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临高启明TXT下载临高启明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临高启明全文阅读

作者:吹牛者     临高启明txt下载     临高启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九十五节 奉公队

    为了确保对此地的控制权,朝天浦由第二舰队随船的海兵负责守备工作。第二舰队的主力也从城山移泊到了此地。这里距离济州城较近,不论未来的难民安置还是舰队补充食水都比较方便。

    李海平不客气的占据了朝天浦最好的建筑:朝天浦驿馆。将其设为“海军第二舰队司令部”。

    在朝天浦的屯戍兵因为粮食供应被切断,一部分人逃往半岛上去了,一部分投降了李海平,自然就成了他的免费奴隶。同样待遇的还有朝天浦的几百名官奴婢。虽然他们都被冯宗泽的一道公文免为白丁,但是立马就被编入了朝天浦劳工队,专门负责港口的建设和维护工作。

    朝天浦馆驿的驿丞朴昌范因为平rì里习惯于迎来送往,对港口出入和cháo水时间等水文也很熟悉,在改天换地之后继续留用,当上了朝天浦港区“从事官”――这是冯宗泽给手下的带路党们发明的一种“官衔”。在没有推行全部的元老院干部体制前,他可以便宜行事。

    严格说来从事官不是他的发明,这是李朝的一种官职,属于临时xìng的差遣。冯宗泽觉得很适合目前带路党们什么都干的万金油状态。

    朴昌范对投靠新主子毫无心理障碍,甚至怀着报复的快感。他是正牌子的进士出身,虽然不是两班贵族,但也是中人子弟,在仕途上原本是能有一番作为的。

    但是非常悲惨的是,朴昌范出生在咸镜道――李朝的龙兴之地。然而李成桂对自己的同乡们很不放心,一直有所贬抑。因而咸境道出身的官吏在李朝很难有上升的空间。一般只能在低级职位上打转。壬辰、丁酉倭乱的时候,在朝鲜出现了一批投靠rì军的“朝jiān”,其中不少都是这一出身。

    朴昌范因为受到了出身地的牵连,授官之后一直在低级职位上打转,被授职为朝天浦驿丞一晃又是五六年,在这流放犯人的地方当小官,简直和当流人也没什么两样。何况驿丞这个职务。虽然多少有点油水,但是迎来送往非常辛苦,至于被过路的上官和官员豪仆勒索、斥骂甚至殴打也是家常便饭。朴昌范早就是满腹怨恨了。

    髡倭刚来的时候他还只是一副“委曲求全”“忍辱偷生”的模样,随着三城陷落。舰队主力移驻朝天浦,朴昌范立刻卖身投靠。

    他的叛变,即有着获取更大利益的考虑,但是更多是怀着对朝廷的不满和仇恨。

    冯宗泽和李海平立刻对他委以重任,朴昌范也极其卖力――他心里还有点“国士报之”的念想。

    此时,他正在港区监督着征发来的“奉公队”――为了区别从山东、临高等地运来的劳工中队,从济州岛当地征发的原官奴婢、招降捕获的官兵俘虏组建的劳工队统一改用这一称呼。

    奉公队发给服装和口粮。集中使用。主要在基础建设上:修筑道路、营房和码头等工程中充当力工。正在实施的,是朝天浦港区改扩建工程,奉公队正在协助劳工中队建造木制栈桥。

    “吃饭了!”随着吃饭的号子响起了,正在工作的奉公队劳工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朝着就餐点而来。

    由“女子奉公队”抬来的大锅子热腾腾的冒着白气。里面是奉公队的伙食:糙米混合荞麦、大麦和红薯干各三分之一煮成的麦饭。菜肴是大酱海带杂鱼汤和泡菜。

    “首长们给这帮贱民的伙食这么好!”朴昌范看着“奉公”们在手持大棒的治安队员的呵斥下勉强排好了队,开始领饭菜的时候想到。

    女队员们用大筐抬来了餐具,朝鲜一般庶民的餐具多半用木制,条件稍好的人家用漆碗。只有有钱人才能用上铜器和瓷器。木制餐具不易清洗干净,因而冯宗泽命令对所有本地“奉公人员”采取餐具集中清洗制,餐具使用之后统一由女子奉公队清洗消毒。以杜绝传染病。

    奉公队员们领着各自的饭菜:供给标准是极重体力工种每人每餐混合麦饭500克,其他工种依次递减。

    虽然按照营养学的标准,供给奉公队的伙食过于单调,营养也不全面。但是这却是奉公队员们第一次能够摄入足够的热量。

    饭菜的分量之多,不仅让长期处于慢xìng饥饿状态前官奴婢和士兵们感恩戴德,就是朴昌范这样平rì里不愁吃喝的小官吏都觉得“太丰盛”。

    “首长们这么大方,就不怕吃穷了么?”朴昌范一度心里很担忧――因为许多粮食是从官仓里运来的。现在是冬天,就算今年风调雨顺,也得到夏天才能收获第一批谷物。济州岛本身粮食又不够吃,要是没有外来的粮食补充。很快就会陷入饥荒。到时候首长们怕是只能升帆逃走了。

    不过,自从他看到从海面上不时驶来,卸下无数的木桶、麻包、草袋和箱子的船队之后,他已经不再担心――源源不断的运来物资也坚定了他投靠“首长”的决心。他们运走很少的东西,却运来大量的物品,还在修港口、造房子。拉队伍……种种举措怎么看都是要在济州这里长期待下去的模样。

    朴昌范倒没有归化民干部那样巴望着“髡贼”有朝一rì“坐龙庭”。自己混上从龙之臣的奢望,他的期望小得多,只巴望着这伙髡倭在这里的统治能够长久下去,自己混得比憋屈的李朝驿丞更好些。

    “老爷,你的盒饭。”自家的奴仆送来的中午的饭菜,眼下对“私贱”还没有放免的命令下达。不过朴昌范家里也没几个奴仆――他养不起。

    “盒饭”是从首长们那里流行起来的,一个饭盒子里装着糙米饭和菜蔬。可以方便的便的在任何地方吃饭。朴昌范其实不用吃便当,他的家就在朝天浦,大可回家去吃或者让仆人用食盒送来。但是领导的爱好往往就会成为风尚。朴昌范也跟着吃起了了便当。

    朴昌范一面吃着自家奴仆送来得盒饭,一面注视着港湾里正在劳作的劳工。他很少见到这么大规模的营造工程――工地上的劳工少说也有三四千人。首长们花大力气在这里修港口到底是为了做什么?莫非也想效法当年的平相国,打到朝鲜去来个“八道检地”么?

