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心猎王权TXT下载心猎王权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心猎王权全文阅读

作者:银灰冰霜     心猎王权txt下载     心猎王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好吧,能够提供这种极端详细的第一手消息的家伙,貌似也没有几人……但是这种有关当事人的情报,是不是很有收取一笔信息费用的必要?不过,总算其中还是有一些令人振奋的好消息的——

    “也就是说,我的城市……和战舰都已经回来了?”

    爱德华忽然发现自己的语声里多少带着些颤抖,不得不定了定神:“有什么……人员的损失吗?”

    “准确的说,我不知道。星界的次元风暴搅乱了大部分的预言以及咒法派系的魔法,只有玛丽莲导师发明的传讯法术才能进行简单的信息传递,但只有她一人拥有联系他人的能力。最近的六个月零二十三天,她没有主动与我进行过联络。并且最后一次联络也没有做出任何有效地回应。对于这位导师阁下的自私之举我只能深表遗憾,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一己之私究竟给现在的魔法界造成了多么巨大损失!”

    高阶法师的嘴角不屑地扯动了一下,抱怨竟然滔滔不绝:

    “你的城市已经坠落在了原本的帝国境内,至于说战舰,阿尔伯特导师确实曾经将它驾驶回学院,但现在已经离开了,至少不在这个位面,或者是为了探究星界之中的秘密,或者是去了其他的层面收集魔法的材料,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制造出它的……爱德华阁下,我不大适应与他人距离如此接近。而且你的表情看起来实在是令人不快,很……狰狞!”

    我没打死你这个抓不住重点的家伙,就已经算是异常和蔼的了!

    “米奈希尔阁下。您……”

    几个全副武装的蛮族战士踏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进了帐幕。而那位克鲁罗德人的大汗就站在他们的盾阵之中——显然房间中央正在诉说着莫名言辞的两人并没有关注这位王者的兴趣,然而他们脚边的那具尸体却足够让可汗绷紧神经——

    片刻之前就被自己枭首的人却又出现在此地,对于常人来说显然是个恐怖的事实。即使那具尸体胸口上巨大的烧灼伤口已经足以证明,他现在同样已只是单纯的死者了。可是谁又能保证,这一次他就真的死了呢?

    如果之后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崇山之神的化身还会来拯救自己吗?

    “啊,真是抱歉。大汗。因为碰上了一点麻烦,就把这个人杀了。”那个年轻人轻描淡写的声音总算将大汗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但又让他的心跳更加疯狂。他的喉结活动了两下,却发现自己已经语不成声:“阁下,不,陛下……您……这个……”

    爱德华轻笑了一声。安慰——或者说。‘提示’道:“不必紧张,大汗。从始至终,这都不过是崇山之神的安排罢了。既然您才是祂所选择的王者,那些胆敢亵渎您权威的存在,神明自然会降下惩戒的。”

    “没错可汗陛下,对于这个人你根本无需浪费时间……作为你女儿的丈夫,也是那个孩子的父亲。给你任何帮助都是很正常的。”

    “什么?”

    “啊?”

    高阶法师的语声充满不耐,然而不经意间带出的隐秘却是如此的巨大。足以让房间里所有听众同时身形一晃——

    “喂喂,什么叫应该……还有。‘那个孩子’是什么意思?”

    那位大汗瞠目结舌的表情,还有法师语言之中意味深长的部分似乎都足以证明某些事……爱德华甚至感觉到一点酸麻的疼痛正在从眉心向着后脑勺钻了过去,他下意识的向艾莲娜那个方向看了一眼,但却注意到她已经深深地垂下头,将面容隐藏在兜帽里。

    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但愿不是。

    那一瞬间,心灵术士的心中闪过无数个祈愿——可惜,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如你所想……面包永远是有黄油的那一边掉在地上。

    “什么意思?就是你和塞西莉亚公主的后代,一个人类,男性,婴儿,或者,你觉得他是三世陛下的孩子?”

    高阶法师一脸不可思议地反问:“但塞西莉亚公主用她的侍女顶替了她进入宫廷,而自己则成为了魔法学徒,在这个计划中,你应该是主要谋划者,为何还要向我询问这个问题?”

    “这个……你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玛丽莲导师阁下联系我的时候,就是为了让我给予塞西莉亚公主格外的照顾。”

    那个该死的女人……没事扯这个作甚?

    孩子的血缘……从塞西莉亚的性格判断,倒是不大可能出现什么问题的。但还有个问题。到底她是什么时候有了孩子的?

    毕竟如果仔细计算,时间上根本说不通。就算是从第一次的时候就已经珠胎暗结,但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没有到达十个月,更何况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腰肢仍旧健美柔细并没有明显的表现。而从米奈希尔的言辞判断,这个孩子应该是至少在这里存在了一段时间了!

    又是那种可以缩短孕期的法术?又或者,另有一些什么原因?

    等等。

    “我离开了主物质位面,有多久了?”

    心中的思绪闪动,爱德华忽然抓住了事情的某个关键。

    应该说果不其然吗?

    “你的失踪……大概在一年零三个月,到一年六个月之间。阿尔伯特导师回到学院时,曾经向所有法师下达过寻找你的任务,不过星界的状况导致了这个任务至今没有任何进展。”

    “好吧,你刚才说过,我的城市掉到帝国境内了?在什么位置?”

    “是‘原帝国’的境内。”法师认真地纠正道:“鉴于你现在的状况,我需要告诉你的是。帝国已经不再存在。它被分成了四个不同的部分,分别是新帝国,自由城邦。还有北方邦和伊利里亚。新帝国由原本的第一皇子继承,是四个部分中占地最大,也最强的国家,这位皇子得到了十六个郡省的支持,还有绯焱和凋零白凤两个帝选侯军团支持他,不过也因为这份强大,他成为了图米尼斯最为主要的对手。如今的国土面积已经缩减到了十二个郡省以下……”

    “停。我没问你帝国的问题,你的意思是我的城市在新帝国境内?他们现在是什么情况?”

    “准确点地是在四个国家交界处,距离任何方向都有一定的距离。但也是四个国度都尽力争取的目标。”

    “帝国的领地。原本的三十四个郡省已经有十个成为了王国领土,他们的内部还在继续分裂。几个帝选侯的军团无法支持多线作战,其中福克斯家族的北方邦当然是最惬意的,依托着中央山脉的北麓。它并不直面王国的进攻。只需要防御原本同伴的偷袭就行了,不过由于气候的原因,粮食也最为匮乏,而自由城邦则有着丰富的海上资源,只不过它的面积最小,至于说伊利里亚……他事实上就是原本帝国的首都圈,防御严密,易守难攻。而且,雷霆红龙在帝选侯军团之中的能力也是相当高的。他们杰出的速度优势……”

    “行了。”

    爱德华揉捏着酸痛的眉心,另一只手像是溺水似的挥了挥:“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需要安静一下。”

    “你确定你要在这种地方思考问题?我还不知道你对于亡灵派系的法术有什么兴趣。”

    地上有一具尸体,周围的空气充满了保存克隆体的药剂臭味,这种地方,当然不适合做什么思考,不过你还不是在这里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没用的东西?

    爱德华连翻白眼的兴趣都已经失去了,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拉起一旁的女儿,慢慢走出门。

    思考实际上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位置,需要的不过是心态而已……

    爱德华很肯定,自己现在的状态,其实根本不可能做出什么有意义的推断,更别说得出什么答案了。这毕竟是涉及到自己的城市,还有自己的女人们,以及自己的儿子的林林总总……

    怎么感觉比对抗几个神,身边有几个魔鬼虎视眈眈的时候,还要劳累呢?

    但那如果退一步说,这哪里有什么需要思考的问题?

    自己的城市……只要残余的几十个能量核心还有一个可以使用,那么加上石元素生物的帮助,以那几个女孩子的能力,即使对手聚集个十万二十万的军队,也很难攻破勃艮第,而已经分裂的帝国,前有图米尼斯帝国气势汹汹的进攻,侧有昔日同伴虎视眈眈的掣肘,想必不论是哪一股势力也不会轻易去啃咬这快巨大的骨头。

    至于说儿子……

    那个什么组织,什么计划,凭借自己现在的力量,还有哪个家伙敢随便在自己面前炸毛的吗?

    “你……是在担心我吧?”沉默的前行几乎没有目标,但当周遭的火光逐渐微弱,艾莲娜忽然加快了脚步,挽住了爱德华的手,轻声问道。

    “对不起,又是一件没想到的事情呢。”爱德华叹了口气。

    女孩在耳边轻声低语的感觉,稍微冲淡了那种烦躁的头痛感受……少女的身体上那很好闻的淡雅馨香在夜风中微微飘散,似乎将原本萦绕在鼻端的血腥味儿也融掉了。不过爱德华的心情还是并不会因此而轻松起来,至少他现在就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语言来说服……安慰,或者说搪塞。

    “那么,如果你想到了又会怎么样呢?继续隐瞒下去?再说,那位塞西莉亚公主和你的关系,我早就知道了。”

    艾莲娜轻轻的声音让爱德华转过视线,注视着她的脸——表情似乎很平静,但是……显然沉静得太过刻意了。

    知道了,并不等同于接受了,不是吗?

    “其实我确实是……不高兴的,有那么一些吧。”

    艾莲娜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整理着自己的思路,然后继续说道:“虽然并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不过我想这世界上。应该是没有女孩子在听到自己的男人跟别的女孩子有什么关系……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的时候还会高兴的,不过我也并不觉得非常……难过吧,应该就是有些不太高兴。而且,其实我心里也是有一点儿高兴的地方的。因为你现在很烦恼吧?所以,你应该是很害怕这件事情让我不快,这至少证明,你还是挺在乎我的。”

    远方的帐幕外那橙色的火光。朦胧而又柔和地印入夜色,也映亮了她樱色的唇角边扬起的细微笑容,看着那双蔚蓝而澄清的美丽眼眸中映出自己的面容。爱德华忽然觉得心中的某个地方被凌乱的波动了起来。

    他微微垂下头,吻上那两片柔软的樱唇,感受着那馨香而逐渐急促的呼吸……这一吻似乎异常的短暂,但是他却仿佛能够从那唇上感受到女孩心中的某些情绪……虽然也有不满。但更多的是忧虑——或者是为了他。或者是为了未来。

    “抱歉……”

    唇分之后,他轻声道。让艾莲娜的笑容又扩大了一些:

    “你啊,最近可是一点儿也不象是我认识的人了。” 她说:“我认识的那个爱德华,可是从来都是没有错误的啊,就算是再怎么罪恶的事情,他都能把它说成是冠冕堂皇理所当然的……呐,你究竟是谁呢?不会是什么怪物变得吧?”

    “叭叭……啊叭叭……”

    爱德华愣了愣,随即明白艾莲娜不过是想要让他转换一下心情。不过这样的笑话对于他来说当然不可能起到作用……而就在他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强笑以下的时候,被摇晃着的手让他低下头来。却看见女儿正仰起头,用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不断的发出那种意义不明的声音。

    阿祖斯至少一小半的神力,还有一部分密丝拉神尸,以及大魔鬼用来攻击的能量混合起来,造成了这个小家伙身体的飞速成长,现在她的外表看上去已经有七八岁的小孩子那么大了。不过显然智力以及一些其他的能力并没有直接跟上——她现在还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思想方面也极为单纯,还处在对于周围人动作的单纯模仿阶段。而且由于这个原因,有的时候即使是爱德华动用了读心的能力,也不太容易搞清楚她究竟想要些什么。

    “她大概是想让你也亲亲她吧?”艾莲娜的目光流转,失笑道。然后伸手抱起女儿,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这可不行哦,小家伙,你的爸爸身上带着古怪东西,你不能亲他的,只有妈妈才可以。”

    “叭叭……”

    抱着自己的女儿,艾莲娜小心的拿出一柄小小的木梳,帮她梳理着有点凌乱的头发,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啊,这么说起来的话,爱德华,你不觉得如果真的比较的话,我比塞西莉亚公主还要幸运一点儿呢。至少,我的孩子出生的时候,你就在我的身边啊?”

    这算是开导吗?怎么感觉自己更加罪孽深重了?

    爱德华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作何表情——

    虽然说造成了这问题的原因还是由于塞西莉亚,她自己没有把事情说出来……现在想起来,当时她忽然离开,想必最大的原因也是这个问题——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不让爱德华知道这件事情了吧?但不管怎么说这也不可能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问题,爱德华作为男人绝对没法一推二六五,就此开心快活。

    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她又哪里需要承担这些问题?

    不过,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她那简陋的结婚计划貌似也不能成行,最后还是免不了被关在罗曼蒂的皇宫里面,如今国王已死,她难道还有什么机会再实现自己的什么理想吗?除非是冒险逃走……但有可能逃走吗?

    纠结这些事情其实根本没有必要,他爱德华不可能放弃身边的女孩子们,罪孽已经犯下就没有逃避的可能了,既然横竖都需要面对,那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走吧。”

    爱德华摇了摇头,然后眯起眼睛。

    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回塞西莉亚。

    星界的风暴仅仅只是减弱而已,所有以星界作为中阶的传送法术仍旧不能轻易使用,即使爱德华对于空间规则的操控要远远超出通常的法师,但长距离的空间穿梭也会出现问题。

    不过幸好,塞西莉亚并没有离开金帐太远……

    实际上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了,既然是那位大萨满位策划了一切,他自然也不可能会让她脱离控制,否则的话,只要直接杀死她就已经够了……

    空间门之外,是一片起伏的丘陵。

    天幕一片阴沉,只是离开了黄金帐周遭的百里范围,便已经失去了盆地效应的保护,这里的气温比之传送门的另一侧,已经下降了十度不止,天空中绵绵的细雨已经成为了夹杂着雪花的冰水,一片片细密的白色雾气随着呼吸送出来,让爱德华不由打了个冷战。(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其中营造出了一块可以避开风雪的小小空地,而点点的火光,就在其中聚集,掩映在被那些石棱支撑起来的空隙里。

    一队人马。

    仍旧是克鲁罗德人的战士,只是数量上竟然超过了两百人……他们各自穿着厚厚的羊皮大衣,手持各式各样的武器,虽然大多数都是战斧和长矛,但几乎每一个人都背着角弓……三三两两的聚集方式没有多少队形可言,但爱德华却能够看出,他们肯定是有一定的战斗力的战士。

    持弓的,举盾的与握着战斧的,每一个小组的人马都由数量稍微有差别的则三种人跟构成,而小队和小队之间虽然错开了几十尺的距离,但推进的速度却几乎一致,那些所谓的空隙,事实上都可以被后方的另一组人马堵住。

    这是一种比较成熟的战阵,用来对抗那些长于施法的敌人。小型的组合阵型可以在对抗火球术,火墙术或者是酸雨暴……这一类的大规模杀伤法术时将生存率提升到最高。只要计划得当,这样的两百人,用来对付几个高等法师也没有多少问题。

    而除此之外,这支人马还拥有着施法者,他们聚集在一起,魔力的波动微弱——但那显然是因为他们使用了某种掩饰的法术。在那一圈抚平魔网波动的能量之下,汹涌的暗流正在组成一个大规模的法术。

    首先应该是反传送之类的。然后是集群火球术……可是他们的敌人却只有两三个人,所以该说这是谨慎呢。还是胆怯?

    “我们要怎么做?”

    艾莲娜问道,轻轻的声音,仿佛在叹息。

    她的视野里。能够清晰地看到爱德华脸上逐渐浮现的神情——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眯起的双眼中银色的光泽明亮如星,但紧抿的嘴角却正在扭曲成为奇怪的弧度,这让他的面孔变得有些欢愉,但更多的却是可怕的残忍。

    莲娜很清楚这个表情,虽然没有见过几次,但是每一次见到的时候。总免不了会看到一阵血雨腥风接踵而至……那张嘴角扭曲的笑容就像是他情绪变动的征兆,意味着他准备他接下来的行为,即将不择手段。

    雪夜里不断吹拂过丘陵的低沉风声。在那一刹那猛然安静下来,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扼住了喉咙,

    ……

    库帕紧了紧自己的羊皮大斗篷,让它覆盖住自己所有的部分……这位萨满巫师把全身都缩进其中。唯一漏在外面的只有半张削瘦苍白的脸。而那张脸瘦得几乎不成人形、像是一具骷髅蒙着一张皱巴巴的苍白皮肤。只剩下眼珠子还在干枯的眼眶中转动,闪着幽幽的紫色光泽。

    这视线在远处的漆黑上面停驻了一会儿,才慢慢显露出了些许活着的意思,转动了一下,那映照在瞳孔上的紫色就慢慢消退了下去。“食人魔生半兽人养的……”收回了视线的萨满低声的诅咒道,也不知道是在说那不断掀动着他羊皮袍,寒冷似刀一样切割着身体的寒风,还是在形容那一直沉得住气没有半点移动的敌人。

    或者。是在形容他自己糟糕的运气吧……

    早上就开始感觉背后时不时的发寒,不过那个时候根本没放在心上。直到后来接下了这个倒霉的任务之后,仍旧没有什么心情去关注。不过现在这种感觉已经相当的清晰了——那或者是作为一个萨满所觉醒的特有的能力,每一次有这种感觉浮现,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死亡。

    大规模的死亡。

    之前有过这种感觉的时候,是两个部落毫无征兆的开始的战斗,结果就因为猝不及防,这两个部落之中的所有人几乎在一次互相的夜袭战中同归于尽,而那一场战斗中失去的存在几乎数以万计,在克鲁罗德,这已经是不可思议的大惨剧了!

    作为目标的那一位,听闻是个很天才的法师学徒……不,据说她已经有了法师的水准,而且又有很多魔法道具来作为补充,为了不至于伤亡太大,负责指挥着一次行动的库帕,才做出了以人数优势来进行攻击的计划。

    但不管如何,她们已经无法逃走了,注定要被自己抓住……就像这些第一批靠过去的家伙,注定要死一样。

    “公爵阁下,你难道就不能想点什么办法吗?”稍微犹豫,库帕向身边一个矮小的身影开口问道。

    “库库库,愚蠢的人类,,你以为这种情况下能有什么样的办法呢?”

    那一身漆黑的斗篷之下传出一个属于女子的高亢声音,带着怪异的笑声:“这个敌人很聪明,她把那个地方做成了一处家,这样一来,如果她不请我进去的话,我就不能进入了,不过,难道说我不进去,你们就束手无策了吗?不过是两个小丫头带着一个小孩儿而已吧?”

    “她手上光火球术魔杖就有三根,再加上其他的东西……”库帕摇了摇头:“如果我们的萨满能够看见她或者还可以,但是她却很了解我们的手法,所以就连面也不露出来了。”

    “那么你就得好好努力罗?库库库……”

    那古怪的笑法,让库帕磨了磨牙齿,却没有再说什么——抗议毫无意义。组织的宗旨就是服从,绝对的服从,这位‘公爵阁下’虽然名义上只是来给自己助阵帮忙,但在组织内的地位却绝不是他这种新人可以相比,所以他根本没有命令对方的权力。

    忽然之间,萨满听到一种诡异的声音。

    就像是在吹气一样的声音,或者说,是某种东西喷出来的……他侧耳倾听,但是那谁声音似乎又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低微的话语声。

    “这群蠢货。”库帕差一点大骂起来,因为他听见那声音之中浓重的克鲁罗德口音……虽然这声音十分微弱,可是在这重重的山梁之间慢慢回响。却很快就变得宏大起来!一下子就让他们在战前给这帮人施展的行动无声的萨满术失去了作用。

    于是毫不犹豫的,一道极细的红光从视线远端的那个山洞照射过来,继而轰然炸裂成为一大团火球!

    “混蛋!”

    红光不过闪动了一瞬,但库帕却在其中至少看到了几个飞起的人影……他们在空中划出明亮的弧线,然后重重地落进黑暗,一瞬间萨满似乎听到了那种撞击音里的刺耳骨裂声——火焰在地面上翻滚了几下,火焰竟然再一次闪动着飞腾起来

    这些人完了。

    除非有最强大的萨满来施展高等复生术一类的力量。否则即使是单纯的烧伤也会让他们死得苦不堪言。库帕咬了咬牙齿……

    虽然这个世界上皆以战士为最为低贱的职业,但在人口稀少的克鲁罗德,想要收集一批年轻而忠诚的士兵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还需要他们精擅战斗的技能,装备铠甲武器……一个优秀的战士消耗的资源可不比培养一个低等的萨满学徒更少!

    当然,还不能说他们已经完全没有救了,他们都是崇山之神的忠仆。自己可以尝试呼唤他们的精魂。但这个能力自己每七天也只能使用一次,而那些非正式的萨满们根本无法使用,所以自己必须再准备一大笔供奉给那些该死的老头子们,才有可能稍微挽回一些损失。

    但是他们怎么会忽然说起话来的?

    为了这一次的隐秘行动,他们不仅仅被配制了战斗用的萨满术,而且也都在口中塞了衔口,确保他们不会发出太大的声音……即使出现了状况他们也应该有其他方法示警联络才对!

    “蠢货,用云雾术封锁洞口!让他们分散。注意躲避火球的冲击,只要进了山洞。那个蠢女人就要换法术了!”

    萨满一把抓住了手边的通讯水晶,大声怒吼道。同时举起手中的长杖,于是山洞前方的地面顿时一阵翻涌,无数植物的藤蔓从地面破土伸展,扭结成为一面墙壁——但这墙壁刚刚成长成粗略的形状,一枚火球便轰地一声在上面爆发开来,于是那里顿时点起了一朵巨大的火炬!

    库帕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绝不是微笑——

    三百多尺之外,燃点的植物散发出滚滚的浓烟,明亮的火光映照得周围一片鲜红,但在一定程度上它遮挡了山洞向外的视线,至少可以掩护半数以上的战士向前突进,可库帕的出手却在一定程度上给那些呆若木鸡的年轻萨满们一个提示,他们立刻开始低声颂唱着祷文,把一片片藤蔓,还有风墙术树立在那个光点上!

    这种愚蠢的做法差一点让可怜的首领吐出一口老血……虽然都有几个词儿相同,但荆棘丛生和荆棘之墙是一回事儿吗?更何况那稀稀拉拉零零散散那的位置,除了点燃更多的火焰照亮自己人的位置还有什么用?而风墙术不但把战士们原本袭击向那洞口的扰乱箭矢吹得七扭八歪,还在一定程度上把经济燃烧的烟雾吹得四散,战场上立刻就多了一片片的咳嗽声!

    然后又是两枚火球飞了出来,让两个靠的最近的攻击小组彻底溃不成军!

    以二百人袭击三个人,还弄成这副德行,简直难看之极!

    但自己必须想点办法,否则这场战斗真的会变成单方面的轰炸和屠杀——火球术法杖实在是方便快捷的杀人利器,即使加持了火焰防护,但是这种没头没脑的乱射也同样会造成很多伤亡……尤其是在对抗没有多少法术防护的士兵的时候。元素抵抗最多只能让战士们不受热风和火焰的灼伤,但被火球直接击中还是要被炸成粉碎然后燃烧起来的。

    实际上这个时候,防护法术已经不是很重要的了,应该直接扰乱那个施法者,用闪光术黑暗术之类的东西搅扰她的视线,就可以给士兵们造成很多机会,可惜这些士兵们虽然是在库帕手下训练出来的精英。对于简单的法术防护常识都有所了解,但是这些该死的萨满学徒和年轻的萨满却没有多少与施法者作战的经验,甚至连战场经验就没有。他们在火球爆发的一刹竟然发了呆……

    可是有什么办法?

    库帕当然希望能够带一些能力较高的家伙,至少也应该可以迅速地竖起藤木之墙来给前方的人制造一些掩护,然而他自己的地位却十分尴尬,作为一个刚刚升格成为正式萨满的年轻人,又哪里调得动那些老爷?

    更何况长时间的养尊处优,缺少了实战的锤炼,这帮家伙还能剩下多少实战的能力都已经很难说了。

    思考这些也毫无意义。但库伯知道自己也就只能在这种地方想想这些事情——这个时候,只有前线指挥官的能力才是唯一可以靠得住的东西。遥控指挥在这种漆黑的夜晚里除了把人扔进沟里就没有其他作用。幸好,那些家伙们并没有让库伯失望到底。他们借助身上的萨满术已经隐藏进了火焰边缘的黑暗里,用弓箭扰乱敌人。

    于是,空间中的火焰弱了下去。

    终于……

    在心中默默地数了十二个数字,库帕不由微微舒了一口气。他知道。那个敌人的精神力肯定已经枯竭了——使用魔法物品也并非没有丝毫的后遗症,同样是要消耗精神力来引导的,就算是一个高等法师,在用魔杖发射了这么多的火球之后也同样会头晕。

    这位公主的精神呢力量还算不错,不过毕竟也就是个学徒。

    这样,很快就可以开始抵近作战了吧?虽然听说那位公主也因为克鲁罗德人的血脉而有着不错的素质,不过再怎么样恐怕也不可能与几个战士相抗衡吧?那座山洞并不算狭隘,容纳三四个战士一起进攻不成问题……

    “库库。真难看……你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法术?”

    嘲讽的语言直接打断了库帕的思索,他转回头不满地扫视着位‘公爵’。而后者显然对此全不在意,又语出惊人:“他们已经跑出来了,你们还围攻那山洞有用吗?”

    什么?

    轰隆!

    就在心神微分的刹那,恐怖的明亮光泽就在不远处爆发,夹杂着沙石和刺鼻硫磺气味儿的空气迎面扑来,让库伯下意识的伸手遮住眼睛,在腾起的火光中看见一大片黑乎乎的光影挥洒着,迎头压下!

    如果被这种尸体砸中,虽然不会受到致命伤害,但那冲击力也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有点燃的火焰……不过就在库帕魂飞魄散的试图向后翻过去的时候,那黑影在视野里猛地一摇——打飞了几十尺的尸体,无巧不巧的刚好挂上了一个战士手中的长矛,于是扑哧一声,脖颈被硬生生撕裂,头颅于是就插在那柄长矛上,把矛柄撞进了地面!直直的竖起。

    持着矛的战士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应该放弃武器,而这个时候纷扬的血水已经盖了他一头一脸。让他不由下意识的尖叫起来。他扔掉那穿着尸体的武器,连连后退,而那东西就这样摇了摇,扑通一声砸在地上,正好在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库帕视野中。

    恐惧而无神的眼珠被从眼眶之中穿了出来,在矛尖上面滚落,带着长长的神经啷当下来。半截燃烧着火焰的身体还在不断的抽搐着,发出劈劈啪啪的燃烧液体的脆响。而那个战士歇斯底里的惨叫和不远处第二声魔法的轰鸣成为了战争的和弦。在这至近的距离,刺耳刮骨一般的渗入脑海,而粘腻灼热的某种气息就随着风钻进鼻腔,带着燃烧脂肪的一样气味,让库帕忽然感觉到胃肠一阵翻涌,几乎差一点就吐了出来!

