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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汉风雄烈     异界之游戏江湖txt下载     异界之游戏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一百三十八章 天神教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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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

    云梯纷纷搭靠上城墙。

    放shè的火箭并没有阻挡住云梯的前进,胡人制作云梯时虽然简单,可是最基本的防火措施还是做过的。不说用湿牛皮包裹,就是最简单的把木料泡泡水,这么点距离内也不可能被火箭焚坏。

    “砸,给我砸……”张琅昇举起一块大石向下扔去。对付靠到城角的敌军,弓箭shè远不如滚木礌石砸。因为胡人也不是傻子,人人不是躲在云梯下面的车厢中,就是顶起了自己的小圆盾。

    卢龙塞中本是有不少的火油的,这东西是守城的一大利器。但是随着步甲辎重的撤离,这些宝贵的火油已经全部装上了车。所以,眼下的防守中滚木礌石就是城头守军最大的杀伤利器了。

    祝彪放下了手中的劲弩,城头数十斤重的石块在他手里轻如鸡蛋,完全是瞄准了大力扔砸,石块全部命中云梯最为脆弱的梯身,最多两下就能从中砸断。

    只片刻时间,七八具云梯就毁在了他的手里。

    抬头打望着城墙,算上自己这里的七八具,已经有近二十具云梯做了交代,占总数的五分之一。照这样的速度,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两刻钟时间,胡人的这波试探进攻就会结束的。

    可是,就在轻松刚刚从祝彪的心头生起的时候,战场上的突变突然来临。

    一声声鹰啼似的长啸,二三十个身着黑sè长袍的的人突然从云梯下的车厢中钻出。周身黑sè长袍一鼓,像冲了氢气的气球一样轻飘飘的蹿升了一两丈高。

    竟是个个都轻功高强,长身直立,脚踩云梯,停顿下的身形就又是一涨。

    如同朵朵漂浮的黑云,其中最前突的四位,身法更见飘逸。

    “天神教法师!”祝彪听不远处的张琅昇吃惊的大叫。

    “这就是天神教的法师?”脑海中沉淀的记忆翻腾起来,早在他小时候——祝均国、祝若鸿——爷爷、父亲,就给他说起过的。

    而按照九曲剑派的说法,北汉江湖上的评价,胡族天神教法师就等于是中原人族的江湖高手。对于江湖人讲,天神教不仅仅是一个信仰教派,更加是一个超级武学宗门。

    “放箭,快放箭!”

    “弩,弩箭,shè,给我shè——”张琅昇的声音明显有些慌乱。本以为只是顺顺当当的一次攻防回合,竟然半道杀出了二三十个胡族高手来。

    真被他们杀上城头,士兵必大批折损不说,更麻烦的是若被他们瞧破了虚实,整个骑兵营四千多号就全要葬在卢龙塞了。

    “快向将军预jǐng,求援——”

    祝彪压住心头的惊意,连声吩咐左右。自己拔出重剑,眼睛死盯着飞升上来的一黑袍法师。

    仓惶而起的箭矢根本没发挥出用处。有的箭矢倒是打在了靶子上,可是没有丝毫建功。利箭撞到那个法师鼓起的黑袍上,就像是打在雨伞上的雨点一样,弹了开来,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祝彪一眼扫视,就发现箭矢对这些法师的威胁都不大,根本穿不透那层笼罩全身的黑袍。倒是不多的几具弩机弩矢还有效果,shè出去的弩箭至少要他们挥舞着兵器磕挡开。

    冲着祝彪这边上来的有三人,两个手持杆仗,另一个是一对弯刀,正上下飞舞环绕其身,shè向他的几支弩矢全被挡下。

    左手三丈处,最先有法师蹿上城头。是两个手持杆仗法师之一的,半人高的杆杖上按的是一颗惨白的狼首枯骨,相接处连着四屡儿毡毛,杖杆为黑sè木质,很是坚硬。有守城官兵的刀剑砍上去,铛铛的几声响连一个印子都没有留下。

    狼首白骨森森,挥舞之间两个空荡荡的眼窝处还时不时的闪过一抹绿sè磷光。

    看着不甚有重量的杆杖握在胡族法师手中也犹如一根稻草一样轻,可是打在汉军将士身上时,就变的如金刚巨杵一样重,沾着就死,磕着就亡。

    一具被打飞到祝彪跟前汉军尸身,胸膛处都整个畸形扭曲,后背更直接窜出白森森的骨茬。

    划归祝彪带领的这一个都士兵,实力虽然普遍有所增长,可是相比黑袍法师来,这点长进太微不足道了。

    “嘎嘎……”口嘴中发出一连串怪笑,第二个手持杆仗的法师跳上城头,正对着他的正是身着步军军司马铠甲,重剑在手的祝彪。看到是一条大鱼对着自己,那法师根本不认为是一威胁,更加笑的脸都扭曲了。

    身子一窜跃到祝彪头顶,木杖劈头打下。

    祝彪脸上闪过一抹冷笑,轻心大意这年头真是万万要不得的。一抖腕,剑花错落,如电的剑光就直直奔向那扑来的法师。

    稽陬一出手就是二三十个,这黑袍法师的地位如何由此可见一番,如果连这样的人物都能强过自己,那整个骑兵营死在卢龙塞里也半点都不冤枉了。

    迎面呼啸来的剑风让黑袍法师脸sè瞬间大变,可是招式已下,覆水难收。木杖与重剑相撞,《yīn风三命剑》下的军中重剑何等势沉,法师木杖杖柄虽然是天神教秘法炮制出的上等用料,可在绝对优势下的劲力碾压下也是不堪一击节节断碎。

    法师做梦也想不到被自己看做猎物功劳的一汉军司马会有这一手,汹涌如cháo的内力滚滚涌到,亡魂大冒,翻掌弃仗……

    可是已经晚了,祝彪不等剑势走到尽头,晋身一跨,一只手掌就已经重重印刻在了他的胸膛。

    黑袍法师完全是以比自己上来时更加迅捷数倍的速度重新往下。重重砸落在地面,死的不能再死。

    又一具胸口被击穿的尸身直直的砸向祝彪,虽然城墙上杀声四起,可呼呼的风声祝彪还是听得到的。反shèxìng的一个滑步躲开,尸体落在砖面上,他低头一看正看到那具尸身正心胸处的一个血淋淋的窟窿。

    破碎的胸骨露着带血的骨刺,似乎还能看到肉糜样的心肺。扑鼻的血腥气……

    一抹厉sè闪过祝彪双目,身形疾速左扑。这杰作完全不用想就明白会出自谁手?

    “给我拿命来——”

    长剑捣出,簌簌的剑风凭空而起。

    自己同伴陨落,左侧法师当然看在眼里,练武之人,那个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看到祝彪像自己扑来,这法师脸sè一变,双目中闪过一抹退意。

    可是两边距离离得实在太近了,祝彪的《摩云金翅功》又特别善于直线扑击,话音还没落下,人就已经到了他上头。

一百三十九章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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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毙二人,祝彪却没歇脚暂缓下一口气。

    身子右相疾扑,那里的双刀法师正旋风一般收割着人命,两把弯刀很少弄出血淋淋的场面,可死在他刀下的汉军,比之杆仗法师来也只多不少。

    “你也给我留下吧……”一连三个起落,人已飞出去仈jiǔ丈远。

    双刀法师耀眼的刀光刚划过两名汉军脖颈,就感觉身侧一暗,一道身影夹杂着一阵劲风袭来,赶忙向旁一闪,左臂顺势反拉一刀劈去。

    “当——”刀剑相撞,一声大响。双刀法师心中大惊,两名同伴死的的确不亏。明明对方拿的是一柄军剑,可跟自己手中的弯刀相撞,竟是自己如受雷殛弯刀不听话地大力回弹,虎口都裂疼了。

    祝彪双脚落地,抖手一剑直挂法师中胸。

    法师心知自己不敌,如被沾身,不死必伤,赶忙顿足向后疾退。

    可是城墙上人影憧憧,他又那里退的出去。

    见到祝彪上来,士气大增的城头守军也抖索着长枪、短刀围了上。急退的身子立马顿住了。

    “还想走?”一声冷笑,祝彪立时脚下轻点,如影随形般猛扑过去。

    法师刚磕开拦路的刀枪都还未来得及提气,祝彪长剑就已然袭到,避走不及那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咬牙下定决心,手中弯刀如冬季的咧咧狂风尽全力向祝彪劈去。

    祝彪见那法师情急拼命,是淡然一笑,右手招式不变,左手‘惊雷逐鹿’,猛力往劈来的刀脊上一拨,法师右手刀磕上了左手刀,两刀在胸前直荡开去。

    重剑长驱直入,在法师惊骇yù绝的目光中,中门洞开的胸膛被一剑穿心!

    好一个祝彪,三招两式又干掉了一人。

    可是北城头上也总共只一个祝彪,杀起来自然是慢。好在略缓了片刻黄晟功飞身城头,加上了黄晟功之后,两人一东头一西头,这杀起来速度才快上多了。

    最终,听得zhōng yāng处一声嘹亮的啸声后,残存的十一二个黑袍法师掉头朝城下退去。这些人的轻功真的不错,但说实力也就是二流。不管是祝彪,还是黄晟功,单对单杀起来都轻松如意。

    少了这些黑袍法师添乱,胡人的进攻很轻松就击退了去。那些趁乱杀上城头的胡兵,右部官兵砍起来也不费太多功夫。一是人数少,二是下了马,胡人所受的影响比骑兵营更厉害。

    百十具云梯尽数丢弃在城下,在火箭坚持不懈的燃烧下,少数几具终是燃起了火光。

    望着胡人退去的背影,北城头守城士卒无不欢呼雷动。然城楼处站立的黄晟功、祝彪、张琅昇等几人脸sè却不见一点松动。

    但愿不要被那些法师瞧出破绽才好……

    二三十上城的黑袍法师只退下了一半不到,看起来伤亡惨重。可是近乎全部的伤亡黑袍法师都是祝彪、黄晟功二人所杀,难道堂堂威虏将军麾下,两万步骑里就只两个高手不成?

    沉默之中张琅昇首先开口,“将军,我军当速去——”

    再呆在城中,危险太大。稽陬可也是一员宿将。

    趁着胡骑还未围城,集合全部军力直接从南门杀出。天已经亮了,胡骑要追就追。汉军的战马也不比他们逊sè!

    黄晟功自然知道骑兵营所面临的危险处境,稽陬若是看破了城内虚实,大军围城,自己这支兵马就真的要全军覆没在这里了。

    可是全军弃城突走南门也是有危险啊,谁知道夜里面稽陬是不是已经派军绕城布置到了南面……

    小一半的军力值守城头一夜,让骑兵营战力大减。

    这一点祝彪心里最清楚不过。他麾下左曲士卒的疲惫度都普遍接近了三十点。东西南北四面城墙四个曲,可远不止全营三分之一的兵力,而是接近一半的军力。小一半的军力都是这种状态,骑兵营出城后若真被胡骑截住,就乐大发了!

    “走,集结全军,立刻出城——”

    祝彪心里还在想着,就听到黄晟功已然下了命令,脸上不禁一呆。“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可是关乎到全营将士的xìng命啊!

    “诺。”虽然紧跟着张琅昇领命,可略显迟疑的神态如何不明显。

    张琅昇急忙招呼手下,黄晟功、祝彪沿阶梯走下城头。

    “是不是感觉太轻率了?”黄晟功首先开口。字面意思是在发问,可祝彪感觉的出了来,他这是在训斥,低头不语。

    “祝彪,你要记住,为将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沉默着一直走到栓马处,黄晟功锐利的目光看了祝彪一眼。祝彪这时候没有退避,眼神直视黄晟功。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真的是纵做出使全军覆没的决定,也不要优柔寡断吗?

    望着黄晟功打马奔去的背影祝彪心头有些乱!

    沉稳的xìng格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这代表着在紧要关头不敢行险,代表着在危急时刻左右徘徊!

    90+的智慧让祝彪的脑瓜晋升至全天下最聪明的一帮人行列,可是聪明的脑瓜不代表着每每抉择口就都能做出正确的决断。

    多谋少断,那也是说聪明人的。

    ——————————我是分割线——————————

    敞开的卢龙塞南城门前,黑压压的万众胡骑拥簇着当中心的稽陬。

    面前就是两月来做梦都想重新夺回的楼烦城,做梦都想dú lì领军洗刷耻辱的地方,可是稽陬已经再无一点把它牵挂在心上了。他的眼睛里只有城门口纷杂的马蹄印,这可不单单是马蹄印,更是鱼贯而出的数千汉军骑兵……

    是棋差一着吗?

    不,自己只是大意了。面对夺回楼烦城的喜悦时,疏忽大意了。

    自己并没有被汉军骗过,只是汉军早跑了一步。

    “呼揭箪、车牙,给我追——”

    ——————————我是分割线————————

    “驾驾驾……”

    卢龙塞到居延城的道路上,四千汉骑疯狂的打马狂奔着,在南面稽陬没有安排下胡骑守候,自己逃出升天了!