    正在胡思乱想间,忽然看到烽火台的旗杆上悬挂起“有船接近”的旗帜,他立刻放下饭盒,向大海上眺望着。

    来得船只一进入朴昌范的视线,他就松了一口气:这是首长们的货船。这些体型庞大,桅杆高耸的船只,十天半个月就会三艘五艘的结队进出朝天浦,卸下大量的货物,有时候也会带来一些人员。

    进入朝天浦的船队的旗舰甲板上,站着一个男人。

    他的年龄,大约在三十到四十之间,满脸沧桑,看不出具体的年龄。穿着一件正宗的绿sèM65。如果有人靠近他的话,可以闻到一股挥之不去的马粪味。

    此人正是元老院的“马疯子”――尼克。

    在高山岭牧场和昌化牧场都觉得难以施展拳脚的尼克终于迎来了大展拳脚的机会。占领济州,不仅使得元老院第一次拥有了气候适宜的牧场,还一次xìng收获了大量的马匹。

    没有任何犹豫,在尼克准备申请前往济州岛进行考察的同时,来自组织处的调令已经送到了他的桌子上:即刻前往济州岛开展工作。

    尼克没有半点迟缓,收拾了简单的行李之后,他把自己的工作和农委会进行了交接,特别是对杨宝贵更是千叮嘱万嘱咐。他和杨宝贵开展的马匹育种正处于关键阶段,要不是济州岛有几万匹马,他还真舍不得在这个时候离开。

    “胜宝,你留在这里带师弟和牧工们,一定要严格按照我制定的规章和手册办事!”他把自己的几个徒弟叫来叮嘱道。胜宝和来宝兄弟是他的第一批收得徒弟,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来宝随我出差。”他说道,“你回去收拾下,再去领装备。”

    他又从牧工中选了四个人充当助手。虽然每个人的行李都很简单,但是随身的工具材料却带了二十个军用后勤标准箱。里面装满了养马需要的各种工具、器材和药品。

    一行人先从临高搭船前往香港,接着在香港和骑兵、辎重兵教导队、联勤总部畜力处的人员会合,组成“济州岛畜力工作组”一起坐船前往济州岛。

    尼克眺望着渐渐浮现在眼前的青翠的岛屿,心中盘算着怎么在当地开展工作。作为一个马匹爱好者,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去过另一个时空的济州岛马场,对当地的牧场情况、气候条件和马匹状况都有比较多的了解。

    岛上的汉拿山山区是非常优质的牧场,气候条件也比较适合马匹繁衍。如果配合先进的牧草种植,进行集约化养殖,那么饲养十万匹以上的马匹是不成问题的。(未完待续)RQ

第二百九十六节 尼克的到来

    这里是他大展宏图的好地方。尼克心想,整个东亚地区,除了北海道之外,济州岛的养马条件最为理想。

    H800在小发艇的牵引下平安的靠上了栈桥。因为船上有元老到来,驻扎朝天浦的海兵队派出一个班在码头上列队迎接。李海平正在出海,因而来迎接尼克一行人的是这里的最高级别的军官:特侦队分队长薛子良。

    随着海兵队上士高喊“举枪!”“敬礼!”,扩音器里开始播放《向您致敬,司令同志!》,尼克不得不做出立正的姿态,然后举手向一干迎接的人致敬。

    音乐演奏完毕,尼克终于放松了姿态,和薛子良握了握手。朴昌范早就让轿夫准备好了轿子――按照中国标准应该叫“滑竿”伺候。

    尼克皱了皱眉:“我有脚,不用这玩意。”

    “到司令部有点距离的,地面很糟。”薛子良说道。

    “不碍事。”尼克摆了摆手,“有这个人力帮我把行李都卸下来才是正事――叫他们要小心。”

    “好,一会送到司令部去。”

    道路十分难走,因为施工的关系,以前用碎石黄沙铺设的道路被碾压毁损不堪,已经变成了一条泥塘路,上面胡乱的丢着束柴和草席。

    尼克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泥泞中走了二十分钟才到司令部――驿馆里,两只脚连裤腿带鞋都沾满了黄泥,幸而司令部里已经生起了火,备好了充足的热水。两名官婢改编的“奉公”女仆赶紧上来为他脱鞋洗脚。尼克倒闹得很不自在,赶紧说要自己洗。

    好不容易清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鞋子。他正要关照来宝贝将脏衣服和鞋子先收拾起来,却见两个女仆已经都收走了。

    “不碍事,明天一早都给你收拾干净烘干了拿过来。她们都有全挂的伺候人的本事。”薛子良从容的坐在凳子上,让一个官婢给她洗脚按摩。

    “维尼,我还以为你会比较现代一点……”尼克开口说道。他在澳大利亚待得久了。免不了沾染了“白人左翼的政治正确”,在临高就觉得很不自在。特别是元老院分配女仆这事,他特别的抵触。因而一直不肯用女仆补助金买女仆。但是叫徒弟洗衣做家务又实在干得不像样。最后还是办公厅出面给他雇佣了一名女仆照顾生活起居。

    “尼克,这里在另一个时空可是男人的天堂。”薛子良双目微闭。享受着按摩服务,思绪似乎飞回到了当年他在美国陆战队时在韩国这个美军的天堂里的种种享受,“现在这算什么……”

    尼克不再说话,他觉得自己还是格格不入。即使面对一个纯正的“香蕉”。

    “享受”完毕,行李也都卸载了,尼克亲自去看了封条和包装都完好无损,这才放心的启程――这次他没有拒绝再坐轿子。薛子良告诉他。官道很不好走,冯宗泽正投入人力抢修。当然他也可以坐船,但是这几天海况不好,他带得东西又比较重要,最终决定还是走陆路。

    正要启程,尼克忽然看到队伍中有十来名戴着斗笠盔,挎着战刀的骑兵,而且他们的行李也是用马匹驮运的。顿时来了jīng神。

    “怎么,有马?”