    “哎呀呀,这可太糟糕了,一群臭男人,连血都是臭的!”

    那个女人的声音总是很‘适时’地出现,刺激着他人的神经,帕克厌恶的甩过头,却正好看见她稍微掠起了头顶的兜帽,一双血红的眼眸里映出燃烧的火焰,竟然呈现出摄人心魄的光泽,与那张尖削苍白的下颌,以及纤薄得有些丧失血色的唇瓣一起,让年轻的萨满忍不住愣了愣。

    “那个小美人和她姐姐可是相当不错的好东西,更何况里面还有个味道闻起来也相当不错的小家伙呢,这种美味如果死后再吃那肯定味道就完蛋了,所以绝对不能就这样杀了她们啊!”

    公爵根本没有兴趣关心这个年轻萨满的想法,她只是自言自语:

    “我帮你一把好了,真是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奇怪的背后发凉,本公爵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汹涌的魔法能量让库帕心旌神摇,这个女人不过是随手比划了几个符号,周围的空气就忽然变得异常的沉重,如同一大团子酸奶一样集中,于是空间里的尸体……不仅仅是那些已经和死于非命的,还有那些正在呻吟的家伙们都开始了一轮触电般的颤抖,他们的身体扭曲,,肌肉抽搐,然后竟然开始慢慢支撑起残缺的身体。(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尤其是她轻启的唇角边,那艳红的舌头舔舐着的,两颗尖尖的牙齿,让库帕一下子想到了什么模糊……却又相当恐怖的东西。

    “那个小美人和她姐姐可是相当不错的好东西,更何况里面还有个味道闻起来也相当不错的小家伙呢,这种美味如果死后再吃那肯定味道就完蛋了,所以绝对不能就这样杀了她们啊!”

    ‘公爵’显然根本没有兴趣关心这个年轻萨满的想法,她的目光里映出那个正在一片黑暗中敏捷地穿过了谷地的身影,咯咯咯的轻笑:“我帮你一把好了,真是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点奇怪的背后发凉,本公爵一点儿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个瞬间,汹涌的魔法能量让库帕心旌神摇,面前这女人不过是随手比划了几个符号,周围的空气就忽然变得异常的沉重,如同一大团子酸奶一样集中,于是空间里的尸体……不仅仅是那些已经和死于非命的,还有那些正在呻吟的家伙们都开始了一轮触电般的颤抖,他们的身体扭曲,,肌肉抽搐,然后竟然开始慢慢支撑起残缺的身体。

    不是治疗法术……他们的伤势没有愈合?

    这是……

    那种僵硬的移动方式,与其说是活动,倒是更加接近于蠕动——凌乱的使用着手脚,甚至是脖颈,关节反弯,僵直,但是那些怪异的动作却相当迅速,很快。二十个人就已经聚集在了一起。

    “亡灵术……你,你是……”库帕的思维转动,终于得到了那个结论。但是颤抖的喉咙却几乎没办法将之诉诸言语。

    是吸血鬼!

    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其实显得晚了一点。

    那件长长的大斗篷里,伸出了一只苍白纤长的手掌,五指兰花般轻拢,那些‘尸体们’就已经开始聚合在一起块儿——它们支撑起身体,默默地拥抱起来,然后,碰碰的闷响就接踵起伏!

    “不要!”库帕不由惨叫。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几十个伤者死者的身体在剧烈的负能量之中颤抖,爆裂,本体的形态在某种力量下凌空绞碎——很快就能让人理解。那翻搅他们的正是他们自己的血液。这些沸腾的液体带着人的皮肤肌肉,血管一起胡乱的拧,于是身体结构不断的粉碎,血液和碎肉就像是泥浆般从尸体上流淌下来!然后苍白的骨骼就在这些肉泥里面被喷了出来。他们被粘稠的筋肉勉强连接。一具一具的骨头们互相靠拢,恶心的重组,一节节聚合起来拼合剩下的肢体,血肉如漩涡般将其包围,破碎的皮肤和毛发以及里面的杂碎,都在一层层的卷动最终拼凑出一个类似人的外形。

    一个两个,三个高度到达了八尺的粗壮亡灵怪物就这样伸开长度几乎可以碰触地面的手,平平的肩头下面翻涌着。在原本应该是胸口的地方长出一张脸——其实那玩意儿就是三个投射出暗红光泽的粘稠窟窿,亡灵的尖啸就从里面传出来。震荡着那个肥壮而丑陋的身躯,上面鼻子耳朵手指还有无数的眼珠子和脑浆被搅拌着堆砌的表层,一层层颤动出来的波纹混杂着红色为主的凹凸,让人无法直视、

    利用亡灵法术制造的血肉傀儡,缝合尸怪,这个倒也不算是什么罕见的怪物,只要是对于那个禁忌学派有着一定的了解就可以……但是库帕却可以肯定,一般的亡灵法师绝对不可能在如此简短的时间里制造出这样巨型的怪物——自己临行之前随便谦虚两句而换来的这个帮助还真是很强的。而她自称的‘公爵’,现在想想的话,当然也就很容易明白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

    这一次的任务完成是没有问题的了。

    但代价就是自己手下差不多的一小半的精锐……他们之中有不少原本都只是重伤而不是死亡,只要救治及时还是有恢复的可能的,但现在已经全都进入了这个恶心的怪物,更糟糕的就是这东西明显是因急就章,粗制滥造的东西,就算是战斗结束自己能够获得这玩意儿的控制权,也不可能使用很久了。

    “库库……真是难看啊,这些丑陋的家伙的血肉果然很糟糕,根本就无法衬托出本公爵优美的力量……但现在也没有办法挑选了。”

    吸血鬼伸出手拉掉了自己的兜帽,让一头闪烁着银光的发丝在黑暗中散开,但血红的双眸却仍旧没有一点偏移——三个血肉傀儡慢慢滑动着脚步,发出扑哧扑哧令人牙酸的声音,拍成了一个扇面形状的包围。

    而这种移动还没有结束,一道红光就砰地在巨大的腐尸的大腿上面炸开,然后燃点成扩展的环形火焰!魔法的火焰一瞬间已经燃烧成了明亮的艳阳!但是那将巨大的腐肉碎块中立刻就喷涌出更多的血覆盖住自己被烧着了的表面,于是随着阵阵恶心的嗤嗤声中火焰立刻就会熄灭,还会带来一大股腐臭气味儿的浓烟,

    “啊,抱歉,让你们失望了,我的傀儡很结实,虽然寿命要短一些。”吸血鬼得意的咯咯咯地笑:“那么你要怎么办?这位看起来很可口的兰朵公主,还有那位年纪轻轻就失去了贞洁的塞西莉亚公主?真是浪费啊……”

    面前不远的地方,空气正在缓缓晃动,最终从黑暗里勾画出两个窈窕的身影,塞西莉亚披着一件厚厚的熊皮大氅,沉默不语地跨前一步,举起手中一根精致的法杖。而在她身后,怀中抱着一个襁褓的小女孩脸色苍白,紧张地看着面前那三个巨大的尸体拼凑的怪物,纤细的肩头在兽皮的护肩下不断微微颤抖。

    “投降吧,公主殿下。好好地去履行你的使命,当然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平时给我足够的酬劳。我就可以让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咦。”‘公爵’得意洋洋,但尖尖挺翘的小鼻子忽然抽了抽:“好奇怪,你们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好讨厌似的……”

    “总感觉有点熟悉,不过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了……算了,啊啊可爱又健康的小公主,还是快到我的怀里来吧,我会好好地给你最舒适的服务的。”

    她红色的眼眸闪动着光泽。仔细地观察着那两个女孩儿,但从头到脚地看过一遍之后,她似乎又放弃了——她用猩红的舌尖舔舐着柔软的唇瓣。于是那原本缺乏血色的部分就开始慢慢变得更加红润,两枚小小的尖牙滑出了她的唇角,白森森的,越发映衬得那红唇娇艳欲滴。仿佛鲜血……

    所以与之目光稍微相对。兰朵小公主已经下意识的啊了一声,往后退了好几步。

    “库库库,不用那么害怕啦,可怜的小姑娘,虽然你只是个人类而已,但是我对于一切可爱的东西都是很珍惜的,只是稍微咬一下,比蚊子叮了还要轻的。而且我保证不会像是蚊子叮了那样还会痒痒,而且还能让你感觉很舒服哦?”

    “不。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小公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层迷茫,但她很快就晃动了一下小脑袋,大声喊起来:“被吸血鬼咬了,也会变成吸血鬼的,只能听你的命令,而且也不能再看见太阳了,死了之后也不能去到大神身边,我才不要呢!”

    “嗯?库库库,你还知道的不少啊?”

    吸血鬼微愣,然后大笑:“其实我还真就没有笑什么兴趣把你变成我的后裔,毕竟后裔培养起来太麻烦了,而且还要耗费宝贵的血液,这个大陆上的吸血鬼啊,只要有我一个就够了, 你不是这样认为吗?不过,我还是想要一点儿你的香喷喷的血液,当然了,这只是对于你的惩罚而已,因为你给我添了麻烦。我们只是要接你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而已,可能会让你结婚,但可能也用不着你结婚,而且如果情况很好的话你们可能只要在那里待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了……”

    “不要跟她说话,吸血鬼的话语之中天生具有魅惑他人的能力,她根本不会放过我们的。”

    塞西莉亚厉声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这位长公主的全身绷紧犹如一根弓弦,眼眸闪动顾盼,映照出周遭的一切……亡灵,山脉,火焰,以及那些正在不断聚集的战士们。无数条虚无的线条在她的思绪中产生,勾画,但是每一条最终却都在某个地方停滞,消亡,无法连通向远处的山边。

    显然,双方的力量差距已经悬殊到了任何计划难以弥补的程度——三头缝合尸粗壮的四肢缓缓挪动,看似笨拙,但是却坚定而准确地几乎将所有的退路完全堵死。它们腐烂血肉构成的躯体看似破烂却有着惊人的坚韧抗性和恢复力,可以抵挡大部分法术的侵扰,唯有高等的亡灵术,或者神术里的驱散一类正能量的秘法才能对其产生影响——然而不管是哪种,都不是现在的塞西莉亚可以掌握的。

    正面对抗是不可能的……

    逃离呢?

    也不可能。

    虽然需要几个萨满联合施展,但是反传送法术的效果却因为现在星界特殊的状况而变得效果大增,想要离开那范围至少还需要跑出八百尺左右的距离,而且还要考虑起伏的山脉地形,而那个吸血鬼显然拥有着某种看破隐形的天赋,自己的行动从一开始就无法逃脱监控。

    塞西莉亚垂下浓密的睫毛,像是在沉吟,但事实上,她不过是借助大氅的遮掩,将左手微微紧握。

    长长的衣袖之下,她的手中还有一支魔杖——她举着右手中的火球术魔杖,又没有脱掉那有些累赘的熊皮大氅,实际上都只是为了掩饰这支魔杖的存在。

    纤长的手指碰触到它大约半臂长短,花纹精美的外表,那秘银缠绕的杖身下汹涌流溢的破坏能量响应着精神力的波动,带来细微的酥麻,让人毫不怀疑只要这能量得到释放,就可以瞬间毁灭大部分有形之物——

    这是一支解离术魔杖。塞西莉亚从米奈希尔那里得到的最有价值的武器,可以仅仅凭借一个密文就放射出解离术射线。

    解离术是变化学派法术中最具杀伤力的魔法,如果成功发射。它能直接将目标瞬间轰成一抹齑粉;即使是精金也不例外;就算对方作为生物足够强壮,能够硬抗下这道法术不死,也至少会被销蚀一部分**,受到巨大的伤害。而且它是一道光线,速度几乎无限,只要对准目标就几乎没有失手之虞。

    然而问题是,解离术属于高等魔法的范畴。调用的是六环的魔法能量,借助魔杖,塞西莉亚可以省略准备魔法。手势以及施法材料,但引导魔法的精神力却绝不可免除——作为一个刚刚勉强接触到四环魔网的施法者,即使仅仅是调用解离术所要耗费的精神力也不是她可以轻易承受。在得到这只法杖的时候米奈希尔就已经告诫过她,以她现在的精神力。就算是最神完气足的时候也只能使用这法杖一次。否则就会有被法术反噬的仍显,损毁魔杖还是小事,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精神重创而死。

    更麻烦的是,解离术威力巨大,却是个仅能对于一个目标起效的法术,而如今就算自己可以干掉这个自称为‘公爵’的吸血鬼,旁边可还有一堆敌人在那里虎视眈眈!那个时候,自己就算运气很好。也已经丧失了反抗之力了。

    怎么办?

    思绪耗费了转瞬的时光,但敌人也并非全无作为。

    “哎呀呀。虽然血族是有那种天生的力量啦,但是我这个大名鼎鼎的克里斯托公爵又怎么可能会说谎呢?”吸血鬼笑语盈盈却目不转睛,似乎很享受能够从那位小公主的神情中看到的恐慌:“其实呢,我一点儿也没有伤害你们的打算,不然的话,你们根本就不可能从那个洞里出来了是不是?我只要在洞口点上一把火……刺啦!”她夸张的挥着手:“你们就算不被烤焦也会被烟呛得昏过去啦!”

    “你……”

    兰朵小公主咬住嘴唇,柔软的唇瓣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她的肩头颤动着,目光在那个可恶而可怕的女人,以及自己的姐姐身上流转,忽然伸手拔出了腰间的匕首!

    她轻巧的一挥手,就让那柄锋利的护身武器架在了自己的脖颈上!锋利的刀刃立刻就在稚嫩的皮肤上画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液像是一颗颗的红宝石一样在刀刃下慢慢浸润出来,反射着偶有的火光,一时间竟然艳丽得炫目……

    “你们是想要带走我,那么我愿意跟你们走,不过你要放过我的姐姐还有她的孩子!”按住那柄匕首的柄,小公主大声喊着:“否则的话,我就立刻结束自己的生命,返回到丛山大神的怀抱中去!”

    “快住手!你……”塞西莉亚惊讶而焦急地低吼,差一点儿就要扑上去抢下那匕首,但三个缝合尸的动作阻止了她——这些巨大的怪物各自迈动脚步,一步之间已经把包围又缩小了将近三分之一!

    “让它们退后!我……我真的会割下去的!”

    小公主稚嫩的喊声尖利高亢,在寒冷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突兀,脖颈上的刺痛让她的眉头颤抖着,眼中也噙满了泪花,但是那只握住匕首的手掌却没有一丝的颤抖,坚定而缓慢的又向内推动了一下。

    “库库,用刀割断脖子吗?倒也算是个好办法,为了救助姐姐而做到这样……真是个善良的小公主。不过你知道吗?光是善良可没有什么用呢……”

    沉默了一瞬,‘克里斯托公爵’笑起来,甚至让身体夸张的弯下去:“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儿,竟然会用这种办法来威胁我?可是你真的知道我是什么吗?”

    什么意思?

    “你当然可以用你手里那把废铜烂铁砍下去,其实,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刺啊……但你其实就算是刺了又有什么用?”她慢慢直起了身,语声中怪异的甜美带上了冷漠:“控制血液可是姐姐我的拿手好戏哦?我可以让你的血液连一滴都不流出来……还有,虽然这个家伙能力不怎么样,不过好歹也是一个萨满呢,只要动作足够快,你刺出来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可能连我的力量都用不上哦?”

    她的声音似乎有一点虚无,但眨眼间,所有人眼中的那个人影忽然暗淡,消失了!

    “就算你能够再刺,也不过是让自己的脖子疼而已,而且你这么做了之后,就肯定没力气再跑了,所以你可以尽管刺下去,这样我还可以多尝尝你那甜甜的血呢。”

    而下一瞬,她已经站在了包围圈中,两人的身后!轻巧的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兰朵手中的匕首……她的手指白皙纤长,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三根手指巧妙地一合,就架住了那道乌黑的凶器:兰朵顿时大叫起来,但是不管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将那只匕首从对方的掌控中拔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塞西莉亚的贝齿几乎穿透了唇瓣,她猛地举起了左手,魔力汹涌流淌,在那支法杖前方的宝石上形成一道灰绿的死亡之光!

    然而,在那光芒形成的瞬间,她瞪大的眼瞳就被无数光泽映亮——那个吸血鬼的身周,忽然出现了一层层黑红色纹理……他们旋转着,构造出一道道诡异的、富有生命力的花边,向外一胀一收,那解离术的光泽渗入其中,却仿佛被无数纹理所席卷,几十道纹理颤抖着,然后随着噗地一声轻响碎裂成了一大片灰绿色的光点!

    那个敌人在笑着:“下一次,你其实应该注意……”

    她是这么做的,但注意什么?

    塞西莉亚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是精神力的透支却让阵阵黑暗不断涌进视线,可怕的疼痛贯穿了身体,除了脑海里嗡嗡嗡的巨大杂音,她几乎什么也听不到了!挣扎似的活动了一下,她的身体最终还是软软的倒伏下去。

    “姐姐!”

    “哎呀,小公主,很抱歉。如果你们早一点投降的话,就不会有这种事了。其实要把她放走的话,也并不是不可能,可惜现在不行了啊……”

    吸血鬼轻轻的笑着,灵巧的将女孩儿抱在了怀里,轻声呢喃,小女孩儿的身体立刻就松弛了下来,于是吸血鬼伸出纤巧猩红的舌尖,轻轻一卷,兰朵脖颈上的血珠就全被她舔进了嘴里,让她轻轻咂着唇舌。露出迷醉的神色:“真是太棒了,这种清甜啊……哦,还有一个小家伙。哎呀呀,这有点为难啊,我究竟是现在享用呢,还是养大一点儿呢?”

    “公爵阁下,很抱歉打扰您。但是塞西莉亚公主殿下……”

    自言自语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只有库帕的声音不大适时地响了起来,让吸血鬼眉头大皱:“我对于不洁净的食物可没有兴趣。而且你才是指挥官吧?自己想办法处置她,别来打搅我!”

    任我处置……这就对了。

    年轻的萨满无声地垂下头,让阴影掩盖住唇角的笑容。

    这位塞西莉亚公主。魔法的公主,图米尼斯的太后……她已经没有用处了,她的存在,只会让那位黄金汗王身边形成一些麻烦的势力。所以在这一次行动的命令里。对于她的处理方式是,可以杀掉。

    但是她还是有用处的……

    “害我损失了如此多的东西,你得拿出足够的价值来赔偿呢,公主殿下!”

    库帕狠狠地咬着牙,小心地从塞西莉亚手中抽出那两支魔杖,看也不看就塞在腰间——这些战利品虽然会有他的一份,但绝不会太多,至于魔杖这种高级货色就更加不用想了。就算分到手。也不过就是残留了几发的火球术魔杖而已,没有太多价值。

    但是。他还是可以得到更有用的东西的……比如说,这位公主的灵魂。

    当然,这并不是如同那些亡灵法师,或者邪魔们一样,用魔力去强力压制灵魂来驱使他们……而是另外的一种更加精深神妙的手段。

    在萨满们对于世界的认知之中,虚体的灵魂是自然精华存在的一种……与那些精类生物,元素生物,异界的生物等等没有多少区别。

    而一个老练的萨满,可以借助自然地能量,来与这些存在沟通,进而要求他们的协助。而足够强大精深的萨满们甚至可以直接役使它们之中的一个,将之变为类似法师的魔宠或者德鲁伊的动物伙伴那样的存在。但远比动物更加强大,他们能够做出很多人类才能做的工作,还能给萨满们合理的建议。

    这种灵魂的生命,被他们称之为‘精魂’。

    传统意义上,一个真正的萨满是必然会有一个精魂的,通常是由高阶的萨满们进行收集授予弟子……然而如今那些高等萨满们显然没有多少兴趣去进行这种工作,因此拥有精魂的年轻萨满也是越来越少了。

    就像库帕,他已经是个正式,几乎接近高位的萨满,却还是没有精魂随身。

    但现在,显然他有了机会。

    这位公主虽然不是那些精类生物,没有那样的强悍能力,但是却有着足够聪慧的头脑,有施法的经验,而且,对于那位汗王周边的事情也有着充足的了解,而且还是那个备受人尊敬的公主……

    拔出那把一直珍藏的,刻蚀着萨满灵魂图腾的小刀的时候,库帕听见自己的牙齿在颤抖着发出得得的撞击声。

    但他知道,那不是恐惧,而是兴奋。

    就像是第一次施展出萨满术的时候。

    就像是第一次杀死了一个猎物的时候。

    就像是第一次杀了人的时候

    刀子高高举起的时候,库帕忽然听见一个含混的惨叫。

    声音不高,但那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的……他回过头,看见那个惨叫的人——不,不是人,而是吸血鬼,她用一只手揽着兰朵公主,用另一只手提着那襁褓,但此刻却大张着嘴,似乎在呕吐,黑色粘稠的泥浆一样的东西就这样从她嘴里流出来,里面夹杂着灰黑的碎块……就像是被烧焦了的肉一样。

    “嗯……”

    以‘克里斯托公爵’自称的吸血鬼颤抖着,几乎是借助怀中半昏迷的小公主的支撑才没有彻底倒向地面。

    她几乎发不出声音了,喉咙之中那种可怕的灼热像是点燃了一把火,不,就像是喝掉了一大口的岩浆……血肉散发出好像洞穿了之后的稀奇古怪的气息,口唇里反刍出来的焦灼味道几乎驱走了她的理智……五脏六腑都已经烧灼成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目光里模模糊糊的映出那位小公主的影子,看着她身上那些淋漓的黑色血块粘液在寒冬的冷风里散发出高热的蒸汽。即使是血族也要胆战心惊——人类的血液自然不可能是岩浆构成,那么唯一的理由就是,极为纯净的正能量随着刚才吸收血液的动作进入了她的身体。也只有这样的方法才能给血族坚韧强大,而且层层保护的身体带来如此的伤害。

    在身体内积累强大的正能量,这听起来也不算什么匪夷所思……那些自诩正义的神祇们往往经常会给予祂们的死忠这样的‘恩惠’,在增强的同时也方便祂们的控制。但这位小公主可不是什么死忠——她的信仰不过是那个所谓的‘崇山之神’,在克鲁罗德,她又怎么可能会接触到其他神祇的教义?就算她事实上有个隐秘的信仰,也不应该获得如此强烈的正能量的加持!

    这一切都透着十足的诡异……

    悠长的生存时间。堆积出了亡灵足够丰富的见识,在这一刻,她立刻就发现。正在遭遇的这伤害和曾经曾受过的那几次正能量的损伤大不一样——如果那真的是强烈的正能量的话,那么她早就应该因为能量的流溢而化成灰烬了!

    如果不符合常态,那么就是虚假……即使那种感觉多么真实也好。

    她忍耐着那种可怕的烧灼感,慢慢抬起了头——眼睛里面看到的东西仍旧是那样。从口中喷出的黑色粘液流淌不断。其中无数散碎的内脏碎块伴随着原本是鲜血的液体,在喷涌的过程中慢慢焦灼。

    幻术这种法术,并非你意识到它的存在。它就会消散。你的感觉,它们会欺骗你——

    当视线离开那些东西,难以忽视的感受多少减轻了一些,但更具冲击力的景象却接踵而至——就在面前不远的地方,一柄大约半尺长短,雕刻着图腾符文的小刀正在那个年轻萨满的身周飞舞。就像暗夜中的蝙蝠般灵巧翩翩。而那个家伙则瘫坐在地上,颤抖着。挣扎着……

    然而这些动作在一旁的血族看来,不过是他身体的颤抖而已,不但无法移动一分一毫,甚至连尖叫都已经有些无力……毕竟不是随便什么生物都能够面对自己身体上出现可怕损伤的一幕的——

    那柄小刀,可不仅仅只是在飞舞。

    它已经将那个年轻的萨满,一点点的剥开了。

    那件用羊皮制作,宽松的萨满长袍前襟绽裂,翅膀一样张开,露出下面粉红,鲜红与一些黄色组成的东西——事实上,那是人的身体,只是身体表层的皮肤也已经与那衣袍一起被撕开,张大……

    出奇地没有多少血液流淌,然而这样也让那种景象更加诡异,令人毛骨悚然。

    就算是曾经杀死过几百人的战士,也不会有多少兴趣去研究另一个人的皮肤下面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血族也同样没有这样的认知,那是只有那些对于死亡有着嗜好的疯子们才感兴趣的领域……当目光扫过那些柔软而湿润,不断抽动的肉块和脂肪,无法形容的感受让自称为公爵的吸血鬼小姐也不由脑袋发空,喉咙和胃囊中那种强烈的烧灼和翻涌似乎立刻就增加了一倍!

    这真的是幻术吗?

    作为亡灵的自己不应该受到幻术的迷惑,死亡早已经另一种观察世界的方式刻印在了自己的灵魂中,任何的幻术不过是虚无的法术能量造成的假象,只是被迷惑其中的生物自己的想象所延展而成,但是现在,自己和那个愚蠢的萨满所看到的东西显然并无二致……既然那不是自己知道的东西,难道那个萨满对于亡灵法术,对于人的身体结构,都有着不同寻常的了解?

    这怎么可能?

    或者,是为了提供某种佐证?

    就在吸血鬼思索的瞬间,那柄祭祀用的小刀就这样灵活的一转,于是刺的一声轻响,一片肉就从萨满的腹部断裂了下来,可怕的疼痛似乎终于唤醒了萨满的神智,让他不顾一切用尽全身力气的哭喊起来:

    “救命啊……崇山之神,或者什么神,不,不管是魔鬼还是恶魔什么的都好,快点让我离开这种可怕的情况。哪怕是要付出我的灵魂……”

    这声音在漆黑的雨夜之中远远的传扬出去,也让那些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家伙们齐齐一惊。

    这个时候他们才注意到那被三具尸体傀儡包围的地方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因为对于亡灵的厌恶而后退的脚步再一次变为前行。

    但是,这个时候。不是应该立刻去寻找造成了这一切问题的原因吗?不是应该立刻发现那个敌人的存在吗?不是应该立刻散开位置以应对对方的突袭吗?

    这些该被食尸鬼啃嚼脑浆的蠢货!

    “还不快把那个该死的反传送给我解除掉!还有所有人,给我原地警戒!敌人可能就在你们之中!”

    吸血鬼小姐闭上嘴,将那强烈的呕吐感觉封锁在喉咙中……亡灵不需要呼吸的特性让这个动作变得不那么艰难,然后她终于得以传递出自己的命令——用一个瞬发的魔法,灵魂之语。

    这个时候,敌人的目标显而易见,但单纯的防守已经毫无作用。那个敌人的力量太过诡异。不是这些战士什么的能够解决的问题……甚至不是自己这个公爵等级的吸血鬼能够解决的问题!

