了出来递给岳文静:“这是郭四明的名片。上面有他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下午没碰到他的话,投稿可以直接发到他的电子邮箱里,相信他会看到的!”

    岳文静郑重接过那张名片,诚恳地说了声“谢谢!”

    曹端捶了江水源一拳:“卧槽,老弟你的背景可够深厚的!社长、总编请吃饭就不用说了,连一向眼界甚高的郭大少的名片你都有,你到底什么来头?你说你来自淮安府,该不会是京城孙氏的本家吧?”

    江水源鄙夷地看着曹端:“你脑洞能开得再大点不?淮安孙氏向来以理工传家,谁听过他们家有人弃理从文,来参加过新概念作文大赛?”

    “可你就是学理的啊!”岳文静小声纠正道。

    看来每个人在青少年时期都会憧憬自己遇到的某位熟人,其实是出自诗礼簪缨、家资巨亿的名门豪族,出于某种原因才被迫隐姓埋名。这或许算是中二病的后遗症吧?江水源翻翻白眼:“如果我说自己是京城孙氏的嫡孙,你们相信么?”

    “信!”曹端和岳文静异口同声地答道,岳文静甚至迫不及待地掏出纸币,想要看看江水源究竟遗传了孙元起的哪些特征。

    “如果我说毋社长、方总编还有韩大少、郭大少是被我的英俊所折服呢?”

    “真的假的?”曹端和岳文静都是惊疑不定,似乎不能想象他们四人同时有某种奇怪的爱好。

    江水源没好气地答道:“当然是假的!其实他们都是被我的才华所折服,那天我随便在他们面前赋诗几首,然后掉几句书袋,他们便面色苍白腿脚发软相顾大惊自愧不如心悦诚服纳头便拜。就这么简单!”

    “切!”

    江水源无奈地摊开手:“你们看,这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哀:当你说假话的时候,所有人都相信;当你说真话的时候,却所有人都怀疑。”

    时间到了上午九点半,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首先是杂志社社长毋齐飞致辞,感谢全国五万多名参赛者的热情参与,以及在场两百多名复赛者不远千里万里的来到沪上参赛,并深情回忆起以往历届获奖者所取得辉煌成绩。不少初次参赛者听得津津有味,曹端、岳文静和江水源却面面相觑:这不就是那天吃饭时他在桌上说的那些么?

    后面有位上届参加过复赛的老兄说得更让诸位虎躯一震:“啊嘞,他去年致辞不就这几句话么?难不成秘书把去年的稿子直接拿给他了?”

    事实证明,毋齐飞手里拿的并不是去年的稿子,因为他接下来念道:“在今年的比赛里,也涌现出一大批很有天分的优秀文学少年,比如曹端同学的初赛作品《秋天,或秋天以后》,语言直白简洁,生动地描写了高考压力下理科班灰暗而妙趣横生的青春生活;再比如……”

    曹端像吃了蜜蜂屎一样,整张脸都红得熠熠生辉,不停地左顾右盼,简直恨不得站起来大叫几声:我就是曹端,你们尽情地过来赞美我吧!崇拜我吧!我不介意的!

    “……但要说这一届最优秀的选手,我觉得非经世大学附属淮安府中学的江水源同学莫属。他参赛时的作品是诗歌,在复赛时则选用了小说和戏剧,文体跨度之大已然令人叹为观止,同时他也是新概念作文大赛设立以来少有的能在赛场上完成两篇作品的选手,而且每篇都达到同龄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他语言之洗练、构思之巧妙、情节之曲折、结构之创新,更是令评委们拍案叫绝。他的所有参赛作品会在下一期的《耕耘》杂志上刊出,相信大家在读完之后肯定和我最初的感慨一样:一颗文学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曹端和岳文静望向江水源的眼神顿时变了。曹端郑重其事地说道:“刚才你说你是京城孙氏的嫡孙,我以为是开玩笑,现在我有几分相信了!”

    岳文静则是一脸怨恨:“我说我怎么得不到大奖,原来大奖都让你们理科生得了!话说你们有事没事能不能专心研究你们的物理、化学、生物?实在闲得慌,捣鼓捣鼓数学也行啊!干嘛老抢我们文科生的地盘?就不能给我们留条活路?”

    不仅曹端、岳文静在碎碎念,此时场内所有人都在念叨:这江水源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毋齐飞如此看重他?别人都是一句话带过,他倒好,足足被夸奖了一个自然段,而且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想让大家不关心都难!

    江水源知道既然已经达成合作意向,毋齐飞肯定会在颁奖仪式上大吹法螺,极力夸赞自己,却没想到他竟然表现得如此露骨。他长那么大,还没有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明目张胆夸过,简直有如放到三伏天的烈日下暴晒,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未完待续。。)

四十六、另一个意外(下)

    而这只是个开始。

    毋齐飞讲完,是北平师范大学童天申教授作为评委代表发言。童老教授说道:“新概念作文大赛归根打底是场思维的盛宴,因为新概念的‘新’字就是要求大家突破旧的樊篱、踏入新的领域,达到清末杰出诗人黄遵宪‘我手写我口,古岂能拘牵’的境界。不可否认,各种文体、创作思维、写作领域等随着时间和年龄的发展逐渐规范,进而造成僵硬呆板的程式化,唐诗、宋词、明清八股文乃至现在的小说、新诗概莫能外。

    “这种程式化是首先在文艺圈内形成的,所以文坛很多作家深受其害,但中毒太深、束缚太重,想跳出来又不知道如何落笔。然后这些程序化的规范通过文学理论家的总结,进入课本,通过国语老师之口,逐步侵蚀你们年轻人的创造性思维,直至‘白沙在涅,与之俱黑’。而诸位选择新概念,都是非常有勇气的!你们就要像初生的牛犊,不怕一切豺狼虎豹,敢于打破旧有坛坛罐罐;你们就要像新春的草芽,不惧一切砖石瓦砾,勇于冲开文坛所有陈规陋习!……”

    江水源不禁暗暗点头:果然不愧是名牌大学教授,简单几句话就从横向、纵向两个维度勾勒出“新概念”和“程序化”之间的矛盾演化。而且大力肯定了参赛者所做出的努力和贡献,听得台下参赛者和家长们一个个热血沸腾。

    不过童老教授随即话锋一转:“我相信也有很多人来参赛不是为了得奖、出人头地,而是单纯为了锻炼自己的问题、验证自己的能力,这也很好。从古至今,能写得一手好文章,都是通往成功的最有力翼助。很难想象一个研究数理化的著名学者,论文却写得支离破碎、不可卒读;也很难想象一个声名卓著的领导者。写出的文章却牛头不对马嘴、下笔千言离题万里。

    “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是一次全新的尝试和体验,成功也罢、失败也罢,我相信对诸位的成长都大有裨益。从长远来看,失败未必成为你以后投身写作的门槛,成功也未必决定你将来以作家为终身职志。在我看来,选择人生道路就像选择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同样需要勇气。记得前些届比赛中,就有不少一等奖得主进入大学后选择了法律系、哲学系乃至物理、生命科学乃至水利工程,其实他们在自己人生中何尝不是写出了一篇绝妙的新概念作文?”

    毋齐飞突然感觉有些不妙:这童天申啰哩啰嗦说那么多,该不是为了拆我的台吧?你每次参加评委会,我可都是封了大红包的。你要是不识抬举,可别怪我以后不请你出场!

    童天申自然没有收到毋齐飞的警告,估计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再比如刚才毋齐飞毋社长提到的江水源同学,虽然他确实很有文学天赋,但更是少有的国学天才。在我看来。就不一定非要专门从事文学创作嘛!完全可以把国学研究作为自己专业,在大学里找份稳定的工作;然后把文学创作当成自己的业余爱好,让文学作为滋养自己灵魂和情操的方式。以文学调剂国学,以国学反哺文学,岂不是更好?……”

    杂志社社长、评委代表同时提到一个人、夸奖一个人,这是什么样的待遇?反正享受这个待遇的江水源感觉自己正被两个力士架在火上烘烤,一会儿工夫便外焦里嫩、香气四溢。

    曹端一脸怪异地看着江水源:“江老弟,你该不会真姓孙吧?”

    “也有可能姓赵!”岳文静补充道。

    其他观众也是议论纷纷。而鼻子灵敏的记者已经在心里构思等会儿给那个江水源做专访的时候应该问哪些问题了,嗯。还应该起个响亮的标题,究竟是叫《杂志社和评委双方力捧,新一代青春文学偶像出炉》好,还是叫《韩暑、郭四明之后是谁?<耕耘>新人新鲜出炉》好呢?

    童天申苦口婆心劝说完之后,一脸吃屎表情的毋齐飞宣布下面由往届获奖代表、著名青春文学作家郭四明致辞。他的话语刚落,台下的掌声、尖叫声便此起彼伏。坐在江水源旁边的岳文静干脆喊出了“郭四明,我爱你”的口号,场内气氛达到仪式开始以来的第一个高峰。

    不知是郭四明穿了内增高的鞋子,还是站在台上的缘故,江水源觉得他比前几天高大了一些。他站在台上先是冲台下微微一鞠躬。然后笑眯眯说道:“当年我也和你们现在一样坐在台下,眼巴巴地等着组委会宣读获奖名单,心里充满了忐忑和不安,似乎未来很远又很近。转眼已经将近十年过去,蓦然回首,当年得奖时的心悸恍惚还能记得,总感觉自己还是此间的少年,直至看见在座年轻的你们。

    “我还记得几天前初次见到江水源同学的时候,你们猜猜我第一个感觉是什么吗?是自卑,强烈的自卑!因为他长得实在太帅了,帅得都刺眼,我终于切实体会到什么叫‘珠玉在侧,觉我形秽’。不过我转念一想,帅有什么用?我当年又不是没帅过,何况我现在还比他有才呢?没想到他根本不给我翻盘的机会,当场赋诗三首,古代夸某人有才不是说‘七步成诗’么?他倒好,连赋三首诗连个窝都没挪!

    “如果你们觉得江水源同学的才华仅限于此,那你们就大错特错了。好在犯错的不止你一个,还有我!听金陵大学马轻胜马教授介绍才知道,江同学前不久还参加了今年全省国学论难比赛,作为主将勇夺第四名。而且他对《十三经》、《二十四史》等国学典籍信手拈来,刚才大家听到北平师范大学童先生夸奖江水源同学是国学天才,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江同学眨眨眼睛,就指出童先生的名字出自哪本史书的哪一卷,令童先生心服口服!

    “更关键的是,江水源同学才上高一,而且还是学的理科!在那一刻,我真心觉得自己老了,已经被后浪无情拍死在了沙滩上。从新概念大赛举办以来,参赛者和获奖者都喜欢说一句话:光荣与梦想属于新概念。通过刚才这件事我想告诉在座各位,没错,光荣与梦想是属于新概念,不过在眼下这一刻只属于你们,希望未来也属于你们!”

    花花轿子众人抬。既然毋齐飞、童天申都不遗余力吹捧,郭四明觉得自己如果不搭把手,貌似都说不过去。结果江水源就被他们直接送到炼钢炉里,分分钟烧成了焦炭。

    在发言中,郭四明已经点明了江水源的一个特点:很帅。所以大家都四下里寻找可疑的人选,吓得江水源赶紧低头竖起领子,嘴里默默念咒道:你们看不见我!你们看不见我!

    好在毋齐飞及时为江水源解了围,他宣布由第四十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参加者、著名青年作家韩暑宣读“卖萌杯”第五十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获奖名单。全场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谁还会关心那个神神秘秘的江水源?