    “的确有马,这里可是济州的驿站。有几匹马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骑兵呢?”

    “是治安军rì本连的士兵,别看是大头兵,据说在rì本还是马上武士呢……”薛子良笑着说道。

    “这几个兵给我好不好?”

    薛子良一怔,没弄懂这马疯子怎么对rì本鬼子忽然有了兴趣:“暂时借给你差遣是没问题的,不过要到南宫那里过个手续。”

    尼克一行很快就到了济州城,被迎进了监营。刚刚安顿下来,他就要人把冯宗泽找来。

    “冯委员去大静视察去了,要明天才能回来。”冯宗泽的秘书说。

    “元老中还有谁在济州?”

    “南宫司令在……”

    “立刻把他叫来!说我在等他,要和他谈事情。”

    尼克恨不得立刻就开始工作,只要是本地的元老。抓到一个是一个――总能告诉他一些情况。

    秘书咋舌――这元老是谁?好大的派头!

    尼克在元老中属于露面的那类人,他几乎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一直“宅在”高山岭马场,如果有外出的话,不是去昌化的牧场就是到农委会、陆军的马圈,查看马匹役使状况。所以元老们的秘书们对他非常陌生。眼见他口气如此之大,冯宗泽的秘书不敢怠慢,赶紧跑去找南宫无敌的女勤务兵。

    南宫无敌正在城里检查营房的翻修消毒工作,听说有个“很大的首长”到了,要找他说话,不敢怠慢,马上回到监营。

    “原来是你……”南宫无敌哭笑不得,“我还以为是总参或者执委会的哪个来了。”

    “他们来不来不管我的事。”尼克说道,“我这次是为了调查马匹情况,把你知道的说手吧。”

    南宫无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幸而他在陆军见识过不少次尼克的做派,知道他一贯如此。

    “你不要心急,老冯不在。明天回来了和你再细说。不过,马匹的情况,我们掌握的不多。”

    “什么?!”

    眼看着尼克要站起来,南宫无敌制止了他:

    “我们在岛上的统治还很薄弱,刚刚建立起基本的机构。说句不见外的话,人都没闹清楚,哪里有时间来弄马?”

    济州岛的牧场,不论公私大多位于岛屿中心的汉拿山山区,济州岛前委讨论过,在没有建立起稳定的统治,没有培养出足够的带路党和本地治安军之前,暂时不染指这些马场。目前先做收集资料的工作。薛子良的特侦队在若干熟悉本岛内地地形的当地人的向导下,已经进行了几次徒步侦察活动。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马。”南宫无敌说道,“我们也接收了几个马场、马圈。有几百匹马。”

    “在哪里?”尼克又一次要站起来。

    “不要着急,马都在!”南宫无敌按捺住他,“不过分在好几个地方。你一时半会看不过来的。等冯宗泽回来了再和你具体谈吧。今天就请好好休息吧。”

    尼克无奈的点点头:“好吧。”他见南宫无敌要走,又说道,“这次护送我来的rì本治安军有能骑马的武士,能拨给我吗?”

    南宫无敌一口答应:“没问题。临高那边有指示过来,你在这里要人给人,要粮给粮。我们全力配合工作。大伙都盼望着骡马化呢。”

    “谢谢了!”

    “不客气,什么时候给我们整点骑兵出来就好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冯宗泽回到济州,刚进办公室就被等候在那里的尼克抓住了。

    冯宗泽早有准备――他已经接到了尼克即将到来的通知。关照秘书端来热茶之后,他开始向尼克做起了情况介绍。

    济州岛马匹、马场的大致情况,大图书馆和对外情报局已经提供了大致的资料。

    济州岛的官马数量,根据李朝实录,大约有一万匹上下。这个数字应该是比较准确的。因为按照李朝制定的贡马条例,济州岛每年都要向朝廷贡马,作为军用和朝廷役使。这被称之为“贡马封进”。

    “贡马封进”通常是于6月7rì在济州监营观德亭前举行。年例贡马是200匹。另外每三年的式年(子、午、卯、酉年)贡马是700匹,在三明rì(正朝、冬至、诞rì)各进贡20匹,在济州三邑长官就任时献马三匹。此外,必要时还可以由交易商进行不定期选马。

    这样算下来,济州岛的官马牧场每年要进贡给李朝朝廷450匹左右。按照马匹的甄选比例,至少要保持有一万匹左右的马群才能保证这个进贡数字。

    至于私马的数量,史料没有明确的说明,但是金萬鎰一次就向朝廷贡献马匹五百匹,至少也蓄有一万以上的马匹。

    再加上零星的私人牧场,济州岛的马匹存量很可能有三万上下。

    尼克认真得听着他的介绍,然后说道:“以前我也来过济州岛,是以矮种马出名的。大图书馆给得资料也这么说。不过刚才我看到的马匹没这么矮小。”

    济州岛的特sè马种是只有0.8米高的矮种马,马虽小,体力却好。这种马据说骨密度很高,耐力特别强,近似于中国云贵一带的果下马。耐粗饲、耐役使,缺点是负载力小,高度太低。