    唯一的方法,就是要立刻找到后援。

    “哦,会有人愿意来救你吗?”

    有些突兀的声音忽然想起。带着舒缓,懒洋洋的味道,但又寒冰刺骨……仿佛一股穿过纵横交错的冰窟的寒风,卷着闪烁的冰尘。簌簌作响地吹到每一个人的身边。令原本就冰寒刺骨的温度再下降了一截。

    吸血鬼下意识的中断了自己的灵魂之语,向那个方向上抬起头。

    她看见那个站在一道矮丘上的身影,看到那个人对自己微微一笑,那是个彬彬有礼的笑容……但是这样的意识却又仿佛有些荒谬——他的身影在土丘的外侧,与所有人聚集的地方隔着好几百尺的距离,在这一片漆黑的雨夜,即使是吸血鬼的视力也只能看见他模糊的人类外形。

    但偏偏感觉到了。

    至于说这声音为何似曾相识?

    吸血鬼小姐已经无暇顾及了。

    当然会有人来救我,我的价值。足够让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且来救我的人,拥有的力量绝对会超出你的想象!她眯起眼睛。鲜红的眼底闪过一道细微的光泽,周遭那一层闪着细微光晕的绿色正在如波浪般退下,而在她那厚重的黑色斗篷之下,一枚雕刻着缳首龙蛇的戒指,这个时候也发出了细微的噼啪炸裂声。

    这声音极为轻微,然而在吸血鬼身周的三尺,天空中飘落的雪雨却陡然急促了几分。

    只要再有两三个呼吸,反传送的效果就会彻底消散,而她便可以得到更多的帮助!

    这是短暂,却又无比漫长的时光。

    “什么人!”“小心,这家伙是法师!”“在那里!弓箭!自由攒射!”“召唤盟友,快快!”“盾牌!”

    那个身影正在逐渐的靠近……他的速度仿佛不快,然而就是那闲庭信步一样的姿态,下一瞬间就在所有人的眼中清晰起来……于是战场上再次扬起了各种各样的喧嚣,战士们开始下意识的聚拢起来——只要有借口能够远离那几个尸体傀儡,这个看上去独自到来,毫无威胁的敌人实在是个绝佳的借口。

    但这样的认知,是致命的。

    致他们的命。

    有什么东西就那样到来了,在所有人的视线里,一个静立在战场中心的战士茫然中招,几乎是带着一条条火星四溅的带子剖开那个战士的胸甲,凡铁就像是一层羊皮或者麻布一样脆弱地向两旁翻卷起来,血光飞溅

    那是刀刃。

    但不是普通的刀刃,

    首先,那些刀刃竟然是透明的,鲜血在其上流淌,勾勒出它们的外形——比盾牌还要宽阔,如尺规一样平直,却又比任何刀刃都要锋利……

    是的,那些——只有在它们切进人类身体的一刹那,才能看清楚那凶器的面目——那刀刃竟然有足足二十柄以上,它们横向排列,间隔不过一寸!于是当刀刃落下,被它切割的人体就在下一刻,变成了至少十余片的……尸片!

    但还没有完。

    那些刀刃,随即竟然慢慢地互相分开了,于是每一个活着的人面前,就展现出了一个真正的恐怖的梦魇——那个人就那样被分成了十几片,然后展开,横过来,于是薄薄的,每一片都不到一寸的厚度的尸体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断面上的血管,肌肉和骨骼,半截的心脏还在不断的跳动,将血液挤压周围的地方,每一个肺泡正在不断收缩又颤抖试图将侵入其中高的血液挤压出去的努力都历历在目。甚至那眼眶中,被分成了两半的眼球还在不断的上下转动着,试图将什么东西送到后面那些灰色,颤抖不休的的脑浆里。

    一切好像都在展示着生命的努力,但一切都在嘲笑着这努力的无力。

    除了梦魇,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形容这一幕了。

    不,或者,地狱的绘卷,更加合适?

    面对着这些血肉的图画,即使是最精锐的蛮族战士也如女孩儿一样的尖叫出声,他们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些切片,然后捂住嘴开始干呕。(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

    那些刀刃,随即竟然慢慢地互相分开了,旋转,打横;于是恐怖的梦魇就咱现在了每一个活着的人面前——那个人的身体,就那样被分成了十几片,于是薄薄的,不到一寸的厚度的每一片上,可以清楚的看到断面的血管,肌肉和骨骼。

    半截的心脏还在不断的跳动,将血液挤压周围的地方,每一个肺泡正在不断收缩又颤抖试图将侵入其中高的血液挤压出去的努力都历历在目。甚至那眼眶中,被分成了两半的眼球还在不断的上下转动着,试图将什么东西送到后面那些灰色,颤抖不休的的脑浆里。

    一切好像都在展示着生命的努力,但一切都在嘲笑着这努力的无力。

    除了梦魇,似乎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形容这一幕了……不,或者,地狱的绘卷,更加合适?

    战场于是陷入了地狱。

    面对着这些血肉的图画,即使是最精锐的蛮族战士也如女孩儿一样的尖叫出声,他们瞪大眼睛看着眼前那些切片,然后捂住嘴开始干呕。于是恐惧犹如浪潮一样向着周遭席卷,不再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模糊影响,而是一片又一片,在他们身边爆发开的实景。

    “该死的……”

    废物就是废物,根本就不值得依靠他们什么事情……就算是拖延时间这种小事儿。

    吸血鬼垂下目光,沉重的呼吸……那些诡异的画卷差一点让她又一次精神溃散地陷入幻术中,她在心中诅咒。但也只能抓住手边仅有的东西。

    “停下……我说停下!你是聋的吗?或者你不想要他们活着?”

    她喊道,让三个尸傀儡在面前排成一列。

    但事与愿违,那个人那个人仍旧慢条斯理的前进。只是忽然问道:“如果我不停下,凭你现在的状态,你能把他们怎么样?将他们解离?灰飞烟灭,还是毁坏他们的灵魂?”

    与想象之中完全不同的表现吸血鬼顿时一愣——她当然立刻就想到了,如果对方拥有足够的治疗手段,那么除了上述这三种方法,她还真不一定能够一下子杀死手里的两个人。

    所以顿了顿。吸血鬼才想起来掩饰地笑:“库库库,愚蠢的人类,你以为本公爵和你一样那么脆弱?杀死两个人而已。不过这两个小家伙看来都很可爱,我还真的不怎么有兴趣下手,所以不要考验我的忍耐力哦?库库库……”

    “这种笑法倒是挺有趣的,新学的吗?”

    “当然。这是最适合本公爵的优雅举止……库库库。”出其不意的问题。对方那种平和的语气似乎带着亲和的意味,让吸血鬼下意识地回应,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不对,你这个狡猾的混蛋!现在是本公爵在说话!”

    当吸血鬼后终于忍不住将手按在那个小小的襁褓上,那个人才终于停了下来。他灰白色的头发下,一双乌黑的眸子就像是天空中混沌的夜:“你是想说,你即使死了也可以在棺材里复活,又有人质在手。所以你才是提出条件的一方,是吗?”

    “库库库。你……你这个人类还挺明白道理的嘛。”

    “吸血鬼的所谓复活也不过就是凭借棺材储存的能量重塑一个身体而已,与克隆术没有多少不同,我距离你这么近,如果给你一个锢魂术,你还有办法复活吗?”

    “什……你怎么可能会锢魂术!那可是亡灵法术而且还是八环的,更何况你又不知道我的真名也碰不到我!呜……”吸血鬼小姐连珠炮似的说出一串缺点,但却猛然注意到对方看着她的神情——带着清淡的戏谑,就像是看着爪下老鼠的猫。

    不好!

    心中陡然警钟长鸣!可是还没有等到她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道璀璨的光泽就划过了她的眼睛,那是最为纯粹的正能量,强烈到了几乎可以堪比一个九环法术的程度!堪比夏日烈阳的光辉驱赶了寒夜,让黑暗生物忍不住失声惨叫!她猛地向后倒下,用抱在胸前的克鲁罗德小公主挡住了那光芒。但是意识中猛然反噬的魔力却又将她惨叫的后半压在喉咙——

    无声无息的,三具血肉傀儡在一个刹那就已经轰然坍塌!构成了他们身体的血肉化为灰白色的粉末,随风而逝,被净化的灵魂叹息般的欢歌,庆幸自己可以离开那被诅咒的躯壳。

    “是啊,我不会锢魂术,不过,好像也没差。”

    仍旧是那个慢悠悠的声音,却让吸血鬼差一点又吐出血来。而针扎般刺痛的双眼更是让她心惊胆战,而可怕的感觉很快就另外一只手上传来……劈里啪啦的粉碎声音直接沿着骨头震动耳朵,所有的感觉都被那尖锐的刺痛覆盖了!无法形容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那个婴儿肯定是丢了!

    她咬紧了牙吃,一时间只能紧紧地抱住怀中的人,用一只手按在她的胸口,预备只要再次受到攻击,就要掏出那颗心脏——这是如今所知最快的杀死一个人的方法。

    希望可以让对方投鼠忌器!

    “那么,你要怎么办呢?”

    但预想中的威胁没有到来,到来的唯有那个无比戏谑的语气,让吸血鬼咬牙切齿:“你以为这点力量就可以让我屈服?你在做梦!”

    巨大的响声震得周围的地面都为之一跳!

    那不是尖叫带来的,是次元震带来的空气崩塌的声音,像是在宣告——高等传送术,也只有这样的法术才能支持如此多的人穿过空间,

    次元震慢慢平息的时候,一条条披着各色斗篷的身影也已经凭空浮现……他们低垂着头,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宽沿兜帽的阴影之下。手持着五彩缤纷的法杖,就这么静静的悬浮在空中。唯有兜帽阴影下血红的眼珠死死的锁定了那个人类,就象猎鹰锁定了自己的猎物。

    “杀了他!”带头的黑衣怪人轻轻从队列中漂了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的摩擦声,显得极其怪异。

    “不,错了,你们……”

    一怔之后,吸血鬼惊呼出声。

    这些通过传送出现的援军显然根本没有兴趣浪费时间,但正因为如此,他们立刻就将目标锁定在了战场的另一侧——那刚刚掠过了三具缝合尸。散发着金色光焰的剑士……无论在哪一个后来者看来,这位蕴含着无比强烈的正能量的存在,都更加像是击败了吸血鬼公爵的强大敌人。

    至于说那个静立一旁。只穿着一件衬衣和长裤,头发灰白的年轻人,就被所有‘经验丰富’的战斗者们直接无视了。

    体格普通,赤手空拳。全身上下。甚至没有一点魔法的灵光……在一处战场上,这样的存在永远也不可能在第一时间引起一丁点儿的关注,更别说是在和那光焰灼灼的敌人相比的时候——在力量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优先处理最有威胁性的对手是战略的基础。那些不具有威胁的敌人,也通常不具备逃跑的能力,又何必特别关注?

    然而,仅仅凭借第一印象就对对手的力量做出直接的判断而依之行动,这是彻头彻尾的傲慢……

    在那个敌人面前……这种傲慢。是绝对致命的!

    吸血鬼的惊呼没有起到半点作用——因为这惊叫声不过刚刚出口,她的视线就被再一次爆发金色所覆盖了。

    金色的剑光是如此之快。它就像是在空间中延伸的光芒,转折如电地崩解了三名尸傀儡之后,亡灵浓厚的负能量几乎将那金光完全消弭,可是仅仅一瞬的止歇后,它已经再次划过空间,堂皇明丽地占据了所有人视野里的

    这剑光又是如此的准确,就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刹那,它以已经准确的穿过兰朵小公主的身侧,从吸血鬼身上透体而过!但这毫无征兆的突袭仅仅穿过了一道残影——吸血鬼在那之前已融化一般消失在一片阴影之中,然后在远处的一团火光的阴影里跳了出来。

    这时候她才终于吐出了后面的半声惊叫……浓郁的正能量已经点燃了她身上厚重的长袍,火光一瞬间几乎把她吞没,让她不得不一个旋身扯掉了身上正在燃烧的布匹,露出其下一身紧凑的黑色装束,

    这个幅度极大地动作却又引动了她胸腹里那团不断鼓动的灼热,她张开嘴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箭,然后虚弱地栽倒下去、但无论如何,她也没有松开右手中的那个襁褓。

    而这个时候,连串的吟诵声已经震颤着周匝的虚空。

    解离射线,幽影之手和高等降咒,还有阳炎爆……还有一个认不出来,以及大概还有毕格拜飞击掌?

    天空中,位于六个法师中最后面的一人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然后随意的抬起手指,让一串灿烂的紫色流光一束束的喷发向脚下不远处,那个有着一头白发的年轻人……飞弹风暴跨越数百尺的距离,像是礼花一样的分散开,在冰冷的雪雨之中划过一条条漂亮的弧线。包围向那个对手。

    这家伙,应该是敌人吧?虽然看上去很弱,不过至少聊胜于无。

    反正那个一身金光的敌人也已经死定了,用不着自己再参上一脚——在五个不同的七八环法术的包围绞杀之下,即使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剑圣也难逃一死的下场,而且就算是勉强逃出了性命,接下来的第二轮攻击也好主意保证斩草除根……

    一个人就是一个人,无论多么强大,也无法匹敌数量的优势。

    但就在那些盘算升起在思维中时,他也看到对方抬起头……一片漆黑的浓夜在他的身侧环绕,但唯有那双眼眸之中有银光闪耀,亮如朗星。这光泽和那张苍白的面容上,五官细微的动作一起,便构造出了一个十足的讥讽。

    仅仅如此?

    他像是如此说。

    火球术点燃的残草在雪雨之中挣扎着,暗弱的光线很快就被深沉的夜色吞没。熄灭前的摇曳反而让一切都变得格外朦胧,然而这一刻,法师看得十分清楚——在他的视野里。那些绚丽的紫色光束甚至没有来得及靠近那个对手,就在半空之中熄灭了,某一种力量销蚀着它们,在一眨眼间将之瓦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夜空中浮散的星星点点的紫色残光。

    法术完全失效。

    这个认知让法师一惊,但随即就平复下来——飞弹风暴不过是法术飞弹的增强形式,只要足够力量的防护都可以与之抗衡。

    “这家伙有点危险……”

    他开口道。

    然后。便不由下意识的偏了一下头,刚刚平复的惊讶浪涛般倒卷回来——视野变动,映出周围空旷的天空。黑沉沉的,所有的光线似乎都被收摄进远方天际那层叠的云海里,地面上点点火焰的残迹闪烁,却让周遭的那种黑色更加深邃浓重。

    一片空旷。

    向着那个敌人释放法术不过是一刹那间的事。飞弹风暴这种无需手势和语言成分的法术一个呼吸就可以完成。自己刚刚做的仅仅是垂下目光,举起手臂,但此刻却身处一片空旷,原本就在咫尺之遥的几个同伴已经消失无踪!

    是空间的转换?

    不,因为没有任何感觉……作为高等法师,对于空间的震荡早已熟稔之至,即使是不需要眼睛去看,也可以感受到传送带来的变化。甚至借此可以判断出对方大致的方向,

    但刚刚的那一个刹那。却什么也没有。

    这样的认知让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胸腹中有什么东西忽然猛烈的收缩了起来。冰冷却随之向着身周蔓延。作为一个法师,他对于那些古怪的变化有着更多的认知,但不管是什么样的知识,眼前的变化都意味着危险。

    “你是谁?”

    这是一个细微,但突兀的声音,就像是一根尖刺般扎进法师的脑海中,所有的思虑猛地被打断的感觉无比痛苦——

    那不是转换想法而产生的中断,而是所有的一切都被直接拉扯到了这个问题中,而每一点思绪都已经和灵魂相连,这种猛烈的动作让灵魂扭曲眼神,与之相比甚至鞭笞火烧都不算什么疼!

    但根本来不及喊出疼。

    你是谁干什么的为谁服务为何来到这里目的是什么有多少同伴掌握了什么样的力量有什么装备为何能够在星界紊乱的情况之下自由使用传送移动有多少人掌握这种力量……

    无数的问题就这样接踵而至,重重叠叠,毫无间隙地冲撞进了脑海中!

    “目的是消灭所有威胁到我们计划的人,这是紧急出动,我们有……十人,法师,术士,杀手,擅长弓箭的战士……还有……他们都在……待命,只要我们的一个信标法术,传送是由队长来掌握,他并没有来到战场,是在一里之外进行直接掌控,精神的连接还没有就位……除此之外在必要的状况下……他还有两组人可以紧急调用……”

    不,这都是秘密,不应泄露!

    意志在心中疯狂地呐喊,嘶嚎着试图阻止言辞的继续,但是一切都是徒劳,法师完全无法抗拒自己的作为,思维在不受控制的狂飙!

    作为施法者原本应该缜密完全的心灵的防护已经崩开了一道裂口,于是那些隐藏其中的秘密刹那间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外流!不过一个呼吸,他就已经将这一次行动的参与者们的一切都吐露殆尽,那不是语言上的问答,而是搜刮……是那个敌人意识延伸进他的脑海后,劈削砍凿般的掠夺!

    “我们是……猎杀者,隶属于万物额啊啊啊!”

    回答之中夹杂着无数痛苦的尖嚎,法师的身体抽搐着收缩成了一团!这小小的挣扎似乎完全没有意义,直到最后的一个词汇伴随着哀号吐出……

    碰。

    法师的头脑膨胀起来,随着那个惨号至少膨胀了六七倍那么大,这让他的外表变得无比可笑,可是随后在那个沉闷的,皮带崩裂般的响声里,这种可笑就化为了恐怖……夹杂着黄白油脂和凝块的血液四散飞溅,然后一大股暗红的鲜血从那残缺的下巴上端喷涌挥洒,整个过程是如此的猛烈,而又壮观,如果不是那刺鼻的腥气,它甚至带着一种异样的美感……

    而在这一刹那,一阵银色的光辉正好挥洒在空间里,五个施法者从时间的支流中重新扔回河道,于是在他们聚精会神的眼前,这一幕壮丽的景观就此爆发!

    两柄剑与一柄战斧先后碰上了那燃烧的圣光,但是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只有一个……

    圣武士手中的十字斩剑在空间里拉扯出一道璀璨的光轮,三柄凡俗的武器几乎在碰撞的刹那就已经纷纷弯折!巨大的推力径直冲进那三双持着武器的手,将他们像是石头一样抛向两侧的山梁中!

    加持了各种魔法增益的强力战士,在这一剑之威下却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被直接甩飞……这一幕震撼着所有人的心弦,让他们下意识的开始向后倒退,(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七章

    四溅的血液里,大脑混杂着血液的腥气无比刺鼻,翻搅的半固体带着特殊的黏性,在每一寸划过的地方留下痕迹,而其中自然不会少了颂咒者们张开的口唇,而意识到那些黏滑而富有腥味的团块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时候,继续引导与维持法术构形也就几乎不可能完成。

    更何况,他们早已失去了目标。

    跳跃的时间留给他们的,只有眼前莫名的物换星移,六个呼吸的时间,已经足够那位圣武士扶起地面上昏睡的两位公主,与她们一起

    不过他们接下来的表现却足以称道——汹涌的魔力因为失却了引导而爆发,但却被曾经的主人巧妙地回避——魔网的能量化为奔腾的烈焰,呼啸的死亡之风,或者是浓烈的尘埃,数种能量在狭小的空间里翻搅,爆发……但无一例外的,没有反射上施法者自己的身体,而是随着一股灰色的巨蛇般的暴风直冲云霄!

    可以控制失败的魔法,这是很彰显施法者造诣的事情

    虽然,不是彰显全部人的。

    “精准的手法。”噼啪的鼓掌声响了起来,在闷雷一般的隆隆声之后清脆得有些刺耳,将五名施法者的目光同时吸引到那个普通的身影:“以一己之力引导五人的法术能量,这个精神力值得夸耀了……如果,那是你的力量的话?”

    发言者抬起头,目光扫视着天空中的祭刃,只是一双银色的眼眸里映出的却只有那名为首的法师。准确的说,是他隐藏在长长的法师袍袖之下的左手。

    那里有着一件什么东西……不是那闪烁着变化系黄光的戒指,不是那个带着咒法系紫光的腕轮。而是一件看不见的存在。

    虽然看不见,却确确实实的存在。

    “阁下,请原谅我们的失礼。但您究竟是什么人?”

    那双眼眸中的目光无形无相,却又有若实质,即使仅仅只是些微的接触,却足以让这个能力高强的法师心头微动,他盯着对方那张好整以暇的面孔。不动声色地开口道,也让自己身侧那一只隐形的魔法之手慢慢沉落,虽然施展在其上的降咒术因为刚刚的搅扰已经化为了无用的乱流。然而有很多时候,决定一场大战战局的总是那种耗不起眼的布置。

    这将是一场大战吗?

    或者答案是不需要疑问的。

    作为一个已经接触到了魔网第八环的存在,总是会若有若无地感受到一些事物,有人把那叫做预兆或者警示……但在一个真正的法师看来。那其实是整个世界规则的某种脉络。它川流不息地经过整个空间。决定着每一个存在面对着的选择。如果你能够感受到它的存在,那么你自然也就明白,自己究竟在面临着什么样的变化,是微不足道的决定还是关系到生死的抉择。

    “哦,我?你们可以叫我基尔德。亡……嗯,法师基尔德。”

    “我还不知道哪个法师竟然擅长操控时间的技巧。那是心灵异能所独有的领域吧?”

    高等法师冷笑了半声。

    但仅仅只是半声而已。

    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刚刚说出的话语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碰触到了所谓的真实了……而这个词汇就像是一把钥匙。扭开了他记忆中的门扉,然后从那门扉中一条条浮起的记忆则是光。一点点的照亮面前的闹黑暗里,巨大的沉重的恐怖:

    “白发,年轻,心灵异能……能够有这样的力量的人,我只能够想到一个。”他的语声停顿了很久,然后才终于开始继续说话,但是颤抖的唇皮却让他发音变得怪异而缓慢,艰辛无比,他甚至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才从喉咙里吐出那个名字。

    “阁下应该是……爱德华……文森特?”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喜欢你们称呼我骸骨之主宰,漆黑之帝王,或者亡灵之统帅什么的……”

    作为回应,某人的话语很轻快,很随意,甚至很可笑。

    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而感到轻快,随意,更没有人会笑。

    一声声的低语如同回音般层层向外,将那惊讶层层地传递成为恐慌,然后惊惧如火一般在每一个诉说者的脸上弥散开来,迟钝了他们的动作……然后就是魔力的波动,原本正在凝聚的魔法力再一次飞散了,那些威力巨大的攻击性法术被毫不吝惜的抛弃,取而代之的是防护的法术,以及传送的法术。

    “有点夸张。”

    散逸在空间里的恐惧让爱德华愣了愣,虽然他见过的诡异早已难以计数,但却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名字竟然会引发一场如此的轰动。面前的这些人都是能力不俗的法师,但此刻他们表现出来的模样,却跟见到了人类内脏的低等战士没有多少不同。

    货真价实的恐惧。

    “幸会,爱德华阁下……”半晌之后。法师的领导者伸手抚胸,彬彬有礼,小心翼翼些打破了这沉闷的寂静:“虽然这个时候我说出这些来,似乎已经晚了,不过我还是很想要问问,这件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你想要怎么做呢?”心灵术士笑了笑,但是他的话却毫不留情:“你们既然知道我是谁,那么也就知道塞西莉亚跟我是个什么关系,既然知道还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这还有什么转圜的可能?万物归环的诸位?”

    “到目前为止,您没有任何的损失,而且您可能不知道,我们一直没有停止过向您表达善意。即使是现在,我们也没有任何伤害两位公主的意思,否则的话,您应该承认。我们会有很多机会。”

    “很好的说辞。”心灵术士轻声一笑:“所以呢?这也是你们释放善意的一种形式么?”

    他的话音落下,战场上就绽开了一片光明。

    那是十字剑上熊熊燃点的圣光火焰,它与两柄点燃着爆炎的魔法剑。以及一柄闪烁橘黄光泽的巨大战斧先后碰撞在一处。

    但是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只有一个……

    圣武士单手挥剑,让金色的剑光在空间里拉扯出一道璀璨的光轮,而三柄凡俗的武器则碰撞的刹那就已经一一弯折到极限、魔法的构造龟裂粉碎、金属片片碎裂像钢针一样倒射回来打在他们自己的身上。巨大的推力径直冲进那三个高矮不同的人影,将他们像是石头一样抛向两侧的山梁中!

    坚硬的冻土被飞掠而过的人体挂擦出滚滚的浓尘,飞扬的土石即使在雪雨之中扬出了十几呎高的一大片……哗啦啦的声响暴雨一般敲打着所有人的心弦,让他们的心中的恐惧,又变得更加厚重了一点。

    这里的每一个施法者。都是很有经验,也很谨慎的存在,在战斗上的经验远远不是那些只会研究魔法。也只把研究魔法当作生存意义的法师能够相比的。所以在进入战场之前,给自己加持一系列的增益性魔法是必要的,而锐目术和黑暗视觉更是理所当然,所以。他们绝不会弄错那三个一身魔法灵光灿烂如画的战士的身份——即使不用仔细观察。他们也能猜测到那刚刚像是投石一样被甩飞出去的人们,就是他们这个小组的三名成员。

    这是事实,还是梦幻?

    法师们对于那些凭借武器与体力作战的人从来就不会存有丝毫的认同,所以能够与他们同行的护卫,至少也必须要有与施法者一战的资格,而能够跟他们这五个高等施法者编在一个组织之中的人手,拥有的战斗力当然就要更加独特,魔法物品的效果和辅助法术的加持。足够让那三人与一头成年龙一战。

    但现在,那个人击败他们却仅仅用了一剑。

    那个人的名字已经代表着令人不安的种种事迹。如果再加上一个这样的助手,那么自己究竟能不能胜利恐怕已经成了一个愚蠢的问题……事实上很可能,这一行人之中究竟有没有人能看到明天太阳的升起,都没有人敢于断言?

    “做出和解的样子挟持人质啊……挺有想法的。不过,既然知道我是谁,这样的方法是不是就有点太单纯了?就算你们还有三个人隐藏在暗中,不过还是太显眼。”

    心灵术士似乎仍旧在笑,笑得风轻云淡。但随着他的目光微微转动,地面上已经有三个人影从黑暗中浮现。灰黑色的紧身服饰包裹着的身体削瘦而健硕,想必应该极为灵动,然而此刻他们的脚步却仿佛喝醉了一般蹒跚,他们拼命的捂住了头颅,从喉咙里发出汩汩的声音,但直到跑出几十尺之后,也没有真正说出什么有意义的语言,唯有粘稠的血液从口鼻,眼角甚至耳孔之中不断流淌,最终让他们一头扎在地面,就此不再动弹!