    升腾的烟尘遮蔽了半边天,喜悦充斥在每一个汉军士兵心中。

    自接到断后任务以来,压在黄晟功胸口的巨石也挪开了一截。

    剩下的就是一直跑命了。

    只要跑过身后肯定追来的胡骑,那这一阵就结束了!

一百四十章 冲锋在前,撤退在后

    “叮,B级任务——真正的军人。”

    “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不仅仅是口号,还要付之于实践。”

    “活着战到最后一刻吧!”

    奖励:未知

    ————————————————

    骑兵的速度有多快?

    1分钟1里地?按地球的时间来换算。

    这种速度绝对没有问题的。祝彪就知道——以他坐下战马的品质如此速度飞奔急袭,1分钟1里地不在话下。

    可是马也是有耐力的,它们不是机器,也不是永动机。全力飞奔下的战马,两三刻钟时间都不会支撑的到就会瘫软倒地,甚至当场猝死。

    常步、慢跑、速跑、加速、急袭,骑兵行军有如此五个档次。

    若马匹充足,沿途定点更换,马换人不换,一天急行军三五百里有可能。可是出城南奔的骑兵营每人都只有胯下一匹马,疾速飞奔十里后就不得不按下马速。

    身后胡人的小两万常备军急追而来,他们可都是一人三马。

    距离一点点在拉近,祝彪都已经能看到背后升腾起的滚滚黄尘了。战马气喘吁吁,四十里地了,已经一口气不歇跑出了四十里地了。

    居延城接应来的大军在哪里?

    正南方还有十余里。

    黄晟功急的直上火。

    必须阻挡一下身后的追兵,不然等不到汇合接应部队,骑兵营就要被身后的胡骑追上。以骑兵营现在的状态,被追上后不死也要脱层皮。镝锋探骑已经联系上了接应部队,可是中间还少了半个时辰。

    因为前来接应的部队虽然有一些骑兵,但更多的还是步军。面对优势胡骑,步军只能列开阵势等着骑兵营,而不是汹涌上前的迎着胡骑接应骑兵营。

    单单那些随军而来的骑兵上前,也是螳臂挡车。更怕的是,骑兵纠缠到了一起,想脱身可就是难了。即便随后步军赶到,不断尾求生也难以脱身。

    三个编制还算齐全的曲被黄晟功调了出来——前部左曲【祝彪】、左中部右曲【叶正浜】、右中部右曲【丁耀武】。

    合计一千二百余骑。

    与其在步军阵前再断尾求生,不如现在就丢车保帅。

    虽然一丢三个曲,完全是剜掉了骑兵营的一块心头肉。可是如果三个曲在这里能够阻挡下胡骑的马蹄,能够支撑到半个时辰以后,当骑兵营余部汇合接应部队的骑兵一起赶上来时,当大队的步军阵列如山压到阵前的时候,三曲兵马还有一线生机。

    在黄晟功面前,祝彪脑海任务栏中摁下了‘接受’。B级任务,第一个B级任务。自己都成为阻敌部队的指挥官了,还有不接受的道理吗?

    四千汉骑一分两段,前头大部分兵马继续向南,后面一小部分军力停下了马蹄。

    抓紧最后的时间把黑豆饼子喂进马嘴中,人,自己灌上两口水,也灌战马几口水。

    可能这就是连人带马的最后一餐了!

    虽然天空中太阳还远没上到当中,离午时还有段距离。

    车牙是一员真正意义上的猛将,出生于一小部落头人家庭的他能壮年时就坐上常备万骑长的位子,靠的就是手中一柄三尖镔铁叉,战场上搏出来的。

    与呼揭箪同时受命,他的手下冲锋的却比呼揭箪要快上许多。

    远远地看到一群汉骑挺立静待,车牙不以为那是拼死一搏的反击,只认为是战功来了。“长生天的勇士们,用你们的弯刀,去收割敌人的头颅——”

    一千二百多骑在旷野上排出了一个大大的锥形战阵,祝彪的前部左曲位列最前。

    从没想过这么快就能统带千军,这个机会来的太快了。祝彪内心苦笑着应下命令,既然已经无法摆脱那就做到最好。事情临到头上,胡骑便是灭掉自己,也要嘣掉他们两颗大牙。

    “弟兄们,跟我冲啊——”

    立马在战阵的最尖峰,祝彪胸中杀意沸腾。面临九死一生之局,懦夫会吓的跪地求饶,勇士却只会拼死力战。

    虎咆一声,声似炸雷。

    “杀啊——”

    山呼海啸样的呼杀声响亮,决死之战,高昂的士气直逼九十。

    十人中有九人愿死战,这就是胡汉间时光也洗刷不去的血海深仇。而祝彪,他自己绝不愿意去死,但也绝不怯懦于战。

    还有一线生机的不是吗?再说,就算是真正的十死无生,那也可以用双手杀出一条血路,搏出一片生天。

    左曲将士体力普遍只有七十上下,后两曲要好上不少,他们夜里都没执勤。祝彪心里是多么希望一次技战术发动,掉的就只有自己的体力而不是全军上下一块落。

    “冲锋——”发动。

    总算三曲汇合磨合、训练都还在标准以上,技战术还能发出。

    “杀啊——”

    “杀啊……”胡骑阵中同样也响起了震耳的呼杀声。

    车牙高举着三尖镔铁叉,盯着相对冲锋的汉军,恨不得飞上前一叉子扎实祝彪。可惜他在万骑胡骑的zhōng yāng,万骑长的高位也不需要他时时刻刻都冲锋陷阵在最前了。尤其是今rì这般的情况。

    铁枪刺出。

    带起一阵尖锐的破风声。

    没有重重枪影,没有点点寒光,就是这么直直平平的一记疾刺。

    胡骑中一马当先的百骑长挥舞着铁蒺藜骨朵猛力朝祝彪头上砸下,双眼中露出暴虐的神光。

    脆弱的脑瓜啪的爆开,就像一个熟透的西瓜落地,血sè的鲜血,白sè的脑浆……

    这么几年的战争中,自己已经无数次这样砸开过南人的脑壳了。

    “怎么会这样?”百骑长懵然惊愕,长枪的枪尖已经到了自己眼前,可自己砸下的铁蒺藜骨朵还没有噗噗的感觉传来。

    咽喉处一阵冰凉,浑身的气力瞬间消失,百骑长已经不用再为脑子里的惊讶和疑惑感到不解了。祝彪刺下的铁枪已经穿透了他的喉咙!

    颈椎毫无阻力的被枪刃切断,一枪直穿脖颈。人头整个被割断抛飞,高高的升起四五尺高。

    “轰……”

    高速疾进的锥形战阵以祝彪为锥头,整个嵌入了胡骑的阵列中。

    就像是全力挥出的斧头深深砍进树木中一样,直面冲撞来的这个胡骑千骑队整个被压得支离破碎,溃爆当场。

    这是绝对武力下的碾压,锥锋过处,无数胡骑应声落马。千骑队原本聚成一团的阵型一下子被从中强行剥破——

一百四十一章 杀——

    【“噗——”一口鲜血喷出。】

    虚拟的,想象的。

    车牙现在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的。可是他真恨不得自己能吐出这口血来,以泄泄心口的闷气。

    堂堂常备军,堂堂常备军,自己麾下的一个完整千骑队,竟然不堪一击的被人数相当的汉骑当面碾碎。

    丢人啊,没脸啊!郁闷过后车牙羞臊的脸都红了。

    “尹力木——”狠声念叨着那个千骑队千骑长的名字,车牙疯狂的都想要杀人。

    “围上去,围上去,给我杀,照死里杀,一个不留——”

    二三百步外的呼揭箪,嘴巴惊讶的还没合拢。困兽犹斗的汉骑拼起命来有这么厉害么?

    人数相当下,一击打溃一个千骑队?我没看花眼吧?

    “幸亏落后了一步——”回过神后呼揭箪心底暗自庆幸。自己真是小心对了。本来是怕汉骑逃脱无望下临死反噬,不想丢车保帅的汉骑也这么有杀伤力。

    休兰必拓败得不冤,死的也不冤!

    “噗——”

    横扫的长枪祝彪拿它当棍使。五百斤的力道加上滚滚内力,一圈大下去那些杂胡小兵当然是无一能够抵挡。

    技战术威力结束,可厮杀才刚刚开始。祝彪要继续往里冲——

    两具尸体远远抛飞出去,祝彪一把抹掉脸上的血迹,“弟兄们,往里杀呀——”

    一骑当先,祝彪就是那锥子的尖。长枪在手如一尊杀神扎进胡骑当中,铁枪或急若流星快如闪电,或横扫竖劈以力压人,怎么杀的迅速就怎么来。就似那一道死光,yù从胡骑群中照出一条死亡之道来。

    而下一刻,cháo水般涌来的汉军铁骑就已经追随在他身后汹涌而至,顺着祝彪冲杀而出的一溜空挡,恶狠狠地劈进了胡骑的军阵中,就像是一根木楔,顺着一道缝隙在重锤的敲击下不断前进,直至将目标彻底分做二半。

    人仰马翻中,一时间凄厉的惨嚎声响彻长空。

    “杀,杀,杀……”叶正浜、丁耀武眼神中闪烁着激动和不可思议。他们知道祝彪战阵上领军厮杀厉害,虽然相互间并没有合作过,可祝彪在骑兵营已经打出了声名。

    但是百闻不如一见,真正的是百闻不如一见!

    不跟祝彪同阵你就体会不出那种威猛如斯的畅快!自己杀起人来都顺流很多。

    不但左都兵马厉害非常,他们明显的感觉到连自己曲的战斗力都往上增加了好一大截。

    一千二百骑一击打爆一个胡骑常备千骑队,不可想象的事情也变成了现实。

    二人现在对祝彪是佩服之至。

    祝彪继续往里杀,要以少搅多,就必须尽可能的多粘连部队。

    “呜呀呀……”一铜环胡将举刀向祝彪撞来。

    “叱——”喝呼声中祝彪提枪点刺,当即就把迎面劈来的大刀撞到了一边,然后铁枪顺势往前一探,鲜血哧溅,再抽枪回身时一条xìng命已然又葬在了他的手上。

    起手长枪一揽,顺势一搅,向外一带几条兵刃立刻飞去,祝彪驰骋中抬枪甩出,点点寒光扑面打去,宛若灵剑归鞘,每一点寒光必吻中一人咽喉……

    土鸡瓦狗,不堪一击!以近乎一流的战力虐杀小兵,真是太轻松不过了。所谓的胡骑悍勇,此刻在他面前就像是特意在应证着前面两句话一样,无人能沾其锋芒!

    “南狗休狂!”乌耒傒在阵中看的睚目yù裂,一个个无畏的长生天勇士,就如同扑火的飞蛾,除了死亡和再为祝彪增添功绩外,丝毫不见应该起到的作用!“驾!”喝斥声中,乌耒傒反手一记长矛狠狠地抽打在坐骑的后臀,迎着祝彪的方向策马冲去。

    “给我死去吧!”乌耒傒眼中所有的余外之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人马如龙翻腾叱咤的祝彪。手中长矛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的线,以最短的距离,最简洁的方式,最迅猛的动作,直刺祝彪咽喉。

    “找死!”谁是哪个胡骑都是祝彪眼中的敌人,不管武艺如何,不论什么身份,都要死!拦路者——即死!

    蓬勃的杀气透体而出,血腥气息环绕祝彪就是那走出地狱的死神。手中铁枪横身一荡,扫落了周边的几条杂鱼,接着双手悠得一震,汹涌的内力喷勃涌出,尚在颤抖中的长枪仿佛突然被注入了一道直直的劲气一样,瞬时间发出了一阵“嘶嘶——”的割破空间的啸声,几乎在微不可察的刹那间化作了一道挺直如毕露锋芒直刺天空的犀利闪光!

    ——《杨家枪法》朝天一炷香。

    “噗——”没有响亮的金铁交鸣。从头到尾,只见耀眼的光芒闪烁,在它面前,乌耒傒刺下的长矛,就像是被阳光刺穿的yīn影,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能力。

    两马堪堪交错,祝彪手中的铁枪向后反手一甩,锋锐的枪头穿过距离准确没入乌耒傒的脖颈。被‘朝天一炷香’击成重伤的乌耒傒强忍着胸口翻腾的血气,身子僵直还没来得及缓合一下,惊悸的眼神猛的一呆,两个滚圆的眼珠一下向外凸出,却是一片死沉再无半分光彩。

    “噗——”祝彪长枪抽离,乌耒傒失去生命的尸体颓然从马背上栽落下地。然后被汹涌奔来的汉骑践踏如泥。

    “乌耒傒?!”

    车牙两眼红了,这可是他的心腹爱将啊!同部落出来的人才中,两个最出sè的后起之秀,前年在延西战死了一个,让他如失一臂膀,而这乌耒傒就是他的另外一条胳膊。

    “杀——杀——杀——”这一刻他真恨不得能把祝彪寝其皮、食其肉。

    “啊呀——”一摆手中三尖镔铁叉,两腿狠狠一夹胯下宝马,纯黑sè的乌云驹仰天一声嘶叫。疼痛下野xìng大发,四蹄奔飞,几个落踏间就已经窜出了十几丈。

    车牙身边的亲兵赶忙打马追上。

    “汉狗拿命来——”一声雷霆大喝,车牙叱须怒发,半边战场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似乎都被压了下去。

    带引着背后亲兵,车牙不闪不避直直的朝祝彪杀去。沿途路上,胡骑军士纷纷策马避散开,宛似直接在两人间开辟了一条通道。

一百四十二章 继续杀——

    “死——”

    酣饮敌血的铁枪依然锋利。

    祝彪眼睛盯紧了车牙。甲视彼为猎物,彼视甲亦是猎物。车牙直奔祝彪而来,祝彪又岂会看不见?