    这种所谓的“骨密度”特别高的马,后来还衍生出了一种专门向旅游者兜售的保健品“马骨粉”,据说就是用这种马的骨头制造的。

    蒙古人侵占的济州后,看中了这些小马发达的四肢,但因为马身太小不能骑,于是就送来150匹蒙古马与之杂交繁殖,形成了后来的济州马。

    “这样的矮马我们还没看到――至少我们已经缴获的几百匹马里肯定没有。”冯宗泽说道,“我觉得这里的马大致就是一般的蒙古马。”(未完待续)RQ

第二百九十七节 接收马匹

    所谓的“骨密度”特别高,还有rì本人解剖“海女”,发觉她们不畏寒冷,能够长时间潜水和长期食用“矮马骨粉”有关等等的说法,冯宗泽认为不过是忽悠游客购买保健品的“故事”而已。

    冯宗泽自己开过小药店,有药师执照,知道单单从补钙的角度来看,骨粉的补钙效果,不管是马骨、猪骨、牛骨,并无多少差别,所谓济州矮种马的骨密度特别高,补钙效果特别好的说法不外乎是自抬身价而已。

    矮种马尽管有其优越xìng,在山地役使比较方便,但是过于矮小,承载力有限的缺点使得它不是一种有用的役使、骑乘用马匹

    蒙古人引入自己的马种也是为了改善岛上的马匹品种,使其变得适合骑乘役使。他们没必要也不可能特意去保留培养用处不大的矮种马。

    李朝朝廷要济州岛每年贡献马匹,无非是军队、驿站和仪仗之用,矮种马在这方面都派不上用处。因而济州矮种马尽管可能有保存,但不会是岛上牧场的主流马种。

    “你分析的有道理。我也觉得看到的马匹都是典型的蒙古马。”尼克说道,“我想马上着手搭个班子,开始对现有的马匹进行一次甄别。”

    “没问题,”冯宗泽本人也是一个马匹爱好者,一口答应,“地方,由你选――不过要保证安全。马和人也随你选。”

    “我得要个翻译吧……”

    “我这里有合适的人。”冯宗泽说道叫人把朴德猛叫来。

    朴德猛和哥哥不一样,没有很多“外务”,主要是留在军管会内帮忙处理文书,顺便充当翻译――当然还是“笔谈”的那种翻译。不过少年人学习语言容易,他又认识汉字,很快就能用简单的普通话和他们交流了。

    “我知道你在临高很少出门,高山岭又是绿区,所以你出门带几个徒弟不带武器不带卫兵没事,但是这里可是紫区。我得保证你的安全。”

    城墙里是蓝区,县监内才是绿区。基本上元老只要一离开济州城墙的范围,就等于进入了必须携带武器的危险地带。冯宗泽知道尼克素来不喜欢排场,更讨厌武装jǐng卫。特别叮嘱道。

    “有那几个rì本兵保护我就可以了。”

    随后冯宗泽在朴德猛的带领下,踏勘了济州城内外的若干地点。济州城有规模很大的马圈――每年“贡马封进”之后选中的马匹都要被赶到这里等候渡海。

    因为最多的年份要进贡700匹马,所以在城外修筑有一处可以容纳上千匹马的马圈。但是尼克实地查看之后比较失望,这座马圈非常简陋――简陋到算不上是一座“建筑”。不过是露天的围栏。被马匹践踏的泥地裸露着,看上去很是萧瑟。有些饮水槽和蓄水池之类的设施。现在因为是年初,距离贡马封进的rì子还有半年多,所以这里一匹马也没有。连围栏都不全,很多地方整段整段的空缺着,其他地方也残缺不全。唯一有顶的建筑是马圈的看守人员的住所。

    负责管理马圈的,牧吏告诉尼克,这里只是临时马圈,点验合格的马匹在这里只临时圈养几天只等天气海况合适就会出发前往朝天浦,在当地登船运往大陆。

    至于有顶的马圈,只有驿站、监营和兵营内才有。

    尼克通过翻译仔细的听着牧吏的介绍。不时还提出几个问题。他特别关心冬天的饲料储备。

    济州的确储备一部分干草之类的饲料,数量不多,主要是为为济州监营、当地驻军和驿站的官马准备的。

    尼克查看了下饲料库。失望的发现不但干草存量有限,jīng饲料也几乎没有。难怪他一路上看到的马匹状态都比较差,掉膘严重。

    接着,他有查勘了缴获的各种官马。这些官马大多是济州驻军的马匹。

    “现在有多少马?”尼克看着马圈里的没jīng打采马匹和满地狼藉积满了马粪,好多天没有更换的垫草。皱着眉头问道。

    负责接收马匹看管马匹的一个归化民干部赶紧报告:“报告首长:一共195匹。分四个圈。朝天浦那边还有40匹。”

    “从攻下这里到现在济州城死了多少匹马?”

    对方看到尼克面sè不善,心中害怕,结结巴巴的说道:“报……报……报告,死了25匹……”

    “怎么死了这么多?”

    “报……告首长:朝鲜的牧吏说每年冬天都要死很多马……”

    “混蛋!”尼克再也忍不住的骂道,“因为每年都死很多马,就可以继续照旧死很多马?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

    归化民干部被吓得缩了脖子。一句话也不敢说。要不是他已经受过了足够的教育。这会说不定就下跪大喊“小人该死,老爷饶命”之类的话了。

    尼克见他脸sè煞白,浑身哆嗦,心肠又软了起来。

    “算了,你也不是专业人员。派你来管理马圈本来就是个错误!”他一挥手,“你是哪个部门的?”