    “哦……”

    作为领导者的法师张了张嘴巴,但也同样只能发出一种奇怪的嘶哑的叹息声,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可以听见耳朵里面空气流淌的嘶嘶声,但那声音或者更像是燃烧的火,那把火就在他的心中个燃烧,灼烤着他,于是他的脸上便仿佛流淌一样沁出一层汗水,在周遭逐渐暗淡的光泽中闪动,化作丝丝缕缕蒸腾的白影。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你想避开麻烦,麻烦却找上门来?

    ‘就是因为不知道你是谁啊……’听着对方那慢条斯理却充满了杀意的说辞,在他的心中,其实是这样哀号着的——他当然知道,很清楚,面前这个人有多么的强大,不容忤逆,可他毕竟不过是个副手,负责现场的战斗,真正的指挥者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却显然并不知道他们碰上了何等的麻烦。

    人只有两个人,虽然比较棘手,但凭借五个法师,三个战士,以及三个杀手的绝对优势……想要解决对手,不是格外简单?更何况他还有一些弱点。

    比方说那两位公主,比方说。那个一直被吸血鬼抱着的东西?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他再施展一次那种操控时间的战术来和他的同伴配合,自己这几个人又要用什么手段来抗衡?

    心灵异能,与法术类似。但更加单纯的威能……虽然在对于单一规则的探寻上远远无法与法术相提并论,然而它对于时间规则的掌控,却又要比法术更加深刻了一层。

    即使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层。

    “何必——这么严肃呢?”那个人忽然笑了笑,轻轻的语声将高等法师心中无数的计算打成了一片空白。只能茫然地抬头,听着他继续说道:“就像你说的,我跟你们没什么仇,也没什么损失。贸然让你们这些人成为了我的对手,对于我来说并不合算……而且,我只是一个人而已。你们却有五个,哦,不,六个人。能力上虽然稍微逊色。但你们准备充足,想要打败我其实也不是没可能的,不是么?”

    似乎确实是这样的……这些话听起来好像很诚恳,是很有道理。因为他不过是一个人而已……

    五个施法者不由下意识的转动目光,去确认其他人的反应,然后就在下一个刹那,在其他人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与之相若的神情。

    疑问的神情。

    屠神者,上古邪物……这个名字现在无疑已经成为了主物质位面里新的传说。一个超过了神祇的,最为凶悍的邪恶……然而。他与自己这一方的力量差异,难道就真的有那么多?

    虽然传说中他跟最近几个神祇的陨落有着一定的关联,不过毕竟谁也没有亲眼看见,无法证实。摧毁了帝国的**师塔……也是一个很可怕的传言,不过那个传说里,好像还有一个古代的浮空城的。

    那么,这个人如今如此大的名声之中,到底有几分是货真价实的?

    无论是什么样坚强的实力,在时机的看来这大概是一种运气在起到作用,作为法师,挑战神祇是他们最容易做出一种妄想了,无论哪个时代,法师们都是最接近于神的存在,甚至历史上还有数个法师真正取得了神的地位,而且作为知识的掌控者他们对于神的存在也比任何其他的凡俗要清楚透彻得多、

    ……只不过是击败了几个神的化身而已,虽然对于凡人而言,那确实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壮举,但却绝非不可想象,不可完成……而只要他还是个人,他就要遵循人类的行动方式,也自然就会有着很多弱点。他的力量虽然绝对是大陆最顶尖的人之一,但是一个人就算是再厉害,他可能是六个强大施法者合力的对手吗?

    每一个法师都在一瞬间垂下了头,来掩饰他们眼中闪过的一点异色。

    挑战未知的危险性极端的巨大,然而,巨大的危险带来的也是相对高昂的收益……在万物归环那些更高层的领导者之中,对于这位爱德华有着相当兴趣的存在决不在少数,而他曾经的行动,听闻也对于组织造成过相当的损害,有些传言里,他拥有的那座浮空城就是从组织里抢夺的、

    那么,如果能够杀死他,组织里会吝惜那些实质性的奖励吗?

    法师垂着头,袖口里的手已经的握住了一张卷轴,手的肌肉已经因为紧张而肌肉有了些痉挛。这张卷轴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的话,我也挺愿意跟你们就此别过,”

    “对不起。这是公会内部的事。即便是我愿意回答,你知道我也不能回答。”法师咬了咬牙,但最终还是只能这样回应。

    他已经知道,你们都宣过誓不能泄露有关会里的一切事物,那么,他顶多就是多杀死几个人罢了,没有任何作用。

    “您知道他是谁?”法师愣了愣,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情绪——在那个人面前派遣更多的士兵,除了挑拨他的神经,让他更加可能杀死所有人之外,又能有什么作用?

    “你不必那样选很我。”作为领导者的人摇了摇头:“如果我不做出那样的命令,他或者会放了你们,但是绝对不会放过我,因为他会知道,我有办法完全监控整个空间里所有人的动向,并且已经得知了他的存在,他会知道,我比你们要强得多,而这样的人,他是不会留下的,

    “事实上,我本来也不认为他会放过你们。尤其是你……”顿了顿之后,他叹息道:“但没想到,他竟然完全不为所动……或者是没有察觉呢?还是不想要再次重蹈覆辙?但不管如何,这个结果都算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所以,我只能向你道歉。因为我险些让你们毫无价值的牺牲了。”

    高等法师张了张嘴,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是的,这个人把他们这些人全都当成了试验品,去面对那个可怕的家伙,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拥有这样的权力,也有这样的能力,自己这些人在他的手下本身就是作为武器使用的,武器足够锋利会得到爱惜,(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八章

    “你们不想试试吗?好吧,其实打生打死的,剥夺生命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我的同伴从来就不大赞成。”心灵术士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对手的反应,只是‘诚恳’地诉说着:“所以,这样吧,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的话,我也挺愿意跟你们就此别过。”

    四个法师的视线齐齐转动。

    在同伴的注视里,作为领导者的高阶法师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开口回答:“对不起。我们公会内部的事。即便是我愿意回答,你知道我也不能回答。”

    “是啊,我刚才试过了。”

    战场上又一次陷入了尴尬的沉寂,但沉寂并没有持续多久,那个人就挥了挥手:“算了,你们几个就回去吧,然后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

    什么?

    就这么简单?

    高阶法师差一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语,不过目光在地面上那些隐约可见的人影上扫了一眼,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能够回去的,也就只有自己这‘几个’法师罢了。而那个萨满,他的那些手下的战士,还有那个吸血鬼‘公爵’,已经注定回不去了。

    在视线的远端,那些七零八落战士,以及萨满巫师们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停滞了逃窜和戒备,开始收拢了队伍,排成简单的阵列围绕在一直瘫倒在地的吸血鬼身边。保持着戒备,就连刚刚那个已经被剖开了肚子的萨满都已经治好了自己加入了其中。

    他们当然不是在保护……

    高阶法师的目光微动,却感觉身上再一次泌出了大量的冷汗。几乎把他身体的里里外外都浸透了——那些战士们沉寂的动作,略显僵硬的表情,瞪大却无神的眼睛。都足以说明他们的状态。他们已经被完全操控了精神,变成了一群可悲的傀儡!

    跟自己谈话其实就是一个陷阱,他利用这个短短的时间,已经把那些人都给控制了!

    可是……这可能吗?

    虽然这些蛮族战士和萨满都已经七零八落,而且被吓破了胆,精神涣散很适合附魔术的入侵。但是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在这样巨大的空间内。同时控制一百多人——这已经完全超出了‘魅惑’法术的界限了,即使是以环法法术增强的法术也没有可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而面前这个人,却无声无息的。在瞬息间就做到了!

    这是什么见鬼的能力?

    那些战士在战斗之后已经溃散,可是即使是逃走的最远的,到了千尺之外那几个,也已经赶回了队伍中!千尺的范围……魔法女神啊。不只是作用范围。这已经超过了大部分法术的射程范围了!

    不,思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吧?

    法师们面面相觑,这时候似乎才理解‘如临大赦’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目光交汇之后,他们也已经完全没有了再思索什么的兴趣,齐齐念诵起一个咒文,在天空中化为了片片散碎的虚影。

    传送的光晕在身周环绕,闪动。刹那间消退……但周围的景色终于重新稳固的刹那,高等法师却不由惨叫了一声——

    剧烈的抽痛从每一片肌肉传来。仿佛有一只大手把他抓住用力的揉捏了几百次,将全身的骨头的连接都给捏开了一样!痛苦让他眼前发黑,像是虾米一样弓起身,张大了嘴巴……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那片黑暗才终于散去,让他可以慢慢地观察周遭。

    周围一片荒芜的黑夜,远处可以看见朦胧的魔法的光,似乎就是他们定好的传送点。

    但是……身周的几个手下呢?

    “不用看了,他们都已经死了。”

    耳边响起的冷漠声音,让他茫然回过头,看着那走近的一袭白袍,半响之后,才终于反应过来要微微躬身——然后才理解了对方话里的含义。

    都死了?

    这直接而冰冷的判断,就像是一块覆盖了全身的玄冰……让法师的头脑一阵空白,失魂落魄。

    “小看他的话,最终面对的总是这个下场。”

    白袍里的人扫视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发出一个低沉的冷笑:“你们在离开的时候,难道就忘了想一想,他为何会突然这么大度的放你们离开?难道你们就一点也没有记住,干扰传送,正是心灵异能的使用者们最擅长的力量?如果不是你得到了主宰的特别恩惠,你现在也不知道被埋到了什么地方的石头里了!”

    “您……知道他是谁?”

    法师愣了愣,但是最终还是明白了什么,然后,他的思绪便立刻被心中波动的情绪左右了——既然知道那个爱德华究竟是谁,那么自然也就知道他的可怕之处。但这个人派遣继续更多的士兵支援战斗,除了挑拨那个敌人的神经,让他更加可能杀死所有人之外,又能有什么作用?

    “心里有怨恨的话,不妨直说出来。”

    作为领导者的人摇了摇头:“不过,如果我不做出那样的命令,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更不会放过我,因为他会知道,我有办法完全监控整个空间里所有人的动向,并且已经得知了他的存在,他会知道,我比你们要强得多,而这样的人,他是不会留下的,我为了不惹上麻烦而利用了你们,我不会否认这种事。你大可以对于我抱有愤恨,这是很正常的。”

    高等法师张了张嘴,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是的,这个人把他们这些人全都当成了试验品,去面对那个可怕的家伙,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拥有这样的权力,也有这样的能力,自己这些人在他的手下本身就是作为武器使用的。武器足够锋利会得到爱惜,但是如果武器不够锋利不足以击败敌人,那么被放弃来掩护逃跑也是必要的。

    谁让自己的力量天弱小。只能作为工具被利用的?

    “事实上,我本来也不认为他会放过你们。尤其是你……”

    顿了顿之后,他叹息道,有些像是自语:“但没想到,他竟然完全不为所动……或者是没有察觉呢?还是不想要再次重蹈覆辙?但不管如何,这个结果都算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算计,算计……唉……”

    爱德华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远方,一片黑色的阴影里。阴影在他银色的瞳孔中翻滚回旋,但仅仅一瞬

    他叹了一声。然后回过头。

    “刚才那几个法师身上,是不是带着什么特别的东西?”

    “你知道?”

    “因为如果是一般的敌人,你根本就不可能跟他们说那么多的话的。”艾莲娜点了点头:“那种感觉有点儿熟悉,不过……不是我的记忆……”

    是啊。那当然是艾瑞埃尔的记忆。艾瑞埃尔的判断,因为那个领头的法师身上透露出来的气息,虽然只有微不足道的一丝,但却是爱德华再熟悉不过的……那种空洞的让人无法感觉到的感觉。

    “如果只是感觉到的话,也没什么奇怪……不过现在扯上了这个万物归环,可就麻烦多了。”爱德华摇了摇头,然后转移了话题:“她们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暂时是的。”艾莲娜的回答犹豫了一下:“那位公主殿下只是精神力损耗过度。她使用了太多的法术,暂时昏了过去……但是那位小公主的身体里有一种特别的毒素。我暂时无法净化掉。”

    特别的毒素?

    “不会是吸血鬼的什么东西吧?”

    爱德华皱了皱眉,然后不出所料的看到圣武士点头:“这种污秽堕落的东西将他们的力量潜藏在人类的血液之中,可以利用人的血液来补充自己,少量的神术虽然可以消灭它的主体,但也会让它在身体里流传,再度借助血液逐渐蔓延。,我虽然学习过如何祛除这种东西,不过平常很少能够碰上如此强大的吸血鬼造成的伤势,我没有多少把握可以完全净化它。”

    “连艾瑞埃尔也就解决不了?”

    “艾瑞埃尔的力量……应该可以拔除这种令人厌恶的东西,不过刚刚的那场战斗里,我已经借用了她的不少力量了。我知道她现在的状况相当不好,只是在勉强支撑着。”

    “好吧,她喜欢逞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最近暂时别借用她的力量……啊,也别太在意了,反正我很快就找办法分开你们。”

    “爱德华,那个万物归环究竟是什么组织?他们……跟你的那件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心灵术士的眉头又皱了皱。

    他并不太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告诉别人,尤其是那些说出来也无法解决的事情——万物归环这组织,不但跟那个托马斯?埃迪森有着很深的关系,而且从**师玛丽莲也是其成员之一这一点推断,他们的势力恐怕小不了……尤其他们对于王权法杖也有着相当的野心,虽然现在王权的主体很可能已经跟密丝拉同归于尽了,但是这件上古邪物的容器毕竟是融汇了古代恶魔,金精灵甚至古代魔法王国的法师们的力量所不断改造,以两个神的尸体铸造的神器,只要有一点儿残片,就能够通过吸摄神力来成长,极难根除,

    如果没有人管理的话,这东西想要东山再起可能要几百年的时间,但如果有一个知晓其中奥秘的,力量庞大的组织来进行的话呢?

    自己不在的这一年,他们究竟做出了多少事情?

    不过,那又如何呢?

    “这事情说起来话长,但不管如何,我不会让他们再把那东西给聚集起来的。人多或者会有很多好处,不过乌合之众嘛……我对付他们总是有点经验的。”他的嘴角稍微扬起:“好吧,看来还得稍微见一见那位‘力量如此强大的吸血鬼’。”

    曾经的战场的一侧,一百多人围成了一个紧密而标准的圆阵。大盾,长矛,飞斧和弓箭各自围成了从内到外的四道环。最外层则还有二十余名萨满全神戒备,从上到下,不露半分空隙。以这样的队形来围住仅仅一个敌人,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是这些战士们却执行得足够认真,表情凝脂,一丝不苟,仿佛正在完成的。是守护他们家人的重任。

    在最内部三十呎范围的空地里,那位吸血鬼小姐正半倚着一块石头,抱住手中的襁褓。一双红色的眼眸中血丝遍布,紧张地注视着周遭的每一个人。

    而就在她的目光里,人群分开了一道空隙,让其后的人走上来。于是吸血鬼小姐顿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你……别过来!我。我会咬死他……不是,我只要稍微一动,就可以让她们去死!我已经在他们的身上种下了血族最可怕的诅咒了!库库……我不是开玩笑的,你知道我的厉害!”

    粉红的眼眸里映出那个人有些散漫的步态,还有那见鬼的银色的头发,以及银色的眼珠子……好吧,她已经彻底想起来这个人究竟是谁了,不仅仅只是在组织里得到的那些消息——还有上一次短暂的交手……那令人抓狂的大失败。导致了她之后一连串的行动都极不顺利!

    可惜,尖叫显然毫无意义。只会让那个可恶的人类露出那种可恶的,滑稽的,又令她恐惧的笑容而已。

    虽然肚子里那团焚烧一样的火焰已经消失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无比强大的力量按住了她全身所有的关节,让她连弯曲小指的动作都无法做到,周围的空间被一种阴郁的能量覆盖,像是凝胶一般柔韧,将空间传送类的法术压制下来,所以这位‘公爵’虽然不断挣扎,但除了高声尖叫之外,似乎也做不出任何像样的反抗了。

    “堂堂的吸血鬼却叫得像个小姑娘一样啊……好吧,虽然外形有点像,不过你都活了几百年了吧?”

    心灵术士开口道,慢慢踱步到这位‘强大的吸血鬼’身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还有她手里那个襁褓:“这种叫声让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是这些战士们意图对你图谋什么呢,虽然你是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不过喊声倒是挺像个女人的,这传出去对于这些勇士们的英武形象不利哦

    “混蛋!本公爵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啊,不对!你这个该被溺死在粪坑里的讨厌老鼠,臭得连蛆虫都不会吃的恶心肉块!你才是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喊声像女人的混蛋呢,把本公爵的东西还来,你这个该死的小偷!你偷了我的浮空城!”

    吸血鬼小姐脸上竭力做出的凶狠神情显然对于人类没有什么威力,虽然那对白森森的犬齿看起来确实挺尖的。而在她的手中的襁褓包裹得似乎很严,那个男孩儿也似乎睡得很香甜……呼吸平稳,灵魂也很安定,不像是受了什么伤害,但是显然是被某种力量影响着。

    大概是为了不拖累战斗,而直接施展了睡眠术么?这当妈的也真够下得了手,幸亏魔法不是药物,没有多少副作用啊。

    心中感叹,但他也并没有忘记给某位小姐一点心理压力:“看来我们之间非要对簿公堂才行了,嗯,像你这样高等级的吸血鬼好像不怎么害怕阳光,所以要打个白天的官司应该没有问题吧?”

    “别想威胁我!还有,你这卑鄙无耻的混蛋如果是想要用阳光来拷问我那就是打错了算盘了!我可不会因为稍微照到一点太阳就哭爹喊娘。”吸血鬼小姐嘴里尖叫,但粉色的眼睛却也转动不休:“库库库……就算本亲王会痛苦,但你以为,你的这位圣武士同伴会对于你拷问人质坐视不理?就算是她知道你要拷问我,她也必须阻止的不是吗?”

    “黑暗堕落的亡灵生物无可救药,除了净化之外没有第二条道路,而且,你根本不是人类,又何来人质一说?”

    不过,你以为她为什么要这么喊?她是要求死……但是我们又不能让她死了,吸血鬼的力量相当顽强,如果她死了而那些毒素没有消失,我们又要怎么办?

    “她恐怕还有很多办法可以恢复,我听说吸血鬼即使被太阳化成了灰烬也不会完全死去,只要有一片灰烬返回了棺材,就可以重新复活,”

    “放我走,我会解除她们体内的血咒,否则的话……”

    “如果你不解除,或者解除不干净的话,要怎么办呢?就这样放你走了,我们过后还要再找到你,不是吗?”

    “既然你的心灵壁障无法抵抗我的力量,那么,我又何必要释放你?”

    “心灵异能怎么可能对于吸血鬼有效啦!”

    喊叫毫无意义,那个可怕的家伙的心灵异能——就是对于她能够产生效果!

    “大蒜怎么样?”

    “啊?库……库库库!你居然还会相信那种平民的传言?那种东西对于本公爵小姐绝对不会……呃啊啊啊啊啊!”

    那是浓缩的大蒜素的味道,在这个世界上可能根本没有人能够有那样的感受(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三十九章

    “但我们无法肯定,对吧?”

    “库库库,竟然被你看穿了……你个人类一向很狡猾啊,不过,我可以保证,你放我走,我就会解除她们体内的血咒,否则的话……”

    说起来,这位吸血鬼小姐还真的是很擅长惹人生气。

    可惜她显然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的时候并不是‘人作死,就会死’,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往往很多,而且往往还很长远呢。

    “留着你的保证吧,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人类转过头,微微一笑,无比阴森:“既然你的心灵没有抵抗我的力量,那么,我又何必要释放你?”

    “这……库库……那个……本公爵可是高等血族!心灵异能怎么可能对于我等血族有效啦!”

    那个古怪的笑容吸血鬼愣了愣,心中莫名的寒意大起。但却又要掩饰着,夸张地笑得前仰后合。

    只不过虚张声势之类的动作对于那个可怕的家伙毫无意义,更动摇不了事实的存在——那种心灵异能,就是对于她能够产生效果!

    无法控制她的精神,却可以控制她的感官。

    “嗯,说起吸血鬼的弱点啊……银质品,十字架……好像都不行,对了,大蒜怎么样?”

    “啊?库……库库库!你居然还会相信那种平民的传言?那种东西对于本公爵小姐绝对不会……呃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鬼东西……”

    在口腔中弥散开来的味道,让血族的笑声在半途就变成了惨叫。腥辣。苦涩,还有说不清楚的古怪感觉从口腔弥漫开来,然后冲进鼻腔。泪腺,最后撞进脑子里……泪涕交流的一瞬间让她甚至有点怀念刚刚那种内脏火烧的感觉——与现在这种刺激相比,那种单纯的烧灼简直‘温柔’。

    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出现浓缩大蒜素之前就尝过味道的,这位吸血鬼小姐大概是第一人了吧?

    当然这‘荣誉’的滋味并不怎么理想。

    “感觉如何?还想再试试吗?”

    渗入灵魂的声音慢慢唤醒了亡灵的神智,但是当她睁开眼,便看见那个嘴角微微扬起的笑容——人类平凡的面孔,奸诈的微笑简直比无底深渊最深处的邪魔还要可怕。于是‘公爵小姐’立刻发出了一声用尽全身力气的尖叫声。

    当然,悄无声息,声音在出口的瞬间就被灵能分解成了一阵微风。而在同时。束缚着她的那种力量似乎被减弱了……意义不言自明。

    实际上,这个世界的吸血鬼是否如心灵术士记忆中那样害怕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倒是不得而知,不过显然眼前这位公爵小姐是真的怕了。当束缚着她的力量微微松懈,她立刻就举起手。于是一层细微的红雾。就从爱德华手中抱着襁褓,以及远处那位昏睡着的小公主身上飘散出来,在空中略微停顿,化作吸收进她手中的几点血滴。然后她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心灵术士,并不说话。

    显然,她已经输了,一败涂地,而这个人也不会轻易放她离开。

    “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不都是你害的!”那个人冰冷的声音让‘公爵小姐’立起眉毛。但她显然已经没胆量再过分反抗,只能把尖利的牙齿咬得嘣嘣作响:“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舒适又宽敞的家。结果却被你这个该死的蟊贼,强盗,小偷给拿走了!我只好浪迹天涯,然后就碰上这些家伙了!”

    “那个万物归环又在图谋什么?”

    “我怎么知道?不过是个互相协助的契约而已,我也没兴趣去打听他们想干嘛,反正我负责的是替他们剪除一些麻烦,探查一下一些倒霉货色的记忆,顺便可以获得一些血液的资源,要不是那个小公主散发着甜美的味道,我才不会留下来呢!结果这样还能碰上你这个怪物真是倒了大霉!真祖在上,我可从来没有做过违背血誓的事情,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留下来?”

    虽然这位胡诌八扯小姐自暴自弃的絮絮叨叨,但爱德华却还是敏锐地从这的话里抓到一些东西:“那么你之前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事?”

    “是那些家伙们在这里找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不过,是那些萨满的地盘,所以那些家伙们要跟他们换一些东西。”

    身周的压力又减轻了一点儿,那是对于她几个答案的奖励,恢复了一点自由的吸血鬼小姐立刻开始按压着自己的脖颈,咳嗽着,试图把嘴里的大蒜气味去掉:“我跟着他们过来不过是当保镖,无意中看见她……他们后来答应我说只要事情结束就把她给我,不然谁会稀罕这种穷乡僻壤?连丝绸都没有,成天就是羊毛,牛毛,兔子毛!还有那些人,都跟他们的那些畜生一样腥腥骚骚的!除了那个小公主,剩余的简直不能闻!啊,其实她姐姐的味道也挺好的,不过很可惜,已经不是处女了,这么年轻就生下孩子来,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

    爱德华翻了个白眼。

    “你是说,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到?”

    “好像是拿到了。啊啊,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还没有滚蛋,是不是?”对方的表情让吸血鬼咯咯咯的笑起来,得意洋洋:“是为了马匹什么的吧,为了供给那个什么图米尼斯王国的骑兵,用来进攻个帝国的,所以他们要在这里建立一个直通向传送阵,这几天就要结束了。”

    “帮助图米尼斯王国?他们试图控制图米尼斯?”

    说起来就爱德华所知,这个万物归环在法师学院就至少有两个高等成员,只不过似乎受到学院势力的压制他们好像还没怎么明目张胆的出来。不过现在的形式显然已经不同了。如果阿尔伯特**师离开了主物质位面,那么学院里的势力平衡显然会出现空隙,再加上如今那位年轻的国王锐意进取。控制了大片土地,那么想要安插一些人手,也就更加简单了。

    “啊……”

    塞西莉亚长长的吸进一口气……然后不由得因为头脑里的剧痛而轻叫起来,眼前的一切模糊摇动,头重脚轻,仿佛刚刚从一个噩梦中醒来。

    浑身是被汗打湿的粘腻感觉,没有半分力气。脑海里好像有很多锯子在来回活动,她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然后无力地仰躺着,有些怔怔地看着眼前细微的光线汇聚成为一层熟悉的暗影。渲染成为金色的木条像是伞骨一样将厚厚的羊毛毡支撑成为拱顶。魔法的光泽闪烁其间,朦胧而温暖。

    自己的帐篷?

    那些可怕的记忆,都是一场噩梦吗?

    不,当然不是……精神开始活跃。于是更多的细节也随之浮现在脑海中。逃跑的过程,那些战士,萨满,那座山洞以及自己的反抗……一切都不可能是梦!

    “我……”

    她开口道,但是嗓子里却仿佛被塞进了一把沙砾一样干涩,发出的声音连她自己都无听清,但就在这个时候,清凉的感觉润泽了她的唇。让她不由得开始吸吮,水分冲刷着喉咙。似乎也让精神清醒了不少。

    “让我见到……我的儿子。”水流在恰当的时间停下来。让她可以休息,但塞西莉亚立刻就开始挣扎着开口。

    自己既然已经回到这里,那么无非就是被抓住了。逃跑的计划彻底失败……兰朵的安全或者可以保证,但自己的孩子呢?他是最不必要,最没有抵抗能力,也最危险的!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的。”一个声音如此说。

    “你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你们敢伤害他……他父亲会把你们焚化成灰,把你们的灵魂丢到深渊的最底层!”从喉咙里说出每一个字似乎都感觉到脑筋在抽痛,但她还是努力的如此喊道。

    “喂……好吧,真有那么可怕吗?”