    随着获奖名单的揭晓,台下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江水源不出意料得了b组的一等奖,向来以理科生示人的曹端也爆冷得了a组的一等奖,唯独岳文静颗粒无收,好在她来沪上参赛想见郭四明一面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和一起吃了顿饭,也算是超额完成了赛前预期的目标。何况有得意就有失意,既然是比赛评奖,总不可能人人都发个一等奖。要是这样的话,恐怕得奖也没什么味道。

    在众人的喧闹声中,毋齐飞再次登台,宣布下面由获奖选手代表江水源同学发言。“江水源”三个字就像是一剂镇静剂,效果立竿见影,台下立即恢复宁静,一个个都伸长脖子,想看看这个被人吹了又吹、捧了又捧的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江水源无奈地站起身,穿过人群,来到讲台上,微笑着看了台下一眼,然后平静地说道:“大家好,我就是那个让你们耳朵磨出茧子的江水源!”(未完待续。。)

四十七、喧嚣过后

    江水源从台上下来,就陷入无边的喧嚣。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晃得江水源头晕眼花,五花八门的问题撩拨得江水源心烦气躁,不管是在和别人交谈,还是在与一块牛排作殊死搏斗,每一秒钟都有可能过来一个人说:“咱们合个影吧!”或者伸过一支话筒:“江水源同学,我是《xx报》记者,能问几个问题吗?”语气不容拒绝。

    有位中年大姐甚至放弃作为记者的职业操守,向江水源事无巨细地请教起皮肤美白的秘诀:“你每天洗几次脸?”“用什么洗脸?”“用热水还是凉水?”“大概多少度比较合适?”“洗完用什么护肤品?”……关键周围还有一大票女生捏着笔记本和签字笔,一脸虔诚地做笔记,让他愈发觉得不如在火车站吃泡面、喝矿泉水来得自在。

    午餐会后,江水源拒绝了三家晚报、四家文学刊物以及一家时尚杂志给他做专访的要求,借赶火车为由,拖着行李箱逃也似的离开杂志社。——其实返程火车是晚上十点多钟的。

    当他独自坐在火车站长椅上,回想起刚才的喧嚣和吵闹,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只有行李箱里沉甸甸的奖杯和大红的荣誉证书提醒他,一切都是真的。难道自己以后真要做个作家?他暗暗苦笑:如果葛钧天那个大魔头知道这消息,绝对会在破口大骂的同时,再砸给自己几本大学教材限期看完的!

    江水源回去之后没有立即上学,而是在家休整一天,好好陪了陪在做康复训练的老妈。此时中考将将结束,老爸也终于可以歇口气,加上江水源得了大奖,一家人团聚可谓其乐融融。

    第二天江水源照例晨练、吃早餐。然后早早骑着自行车候在楼道门口,看到韩赟出来便笑着打招呼道:“哟,小赟子,早啊!话说这些天哥出门散心,没在身边保护你,有没有觉得寂寞孤单冷?走。哥今天开车带你出去兜风!”

    “我呸!麻烦你在油嘴滑舌之前,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韩赟,不是你家浦潇湘、蔡小佳!”韩赟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先恭喜江大才子!”

    “喜从何来?该不会是你有喜了吧?我要喜当爹?”江水源继续口无遮拦地调侃道。他去沪上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试的事儿,因为有吴梓臣这个大嘴巴,再加上班主任朱清嘉的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学校里知道的人很多。何况江水源一去五六天。这种事更瞒不住人。想来韩赟说的应该是这件事吧?

    至于复赛获奖,虽然获奖名单会挂在《耕耘》杂志社的网页上,还会出现在报纸或杂志上,但不是特别留意的人根本不会注意这些消息。而且擅长嘚瑟神功的老妈现在住在医院,老爸江友直又不是喜欢炫耀的人,估计大院里知道的人应该不超过一手之数。就算亲兄弟,一个陡然中了五百万,另一个心里都会吃味。何况是好朋友?杜文可的形同陌路就是先例。所以江水源故意装疯卖傻。想把这件事给掩饰过去,免得韩赟知道以后心里不爽。

    “去死吧你!”韩赟一脚踹了过来。“你还给我装蒜?学校公告栏里都贴出喜报了,‘我校江水源同学喜获卖萌杯第五十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b组一等奖’,我就不信你这个当事人能不知道?”

    “我去,谁的消息这么灵通?我都没到学校,各种消息就已经传得满天飞啦?”江水源转眼就已经明白,在特别关注获奖名单的人员中。吴梓臣和朱清嘉能在全校排前三,如此一来,还指望消息能隐瞒多久?他苦笑着解释道:“其实我能得奖纯属偶然,因为这届比赛规则比较奇特,不是拼谁的文笔好、构思桥。而是看谁的颜值高,所以我勉强得了个一等奖。可惜你没去!你要是去了,大赛组委会得给你专门设个特等奖!”

    韩赟当年确实很帅,是众望所归的班草。可近一年来太过用功学习,没有刻意收拾自己,再加上青春期各种变化,使得他面色苍白,头发蓬乱,满脸痘痘,瘦如竹竿,已经有泯然众人的趋势。但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己帅呢?何况自己原来真的很帅!

    “怪不得全校女生都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感情原因全在那张嘴上!”说着韩赟轻车熟路地跨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就冲你这句话,哥哥我决定鼓动全班男生把票投给你,争取把你捧上副会长宝座。到时候你可要罩着哥哥一点!”

    “诶、诶、诶,你说啥?副会长?!”江水源差点把自行车撞树上,“学生会选举不应该这个星期一就出结果了吗?怎么一直拖到现在?”

    韩赟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因为某人去沪上参加比赛,缺席了选举?结果全校女生群情激昂,一致要求选举押后至某人回来,否则集体罢选。最后闹到校长那里,才勉强同意推迟到本周五你回来。想想看,全校女生为你请愿,所以你小子就偷着乐吧!”

    偷着乐?要不是骑自行车,我现在恨不得双手捂脸失声痛哭!江水源一肚子郁闷:我都特意出去躲了那么多天,怎么还不放过我?

    江水源怏怏地问道:“女生们反对,难道其他候选人就坐视不理?”

    韩赟道:“他们除了坐视,还能有什么办法?自从得知你无法回来参加竞选,女生们就一拨一拨地找上其他六个候选人,有规劝他们要公平竞争的,有恐吓他们一定要等你回来的,还有要挟不等你回来就选举的话就砸场子的……总之,方式各种各样,无所不用其极。据说浦潇湘也曾就此分别约谈了那几个候选人。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除了等你回来,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江水源以手扶额,半天才说道:“都是我们高一年级的女生吧?”

    韩赟摇摇头:“不是,有我们高一的,也有高二、高三的,据说还有外校的初中女生直接闯进他们教室撂下狠话,那叫一个霸气!”

    不用说,肯定是武阳珍那个中二病晚期患者!

    “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为全校男生的公敌了?”江水源试探着问道。

    “应该不是吧?”韩赟的语气很不确定,“至少我就不是!不过我劝你最近晚上放学回家千万别走黑路,如果一定要走黑路,记得多带几个人,我担心有人从后面拍板砖、敲闷棍、打黑拳。”

    “……”江水源觉得未来的人生道路已经变成灰暗一片,但他还是有几个疑问要问:“选举因我一人而强行推迟,又惹得其他几个候选人对我大为不满,而且还是全校男生的公敌,如此一来,我当选的希望应该不大吧?”

    “怎么不大?首先占据全校人数三分之一的女生是你最稳定的票仓,仅此一项你就立于不败之地。再加上高一年级全体男生的支持,拿到全校一半以上票数是妥妥的。按照以往历届选举结果,副会长得到全校三分之一票数就算高票当选,像你这样得到一半票数的,绝对没有丝毫问题!”

    “为什么高一年级全体男生都支持我?”

    “废话!除了你,其他人都是高二年级,我们不支持你还能支持谁?”

    “好吧,”江水源接着又问另一个问题,“我听说参加学生会竞选的话,除了最先的推选报名外,接下来还有印招贴画、制作传单、宣布竞选纲领、发表演讲拉票等诸多环节。而我这些天既不在学校,又没有委托其他人来主持这些事情,那别人是怎么知道我参选的?总不可能是靠口口相传吧?”

    “没有委托其他人?”韩赟在后座晃动了一下,显然他也很吃惊,“怎么可能!所有候选人中,招贴画设计得最好、制作得最大、占据的位置最佳的那个就是你的,好吗?而且全校师生,有谁没收到过你的竞选传单?”

    “啊!!!”(未完待续。。)

四十八、江水源竞选委员会

    事实证明,韩赟没有任何撒谎。

    江水源骑着自行车摇摇晃晃进入校园,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了挂在迎面楼上的巨幅招贴画,画面上的自己被ps得有型有爱有尿点、无斑无点无皱纹——当然,江水源本身脸上就没有任何斑点皱纹,穿着合体的西服,打着整齐的领带,然后朝观众伸出左手,摆出一个妖娆的邀请动作。动作意思很明显:投我的票吧!

    画面上的人肯定是自己没错,背后的场景也很熟悉,江水源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应该是自己参加某次国学论难选拔赛时的场景,可自己记得当时貌似没人给自己拍照啊!这都是谁从哪个角落里淘换来的?

    竞选口号用竖排大字标在招贴画的一侧:“共同创造爱与美的校园!”江水源直想捂脸:如此中二的口号是谁想出来的,怎么那么让人想入非非呢?难道就不能高大上一点,比如“乐于奉献,服务同学”,再比如“打通沟通渠道,构建交流平台”?

    在画面下半部分,则是江水源的个人简历:

    江水源,14岁

    高一(2)班班长,国学讲谈社社长

    奥赛社数学、化学、物理组组员

    中考全府第四名

    入学分班考试全校第二名

    高一年级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年级第一名

    全府中学生歌唱比赛冠军

    全府国学论难选拔赛冠军、最佳辩手

    全省国学论难选拔赛第四名

    卖萌杯第五十三届新概念作文大赛b组一等奖

    其中最后一行明显是昨天刚贴上去的,还带着股新气。不过话说回来,有这样一个全国一等奖压轴,整个简历确实显得扎实许多,看上去很是花团锦簇。江水源不知道其他人的简历会是怎样,至少自己在这一方面不输给他们。

    在最后落款的地方。江水源敏感地捕捉到一个奇怪的词组:江水源竞选委员会。这是什么鬼?不过既然存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组织,那么肯定和吴梓臣脱不开干系;即便他没有参与其中,那他也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淮安府中包打听”的名号可不是瞎起的。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某些人就不经念叨。江水源才刚一念及,就听见吴梓臣在身后惊喜交加地叫道:“老大。您回来啦!小弟还以为你比赛结束昨天就会回来上学没想到你上午没来下午没来晚上还没来我和小菜一碟还有班上同学等得是望眼欲穿形诸梦寐谁知今天早上一进校门就看见老大您,我真是好开心啊!”

    韩赟惊讶地看着吴梓臣:“吴梓臣,你这是得了腹泻,嘴张开就合不上是吗?”

    “估计嘴是租来的,着急还吧?”江水源猜测道,然后转过脸问吴梓臣:“我来问你,这墙上的招贴画是哪儿来的?”

    “哦,这招贴画呀,它是在学校外面喷绘好然后请人挂在这里来的。”

    “我问是谁做的!”

    “应该是某家公告公司做的吧?具体不太清楚。可能需要问问。”

    “滚!”江水源怒了。

    韩赟却笑道:“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班长,就有什么样的同学。刚才你故意打马虎眼搪塞我,没想到转眼吴梓臣就装疯卖傻来糊弄你吧?果然六月债,还得快!你们俩继续撕逼吧,我还有作业没做完,要早点去教室赶紧补齐,就暂时失陪了!”说完挥挥手扬长而去。

    吴梓臣当然不会滚。眼看韩赟走远,不待江水源发飙便主动坦诚道:“是小弟国语不好。理解能力太差,没有准确领会老大您的意思!如果您问的是制作招贴画的出资方的话,如你所见,是由江水源竞选委员会制作的。”

    “竞选委员会是个什么鬼?”

    “顾名思义,竞选委员会就是旨在宣传竞选理念、掌握校园舆情、呼吁大家投票支持、推动老大您顺利当选学生会副会长而成立的临时性机构。老大你也应该知道,学生会竞选千头万绪。一人智短,众人智长,成立竞选委员会各尽所长、各司其职也是顺理成章。而且这些天你去沪上参加比赛,不在学校,选举形势又如此迫切。也确实需要竞选委员会居中协调,处理各项事务!”

    我去沪上参加比赛,是刻意为了躲开选举,好吗?江水源又追问道:“那委员会里都有谁?你又身居何职?”

    “委员会里可谓人才济济,三教九流都有,像咱们班上的小菜一碟、隔壁班的柳大班长,还有国学讲谈社的刘欣盈学姐、陈荻师姐、傅寿璋学长等等。小弟不才,现在忝居竞选委员会副主任兼宣传部部长。”

    “怪不得竞选口号那么二,原来是你的杰作!”江水源恍然大悟,“那委员会主任是谁?”