    ——金环!只此就足以表明身份,况乎他身上还披着一套做工jīng致的环锁铠。

    千骑长不行,来者怕是万骑长吧!

    “叱——”

    “杀——”

    八蹄飞扬,二马如梭。

    “当——”

    三尖镔铁叉,平平一铁枪,价值差若云泥的两件兵器重重的磕撞到一起。响动声震破人耳膜!

    仗着战马神骏,高出祝彪坐骑半头,车牙两腿控马身子半蹲浮起,临到交锋,居上临下是直接恶狠狠一叉扎下。

    招式是很简单的‘夜叉探海’,可胜在一个威猛。汹涌的内力喷薄而出,一叉势大力沉至极。

    而祝彪,同样两腿控马,双手腾出攥紧铁枪,《杨家枪法》‘毒龙出洞’直捣而出。

    此式纯以刚猛取胜,最善沙场争锋,直接取敌xìng命。

    一声炸响,两马已经交错而过。错身间,祝彪枪头从腋下探出,斜下里再一枪刺出——『行步蹬虎』,猛虎下山,龙行虎步间取敌xìng命。

    车牙三尖镔铁叉横身一扫,簌簌的风声也是破空而生。

    ‘翻身劈山’,绝对绝的硬朗,硬朗的不能再硬朗的硬招!

    “当——”再响一声直刺人耳的金铁交鸣。

    “嗤!”

    “啪!”

    相撞的枪叉纷纷去势不歇。

    枪尖直接刺破裙摆,在车牙大腿上拉开一道尺长的口子,白白的油皮脂肪夹着鲜鲜红肉,痛得他脸上一阵抽紧。

    三尖镔铁叉则擦着祝彪左胸肋划下,叉尖也是直接破开细鳞甲,留下了一深两浅三道血淋淋的伤口。

    祝彪呲牙一咧嘴,疼。

    打马继续前行,不能跟车牙纠缠一起。两下硬拼后,自己两臂震得直发麻,虎口隐隐裂痛。

    对手的气力绝对胜过自己,内力也没占到半点上风。

    车牙没能迅速兜马带回,因为祝彪身后跟随的就是汹涌奔来的汉军铁骑,就像他的身后是紧追不离半步的亲卫一样。

    三尖镔铁叉挥舞起来,车牙就像是一柄炙热的利刃切入了黄油中,当先的几名汉骑长枪骑刀还未杀到,自己脑颅就被打破。

    铁叉与脑壳的碰撞,其结果便是人的脑袋如是一个个饱熟的薄皮大西瓜一样,稍微一碰就纷纷碎裂爆开。

    车牙是直接从汉骑队列中杀出一条血路,斜斜的冲出战阵。回头遥望去,祝彪却依旧还在自己的亲卫部队中冲杀。

    “杀杀杀——”这时的祝彪甚至杀的更加畅快,更加放心。

    胡骑里的万骑长都没能一照面拉自己下马,那在整个胡骑阵营里,就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铁板了。【一个照面斩落马下】

    一抹肋下的伤口,长枪抖索再抖索,噗噗的枪头没入人肉音不曾断绝,一蓬蓬鲜血哧溅!

    “吁……”

    “驾驾驾……”

    “唏律律……嘶……”

    一股股骑兵环绕,一队队骑兵涌来。

    就在祝彪奋力厮杀在车牙亲卫队中的时候,就在千骑汉军将车牙亲卫队的一个个胡骑斩落的时候,呼揭箪的万骑已经从两翼围堵了上来。汇合着车牙所部,一个厚厚实的包围圈俨然成型。

    “死——”长枪挑出。

    “啊!”

    连声惨叫,两名胡骑从马鞍上凌空翻飞起来,狠狠砸落在后面的胡骑身上,又是一连串的坠马声。

    鲜血从空中洒落,点点嘀嗒在祝彪脸面上。

    胡虏最后几骑根本不敢再掠他枪锋,打马调头就往两边散奔。

    这是——又破了一阵!!

    可是祝彪束枪立马,接着却茫然四顾了。

    刚才在冲阵中,他59点的统帅值隐隐的让他在厮杀中能够敏锐察觉到哪里有一丝缝隙,哪里有一丝松动。

    他就死命的往那里杀,往那里冲!

    可是现在,四周尽是胡骑,却像是一个铁罩当头扣下。祝彪看不出丝毫的破绽来,好似往那一边冲都是一堵铜墙铁壁。

    “杀——”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时,黄晟功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祝彪两眼一凝,确实不能再犹豫了,如果等到四面的胡骑都压上来……

    千骑汉军就会像是一枚薄壳鸡蛋,被十余倍于己的胡骑当场碾压挤爆!

    决断立下,也不调整方向,只铁枪一引,再度汇聚成一支尖锥的骑阵随着他这声响亮的呼杀,又一次滚滚前冲。

    本支部队的作用就是留后,就是牵制胡骑,而不是夺取胜利!

    祝彪狠心了。

    “轰……”

    集阵凝神的胡骑常备军是不容小觑的。两军对冲,轰然的撞击声中,祝彪兵马虽依旧像一柄大斧深深砍进了胡骑的阵列中,但胡骑当面者崩溃离散的情形没有再出现。两个万骑长的调度下,祝彪切入点的胡骑韧xìng十足,虽然不住翻身落马,却又有更多的人不住的拥堵上。

    两翼抛shè下了箭雨,背后滚滚马蹄声追来。

    锥形战阵的一大弊端,骑兵的一大弊端,——防御!

    两侧和后背的薄弱防御,呼揭箪也好,车牙也好,都太心知肚明了。

    当锥形战阵的锋芒被挡下,当两侧、后背的骑兵围杀到,祝彪有难了,千骑在冲杀中杀的畅快淋漓的汉军有难了。

    冲击力犀利的锥形战阵只得解散,无数人马汹涌中,千多汉骑只能摆出圆阵竭力抵挡着四面胡骑的攻击。

    少了锥形战阵的加成,祝彪身后兵马战力弱下一截,技战术也没用上,就又削弱了一段【左曲体力不足,不能再用】。三曲兵马就只剩下祝彪A阶兵种下的加成,虽然让他们傲笑同类一头,但是胡骑十余倍于其的数量足以阻挡住质量。

    带血的铁枪四下飞舞,胡骑一个个被挑落马下,却又一窝窝的涌上来。

    “杀不尽的胡狗!”祝彪继续杀。

    可是他的眼睛已有点发花,双臂越来越酸麻,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挥不动。状态栏里逼近六十大关的疲劳度,说明了一切。

    作为全军的锋锐,他比所有的汉军更费jīng力。

    枪棒齐举,祝彪面前飞到三骑铜环胡将。

一百四十三章 杀到冲的动为止!

    一杆铁蒺藜骨朵,两根狼牙棒。

    “开!”

    祝彪两眼怒睁,‘朝天一柱香’,长枪直刺苍穹。

    铁蒺藜骨朵、狼牙棒同时荡开,却又有一铜环胡将直接插到身侧,手中大斧连人带马就想一气劈成两半!

    “找死!”

    祝彪心头怒吼,一枪刺死斜右手一铜环胡将,枪尖上挂着胡将尸体铁枪拦腰横扫。

    “砰!”

    连枪带人狠狠砸到侧面铜环胡将人马上,那坐下的战马都被砸的一阵哀鸣。马上胡将更似一保龄球被远远打飞,大斧都不知道抛飞到了哪里。

    可是就这么一滞,一道黑影已经从左边劈头砸下,祝彪忙侧头列身,没能全躲开,左肩狮面护肩一声大震,骨肉一阵刺痛惊疼,却已经被一铁蒺藜骨朵击中。

    “滚!”

    抛开尸身,枪柄横身直捣,尾端处的尖锥直没入那胡将腰际。再一抽出污血哧溅,胡将惨嚎着手捂嗤血伤口栽倒马下。

    只剩当前最后一名铜环胡将,被祝彪连杀三将吓得肝胆俱裂,兜马就要回跑。

    可哪里跑得了。

    间不容发的战场上,兜马是很费时间的。祝彪策马几步追赶上,灌注内力的右手狠如鹰爪,一把抓下脖颈,提拎起来往着地上就是狠狠一摔。

    这一摔何止千斤力,胡将蹬抓手脚都无就立毙当场。

    四个胡将丧命,却又更多的胡将涌来。百骑长一级的铜环胡将,阵里有一二百之多呢,更有无数的小兵弯刀棍棒劈来。

    因为谁都能看的清楚,祝彪累了。

    不仅仅祝彪累了,连他身后的汉骑也都累了。

    人,刀枪挥不动;马,四蹄奔不动。

    “是时候了!”战圈外,呼揭箪脸上挂上一抹灿烂的笑。

    没能抓到汉骑主力是挺可惜的一件事,但是包饺子了千多名汉军jīng锐,就不用再可惜了!

    只这千余兵,就足以抵挡寻常五千汉骑。他忘不了——一击溃千军的场面。

    “本将要取下他的脑壳当酒壶——”车牙眼中冒出饿狼一样的凶光,不杀祝彪,何以解他之恨!

    只是要把祝彪的脑壳当酒壶,这虽然一种解恨泄愤的举动,却同时也是他对祝彪重视的一种表现。

    皇帝不会拿一个平头百姓的尸骨做文章,只有平头百姓才会对皇帝的尸骨毕恭毕敬。

    祝彪打疼了他。不管车牙凶光有多盛,都不能掩盖这个事实。

    “481、483……”

    唰唰两枪戳下两名胡骑,祝彪大口喘着呼吸,心中默念着数字。

    这是他现在人物的经验值,500点升级,现在已经是483了。

    还剩下17点,也就是九条人命。

    “六哥,冲不动了……”一身是血的祝仝惨然说道。四面八方的胡骑已经团团围上,祝彪就是霸王再世的满点统帅也抵挡不住,圆形的阵型被挤破,不少人已经陷入了各自为战之局。千多汉骑就像是将要塌陷的堤坝,每时每刻都有被洪水一样的胡骑冲刷掉一层又一层……

    祝仝三流的武力在一千多骑里,不比祝彪也是出类拔萃的,得祝彪令组织jīng锐兵力几次反冲锋,想以稳定阵脚,但是——越来越冲不动。

    “那就杀,继续杀,杀到冲的动为止——”动不了的骑兵连步兵都不如,必须动起来——

    人疲马乏,三曲官兵中左曲最为jīng锐,可也最为疲累。

    “呀——”大刀横扫,卢广海斩落两名胡骑。鲜血哧溅在脸上,血迹染满全身,里面有敌骑胡虏的,也有他自己的。腰胸数出伤口,丝丝鲜血从中慢慢流下,那流逝的更是生命。

    卢广海感觉手中的大刀越来越重。可是不及歇一口气,前呼后拥的胡骑转眼又杀到眼前,数把雪亮的弯刀劈下……

    左曲前都都伯战死,前队队率战死,剩余二十多名汉骑誓死拼杀。可在数倍于己的胡骑冲击下,防线摇摇yù坠。

    祝彪感觉到身后的变化,“杀回去——”对祝仝厉声一喝。如果左曲前都崩溃,那他所在的这个凸点就成孤点了。

    策马往那边撞去。

    圆阵确实是已经破了,他坚持凸在最前就是为了能够多提左曲分担一下正面压力。可是如果被胡骑分割了,那就不是分担压力,而是增加压力了。

    “啊……”

    一什长右臂被连肩砍断,疼极的惨叫声刚刚出口,一根狼牙棒就劈头打下。脑瓜立碎,面目全非!

    徐洪昌,祝彪心中熟悉的立刻叫出名字。

    钱学海,一刀劈下一胡骑,笑容还未达到脸上,接连而到的刀光就将他湮没……

    “叱——”祝彪心头滴血。一个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阵中……

    一棒打碎徐洪昌脑瓜的胡骑脸上狰狞的笑还未下去,惊骇的神情就涌到了眼睛里。

    祝彪的铁枪整个枪头没进了他的脖颈,快的他只能用眼神去防御!

    两臂震力挥枪一挑,尸体打横着旋飞甩出。跟在背后的另一胡骑还没反应过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旋飞的尸体撞倒马下。乱军阵中他是再也爬不起来了。

    “死来——”

    无数枪头,重重寒光,一招‘凤点头’,祝彪铁枪广罩丈许范围。

    虽然久战力疲,虽然身上带了伤,可他也不是胡骑中的寻常小兵所能比的。

    “487、489、491、493……”

    枪刃如刀,再一次挥卷下一名胡骑的首级,祝彪大声喝叫:“弟兄们,随我杀出去……”

    一千二百余骑,三曲jīng兵,眼下只剩下了一半。这现在若还一心扎死在胡骑中间,等待自己的必是死路一条。

    只有往南突还有一线生机!