    这个声音让塞西莉亚转过头,然后看见那熟悉的五官……那个年轻人的脸在她眼中显得仿佛既陌生、又亲切——公主殿下眨了一下眼睛,好像终于记了起来。“啊……”她小声的叫了一声,却好像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只是所有的精神似乎都在一瞬间放松了。

    然后黑暗又抓住了她。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很安静……头脑似乎已经变得很清楚,而力量也回到了身体中,她眨了眨眼睛,却好像还是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究竟哪些是真实的?是记忆中跟那些战斗,还是后来的那张面孔?

    塞西莉亚笑了笑……苦涩的。

    那不用分辨吧……自己当然是被抓住了,而那个人——他又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是自己的妄想而已。还是考虑一下自己应该如何脱离这困境吧。虽然看起来自己现在并没有受到任何束缚,但是失去了魔杖,还有那些魔法物品,自己的力量顶多也就只能对付十几个普通的武士,连萨满都无法应付,如果他们……

    思绪猛然一僵!

    因为她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张脸,在至近的距离,就那样看着他!

    塞西莉亚猛地撑起了身体,几乎要尖叫着伸手推开眼前的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她刹那间看出那是一个女孩儿的脸,小小的五官,白里透粉的皮肤,看起来粉雕玉琢漂亮健康,穿着一件小黑袍子,就趴在她的床边,盯着她。

    “嘛嘛……”在她呆滞的时候,小女孩儿用小手地在她脸上轻轻拍打出啪啪的声音——那种感觉似乎能够让她放松一点儿,但她脸上那双金银异色的眸子里映出塞西莉亚的面容时,不知为何却让她忽然猛地绷紧了全身的神经!

    “好了,小家伙,不许跟这个阿姨胡闹。”

    又是那个声音,把塞西莉亚唤醒……但当她僵硬的转过头,就知道这一次不是在做梦。

    就在咫尺之间。真的是那个人,正在向她露出微笑,那张平凡的脸上有些特别的笑容与记忆中丝毫不差。于是她眨了眨眼睛,感觉眼角已经湿润了起来。“你……”她开口道,不过在那之前,那个人已经将一张小小的脸庞放在他的视线里。

    于是塞西莉亚几乎是反射性的伸手抱住那襁褓,在婴儿小小的脸蛋上留下一连串的吻。仿佛急促的用自己的嘴唇来确认自己的宝贝的存在,她紧紧地抱住他,力量之大让孩子惊醒。大声地哭了起来,于是她又只好慢慢地摇动着,直到他安静下来。

    “谢谢你……”她抬起头。语声却有些哽咽:“谢谢你……”

    爱德华勉强的向她笑了笑,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如何应对……事实上对于他来说,为了这对母子无论做出什么,都根本就是应该的。谈不上什么谢……相反。让他们碰上了如此多的麻烦,留下了痛苦的回忆,才是真正的应该归结于他的罪恶。

    当然,这个时候,拥抱住他们,给她一个吻或者是这个时候最好的回应,胜过千言万语……然而这种简单的事情爱德华知道,却没法做出来。

    艾莲娜就站在帐幕的角落里。注视着这温馨的一幕,少女的神情平静而冷漠。只是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会来的?”心情终于平静了一点的时候,塞西莉亚伸手擦了擦眼角,向他笑了笑:“我托他们打听了很久,但都找不到你,他们说你已经……”

    “嗯,算是偶然吧……说来话长。我碰上了很多麻烦,离开了主物质位面一段时间。”爱德华回应道,但还没等到他组织好词汇,塞西莉亚的目光已经落在站在那里的艾莲娜身上——仔细打量,然后笑起来:“那么。这又是……你认识的朋友吗?或者,是你的妻子?”

    “这……”

    根本是猝不及防——虽然说艾莲娜的神情和表现显然跟自己关系不凡,但爱德华没想到塞西莉亚竟然会主动挑起这个尴尬的话题,他一时间有些张口结舌,却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但在这个时候,那位公主殿下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抱着自己的孩子,向艾莲娜点头示意。

    “啊。我是塞西莉亚,爱德华的一个朋友。很高兴见到你……按照图米尼斯的礼节,我是应该这么说的吗?”她说道;“我不太擅长你们的那种方式,但是能见到你,其实我确实很高兴。”

    艾莲娜显然也对于这种情况没有丝毫的准备,她几乎是呆滞的站了几秒钟,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不大礼貌,于是只好走上前来,微微垂头:“我,嗯……”她咬了咬贝齿,像是要鼓足勇气:“我是他的妻子,你可以叫我艾莲娜……我,嗯,那是我们的女儿。”

    或者在圣武士心中这已经是最尖刻的挑衅了——

    但是显然,那个七八岁的女孩儿作为她的女儿这件事情,看起来远不如真相那么真实。塞西莉亚的目光在她与床边的那个女孩儿脸上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忍不住轻笑起来:“艾莲娜……哦,我知道。丽莎小姐曾经对我说起过你,她说你是我们之中最先遇到爱德华的人。好吧,我知道了,很高兴见到你,文森特夫人。嗯,还有……你的女儿。”

    艾莲娜的脸色于是更加古怪起来,她张了张嘴,想要再说点什么,但是却又发现根本不知从何开始——

    要怎么解释这些?说明位面,时间还有女儿吞噬神力的秘密?但那牵涉太广,贸然说给一个刚刚见面的人又怎么会合适?即使她也跟爱德华有着很亲密的关系,又和他有一个孩子……但对方好像根本就不想要听她解释这些,这让她要怎么续将话题纠结在这个尴尬的地方?

    思索毫无结果,因为这个时候塞西莉亚已经完全转移了话题:“既然你已经跑来了,那么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安全了吧?我妹妹呢?”她盘膝在床上坐下来,抱着自己的孩子,似乎并不介意自己身上那件纤薄的衬衣也因此而绷紧,勾勒出她健康而丰腴的身体曲线,两条修长光滑的小麦色的腿更是就这样直接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声。

    他的目光在塞西莉亚的面容上停留,注意到她好像产生了不少的变化——与自己记忆之中那个魔法学徒少女已经完全不同了,那不仅仅是因为成长而带来的五官细微的变化,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虽然本质上应该没有多少改变,不过却更加沉稳,处变不惊了一些,但是也少了那种属于少女的青涩。

    应该说,更加的成熟了几分。

    或者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本就不是很多,爱德华从来也算不上了解她,而突然的一年多的分别之后,她就算是产生了什么样的改变,似乎也不足为奇。

    这样的改变,也说不清楚是好是坏,虽然没有发生预想中的问题,确实是应该感到幸运,可内心深处,却也未尝没有失望……(未完待续。。)

    ps:  新年快乐万事如意,恭喜发财好运常来

第一千零四十章

    “有点惊讶,你会说这种诱曱惑的话呢……”爱德华轻声道,然后吻过那丰润的红曱唇,感受到她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特别练习过吗?”

    “可恶!你才……我怎么可能会练习这种事情?”塞西莉亚挑曱起了眉毛:“你这个家伙……她们告诉我说,你有可能已经死了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

    “她们这么说的吗?”

    “只是说可能而已,那次的对话并不是很长。”塞西莉亚伸手抱住男人,慢慢支撑起身曱体:“不过我一点儿也不相信,我觉得你根本不可能死了,所以这种事情我根本就没去想,结果我果然是猜对了。”

    “对不起啊,我离开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们过得……很辛苦吧?”爱德华沉默了一下,低声道歉,但是却让塞西莉亚笑起来:“这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她用双臂搭在了爱德华的肩头,然后支撑起身曱体,修曱长的腿一迈就跨曱坐在了他的膝盖上,与他正面相对:“你又不是自己想要离开才离开的。啊,对了我听说,你对付的那个什么东西,是叫上古邪物吧?据说是好几万年以前的恶曱魔们制曱造的,然后曾经毁灭过大曱陆上很多的文明?连神也不是他的对手,是吧?你现在打败他了吗?”

    “打败了。”

    “不愧是我选的男人……”她笑了笑,然后主动地奉上嘴唇,不过在爱德华慢慢将舌曱头探过她的唇曱瓣的时候。她的身曱体还是有些不习惯的颤曱抖。从鼻子里里发出‘嗯嗯’的哼声,可是却将爱德华的肩头搂得更紧了。

    胸膛上传来那种柔曱软火曱热的挤曱压让爱德华的呼吸更加急迫起来了,他吸曱吮曱着口曱中唇曱瓣。也伸出手,卷起她衬衫的下摆,再伸进去去捧住了一团丰曱满的柔曱软。手掌中满是软嫩柔曱滑的触感,像是将他的手指吸住一样慢慢陷入进去——比记忆之中肯定又大了不止一成。但是掌心里,那微微挺曱立起来的尖端却还是小巧地顶着他的手心。

    心中微动的爱德华放开了她的嘴唇,微微弓背,手指轻轻滑过。她衬衣上的一排衣扣便完全脱开,于是那两团丰曱满的柔曱软一下子就是从中跳了出来,就占满了他的视线。

    硕曱大又柔曱软的两个大球并列着。沉甸甸地挺曱立成完美的形状,虽然因为脱离的拘束而向着两侧分开了一些,但还是挤曱压出中间一道深深的沟壑,散发着光洁的浅褐色的光泽。唯有那尖端是是晕染开来的。娇曱嫩的红色。宛如一片胭脂点在上面一样妖曱艳,那一团小-肉曱团挺翘着,鼓曱起了点点的颗粒,随着她逐渐急促的呼吸,微微颤曱动。

    “哎呀……”他专注的视线让塞西莉亚更加羞涩起来,伸手去遮掩那两团硕曱大的乳*球:“别看啦……自从生下了穆法沙,就变得越来越大了。真是的……”她抱怨道:“而且还有些垂下来了,像是老太婆一样……”

    但爱德华立刻伸手抓曱住了她的手腕。向上推起来,让那景色清晰地印在自己的视线里。“别开玩笑了。没有垂下来,那只是你的错觉。”他有些贪婪地注视着,却又一本正经的纠正道。“而且,大有什么不好?你知道有很多男人的梦想之一就是闷死这样大的东西里面吗?”

    “真的吗?”塞西莉亚的双颊因为羞怯而晕红,但男人的夸奖还是让她由衷的高兴起来:“你也有那样的梦想吗?”

    当然没有,不过,能够扑进去埋一下那是必须的。

    脸颊被埋在那一大团柔曱软之中微微摩擦的感觉实在很不错,女孩儿细微的汗水味道夹杂着香味,还有淡淡的乳*香混合成为一种令人亢曱奋的气味,爱德华忍不住伸出舌曱头开始舔shi着每一寸皮肤,一点点的吸曱吮曱着,让塞西莉亚发出连串的娇曱笑,然后又变成了惊呼。

    “哈哈哈哈……不要这样……好曱痒……啊……不行,要,要出来了……”她挣扎着,但是男人已经把她一侧的尖端吸曱吮在嘴里了。

    微微吸曱允,一股香甜的液曱体就滑曱进了口腔中,带着细微的腥。

    “哎呀……哎呀……你,你太坏了……”男人的吸+吮*之中还带着舌曱头的灵巧活动,那种与平时不同的酥曱麻感觉像是电流一样穿过全身,让她立刻小声的惊叫起来,她向后挣扎了一下,想要脱离开那嘴唇,但是却又立刻被抱紧了后背,而另一只手也随之按上了她另一边的小ru尖,轻轻的揉曱捏曱挤曱压着。

    塞西莉亚的身曱体开始轻微的颤曱抖起来,奇妙的感觉让她的声音开始模糊,她粗重的喘息着,但却又不自觉的伸手抱住男人的后脑勺,将他的头紧紧抱住,渴求着他的那种吸曱吮似的,白色的液曱体慢慢地从另外的一边开始渗透出来,在爱德华的左手指间流淌,让他很快就不得不放开她,去处理另外的一边。

    但借助这个空隙,她终于逃走了。

    “可恶,你把穆法沙的食物抢走了!他一会儿饿了要怎么办啊……”跳下他的膝盖,她保护似的捂住胸前,然后抱怨似的叫道,引来男人一阵恶作剧成功地哈哈大笑:“别担心,多用才会多产啊……而且看样子,这小家伙平常可是吃的真够饱的了,偶尔饿上一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讨厌,什么多用多产啊……羞死人了,你这个家伙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害臊!”塞西莉亚的面孔一下子就涨红了几倍,她瞪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男人,但是却让他邪曱恶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而且还恬不知耻地伸出舌曱头,舔曱着自己手上残留的液曱体:“味道真的很好呢,让我再喝一些吧……”

    “才不要!”

    但是男人只是招了招手。就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她,把她送回到他的怀里,塞西莉亚挣扎着,但是却又那里能够推开那强大的心灵之力?看着那张不断凑近的笑脸,她只好软语求道:“不行啦,感觉好奇怪,好害羞的……”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这说明你作为一个女性真正成熟起来了啊。我都替你感到高兴呢。”

    “为什么需要做这种事情才能成熟啊?我以前就很成熟了好不好?”

    “很成熟?亲爱的。很成熟的女孩子可想不出让女仆代替你去跟一位国王结婚,然后自己却跑掉的主意来的,尤其是计划都已经失败了。却还要随便找一个人来帮着弥补,甚至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爱德华抱着她,轻轻的舔曱去她开始不断涌流的ruzhi,不过并没有再继续吸*允。而是慢慢脱掉她挂在肩头的衬衣。轻轻的抚曱摸曱着她的裸曱背,让那具曲线丰曱腴的身曱体完全暴曱露在灯光之中。然后慢慢的调笑道。

    “什么啊,难道我去找你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吗?你是想说我不去找你的话,现在应该就在罗曼蒂的那座皇宫里面享福?就像是你们那些贵曱族最喜欢的,关在笼子里面的鸟一样?”这个说法显然有些不大高明,塞西莉亚有些不快的哼了一声:“那样的‘成熟’我宁可不要!”

    那种细微的娇憨让爱德华微笑,但却又忽然心中一动。

    是啊,如果不是自己的话。她那简陋的结婚计划貌似也不能成行,最后还是免不了被曱关在罗曼蒂的皇宫里面。如今国王已死,她难道还有什么机会再实现自己的什么理想吗?除非是冒险逃走……但有可能逃走吗?

    那种幸福就是她想要的东西吗?什么又是幸福呢?

    希望得到满足时候的感觉就是幸福,不过对于满足的看法因人而异,不能用一个人的感觉来笼统概括——自己认为的某些幸福,真的就是别人追求的吗?恐怕不是……所以,自己纠结这些事情真的有必要吗?

    就算是对于女孩子们各自的想法感到歉意……他爱德华难道就可能放弃身边的这些女孩子们吗?答曱案当然是否定的,罪孽已经犯曱下就没有逃避的可能了,既然横竖都需要面对,那么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爱德华?”注意到他忽然的沉默,塞西莉亚轻声呼唤道:“你&……生气了?我不是不想让你……嗯,喝,只是感觉有点那个,怪……你要是一定要的话,其实我也可以……”

    “不是啦,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个以前没有想过的问题而已,挺简单也挺愚蠢的问题。”爱德华抬起头来向她一笑,但这笑容很快就充满了不良的意味:“嗯,你说可以,是吗?那么我就不客气了哦……”

    “讨厌!”塞西莉亚大嗔,不过随即就再次拥上来,用手搭住他的肩头将胸向前挺了挺,于是那对硕曱大的果实一阵汹涌,红艳艳的花曱苞像是挑衅一样渗出一些乳白的液滴,在灯光下闪烁着细微的光泽:“就当做是又多生了一个儿子好了。”她咬住嘴唇,小声道。

    “啊?那么鉴于接下来的情况,这可涉及到伦曱理的问题了……”爱德华‘一惊’:“要不我们到此为止吧?”

    口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手已经划过了塞西莉亚平曱滑的小腹,顺着人鱼线向下,抚曱摸曱着那柔曱软花瓣,直到指尖陷入其中。那里的粘曱膜已经湿曱漉曱漉的,柔曱嫩地微微颤曱抖着,像是要要住他的手指一样慢慢地收缩。

    “这里也渗出来了啊,要怎么办呢?”他调笑道。

    塞西莉亚咬住嘴唇,狠狠地横了他一眼,刹那间的风情娇曱媚无伦。

    她吻著他,小巧的舌曱尖探进他的口腔,乖曱巧的让他轻轻吸曱吮曱着,同时摇动起腰曱肢。于是那柔曱软的花瓣在他的手指上摩擦起来,分开。让他慢慢深入进去,柔韧黏曱滑的感觉缠绕着指尖,随着他轻微的活动发出唧唧的细小水声。花曱蜜酸甜的气息慢慢在周围弥漫,那种淫-靡的气息慢慢钻进鼻孔,让爱德华感觉身曱体一阵火曱热。于是分曱身开始加速膨曱胀,将裤子撑起了一大块。

    嗤嗤……

    轻微的响声之中,下曱半曱身微微凉意让爱德华一怔,四片吸曱吮在一起的嘴唇分开,他注意到塞西莉亚的手指上。指甲已经延长成为锋利的爪子——她轻而易举的将裤子扯成了碎布,于是膨曱胀的分曱身就弹出来被她握在掌心里……而当爱德华再抬起视线,便看到她慢慢变白的头发。以及头顶上竖曱起来的,毛曱茸曱茸的耳朵。

    而她则恶作剧成功似的展颜一笑:“我记得你最喜欢这样子?”

    当然喜欢,男人瞬间觉得自己已经更加坚曱硬了,分曱身直直的树立起来。在她的手中不断的跳动。不过他并不打算就此被乱曱了阵脚。深吸了一口气,他还以颜色地捉住了一大团丰腻,细细的揉曱捏着,然后轻声问:“你经常变成这样子吗?”

    “不经常,我只完全变过一次……我不喜欢那个样子,而且一旦变成那样我觉得我就会变得很蠢……啊……”那一大团腻脂在他指间鼓曱起,滑曱动,不断的变换着形状。不断的刺曱激让她在爱德华耳边小声的呻曱吟着,猫儿一样用舌曱尖去曱舔曱他的脸:“所以我不喜欢这种感觉。就算它是大神赐给我的力量。”

    “看得出来,所以你就算是被包围了起来也只是用了解离术法杖,而不是变身。”

    “因为那个时候……变成这样也没用啊,不能使用魔法还要对付十几个萨满的话,就算变了也不可能……”

    语声哽了一下,因为爱德华已经将她放在了那张床曱上,抽曱出双手扳住了她的膝弯,向上一推,就让她两条修曱长结实的腿顺从地大大分开了。

    虽然是躺着,但这姿曱势让她的脊背弯了起来,仿佛把那一只丰曱满的密壶整个送到爱德华眼前一样,流淌的液滴润泽了那里的毛发,闪着湿曱漉曱漉的光泽;而两片已经开始肿曱胀起来的花瓣微微分开,将最上面面稍微翘曱起的花曱蕊都清晰地露了出来,小小的挺曱立着的肉尖粉红柔曱嫩,让爱德华不由想要将之呵护起来。

    “呀……”

    没有来得及对于自己的姿态进行抗曱议,塞西莉亚已经感觉温暖的气息凑近了她那羞怯的秘地,湿曱润而温暖的感觉随即包裹了那里,塞西莉亚不由大羞,但是挣扎了一下,酥曱麻就从那里开始扩散,像是要渗透进骨髓,她一时间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已经被抽走了,一点力气也没有留下。

    “我……要死了……好,好害羞,放开我,我不要这样……”当男人抬起头的时候,她抱怨似的开口道。

    不过她随即就知道,这才不过刚刚开始。

    爱德华半跪下曱身曱体,抱住她丰曱满的臀曱瓣,让自己的分曱身顶上那片柔媚的密境……湿曱润的液曱体已经充溢了蜜径,所以当爱德华轻轻用曱力,他的分曱身尖端已经滑曱进了一半,将那里红色的粘曱膜大大的撑开了。两片花曱唇鼓曱胀着露曱出其中一些粉红的粘曱膜,紧缩缠绕着那火曱热的东西,于是塞西莉亚开始反射性的扭曱动着,嘴里不住发出低低的细语,但是爱德华继续用曱力,一点一点将分曱身向她体曱内压曱进去。

    湿腻的触感蠕曱动着,紧紧地包裹曱住分曱身,即使还没有活动,但这种内部的挤曱压已经让爱德华感到极为受用,他深深地呼吸,慢慢探寻,撑开内部每一层褶皱,直到分曱身的尖端碰上一团柔曱腻腻的软曱肉。

    “天哪……还是那么……有力……”

    “你才真的有力呢,我都快要被jia断了。”

    爱德华轻声调笑道,然后开始活动身体,缓慢的,但是那种强烈的挤曱压却好像让他的动作加快了无数倍……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什么生育带来的后遗症。甚至比记忆中还要更加紧缩,那一层层的包裹就像是无数小手在按曱摩着,湿湿曱滑滑的感觉妙不可言。塞西莉亚丰硕的臀曱瓣轻轻的撞击着他的腿,发出啪啪的轻响,然后那yinmi的水声也随之慢慢响了起来,

    “真舒服。”他赞叹,然后开始加大力量。

    塞西莉亚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她从喉曱咙里发出哦哦的轻叫曱声,但是这个姿态让她无法根本无法自如的活动身曱体,只能被动的承受着男人的进攻,身曱体不断的摇动着,于是胸前两团丰腻柔曱软也随之晃动不休,

    于是爱德华一时间不由兴致盎然,悄悄地改变着自己的频率,让那两颗红艳艳的尖端不断摇动,划出一个个圈子来。(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一章

    ------------------------

    “呜呜……”

    塞西莉亚轻声的呻曱吟着,但是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她的身曱体本能地动作,追求着爱德华——但男人却因此皱起眉头。

    因为她的喘息里逐渐增加了一些杂音,不像是声带震动所发出的,而是气息划过喉头带来的有些含混的呼噜声,这声音起初很小,不过当他的动作加快,它就随之增加了,很快就已经压过了塞西莉亚本来的声音。

    “啊……”她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呼喊,无可抑制的痉曱挛起来。

    一层层的mei肉绞得更紧,像是点燃了火焰一般灼曱热,于是爱德华稍微停滞下来,感受着那种不断的收缩,而他知道自己也已经异常兴曱奋了,他没有刻意抑制那种感觉,虽然这只是塞西莉亚今天的第一次,不过如果他太沉溺其中的话,恐怕这就会变成一场很长的战斗了。

    “太好了……爱德华……”

    塞西莉亚激烈的呼吸了一阵,才终于慢慢放松曱下来,但是就在轻声诉说着的时候,她忽然猛地一挣!

    爱德华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刹那间已经被她推得向后翻了过去,重重的撞在床曱上。然后眼前就只剩下一对硕曱大的rufang,丰曱满地垂坠成为竹笋一样的形状,在眼前微微晃动。

    不过……

    视野中的一抹洁白让爱德华皱起眉——塞西莉亚趴在他身上,身曱体和他仍旧紧密的联曱系在一起。只是变成了他在下面,而女孩儿用双手支撑着床……但这也让他能够清楚的看到,一层银白的绒毛从她的皮肤下面伸展出来。转眼间就已经布满了她的双肩和前臂……而一条长长的白色尾巴也随之在她身后伸展开来,高高地竖曱起,摇来摇去。

    “哦哦……真的好舒服喵……”她看着爱德华的惊愕,然后笑起来,瞳孔已经变成了微微竖曱起的样子,眼眸中闪着点点光辉:“别担心喵,我们再继续吧……”

    “没事吗?”

    “喵……当然……很舒服呢……太高兴了喵。”

    又热柔曱软的摩擦感更加紧密了。她半蹲在爱德华身上,用曱力的开始摇动着,花径从xue口到花曱心。整个蜜腔都被火曱热的分曱身塞满,腔曱内的媚曱肉随着研磨不住痉曱挛。沁出一股股浓曱密的花曱蜜来,将两人绞合的地方浸曱润得一片濡曱湿,而淫曱靡的水声越发响亮。强烈的刺曱激让这只‘大猫’忘记了一切。像丢曱了魂一样单纯滴扭曱动着腰曱肢,一面发出意义不明的‘喵喵’声。

    很短的时间里,她就到达了第二次的高曱潮——身曱体痉曱挛似的颤曱抖着,她一下子趴伏曱在爱德华的胸口上,两颗硕曱大的果实被挤曱压成了扁扁的形状,随着呼吸不住的颤曱抖按曱摩,于是爱德华的胸前顿时也水灾泛滥,ru白se的液曱体从鲜红的花曱苞上面挤曱压出来。慢慢地流淌,在淫*靡的花曱蜜馨香中又增添了一点儿奶曱水的香甜。

    “你没事吗?”

    这样的yin靡景色。让爱德华心中不由泛起一点儿古怪的感觉来,轻轻的抱起了她的肩头,他问道——但回答来的很快:“才没有喵……这么舒服的事情……我一定要跟上一次一样才行……”

    她撑起了身体,摇摇晃晃的向后倒下。

    但并不是真的倒下,只是将姿势变成了向后仰起。硕大的丰腻随着她继续的上下活动开始跳动起来,液滴飞溅,褐色的肌肤上闪着一片水光。而这个后仰的姿势,却又让她和爱德华jiao合的地方完全显露出来,蜜曱液曱随着动作不断的涔涔流淌,有些稀疏的毛发湿曱漉漉的,下面那一点翘起的花曱蕊和不断蠕动的粘曱膜的细微红色就显得格外醒目。

    “上一次?”爱德华不由苦笑了一下——他记得上一次他们确实是做的很尽兴的,用了一整晚的时间。

    这个状况下的塞西莉亚,拥有着相当强悍的恢复能力,虽然也会很快被推上高曱潮,可重新振作起来也不需要多少时间,加上她体曱内那种紧密的层层揉挤,对于爱德华来说也同样不是可以轻易应付的。

    看来,这个夜晚,又注定会很漫长……

    ……

    无论多么漫长的夜晚,也最终会迎来清晨。

    阳光透过帐幕敞开的门口,在华贵的地摊上向内延伸,在那华贵的长绒地毯上留下浓淡不均的影子,与上面那用色华贵的花纹一起,构成一幅怪异而优美的图画……只是一双穿着长靴脚不时地穿过这光线在地毯上走来走去,偶尔破坏了那种静谧的意境。

    对于意境这类的东西,克鲁罗德人的汗王显然是不感兴趣的,但在走过又一个五十圈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大帐尽头,那个坐在他的椅子上低头沉思的法师。

    “米奈……嗯,米奈希尔大师……”

    法师微微垂着视线,双手在宽宽的袍袖中不断活动,不知道在进行着什么样的动作,但是却完全没有关注这位汗王的意思,于是再停了一会儿之后,这位汗王终于忍不住轻声开口。

    对于一个早就已经习惯了高声开口,用中气十足的声音来彰显自己的旺盛声势的人来说,这样压低了的声音显得格外嘶哑怪异,所以他又不得不停顿了一下才终于感觉正常了些。

    对于一个人如此小心翼翼,恐怕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不是礼节也不是尊敬,而是心中那种混杂着恐惧的感觉。说实话这种感觉相当不好。只不过在这个时候显然没什么更好的选择。

    哦,当然了,这种心情并不是针对于眼前这位法师的。

    如果是一般的时候。这位高阶法师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座黄金帐之中的——他似乎是不喜欢这座帐幕之中的某些格局,或者是气味,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表现他自己的格调,不屑于与有蛮族称号的克鲁罗德人为伍……但不管如何,除了他刚刚到来时曾经进入这座大帐,其余的几次见面都是那位汗王屈尊降驾,或者干脆就是使用水晶球里面的幻术联系。

    而此刻。这位法师阁下第二次坐在这里,自然不会是因为他想要跟这位大汗搞好什么关系,而是他在这里等待着什么人。

    为了见到那个人他也必须在这里等——这个认知就足够让可汗小心翼翼。

    不过。一直到现在,可汗也没有搞清楚那个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即使他心中如此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他知道的也只有‘那个人已经不是他能够想象的程度’。

    “跟他相比?我可不会做这种事情……”

    “鉴于陛下的层次。勉强给你一个算不上精确的说法。如果有三十个我,或者可以与他稍微比较。”

    “你真是……执着。比较确切的数值,可能是一百个或者更多一点。”

    这是可汗在这位法师那里好不容易得到的三条确切的消息。

    这消息让他几乎一夜未眠。

    三十个?一百个?