    “委员会主任是,”吴梓臣偷偷瞄了江水源一眼,然后小心翼翼挪到他的攻击范围之外才如实答道,“是浦潇湘浦大校花!”

    “啊!”江水源当场愣住。

    吴梓臣赶紧解释道:“其实选浦潇湘当委员会主任,柳大班长也是非常赞同的,毕竟浦潇湘相貌好、气质佳、在校园里影响大,会给竞选带来积极正面的影响。同时利用她与校方的良好关系,可以得到更多的竞选资金支持,已经更好的办公、宣传场所,比如您看到的这张招贴画。

    “而且根据竞选委员会办公室抽样调查显示,在浦潇湘出任主任之后,你在全校男生中的得票率上升了2.4个百分点;她宣布一旦老大您顺利当选,将随机赠送10张签名写真照片之后,你在全校男生中的得票率更是飙升了13.7个百分点!可以这么说,她为你的顺利当选立下了汗马功劳!”

    浦潇湘要送写真?江水源心中蓦然一动,连忙问道:“那全校女生呢?你们该没有背着我许下什么奇怪的承诺吧?”

    “也、也没有什么了,”吴梓臣胆怯地回答道,同时又下意识离江水源更远一下,“顶多就是和浦潇湘一样送几张签名写真,然后再陪她们逛逛街、吃吃饭、聊聊天什么的。同时跟这么多女生约会,可是全校无数男生梦寐以求的好事,很多人盼还盼不来呢!顶多到时候小弟做点手脚,专挑漂亮可爱的软妹子就是……”

    江水源气得七窍生烟,冲吴梓臣招招手:“来来来,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吴梓臣不傻:“我不过去!瞧老大您怒发冲冠的模样,分明是想一拳打死我的节奏。美好的高中生活才刚刚开始,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一拳打死的。怎么着也要打上三五百拳才能略消我心头之恨,我哪舍得一拳就把你打死!”

    吴梓臣浑身打了个冷战:“别!千万别!鲁提辖三拳就把镇关西给打死了,你这要是真打上三五百拳,估计我该变成一团肉糜了。老大您还是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

    “怎么会?你身子骨比镇关西强多了,肯定能多捱几拳!”

    “老大,您这是在夸我吗?可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当然是在夸你。”江水源谆谆善诱道,“赶紧过来。我会高抬贵手,最后给你留半口气的!”

    吴梓臣可怜巴巴地说道:“老大,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哦!”

    “我只会打你,怎么会骗你呢?”江水源拳头攥得咔咔响。

    等吴梓臣凑到身边,江水源便开始饱以老拳。只是拳头还没碰到,吴梓臣就已经像挨了满清十大酷刑一样惨叫连天,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正打在兴头上,就听某人在边上鼓掌道:“江大帅哥真有闲情雅致,一大早上就锻炼身体哪!”江水源顿时一个激灵:

    我擦,浦潇湘!(未完待续。。)

四十九、初次亲密接触

    听到浦潇湘的声音,吴梓臣也不嚎了,一咕噜站起身,很狗腿地站在江水源旁边谄笑道:“不要太在意,老大在逗我玩呢!浦主任,明儿就是正式投票选举的日子,今天最后一天咱们可不能放松,免得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不知您有什么活动安排?”

    浦潇湘明媚一笑,晃得过路男生的小心脏乱蹦:“正主儿回来了,自然一切都听他安排,何用小女子越俎代庖,总不能皇帝不急太监急吧?你说是不是啊,江大帅哥?”

    江水源挠挠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事实上,今早来学校之前,我一直以为选举已经结束,会长、副会长人选已经确定,没想到现在还悬在半空中。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只需明天投票时浦大校花出面帮我站台,随意朝投票的男生笑笑,保证可以顺利当选!”

    “好主意!”浦潇湘嘉许道,“到时候你站在台上朝女生笑,我负责朝男生笑,看看谁的魅力大。”

    “这算是夫唱妇随么?”吴梓臣插话道。

    “滚!”江水源和浦潇湘齐声骂道。不过浦潇湘的神情明显是欢喜多于愤怒,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对这句话非常受用。

    吴梓臣嘀咕道:“还说不是夫唱妇随,连骂人‘滚’都是异口同声。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呢!”当然他的声音极低,根本不敢让江水源听见,免得又招致一顿暴打。毕竟刚才未经批准非法组织竞选委员会的账还没算清,这要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都有可能!

    浦潇湘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道:“这怎么能算夫唱妇随呢?分明是卖笑,好么?”

    卖笑?江水源脸直抽抽:大小姐,拜托你不会说话。能不能少说几句?我一个大好青年,前半句被你变成有妇之夫,后半句就成了性工作从业者。我心脏不好,实在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江水源觉得最明智的选择是自己置身事外,其他的任由他们折腾,反正前些天自己不在。他们不也把竞选活动搞得风生水起?当下推过自行车:“你们放心,明天卖笑的时候我一定准时到场!至于其他事情,就拜托你们了,总之就一句话,你们办事我放心!这几天我不在学校,也不知布置了哪些作业、各科课程进度如何,得赶紧回教室补课,暂时就失陪了!”

    “别走!”浦潇湘一把拽住江水源,“前不久你连续两三周没到学校。月考照样年级第一,你以为你的光辉事迹我们不知道?就你这样的学霸还担心布置作业、课程进度,你的借口还能更烂一点吗?今儿早上就算了,等会儿上午放学、下午上学的时候,你给我老老实实在校门口发传单、拉选票,听到没?”

    “啊?真要我赤膊上阵?我今天早上起得匆忙,随便套了件t恤就出门了,牙都没刷。这样站在校门口,恐怕有碍观瞻吧?”江水源胡扯道。

    浦潇湘不紧不慢地说道:“早就知道你会找这些乱七八糟的借口!放心吧。我用竞选资金给你买了套衣服,就放在竞选办公室里,等会儿正好派上用场。至于刷牙什么的更简单,办公室里有备好的旅行套装,牙刷、牙膏、香皂什么的都有。实在不行,我包包里还有漱口水、口喷。你想用哪样?”

    “我——”江水源哑口无言。

    吴梓臣低声说道:“老大。这些天浦美女和小菜一碟可是每天上午、下午都到校门口发传单的,有时中饭都顾不上吃,就随便买包泡面来凑合。还经常利用晚自习和社团活动时间召集竞选委员会成员开会,调查校园舆情动态,针对其他候选人的竞选举措商议对策。及时提出合理化建议和方案,然后熬夜设计宣传品。您看是不是?”

    江水源顿时愕然。

    一直以来,浦潇湘在他印象中是个祸国殃民的大美女没错,但对她的认识还停留在两个简单直观模式化的形象:一个是当年对自己不屑一顾、鄙薄不已的孤高冷傲豪门大小姐,一个是现在经常以捉弄、调侃自己为乐的古灵精怪腹黑小魔女。尽管生活中后者出现的频率较大,但前者在自己的心中确实根深蒂固,甚至一辈子都难以磨灭。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浦潇湘的部分行为让江水源觉得她不再是大小姐、女魔头,而是食人间烟火、有七情六欲的邻家女孩。比如上次她去服装店送饭,令人惊艳的厨艺让江水源刮目相看,可挖空心思想到的借口却蹩脚得一塌糊涂,让她陡然从天上落到人间,不再是以往那种不可企及。再比如这次发传单,谁能想到一个家世显赫的女孩子居然和其他人一样,靠泡面来凑合一顿?

    虽然短时间内,江水源还是会记得当初那个觉得自己恶心的豪门大小姐形象,但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浦潇湘那个无理取闹的小魔女形象渐渐淡化,变得和蔡小佳一样,是个单纯的、有着喜怒哀乐的高中女生,平日里会因为课业繁重而烦恼,也会有自己小小的不可告人的快乐。

    人谁无过?或许无法做到心无芥蒂,但应该能勉强做个普通朋友吧?

    至少在这一刻,江水源觉得浦潇湘很够朋友。所以他很感动地拍了拍浦潇湘的肩膀:“谢谢,真的!等事情结束,我想请你和大家吃顿饭聊表谢意,不知到时候浦大美女能否赏脸前来?”

    浦潇湘显然没料到江水源居然会拍她肩膀,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两人认识以来江水源第一次主动的身体接触。她的脸唰一下红了起来,贝齿轻咬丹唇,眉间的冷艳之气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小女生的忸怩:“谢什么?谁叫咱们是山阳初中的老同学,不帮你帮谁?吃饭什么的就不用了,——我的意思是说,不用太过客气的,如果你真要请客,我当然一定会去,毕竟我还从没吃过江大帅哥的饭呢!”

    吴梓臣也被江水源的突然拍肩震住了。他的第一反应是后悔,校花和校草的亲密接触,这种时候是应该拍照留念的,不管拍得好坏,都妥妥地校园本年度十大新闻之一,也是打击武阳珍那个二货的最佳利器。紧接着他的心里就泛起了微微酸意:该不会他们俩以后真的……

    江水源也马上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小心地收回了蹄子。当然他也不会道歉,这种事情就是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解释不清,反倒令双方都尴尬,不如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然后轻松揭过:“那好!到时候我再叫上柳晨雨、蔡小佳、韩赟他们,大家好好聚聚!”

    吴梓臣在边上提醒道:“老大,还有我呢?”

    江水源道:“我请客吃饭向来只请颜值高的,低于70分从来不考虑!你觉得自己有戏么?”

    “当然有戏!”吴梓臣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江水源叹口气:“世界上最难的事果然是认识自己!”(未完待续。。)

五十、改变

    作别浦潇湘,江水源先把自行车推到车棚,然后回到教室。吴梓臣则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事无巨细地向他汇报这些天来学校内外发生的各种事情。

    “最近班上一切都还好吧?”说到底,江水源还是高一(2)班的班长。尽管文理分班在即,他还是希望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够尽量好履行班长的职责,给大家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如果条件允许,他甚至想组织一次告别班会或晚会什么的。

    “都还好吧?就是老大您走的这几天,班上明显冷清许多。不过前天下午听说你获得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大家顿时high了起来,都叫嚷着让你狠狠宰你一顿呢!”吴梓臣侧着头回想片刻,“但要说班上进来变化最大的,估计还要数小菜一碟吧!”

    “蔡小佳?她怎么了?”江水源有些惊讶。

    吴梓臣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反正你看到就明白了。”

    “那你先说说,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江水源停下脚步。蔡小佳是从乡下来的,家境也不太富裕,胆子又比较小,说话做事动不动就脸红,很容易被人欺负。在班级里,自己是蔡小佳的班长、同桌;在生活上,两人是朋友、同学。于情于理都应该对她非常照顾才是。偏偏吴梓臣又说得不清不楚,江水源分分钟在脑袋里构思出一部乡下少女进城后被同学、被混混侮辱损害的长篇电视连续剧。

    吴梓臣想了想才谨慎地答道:“感觉她知道爱美了!”

    江水源心里一松,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是很正常吗?人家小菜一碟也已经十五六岁,正是爱美、知道美的年龄,平时捯饬一下自己理所当然。怎么,你看到小菜一碟明媚照人的样子,觉得自己相貌猥琐配不上人家。然后自卑情绪油然而生?”

    “切!我吴大帅哥是潘安重生、卫玠再世,配老大你都绰绰有余,何况区区小菜一碟?”吴梓臣开始口花花,眼看江水源面色不善,赶紧言归正传:“如果是寻常的买个洗面奶、用个护发素、画个淡妆什么的,我自然不会多说。关键是她用的东西明显超出她的经济承受能力,也超出普通女生的认知范围!”

    江水源心中一动,感觉自己想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头绪,只好继续问道:“比如?”

    “比如她用的香水,如果我没闻错的话,应该是限量版的玫瑰迷思7号。这种淡雅而不失前卫的香水只在时尚圈内享有盛誉,社会上很少有人知道,更不用说购买了。——当然。价格也非常咬手,绝不是普通中学生所能承受的,估计全校也就浦潇湘等少数几个比较有家世的能用得起!”

    吴梓臣辨认各种化妆品的造诣堪称是登峰造极,无论寻常的大众品牌,还是圈内小众的限量版,基本上闻一鼻子就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以前他经常玩的游戏就是在女生边上嗅嗅,然后问道:“你们家蚊子很厉害?怎么现在就用上了sixgod香水?”“你皮肤是油性的,最好别用修一家的bb霜!”现在既然他说蔡小佳用的是玫瑰迷思7号。那就应该没跑。

    可为什么家境一般的蔡小佳能用得起如此稀有的奢侈品呢?