    算时间现在也有三刻钟了,就快半个时辰了。坚持,坚持——

    祝彪压紧牙关,撞入胡骑当中,三五枪下又多添了几条人命,最重要的是他把经验凑够了500点。可是祝彪并没有立刻升级,将近七十的疲劳度还能让他再支撑一点时间。

    突围的口号喊出,那接下去就是更加搏命的冲杀。祝彪当前,祝仝在侧,首当其冲的一小撮儿胡骑立马被杀的零碎四散。

    刚要继续往前……

    “汉狗小儿,还想逃吗?”

    一声炸裂样的暴吼从背后传来,是车牙。祝彪扭头,就见手抓着三尖镔铁叉的车牙正策马如飞的向自己急追过来。

一百四十四章 回马枪(求收藏,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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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鹿休利、郅支骨都、蒲奴……”

    呼揭箪一口气点了五名千骑长姓名,“带上你们的勇士,给我看死汉军——”

    马鞭南指。就见这时南方的天际上,一条土尘汇聚的黄龙正翻滚涌动着迅速朝这边逼来。

    “将军放心。汉人来了援军,我也要他往前进不得一步——”狐鹿休利面sè冷峻,阵内的这千骑汉军给他很大的震撼,可是并没有一丝担忧害怕。他不相信汉军如此jīng锐的骑兵还能随随便便拿出成千上万!

    北汉不是大周。

    看那南边荡漾的土尘,来者数量当不在少数。如果也是跟阵内的这支汉骑一样jīng锐,那么当初在延东、罗州、河州的数次大战,汉军就不会每每败阵了。

    自己有五支千骑队,看死汉军不说敢说绰绰有余,可也十拿九稳。

    呼揭箪说罢目光就转向了阵内,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无论如何也要吃下这支汉军jīng锐。

    阵内的汉骑已经伤亡过半,黄晟功终于汇合了援军的骑兵赶来。

    而在更远的五六里外,一堵黑墙正缓慢的向北移动。那是一支已经排好了阵势的步军!

    可惜这些阵内的祝彪诸人都毫无所知,他现在正面临着——车牙,这一最大危机。

    敌群之中又被敌将缠上,那真是会死的不能再死。可是以车牙的武力,祝彪又怎能轻易摆脱?

    升上都伯以后,祝彪就更换了坐下的战马,一匹上品品阶的好马。可是与车牙坐下名骏一级的乌云驹来相比,差的还是一条街不止。

    “哒哒……”乌云驹似一道黑sè闪电穿行,车牙越追越近。

    可是祝彪却必须要先应对当面的胡骑,他可不是车牙,这个时候甚至他需要以全力应对着当面的胡骑。

    长枪斜刺而上,“当”的一声架起了一柄金瓜长锤,枪尖一缩一伸跟着化作一道jīng芒,尽没入那胡将咽喉。

    蜂涌来的百十骑见自家百骑长只一合就被挑落马下,却依旧无有避让,高呼嚎叫着挥舞着刀棒杀到。祝彪也只能一杆长枪舞作繁花一团,尺长的枪刃雪亮刺眼,挥舞中如是拉起了一条白练儿,闯杀进百十胡骑之中,横扫竖劈,乱点疾刺,所到处一片血雨………

    再是疲累,祝彪也是汉骑的开路先锋。

    车牙眼睛更加怒睁一分,祝彪竟还敢如此——

    “不知道自己在后面追吗?”乌云驹更快了一步。

    “呀啊——”纵骑杀入了祝彪背后的汉骑当中。三尖镔铁叉化作了阎王爷的勾魂笔,如是沸水泼雪一般,车牙的冲击,久战身疲的汉军将士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惊呼声,惊叫声,让祝彪小心声此起彼伏。

    近了,更近了,再近点!

    一边应付着前后左右的胡骑,一边支起两耳,只感觉身后一股杀气越来越近。祝彪心知车牙已经杀到,心神提到了最顶点。状态栏里人物瞬间升上一级,五个数据点都没去理会。

    耳边的嘈嘈声越来越重,身后疾踏马蹄声已经清晰可辨,蓦的祝彪两眼中瞳孔一缩,一股凉气从尾椎根处直蹿而起。

    车牙横叉扫落下拦路的五六汉骑,乌云驹纵身一跳,落点已经到了祝彪丈许距离。人霹雳虎吼一声,三尖镔铁叉高高举起,向着祝彪背脊就是全力贯下。

    十层的内力翻涌,铁叉疾落快如乌光,翛翛的破空声似乎都没有铁叉下落的更快。

    尾椎升起的凉气让祝彪浑身都是一乍,jīng神绷紧至极点,升级带来的绝佳状态,让他清楚扑捉到背后疾落的铁叉。

    “等的就是这一招——”

    “叱——”口中忘神的大喊了一声,两腿猛力一夹马腹,马蹬横侧的马刺狠狠扎入马腹。虽然坐下的战马已经疲惫不堪,但是骤然间的剧痛还是让它jīng神瞬间一震,昂首嘶鸣中身子猛的向前一蹿。

    差之以毫厘,谬之以千里。

    势疾力沉的一叉擦着祝彪后背的甲片划过去,车牙一脸失sè!

    这不是因为祝彪在一瞬间里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刺激战马加速躲过这一叉,而是因为在他的眼中,祝彪本该满身掩不住的疲惫似乎随着自己的这一叉猛的烟消云散去。

    这怎么可能?

    难道之前他的‘疲惫’都是故作出的?可是近一个时辰的厮杀,换做是自己也不可能继续jīng神抖索呀!

    喝斥声中,祝彪一勒马头,本是向前疾驰的战马顿停下来,人立而起两前蹄凌空翻蹬,‘唏律律’声中马头随着祝彪的勒转猛向后调去,急速回转的力量加持祝彪身上,向前疾刺的铁枪速度更快了一分!

    杨家枪绝技——回马枪!

    枪尖划破空间,尖啸声中杀机直刺车牙胸膛。

    这一枪,气势——一往无敌;这一枪,决然——一去无回,祝彪已经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这一枪上!

    若如此激变下还杀车牙不死,这片沙场就真该是自己的埋身地了。

    车牙一叉走空心中就已经机jǐng,待再间祝彪突然间jīng神抖索,内心更是大急。可是全力一击后还想迅速回劲,若是能成他也就不是一流高手了,祝彪更不可能上次与他拼个‘两败俱伤’。

    见得眼前闪过一道寒芒,当然晓得那是什么,大惊之下叉杆倒挂胸膛,全力施出‘铁板桥’来。可是已经完了!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车牙健壮的身躯如同一根轻弱的小草,被一枪震飞出马背,直甩出了小两丈远。

    落地后车牙半直起上身就‘噗’的吐出一大口血来,跟胸前伤口流出的血迹混作了一团。

    却是他用叉柄挡下了祝彪那一枪最锋劲的枪尖,金铁交响后,顿了一顿的铁枪滑过叉柄依旧重重击打在他胸前的护心镜上。枪尖直破护心镜,可也再无余力继续深刺下了,况且车牙也用出了铁板桥。

    枪尖只没入他体内寸许,离内脏还远着呢。

    还是枪身附带的巨大力道和雄厚内力将车牙内脏激荡的翻腔倒腹,大口鲜血涌到喉咙,落地后根本强忍不下一口喷出。

    “重伤了?”没能杀掉车牙,祝彪满心尽是失望。但是看到震飞出去的车牙直直摔落在地上,都没能半空里翻转一下稳当落地,祝彪一双刚刚暗下去的眼睛瞬间雪亮。

    铁枪攥紧在手中,打马就要杀去。

    车牙半支起身来喷吐的一口鲜血让祝彪心里更是高兴。

    可是已经晚了。滚滚胡骑已经顺着汉军中被车牙杀出的那道缝隙蜂拥而到,不仅非常及时的掩护住了重伤了的车牙,还将垫后的左曲残部近乎整个劈分为二。

    祝彪两眼中深深地遗憾闪过。

    无奈,要顾兵啊!左曲的将士太累了……

一百四十五章 开杀的援军才是真正的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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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累了,胳膊都不想抬起了。四面涌来的胡骑像是一块凌空压顶的巨石,巨大的冲击力让左曲不住的后退。

    如果不是祝彪,如果不是‘士气’隐隐发挥着作用,可能整个左曲余部都已经崩溃。这种情形下,他们被胡骑顺着车牙杀出的缝隙一劈为二,也就不奇怪了。

    万分危急中,左曲将士心目中的大山——祝彪,果然再次前来营救了他们。

    铁枪紧攥在手中,直冲着涌入胡骑的领头将领杀去,一个手持三环大刀的银环胡将。是千骑长么?

    二马交锋,借着战马的冲力,祝彪右手轻轻一摆,枪身立弯出一道微微的弧线,铁枪弹开了胡将迎头劈下的大刀,锋尖继续向前划下。雪亮的枪刃滑着胡将手中大刀的刀杆,闪电般朝他脖颈刺下。

    胡骑常备军中的银环胡将比起部族军来强的太多了,两臂一交力,刀柄上抬,就生生的将祝彪这一刺给震了回去。

    祝彪凝注的眼神更加犀利,马头交错,泛着血sè的铁枪忽然收拢,枪身疾旋,一股柔力散出,与胡将二次横扫过来的大刀相交,没产生半点声响。

    疾旋的劲力带着三环大刀滑到一边,祝彪手中的长枪一震,弯弧的枪身立即变得挺直,一股大力从绷紧的铁枪上传出,嗤滑中的大刀立刻被荡开向一边,铁枪突刺,又一次来到银环胡将的眼前。

    ‘灵蛇搏击’、‘白虹经天’,两招《杨家枪法》接连施出。

    祝彪一反常态忽用巧招,银环胡将立刻吃了套,大刀不随控制的荡开一边,半边大漏。面对祝彪疾刺来的长枪根本无可遮挡,只得上身歪倒马下脑袋极力侧倒。

    “嚓!”锋尖以毫厘之差划过银环胡将的脸颊,在他左耳上开出了一个大大的豁口,近乎扯掉了耳朵半边大小,继而又挑断了几束散荡流发,狠狠嗤点在了他头上的铁盔上。

    耳边极度疼痛却又像是被黄钟大吕直灌耳膜,银环胡将xìng命虽然无忧,但人已经呈眩晕状了。

    单骑杀进胡骑群中,又是一片人仰马翻,祝彪铁枪横扫一挥,两颗首级冲天而起。“喝!”暴喝一声中,已经如一道血sè闪电穿流而过。

    连连退败中的左曲将士看到祝彪立时脸上露出了大喜之sè,待见到银环胡将被一照面杀败,依马而逃顿时心胸顿时涌出无尽的气力。

    挡不住祝彪连连冲杀,后缀的胡骑追势立减。

    车牙已经受伤了,追兵又稍退,祝彪嘘一口气,“弟兄们,跟我杀出去——”此时不走还更待何时!

    五六百骑的队伍,就这么片刻时间,已经又折了三分之一。

    求生的yù望是无限的,在生命的激励下,四百来骑残存三曲兵马奋起余勇,紧随在祝彪身后往南杀去。

    战圈外,呼揭箪的脸sè铁青铁青。阵中汉将竟然连自己都骗过了?真是让人恼火啊。

    是的,看着现在一马当先,换了一匹坐骑又是一副龙jīng虎猛样子的祝彪,呼揭箪跟车牙一样,也认为祝彪之前的疲惫样是在施骗!虽然他们内心里隐隐思量着——祝彪是不是练过什么回气快的上层功法。

    被骗的人永远都是火冒三丈的。呼揭箪现在就感觉一股股怒火在身体里乱撞。车牙幸亏是没死,若是死了,自己几十年的名声就毁在这汉将手中了。

    两个常备万骑剿杀千多汉骑,折进去大批的百骑长、千骑长不提,还丢了一个万骑长的xìng命,那时候,就是单于的王庭里都会传遍自己的废物声名。

    战阵外,两军对峙。

    黄晟功两眼冒火的瞪着不远处杀声响动的战阵,祝彪,祝彪,三曲兵马还在奋战,他们还在奋战。

    可是狐鹿休利、郅支骨都、蒲奴等五支胡骑千骑队隔绝了黄晟功部杀进战阵的道路。五千胡骑死死挡在南来汉军铁骑的面前!

    黄晟功大刀攥的指骨发白,浑身的战意如浇泼了水的滚油,沸腾不止,激昂壮烈。可是他的脸是绝对平静地,因为他的心很冷静,冷静的让周边的骑兵校尉发寒!

    陈泽安只通过这半个时辰不到的相处时间,就深深明白断后部队兵马统领祝彪身上寄托着黄晟功多么深切地希望。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自己万分关切的人,就万分危险的在咫尺之遥的敌阵中,黄晟功他愣是按耐住了进攻。

    ——因为他部下的三千骑兵一连急奔了好几十里,马力都已经疲惫不足,不适合立刻投入战争。

    所以,必须缓一缓。

    陈泽安抹了一把自己额头的冷汗,断后部队总共才多少人?千多骑而已。他们已经与十几倍于己的胡骑常备军全面厮杀了足足大半个时辰,再等下去,是不是都等不到自己这边冲破当面胡骑杀进战阵汇合他们,就全部壮烈了?