    “小的……不。我是企划院特别搜索工作队……”

    原来是企划院的。尼克心想,怪不得是他在看守马匹――马匹也是战利品。但是这帮人抄家搞统计很在行,叫他们看管活物就难了。

    想到这里他的脸sè略略放缓了些,问道:“养马的人呢,都是什么人?”

    “报告首长:养马的都是原先本地的马夫,监营的官奴婢。我们清点接受马匹结束之后,就是由他们继续饲养照料的。”

    “人呢?”尼克觉得有点诧异。既然留用了专职的马夫,虽说这帮人很不专业,还有许多坏习惯,但是清理马圈,更换垫草,刷洗马匹是马夫的通常工作,不管哪个国家都差不多。

    看这里的摸样,起码也有十几天没换过垫草了。马匹也有好些天没刷洗过。

    “二周前就给征发去修房子了。”企划院的干部小声说道,“白天去,晚上回来再给马喂点料,饮水什么的……”

    “岂有此理!”尼克又发火了。一天到晚喊马不够用,真有了马却是这种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态度!

    他又看了看马匹的状况,大多掉膘严重――显然喂饲料不够,而且有些有不少马匹有役使过度的迹象。事不宜迟,现在要立刻将朝鲜马夫都要回来,再配合自己带来的人,赶快给马匹一个恢复上膘的喘息的时间,这样才能保证马匹安全的过冬。

    尼克去找了冯宗泽,冯宗泽的态度极好,对他的要求全部一口答应。当即就把所有的马夫都给了他,又说他已经下令把所有和马有关的设施和物资全部移交给他。说着交给他一本簿册。

    至于马圈,尽管城外的马圈形同虚设,但是尼克认为还是设在那里比较好――虽然冯宗泽认为城内有足够的荒地可用,而且有城墙保护,容易关防。

    “不行,马这种动物不能在人烟稠密的地方集中饲养。”尼克摇头,“再说等难民大批量来了之后,城里还要设置难民营。密度一高,人和马都容易生病。”

    城外虽然不利于关防,但是面积广阔,chūn天便于就近采牧野草,而且有河流,马匹饮水用水方便――马是耗水大户。马圈设在城内,rì后供水就成了很大问题。

    “好吧。我给你派一队jǐng卫人员帮忙守卫。”冯宗泽说道,“施工的事情我马上就安排下去――你得提供设计图。”

    “这没有问题,我亲自来画。”

    被征发去修路盖房子的马夫们回来之后,尼克任命徒弟来宝当马圈总管,全权负责济州马圈的工作。又把带来的饲养员任命为小队长。

    “该干什么你都知道。把我教你的东西的灌输到他们的脑袋里去。”尼克吩咐道,“第一件事!叫这些马夫好好洗个澡,全部净化一下!马是爱干净的动物!”

    来宝立刻动手干了起来。指挥着马夫们出马圈换垫草,刷洗马匹。又逐一将马圈内的马匹进行了分圈。把掉膘严重的、有伤病的、年老的马匹逐一分马圈,有针对xìng的进行喂饲和调治。

    尼克则亲自询问马夫,将历年来的马匹死亡状况进行了一番研究。因为这里饲养的都是官马,所以每匹马都有相应的“马档子”,役使状况、饲料配额、生病情况和倒毙状况都有记载。

    总得看来,这里冬季的马匹的死亡率最高――和过度役使、秋季上膘不足,冬季饲料匮乏有直接的关系。

    尼克发现,监营、兵营对马匹的过冬干草储备十分有限,也很少储备jīng饲料。经常将马匹赶到野外,任其自己采食野外的枯草――济州岛的冬季相对不甚寒冷,虽然也积雪也不厚。野外枯草很多。这种饲养方式成本低,但是过于粗放,马匹如果秋季上膘不足,冬季役使过度就很容易掉膘,造成倒毙。

    这种做法其实和游牧民族的群牧马很相似――问题是游牧民族的马匹冬季一般不役使,饲料差一点少一点大致也能够过冬。但是对经常要役使的官马、军马来说就显得营养不足了。(未完待续)RQ

第二百九十八节 新马圈

    尼克亲自到城外的马圈实地观察地形考虑如何的设计马圈。

    他设计的这个马圈主要目的是饲养目前掌握在济州军管会手中的役使马群。至于那些官私马场他暂时无力插手――不是不想实在是不能。

    他现在即没有人也没有饲料接收过来也无力有效的管理起几万匹马来。到头来依然是靠原先的老人和老办法。

    与其马改变造成动荡不如让这些马场继续维持着旧有体制运转下去。

    再者这些马场应该采用的是野外放牧的群牧马饲养体制这种饲养体制不需要马圈对饲料和人工的需求也很小。尽管有许多不足之处――比如繁殖率偏低――但是在现有条件下不失为维持马群的方法。

    即使以后他接管了全部岛的马群在几年之内也还得维系这一体制。

    但是要大规模的扩大马群优选马种推行圈养舍饲势在必行。

    舍饲尽管有需要场地大建设周期长的问题但是有利于饲养管理保护幼驹和积肥保肥。济州岛这里尽管相对暖和21世纪的冬季最低气温也在零度即将到来的1632年是一个连临高都会下大雪气温下降到零度的年份根据临高气象台的预测济州岛的冬季最低气温恐怕hi低到零下六七度。修建马舍有利于保护马匹安全的过冬。

    有了马舍。他就能搞出一个新得饲养体制来作为培训人员和技术推广的样本来使用。因而济州马圈必须兼顾役使、繁殖和调教三个功能。有条件的话最好还有配套的饲料加工和马粪处理工程。

    建筑材料和人工方面人工是充足的大批被解放的官奴婢组成的奉公队是现场的劳动力――而且其中有很多人在过去一直充当扎栅工。有丰富的扎栅栏建马围的经验都是熟练工。

    至于建筑材料尼克决定立足现有条件――想依靠千里之外用船给他运来砖瓦和水泥是不现实的。好在马圈的建筑要求比较低可以因陋就简济州岛这里火成岩石块很多。几乎到处都是从民居到官署几乎全用这种石块。可就近利用的木材也比较多。旧马圈的围栏拆除后除了一部分朽烂的只能用来烧火之外大多数还能重新利用。