    江水源脑筋急转,试探着问道:“不是说小菜一碟也在竞选委员会里么?会不会是浦潇湘借给她用的?毕竟女生间借用化妆品非常普遍。而且浦潇湘也不是小气的人。”

    “也许吧?”吴梓臣明显不太相信,“但我总觉得有问题,因为从小菜一碟化妆的痕迹来看,给她打理的人水平很高,也很专业。浦潇湘虽然偶尔也会化淡妆,但大多数时候是素面朝天的。因为她天生丽质,根本不需要刻意打理,她的化妆水平自然也高不到哪里去,顶多在普通人里就是中等偏上,距离专业水准还有很大距离。”

    江水源心中惊疑。嘴上却说道:“先看看再说吧!没准儿人家小菜一碟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呢?又或者突然冒出个家资巨亿的亲叔叔呢?”

    “希望吧!”尽管吴梓臣一直想篡夺蔡小佳的风水宝地,平时还会打打嘴仗,其实两人关系非常不错,当然也不希望她走上什么邪路。

    江水源收拾起心情,转身上楼走进班里。

    刚推开教室门,就听见屋里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掌声,间或还有男生吹起尖利的口哨。班主任朱清嘉站在讲台上却恍若未闻,一边鼓掌一边笑眯眯地望着满脸错愕的江水源。在他背后的黑板上还写着一行五颜六色的大标语:欢迎江水源同学载誉归来!

    这阵仗未免有些太大了吧?江水源只好朝朱清嘉和全班同学深鞠一躬,等掌声稍息后说道:“谢谢朱老师和各位同学的抬爱,江某实在愧不敢当!”

    “当得起、当得起!”朱清嘉笑得见眉不见眼,“此次你荣获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不仅是你个人的荣誉,也是我们班级、我们年级乃至我们学校的荣誉,我们在座的每个人都与有荣焉!而且值此分班在即之际,你为我们每个人都树立了一个良好的榜样!学理科的,要像你一样加入奥赛社精研数学、物理、化学等,准备下学年参加竞赛,夺取全国大奖。学文科的,也要像你一样在国学论难选拔、新概念作文大赛中屡创佳绩。然后不管学文学理,都要像你一样保持成绩位居年级前列,不要坠了我们高一(2)班的名头!”

    江水源被夸得抬不起头,简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朱清嘉又狠狠表扬江水源几句,才把他拉出教室,私下里跟他说道:“首先恭喜你获得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从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你的作文,就知道你不是池中之物,如果果然应验!我知道你的国学功底也非常深厚,能获得全省国学论难第四名就是明证。但这些都不是你学文科的理由,学习理科才是你最明智的选择!我作为当年选择文科的前辈,希望你能坚持本心,不要听信其他老师的蛊惑,改变既定的初衷!”

    “为什么?”班主任劝学生学理科本属稀松平常,但作为当年选择文科的前辈,劝人学理科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啊!”朱清嘉感慨道,然后再次叮嘱道:“一定要坚守本心,不管谁劝你!切记切记!”

    “不是文理分科的志愿已经报上去了么?”江水源奇道。

    “是啊,已经报了上去,可是有人想打造一个全省文科状元,毕竟咱们学校理科状元除了不少,但好多年没出过文科状元了!”(未完待续。。)

五十一、不变(上)

    江水源有些难以置信:“现在分科还没开始,距离高考还有两年时间,一切都有可能发生,谁知道将来各自成绩会出现怎样的逆转?他们凭什么就断定咱们学校不会出现文科状元?”

    “你说得对,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不过从目前形势来看,至少你是咱们学校最接近全省文科状元的那一个,毕竟现在凭借全省国学论难选拔赛第四名、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等加分项目,你已经领先别人一个身位。要知道单单新概念作文一等奖的20分,别人得花费多少心血来追平?”朱清嘉解释道,“就像150分的国语试卷,考130分已然是出类拔萃,想要多考10分,这不仅仅需要努力,还需要莫大的运气。而你的运气从来不比别人差!”

    江水源心道:那是你没看见我运气差的时候!

    朱清嘉又想起另外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了,你把证书和奖牌带来学校了么?”

    “并没有。怎么啦?”

    “下午记得带过来,到时候我们合个影,以后我就有了吹牛炫耀的资本:瞧,我教的学生曾获过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朱清嘉叮嘱道,“估计不仅我要和你合影,还包括其他的老师和学生,没准儿学校方面也会派人来拍照,存在校史档案里面。所以如果可能,尽量穿整齐点!”

    “呃……好吧!”

    江水源已经可以想见未来几天淮安府中老师学生的朋友圈、动态会被这样的消息刷爆:《劲爆!我边上这位是今年新概念作文一等奖得主》、《太有才了,淮安府中校草摘得新概念一等奖》、《千万不要错过,新概念一等奖得主最新靓照》。当然,每张照片里自己都是配角,主角则会被各自ps得萌萌哒、美美哒!

    “记住!一定要坚持己见,千万别被人忽悠几句。就不知道东南西北!”朱清嘉再次叮嘱之后才带着江水源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各位领导,我把人给你们给领过来了,这位就是我们高一(2)班班长、今年新概念作文大赛b组一等奖得主江水源同学。”

    屋里有三个中年人,两男一女,闻言都站起身来。其中那位颇具领导气质的男子笑着说道:“不用介绍,江同学的大幅照片天天在校门口挂着。抬眼就能看见,咱们谁还不认识他?可以这么说,全校认识我们几个的不过十之一二,认识江同学的倒有十之七八。论起知名度,我们几个可是拍马莫及!”

    “张校长说笑了,咱们学校谁不认识您啊?”朱清嘉睁着眼睛说瞎话,然后转过头对江水源说道:“江水源,这位是咱们学校分管教学的张迁乔张校长,旁边这位是咱们学校教研室李菊李主任。这一位则是咱们年级何去非何组长,你应该都认识吧?”

    认识才怪!江水源心里反驳,表面上还是很恭谨地施礼道:“张校长、李主任、何组长,你们好!”

    张迁乔满意地点点头:“好、好、好!前不久听说以你为主将的国学讲谈社辩论队勇夺全省选拔赛第四名,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见见这位青年才俊,只是一直忙着高三年级的模拟考,抽不开身。没想到你居然再下一城,夺得了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这下我就算再忙。也得抽空来瞧瞧你这位数次为学校争得荣誉的大功臣了。一来是代表学校祝贺你屡创佳绩,二来是希望你能再接再厉。继续为学校增光添彩!”

    李菊见江水源还站着,连忙招呼他坐下:“小江,快坐下!我对你可是闻名已久,每次考试结束,你的试卷都被拿到我们教研室仔细分析,成为评判试卷的重要指标之一。如果你考满分或接近满分。那么试卷就属于正常范围;只要你距离满分超过10分以上,试卷上肯定有偏题、怪题,其他人也别想考好。不过更让我佩服的是你的国学功底和写作能力,只要试卷上有古文、古诗词阅读,你从来就没错过;而且很多次你的作文都被作为范文。在全年级朗诵。这次获得新概念作文比赛一等奖,也是众望所归!”

    何去非补充道:“江水源同学可不仅仅是国语好,是所有学科都好,在咱们年级历次考试中稳居前三,而且大多数时候是第一名。关键小伙子还长得非常精神!我是只有一个儿子,没有闺女的。但凡我要有个闺女,不管年龄合不合适,先把他绑回家订个婚再说!”

    “哈哈哈哈,你个老何!”张迁乔和李菊笑得前俯后仰,“那你还不让你老婆赶紧生个闺女?”

    朱清嘉在边上赔笑,江水源则是抬头望天:今儿是什么日子?怎么无论是谁,见面就大唱赞歌?难不成今儿高帽免费派送,逢人就送一顶?

    笑完之后,张迁乔才装作无意地问道:“对了江水源同学,你文理分科选的是什么?”

    “理科!”

    “居然是理科!”张迁乔一脸震惊,只是不知道这震惊里面有几分真几分假,“你国学功底那么扎实,学历史、地理什么的事半功倍;写文章又写得那么好,国语更不在话下。为什么会选择理科呢?该不会是你父母逼迫的吧?强扭的瓜可不甜!”

    “不,学理科是我的选择和爱好!”

    张迁乔更震惊了:“那你父母就没考虑过让你学文科?尊重学生本人的意愿固然重要,但学生的眼界和视野毕竟有限,作为父母应该从多方面通盘考虑,不能一味地遵从学生的选择,也不能附和社会上的价值取向而随波逐流,而是要尽可能地因材施教,争取让自己的子女尽早成才!”

    李菊也摇头叹息道:“近些年来社会上流行‘重理轻文’、‘理工治国’的思想实在有些矫枉过正!当日国父孙百熙先生起于清末,时代背景是国家落后,外敌入侵,四书五经、科举八股大行其道,科学技术被斥为奇技淫巧,不为士大夫所重视。为了救亡图存,所以他提出‘重理轻文’、‘理工治国’的理念,大力推动理工教育,普及科学技术。其后几十年间,外御强敌,内救民生,效果非常显著,确实使得国力得到极大的发展。

    “可是现在世界格局已经趋于稳定,国家周边生存环境也得到极大改善,当前维持经济稳定和改善社会治理才是治国理政的主流。无论经济、政治还是管理、法律,这些都是文科的范畴,岂是凭物理、化学、水电、矿产的专业知识就能解决问题的?时代不同了,用汉代陆贾的话来说:‘居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之乎?’未来几十年里终究是文科生的天下!作为年轻人,你们应该立足长远,抢占先机!”

    江水源笑了笑:“无论什么年代,社会上终究不能缺少搞飞机、造轮船、做基础科学研究的不是?至于治国理政,自然有高门大户那些肉食者谋之,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还是老老实实做些实事吧!”

    张迁乔瞪大眼睛:“年轻人就要有闯劲,就要有以天下为己任、为中华而读书的雄心抱负!小江同学你才多大,怎么就这么暮气沉沉了呢?咱们学校可是国父孙百熙先生一手创立的,历来与国家兴衰同呼吸、共命运,这些年来不仅为经世大学和其他名牌大学输送大批的优秀毕业生,也为国家和民族培养了大量的人才,为中华之真心略尽绵薄之力。你应该继承前辈们的为国情怀,——”

    “学习理工,科技报国?”江水源接话道。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淮安府中培养的首位孙元起国际杰出青年科学家奖得主杜承运寄语母校的一句话,在入学的培训教材里提到过。

    “是学习文科,为国为民!”张迁乔气哼哼地纠正道。

    江水源一脸无辜的反问道:“难道学习理科,就不能为国为民了么?”(未完待续。。)

五十一、不变(下)

    张迁乔顿时语塞,半天才换了个语气问道:“可你有没有想过,学习理科很有可能一辈子就当个技工、工程师,而选择文科却很有可能成为国会议员乃至内阁成员?”

    江水源反唇相讥道。“可这些年来的真实情况是学理工科的牢牢把持总统、总理以及大部分内阁席位,而很多学文科却沦落为他们的幕僚,靠仰人鼻息过活;还有更多的是在公司里面当职员、在学校里面当教员,靠微薄的薪水度日——呃,朱老师,我说得不是你!”

    其实脸色变得很难看的不止朱清嘉一个,还包括张迁乔、李菊,估计他们也都是学文科出身的,但江水源才不会向他们道歉,免得他们以为江水源是故意打脸,尽管他本来就是。

    张迁乔憋了好久才恢复正常:“如刚才李菊主任所说,如今这世道终究会变的!江同学,‘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是啊,世道终究会变的。”江水源少有地对张迁乔的观点表示赞同,“可是我不确定我能不能赶上那个时候!明天很美好,但大部分人会在黎明前死去。难道张校长觉得在五年、十年之后,学文科的就能大举攻入国会和内阁,颠覆现有政治格局,让整个社会天翻地覆?”

    “这——”张迁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别说他是淮安府中的副校长,就算他是国会的副议长、国家的副总统,也不敢随便下这个结论,所以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文科学子逐渐占据社会话语的主流,这是世界大势,浩浩汤汤不可阻挡。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比较曲折、比较漫长,但作为肩负国家和民族重任的经世系学子。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有义务来推动这一进程,以便光辉的明天更早地到来!”