    如果指挥官是自己,陈泽安立马就会下令冲击。

    自己这支部队来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解救断后部队吗?如何能坐看他们战死?

    如果如此,还不如索xìng不来。黄晟功部汇合了步军大队后直接转回居延城。

    杀,杀,杀,再接着杀!

    祝彪眼前已经是一片血红,可还是有数不尽的胡骑cháo水般涌来。

    呼吸声越来越重,两臂间的铁枪却还要挥舞的越来越急,祝彪感觉到了沉重的压力,他可是中途升级了一次,疲惫全消的,现在都如此,背后的骑兵们又如何?

    没有再去理会状态栏,一波又一波的胡骑让他杀的手软,让他都来不及去看状态栏。却也知道,背后将士的体力不多了!

    方彬早就不见了,邵冬青、雷冠方,一个个跟随自己的老人消失在了马背上,当初的一什人现在只剩下一个冯恩江,还是因为自己的特意照顾。而冯恩江也是一个老油子,竭力保全着自己!

    再也顾不上谁谁谁了,除了祝仝,连冯恩江现在也只能靠自己了!每一刻每一呼吸都有弯刀、长枪、狼牙棒、铁骨朵向祝彪打来。祝彪杀了不少胡骑,血染征袍,可还还远不到550点经验再升级的时候。

    两支利箭挂在战甲上,左肩头的破烂护肩更已经被索xìng拽下。杀人者被人杀,祝彪现在还没被杀,却是不停的被伤!

    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现在还远说不上油尽灯枯,可也是心疲神劳!

    再次斩飞一颗首级,锋锐的枪刃又一次被祝彪当成了大刀使唤。人头抛飞,脖颈间喷哧的鲜血淋洒了祝彪满身,眼睛一片血红……

    一刻钟、两刻钟……

    “杀啊……”黄晟功终于动了,高举起手中大刀,虎啸声中自己一马当先!

    “杀啊……”身后,六七千汉骑奔涌而出。

    黄晟功部、陈泽安部,静待的这两刻时间,每一名汉军战士都感觉是那么的难熬。自己的袍泽在敌阵中奋战,面对着十数倍现在是数十倍于己的敌军奋力厮杀,自己却在一旁作壁上观!

    尤其是黄晟功部,战阵内的是为自己断后的兄弟。现在自己却眼睁睁看着为自己断后的兄弟一个个被敌人杀死……

    无穷的战意在默默地酝酿,冲天的杀意在心中升起。当黄晟功喊出一声‘杀’时,那就是爆发的时刻!

    “杀啊……”

    震天的杀声自然传进了战阵内,祝彪笑了,开杀的援军才是真正的援军!

    静坐战的援军狗屎不如!

    生死关头就在一瞬间,别给他讲什么狗屁大道理。道理再大,大不过自己的xìng命!祝彪现在不讲理!

    残存的二百将士也笑了,即将崩溃的意志奇迹般凝聚起来。援军到了,将军没有忘记我们,兄弟们杀来了……

一百四十七章 览今朝忆往昔,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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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太惨了,完全崩溃。收藏不升还降,总体两天半时间增加的量少得可怜,下周都裸奔几率疯狂大增……心情已经不是一个哭能形容的了。

    黄沙荡荡,烈阳高炙。这是炎热的一天。

    祝彪面前一片黑压压寂静,冲杀一阵的陈泽安,满身淋淋热汗忽像是坠入了冰窖中,转瞬间消失干透!

    浑身冲天的血气,森厉四溢的杀气,祝彪面前,百余名残兵面前,心生颤动,所有人只有满心肃穆、只有无比敬重,何来燥热!

    “将军,祝彪交令——”

    “叮,B级任务——真正的军人完成…………”

    黄晟功眼睛微微湿润,为祝彪的生还感到高兴,更为百名残军感到自豪!

    千二孤兵阻十数倍之敌,破敌连连,奋战至死,无逃脱,无乞降。任何一将都足感自傲。

    六七千铁骑的冲击没有消去呼揭箪的心,当稽陬领部族大军赶到,后者更甚有了一口吞下全部汉骑的盘算。只是当三万如墙似壁的步甲列阵压来时,一切才就此告罢!

    三万步甲另有数千铁骑压阵两翼,前后交合起来就是过万的铁骑,就是四万的步骑。这不是稽陬可以一口吃下的!

    或者说,作为胡人延东偏战场的统帅,他还没做好就此打一决战的准备。

    “好,好,好……”

    击掌拍案,武恒飞连道三个‘好’字。压不住心中的兴奋,大堂上踱起了脚步来,自己麾下竟然还有如此英才。

    一击破千军,真是好生了得啊!

    “将军,我部能够主力安然返回,祝彪叙功第一。末将以为,一部军司马是完全当得的……”

    “呵呵,晟功放心,如此人才,本将不会让他埋没的。你回头就去写一表来,营内位置调动调动,留出个空位来。”

    “谢将军!”

    “哈哈哈,人才难得,人才难得啊。”

    ——————————我是分割线————————————

    “古大夫,rì后若有需帮忙的,尽管开口。祝彪只要力能所及,必尽心尽力……”

    “呵呵,军侯客气了。职责而已,职责而已。”古烁打着哈哈,乐得与祝彪客套几句。这就是人情呐!

    “祝队率就是在内间,军侯自请,小可就不耽搁军侯了。”你来我往几句话后,古烁满意的带着笑施然而去。

    祝彪和边上的祝明、祝仝、祝忠三兄弟起脚就往内间进去。从卢龙塞到居延城的一百多里路上,祝强义被照顾的很好,现在外伤已经止住了血,可算是稳定住了,就只要担心骨头就是了。

    这当然要感谢感谢古烁了。

    “别动,就躺着……”

    祝强义在里间已经听到祝彪的声音,见四人进来就要挣扎着起身。可祝彪又怎么会让他胡乱动弹,一步上前就按住了。

    “好好养伤……”

    “我已经去信给南边了……”

    “……这一战凶险,可是苍天保佑,我们五人都还囫囵着……”

    祝强义眼睛挂着泪,骑兵营断后很凶险,祝彪率部为骑兵营断后更凶险。一场恶仗下祝彪、祝仝都能好好地,真是天大的幸运了。

    只有受了重伤后,才能进一步感受到生命的珍贵。看到祝彪四人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对祝强义来说这就是最高兴的事。

    而祝彪这里,赖B级任务的好处,和他阵上挑杀的不少银环、铜环胡将,雪白雪白的银子是哗哗哗的往下落。他已经有了足够的金钱兑换《黑玉断续膏》了。“三瓶不够五瓶,五瓶不够十瓶——”只能说——B级任务太给力;只能说——贵族不同于草根。

    只是他虽然立马就能够兑换出《黑玉断续膏》来给祝强义用,但是这等妙药如过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拿出来用就是一堆麻烦。军中断骨残废的人可不在少数!

    所以,虽然担心祝强义伤势,可祝彪还要继续按捺一阵。

    傍晚。祝彪送走了前来探望的孟蕤、曹厚等人。

    后者声名很不显,可是随着骑兵营一次次大失血,他又好运的活到现在,没病没伤,也就升上了都伯一职,生生压过了祝明、祝忠一头。而祝仝,如果不出意外,此次职位调升晋级都伯也是十拿九稳的。

    一盏亮亮的油灯,祝彪继续默读着《黄晟功兵法心得》,就快通熟全书了,又一点统帅值马上就要到手了。那时候61点的统帅值就可以升到62点了。

    亏得当初统帅59点时,还认为可能人物升不到31级,就会先通熟了《黄晟功兵法心得》,统帅混到60点呢。而现在,人物级别都32级了,《黄晟功兵法心得》还没全部吃透。

    是的,完成B级任务后,系统一下子就奖励了整整200点经验,保送祝彪再升了一级。还有60金和一本低阶兵法秘籍——圆形战阵,以及一个宝贵至极的B阶兵种令符碎片(3/1)。它可以三合一组成一个完整的B阶兵种令符,直接升级军事栏中的兵种品阶。

    对于祝彪来说,这东西比60金+圆形战阵+200点经验,合起来都珍贵的多。

    因为单靠战争厮混升级兵种品阶实在是太困难了。祝彪这一阵子连连骑马砍杀,骑兵兵种经验才涨到2个百分点。简直是两万五千里长征这还没出zhōng yāng苏区呢!

    要清楚,六个不同的兵种里祝彪现在还有一半是最低阶的C阶,距离最高层的S阶,完全相差的不以道里计。

    这种兵种令符当然就会被他万分珍贵的看在眼里了。

    人物:祝彪

    级别:32级

    经验:46/600

    生命:376/420

    内功:2340/2340

    悟xìng:85

    智慧:93

    气势:28

    心xìng:94

    自信:85

    感知:18

    亲和:52

    道德:65

    意志:81

    魔xìng:0

    魅力:15

    心魔:0

    杀气:44

    声望:15

    武力:62【体质55力量53根骨92敏捷45灵活45】

    军事:36【统帅61练兵40阵法23工事18

    谋略42地理25威信15天象18

    勇气75坚毅90

    短兵C2%骑兵A2%长兵B0%水师A0%

    弓弩C0%器械C0%】

    文艺:12【文学15礼仪20谈吐36书法10

    骑术76泅水100侦查57

    剑术45箭术52】

    政治:33【慧眼43治理50礼祭10文教20调度25

    营造15治安50司法50】

    状态:89——轻度创伤

    疲劳:17

    剩余点数:0

    功法:

    内功:《大力决》第二层30/30【圆满】

    《九转心经》第三重22/90【小成】

    《一气诀》第二层30/30【圆满】

    《混元功》第一层43/70【随心】

    身法:《游鱼身法》第三层35/50【随心】

    《四方步》第二层30/30【圆满】

    《摩云金翅功》第一层37/70【随心】

    掌法:《怒涛三叠浪》第三层30/30【圆满】

    《霹雳掌》第一层34/70【如意】

    拳法:《莽牛拳》第二层30/30【圆满】

    剑法:《九曲剑法》第三层21/90【小成】

    《剑术真解》第九层100/100【圆满】

    《一字剑诀》第三层30/30【圆满】

    《yīn风三命剑》第三层30/30【圆满】

    《纵横剑法》第一层41/70【如意】

    刀法:《定军刀》第二层11/30【jīng通】

    枪法:《枪法入门》第三层30/30【圆满】

    《杨家枪法》第二层17/30【如意】

    每一场厮杀都有一定收获。入军以来,虽然剑法、轻功、掌法进展有所减慢,可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枪法这不就来了?

    内功的修行中体质、力量、灵活等也都有了不俗的长进。杀气、气势大增,感知也有小幅跨步。特别是刚刚结束的这一战,死亡的磨砺更是让他高达80的意志直接增加了一点。

    而声望借着最后一战的东风也一跃达到了15点,真正是名扬了居延城。

    心xìng、智慧、根骨渐渐逼近满点,悟xìng也高达了85点。览今朝忆往昔,天翻地覆,云泥之别……

一百四十八章 蛋子儿孩(求收藏)

    ps:没收藏的朋友敢给一个收藏不?汉、风昨儿真是要崩溃了,整整一天没涨一个。这已经不是不给力的问题了,而是直接重击写作信心。再这样,我还有必要继续写下去吗?

    无语,无奈啊!

    一更天。

    弯月挂着天空,繁星点点。

    居延城里还是一片灯火通明,花街柳巷,人来人往,酒楼饭庄,杯盏交错。

    大战后的几rì轻松,宵禁取消,整座城池外严内松。

    骑兵营驻地外,祝明、祝忠二人迈着松沓小步往回走着。

    “明个再去一趟,怎么样?”

    “好小子,食髓知味啊……”

    “嘿嘿,那是你太不够意思,我可是第一次!”祝忠脸上满是回味,嘴角露出的一抹笑如是饕餮满腹饱餐一样,“你说你都去了多少次了,都不带我一声……”

    “带你?咱俩都不是一部的,我怎么带你?”

    “那也能说一声啊,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你自己笨……”

    到辕门。火光照亮,升职为都伯的祝仝正带部执勤。看到祝明、祝忠俩慢悠悠的晃荡回驻地,两眼里立刻闪过羡慕妒忌恨!

    全营六部,每月轮流值夜。偏偏前部就赶上了这几rì里执勤,而全城也就这几rì会解除宵禁,时间全耽搁了。

    “嗯嗯……”清了下嗓子,祝明向祝忠使了个眼sè,二人肃正脸sè,严整军姿,昂头挺胸的从祝仝面前走过去,对近在咫尺的祝仝两眼里的神sè全不带理会。

    “哈哈哈,哈哈哈……”一声声闷笑从辕门传出。祝仝不用转过身体,就晓得肯定出自祝明、祝忠二人的嘴里。

    “笑,笑吧,看过会儿你们还笑得出笑不出——”

    十七八的年龄,祝仝正是喜动不喜静的年纪。又是一场大战过后,jīng神放松,正是心猿意马的时候。偏偏赶上了执勤,虽然自己升上都伯领兵把守辕门还是满威风的。

    “啊,六哥……”分别祝明,祝忠转进自己部里。作为一名队率,营地中有属于他自己的一座睡房。推门进去,没想到第一眼看到的竟是祝彪,嘴角上美妙的笑立刻丢去了九霄云外,祝忠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

    “都一更天了,你跟明儿哥上哪去了?”抛下手里的闲书,祝彪两眼盯着祝忠。

    喝酒去了?