    那不就是说,那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像是个少年的年轻人……比这位七环的法师还厉害了一百多倍?可是崇山之神在上啊,一百名七环法师是个什么意思?那已经是足够将整个克鲁罗德所有的人,所有的生物都屠杀一遍的数量,就算是号称魔法之国的图米尼斯。似乎也没有几百名这样的高等法师吧?

    这可能吗?

    好吧,他可是在自己的面前‘驯服’了丛山之神的化身啊……

    可汗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已经放弃了,那个化身到底是个什么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而更加关键也更加令他头痛的是,那个人他跟自己的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显然是很亲密的关系,他昨天晚上带着塞西莉亚回来之后,到现在为止也一直呆在她的帐篷里。而且米奈希尔也说过,他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虽然这关系也保证不了什么。

    在图米尼斯,女人的地位确实比克鲁罗德高得多,然而所谓的规矩不过是用来束缚弱者的存在,一个那么强大的法师会在意女人的身份问题吗?他一直带着的那个女孩儿看起来就与他关系非凡,那么,自己那个怀孕之后回到这里,生下孩子的时候都没等到这个孩子父亲出现的女儿,又能拥有多么高的地位呢?

    如果他仅仅只是将之作为一个玩物,那么倒还算好,可如果不是,要怎么办?

    一旦回想起自己这一年来对女儿的态度,这位可汗就感觉满身的冷汗在不断流淌——虽然将她的名望提高了很多,但是就这个孩子的归属问题他可是没少想办法的……但悲剧的是,无非就是毒杀,丢弃那一类大同小异的事情。

    毕竟张旗鼓嫁给了图米尼斯国王的女儿却有了个不是国王子嗣的孩子,这种皇室丑闻有案可查的解决方式也只有把那个多余的孩子除掉。

    虽然自己那几次事情做的都比较隐秘,但塞西莉亚都是有所察觉的——崇山之神在上,如果她向那位法师透漏了一些什么……天知道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女婿会怎么反应,他万一要求自己禅位给女儿怎么办?这不是没有先例,听说世上有很多法师都是随意指定照看他们领地的人的。

    而且,如果他想要留在这里怎么办?自己要怎么招待他?觊觎不能掌控的强大力量可是最愚蠢的事情。看吧,一个掌握七环法术的法师已经让自己付出了那么多东西,如果现在再来一个比他厉害一百多倍的,克鲁罗德这种小小的神堂,能养得起这么大的一尊神明吗?

    “大汗。他已经……”

    一个卫士的呼唤让可汗微微一怔抬起头。却发现那个人已经大摇大摆的走进了营帐里面来了。

    仍旧是那衬衣长裤和短靴的打扮,除了那一头在阳光中散发着金属光泽的头发,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与那张微带着一些笑意的面孔相对的时候,可汗却不由觉地躲开了目光。

    “嗯……听闻陛下相请,不知有何要事?”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肌肉的老头儿。

    从塞西莉亚的关系上面来说,这老家伙算是他老丈人了。然而在诸多亲属关系之中,貌似翁婿关系总是最尴尬的一种,更何况自己跟塞西莉亚本来也有点不清不楚。就算想要开口,现在又要说些什么呢?

    不过看起来这老头儿比自己还紧张。他满脑袋的各种想法好像都快要把周围的空间塞满了。

    “啊,那个,本汗。不是,我的事情不重要,所以请先解决和米奈希尔大师的事情好了。”可汗的舌头打了几个结,似乎终于想到了个借口。而那位黑袍法师显然也没有什么兴趣谦让:“爱德华阁下。我已经向法师学院通传你回来的消息。当然我想再给他们一些证明比较好。过程很简单。使用一下这个真知水晶球就够了。”

    “你说什么?”

    “你不会使用真知水晶球?那也不要紧,我可以……”

    “你说你向法师学院传递了我回来的消息?”爱德华不由扶了一下额头,然后打断他:“告诉我你还没开始。”

    “怎么可能不开始?这关系到一大笔试验资金的归属问题。”某高等法师一脸坦然,没有一丝卖了队友的愧疚:“你知道我现在要建立属于自己的魔法塔,很需要这笔资金。而如果你自己先回到法师学院,他们肯定会立刻终止这笔悬赏的。”

    “……赶快给我取消掉。至于材料什么的,我给你。”

    “取消?这可不大容易。”法师一脸惊讶:“我的叙述详细肯定,备案详细。排除了变形,伪装以及其他所有的可能性。你让我现在取消,我的信用评级会下降很多。而且这已经过了十个沙漏了。”

    “取消就是了。”爱德华不由大感头痛。

    虽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昨天干掉的那帮货色时他也没怎么考虑遮掩行踪,肯定会导致万物归环的警觉,不过学院那边人多口杂,说不定就会弄来什么麻烦。

    这是直觉告诉他的。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文森特阁下。”那个年轻人不耐烦的语气让可汗心中一颤,不过他最终还是开口到:“嗯,啊……我是想说,我知道一些事情,依照传统,克鲁罗德的大萨满并不是只有一个人,虽然这只是我听说过一个传闻,他们拥有一个环的人数作为他们的核心,具体是多少我并不清楚,有人传说是三个,有人传说是六个,他们并不驻扎在部落中,而是在圣山山麓的一个地方的神殿中……我大约知道那个位置,所以,他们很有可能会再来……”

    “然后,我们得把他们全都干掉,不然的话让他们串通所有的萨满搞起事端来,你这个大汗的位置还是坐不稳,是吧?而且麻烦都是我惹来的,应该我一起帮你解决了?”

    那个人的微笑让可汗下意识地又颤抖了一下。

    “文森特阁下,我并非那个意思,只是他们……”

    “这个什么神殿,就是隐藏在克鲁罗德山脉里面的那一个吧?他们还有没有第二个神殿?”

    “崇山之神在上……您已经知道了?”可汗心头一沉:“没有第二个神殿,那里是唯一的神殿,按照部族的传统,唯有汗王在继承位置的时候才会去到那里,接受祖先们的祝福,我也仅仅只是去过一次……不过如果您希望去一次的话,我可以带领部族的所有精锐武士给您带路,以及助战。不过神殿距离这里相当遥远,我们需要大约一个十日才能够……”

    “你还能回忆起来那个神殿的位置吗?闭上眼睛,回想一下,周边的环境就可以。”

    汗王愣了愣,然后依言闭上眼睛,不过他才刚刚在脑海里形成一幕画面,就感觉到周围似乎有风声吹过。

    他惊愕的睁开眼睛时,就注意到周围已经空空荡荡,天空与苍灰色的山脉构造出周遭的远景,而一座高高的断崖则占据了视野的正面,厚重的岩层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门扉,无数石柱和雕像沿着岩层的纹理分散开来,将这高达千尺的断崖变成了一座宏伟的城、

    这是幻觉吗?

    脚下空荡荡的感觉让可汗几乎试图咬自己的舌头,但是那种随风而来的寒冷已经抢先替他做了证明:“是的,就是这里,这是我们的大神殿。”他的目光在那些层层罗列的人物雕刻之上停驻,不由深深地吸气,回想起在继承的仪式上,大萨满曾经跟他说过的话:“这是我们的先祖安息之所,我们的灵魂之寄,我们一切人的归属……。”

    “视情况而定……很可能以后,你们就再没有这个什么归属了。”(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二章

    那个声音中冷漠的意味,让可汗惊讶地转过视线,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脸。但后者却只是一脸淡然的伸出手,轻挥,一种低沉的嗡嗡声就像琴声一样震颤开来。

    极为轻微,若婷错觉,但不过一刹,它已经从低沉转化为宏大,最后几乎变成了隆隆的刺耳轰鸣!

    视野中的东西开始变得模糊……可汗眨了眨眼才知道那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视野中那雕琢着无数代克鲁罗德人先祖的山壁正在颤动!每一个人形,每一排石柱与岩层接壤的地方都在发出刺耳的吱吱摩擦,混杂在那隆隆的低鸣里不过一眨眼就已经刺耳至极!

    那震动并不在于表面,而是大地的心跳一样源自于地底深处,越来越强烈……岩壁之下,平整的山间岩地在颤抖中喷出滚滚的烟尘,一道巨大的裂缝随之蜿蜒着被是裂开来,就像是有着一只无法形容的巨大的史前巨兽正准备在地下诞生,然后竭尽全力的试图离开孕育了他的蛋壳……

    “崇山之神啊……”

    可汗的喉结上下滑动着,但是却说不出任何的言辞,他只能瞪大了眼睛注视着这一切……山壁上的石雕开始坍塌崩裂,代表着克鲁罗德人代代相传的历史的信物就这样毁于一旦,他们从山壁上滑脱,翻滚,撞击得分身碎骨,碎石和灰尘弥漫在整个岩壁之上。将岩层渲染得仿佛浓雾弥漫的瀑布。

    曾经面对着飞蝗一般的箭雨向敌人冲锋,曾经独自一人斩杀了一条巨大的地龙。也曾经以一对十击败过敌对部落的勇士,虽然不曾自诩为最为强大的战士,但自认为也拥有着战胜一切恐惧的豪勇。

    然而。在这一刻,克鲁罗德人的大汗似乎终于明白,自己所谓的勇气,不过是因为从未曾见过真正值得恐惧的事物的模样而已。

    一如现在。

    “这……这没有用的,神殿有着崇山之神力量的加护,它是坚不可摧的,永世长存的……”那震动越发的洪亮之时……克鲁罗德人的可汗似乎终于脑海里那一片空白中挣脱出来。他急急忙忙的开口提醒道:

    “这座神殿之中有着从各个部族甄选而出的,最为强大和精锐的战士守护,并且还拥有数量众多的萨满。他们与每一个部族之中驻扎的那些引导者们不同,信仰更加忠纯……所以他们的力量也更加强大,更擅长战斗!他们会……”

    他的语声顿了顿,因为就在这个时候。他已经看见了山壁上腾起的光芒!

    那是萨满们的高等神术。那种金红色的光芒被称作是崇山之神的怒火,仅仅只要一闪,就可以轻易地在一个凡人身上点燃熊熊的烈焰,而且不把这个人烧成最为纯粹的焦炭就绝对不会熄灭。

    心中闪过有关这些光泽的事情时,视线里那种刺目的光芒已经从十几个位置上同时冲了过来,整个视野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被焚烧成了一片耀眼的红!

    可汗握紧了拳头,手臂上膨胀的肌肉险些撕裂了那件羊皮短袍。但是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护住头脸的冲动,而没有直接出丑——那些金红的颜色就那样在眼前炸裂。腾空而起,然而除了充溢四周的焦灼热风。似乎就没有给这世界带来任何的影响。

    可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要揪住眼前那个年轻人的衣领,敲打他的脑袋让他说明白到底正在想些什么……即使是比一个高等法师厉害百倍又如何?圣殿的防御是根本不容挑衅的,那里拥有着千百年来克鲁罗德最优秀的大萨满们布置下来的防护法阵,论及力量的巨大,绝不会比这大陆上任何一座城市逊色,即使是号称法师之城的图米尼斯。

    那些借助了符文和图腾力量的神术能量不仅仅只是防护,还可以是武器,传说中在这座神殿建立之初的几百年,曾经有数十条巨龙想要将之据为己有,作为巢穴,但萨满们却依靠这座城市与之抗衡,而最终取得了胜利,这些巨龙的魂魄就被萨满们用他们强大的秘法束缚在神殿中,与之融合为一体,也造就了这座神殿最为终极的保护。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进攻虽然确实是算得上强大不凡,可是仅仅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与一座城相抗衡?

    然而那个人出手得如此之快,也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劝诫的时间——当然实际上他可能也根本没有兴趣听什么劝诫。所以这个时候,可汗一片混乱的脑海里实际上只能想到一些简单的问题。

    比方说如果立刻逃之夭夭,这个年轻人的力量在自保之余还究竟能不能保证他这个带路者的性命?

    可是逃之夭夭似乎也已经晚了一些。

    吹拂在脸上的风让人的皮肤泛出一些麻木的感觉,就像是那空气不仅仅只是在简单的流动,而且还在不断的震颤一样,然后飞散的流光渲染出空间里一大片缤纷的颜色。一片凭空树立的椭圆形光斑,唯有视线转动时,你才能注意到其中最为奇妙的部分——无论从何种角度观察,它都拥有着相同的外表。

    “那是……”

    只来得及说出这个短促的词汇,可汗的目光有些僵硬的落在那一片闪动的巨大平面上,看着那缤纷的彩光波浪一般荡漾开无数涟漪,然后凸起,分开,吐出其后黑黝黝的,令人心生战栗的凶恶生命。

    那是一只体长接近二十尺的怪物。

    它长着一只被放大了百倍的蜥蜴般的躯体,但是如同蛇一般弯曲的颈子和三角形脑袋的丑陋组合,以及异化成两扇长达四米蝠翼的前肢,又使它与龙族有着决定性的不同。当然毫无疑问地。这是一只凶悍的野兽……除了翼膜,这家伙浑身长满了闪烁着漆黑色泽的细密鳞片,头顶还突出着一直延伸到脊背短粗的荆刺、只有脖颈底部安置着一张很大的鞍座。供一个人高高的坐在上面。

    “不管你究竟是什么,但是你竟敢闯进至高的崇山神殿意图破坏,这是绝不能够……额守克哈汗王?原来是你!你竟然胆敢违背丛山大神的令谕,将外来者带入我们神圣的场所,这是亵渎!这是背叛,这是不可宽恕的罪孽!你,与你的部族。将被永远的驱逐出克鲁罗德!背负背叛者的烙印,永世不休!”

    那个坐在巨兽身上的存在停顿了一下,然后立刻发出了一串如雷的怒吼!其中那个古怪的名字让克鲁罗德人的可汗心中一紧——那是在称呼他。但并不是他的名字,而是王的称谓,一个由神赋予来统治克鲁罗德的可汗的名字,只有神以及神的仆人。那些强大的萨满祭司方能称呼的禁忌的词汇。

    这并非形式上的名字。而是一种恩赐,也是一种控制,如果将它与那种诅咒相连的话……

    纷乱的记忆冲上心头,让他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作答。虽然抬起了头,但目光与那只黑色的龙兽对峙的刹那,一种无边的恐惧感和压迫感觉沿着视线蔓延上他的身体,他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仿佛连时间都在这压迫感中延缓了下来。

    幸好。那问题也无需他来回答。

    “一,二。三,四……”

    主导了袭击的人慢慢的数着,那轻轻的声音却渗进周遭每一个生物的脑中:“虽然是几个能力不错的家伙,不过好像有点寒酸啊……亏我还特意弄了个场面宏大又不伤筋动骨的阵仗?”

    回答他的是第二个阶段的魔法的攻击……死亡一指那漆黑的线条澎湃着汹涌的死亡之力,但随即就被掩藏在令人头晕目眩的膨胀火焰里,阳炎爆的力量比之刚刚的阳炎射线威力扩展了至少四倍以上,刹那间的爆发几乎将空气也烧灼得沸腾。

    但依旧劳而无功。

    火焰在刹那间就已经收束,聚合,成为那个人手中托举的白炽颜色的球体。“唉,这样还看不出差距?”随着轻叹,他将手挥动,那颗硕大的白色火球就那样慢悠悠的飞向山壁上的一个洞口,于是轰然的爆鸣再一次从山地中涌动出来!

    只是这一次,随之出现的还有一道道蛇信一般向外喷出的火焰!

    蔚为壮观的景象不过维持了一秒,然而已经足够让龙兽与它的骑士一起回头……山崖上,每一个洞窟似乎都成了一个地狱,浓烟,惨呼和脚臭的气息随着火焰一涌而出,一刹那就遍布了整个空间,冲进人的鼻腔,粘腻的钻进其中,也让那恐惧一起冲进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

    龙兽与骑士同时发出了咆哮!

    骑士的嘶吼是一个进攻,以怒吼的形式来增强威力的萨满巫术,而他的坐骑同样也是在进攻,它张开了布满黄褐色锐利牙齿的大嘴,扭动着长长的颈子,让一大团东西从颈根反刍向上,几丝粘稠的绿色唾液从嘴角滴落,在空间中竟然也散发出一阵淡淡的青烟!

    浓绿的毒液,一瞬间便散落如雨!

    然而,它并非按照原本的意图去那个近在眼前的敌人,因为它甚至不是从那头强大的龙兽的口中喷出的——强大的压力从内部爆发,极限地推挤着亚龙的肌肉,那树根般粗壮的脖子立刻就再膨胀了一倍有余!碧绿的颜色看上去类似一颗巨大的浆果,但坚厚的棘皮随即就不堪重负地撕裂,浓郁的毒液伴随着碧色的血液,轰然在半空中爆发层一片滚滚的绿色浓云!

    首当其冲的骑乘者顿时无比凄厉地惨叫,然而那已经不是魔法的征兆——皮袍上的神文缤纷闪烁,但在酸液侵蚀里仅仅抵抗了眨眼般的一刻,于是那一片浓雾里,人类形状急剧收缩,碳化……无头的龙尸向下撞破浓云时,这个原本实力强悍的骑龙萨满已经飞散成一天焦黑的骸骨,如雨坠落!

    这一幕,如此可怖。让整个战场刹那间竟然寂静如死……

    “真是……精准的控制,爱德华阁下。”

    最终打破了这沉寂的是跟随在爱德华身后的米奈希尔,这位法师的目光在那已经砸落地面。一团焦黑的尸体上停留了一瞬,然后心悦诚服地低声叹息:“真没想到控制水位的能力还可以用来对抗喷吐……”

    实际上,是心灵异能,操控气流。

    只要让气流从不同的角度旋转,即使到不了尾兽玉的程度,但和液体一起撑开龙的脖子,倒也并不为难。

    不过。爱德华当然没有兴趣去跟这位法师解释螺旋丸之类的的原理问题……他此刻关注的是,这个所谓的克鲁罗德人的圣殿正在凝聚的反击——怎么说呢?比想象之中也未免弱得太多了。

    究竟是‘傲慢’还是别的什么?

    “进去了。”

    “什么?”

    对于仅有的两个旁观者而言,那随意的说法简直匪夷所思——即使是对于爱德华的力量相当认同的米奈希尔。也不认为进入到敌人的巢穴中是合理的决断。一个人的力量就算如何强大,也无法与集体相比。那些自认为可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切的存在,最终都会随着他们的狂妄一起被世界的规则所湮没。

    而对于克鲁罗德人的可汗,这行动已经更不是‘狂妄’可以形容。更加确切的说法。是‘疯狂’了!

    那里是圣殿,崇山之神所在之地!萨满们的源头,以及他们最大的汇聚之所,他们建造了数千年的最后的要塞!即使是整个部族的三万精锐尽在身侧,这座神殿之中无尽的诡谲也仍会让人为之揣揣。

    而现在,却要就这样直接的进入那座圣殿里?仅仅凭借他们三个?

    疯子!疯子!这根本只能用‘疯狂’来形容!那可是神的居所!说不定只要踏进那门扉一步,神罚就会从天而降,将自己化成腐烂的臭肉了!啊……是因为信仰太过稀薄吗?是自己平日里太过于在乎部族的统治。而对于崇山之神过于不敬了吗?所以,他降下了这个恐怖的怪物来专门惩戒我?

    凌乱纷繁的念头像是整个部落的牛羊似乎在这一瞬全都被塞进了脑袋。当意识到的时候,双脚已经从空中踏进了神殿的通道中。

    门口的暗淡的阳光仅仅照亮了不到十尺的一片距离,然后一切就沉入了阴森的昏暗中,闷热的焦臭从四面八方围绕而上,夹杂着烤肉味道的焦糊让人根本不敢去想象他的来源,唯一幸运的是,深幽的通道里并非全无光线,而是蜿蜒着无数即将熄灭的朦胧的红。

    阳炎爆制造的火焰,被爱德华这个级别的心灵异能操纵,叠加而成威力几乎不逊色于一发大型云爆弹,在这种封闭的空间里,更是一场不折不扣的灾祸——石块在高温里化为了焦黑流动的玻璃,只有弯曲边角里石板偶尔还保持着几分原本的平整雕琢。然而那里堆积起来,一小堆一小堆的灰白粉末,偶尔似乎还能乌黑的地表勾勒出痛苦挣扎的形状,

    周遭的一切是如此的静谧,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脚步叠加着不断蔓延的回音,沙沙作响。然而未知就潜藏在那一片漆黑的甬道之内,无形之中冰冷地攫住人的心灵。恐惧在脑中走出一道道麻木的轨迹,让那位汗王不停转动着头颅,生怕那些传说里的卫士,萨满,甚至是他们操纵的精魂会四面八方涌出来,将他们包围得水泄不通。然后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然而脚步就那样向前,向前……那个人的行动闲庭信步,大摇大摆,然而那些本应出现阻挡他的人或者灵也一无所踪,好像只存在于臆想之中。

    难道神殿里的所有人都正好离开了?

    可这怎么可能?

    “米奈希尔阁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汗用最轻的声音询问道,不愿惊动任何可能的存在,然而这样的寂静如果再持续上一会儿,他感觉自己也会就此大吼大叫地发疯!

    疑问依旧没有得到回答——回答到来之前,一抹亮光已经出现在眼中。

    弯角就这样转过的时候,光线所及的地面已经没有了烧灼的痕迹,重现出可汗记忆中那种平滑和肃穆,然而就在几十尺外,这种肃穆就被疏密地蔓延着的裂缝破坏一空!

    一些石板崩裂了,像是被某种来自地下的强大力量向外掀翻,碎片甚至被嵌入了几十尺外的墙壁上,深深地穿凿进去……而再转过一个弯道,更加夸张的破坏让人不得不抬头仰望——已经扩展到二十余尺范围的宽阔通道侧面,坚厚的石壁向内凹陷下去坍塌了一半,但裂纹的中心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坑洞,仿佛是中央部分被什么东西以无比的力量砸中。

    那样的一击,恐怕绝不是人能够做出……但却肯定和眼前那个年轻人没有什么关系。

    难道在自己到来之前,这里已经受到了另一场进攻?

    可汗不禁轻轻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三条人影。(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死人的身影。

    即使墙角的魔力灯光暗弱闪烁,可汗也可以看清他们丧失了血色的面容——那种可怕的青白只有死人才有,更何况他们软垂着的脑袋就像是用皮绳系起来的草靶,随着移动摇晃不停。

    不死的亡灵?

    不过风声鹤唳的可汗随即心中一松,虽然他并不明白所谓念控之力究竟是什么,但在那个年轻人随手挥动之后便倒伏的尸体和他们身上飞起的长袍,都足以说明眼前这不是什么亡灵。

    但是……

    “就凭这个,我们是混不进去的……”

    那个人的想法自然不难理解——事实上简直是简单得如同儿戏,这三席长袍都不过是正式的萨满祭司的装束,但在这神殿里,这种装束恐怕就是最低等的执事们才会使用,在等级森严的神殿里他们根本没有随意走动的权利,只要有人看到他们越界那就会暴露。何况自己也根本就没有萨满祭司的基本风范,多年戎马锻炼出的肌肉将原本宽大的袍子撑得鼓鼓囊囊,除了可笑之外恐怕就只有泄密这一种功用。

    然而即使低声咕哝着,可汗还是穿上了那带着羽毛披肩的兽皮长袍——他已经下意识的不再去想反对那个人的指示了,更何况从意识到他已经瞬息千里的那一刻开始,他早就没有了退路。

    面对冲锋时,带着犹豫的人必然会死,冲上去说不定还有一点机会。

    这位大汗此刻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想法。而看起来这件事情也并非全无希望——跟随在那个人身后,他们在那通道中七转八绕,却没有停止过脚步。即使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但两侧越发华丽的墙壁,以及那些装饰着图腾的廊柱,似乎都足以说明他们正在接近某个目的地。

    至少是神庙里面,那些传说中只有高等的人物才可以接近的所在吧……但这一路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于他们的存在表现出异——一路上所有的路径都是空空荡荡,除了几条通道尽头匆匆走过的人影,这一路上几乎毫无活人的痕迹。

    难道这也是魔法的力量?或者那些吟游诗人所唱的诗篇里也并非完全都是胡说八道,真的有那么一种魔法。可以给人带来极限好运气?

    就像是有意要打破这位汗王的连篇浮想,当面前的通道再次转过了一个弯,他就听见了一大片凌乱的脚步声音。

    至少有十人……汗王缩起头脑。让面孔尽量缩进那件萨满长袍的兜帽毛边之下,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那一整队走过来的萨满和武士,他们肩头那闪烁着光泽的长长的羽毛足以说明了他们的身份,是神殿的精锐卫士以及高等执事。

    靠在旁边垂下头等他们鬼区。或者是干脆跪下?

    “大萨满阁下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受命求见。”

    那个声音轻松而写意,却像是一柄大锤直接砸在了心口,可汗瞪大眼睛,感觉自己的嗓子里一阵腥甜,差一点就喷出血来了——那个叫爱德华的人似乎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不,是根本就不知道所谓‘泄密’是个什么意思,所谓的‘等级差别。内部礼仪’之类的东西就更别提了,他就那样大摇大摆的走上前去。直接拦住了那一队人领头的高等萨满。随随便便的问道。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这个随意的行动更加让可汗感到身心受创的……那无疑就是,那位高等萨满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都是破绽的潜入者,既没有高喊,也没有施法,顿了顿,他就那样直接回答:“大萨满正在和那些人开会,你现在可能进不去啊?除非是什么紧要的问题……或者我帮你问一下?”