    江水源不确定地反问道:“听张校长您的意思,咱们淮安府中是不是以后都只有文科班,没有理科班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以讹传讹!”张迁乔马上矢口否认。

    理科可是淮安府中的金字招牌,江水源要是把他刚才这段话加上自己的曲解传扬出去。校长雷成雨第一个不放过他,全校师生还有以往历届校友也会群起而攻之。估计不出三五天,他的副校长就当到头了,然后便可以安心回家思考国家大势了。

    江水源一脸不解:“刚才您不是说经世系学子每个人都有责任、有义务来推动这一进程吗?”

    “……”张迁乔真想把刚才说的那几句话给吞回去,哪怕肥点就肥点。

    李菊赶紧过来解围道:“江同学,刚才张校长的意思是实现这一伟大目标,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在光明到来之前,总得有些标杆性人物在前面引导。给大家树立一个良好的榜样,让后来者有效法的对象。而你学习成绩优异,又先后夺得全省国学论难选拔赛第四名和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等殊荣,正好就是我们寻找的人选!你想想,如果连你这样文科素养深厚的优秀学生都选择学理科,以后还有谁会学文科?”

    江水源吞吞吐吐地说道:“李主任,您瞧我细胳膊细腿的,怕是担负不了那么重的责任。”

    “怎么担负不了?关键就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信心和勇气!想当初国父孙百熙先生不也就是一介书生么?最后还不是照样力挽狂澜、改天换地?”李菊虽是个女老师。但说起大道理来一点都不含糊。

    江水源道:“我哪能和国父相比?他老人家不仅天资卓荦,而且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后面还有个内阁副总理级别的叔祖父撑着,干什么事都没有后顾之忧。可我呢?老妈在医院病床上躺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康复,全家就靠老爸一点微薄的工资养活,朝不保夕,入不敷出。要是我再学收入微薄的文科。岂不是全家都要饿死?”

    李菊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你尽管放心!张校长早已考虑到你的家庭情况,已经和学校有关方面商量好了,只要你选择学文科,未来两年内学校不仅不收你任何学杂费,每个月还有500元的优秀学生补助。怎么样?”

    “那工作以后呢?毕竟学文科是一辈子的事。估计只要学文科。低薪会长期如影随形,学校能一直补助到我退休为止么?”江水源继续装傻充愣道。

    “这!”

    按照之前的谋划,每个月资助500块钱,一年也就6000块钱。用两年12000块钱的价格买一个可能的全省高考文科状元,在校方看来是个非常划算的买卖,所以校长雷成雨对张迁乔的提议也是抱着乐观其成的态度。谁知到了江水源这里,一张嘴就变成了到退休!

    李菊在心里暗暗算了一下,即便按每月500,他还有40年退休来算,那就是24万!用24万买一个可能的全省高考文科状元,怎么看怎么觉得折本。如果他一定能考到全省文科状元,那至少还算勉强保本;可一旦他没考到状元,即便是全省第二名,校方也是血本无归,而且还背上了个终生包袱。这要是答应,校长雷成雨绝对能活劈了自己!

    所以李菊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拿眼看张迁乔。

    张迁乔这会儿也缓过神来,闻言答道:“江同学,我们学校每月拿出500块钱那是对优秀学生选择文科的一种奖励,怎么可能延及到你毕业以后?要知道我们学校除了给予经济补助之外,还会安排专门的教师对你一对一辅导,力争让你以全省文科状元的身份考进经世大学。你想想,那时候你极是全省文科状元,又是经世大学的学生,那该是何等的光彩、何等的荣耀!”

    “可是学理科的话,我未尝不能考上经世大学啊!”江水源信心满满地反驳道。

    朱清嘉也道:“是啊,江水源各科成绩都非常优秀,特别是数学、物理、化学,经常满分。如果学理科的话,未尝不可以考上经世大学!甚至考个全省理科状元,我都不觉得意外。”

    张迁乔瞪了朱清嘉一眼,然后接着劝道:“是,你学理科是有可能考上经世大学,可你有几分把握考到全省理科状元?如果你选择文科的话,只要你听从老师的安排和辅导,至少有七八成把握稳去全省文科状元。所谓‘宁为鸡头,不为牛后’,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

    江水源摇摇头:“我觉得弄斧就要到班门,躲在一堆乡下木匠里面,于无佛处称尊,有什么意思?所以我的态度是当就要当牛头,纵使当不了牛头,做了牛尾,也比当个鸡头有出息!”(未完待续。。)

五十二、规劝

    见江水源油盐不进,张迁乔虽然贵为学校副校长,也拿他没辙。总不能强行按他手签“同意”吧?费了半天口舌,临到末了只能说句场面话:“反正文理分班好在,下学期开学时更改也还来得及。江同学回去之后不妨好好考虑考虑,仔细权衡一下其中的利弊,再做决定不迟!”

    “是,回去之后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江水源很恭敬地回答道。

    刚出门,朱清嘉就一把拉住江水源:“你千万别听他们忽悠!他们劝你学文科想培养一个全省文科状元,为自己捞足政绩,以便将来升迁,可不是真因为文科将要大行其道。你学文科能考到全省状元,他们固然可以加官进爵,名利双收;即便你考不到,他们也没多大损失,照样可以拍拍屁股走人。而对你呢?学文学理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江水源能大致猜到朱清嘉的心思:一方面他确实是为自己考虑。这年头归根到底还是理工科吃香,文科只能跟在后面吃灰。张迁乔、李菊画的大饼不可谓不好,只可惜江水源未必能活到那一天,尤其是戴上水北娘娘赐予的手镯之后。另一方面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如果不出意外,下一学年他还会担任二班的班主任,班上有个年级第一和没有的感觉能一样吗?虽然两者差距不至于天上地下,但绝对能让二班的总体实力跌出年级前三!

    江水源笑着答道:“有了您的提醒,我自然不会被他们的**汤给灌晕。”

    “那就好、那就好!”朱清嘉顿时如释重负,“你也不要多想,赶紧回去把这几天落下的课程补上,再好好复习一下这学期学的知识,这才是最重要的。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争取再考个年级第一,为我们二班再争口气!至于学生会副会长选举的事儿,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不过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能当选最好,不当选也无所谓,毕竟高考还是要靠成绩来说话的。何况凭借你的成绩考上经世大学易如反掌。还需要通过学生会会长这条捷径来保送么?”

    江水源也觉得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考上经世大学问题不大,可谁会拒绝脚下多一条路、多一个选择呢?当然,这种话江水源是不会对朱清嘉说的。

    回到教室,大家正在早读,看见江水源进来都行注目礼。吴梓臣这个八卦之王却按捺不住,分分钟凑上来问道:“老大,老班把你叫过去说什么小话?是询问您的参赛过程,还是和您探讨沪上的风土人情?该不会只是想和你合个影,放在办公桌上作为炫耀的本钱吧?”

    “都不是!他只是告诉我最近班上有些人比较闹腾。让我注意重点关照一下,该骂骂,该打打,不要徇私枉法,不要手下留情。”江水源刚走近自己的座位便闻到淡雅悠远的香味,然后笑着问蔡小佳道:“小菜一碟,我走的这几天,有没有人趁机捣乱兴风作浪啊?”

    两人是同桌。落座之后江水源可以名正言顺地近距离观察蔡小佳。吴梓臣说得没错,蔡小佳确实被专业化妆师精心打理过。虽然只是很细微的修饰,但这瞒不过江水源的慧眼,比如原本直而稍粗的眉毛被修得细而略带弧度,在微笑或扬眉时颇有妩媚之意;面颊、额头上原本淡淡的绒毛也被绞去,脸部皮肤变得光滑亮泽。再比如她用的香水,即便江水源坐在她身侧。香味依然清新淡雅,丝毫没有呛人的冲劲儿,价格应该不菲,至少绝不是那种烂大街的劣质香水。

    似乎感受到了江水源灼灼的目光,蔡小佳有些慌乱。像往常一样满脸通红钻到桌底。不过马上又一反常态坐直身子,挺起腰板,脸色愈发红艳,小眼神来回左右地瞟,嘴里还轻轻嘟囔着:“看、看什么看,我、我脸上又没长花……”

    吴梓臣没注意到蔡小佳的异常,心虚地看了江水源一眼:“老大,你别听老班胡说。他这是无中生有、造谣生事,无非是想在班里造成相互猜疑、人人自危的局面,继而推行白色恐怖,实现他毒裁统治的目的!老大您聪明一世,可不能当他的帮凶,站在广大人民的对立面!”

    “听你的话,怎么感觉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江水源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梓臣。

    吴梓臣慌了手脚,连忙拉过魏处默作证道:“老大,您可要明辨是非!在你走的这几天,我是专心听讲、认真学习、勤勤恳恳、任劳任怨、遵纪守法、团结同学,变现良好得简直可以拿全国优秀青年奖章。不信你问魏胖子!”

    “吴梓臣这几天上课时确实没怎么闹腾,”魏处默点点头,没得吴梓臣嘚瑟,他的话锋随即一转,“顶多就是隔三差五迟个到、旷个课、早个退而已。”

    吴梓臣跳脚大怒,指着魏处默骂道:“魏胖子,我要和你割袍断义、割席绝交!”

    魏处默一窝脖子:“说得好像我们很熟一样,我认识你吗?”

    吴梓臣恼羞成怒,恶狠狠地恐吓道:“魏胖子,你赶紧给我洗刷罪名、恢复名誉!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信不信我偷偷往你痤疮膏里加辣椒面,让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江水源猛一拍桌子:“吵什么吵?没看见正上早读课呢嘛?要吵去班主任办公室慢慢吵去!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魏处默撇撇嘴转过身开始念念有词,也不知是在背书,还是在画圈圈扎小人在诅咒某人。吴梓臣则可怜巴巴地望着江水源,低声分辩道:“老大,我真的是冤枉的!老班严厉如斯,我哪敢随便翘课?即便翘课,也都是请了假、备了案的,可不算迟到早退。老大您明监秋毫,可一定要给小的做主啊!”

    “少废话!从今天起给我老老实实上课,不准随便请假,否则我打断你的孤拐!”江水源也知道前些日子吴梓臣之所以经常翘课,多半是为了自己竞选学生会副会长的事情东奔西跑,自己总不能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吧?以后谁还愿意帮自己做事?故而棒子只能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背书!”

    收拾完吴梓臣,江水源才侧过头轻声和蔡小佳说道:“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几天不见,小菜一碟又变漂亮许多!”

    “哪、哪有!”蔡小佳脸颊的红色刚刚才褪去,此时马上又卷土重来,而且她的辩解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江水源很诚实地回答道:“哪儿都有,比如脸、眉毛。话说小菜一碟你是在哪家店里弄的?能不能介绍一下?我也想好好臭美臭美,人不潇洒枉少年嘛!”

    “我、我就在路边小店随便弄的,有、有什么好介绍的?”蔡小佳愈发慌乱,“而且班长那么帅、那么有型,随便撩撩头发都能迷倒一大片小女生,难道还嫌自己不够潇洒?莫非你想帅到一出门,全世界所有男生全部失恋的那种程度?”

    “如果真有那种程度,我想试试!”江水源笑道,“可小菜一碟你本已经是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又为什么还要如此精益求精呢?”

    “难道只许你帅,别人就不准漂亮点?”

    江水源微微叹息一声,然后正色劝道:“很早很早以前,那时候我还长得很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丑陋,看到周围有帅哥、美女出没,心里就觉得很不平衡,就想着自己如果能变帅一点该多好啊!后来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神仙跟我说:我能把你变成帅哥,可你知道帅哥美女们的烦恼么?我很好奇,帅哥美女还能有什么烦恼?在这个看脸的时代,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的九十分全都看颜值,他们还会有烦恼?有烦恼也是幸福甜蜜的忧愁。

    “神仙又跟我说:其实美丽和英俊是消耗生命的,正常人活一百岁,颜值爆表的帅哥美女可能只能活五十岁,甚至不到。所谓‘自古红颜多薄命’,说的就是这个道理。我心想:宁可像卫玠那样活三十岁,也不愿像卡西莫多那样长命百岁。神仙见我意志坚决便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让你变成帅哥吧!希望你将来别后悔!等我醒来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蔡小佳瞪圆眼睛:“你现在后悔了?”