    尼克虽然不懂建筑但是懂如何修马圈――在高磨盘岭牧场修建的马舍就是在他的指导下由建筑总公司修筑的。正如梅林说得修马圈是一个互相学习的过程修完磨盘岭牧场的马圈。不管是建筑总公司还是尼克都学会了该如何真正的修筑一座符合要求的马圈。

    按照要求马圈最好选择在背风向阳地势干燥的平地或者缓坡。附近要有较大的水源。这几点现有的济州马圈所在地都能满足需求。所以他决定不再改变命令奉公队首先对地基进行平整。

    马舍的地面比较简单。无需铺设石块或者水泥进行地面硬化--这样既费工费料又不利于马匹健康这些材料的渗透xìng过于坚硬而且不保温。因而地面一般都用粘土夯实粘土的地面保温、护蹄而且修补容易。

    马舍有封闭式和半封闭式。尼克和在临高一样。选择了半封闭式。

    全封闭式马舍尽管保温效果好但是内部温度较高湿度大。马匹抵抗力弱容易感冒。通风不良的情况下马匹的粪尿产生的刺激xìng气体对马匹的健康亦不利。

    新马圈的马舍是半开放式的即后面和两侧有墙。前面敞开。半开放式的马舍结构简单阳光充足空气新鲜容易保持室内的清洁干燥又便于饲养工作和积肥。缺点是不利于保温对于冬季气温很低的北方地区来说不适合。

    马是一种喜凉惧热的动物尼克认为以本时空济州岛冬季零下的极端最低气温来说马匹也是能够承受的。而且适度的低温有利于提高马匹的抗寒能力和适应xìng。

    尼克设计的马舍是斜披式多列结构。这种马舍的结构最为简单节省建筑材料养马数量多易于管理保温xìng较好。顶棚采用斜披式直接利用围墙作为屋顶的承重结构。搭屋批的椽子直接搭在围墙。省却了梁柱。对缺少较粗胸径木材也没有足够的合格木匠的尼克来说尤其合适。

    围墙就用济州岛到处都是火山石堆砌粘合剂用粘土、沙子混合而成。用不规则的石块堆砌成墙是个技术活。好在本地的建筑几乎都用这种方式砌墙所以奉公队内有很多官奴婢是擅长这个工作的。

    大多数马舍内部不设单间采取通间构造只有少数马舍内设置单间这是专门为怀孕母马和哺rǔ母马准备的。

    马舍内有专门的马槽――全部从临高运来尼克嫌弃旧马槽可能带有较多的病菌和寄生虫因而全部废弃不用劈了当烧柴用。另外还安装了专门的草架。草架是专门用来喂饲长草用得用木杆制成横置于马槽的方大致相当于马站着稍抬头就能吃到的草料的高度。

    之所以特别安装草架是因为本地的马匹冬季多半喂饲干草如果直接将干草堆放在厩床容易使得马匹食入粪便和寄生虫卵很不卫生。

    这一改良虽然小却是提高马匹健康状态很重要的一环。

    另外尼克还修筑了若干单独的封闭式马舍――这是为种公马准备的。他不清楚目前的役使马匹里有没有适合做种公马的马匹。不过原本就准备为济州岛马群引进新得种公马。根据他的推测济州岛的马群基本就是那150匹蒙古马和岛马匹的杂交后裔。自那以后没有记载说有其他外来马种的引进因而这里的马匹的外来基因很少。

    从育种的角度来说济州岛的马种是相当“纯”得但是这样的“纯”蒙古马对元老院来说不是最佳的选择。蒙古马的身高、负重和挽力按照元老院的军用或者役使标准都不够只能说是勉强凑合着用还行。改良马种迫在眉睫――势必要引入外来的优秀马种开展大规模的刷新马群的工作。

    马舍的规模为可容纳四百匹马包括现有的济州军管会控制下的所有马匹和未来可能增加的若干马匹。尼克通过军管会发布命令:将朝天浦的40匹马全部赶到济州听候甄别。

    由于修马圈属于第一等要务冯宗泽和南宫又对马匹资源十分重视因而尼克要人又人要物有物。奉公队数量足够各路工匠助阵外加从临高运来的工具车辆的协助新马圈的马舍工作很快就完成了三分之二。另一部分人开始进行配套工程的修建包括人员宿舍、马匹医疗所、马匹隔离检疫所和专门的马粪处理用的沼气池。

    集水工程和引水渠也在紧锣密鼓的建造中。尼克还计划修筑一个简单的水净化池用来给马匹提供清洁的饮用水。

    在一处距离马厩较远土壤干燥不影响到地表和地下水源的地方选择了掩埋病死马匹的地点。

    最后整个马圈用一道栅栏围绕起来――这主要是放着马匹跑出去而不是什么防御设施。此地毕竟距离济州城不到一公里路还有一些rì本治安连的人员驻守。

    马圈工程兴建的同时尼克开始寻找足够的饲料。马匹的饲料在济州监营并无太多的储备除了干草存量稍多jīng饲料很少。济州去年因为遭遇饥荒原本用作jīng饲料的荞麦、大麦等粗粮大多变成了人的口粮。现在饲料库房里除了一点库底子之外几乎什么也找不出来。

    这让尼克无可奈何只好去求助于冯宗泽。他很清楚济州岛是一个以种植荞麦大麦为主的地区――甚至可以说是岛局面的主食。济州仓库里的三万石存粮里这几种粗粮的存量是不会少得。