    这是什么发展方式?

    这个家伙无论怎么看都是个可疑的探子吧?可是这个高阶萨满却不但不怀疑,而且还替他想好了进路?难道神殿里多年的规则已经在自己这个汗王不知道的时候进行了大规模更改,从等级分明变成了所有成员不分身份,亲如一家?

    克鲁罗德人的可汗呆滞的看着那两个人就那样并排转身,直接走向通道尽头的一扇大门,他摸了摸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

    神殿之中的会议室是一间极为宏大的厅堂,长宽都已经超过了五百尺,但这偌大的空间里,就只有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型圆桌,而围绕桌子的十二张椅子上,如今也只坐着六个人。三三相对。

    但是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沉闷得令人感到不正常。

    “你们已经抢走了我们的圣物,杀死了我们的兄弟和子民,现在还想要干什么!”

    这沉闷持续了相当久远的时间,直到其中的一方终于无法再忍耐为止——一名身穿着萨满长袍的女子开口道,声音尖锐,而冷漠:“想要让我们成为你们的部属?我可以用一个你们能够听得懂的词来回答你们,白日做梦!”

    尽管身穿着一件厚重而华丽,代表着萨满们最为高等地位的长袍,而且在长袍的袖口上还滚着代表了萨满神殿最高巫师的三层金边,但这个女人看上去并不是十分苍老,尤其她的五官非常深刻,刀劈斧划式眉眼以及高耸的鼻梁;让她的面容消瘦而越发显得光洁,像是一头老鹰。只是那颤抖的眉头和唇角,却让那种原本应有的威严丧失殆尽,完全暴露出了她此刻的疲惫和软弱。

    如果没有气势,那么越是提高的声音就越显得无助。尤其是现在,他面前那个年轻人正站立着,居高临下的睥睨更像是一只凶恶骄横的野兽。

    他的全身都笼在一袭黑色的法袍里,微微垂头。兜帽的阴影在他的鼻端拉扯出一道浓重的阴影,遮掩了他大部分的面庞,只留下了一个光洁苍白的下颌。失却了血色的嘴唇挽起一丝淡淡的笑容。隐藏在兜帽阴影里的眼睛微微扇动着。像是两点银色的火。

    “我们是朋友,对么。”

    他从长袍之中伸出一只苍白而瘦长的手,有一枚扁平的宝石徽章,在五根细瘦的手指间翻滚游动,虽然那不过是几根手指灵敏的活动所赋予的,但却似乎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咯喀的轻声碰撞很有节奏:“既然缔结了盟约。我们就是朋友,好朋友……而朋友之间应该相互帮助,而不是相互敌视。我说的对吧?”

    大萨满冷笑了一声。

    此刻说这种废话又有什么意义?盟约?任谁都知道所谓的盟友,不过就是用来做那些不方便做的事情的替罪羊罢了。别说是敌视,就算是立刻翻脸,也不算什么——更何况现在。先翻脸的可是这帮自称为‘万物归环’的家伙。大意之下,萨满神殿一方损失了六十余名优秀的施法者,而对方则不过是这三个人罢了。

    力量上的差距难以弥补,必然耗资巨大……这是最终迫使萨满们坐上谈判桌唯一的理由。

    “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我给你提供足够的力量,让你们可以得到更多的草场,更多的部族首领的支持……我们做到了,信守承诺。”

    黑袍人扬了扬手。声音舒缓,好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那种语气,却冰寒,尖利。

    应该说,是一种锋利的压迫——就像是迫近了咽喉的刀。

    “我很伤心,你知道,这非常令我伤心,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朋友,能够开诚布公,我甚至将我全部的力量都用来帮助你,而你却没有对我们,对于万物归环表现出最起码的信任和尊重。”

    他叙述着,但显然所谓的伤心根本不复存在,他的语气里唯有尖锐的威胁:

    “协约应该是双向的,你本应该帮助我们,将那件小东西交给我们,但是你们到现在却也没有做到……你们拖延,你们说谎,你们想尽办法隐瞒事实……这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克鲁罗德人应该做的事情吗?”

    “你们已经得到了你们想要的东西了,贪婪的家伙。而你们却根本没有依照契约,带给我们所有部族的臣服。”女性萨满冷冷地开口道。

    “你们得到了大部分部族的忠诚,不是吗?至于说原因……那是因为我们需要的是全部的碎片,而不只是这样寒酸的只能打发乞丐的一小片东西!”

    法师不住地冷笑:“没有规定,并不意味着你们可以毁掉这契约,而你们现在却明显是想要这么做,你们在拖延时间,已经整整一个月了,我们已经不能再继续等待,所以我们选择代替你们完成它……”

    “为了一个根本无法保证的盟约,就让你们这样的人进入到我们祖先的陵寝里?”坐在旁边的一个萨满低吼着打断了他:“你们这些人不过是该死的小偷。我们从一开始就根本不应该信任你们!”

    他的声音在巨大的厅堂中带起一阵嗡嗡的轰鸣,但是对于面前的三人来说却毫无意义。除了那个发言者依旧挂在嘴边的微笑更加扩展一些之外,剩余的两个人甚至连坐姿都没有改变一分,仿佛是两座隽永的雕塑。然而他们的身周,魔力的波动正在不断高涨,让空气中细微的震颤像是刀刃一般在皮肤上刮出酸麻的刺痛。

    这是一个提示,它告诫着萨满们,愤怒和呼喊没有任何意义。

    所谓的谈判,不过是利益的分配,而分配的依据从来都是……也只能是各自实力的对比。

    而现在的萨满们,早就已经失去了争论分配的资格。

    就在不到一个沙漏之前,这座拥有着的千年历史的,萨满们的至高神殿已经沦陷……虽然情况尚不能完全用‘沦陷’来形容,但是萨满们已经至少失去了外围两环区域的控制,损失了神殿驻兵的半数,数十名优秀的萨满祭司!

    而更加可怕的无疑是,凭借他们手中的力量。不仅仅无法进行有效地反击,甚至都无法阻挡对方的继续侵入!

    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

    神殿一方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能解释,他们所知道的。就是这一切到来得是如此之快,快得令人匪夷所思——

    仿佛一夜之间,唯有绝对忠诚于崇山之神,忠诚于萨满神殿的守护者们之中却出现了数量相当的叛徒,从底层到高阶,甚至是仅次于大萨满的几个高等司祭!

    于是,神殿原本万无一失的七重防御符文中。有四重被他们控制,神殿外围的防御通道完全失去了意义,甚至一个突发的暗算还导致了三位大萨满之中的一位身负重伤!而为了应对神殿防御法阵突然产生的变化。剩下的两位大萨满不得不消耗了自身半数以上的神术来维护中央的防护,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往日的‘盟友’就这样侵入了神殿的核心外围!

    最终的结果,就是这个咄咄逼人的谈判了。

    如果它还能够称得上是一场谈判的话。

    作为谈判核心的女性萨满顿了顿手中的图腾法杖,示意自己的同伴重新落座:“先祖们的墓地是不可能容许外人进入的。而在祭奠的时间到来之前。即使是我们自己也同样不能进入其中,我们已经不想要再次重复这其中的缘由,所以……”

    她缓缓地说道,然而对方显然根本没有兴趣倾听。

    “所以我就说,你可以选择改变个方式,你看,只要有一个人,不。只要是一个你们的精魂什么的进去,把那件东西拿出来就够了。”身穿黑袍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事实上。这根本就算不上是违背传统,因为你们的传统是,先祖墓地不容侵犯,除了每年短暂的那个什么‘开斋节’的时间,否则不准活人进入。我说的没错吧?”

    他的双目中银光闪动,嘴角的笑容格外令人生厌:“如果你们没有能力做到这一点,我们也可以……完全出于盟友的热诚,提供给你们一个不是活人的存在,鬼魂?或者是吸血鬼都行。”

    “你这是在曲解,祖先的陵寝岂容你们那些污浊的召唤物亵渎!”

    “这叫变通,老爷子们。过去的已然逝去,而我们都生活在现实中,能够面向未来的选择才是智慧。”

    “这毫无意义,为了捍卫祖先灵魂的安宁,我们不会吝惜任何事!”女性大萨满一字一句地如此说道。毫不退让。她的眼神平静,但深处光线却被一个深邃的黑洞的所吞噬:“哪怕是我们的生命。”

    “牺牲是伟大的,然而为了不可实现的目标而牺牲,就是毫无意义的愚蠢行径。”年轻人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为了过去而牺牲未来,这尤为愚蠢。”

    仿佛就是这一瞬间,他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唯有一种细微的嗡嗡声越发的响亮,他抬起头,兜帽之中阴影却随之褪去——一层水银的光泽已经占据了他的眼眶,发散的光泽:“我想您应该知道,如今时间可并不是在你们的一方的。”

    女性的大萨满缄口不言,只是额头上好象一下子爬满了皱纹。

    她知道对方的话语绝非口头上的威胁。

    即使是在现在,他们对于神殿的攻击也没有丝毫的停滞。只是因为核心的神术法阵拥有的力量暂时阻挡了他们,让他们无从下手。但被动的防守没有意义——刚才那个撼动了整个神殿的震荡或者已经证明,这些人是不会永远这样等待下去的。

    所以萨满一方仅余的筹码只剩下了一个……

    动用整个神殿的能量的最终祈祷,以崇山之神的伟力消灭这些潜入了神殿之中的亵渎者——

    那样做的结果不过是玉石俱焚,敌人无疑会被神的威能消灭,但神殿也必然承受神力的摧折。建筑在核心法阵之外的,半数以上的防御都将被神力所摧毁,想要恢复原本的功用,就必然再耗费数个月甚至是数年的时光。

    而面前这些敌人,却就不会再给予自己那样的时间。

    “我可以再给你们一个更好的消息。”黑袍中的年轻人轻声道,这声音混合着那细微的嗡鸣,就像是一条吐信的蛇:“你们的同伴到目前为止的表现,只是都到了魔法的影响,所以只要我们最后的合作完成,我们之间的契约就会完全被履行,你们得到整个克鲁罗德,所有的部族不再是他们部族,而是你们的奴仆,他们的一切都归属于你们所有,再没有什么汗王,只有萨满们的国度。只要一个微不足道的决定。”

    那个声音,似乎逐渐变得动听起来。

    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是那么优美,慢慢地渗透进心底,让大萨满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她轻轻吸气,但是却似乎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词语。是啊,不过是稍微改变一下那些古老的规定,而且,祖先的陵寝也并非是宝库,如果只是一个受控制的灵魂……

    “大萨满阁下,我们已经排除了入侵者。”

    寂静里突兀地插进了一个轻浮的语声。(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这是个很随意的声音。

    虽然在称呼上使用了敬语,可是却没有一丝恭敬的味道……它回荡在大厅之中,让所有人感觉到一种尖锐的……陌生——即使带着一丝悦耳的低沉磁性,可却如同一把大勺插进了人们的脑海里,然后不断翻转,把他们集中起来的精神搅成一团纷乱。让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经历什么,又即将如何行动。

    厅堂之中的一切都随之安静下来,只剩下这个声音在慢慢回响,直到无法确定的时间之后。

    “你是谁?”

    三个萨满之中,作为领导者的女性是最先脱离了那种迷幻一般的呆滞的人,但她只是紧紧地皱起眉头,打量着那个穿着一身低阶的萨满皮袍,纤瘦矮小的人,于是打破沉寂的举动,再一次落在了他身边那一位萨满的身上。

    断喝之后,是一串凌乱刺耳的杂音,他站起身的时候带翻了身后的椅子,那张可怜的家具随即被他一脚踢中,在乒乓的碰撞声响里散成了数段,让围绕在桌边的每一个人都皱起眉头。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向您报告,阁下,我们已经解除了威胁。”

    这个人仍旧以那种满带着随意的声音做出回应,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破绽百出——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与外表相符的低阶萨满,那么他至少也应该单膝跪地向三位大萨满表达恭敬,再在称呼面前加上特定的称谓。以及作为禀告之前的仪式的一段萨满的教典的歌经。

    但此刻,什么都没有。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他真的是一个传讯者吗?抑或是对方派来的。破坏平衡的新的力量?所谓‘解除了威胁’又意味着什么?是自己一方扭转乾坤的胜利,还是对手又做出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威慑举动?甚至是……

    一身黑袍的法师垂下目光,似乎是在仔细的观察着这个不速之客……然后,那种混合着得意和嘲讽的笑容,便再一次爬上了他的唇角。

    在最初的一个呼吸,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这个闯入者当成了敌人的一个应对——显然是有些蹩脚的那种。因为作为万物归环委派的现场指挥者,他对于自己这一次行动中投入的力量是知之甚详的。他所带领的这支队伍拥有的那些独特力量。在详细严密计划之下,足以保证任何的差错都控制在容许的范围之内。

    而随即,他就已经确定了三位萨满眼中尚未褪去的复杂神色——疑惑。混合着震惊……

    装神弄鬼,这些玩弄草根树皮烂肉的劣等施法者们一贯的伎俩,不过在此刻,这些把戏对自己又怎么可能有用?不过或者也是利索点那个单的。仅仅依靠这几个下等的人物。又能够玩出什么有趣的花样?

    他的目光一瞬间闪过那个人身后,另外两个同样身穿着皮袍的人影,而脑海中刹那间已经判断出他们的能力——一个尚算不错的施法者,身周魔网环绕,力量不凡,几乎已经接近于大萨满,装备上则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样子可能是对方最后的依靠之一。不过他身边的那个就要寒酸的多了,除了尚算健壮的身体就只剩下赤手空拳。呼吸也因为激动而凌乱,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威胁。

    至于说这个靠近的……就更是如此。

    虽然他也穿着一件萨满的袍子,但他身周甚至几乎完全没有魔网的波动……从那细瘦的手腕,以及不算高壮的身材判断,他可能是一个擅长于突袭的刺客。而且那正在不断的慢慢迫近的脚步,似乎也为这一点做出了佐证。

    但,不过如此。

    即使成功的嵌入到了距离所有人不到二十呎的距离里,但是只要引发了自己的警觉,任何此刻都与死人没有多少不同,即使他和那几个大萨满们一起猝起发难,也同样别想给自己造成任何的压力!

    萨满……所有神术的施法者们,不过就是如此而已,与真正拥有力量的存在相比,他们那些有限的能力,不过是笑话罢了。

    尤其是这些老家伙们,已经在闲适的高位上盘踞的太久了,他们已经忘记了究竟该如何面对敌人。正是他们的傲慢与松懈,让战局几乎一败涂地,却在这个时候还心存幻想,寄望于这个幌子一样的所谓谈判。却没有发现,从一开始这就不过是一个陷阱。

    作为最后的几个领导者,却一齐出动与对手面对面,这样的行径,除了愚蠢,还有什么更加合适的形容吗?

    或者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们的运气了吧?

    自己的精神控制,或者过于小心翼翼,所以那些不速之客的到来竟然让那三个老家伙稍微清醒。

    但那又如何?

    如果刚刚那一刹那,他们就因此警觉而拼死一搏,或者还有一点点的可能给自己造成些麻烦,但是他们犹豫了,他们根本就不敢拼命,于是,这愚蠢简单的布置反而成了牵动他们自身注意力的绊脚石——震撼,疑惑,加上一连串有意引导的刺激,心灵的防护就像是一只脆弱的皮质盒子,看似光鲜精致,但随意一捅,就会嗤地一声,破出一个洞。

    自作自受。

    不屑与自傲便在那位黑袍人的心中膨胀,他轻轻笑了一下,手指交错,不动声色的抚摸了一下左手中指上一枚银色的戒指。

    那是存在,却不可见的银色金属,平凡,光滑,但就在被碰触的刹那间,无形的能量响应了主人的意志。它如同触须一般凝聚延展,连接起他与他身边一直沉默的两个人的心灵……然后汹涌的能量跨过虚空传进他的脑海,灵能的火花在头脑深处与眼瞳的中心同时闪烁。呈现出瑰丽耀眼的弧光。

    而在他目光的落点上,三名大萨满不由同时抬起头来,身体微微一动!

    “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尊敬的金鹰大萨满。”黑袍的法师柔声说:“大家还是回到我们的议题上来吧,既然我已经给出了最为合理的建议,所以也期待着你们给我最满意的答复。”

    “满意……满意……”

    “答复……答复……”

    轻柔而缓慢的语言,从他的口中吐出,可是那细微的耳语不知不觉变成了嘈杂的嘶吼,渐渐汇集成了一个宏亮的声音,在所有生灵的头脑回荡轰鸣:

    放弃反抗。放弃虚妄的教条,抛弃那些令你受苦受难的骗局,你们应该和我合作。力量,财富,荣耀……一切的一切,在我这里唾手可得。我们是朋友。我们是盟友,我们是即将共同统治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放开你们的精神,接受这给你带来所有的……帮助吧!

    那是超能共鸣推动的力量,是三个意志准备已久的冲锋!那一声声的重复轰击着三个人类的内心,在他们心灵防御的破口上冲撞,扩展,最终决堤!汹涌的心灵能量渗透进萨满的心绪。刹那间将他们的意志封拉扯向一片虚无的暗影!

    在这一刻,没有魔力。没有萨满术,也没有神的帮助……唯有渺小的凡人意识在这无边的心灵浪涛中挣扎,奋力游向那遥不可及的清醒,祈求一丝清爽空气般的挣扎。他们的身体在不住的颤动,而每一次轻微的颤抖,都是在心中不能自抑地哀嚎:“你不能——我不会屈从……”“滚开,滚出去……”“崇山之神啊……”

    可惜,这哀号却只有一个人能够听到,而传进他心中的哀号,只会让他的微笑,更加欢畅。

    看吧,这伟大的能力,源自于心灵的力量!

    三位萨满之中的两位一刹那间停滞了颤抖,仿佛无力地垂头,而当他们再抬起头时,目光已经是一片空洞……唯有那位号称金雕的女性萨满弯下腰去,五官之中同时迸出了鲜艳的血光!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颤抖着抬头,一张面孔上已经是青灰如石,五官流淌的血线和唾液眼泪与鼻涕混杂一起,让她的面容无比悲惨,而狰狞。

    “你……”她艰难的开口,嘶哑的声音含混难辨,更无人倾听……开口的一刹那,两名大萨满已经缓缓站起,猛烈地冲向她,拗住了她的手臂锁住了她所有的行动,被强按下去的身体,也将那话语完全堵进了咽喉中!

    “哈哈哈……好,好,很好。”

    一身黑袍的年轻人微笑着,眼中银色的弧光闪动,似有一丝欣慰:“这才是传承千年的萨满教派,这才是统帅万民的大萨满的威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三人的心灵冲撞而没有丧失心智,不愧是克鲁罗德的黄金之鹰!”

    他轻轻的拍打手掌,垂下目光,注视着对方艰难抬起的头颅,享受于那目光中混合完美的恐惧与愤恨——这样的目光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让他感觉到自己已然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更多一些吧,再多一些……唯有此时,唯有此景,无比美好的感觉,如在梦中。

    但梦境……破了。

    “真是拙劣的表演。”

    那是个轻声的话语,与黑袍法师的笑声,鼓掌声,甚至是大萨满的挣扎而产生的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相比,它都显得很轻。

    可就是这个很轻的声音,却尖锐地,就像是钢刺般插进黑袍法师的精神,带来了闪电般贯穿他的意识深处,几乎把他的大脑扯成两半的……一股剧痛!然后,意识模糊,一切都只剩下了他自己发出的痛苦的嘶喊,联结为一体的三个意识,在这一刻竟然轰然崩裂!

    黑袍的法师下意识转身,后退,激烈的动作甚至在椅子上撞出砰地一声!沉重的木头椅子擦过了他的膝盖,但他却无暇顾及那……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人影——矮小,瘦弱,穿着一件滑稽可笑的萨满长袍,站在那里的样子与周围的一切死物没有多少区别。

    然而就是他,发出了那打破梦境般的不和谐语声!

    怎么回事?

    他只是在说话而已……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会说话?

    在心灵共鸣之下。支配术的威力已经足以涵盖整个大厅。虽然没有做出过关注,但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只能俯首于那强大的心灵的异能。他们注定成为木偶,成为傀儡,成为丧失了心灵而仅余服从的士兵,即使能够挣脱,巨大的能量也会碾压他们的意志,损伤他们的灵魂,粉碎掉他们微不足道的抵抗!

    但这里却有一个人。不属于两种结果的任何一种。

    “使用个支配术,还要配合一下心灵共鸣?所以我最不喜欢你们这些潘铎瑞恩的走狗……以力压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那个语声再度响起。更加清晰。而它带来的结果,也更加的令人震惊。

    在三个黑袍人惊诧的目光里,三个大萨满同时后退,他们放开了自己的同伴。三道不同的神术。随即就在身周闪动。

    “支配术……”

    黑袍人的领导者几乎喊出声音,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违背了他意识中的规则……心灵异能或者强大,但被解除也不无可能,然而现在在他眼前的一切却是一场掠夺!心灵的力量在这刹那被牵扯,修改,覆写……然后他为了支配这些大萨满而做出的种种努力,便就此成了……成了……

    “为他人作嫁衣裳。”

    还是那个声音,平静温和。但直入心中。

    不仅仅只是在他人的心中诉说,还回答了根本没有说出口的疑问……其中的意义让黑袍的法师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都湿透。嘴角的笑容已经成为了轻微的抽搐,而头脑里全是高高低低嗡嗡作响的鸣动声。

    他只能不断的后退,惶恐地觊机反攻。

    灵能解离术,对,就是这个力量,只要击中,至少可以让这个诡异的敌人受到重创,而即使不中,也会给自己还有自己的同伴更多的机会!

    所有的思维闪过脑海,不过花了十分之一呼吸的时间,而心灵力量塑造着能量,已经在他指尖上聚集成青灰的暗影。然而就在他举起了手臂的时候,无形的思维卷须缠上他的手脚,绿光一闪,充斥破坏能量的光束就向外迸发,但最终却划过了百尺的距离,将大厅一面的墙壁上,无声无息的增加了一个大窟窿。

    “显能是威力强大的力量……没有法术位限制,只要有足够精神力就能随意展现;也用不着原料、咒语和手势。燃烧精神力对其增幅,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只需要活动思维,行动也比奥术要快得多。”

    矮小的‘萨满’仍旧在诉说,语声温和,而平静。但这样的声音落在那三人的耳中,带来的就只有对未知的惊恐和被嘲讽的羞愤:“然而,威力再大,无法击中,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去倾听。

    杀,杀死他,杀死这个可怕的敌人,否则就会被他杀死!

    恐慌在他们的脑海里旋转,燃烧着理智,催促着他们的行动。

    银光一闪,心灵力量转化成为一片冲向敌人的小型水晶,但越过了几呎距离,他已经膨胀到了两尺左右的大小,准头似乎有些差地擦过了那个人的身侧,但却在他背后的十几呎上,轰然炸裂成为上千枚细小而锋利的细碎水晶,将那几个敌人全都笼罩其中!

    而与此同时,迷雾一般的微光已经在他们周遭翻卷着集中,化作一大片模糊柔软,水母般的星质曼生怪物,遮掩视线,又带着酸液一样的腐蚀作用。

    一刚一柔的进攻背后,他们的领导者选择了防守,心灵异能的光芒扩展,冲刷着三个人的心灵,给予他们坚厚的直接防护,让他们可以抵抗对方的入侵——比如心灵碾压,比如支配术,比如生命之灾,等等。

    就算万一,这个敌人是个强大的显能者,但是他们却还有人数的优势,异能的对抗,可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威力之争!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思绪骤然中断,而在他人眼中,那个刚刚想到了什么的黑袍人则是猛然发出了砰地一声——他的脑袋用一种可笑的方式将自身膨大了数倍,最终在那个低沉的爆破类化作了一天的血雨和散落纷纷的凝块,而无形的能量在空中勾勒出透明的晶体外形,通透的外壁坚硬得堪比钢铁,那些细碎的水晶碎片就这样被束缚在了这个七尺见方的笼子里!除了叮当的脆响,未立寸功。

    视野一清,星质蔓生怪不知何时已经消散,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剩下对方的六个人,十二道清醒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那个黑袍人在纷纷散开的脑浆里栽倒的身影。

    完全被压制了,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残余的两个黑袍人对视一眼,阴翳在心底最深处暗暗滋生,一座山一样压在心头。沉郁得令人发疯!(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五章

    唉,越来越拖后,一会儿改吧……抱歉

    这是个很随意的声音。

    虽然在称呼上使用了敬语,可是却没有一丝恭敬的味道……它回荡在大厅之中,让所有人感觉到一种尖锐的……陌生——即使带着一丝悦耳的低沉磁性,可却如同一把大勺插进了人们的脑海里,然后不断翻转,把他们集中起来的精神搅成一团纷乱。让他们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在经历什么,又即将如何行动。

    厅堂之中的一切都随之安静下来,只剩下这个声音在慢慢回响,直到无法确定的时间之后。

    “你是谁?”

    三个萨满之中,作为领导者的女性是最先脱离了那种迷幻一般的呆滞的人,但她只是紧紧地皱起眉头,打量着那个穿着一身低阶的萨满皮袍,纤瘦矮小的人,于是打破沉寂的举动,再一次落在了他身边那一位萨满的身上。

    断喝之后,是一串凌乱刺耳的杂音,他站起身的时候带翻了身后的椅子,那张可怜的家具随即被他一脚踢中,在乒乓的碰撞声响里散成了数段,让围绕在桌边的每一个人都皱起眉头。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向您报告,阁下,我们已经解除了威胁。”

    这个人仍旧以那种满带着随意的声音做出回应,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破绽百出——如果他真的是一个与外表相符的低阶萨满,那么他至少也应该单膝跪地向三位大萨满表达恭敬。再在称呼面前加上特定的称谓,以及作为禀告之前的仪式的一段萨满的教典的歌经。

    但此刻,什么都没有。

    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他真的是一个传讯者吗?抑或是对方派来的,破坏平衡的新的力量?所谓‘解除了威胁’又意味着什么?是自己一方扭转乾坤的胜利,还是对手又做出了一些令人不安的威慑举动?甚至是……

    一身黑袍的法师垂下目光,似乎是在仔细的观察着这个不速之客……然后,那种混合着得意和嘲讽的笑容,便再一次爬上了他的唇角。

    在最初的一个呼吸,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这个闯入者当成了敌人的一个应对——显然是有些蹩脚的那种。因为作为万物归环委派的现场指挥者。他对于自己这一次行动中投入的力量是知之甚详的。他所带领的这支队伍拥有的那些独特力量,在详细严密计划之下,足以保证任何的差错都控制在容许的范围之内。

    而随即。他就已经确定了三位萨满眼中尚未褪去的复杂神色——疑惑,混合着震惊……

    装神弄鬼,这些玩弄草根树皮烂肉的劣等施法者们一贯的伎俩,不过在此刻。这些把戏对自己又怎么可能有用?不过或者也是利索点那个单的。仅仅依靠这几个下等的人物,又能够玩出什么有趣的花样?