    “也不能说后悔吧?只是神仙如果现在问我同样的问题,至少态度不会像以前那样坚决了。”江水源如实答道,“我说这个故事的意思是,变帅、变漂亮不一定都是好事,尤其对于普通人家出来、自保能力有限的女孩子来说,长着祸国殃民的容颜,不亚于手无缚鸡之力的儿童拿着金条,夜里独自走在治安混乱的城乡结合部,很有可能为自己招来不测之祸。小菜一碟,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蔡小佳黯然地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无论是谁,夜里独自走在治安混乱的城乡结合部,都舍不得丢下手里的金条,对不对?毕竟财帛动人心。更何况容貌还是不能自我选择的呢?总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金条已经落在自己手里,总要试试看自己能不能享受这个福分,你说对吧,班长大人?”(未完待续。。)

五十三、竞选副会长(一)

    是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在危险到来之前丢下手里的金条,尤其对于生活窘迫、亟需外力改变自己人生走向的人来说。而且在这个问题上,江水源也不觉得自己能够说服蔡小佳,因为他甚至连自己都无法说服,最终成为手镯的试验品。

    人生的道理都是自己选的,也是自己走的。

    江水源最后只能劝一句:“你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只是‘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的,即便真的掉馅饼,也落不到你我头上。所以希望你在祸事到来时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不要让外物遮住眼睛,迷失自己的本心才好!”

    蔡小佳宛然一笑:“班长大人的教诲,小女子一定时刻牢记在心。哪天真要是混得落魄了,我会投奔你讨碗饭吃的,到时候你可别把我拒之门外啊!”

    江水源不禁开怀大笑:“哈哈哈哈,不怕我把你拐卖到山沟沟里当媳妇,你就尽管来吧!”

    “班长才不会舍得!”蔡小佳笑靥如花。

    虽然江水源严厉禁止吴梓臣翘课,自己却没能以身作则,上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被浦潇湘以商议选举事宜为名叫到竞选办公室,然后直接扔过来一套衣服:“赶紧换上!一会儿再给你化个妆,我们要去校门口做最后的努力,马上就放学了!”

    “能不换么?”江水源望着手里绝对是手工缝制的西裤衬衫领带,试探着问道。

    “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江水源理直气壮地答道:“这样可以充满表明我平易近人,从学生中来,到学生中去,与广大师生打成一片,从不崖岸自高。说不定可以拉到更多的选票呢!”

    “可以个毛线!别人都穿得西装革履衣着光鲜。人模狗样站在那里,就你灰头土脸不修边幅,你是想表现你的特立独行与众不同,还是想证明你穿什么都帅?我就问你一句话,穿不穿?你不穿的话,我马上转身走人。反正你也不想当选。我们跟在后面凑什么劲儿?”

    “我穿!我穿还不行么?不过能不能不化妆?现在这天气,我怕一流汗就变成二皮脸!”江水源决定舍车保帅。尽管之前歌唱比赛的时候不是没让浦潇湘画过,关键不能老让她这么画下去,柳晨雨柳大班长要是知道会怎么想?万一一来二去画成习惯又该怎么办?

    浦潇湘瞟了他一眼:“放心吧!只是怕你早上洗脸没洗干净,给你做做洁面保湿而已,不会给你描眉涂红,画成大花脸的。快去换衣服,磨磨叽叽的是不是个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而且是非常之男人!

    江水源对于浦潇湘质疑自己性别的行径非常愤慨,迫切想要严厉驳斥。无奈何第一性征不方便公开展示,胡子、喉结等第二性征又不太明显。想来想去,只好转身进了隔壁的办公室换衣服,用干净利落的行为来证实自己是个坐言起行的真男人。

    这套衣服应该不便宜!黑色的西裤应该是英伦纯羊毛面料,质地轻柔,外观清爽,触感顺滑,而且裁剪也非常贴合自己修长的腿部。淡绿色条纹衬衫则是采用最新的天丝材质。轻盈柔软,触手清凉。透气性又极佳,绝对是夏季着装的上上之选。至于领带,是时下青年人最流行的黑色细窄领带,简约时尚,与衬衫、西裤搭配起来,将年轻人的青春活泼与正装的高雅低调协调得恰到好处。

    也不知学校到底给了多少竞选经费。该不会全都用来买这套衣服了吧?江水源心里暗暗嘀咕。

    等他换完衣服来到刚才的办公室,发现转身工夫浦潇湘也换了身新衣服,而且衣服的样式让他目瞪口呆:黑色英伦纯羊毛面料的西裙,最新天丝材质的淡绿色条纹衬衫,同样配上眼下最流行的黑色细窄领带。这、这、这完全就是情侣装嘛!

    浦潇湘得意地转了个圈:“怎么样?漂亮么?”

    “漂亮是漂亮,可是——”

    “咱们是凤凰于飞组合嘛,出席活动当然得着装一致。何况这种竞选宣传活动,肯定统一着装效果最好,因为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最深!”浦潇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释道,“还有,皮鞋和袜子在那边,穿好赶紧过来化妆。二十分钟之后打放学铃,留给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

    “放心吧,下午的时候蔡小佳也会穿这身衣服的,如果可能,明天还会轮到柳晨雨。还有什么疑问?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那么婆婆妈妈!”浦潇湘一脸的不耐烦。

    江水源不想再被校花质疑自己的性别,乖乖换好皮鞋和袜子,坐在边上等候浦潇湘的临幸。好在浦大校花言出必行,最后真的只是在他脸上喷上一层莫名其妙的水雾,又用湿巾仔细擦拭干净,然后擦上某种带着淡淡香气的膏体完事。

    赶在放学前的最后一分钟,俩人带着各种宣传品跑到学校大门口,抢占最有利的位置摆好摊点。眼看着同学们滚滚而来,江水源像卖老鼠药似的陷入单曲循环模式:“大家好!我是高一(2)班江水源,本次学生会竞选副会长候选人,我的竞选口号是‘共同创造爱与美的校园’。希望大家能支持我!……大家好!我是……”

    浦潇湘则充分发挥相貌优势,抱着一堆传单,带着甜美的笑容,专找男同学下手:“你好,请支持副会长候选人江水源。谢谢!”当然人群中也有其他候选人在拉票、发传单,但效果显然不及浦潇湘。至少就江水源目光所及,还没有哪个男同学能够拒绝浦潇湘递过来的传单,其他候选人就没有这个待遇,伸出三次手能有一个接过传单就该兴奋得烧高香了!

    江水源的噪音密集轰炸式营销还没念叨上两分钟,就被一堆莺莺燕燕围得严严实实,估计这是她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江水源本人,而且是送到校门口的,理由也名正言顺。所以她们一边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江水源,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哇,这就咱们学校的校草,跟照片上一样帅!”

    “口胡!明显是比照片上更帅,好么?”

    “就是、就是!你瞧瞧这皮肤,羊脂白玉似的。再瞧瞧这睫毛,眨眨眼睛我都能感到有阵风刮过来!”

    “要说我还是最喜欢他的大长腿,显得身材多匀称!”

    ……

    江水源感觉自己就像是熟肉铺子里新鲜出炉的烤鸭,正接受食客们的苛刻点评。(未完待续。。)

五十三、竞选副会长(二)

    很快女生们的兴趣不再满足于品头论足,而是直接把发问的矛头指向江水源本人。最初是某个胆大的高二学姐拿出一本《耕耘》杂志试探着问道:“江学弟,听说你荣获了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能麻烦您帮我签个字作为留念不?”

    “当然可以,如果你不嫌我字丑的话。”江水源很干脆地答应了她的小小请求,然后拿起水笔在那本杂志扉页的空白处写下歪歪扭扭的三个字。

    那位学姐心满意足收起杂志,又小心翼翼提出了另外一个要求:“那我能和你合个影么?”

    当着这么多女生——或者说选举人、选票持有者,乃至直接说是选票——的面,江水源能拒绝一个粉丝提出的并不过分的要求么?答案很明显,不能!所以江水源笑着回答道:“当然可以,如果你不嫌我人丑的话!”

    “江学弟可是咱们淮安府中的校草,如果你都丑的话,那咱们学校其他男生岂不是惨不忍睹?”那位学姐说着利索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卡片机递给身边某个女生:“同学,您能帮我们合个影吗?谢谢!”

    那个女生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好,不过等会儿你也得帮我和他合个影。”

    “没问题!”

    就这样,原本只是与一个人合影,转眼间就变成了两个。有两个就有三个,有三个就有四个、五个……女生们为争夺先后而唇枪舌剑,为抢占位置而推推搡搡,江水源身边很快变成了熙熙攘攘的菜市场,竞选拉票的严肃气氛顿时荡然无存:

    “瞧她那模样,要胸没胸,要脸没脸。也好意思凑上合影,不怕丢人么?”

    “就是就是,还厚着脸皮抓住江帅哥不放,摆出各种妖魔鬼怪的造型,也不想想她那副尊容合适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吗?真是丑人多作怪!”

    “果然英雌所见略同,要不是我时间紧。都想坐下来和你好好聊聊理想和人生。你看我家里还炖着汤呢,煤气灶都没关,能不能让我排在你前面?”

    “走开,死八婆!我认识你吗?”

    ……

    江水源也很烦恼,因为并非所有女生都是温良恭俭让之辈,比如最初合影时大家还保持一定距离,不会有身体接触,渐渐的不知从谁开始就凑到了一块儿。而且一旦有人带头,很多人马上就有样学样。根本没有半点心理压力:喂喂喂,你合影就合影,抱着我胳膊是几个意思?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又是几个意思?我说妹子,你要是敢把手放在我腰上,我可就报警了!

    好在吴梓臣很快赶来救驾,一边往里面挤一边叫道:“大家都让让,大家都让让,我是江水源同学的经纪人!为答谢各位的大力支持。今天所有拍照签名一律免费,但大家要一个一个来。规矩是准拍不准抱、准看不准摸!谁要是摸了抱了,我们大伙儿等会儿就去你们家吃中饭去!而且不能是咸菜下白饭,最少也得四菜一汤!”

    人群里爆发一阵清脆的笑声。

    吴梓臣趁机挤到江水源跟前,然后环顾四周:“各位妹子,有愿意和我合影的么?我是江老大的搭头,买一送一的那种。而且没有准拍不准抱、准看不准摸的限制哦。怎么样,有没有心动?心动不如行动,你们还在犹豫什么,赶快拿起你们的手机、相机,过来和我合影吧!”

    “切!”女生们齐声发出响亮的鄙夷。各种人参公鸡随即汹涌而至:“死开啦!知不知道你往那里一站,整个画风都变了?”

    “人丑就应该躲在家里多读书,出来现什么现?知不知道丑字怎么写?”

    “我们不要搭头!我们只要正品!”

    如果是一般人,听到这样的嘲讽早就掩面而逃,关键吴梓臣根本不是一般人,他的脸皮比七尺二寸城墙带拐弯还厚,这种程度的语言攻击给他挠痒都不够。他笑眯眯地望着众人:“我这个搭头是强制消费,不能选择,不能退换。至于你们说我丑,那要看跟谁比。跟我们江老大比,我自然算是丑的,这我承认!可要是跟你们比,我还是有些信心战而胜之的!”

    女生们一片嘘声。

    “或许你们会问我是哪来的自信,”吴梓臣振振有词地解释道,“原因很简单,比我漂亮的女生一般没我高,比我高的女生一般没我白,比我白的女生一般没我瘦,比我瘦的女生一般没我皮肤好,比我皮肤好的女生一般没我会说话,比我会说话的女生一般没我漂亮!”

    “那比你漂亮、比你高、比你白、比你瘦、比你皮肤好、比你会说话的不一般女生呢?”有人反问道。

    吴梓臣得意洋洋地答道:“那她尿尿肯定没我尿得远!”

    “我呸!”

    “滚!”

    “留氓!”

    周围到处都是喊打声,吴梓臣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朝众人拱了拱手:“谢谢大家的赞誉和捧场!(女生们个个大翻白眼,心道:谁赞誉你了?我们大家伙儿有说你一句好话么?)我知道你们在我这样优秀的男生面前会自惭形秽,会抬不起头来,会从内心深处感到绝望如死的自卑!(女生们再次大翻白眼:如果在你这样的渣渣面前都感到自卑,那才真真要绝望如死!)