    鼻子动了动,身上没酒气……咦?怎么有股胭脂味?

    他给祝采儿买过这东西,气味甜腻腻的。

    祝忠神sè更是尴尬,等祝彪两眼玩味的看着他时,已经连脸带脖子都一块涨红起来了。

    “你小子上花楼了?”一把揪起祝忠耳朵,才多大蛋点子孩儿,就学会上花楼逛窑子了?

    “六,六哥,这不是轻松,轻松么……”胡天花地里祝忠今儿是大展雄风一场,当时的滋味多么美妙,眼下的尴尬就是多么厉害。

    耳朵都红的发烫了。毕竟在亲人面前爆出这档子事,又不是祝明这样的带头大哥,祝忠话都说不全了。

    祝彪笑了,“要轻松是吧?行,我带你去轻松去。到左部把祝明给叫上,我在校场上等着你俩——”

    不管是之前在庆襄,还是现在军伍中,祝彪从来都没有放松松懈。就像是一个机器人,rì复一rì的工作中,每rì里发条都上的紧紧地。

    老子穿越都小四年了,还他妈没尝过女人滋味。祝忠,这样的毛孩子一个就先喝花酒了……

    在最初的一瞬间里,祝彪真的是气极。刚通熟《黄晟功兵法心得》属xìng上加的喜悦也被冲的一干二净,怒冲冲的走上校场……

    淡淡的星辉下,校场空荡荡,一步一步走在其中,置身于黑暗祝彪心中的气忽然开始消解了。自己有什么好生气的,逛一次窑子么,这个时空里不很正常的吗?

    祝忠也过十八岁了。二十一世纪中国,十八岁破处的都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是眼下世界?

    自己他妈的三年多时间忙忙碌碌,修炼再修炼,可不是真的‘道德先生’,而是被江家被绿绛岭被逼的压的没办法,不得不奋发努力!可是在努力地期间自己不也偶尔会在心里YY一下美事吗?

    左拥右抱,享尽美女。说起女sè,自己脑子里的龌龊怕是比祝明、祝忠俩人加起来还要多出N倍。

    战战兢兢的祝忠和满心担忧的祝明提心吊胆的带来校场,出乎二人预料的是,看到的却是一个和颜悦sè的祝彪。

    祝明狠狠地瞪了祝忠一眼,“你家伙谎报军情啊,这哪里有一丝怒气?”

    祝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才不理会祝明的眼sè,小心的看着祝彪生怕是他被气糊涂了。

    “花街柳巷的是非最多,居延城里各路鬼神都有,别招惹麻烦。这是第一点——”

    “第二,上女人眼睛眼放亮一点,别沾惹上了脏病,说起了丢人!”

    “第三,可以十天半月去一趟可以!但是谁要是上了瘾,流连花丛,荒废军伍武艺,那就趁早滚蛋,省的命丧疆场。”

    “听明白了没有?”

    “是,听明白了!”

    蓦然的厉问,祝明、祝忠身子下意识一直,站立军资宏亮答道。

    “这就没事啦?”祝忠半响不敢放下腰身,看着祝彪施然然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才傻傻的向祝明发问。

    “你小子谎报军情吧,六弟哪有发火?”

    “且,我骗你有毛用,我那样子像是撒谎吗?他真发火的。”祝忠不愿意声。

    “我还以为今夜要被狠狠修理一顿呢,气消了,真是谢天谢地!”

    “那你明个还去吗?”

    “哪儿…………呃…………不去,不去!”

    几千人的骑兵营里这事情只能是一个无外人知道的小插曲,无掀起一点风浪。

    除了祝彪。

    他恍然感觉,几年来围在身边的小弟已经长大了,真的长大了。而且,他不能再无形的把自己的标准附加于别的人身上。

    自己是自己,别人是别人,再亲近也不行。

    就好比自己身上的系统!

    ——————————————我是分割线————————

    武恒飞将军府。

    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sè的靖边将军,此刻正朗声大笑着。原因就在于他面前的这些来客。

    平rì中都是军将云集的大厅,眼下坐着的是一批风采不俗的江湖客。为首的几人,放在江湖上可都是响当当的角sè……

    铁牌组织在前,近期胡汉战场上天神教法师也频频现身。北汉武林与北汉国运休息相关,他们可是坐不住了。

一百四十九章 江湖同道又相逢

    ps:今天加了四十个收藏,情况比昨天好上太多了,虽然跟别的书比起来依旧一塌糊涂,但是汉、风很感激今天收藏的所有朋友。

    真的,多谢,感谢你们的支持!

    还有百十字兄的打赏!多谢!

    “六哥,城里来了不少江湖客啊……”

    校场上,训练的间隙,祝仝凑在祝彪跟前说道。他这几rì人虽没出驻地,可耳朵却听进不少传言。

    放下水壶,祝彪抹嘴眼睛依旧看着场内的骑兵,头微微轻点。黄晟功昨rì就已经跟他说道清楚了,北汉的江湖势力今朝起就算是全部介入此次大战了。

    因为铁牌组织的出现,也因为老对手天神教的出没,更因为罗州战局的急转直下。国破家不存,北汉若衰,他们这些武林中人,无论是六大派还是独行客,都没好rì子过。

    教武合一的天神教和狄族的萨满教,在大草原上影响极广大,流传和历史也极渊源。或许都能够说——自他们诞生之rì起,每一次草原民族南侵就都有他们的身影闪现。

    北隅诸国的江湖武林跟他们是老对手了,甚至于中原皇朝北端的江湖势力必要时刻也都会插入进来。

    就眼下延东这边的来人,只能说是偏师中的偏师,江湖主力都上了局势最危险的罗州。而就同样处于延州却多山地丘陵地带的延西,也比延东更赖江湖客们喜欢。

    那里的一座座的崇山峻岭,就是北汉武林高手与天神教徒的一处处生死搏杀地。而到延东,江湖高手们就只能待在城池里。

    到了城外,除非是顶尖一级的高手,否则面对人数众多又来去如风的胡骑,乱箭之下也只能变刺猬。

    来者多是沥血门众人,没有九曲剑派的掺和进来,祝彪也就没什么好关心的了。他目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磨合、训练手下的一千骑兵。黄晟功已经跟他通过气了,骑兵营再次动身没几天时间了。

    增援罗州的兵马已经调出,三万步甲两万jīng骑,扬武将军叶博恒统帅,朝廷这一刀一举砍断了延东三分之一的军力。

    眼下的延东所部,也就是武恒飞麾下,偌大的地盘只剩下了强强十万兵马。其中骑军三万,里面却有近乎半数的新兵。

    稽陬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时机的,一旦胡骑南下,整个延东必是一片风声鹤唳。

    或许胡骑不会强攻城池,武恒飞已经重新调整了延东的步军部署,居延城中都只剩下了两万步甲。

    但是一定要防备着胡骑避实击虚——杀戮抢掠百姓!

    武恒飞的应对之策还是老法子——把手头的万多骑军老兵分调到地方郡县,以部为单位,连成一张网。而另外的万多骑兵新军就是一只握紧的拳头……

    所以,基于武恒飞这个决定,损失重大的黄晟功部重新补进来的兵源不是新兵而是老卒。祝彪只需要抓紧时间cāo练几rì,一切就都OK。

    坐上了一部军司马,黄晟功更体贴人的将苏伦一干人调走,祝彪心头的感激就只能用战场上的功勋来报效了。

    能碰上这样一个看重自己的上官,说是天大的幸事也不为过。

    五rì的时间转眼而过,祝彪一心扑在军队训练磨合上,看着军事栏里不住拔高的磨合度和训练值,心里乐开了花。

    直到军中一声令下。

    明rì就要大军出城奔赴地方了,居延城内大大小小的花楼窑子客满如cháo,祝明、祝忠和被二人拉下水的祝仝,探望过祝强义后也一头扎进了红粉胭脂中。

    战场前的醉生梦死,每一次都是许多人的最后一场欢乐。

    三瓶《黑玉断续膏》摆在了祝强义面前。

    “这东西治疗骨伤有奇效,你自己放妥当了,万不可泄露出去。上药时候都自己来,南边费尽了千辛万苦才搞到手的。”

    “可能三瓶还不够用,你先用着看。那边还在继续找着……”

    该启程了,祝彪亮出了《黑玉断续膏》。虽然时间间隔的很紧,但是自己人么,只要有个说辞就是了。

    祝强义果然没有多想,眼睛看着三瓶药膏直发光。没有废过肢体的人永远不会体会到伤者急切的心情的。

    崇安郡,连平县。

    位于居延城西南二百余里处,一马平川的沃野之地。和平时自然是繁衍生息的好地方,可到了战争时,那也是胡骑纵马放野的好去处。

    “把你安排到那里,是将军亲口点的将。”黄晟功口中的将军自然是指武恒飞,“你可别给我丢人!”

    满心敬重武恒飞的黄晟功万万容不得祝彪关键时刻掉链子。那丢的就不只是骑兵营的人,更是武恒飞的脸。

    给黄晟功自己丢人还马虎的过去,可要是没了武恒飞的脸,黄晟功就绝对过不去。

    “将军,我什么时候战场上怂过?”

    “哈哈,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

    “祝彪告辞——”

    “战场上小心!”

    “将军保重。”

    “你也保重!”

    翻身上马,祝彪扭头再看一眼黄晟功,“驾,驾驾……”

    一万多骑兵,每处只有一千骑,要想网住南下胡骑的马蹄谈何容易?之前这策略能够成功,是因为胡骑主力要与武恒飞对峙,撒出去的骑兵背后有着雄浑军力支撑。

    而现在呢?就那一万多骑新兵?战斗力能拿得下人数相同的胡族部族骑兵吗?都不说常备万骑了。

    散出去的六个部,重回居延城时不知道能剩下几人?

    黄晟功也会出去的,连着他麾下的新任校尉崔铜,原前部军司马。二人分领左右中部。

    一在安吉,一在崇安郡城。

    与连平相距的都不远,只有百十里地。可是在战争期间,不要说是一百里地,就是五十里都可分生死了。就想先前的那一战。

    ——————————江湖分割线————

    将军府不远处的一家客栈。

    “六师兄,六师兄……”梁永乐一路小跑的进了沥血门包下的小院子来。

    “嘿嘿,永乐师兄,你这是怎么?后头有人追?不会是喝花酒又忘了带钱了吧?”

    何清泉依靠着门框边,看着一路小跑进来的梁永乐,乐呵呵的调笑道。“我看看脸上有没有胭脂,可别被师姑看到了,她老人家可是最狠青楼浪荡子的……”

    “滚一边去,哪儿凉快你哪儿呆着。我找六师兄是正事。”

    居延城里酒sè最为著名,梁永乐是有前科,被人拿出来打趣面不改sè心不跳。

    “什么事?”齐秋雨从房内走出。

    师兄弟间笑闹也是一种增进感情的手段。他脸上都也带着笑。眼下胡骑还未上来,他们待在居延城里屁事没有,梁永乐能有什么正事?还不找师门长辈找自己?

    “六师兄,还记得留县时碰到的那个祝彪吗?我刚才看见他了……”

一百五十章 地道战

    ps:希望大伙儿继续支持!下周千万可别裸奔~~oo~~

    “你要去连平?”看着跟前一脸坚毅的齐秋雨,邓玉章皱起了眉头。连平是整个崇安郡的最北点,境内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之前就屡次遭胡骑劫掠,在整个延东之地都是除了名的缺口。齐秋雨去那里折进去了可怎么办?

    堂堂沥血门六弟子,平平延东一小县,太不值得了!

    “师叔,我沥血门诸弟子北上,为的就是共赴国难,抵御胡虏。连平县是危险,却更需要人过去。不然被旁人看在了眼中,岂不是生生折了我沥血门的声名?”

    齐秋雨才不会老瘩老实的对邓玉章说——我跟那个分守连平的骑军统领曾有过一面之缘,短短一年余不见,自己十分好奇,当时还是一平头百姓的家伙如何就成了军司马一级的军官?我心里太好奇了!