    然而冯宗泽对此颇为为难:这些粮食中很大一部分必须用来养活奉公队。当然每家每户各自都有些存粮可以勉强对付到下一年收获但是济州岛本身缺粮即要养活当地的百姓又得养活马要大批到来的难民。如果调出一部分马粮而香港方面运输救济口粮的环节稍有差池立刻会影响到整个粮食储备安全。

    尼克经过一番竭力争取加冯宗泽也不愿意马匹在自己手中大量死亡最后还是批给了他几百石的大麦和荞麦。

    尼克当即关照手下的奉公队员们先领取了一部分饲料粮装紫电手推车一路装运回马圈去。

    马圈里的饲料仓库、青贮仓库还在修建中为了存放这批宝贵的饲料粮他命令将这批粮食先存放在原先马圈看守人的住所里。原先的马圈看守人则编入“马圈奉公队”。

    至于马圈奉公队成员的住所倒不劳他cāo心――大多数人在济州城内和城外都有自己的房子或者住在官房内。他只关照人盖了一排简易宿舍供应值班人员使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九十九节 现状和弊端

    和他一起来到济州的还有从骑兵教导队、辎重兵教导队和炮兵教导队中抽调来得学兵。( )这三个兵种都需要大量使用驭马。所以在临高就是轮流到磨盘岭牧场进行马匹的饲养、调教的实践工作。

    骑兵教导队除了留少量人员在临高保持机构一个连调到山东其余的人和装备几乎是全部调到了济州。根据总参的命令骑兵教导队的驻地由临高改为济州岛。以后济州岛就是伏波军的骑兵组建和训练基地了。

    另外辎重兵和炮兵教导队也将在济州岛设立各自的挽马教导中队专门培训各自的驭马和饲养人员。

    这批从临高调来的学兵有二百多人尽管大多数是毫无经验的第一年学兵但还是尼克最能够信任的基本力量。比起死气沉沉的本地奉公队来说不论是工作热情还是忠诚度都要强得多。更不用说他们都受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配有武器是一支可以仪仗的力量。

    自从这批学兵来到济州之后南宫无敌甚至觉得可以抽出更多的机动部队来推进下一步的将统治深入到济州岛的每个区域--这批学兵们可以用来充当济州城的驻军。

    学兵们按照兵种在马圈外围动手建立起各自的临时营地。尽管济州城里有房子给他们住但是尼克认为必须让学兵们习惯马粪和马匹的气味这样以后才能胜任养马驭马的工作。

    营地很简陋除了四面有墙之外和马棚没什么两样:火山石砌成的围墙木板的屋顶只是面又涂抹了一层厚厚的粘土――用以防火。

    屋内是压实的粘土地面两面用石块垒起床架搁运来的制式床板就是士兵的睡床了――条件比临高的营地要艰苦一些。一间屋子睡一个排。*屋子里最考究的就是镶嵌着玻璃的窗户一时间引来了许多本地人好奇的围观。

    人员和马匹全部到位尼克带着徒弟和牧工开始对学兵、奉公队进行培训。

    培训是以工代训。或者叫顶岗实习在工作中学会如何饲养和照料马匹。

    首先是对所有马匹进行甄别。对马匹进行检查、评估和分类。

    有病的马匹被单独分出来关到病马棚进行治疗。那些健康的可以役使则按照公母分开。尼克注意到掉膘现象比较普遍。不过马匹大多还算健康――看来济州岛冬季相对降低的气温对马匹的健康还是有利的。

    掉膘解决起来比较容易只要加强管理多添加jīng饲料很快就能恢复。

    不过几乎所有的马都没有挂掌马蹄也没有经常修磨。许多马的蹄子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这对马匹的使用来说是很不利的。

    尼克知道这在东亚是相当普遍的现象――特别是民间的马匹。基本都不挂掌。因而特意带来了大量的工厂制造的马蹄铁还专门带来了一名专门修配马蹄铁的工匠。

    学兵们中间有人是学习过如何给马修蹄挂掌他当即安排人给马匹修蹄挂掌。自己则对挑选出来的健康马匹的生殖状况进行甄别。

    总得来说这批济州监营和朝天浦驿站使用的马匹是相当混乱的。其中既有老马也有年青马有母马、阉马也有没去势的公马。马群成分杂乱。

    他大致量了下每一匹未去势的适龄公马的体高最高的131cm。最低的105cm。平均体高大约有120cm。

    这样的体高即使和普通蒙古马的平均水平相比还是偏低的。无论是用作骑乘还是挽马都嫌单薄。甚至不如山东驴的平均肩高――足足有130cm。

    尼克知道。现代时空的规模饲养的蒙古马公马平均体高大概有130母马也能达到125。济州岛的蒙古马显然是不合格的。

    不合格的原因显然和没有科学的繁殖有很大的关系。济州岛本身的马种就是矮马即使经过输入蒙古马的改良这一基因还是存在的。如果在种系繁殖没有很好的控制就会造成马匹质量低劣。

    显然本地的马匹繁殖十分粗疏公马去势不严格一些劣质公马没有去势就直接投入役使。也没有和母马分开可以想象一到chūn季马匹发情之后。这样的劣质公马随意和母马交配不仅浪费母马资源对提高幼驹质量也无好处。

    而且年青公马、壮年公马和老年公马混合役使。处于最佳配种年龄阶段的壮年公马配不到足够的母马而年青公马和老年公马却占用了许多母马资源。

    科学的马匹繁育首先就是要选择最好的种公马。保留过多的公马不仅没有意义也无法使得谱系优化。

    另外。尼克发觉老龄公马占据的比例偏高。大概占去公马数量的一半。考虑到监营和屯所的公马主要是用来役使很难想象为何要保留如此之多的老龄公马。

    正常的状态下役使用的公马都会去势以便管理和使用。役使马中有很多公马甚至许多是老龄公马这就让人觉得很不正常了。

    至于母马状况也不甚理想。不但各种年龄的母马混合役使而且很多母马有使役过重的问题。和公马一样老龄母马占据比例很大。

    营养不良使役过重造成的结果就是母马光发情不怀孕。造成“空怀”不仅浪费母马的怀孕机会对公马的配种资源也是浪费。

    尼克仔细的检查了每一匹公马和母马借此机会他带着来宝和几个学兵重新编制了“马档子”――实地勘察的时候他就发现:济州监营的马档子非常混乱不但有有档无马有马无档的状况更多的是档子的记载和马匹的烙痕对不号。