    “如果你们在我面前感到自卑的话,那么在我们老大江水源面前,你们会感觉到像工蚁见到蚁后那样战栗不安的臣服和毫无反抗的血脉压制。不过不要紧,因为长此以往,你们会渐渐麻木,直至把尊敬、爱戴变成你们的行为习惯,把我们江老大变成你们生命中的电、光、水、空气和唯一主宰!”

    四周死一样的静寂,片刻之后某位女生发出了全场的最强音:“那位丑陋到爆、自恋到死的男生,请你看我的嘴型:鸽、吻,滚!”

    “鸽、吻,滚!鸽、吻,滚!”女生们齐声喊道。

    吴梓臣赶紧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好了、好了,刚才我只是和大家逗壳子,调剂一下大家被繁重课业蹂躏三四个小时的沉闷心情。之所以讲那么多废话,中心思想只有一个,就是请大家在明天的学生会副会长选举中,务必全力支持我们江水源同学。大家说好不好?”

    “好!”众人异口同声。

    吴梓臣朝众人抱拳致谢:“谢谢大家的鼎力支持!当然我们江老大也不会亏待大家的,像现在这样的签名、合影固然不在话下,而且还会从投票的支持者中选取10-15名幸运儿,大家一同逛街、吃饭、聊天、k歌,度过一个快乐的周末,实现我们的竞选口号:共同营造爱与美的校园!大家说好不好?”

    “好!”声音有如山崩海啸。

    吴梓臣接着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赶快补充能量,明天选举现场咱们不见不散!”

    好说歹说,总算把围观的不明真相群众全部送走。虽然只在门口站了短短十多分钟,江水源却感觉比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复赛还累!浦潇湘在这段时间里,把带过来的300份宣传材料全都发了出去,丝毫不比江水源轻松到哪里去。两人双目对视,不仅宛然一笑,然后都长长出了口气。

    吴梓臣此时才他们俩穿的衣服是情侣装,眼睛不禁骨碌碌乱转:“你们二位这是?”

    江水源知道吴梓臣脑袋里想的是什么,马上回答道:“老同学!”而与此同时,浦潇湘却给出了另一个答案:“老朋友!”

    “呃……?你们到底是?”

    江水源再次抢答道:“我们是凤凰于飞组合呗!新款演出服装效果不错吧?”

    “对,咱们是凤凰于飞组合!”说着浦潇湘大大咧咧地搂了搂江水源的肩膀,“我和他舞台上是好朋友,学校里是老同学,生活中是铁哥们。怎么样,羡慕嫉妒恨吧?”

    江水源愣愣地转过头看了看浦潇湘,又看了看她的手,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不就是今早上不小心拍了拍你的肩膀么,这么快就上门连本带息讨了回去?这哪是什么“六月债,还得快”,分明就是仇不过夜嘛!(未完待续。。)

五十三、竞选副会长(三)

    也好!今日事,今日毕,既然浦潇湘已经连本带息收了回去,以后应该不会借此为难自己了吧?江水源权且这样安慰自己道。谁知他抬眼就看见吴梓臣一脸便秘的神情朝着自己挤眉弄眼,不禁板起面孔:“干什么?兄弟之间不都这样勾肩搭背?瞧你那少见多怪的模样,你要是见到法国人的吻面礼或纽西兰毛利人的碰鼻礼,岂不是眼球都要瞪出来?”

    吴梓臣没有正面回答江水源的问题,而是朝江水源背后挥挥手:“柳大班长、小菜一碟,麻烦你们准备盒饭。不知今天是什么菜,该不会又是梅干菜烧肉吧?前几天老是这道菜,我吃得都想吐了!”

    江水源像机器人一样咔哒咔哒转过头,果然看见柳晨雨和蔡小佳拎着盒饭站在身后。他笨拙地笑了笑:“班长,怎么今天你买盒饭?”

    “不买盒饭,怎么能看到这出好戏?”柳晨雨没好气地说道。

    江水源腆着脸凑了上去,伸手接过她拎着的饭盒,然后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哪有什么好戏可看?要不我们给她们演示一下,看看法国人的吻面礼或毛利人的碰鼻礼究竟是什么回事?”

    “滚!”柳晨雨到底是脸皮薄,被轻轻一揽就闹得面红耳赤,情不自禁柳眉倒竖。

    浦潇湘笑眯眯地走过来环住柳晨雨的腰肢:“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别理那个坏人!我跟你说,昨天我在府南路那边看到一家名叫‘四月物语’的蛋糕店,里面做的慕斯蛋糕味道非常正,等下午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品尝一下好不好?我请客!”说着还挑衅似的看了看江水源,意思是:我搂了她的腰。有本事你也来试试!

    江水源恨得咬牙切齿,回头招呼吴梓臣和蔡小佳道:“既然浦大校花觉得我是坏人,那咱们到僻静的角落吃饭,免得碍着她们的眼!哼哼,反正盒饭在咱们手里,我倒要看看浦大校花是不是口渴不饮盗泉之水,腹饥不受嗟来之食!”

    浦潇湘可怜兮兮地望着柳晨雨:“晨雨。你看看你们家江水源,我为他忙碌半个上午,他连份盒饭都不给我吃,分明就是想饿死我。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柳晨雨瞪了江水源一眼:“拿过来!”

    江水源乖乖把手里的两份盒饭奉上。浦潇湘趁柳晨雨不注意,得意地朝江水源比划了个剪刀手,脸上满是狡黠之色。江水源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拉起吴梓臣就走:“让她们吃没滋没味的盒饭去,哥决定大出血,请你吃麻辣烫。羡慕死她们!”

    “我这里还有三份盒饭……”蔡小佳怯怯地提醒道。

    江水源无语地看着呆萌呆萌的蔡小佳:妹纸,知道什么叫捧场架势不?知道吗,您这分明就是拆台!

    好在吴梓臣非常有眼色,赶紧出来救场道:“老大,麻辣烫吃多了对肾不好,盒饭虽然没滋没味,至少能混个肚儿圆,咱们还是吃盒饭吧!对了。我知道附近有个小公园,人少幽静。而且通透凉爽,非常适合聚餐。浦大美女、柳大班长,咱们一块儿去吧?”

    “前头带路!”浦潇湘颐指气使道。

    “喳!”

    然后吴梓臣就很狗腿地在前面指路,浦潇湘和柳晨雨则紧随其后,江水源和蔡小佳反倒落在最后面。蔡小佳不知是觉得奇怪,还是感到气氛太冷清。低声问江水源道:“班长,您这衣服和浦潇湘身上穿的怎么像是情侣装?该不会你们是——”

    “你脑袋里想的都是什么?”江水源差点把指头戳到蔡小佳的脑门上,“这是咱们竞选经费买的服装,专门用于宣传拉票用的,今儿上午是浦潇湘穿。今儿下午就轮到你了,明天则是柳晨雨。你该不会以为我是脚踏三只船,其中一个还是你吧?”

    “没有、没有,我才没有这么想!我只是觉得浦潇湘穿那套衣服非常好看,而且和班长您很衬。”蔡小佳脸涨得通红,急忙摇头否定道,“可是、可是那衣服真要给我和柳班长穿吗?我觉得我们可能撑不起来!”

    “嗯?”

    蔡小佳急忙解释道:“班长你看,浦潇湘身高大约165,体型比较苗条,穿这种衬衫、西裙显得摇曳多姿,非常漂亮。可我只有161、162,身材也没有浦潇湘好,穿这套衣服就显得有点肥大拖沓。而柳班长身高更是只有158、159左右,整个人又比较丰腴,腰围恐怕还比浦潇湘还大些。您觉得她穿这套衣服会好看么?”

    “呃……”

    江水源马上醒悟过来,心里对浦潇湘恨得咬牙切齿:你丫绝对是故意的!就是想让柳晨雨当众出丑,顺便衬托出你的漂亮,是不是?殊不知越是这样,越体现你的阴暗龌龊,越让我讨厌你!

    即便知道浦潇湘的小心思,江水源一时半会儿没招儿。像这种定制的衣服,想换个尺码都没处换去,修改大小也不是一两天能完事的,估计等改好了,猴子都过火焰山了!至于重新换套衣服就更不可能了,学校又不是自己亲爹妈,凭什么想买衣服就给钱?就算给钱,也未必买得起这样材质的衣服!就算能买得起这样材质的衣服,一时半会儿也难买到现在这样裁剪合身的!

    好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浦潇湘,这梁子我暂且记下了,以后会给你好果子吃的!

    下午上学和晚上放学时的拉票活动都很顺利。据竞选委员会办公室的统计,江水源在全校学生中的得票率达46.7%,高居所有副会长候选人的首位,领先第二名9.2个百分点。如果不出意外,当选副会长有如三个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

    吴梓臣把这一业绩主要归功于江水源的亲自出马,江水源对此则嗤之以鼻。

    “老大,小弟能帮的忙都帮了,能做的事都做了,明天竞选就看你的表现了!希望老大您能鼓起余勇,再接再厉,顺利当选,不辜负我、小菜一碟、柳大班长、浦大校花以及所有支持者在这些天付出的努力和辛劳!”在晚自习放学后,吴梓臣语重心长地勉励道。

    “明天还有什么需要我表现的?”

    在上高中之前,江水源连班级里的小组长都没当过。竞选学生会职位,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更何况前些天他一直在沪上参加比赛,对于竞选流程确实是一窍不通。

    吴梓臣轻描淡写地回答道:“也没什么需要表现的,就是竞选者得参加竞选演讲和现场提问。个人竞选演讲时间为3分钟,然后回答观众们的问题。像老大您这种在全省国学论难比赛和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里都能轻松拿奖的超级学霸来说,区区演讲和提问,肯定易如反掌吧?”(未完待续。。)

五十三、竞选副会长(四)

    “易如反掌?我怎么感觉是难于登天?”江水源一脸牙痛的表情。

    参加竞选演讲和回答现场提问是要讨全场大部分的欢心,同时还不能得罪狠了另一小撮;既不能剑走偏锋哗众取宠,还有要推陈出新不落俗套。这要求可忒高了!在全省国学论难比赛和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中轻松获奖又能怎样?辩论赛最佳辩手,日常生活中吵架或许赢不了街头大妈。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的得主,平时国语考试里作文或许得零分。这种活生生的事例以往不少见,将来也不会缺!

    吴梓臣奇道:“怎么会难呢?咱们前头工夫都已经做到位了,明天的演讲和提问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就好比婚礼似的,前面该说的话都说了,该给的钱也给了,难不成新郎一紧张,在台上说话结结巴巴、词不达意,两下就不结婚啦?不可能嘛!”

    “比喻用得不错!”江水源夸赞一句,“不过明天竞选和婚礼有个本质区别。一般双方举行婚礼,表明六礼已经走完前面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五个步骤,进入最后的亲迎环节,可谓木已成舟,板上钉钉,就算反悔也迟了。可明天的竞选呢?六七个人盯着那两个职位,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谁能笑到最后,我这个候选人至今仍是‘妾身未分明’。两者怎么好拿来类比呢?”

    吴梓臣拍拍他的肩膀:“老大你就把心放到肚里吧!全校女生是你最坚实、最稳固的票仓,仅凭这一点,你已然稳居不败之地。再加上咱们年级的男生,不甩第二名十个百分点,他们就该偷着乐了,还敢奢望着翻盘逆转?做梦去吧!所以老大明天您在台上随便说几句就行。如果实在不想说,朝台下挥挥手、笑一笑也成,保证顺利当选!”

    “怎么感觉你比我还自信?”

    “那是当然,我一直对老大信心十足!在我看来,这世界上能难倒老大的事情还没出现,如果真有也是因为老大没去用心去做。仅此而已。”

    “真的假的?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感觉自己不应该浪费时间去竞选什么学生会副会长,而是应该全力以赴去竞选下届民国大总统!”江水源戏谑地看着吴梓臣,“小吴同志,你觉得我的胜算几何啊?”

    “如果你是参加下届总统竞选的话,成功概率应该微乎其微,因为你现在还不到15周岁,而《宪法》明文规定总统候选人须年满35周岁,国会为你单独修宪的可能性似乎不太大。”吴梓臣好像真在考虑江水源竞选总统可能面临的问题。“不过现在不可能,不代表以后也不可能。凭借老大您的天资,考上经世大学肯定轻而易举,这已经靠近总统宝座一大步!