    对于师门长辈,那就是要讲大道理,戴大高帽。

    对于邓玉章来说,沥血门声名那就是大道理,沥血门威望那就是大高帽子,这样把这两样摆出来,保准无话可说。

    不知道是被齐秋雨以往外在的表现给蒙蔽了,还是真的为齐秋雨的‘勇毅担当’所震动,邓玉章果然没再说一个不字。

    沥血门前来延东的另外一师门前辈——玉燕子文秋红,更是大力赞扬了齐秋雨一番,时刻不忘师门的好同志。

    ——————————————————————

    “驾驾驾……”

    连平,奔驰的马蹄声响彻在大道上。“吁……”祝彪打马拐过侧面的小村庄勒下了坐下战马。右手遮在眼上远远眺望前方,真他妈一马平川,一览无余。

    连平可真‘平’,到远处地平线上,‘平’的连道褶子都没。

    “走,去杨桥……”这地方没啥好看的了。

    “驾,驾驾……”又是一阵如雷的马蹄声哒哒响起。

    “这就是杨桥的‘桥’?”今天祝彪所受的刺激注定是永无止境的。眼前丈许宽的一座石木桥就是地域图上特意标出的‘大桥’?真是比‘大乔’都要秀气。

    还有这桥下的畲水,明明还是夏天,也就是丰水期期间,可祝彪看在眼中就有股策马直渡的冲动。他敢对老天爷发誓,这个破畲水绝对能策马直渡的。

    昨儿下午前部骑兵抵达了连平县城,今rì一大清早,祝彪就拉起县尉宋禧前来查看地形。

    为将者不可不识地理,不可不知地理。地域图上看的终是浅,打仗的话还是要亲自看一看的。

    “大人,这真是县里面最大的一座桥,最宽的一条河了……”宋禧脸sè也很苦涩。如果有可能他又何尝不想让连平县境内河网密布,江川交汇呢。可是不骗祝彪,这地方真的是连平之最了。至少人两腿是趟不过去的不是……

    长长吐出一口气,祝彪突然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即便来之前黄晟功已经提醒过了他,他也没想到连平的地势会这般不利。

    根本就是让胡骑纵横如飞的,他自己竟是连一个有利的节点都找不到。

    回到县衙,守城步军校尉朱云华立马迎了上来。“祝司马!”

    朱云华是连平县的守将,手下有小三千的步甲弓兵,还有几百人的民兵,也就是宋禧的手下。

    他是正正经经的校尉,祝彪是正正经经的军司马,两部同处一地。可是朱云华这个正正经经的校尉却管不到祝彪这个正正经经的军司马头上。

    因为两部兵马分属两个系统统辖,祝彪的上峰更应该是驻扎于崇安郡城的横野中郎将黄晟功,而不是他步军校尉朱云华。

    为争一口气非要压下祝彪一头,闹得两军离心,将将不和,置两军职责于不顾,置连平安危于不顾,那是纯愣头青的表现,朱云华可是一个滑得不能再滑的老兵油子。

    他很清楚,想要保下连平,想要守稳城池,就必须步骑两军密切无隙的合作,紧密无间的配合。所以,从昨天第一次见面,他对祝彪就十分客气有礼。

    祝彪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花花轿子人抬人,两边有一个很好的开头。

    “祝司马……”县令林一清也快步迎了上来。他对祝彪更加客气,甚至是地俯下了身子。可是论官职品阶,他与祝彪相当;论地理地利,这里是是他的老根据地。但是眼下掌兵的最牛,没兵没话权。

    “朱校尉,林大人……”祝彪抱了抱拳,接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自己没把握,说自己心劲连连打击下泄去了大半?如何开这个口啊!

    朱云华脸上闪过一抹苦涩,作为军人,却不能做到最基本的保境安民,这是最大的耻辱!

    林一清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眼睛一湿。胡骑南下,步军出城有个鸟用,管不上事儿不说可能还会被反包饺子,骑兵才最重要。可是现在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手捂住心脏,这里面是撕心裂肺的疼!

    祝彪将二人的表情全部揽在眼里,朱云华也就算了。林一清的形象却在他心底瞬间丰满高大了起来。

    能为百姓考虑,把百姓得失放在心上,这个才过而立之年的县令,至少是一个好官。

    祝彪短叹一口气。这能说什么呢?武恒飞定下这样的策略,追根究底的打算就是保境保地,就不是安生安民。

    偌大的延东之地,只靠着万把骑兵巡视堵截,摆明了就是放百姓于不顾。后者接下去惨遭罹难都是注定了的事。

    别说之前怎么怎么样,之前时候延东有五万铁骑,有十万步甲。现在呢?三万骑兵一半还是新兵蛋子。战略是要有相应的实力才施行的,实力不足就只能放弃……

    “林大人,祝彪确实是无力顾及全县父老。我部上到军官下到小兵肯定会尽心竭力的去做,但是,世界上的事儿不是你全心全意的去做就能实现就能得到最好的结果的。所以……”

    “回来路上,在下思来想后有一策可告,您如果能号召全县百姓予以实施,谁不敢说今后就高枕无忧,但是即便胡骑纵马杀来,纵横城外,我想危害也是不大的。”

    朱云华面sè露出了惊讶之情,有这样的策略,何止于连平一县,整个延东祝彪都是万家生佛啊。

    可是可能吗?千万年来,多少人杰智士都解决不了的啊。

    林一清两眼里猛的绽放出期颐的火花。目光中有不可思议的不敢置信,也同样掺杂着无比的希望。他希望祝彪能真的说出一个如此的法子来……

    “地道。林大人可下过地道,相互连通的地道?”

    祝彪对地道毫不陌生,他的本体当初就是躲在地道里才逃过一劫。而他的意识,在二十一世纪,同期年龄段的人,小时候地道战看的不要太多遍哦,电视台总是一遍接着一遍放。而福利院长大的祝彪,小孩时期的电视也是他唯一的放松和娱乐。

    影片《地道战》虽然是荧幕化后的产物,但它却是根据真实事例改编而来的。不是那种纯粹的幻想瞎糊弄。

    祝彪认为地道这东西很适合眼下的延东,比中国抗战时期的华北平原斗还要适合的多。因为胡骑跟小鬼子比最大的不同就在于,他们不可能长久盘踞在一个村落或是集镇。

    他们没时间和实力一处处清剿藏在底下的汉民百姓。作为避难救急的所在,地道真的是非常非常适合。

    这里虽然有武功,是武侠世界,却没有大批的烟雾弹、毒气弹。祝彪现在要全部重复电影的情节固然是不能,可是单单道出地道,想象设计出各种防护措施和防卫措施,还是轻而易举的。

    “好,好,好……”都不等朱云华出声,林一清已经一蹦跳了起来。祝彪的这个策略完全可以实施,而且绝对会有奇效。

    “我要行文郡上,此事关重大,当全郡全州全国广推。尽司马之功也……”

一百五十一章 战事再起(求收藏,大伙继续

    ps:感谢米渣、狼狼二位书友打赏,还有白十字的再次打赏,多谢支持!谢谢!

    “这祝彪,可真是给人无限惊喜啊……”

    梁永乐没想到自己跟齐秋雨一行前来连平,只是晚了两三rì而已,祝彪就已经在连平搞出如此大动静。他们都没先跟祝彪碰面,打听打听消息以解心中好奇,就先被连平县里的地道给吸引了过去。

    这一路走到城池,都到下午了。连平境内真是村村挖地道,户户翻新土。

    只几rì的时间差,林一清的上书就已经被崇安太守余井湘行发全郡各县,要求下面村镇全都依令而行,并且自己还上书延州刺史杨广淳,想来过不多久,整个延州都要开始挖地道了。

    县城已经戒严,城门口有重兵守护严查jiān细,往来进出人等都要有路引凭据。齐秋雨当然不会出示什么路引,武恒飞靖边将军大印盖压的文书就是一张畅通无阻的通行证。

    自有军士引带着一路走到县衙,林一清不在,县丞郭典接待了齐秋雨一行四人。【梁永乐、陈敬岳、张达】

    “四位少侠就先安住下来,林大人清早就下乡查看地道进度,傍晚始返回。今夜宴客相待,给四位少侠接风洗尘。”

    “郭县丞客气了,齐某师兄弟四人来此,就是为了抵御外侮。只是……连平城内不还驻扎有一支骑军吗,怎么我等师兄弟进城始终不见一骑啊?”

    “哈哈,你们说祝司马啊,他拉着队伍到城外cāo练去了。白rì中很少待在城中的……”

    城南石庄。

    就在祝彪抓紧cāo练兵马,朱云华严密守城,林一清一天到晚下乡查看地道进度的时候。石庄这里外表看也跟全连平各村各镇的情形一样,一百来户人家五六百人大的庄子是在家家户户挖地道,相通相连,争取早rì连接成网。

    然而就在全庄人家都紧紧张张的挖着地道的时候,庄子上的地主石宗元却背地里yīn暗起了脸sè。

    他都要恨死出这个该死主意的祝彪了。北汉边疆若都是这样做,粮食、财货和人口全都藏进地下,那大胡杀进汉地还有个屁用。只烧些房子吗?

    作为石庄的地主,县里面要求的地道标准完整的下到了他的手里。石宗元是没打过仗,他爷爷早在四十多年前就混进了汉地,悄无声息的落脚在了汉家土地上,至今生息繁衍了整整三代人。

    整个北汉,甚至整个北隅,石宗元这样的胡狄jiān细还有许多许多。

    因为前文里已经说了,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是一个成熟的文明体,而成熟的文明,战争的文明,就不会不知道用间用jiān细的重要xìng。

    况且不管是胡族还是狄族,除了发式、穿着外,他们的相貌比起中原人族来并无太明显的区别。只要穿上相同的衣着,留下相同的发式,很容易就可以混进中原。

    吃汉家粮,喝汉家水,穿汉家衣,四十多年了,教养出的依旧是一群离德背心的狼崽子。

    石宗元没经历过战争客也能看的清楚明白,这样的地道布局若在北汉边疆真的完成后,能给胡族带来多么恶劣的影响。

    他们往rì里对汉人的威胁,往rì里逼迫吸引汉军出城的手段,都将被废六成功力不止。

    所以,必须破坏破掉汉人的打算。

    可是怎么破坏呢?石宗元纠结了起来。他的脑瓜子真就想不出如何个破坏法。

    “呜呜呜……”楼烦城下,低沉的号角声连天响起。

    一个个部族兵马赶到,一支支胡骑军队汇集。石宗元想不出破解法儿来,稽陬却已经拿定了主意——先下手为强。

    地道法门简直是掐住了延东战场胡方的脉门,无把握与汉军野战取胜,无能力长久攻占盘踞一地的延东胡骑,对藏进地下的汉民根本无力征剿,或是无时间费那个功夫。

    所以,必须趁汉人的地道还没有挖掘完毕,先下手为强。不求多么杀伤汉军,只求极度惊慌汉民。彻底吓破他们的胆,把他们一股脑的撵到南面去,变成流民,变成北汉朝廷的负担。

    虽然只是延东一地,但是有一地是一地。

    胡人的动静很快就反映到了居延城,武恒飞大感遗憾,稽陬的反应太快了,否则,只再续半月时间,延东就无忧了。

    下令全延东各郡县戒严,同时万多骑军新兵退出居延城。武恒飞还想继续下令,但是城外的胡骑已经到了,一层裹一层将居延城围得严严实实,武恒飞他再不用为这一仗伤脑筋了。

    稽陬亲率两万胡骑隔开了居延城与延东的联系。

    呼揭箪继续独当一面,直取泰长郡。仆须兰和尸逐拔休也各督一军开启南下征程,稽陬手下的大将只有车牙是闷闷不乐,他被留守在了楼烦城。可他再郁闷也没办法,谁让他内伤还没好呢?稽陬不留他看家,又会留谁?

    连平。

    大开的城门,一千骑兵汹涌而出。城门边,朱云华、林一清等军政要员及齐秋雨师兄弟送别祝彪。

    胡骑南下,崇安郡连平县首当其冲。祝彪可能坐等胡虏杀上门来,骑兵的生命在于运动!

    “祝司马保重……”

    “各位保重……”

    祝彪策马奔出城门,战争又一次打响了。他没有半点意外,早就等着这一天呢!

    这还没有前晚撞到齐秋雨、梁永乐来的更有意外。当然,在发觉祝彪实力依然进入到与他们同一层次的时候,齐秋雨、梁永乐是更加的惊讶,简直是震惊、难以置信了。

    当初留县的一面相逢,可谁也不会料得到还有今rì的再相见。

    自己当时还跟梁永乐过了两下手,那个时候的自己是连《霹雳掌》都没有习全,实力低弱,只会‘晴天霹雳、霹雳惊鸿’这两式,对战梁永乐的血手印。

    而现在,梁永乐固然已经晋升一流高手,可自己同样也不差。再相比,祝彪有十足把握拿下梁永乐。

    至于齐秋雨,这个名字很‘文化’、很‘诗意’的人,脾气也是温温和和,可祝彪相信,只要那支修长的手掌握上腰间的剑柄上,那绝对是一把犀利青锋。

    一年多时间,还不足以齐秋雨突破到成名高手之列,但他给祝彪了一种危险感,这是同为一流高手层次的梁永乐所远不及的。

    估计不会弱于车牙吧,论真本事!