    他的目光一瞬间闪过那个人身后,另外两个同样身穿着皮袍的人影,而脑海中刹那间已经判断出他们的能力——一个尚算不错的施法者,身周魔网环绕,力量不凡,几乎已经接近于大萨满,装备上则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样子可能是对方最后的依靠之一,不过他身边的那个就要寒酸的多了。除了尚算健壮的身体就只剩下赤手空拳,呼吸也因为激动而凌乱,甚至算不上是一个威胁。

    至于说这个靠近的……就更是如此。

    虽然他也穿着一件萨满的袍子,但他身周甚至几乎完全没有魔网的波动……从那细瘦的手腕,以及不算高壮的身材判断,他可能是一个擅长于突袭的刺客。而且那正在不断的慢慢迫近的脚步,似乎也为这一点做出了佐证。

    但,不过如此。

    即使成功的嵌入到了距离所有人不到二十呎的距离里,但是只要引发了自己的警觉,任何此刻都与死人没有多少不同,即使他和那几个大萨满们一起猝起发难,也同样别想给自己造成任何的压力!

    萨满……所有神术的施法者们,不过就是如此而已,与真正拥有力量的存在相比,他们那些有限的能力,不过是笑话罢了。

    尤其是这些老家伙们,已经在闲适的高位上盘踞的太久了,他们已经忘记了究竟该如何面对敌人。正是他们的傲慢与松懈,让战局几乎一败涂地,却在这个时候还心存幻想,寄望于这个幌子一样的所谓谈判。却没有发现,从一开始这就不过是一个陷阱。

    作为最后的几个领导者,却一齐出动与对手面对面,这样的行径,除了愚蠢,还有什么更加合适的形容吗?

    或者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他们的运气了吧?

    自己的精神控制,或者过于小心翼翼,所以那些不速之客的到来竟然让那三个老家伙稍微清醒。

    但那又如何?

    如果刚刚那一刹那,他们就因此警觉而拼死一搏,或者还有一点点的可能给自己造成些麻烦,但是他们犹豫了,他们根本就不敢拼命,于是,这愚蠢简单的布置反而成了牵动他们自身注意力的绊脚石——震撼,疑惑,加上一连串有意引导的刺激,心灵的防护就像是一只脆弱的皮质盒子,看似光鲜精致,但随意一捅,就会嗤地一声,破出一个洞。

    自作自受。

    不屑与自傲便在那位黑袍人的心中膨胀,他轻轻笑了一下,手指交错,不动声色的抚摸了一下左手中指上一枚银色的戒指。

    那是存在,却不可见的银色金属,平凡,光滑,但就在被碰触的刹那间,无形的能量响应了主人的意志。它如同触须一般凝聚延展,连接起他与他身边一直沉默的两个人的心灵……然后汹涌的能量跨过虚空传进他的脑海。灵能的火花在头脑深处与眼瞳的中心同时闪烁,呈现出瑰丽耀眼的弧光。

    而在他目光的落点上,三名大萨满不由同时抬起头来。身体微微一动!

    “我们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尊敬的金鹰大萨满。”黑袍的法师柔声说:“大家还是回到我们的议题上来吧,既然我已经给出了最为合理的建议,所以也期待着你们给我最满意的答复。”

    “满意……满意……”

    “答复……答复……”

    轻柔而缓慢的语言,从他的口中吐出,可是那细微的耳语不知不觉变成了嘈杂的嘶吼,渐渐汇集成了一个宏亮的声音。在所有生灵的头脑回荡轰鸣:

    放弃反抗,放弃虚妄的教条,抛弃那些令你受苦受难的骗局。你们应该和我合作,力量,财富,荣耀……一切的一切。在我这里唾手可得。我们是朋友,我们是盟友,我们是即将共同统治这个世界的主宰者,放开你们的精神,接受这给你带来所有的……帮助吧!

    那是超能共鸣推动的力量,是三个意志准备已久的冲锋!那一声声的重复轰击着三个人类的内心,在他们心灵防御的破口上冲撞,扩展。最终决堤!汹涌的心灵能量渗透进萨满的心绪,刹那间将他们的意志封拉扯向一片虚无的暗影!

    在这一刻。没有魔力,没有萨满术,也没有神的帮助……唯有渺小的凡人意识在这无边的心灵浪涛中挣扎,奋力游向那遥不可及的清醒,祈求一丝清爽空气般的挣扎。他们的身体在不住的颤动,而每一次轻微的颤抖,都是在心中不能自抑地哀嚎:“你不能——我不会屈从……”“滚开,滚出去……”“崇山之神啊……”

    可惜,这哀号却只有一个人能够听到,而传进他心中的哀号,只会让他的微笑,更加欢畅。

    看吧,这伟大的能力,源自于心灵的力量!

    三位萨满之中的两位一刹那间停滞了颤抖,仿佛无力地垂头,而当他们再抬起头时,目光已经是一片空洞……唯有那位号称金雕的女性萨满弯下腰去,五官之中同时迸出了鲜艳的血光!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颤抖着抬头,一张面孔上已经是青灰如石,五官流淌的血线和唾液眼泪与鼻涕混杂一起,让她的面容无比悲惨,而狰狞。

    “你……”她艰难的开口,嘶哑的声音含混难辨,更无人倾听……开口的一刹那,两名大萨满已经缓缓站起,猛烈地冲向她,拗住了她的手臂锁住了她所有的行动,被强按下去的身体,也将那话语完全堵进了咽喉中!

    “哈哈哈……好,好,很好。”

    一身黑袍的年轻人微笑着,眼中银色的弧光闪动,似有一丝欣慰:“这才是传承千年的萨满教派,这才是统帅万民的大萨满的威能,以一己之力,对抗三人的心灵冲撞而没有丧失心智,不愧是克鲁罗德的黄金之鹰!”

    他轻轻的拍打手掌,垂下目光,注视着对方艰难抬起的头颅,享受于那目光中混合完美的恐惧与愤恨——这样的目光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让他感觉到自己已然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更多一些吧,再多一些……唯有此时,唯有此景,无比美好的感觉,如在梦中。

    但梦境……破了。

    “真是拙劣的表演。”

    那是个轻声的话语,与黑袍法师的笑声,鼓掌声,甚至是大萨满的挣扎而产生的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相比,它都显得很轻。

    可就是这个很轻的声音,却尖锐地,就像是钢刺般插进黑袍法师的精神,带来了闪电般贯穿他的意识深处,几乎把他的大脑扯成两半的……一股剧痛!然后,意识模糊,一切都只剩下了他自己发出的痛苦的嘶喊,联结为一体的三个意识,在这一刻竟然轰然崩裂!

    黑袍的法师下意识转身,后退,激烈的动作甚至在椅子上撞出砰地一声!沉重的木头椅子擦过了他的膝盖,但他却无暇顾及那……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人影——矮小,瘦弱。穿着一件滑稽可笑的萨满长袍,站在那里的样子与周围的一切死物没有多少区别。

    然而就是他,发出了那打破梦境般的不和谐语声!

    怎么回事?

    他只是在说话而已……可是他又怎么可能会说话?

    在心灵共鸣之下。支配术的威力已经足以涵盖整个大厅。虽然没有做出过关注,但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只能俯首于那强大的心灵的异能,他们注定成为木偶,成为傀儡,成为丧失了心灵而仅余服从的士兵,即使能够挣脱。巨大的能量也会碾压他们的意志,损伤他们的灵魂,粉碎掉他们微不足道的抵抗!

    但这里却有一个人。不属于两种结果的任何一种。

    “使用个支配术,还要配合一下心灵共鸣?所以我最不喜欢你们这些潘铎瑞恩的走狗……以力压人,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那个语声再度响起,更加清晰。而它带来的结果。也更加的令人震惊。

    在三个黑袍人惊诧的目光里。三个大萨满同时后退,他们放开了自己的同伴,三道不同的神术,随即就在身周闪动。

    “支配术……”

    黑袍人的领导者几乎喊出声音,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违背了他意识中的规则……心灵异能或者强大,但被解除也不无可能,然而现在在他眼前的一切却是一场掠夺!心灵的力量在这刹那被牵扯,修改。覆写……然后他为了支配这些大萨满而做出的种种努力,便就此成了……成了……

    “为他人作嫁衣裳。”

    还是那个声音。平静温和,但直入心中。

    不仅仅只是在他人的心中诉说,还回答了根本没有说出口的疑问……其中的意义让黑袍的法师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已经全都湿透,嘴角的笑容已经成为了轻微的抽搐,而头脑里全是高高低低嗡嗡作响的鸣动声。

    他只能不断的后退,惶恐地觊机反攻。

    灵能解离术,对,就是这个力量,只要击中,至少可以让这个诡异的敌人受到重创,而即使不中,也会给自己还有自己的同伴更多的机会!

    所有的思维闪过脑海,不过花了十分之一呼吸的时间,而心灵力量塑造着能量,已经在他指尖上聚集成青灰的暗影。然而就在他举起了手臂的时候,无形的思维卷须缠上他的手脚,绿光一闪,充斥破坏能量的光束就向外迸发,但最终却划过了百尺的距离,将大厅一面的墙壁上,无声无息的增加了一个大窟窿。

    “显能是威力强大的力量……没有法术位限制,只要有足够精神力就能随意展现;也用不着原料、咒语和手势。燃烧精神力对其增幅,能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威力;只需要活动思维,行动也比奥术要快得多。”

    矮小的‘萨满’仍旧在诉说,语声温和,而平静。但这样的声音落在那三人的耳中,带来的就只有对未知的惊恐和被嘲讽的羞愤:“然而,威力再大,无法击中,就没有任何的作用。”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去倾听。

    杀,杀死他,杀死这个可怕的敌人,否则就会被他杀死!

    恐慌在他们的脑海里旋转,燃烧着理智,催促着他们的行动。

    银光一闪,心灵力量转化成为一片冲向敌人的小型水晶,但越过了几呎距离,他已经膨胀到了两尺左右的大小,准头似乎有些差地擦过了那个人的身侧,但却在他背后的十几呎上,轰然炸裂成为上千枚细小而锋利的细碎水晶,将那几个敌人全都笼罩其中!

    而与此同时,迷雾一般的微光已经在他们周遭翻卷着集中,化作一大片模糊柔软,水母般的星质曼生怪物,遮掩视线,又带着酸液一样的腐蚀作用。

    一刚一柔的进攻背后,他们的领导者选择了防守,心灵异能的光芒扩展,冲刷着三个人的心灵,给予他们坚厚的直接防护,让他们可以抵抗对方的入侵——比如心灵碾压,比如支配术,比如生命之灾,等等。

    就算万一,这个敌人是个强大的显能者,但是他们却还有人数的优势,异能的对抗,可不仅仅只是单纯的威力之争!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思绪骤然中断,而在他人眼中,那个刚刚想到了什么的黑袍人则是猛然发出了砰地一声——他的脑袋用一种可笑的方式将自身膨大了数倍,最终在那个低沉的爆破类化作了一天的血雨和散落纷纷的凝块,而无形的能量在空中勾勒出透明的晶体外形,通透的外壁坚硬得堪比钢铁,那些细碎的水晶碎片就这样被束缚在了这个七尺见方的笼子里!除了叮当的脆响,未立寸功。

    视野一清,星质蔓生怪不知何时已经消散,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剩下对方的六个人,十二道清醒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那个黑袍人在纷纷散开的脑浆里栽倒的身影。

    完全被压制了,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残余的两个黑袍人对视一眼,阴翳在心底最深处暗暗滋生,一座山一样压在心头。沉郁得令人发疯!(未完待续。。)

第一千零四十六章

    要如何摆脱目前的困境?

    没有人知道……

    虽然交手的时间,不过一瞬,但这一瞬间,却仿佛是一切都在遵循着一种轨迹——在自己一方所有的依仗被激发,展现,最终将要成功的一刹,就那样被干脆的击毁,消弭,自以为强大的力量,无法发挥作用。

    那个敌人,根本就不是在与他们战斗,就算他们如何拼尽全力,掀开底牌,对于那个人来说,也不过就是需要应付的一些小事情。

    这个认知让残余的两个敌人暗自面面相觑……却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些绝望的神情。

    反击?逃跑?似乎都无法做到……那个人的力量已经可以看得到模糊地端倪,他的言行无一不在揭示出他的力量——同样是属于心灵异能,但更加强大,远不是这里的两个人可以相比。

    力量的差距,却完全不再一个层次上。剩下的唯一的选择,或者就只有投降。

    “那么,要怎么办呢?”矮小的‘萨满’微微偏偏头,从厚重的羊皮长袍的兜帽之下,露出他银色的头发,以及其下一双黑色的眼睛。

    没有异能充斥的银光电弧,只是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的两个人,那种冷漠之下的轻蔑和嘲弄,让两个黑袍人的精神波动,颤抖不已。

    “小看你们了,渣滓们。”

    残余的两个黑袍人之中,不是领导者的那个轻声开口,语声铿锵。完全没有行动失败之后的沮丧:“但我们是战士,作为俘虏苟且偷生不是我们的归宿。我们的灵魂最终会回到主宰的身边,再重新诞生于这个世界。”

    撇除的神圣和玄奥的灵魂理论。这句话里的意思和‘不要妄想,你不可能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没有两样,但无论使用什么样的语气,也改变不了这发言之中的属于失败的意味——能够成为灵能的使用者的人,在思维的灵活程度上自然不可能与那些凡俗等同,不需要把所有的条件都挑明才恍然自己遇到了什么情形。

    更何况,对于眼前这个可怕的敌人。他们早就已经得到了足够多的了解,以及警告了。

    “哦,轮回的理念吗?挺好的。”那个人、那个‘萨满’看着他们。仔仔细细,不仅仅只是用眼光,还有精神触须从四面八方抚摸和威压,在那种强大的力量面前。两个黑袍人自身的精神防御甚至比棉毡还要脆弱。清风过处,便四散飞扬。

    可怕的威压,几乎让他们屏住了呼吸,于是这偌大的房间里,九个生命之间,就只有那一种声音,在慢慢说话。

    “那么,你们就不打算再试试?”他说。

    试着什么?

    “继续攻击。你们的灵能点,应该至少还剩了百多个吧?何必要浪费呢?”

    “真慷慨。真轻松……”

    作为领导者的黑袍年轻人咬着牙齿,盯着眼前那拙劣的萨满皮袍掩饰下,那张比他更加年轻的面孔,忽然开始嗤嗤地轻笑:“你想要说什么?我们太弱小了?你太强大了?所以除了接受你的愚弄之外,我们就没有别的路可行?嘻嘻嘻,哈哈哈……”

    他笑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响,如夜枭的哀鸣般令人心悸。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就此真的挥洒自己的灵能——一百个灵能点,足够他显现出十几个不同的灵能,而他的部下们,距离这里也不过就是几百呎的路程,只要有一线的机会,他仍旧可以离开这里,不论是从通告万物归环这里发生了什么的使命的角度考虑,还是保护自己性命的本能,他都不会轻易放弃。

    “我只是有点儿好奇,在我稍微离开的时候,这个世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随手脱掉了身上那件厚重的皮袍,爱德华露出自己的面孔,而在这个同时,两道无形的轻微力量,也扯动了两个黑袍人的兜帽,让他们露出了其下年轻,而苍白的的面孔。随后,地面上崩散的碎肉和骨头在力量的牵扯之下轻微的舞动,皮肉被弥合,骨骼被最终在他们身边拼凑起一张遍布血迹和伤痕,却又清晰完整的面容。

    虽然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这面容一个疯狂,一个沉默,而另一个遍布着裂口和死亡的气息。然而当他们并排起来,就会让人注意到更加惊人的事实。

    完全一模一样的特征。

    五官的位置,颅骨的大小,甚至是眼瞳上虹膜的纹理,无一不显示出精致的工艺——不是自然产生的多胞胎,而是由相同的本质,相同的原料,相同的流程制造的……相同的复制品。

    这对于爱德华而言,或者算不上是惊讶,但值得思考的,是隐藏其后的事情。

    “这是……克隆分身术?”

    轻微的惊叹,来自于站在一旁的米奈希尔,这位高等法师或者是这场战斗之中最不‘惊心动魄’的一个,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找到插手的机会,但这也让他能够冷静的思考:“很精彩,灵能的资质问题就这样解决了,你们……不,应该说是你,因为你们都是一样的东西。所以你们不怕死,分身无限多……啊,爱德华阁下,我想您应该知道,这是玛丽莲**师最得意的魔法杰作,不过她似乎从来没有将这魔法的核心共享给学院,而且……”

    她还是万物归环最高的七个成员之一呢……这种秘密她能让你知道?

    爱德华不由摇了摇头。

    真正需要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玛丽莲**师那个没有节操的家伙究竟是怎么把这东西泄露了出去的。某些鸡鸣狗盗的手段呢?还是一场公平的交易?好像前者更有可能?那么,自己把其他人交托给她照顾的临时策略。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又是不是造成了难以估量的后果?

    “关于你们万物归环,我其实没有多少兴趣。”

    操纵声音将高等法师的震惊化成了细微的风响。爱德华的目光在两个克隆体的脸上停驻:

    “但现在看起来,你们两个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儿别的意义……你们不会说出来那代表什么,而任何心灵上的探查,都会直接崩毁你们的脑子。所以,我也只好在实践中来探究一点儿你们的秘密了,所以,跑吧。”

    但那两个人

    “你根本就不明白。你正在面对什么。你面对的,是永远不可能战胜的存在,一位真正超脱在这个世界之外的大能!”

    相对沉稳的那个克隆体抢先开口。滔滔不绝……他的眼中闪烁着的,已经不再是流动的心灵异能的光辉,但与光辉相比,那种狂热似乎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是我们永恒的主宰……无所不在。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他的力量将焚烧你们这些愚昧的反抗者,你们的结局,就是在深狱的底层,永远的折磨里获得永生。”

    “那么,何不让他显灵一下,直接杀掉我来拯救你?哦,对,你这个跑腿的家伙不值得他动弹?那么干脆就直接统治世界好了。何必还要你们这些跑腿的弄把戏?”

    对于这种带有着宗教意味的言论,爱德华一向嗤之以鼻。只是这嘲讽其实毫无意义……因为它嘲讽的人已经听不到了。

    他已经死了。

    身体软软地栽倒在地上,停滞了呼吸,但是那不是一般的死亡——爱德华可以看见,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但并没有进入以太界,向着死神的殿堂前进,而是……冲进了他身边那个同伴的体内。

    “半永久性的心灵合体术?”爱德华挑了挑眉头,然后笑起来:“挺不错的反击方式。”

    “欣喜吧,你们将是见证者……主宰君临天下的时候,跪地求饶的会是你们所有人……而到时候,祂会拒绝你,你那痛苦的哭喊,将成为我们无上荣耀的实证!”

    仅剩的黑袍者咆哮起来,他的声音已经疯狂而嘶哑,但心灵的能量,却正在成倍的暴增。仅仅只是这一段话的间隙里,他已经从双手中各自凝聚出了一枚晶雹术,随手甩开,后退的同时,又从身体中迸发出了两道明亮的闪电!

    不仅仅只是单纯的融合两个人的能力,还可以直接造成心灵共鸣的显能效果?

    心灵的触须在空间中编织出另外两层球体的晶壁,在晶雹术爆发之前,就将之锁进了封闭的空间,至于说那两道闪电,他甚至懒得理会——随着两个苍老的断喝声,一层碧绿的能量在他身体上亮起,将那耀眼的电光尽皆吸纳!空间中,无形的力场随即弯曲合拢,如一排巨型的尖锐利齿,向着闪电的源头狠狠咬下!让这个万物归环的显能者狼狈地咆哮了一声……

    但那个被高等魔牙术洞穿的身体并没有一丝鲜血流出,只是飞快的退去颜色,化为纷纷散碎的晶石雕像,而显能者本人却出现在三十呎之外的空间里,一脸凶狠地盯着那两个施法的大萨满!

    “强大倒是很强大,不过你们不觉得,你们掌握的异能实在是太少了么?”

    而他最强大的那个敌人,则送来一个悠然自得的评述……犹如一把利剑,狠狠地戳穿了他力量的真相。

    是的,异能太少……即使心灵异能是强大的能力,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拥有着如眼前的这个家伙一样,相辅相成的双生显能法,没有了心灵革新的帮助,心灵术士的攻击手段便注定单纯直接,想要兼顾防御与攻击是极为困难的,即使是合并了两个人的所有力量……

    作为主要意识的那个心灵术士是心灵附魔系的传心者,他擅长于控制和攻击灵魂,然而对于那个更加强大的传心者来说,这些心灵附魔系的攻击异能几乎毫无意义。而对于另外一位精擅心灵创造系异能的创形者来说,晶雹术和能量束,已经是他能够拿得出手的。为数不多的攻击灵能了!

    黑袍人面色狰狞,再次点出两道碧绿的解离光芒,然而这一次。那破灭的能量甚至没有能够离开他们三尺远——爱德华的思绪微动,地面上的两块座椅的碎渣就已经分别截断了光束。

    灵能解离术或者确实是发动迅速的杀招,但是那必然瞬间在指尖杖端爆发,以及会销蚀途径上唯一的阻碍品的特性,对于了解它们的存在来说,就是最致命的缺陷!

    “仅仅这样,恐怕是没法让我跪地求饶啊?”

    嘲讽的言辞。让黑袍的术者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只是在这一刻,咆哮与败犬的远吠有有什么区别?

    唯有力量,压倒性的力量。才是一切!

    “我的主宰,我将我的一切奉献给您,请赐下,您无以伦比的伟力吧!”

    他发出声嘶力竭的嚎叫。将左手高举!于是。细微的银色就在他的中指上闪亮!

    那光泽似乎并不耀眼,然而整个空间内的所有都在这刹那暗了下去,隐入了一片黑暗……当明了这一切不过是强烈的光线带来的错觉的时候,那光线已经再次暗淡下去,就像是黑袍术者手中的灯盏。

    只是这光芒中,带着令人恐惧的魔力。

    仅仅只是注视,精神便不由自主的恍惚,一瞬间就像是全身。甚至是全灵都被渗透进了无比的阴寒,而飘飘忽忽之间。意志与灵魂,就要向着那光线的中心飞去,被吸引进那些深邃的银光之中!

    刹那之间,整个世界都失去所有的光和色彩,天地间唯有那深邃,而又明亮的一点。

    “主宰,赐予我您的光辉,去融化那些不信奉您的异意者,赐予我您的利刃,去斩杀那些不信奉您的残余者,我颂唱您的名字,而您……与我同在。”

    嘶哑的喊声平静下来,成为喃喃的低语,黑袍的术者缓缓地平举起自己的左手,让银光映亮他兜帽中的面容。

    他举起的手指,缓缓地虚划过视野中的每一个人,而这简单的动作,却给他们带来了无尽的压迫——三位大萨满与一位高等法师的身体,都在那一瞬间猛地颤抖,他们各自念诵出祷文与咒语,但还是被那突然降临的重压按压得俯下身躯!而完全无法防御这一切的那位汗王,则只能伏跪于地!

    那压迫是虚无的,并非是某种力量,然而即使再怎么抗拒,他们也无法驱散那股压在他们心头,让他们腿软的恐惧。

    “感谢您,我的主宰。”

    黑袍的术者在轻声狞笑着,向他最大的依靠做出祈祷,他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必然会损耗他自己的生命,但是莫名的畅快却在一瞬间席卷了他的意识,那种掌控了力量的欣喜是任何人类的情绪也无法比拟的。

    最后,就是那个最大的敌人……

    他会抗争,但这无力的抗争必然失败,他微不足道的能力,在主宰的面前不过是不值一提的阻碍罢了。在这宏大的力量面前,他最终只会如那些凡俗一样惊惧而畏缩,最终屈服。

    兴奋的精神,将力量推动到了极限……大厅在颤抖着,巨大的岩石在恐怖的力量里裂创出无数的缝隙,灰尘扑簌簌地落下,那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几个施法者身周的防护,挤压出大捧的火光飞射!但这力量当然并非全无代价,血液沸腾一样地冲出了眼角,鼻孔和嘴唇,腥甜的气息充溢了感官,将一切都渲染成为艳丽的红色!但是黑袍的术者对此一无所觉——他所有的意念都在期盼,等待着那个人伏跪于这绝大的力量,伏跪于他面前的一刻!

    然而,想象之中的一切似乎并没有完全出现……

    地动山摇,尘埃四溅,但是视野里,那个一头白发的敌人对于这宏大的变动,对于他即将要遭遇悲惨的命运似乎一无所觉,他甚至放松了戒备,只是微微偏着头,目光之中没有灵能的银光,只有浓郁的嘲讽……和淡淡的怜悯。

    那种感觉无需诉说。

    怜悯?为何而怜悯?怜悯什么?

    疑惑在黑袍术者的心中蔓延,但随即就燃点成为熊熊怒火:“死亡!”他提高了声音,让这洞金穿石的心灵之语轰鸣在对方的灵魂里,而与此同时,那强大的力量,也随之向前,直直地撞向了那个敌人!

    然而爱德华甚至不屑于去闪躲。

    他举手,一层浓郁的银光,就在他面前凝聚起来!

    垂死挣扎!

    黑袍的术者在狞笑着,随即却又感到浓郁的疑惑……因为在他的视野里,那个人面前的银光,并非防护,也不是进攻的武器,而是一团怪异的棒状——有些像是……一根骨头?

    骨头?

    这怪异的结论刚刚从他的脑中闪现,巨大的力量就从他手中迸发了——然而并非是攻击敌人,他手指上的戒指向着那团光直扑而去,力量之大,远不是他孱弱的身体能够抗衡的!

    “不,我的主宰,你不能……”术者发大惊失色地哀嚎!试图收回手掌。但他的努力,也仅仅只有那一声哀嚎奏效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534/ 第一时间欣赏心猎王权最新章节! 作者:银灰冰霜所写的《心猎王权》为转载作品,心猎王权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心猎王权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心猎王权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心猎王权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心猎王权介绍:
在神灵和凡人的眼中,灵能者和法师都是大同小异的。但是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法师是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者,而灵能者,却是纯粹无比的唯心……
亦非风动
亦非幡动
灵能者心动
………………
那么,一个唯物教育出的穿越者,会在这个唯心的世界之中,编织出何等的未来?
心猎王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心猎王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心猎王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