    “在大学里最好读理工科,因为现在提倡‘理工治国’,总统、总理和内阁成员大多数是理工科出生,学理工科之后再从政具有先天优势。大学期间你一方面要积极参加各种社团活动,锻炼自己的社交能力。建立自己的关系网,为以后竞选打好基础;另一方面也要专心学业。院士头衔不嫌高,博士学位不嫌低,如果能再得个孙元起奖、诺贝尔奖的话,总统宝座已经近在咫尺!

    “当然,中国是人情社会,光靠自身实力是不够的。还需要足够硬的关系和背景才行。据说京城孙氏第三代有个和您年龄相仿佛的女孩,名叫孙良姝,现在也在上高中。人长得是聪明漂亮、伶俐乖巧,虽然年纪轻轻,但名声早已传遍京城内外。而且现在还待字闺中。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是老大您的最佳择偶对象!若是老大您娶了这样的贤内助的话,总统宝座肯定朝您招手——”

    “停、停、停!”江水源急忙叫停道,“我刚才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拿起棒槌就当真(针)了?是不是我说要当银河系系主任,你现在就给我大谈特谈星际战舰的制造和亚光速航行技术的瓶颈?”

    “那是必须的!谁让你是我老大呢?你要烧房,我给你架梯子;你要杀人,我给你递刀子。”吴梓臣一脸虔诚。

    “……”江水源无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早点睡觉吧!瞧把这孩子累的,睁着眼睛就开始说梦话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江水源照样早起晨练,然后吃完早饭载着韩赟直奔学校。唯一不同的是他今天特意穿了身比较正式的衬衫长裤,虽然这套衣服无论面料还是款式,都远远不能与浦潇湘买的那套相提并论,但至少江水源穿得心安。他已经暗自下定决心,无论浦潇湘怎么说得天花乱坠、顽石点头,今天也决计不穿那套衣服登台。

    谁知到了学校,浦潇湘见着他穿的衣服之后,不仅没提昨天那套衣服,反而嘉许地点点头:“这套衣服不错,把我们江大帅哥的俊雅之气展露无遗。等会儿竞选演讲可要加油,把你的如簧巧舌和生花妙笔全都亮出来,亮瞎那帮师兄师姐们的钛氪金狗眼,让他们知道咱们高一新生可不是什么软柿子。小女子在这里先预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江水源好像一拳砸到空气里,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半天才强笑道:“谢谢!”

    竞选是在学校体育馆内举行,全校所有老师学生都被拎了过来,连紧张备战高考的高三学生也未能幸免。议程是一如既往地拖沓,包括校长讲话、副校长阐述校长讲话中的微言大义,上届学生会会长做工作报告、副校长点评、副副校长补充,副校长宣布竞选开始、德育主任从生死存亡角度论述选好学生会干部对国家民族的重要意义……直听得江水源哈欠连天,恨不得把一秒钟掰成两半用的高三同学更是怨声载道。

    经过一系列繁冗的前奏,终于到了戏肉部分:竞选演讲。江水源也打起精神来,想看看大家演讲都是什么路数。

    要说大家的演讲还真是风格迥异,有人演讲喜欢用歌剧一样的咏叹调,佐以浓重的文艺腔,动辄就是“啊!明天,美丽的明天在等待我们的奋斗!啊!未来,多姿多彩的未来在迎接我们的带来!”之类的排比抒情。有人则喜欢沉痛悲壮、语重心长,活像革命烈士押赴刑场前对狱友们的临终寄语,感觉十多岁的高中生提前做了爹妈。还有人喜欢拉名人来替自己说话,开口伽达默尔、雅斯贝尔斯,闭口博尔赫斯、车尔尼雪夫斯基,好像全世界知名人士都是他们家亲朋好友似的。

    台上人挥洒自如侃侃而谈,听众们的表情则如同吃了酸柠檬,满脸拧巴成一团,还不时加以调侃:“瞧这位撕心裂肺的模样,该不会是要在台上生孩子吧!”“这位倒是有闲情雅致,居然在台上吊嗓子,就是声音惨了点,像是公鸡被抹了脖子之后垂死哀鸣!”听得江水源汗水直流。

    然后轮到江水源。

    江水源走上台,朝四周顾视一样:“尊敬的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首先感谢大家给予我的掌声,正是因为你们的信任、支持和鼓励,使我今天能够义无返顾地走上演讲台来表达我的心声。——实话说,前面几位候选讲的都很好。”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几秒,像是在酝酿某种情绪,又或者是在回想自己的演讲内容。(未完待续。。)

五十三、竞选副会长(五)

    台下一片静寂,半天有人架秧子道:“你是不是觉得好话已经被人说尽,自己实在说无可说,所以打算放弃演讲,直接下去?”

    笑声轰然而起。蔡小佳在台下捏紧拳头,心惊胆战地问道:“班长他该不会遇上了传说中的忘词了吧?!”

    吴梓臣翻翻白眼:“怎么可能?老大的记忆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时间足够,别说区区5分钟的演讲稿,就是十四卷本的《国父选集》也能倒背如流。怎么可能忘词?”

    “万一他紧张呢?”

    “小菜一碟,你说话能不能走点心?”吴梓臣没好气地叱责道,“想当初老大参加国学论难比赛的时候,当着那么多评委、记者和观众,都是条理清晰、机锋迭出、侃侃而谈。就咱们学校这些烂番薯、臭鸟蛋,也能让老大他紧张?他们配么?”

    江水源略略抬起下巴,然后冁然而笑:“既然来到台上,什么都不说就直接下去,我怕回去无法向妻儿老小交代。我的演讲分为自我介绍、竞选优势、工作展望等三个部分,我知道各位老师很累、同学们很忙,所以我打算用三分钟来完成我的演讲,尽量不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现在计时开始!”

    台下观众都下意识看了下手表或手机。

    “首先允许我作一下自我介绍,我是来自高一(2)班的江水源,北宋苏轼《游金山寺》开篇首句‘我家江水出初发源’的江、水、源,现担任高一(2)班班长兼国学讲谈社社长。虽然与其他竞选人相比,我年龄略小、资历偏浅,但这并不意味着劣势。梁任公(梁启超)在《少年中国说》中写道:‘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惟保守也,故永旧;惟进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经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将来也,事事皆其所未经者,故常敢破格。’由此看来,年纪轻、资历浅不仅不是劣势,反倒是优势。或许就像我名字的寓意一样,江水刚刚开始发源时,涓涓细流,褰衣可渡,然而一旦河出伏流。则浩浩汤汤,恣肆汪洋,吞舟覆舸,不可亵玩。

    “当然,我的优势并不止此。就像学校提倡的那样,一方面我非常注重课业学习,自进入淮安府中以来,无论月考还是期中考、期末考。成绩都稳居年级前三。如果李知礼承让的话,偶尔还会坐坐年级第一的宝座。同时积极参加各种课业竞赛。在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下先后获得全府国学论难选拔赛的冠军、全省国学论难选拔赛的第四名以及新概念作文大赛b组的一等奖。国学和作文取得优异成绩,不代表我文科强、理科弱,事实上我文理分班选的理科。

    “另一方面我也注重课余参加各项文体活动,同时加入奥赛社和国学讲谈社两个社团,并和国学讲谈社同仁组团,夺得了今年元旦晚会的一等奖。还和我们校花浦潇湘同学合作。获得了全府中学生歌咏比赛的一等奖;此外我在今年的运动会上,也取得了不错的名次。

    “总之一句话,课堂上学得好,课堂下玩得好。但我知道独木不成林,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在老师的辛勤指导下。在我和同学们的共同努力下,我们高一(2)班平均分一直位居年级前三,我们国学讲谈社也取得近十年来的最好成绩。可是我还想和更多的人一起快乐学习,一起尽情疯玩!”

    江水源顿了顿,然后话锋一转:“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知道自己还缺少很好的办事能力和组织协调能力,以及驾驭复杂局面和把握大局的能力,需要在不同环境里、不同岗位上,不断磨砺自己、完善自己。所以今天我站在这里,与师兄学姐们共同竞选学生会副会长的职位。

    “我的竞选口号是‘共同创造爱与美的校园’。如果我有幸当上了学生会副会长,对于师兄学姐一定会给予足够的尊重和敬爱,在工作上积极请益不懂就问,做到到位不越位、补台不拆台;对于同年级的同学一定会做好细致的服务和解答,我们在成长的道路上一起携手并肩;对于即将进校的学弟学妹一定会给予全面的关怀和引导,争取让他们在最短时间内融入我们淮安府中的节奏!

    “如果我有幸当上了学生会副会长,我会像爱自己一样全身心地爱你们每个人、爱学校的每株草木,我们大家一起共同创造美的校园。然而我知道,谋事在我,成事则在于在座的各位。所以请大家支持我,请为我投上你们宝贵的一票。谢谢!”

    在江水源鞠躬表示谢意的同时,许多人经意不经意地朝自己手机或手表上瞟了一眼,但瞟完之后都忍不住叫了声“卧槽!”不怪他们爆粗口,实在是事情太邪性:江水源刚才说只讲三分钟,从“计时开始”到最后的“谢谢”,正正好好三分钟,连秒数都不带差的!

    牛叉!无数人瞬间在心里给江水源点了个赞。

    尽管大家很快明白过来,江水源曾作为主将参加过全府和全省的国学论难比赛,像这样的限时发言正是他的拿手好戏,但潜意识里依然会因为他的信诺守时而对他印象颇佳。反映在等会儿的投票中,很有可能第一个选自己熟悉的人,第二个就投给看起来比较顺眼的江水源!

    过了会儿,竞选学生会副会长的6个候选人全部演讲完毕,众人在台上一字排开,等候台下观众的提问。就刚才竞选学生会会长时的情况来看,要么是没人提问,要么提问的人是自己事先安排好的托儿,纯粹用来展示自己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正面形象,真正跳出来质问或挑刺的约等于零,所以这个环节基本上就是走过场。

    江水源没有安排类似的情节,故而也没太在意,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其他候选人的表演。谁知闭门家里坐,祸从天上来,偏偏有个身段丰腴、满面痘痘的女子站起来问道:“我想问江水源同学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你会像爱自己一样,全身心地爱学校里面的每一个人,那你打算怎么爱我?”

    她话音刚落,全场便爆发出一阵哄笑,其中既有对那个女生不知天高地厚的嘲讽,也有对江水源遭际的幸灾乐祸。江水源也在笑,不过是苦笑:妹子你怎么那么少不更事呢?难道不知道某些话听听就好?神父们还经常说“主爱世人”呢,你见过天主是给人送过米面,还是给人送过钱财?

    抱怨归抱怨,问题还是要回答的,否则之前辛辛苦苦换来的好印象会顷刻间化为乌有,说不定还会倒贴。

    江水源屈指答道:“我对你,首先是超越小我偏私、一视同仁没有分别心的泛爱;其实是同为校友、相互关怀、亲如手足的友爱;如果说是我的师姐,还会有先达为师、以示尊敬的敬爱;若是同为高一年级的同学,则是相互提携、共同前进的关爱……所有的这些,具体而言,就是我希望你能变成你想变成的那样,并且在你努力的过程中,我像兄弟姐妹一样平等地对你、像朋友一样尽可能帮你。”

    “不能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么?你嫌我丑?”那个女生追问道。

    江水源摇摇头:“我说过,我是像兄弟姐妹一样平等地对你,无关美丑。世界上还没有说兄弟姐妹长得普通一点,就可以不认这个兄弟姐妹的道理。何况只要是人,谁没有丑过?谁生下来的时候都是皱巴巴、红通通的模样。即便他(她)现在年轻时是美的,将来也会有鹤发鸡皮、满脸皱纹的一天。谁该嫌弃谁呢?三五年之后,你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我不幸长歪了的话,谁又该嫌弃谁呢?至于男女之间的那种爱,现在未免言之过早。如果说看到个异性就有男女之间那种爱的话,那咱们这种男女同校的学校也别开了,因为一开就变成了婚介所!你说呢?”

    “我叫张明月,来自高一(15)班,请你记住我的名字!”说完她唰地坐了下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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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偶然间的偷听,一句不经意的讥讽,彻底改变了初中生江水源的人生轨迹。 可以变帅,可以变聪明,但代价是生命。你愿意么? 可以变帅,可以变聪明,也可以长寿,但前提是名声够大、知识够渊博、思想够纯洁。你会怎么做? 13岁的少年,带着生命的重负,开始制霸班级、布武校园之路!校草制霸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校草制霸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校草制霸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