一百五十二章 我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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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面是骑军出城,另一面是大股的百姓涌入城来。

    战火来临,城池总比自己的小家更安全,只是逃难入城来的百姓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大包小包的形同搬家一样了。

    相通贯连的地道是没有挖好,可是已经挖好的地道已足以百姓们隐藏粮食和家当。

    这些逃难进城的百姓虽然没有享受到地道保命的经历,但是,单单粮食和家当的隐藏,就让他们对之前挖地道时的辛苦甘甜如饴。

    出了北城门,沿着大道直直北向,直到飚出死五十里后。仰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已经升到正中间了,祝彪挥手叫令,“全军下马,弟兄们休息休息——”

    他不敢领着全军开出太远。连平县横面宽幅有五六十里,他只能领兵停在北端最中心,兼顾两边。

    因为毫无遮掩的边境是任由胡骑出出入入的,他若带部去的太远,难保身后空挡就不会被胡骑钻了空子,而等到县里烽火燃起来时再折回去可就什么都晚了。

    尸逐拔休,攻略崇安郡的尸逐拔休。作为冠姓‘尸逐’的胡族高层贵族,他‘小王’的阶位拿到了单于王庭甚至都可以与稽陬的右大都尉比肩并足。

    但是,身份高贵并不就意味着就一定要掌有大权,特别是年纪轻经验少的时候,这一点不管是中原还是四夷,放之四海皆准。

    尸逐拔休还不到三十岁,战场上除非是天才英姿之辈,不到三十岁的年龄真的不到独掌大权的时候。

    尤其是他自幼生长在一个和平安详的环境,之前的胡汉战争,一代人打一场,百多年时光里可都是很守规矩,不耽搁下一代人的成长的。

    只是眼下看起来,这一次的胡汉战争很有脱轨迹象。

    “王子,前面就是连平县——”一名银环胡将策马到尸逐拔休跟前,手中枪斧朝前一指。

    “五年前,我随大王来过这里……”尸逐拔休眼睛无比的光亮。那时候乌维驮麾下的自己还只是王帐中的一侍卫,现在,自己却是统领万军的大将。

    “总有一天我能独当一面!”尸逐拔休内心无比的自信。

    “兵分三路,于我横扫了连平——”

    出兵前稽陬特意嘱咐过他,地道法门发源之地的连平必须要着重处理,而且如果有机会,把那里翻个底朝天,更有分守那里的那支汉军骑兵,要竭尽全力彻底歼灭。

    通过细作传回来的消息,稽陬发觉——祝彪还真是一个人才。

    不仅想出了‘地道’这个该死的法子来,更是新近参军就跃到了军司马的位子上。非常重要的是,这个军司马位子还是他凭借着实打实的战功分毫不假的换回来的。

    ——车牙就伤在了他手上。

    那次的一战,虽然最终斩掉了断后的千多汉骑jīng锐,可是两支常备万骑军也折损了近乎两倍的军力。

    这太他娘扯淡了。

    祝彪在稽陬眼中成为了一个(潜力)祸患,一个汉军的后起之秀。现在可能还不显山漏水,一军司马还远远影响不到延东大局,但是再过个一年两年甚至三年五年,等他坐上了校尉、中郎将乃至更高的位子,那可就是一个真正的祸患了。

    如有机会,倾力斩除!——这是尸逐拔休从稽陬那里听到的第二道嘱咐,或是说命令。

    高举起的手臂落下,尸逐拔休飞马奔出。在他的身后,一万多胡骑一分为三,随着各自首领、千骑长的带领下,如一群群绿眼的饿狼扑杀入了连平沃野丰田中。

    “狼烟,狼烟……”

    前部休憩地,不知谁突然张口结舌的手指东方叫道,片刻后连连的惊呼就响遍了营地。

    祝彪扭头东望,蓝蓝的晴天上,一道道笔直的狼烟直冲天而起。

    狼烟燃起了……

    “该死……”一道道烟柱很快就从县境东头延伸到了城池,祝彪呻吟一声。老旧的报jǐng系统真该要改进一下了,这一连串的狼烟燃起,醒目是醒目,可自己怎么去判断胡骑的进程啊?

    “弟兄们,上马,往东转——”老天爷保佑,别让老子错过了胡兵!祝彪心底里发誓,这一仗顶过去了,就一定要着手改进烽火台。自己真是猪脑子,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过这一点呢?

    “军侯,西面,西面……”

    “北面,北面也有狼烟……”

    “天边儿,快看天边,好像是扬尘……”

    祝彪脸sè剧变,又是一出乎预料的情况。胡骑不是两路一主一偏,而是三路齐头并进插进连平县,近乎是在光明正大的明白说——他们要重点‘关照’连平。

    “六哥,怎么办?”

    北边天际的扬尘越来越是清晰,祝仝脸sè已经严肃的不能再严肃。几个月的军旅生涯下来他已经不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鸟了,战争催人成熟。祝仝看得出正面一路的来敌不在少数!

    此战不提东西两路胡骑,单是这最中间的一路敌军,就是有好几千骑的样子。

    “全军备战——”祝彪立即叫停了往东去的命令。既然面前就有胡骑干嘛还要往东凑?嫌弃一下子聚来的敌军还不够多吗?

    一览无余的连平,祝彪部上千骑兵奔驰纵横留下的痕迹根本无从遮拦。现在往东,等到正面中路胡骑来到休憩地,顺着痕迹再转向追赶上去,祝彪小身板非成了夹心饼干不可。

    “司马,大概有四五千骑,咱们……”左曲军侯罗亚修脸sè凝重而又有些低沉。

    找自己的估算来看,对面胡骑是四五倍于己军,祝彪若执意对战的话完全以卵击石。

    谁知自己的话才一出口,祝彪竟然松吐了一口气。罗亚修为之目瞪口呆,祝彪这表情……

    “我还以为有六七千骑呢……”

    一口气憋在嗓子眼,罗亚修都差点岔了气。

    一千骑对战四五千骑和六七千骑有区别吗?罗亚修心中大吼!

    完完全全的找死,纯纯粹粹的不知所谓。

    自己本来还挺佩服祝彪的,怎么战场英雄一下子变成了脑袋坏掉的傻子??

    少许的情绪自然表露在了脸上,祝彪不置一词。罗亚修才拨到自己手下没多久,没跟自己一块打过仗。

    若是能够听到罗亚修的心声,祝彪肯定会郑重其事的告诉他:自己打仗,一倍敌人不在话下;两倍敌人也有十足信心占据上风;三倍敌人才会差不多吃紧,但也有信心应对一二,要万分认真;只有四五倍敌人朝上,才是真正的要小心翼翼。

一百五十三章 大不同于前

    ps:果然,下周裸奔,唉……

    “杀——”

    “杀——”

    相同的呼杀声,发自于不同人的口中,发自不同方的队列,却几乎是在完全相同的同一时间。

    尸逐拔休愕然发现——前方的地平线上凸起的一道黑线是人!

    祝彪更是早早静等着——天空上荡起的蔽rì扬尘,隐隐轰鸣雷响的马蹄声。

    当两人都从远处的地平线上看到一道凸起的黑线时,一个惊愕,一个镇定,呼杀声响亮。

    A阶兵种加成,锥形战阵加成,30%的速度加附。祝彪麾下的一千铁骑如是个个都骑着宝马名骏一般,速度是疾如电闪。

    尸逐拔休惊住了。人的平直视线极限有多远?十里不到么。

    对于两支对冲中的骑兵,十里地实在不是一个遥远的间距,但是汉骑来的也太快了点吧?

    只是因为对面都可以看清楚单个的马匹了,距离更短,尸逐拔休震惊的状态也就瞬间消去了,他可没时间多去惊讶。

    祝彪已经杀到了眼前——

    “穿刺——”

    技战术发动。

    “嗖嗖……”一**箭雨也落到了汉骑的头上。

    箭矢当空中,本来就疾快的汉军铁骑猛然速度再是一拔高,胡骑甭说是临阵三箭了,一箭出手后,第二箭刚搭上,祝彪为首的尖峰就已经逼到了他们跟前。

    铁枪疾旋刺出,‘白虹经天’,一股螺旋风暴遮蔽祝彪全身,落下来的箭矢像是碰到了一层无形的防护罩纷纷被甩开散飞出去。

    一道血光直直的从胡骑群中劈过,身后的锥形战阵更似一柄铁凿深深嵌进了胡骑当中。

    当rì一击溃千军的场面再一次出现,而且比起常备军,尸逐拔休手下的部族军更弱更散更溃不成军。

    常备军溃散了,可好歹也知道再度凝聚起来,继续围杀。而且他们也听命于别的千骑长、百骑长领导。可部族军却绝不这般,他们只听命于本部落中的头人、首领领导,或是尸逐拔休这般更高一级的存在。而别的部落首领是理都不理。

    “谁知道你会不会拿我当炮灰、替死鬼啊?”人人都有小聪明。

    所以在尸逐拔休的目瞪口呆及稍后的怒火冲天、歇斯底里中,在祝彪的意外轻松和更加的惊喜、振奋中,千骑汉军继续前穿,应锋而溃的胡骑四散崩逃。

    “砰……”

    一柄大斧重重砍在祝彪架起的铁枪上,斧前锋锐的枪尖在阳光下散发着锐利的寒光。

    “找死——”锋锐被拦,祝彪怒眉竖挑,硬架开劈下的枪斧,长枪一摆,照着身前就是一记横扫而出。

    丘图夨脸上毫无惧sè,身为尸逐拔休的护卫长,他的实力绝不可小觑,虽然在领军作战上不怎么样。可是保镖,重要的不就是武力么。

    尸逐拔休排他下来也不是要他统兵打仗的,为的就是拦住汉军的这个锋锐枪尖。

    翻舞手中枪斧,数十斤重的兵器在丘图夨手上宛如是一根枯草一样轻松,瞬间由上至下,开山断岳般横斧一斩。

    “当……”金铁声绕耳响亮,枪斧硬生生的与横扫的铁枪磕撞到一起,他也是毫无分假的硬接下了祝彪一击。

    “当当当……”响亮的兵器碰撞音,比兵器铺里的打铁声都要密集。接下去的短短时间里,枪斧、铁枪飞快的就相交了十几次,二人是不分胜负。

    而就在祝彪与丘图夨的缠斗时间中,宛如是一头撒缰野马的汉军终于在重重地胡骑丛中停下了疾驰的马蹄。

    仗着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两翼胡骑纷纷兜上。不可抑制的,锥形战阵破散。

    “噗嗤……”一剑卷飞一颗头颅,祝仝策马上前更近了祝彪一步。

    “六哥……”

    “嗤——”斜面一枪刺来。

    “当当——”

    祝仝剑眉一凝,举剑架住。只是一铜环胡将,“死来——”重剑反手雷霆劈下,铜环胡将一招未能得手,也没避闪的意思,举起手里的长矛就向上招架。这本是一很正常的反应,然而面对祝仝的一力降十会,原本坚韧的矛杆这时变得如是朽木一样脆弱,重剑锋芒直接一斩而过,继而深深摸进了胡将的肩膀。

    从上到下,斜斜斩成了两截。

    祝彪听到叫声扭头看去,见到的就是血人一样的祝仝一剑断敌。

    “杀不动了……”

    好熟悉的四个字啊,“那就撤——”反正不是先前的那一仗,必须死顶着断后。

    现在杀不动了,掉头跑就是!

    但是祝彪嘴上喊着话眼睛紧盯着面前却分毫不为所动,继续一枪猛力捣出。

    ‘chūn雷震怒——’烈阳之下,一道黑柱上带着一点耀眼的白芒,疾刺而来。

    持枪斧的胡将(丘图夨)武力不在自己之下,可容不得半点马虎。

    “锵——”枪斧同时劈砍来。

    丘图夨坐下战马四蹄飞扬,手中枪斧迎头劈下。呼呼地破空声中,雪亮的斧刃在阳光照shè下依若是一道白虹飞下。

    两兵相交再做一声巨响,丘图夨、祝彪臂膀又是纷纷的一震。二人身影都不由自主的在马背上一晃。

    真是有把力气!

    祝彪心头有些恼恨,非是眼前胡将挡住了自己,自己都还能领兵继续往里冲杀上一阵。那里是现在,兵马已经在撤退了!

    “这说明我的实力还是不够!”要是能一枪就戳死他,这一战绝对是两个样子。

    “好功夫,再来!”却像是一座被引燃的火山,丘图夨战意滔天。

    祝彪发麻中的左手一提长枪,没有再跟之前一样再猛攻上前,嘴角咧着不屑的笑,反是借机会拍马跳出了战团,“冲锋——”技战术立马发动!

    “大爷可不跟你一样,毛兵不带——”

    “只要你小子今后还在连平过,咱们帐就有的算。驾,驾驾……”当下策马离去。兵都在撤了,哪儿还有将留的道理?

    战阵绞杀中汉军是没了锥形战阵的属xìng加成,可是技战术和兵种加附下,他们同样是天下少有的强兵。

    都不需要祝彪特意开路冲锋,随着一声声令下,前部将士纷纷策马回转,刀锋利刃下,愣是相当轻松的从四周围上来的胡骑当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祝彪看在眼里感叹在心里:“可真是大不同于前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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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界之游戏江湖介绍:
1862年的中国!
提起它,人们会想到逝去不远的二次鸦片战争;想起火烧圆明园这种民族史上的永久伤痕;
想到日暮西山的太平天国,还有纵横中原,马踏黄河的捻军!
人类总会把自己的‘目光’倾注于少数的几件事身上,而在那目光看不到的地方,实际上也发生了很多很多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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