    显然这些官马中包含着大量的营私舞弊现象。尼克召来留用的管马吏和马夫他们倒是很痛快的就承认了其中的大量舞弊情况。

    根据管马吏的供述每年都要从官马牧场中调入一批新马用来补充本地三所监营和九镇的官马以补充死亡和淘汰的马匹。

    但是调入的马匹往往在刚到监营和屯所就被人掉包了。新补入的壮马、好马往往被主事官员采取偷梁换柱的方式用本该淘汰的马匹替代。

    官牧场的官吏也不是傻子本着“利益均沾”的jīng神每次给监营和屯所补充新马都混入一些无用的老马或者劣马。接受官吏也都睁眼闭眼――反正老马多倒毙就快补充新马也快。大家都有好处。

    至于每年的饲料侵吞是常态。每年拨给役使官马的饲料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高粱、荞麦、大麦之类的杂粮。各级官吏侵吞倒卖也是常态。基本jīng料能有一成到马槽里就算不错了。

    “原来如此!”尼克感叹道。难怪这里的马匹倒毙比率这么高。

    虽然他也大致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以他爱马的本xìng对这种“马口夺粮”的事情就愈发愤慨。

    不过更现实的问题就是济州岛的马群既然出于这样一群人的管理使用之下不用说马匹的质量不会高。

    如此看来要尽快从临高引入种公马马开始改良本地的马种。

    他在临高的三年里已经用元老院带来的铁岭挽马和自己带来的英纯血赛马“阿阑驰”作为种马繁育出了若干新得种马。而且已经初步分出了骑乘系和挽马系。

    原本他担心海路颠簸运输种马恐怕会造成死亡――当初的“兰电”之死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伤痕使得他不愿轻易海运马匹。得到几匹种马很不容易一匹母马的孕期长达11个月。即使采取母马产驹之后马配血驹的方法一对种马三年也最多生育三匹马。何况尼克从保护种母马繁殖力的角度不愿意配血驹。所以纯种的铁岭挽马除了最早的大铁小铁这一对种马之外只新增了二匹其中有一匹是公马。

    当然用铁岭公马配蒙古母马产下的所谓改良马驹还是有二十多匹的。另外还有和早期的滇母马配种生下的几匹马。为了和纯铁岭公马相区别尼克把前者命名为“高山岭”。后者叫“澜江”。其中有若干匹xìng成熟的儿马被认为可以选做配种公马的。尼克考虑再三决定还是把这种种马调一部分到济州岛――毕竟临高的马匹存量太少种马留在临高不能充分发挥作用。

    只要能保证有一匹种公马安全登陆尼克相信用人工授jīng的办法就能够让五十匹以的母马受孕。这样到1633年他就有了五十匹种马的直系后代。再从其中优选出种公马和种母马。

    尼克考虑再三决定发电给临高的农委会要他们准备二匹种高山岭系公马和一匹澜江系公马。设法用船只运往济州岛。

    他在电中写到:“应尽量设法保证马匹运输中的安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节 登州城下

    寒风凌冽登州城下一片死寂。

    今天是壬申(崇祯)五年chūn正月初二。

    今天是大年初二正是家家户户新正欢情的时候。要在往年的太平年景就是最穷苦的人家只要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都要贴对联挂门神放几个鞭炮。

    然而此时此刻登州城外已经是一片焦土村落化作了断壁残垣焦黑木料冒着袅袅的青烟。

    野地里残砖断瓦间到处横卧着已经僵硬的尸体血已经凝固住了在严寒中变得乌黑。

    渐渐落暮的天空慢慢的飘起了雪花号褂、铠甲、破衣烂衫和绫罗绸缎渐渐地都被雪花所掩埋。

    原本在尸体中间逡巡着翻找着战利品的人耐不住这样的寒冷都相继离开了。大地一片苍茫。

    在这荒芜肃杀的雪原一片本地常见的乱坟岗子中间隐蔽着四五个人。

    他们穿得十分厚实披着白sè的伪装服在修筑的十分巧妙的雪地工事里隐蔽着。即使有人走到他们的跟前也未必能发现他们的踪迹。这些人正是陈思根指挥下的特侦队的队员们。

    乱坟岗子是一片杂木林里面地形复杂很容易隐蔽。而且从乱坟岗子一边出去就是一条冬季干涸的河道河道两岸都是杂木林很容易脱身。

    而这里距离孔有德、李九成的叛军在城外的大营密神山不到一公里。叛军的一举一动都看得很清楚同样的在神密山北面的登州南门亦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自从崇祯四年十一月二十二rì叛军长驱直入冲到了登州城下登州四门关闭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 )

    期间不管是登州城内的驻军还是城外的叛军都保持着相对的平静。实际叛军没有进攻青州和莱州。而是长驱直奔登州。

    在此期间不管是登莱巡抚孙元化还是山东巡抚余大成都没有对叛军进行截杀和拦阻而叛军除了沿路村镇之外。对各州县均未触及全部绕城而过。

    双方以一种奇特的默契在登州城下展开了僵持。

    对正在龙口屺母岛默默搜集流民的山东前委来说这不足为奇。登州之乱的局面十分之复杂。大图书馆参考多方的史籍和研究资料才给出了一份详细的报告。总得来说双方并非势不两立而是在这场变乱中各怀心思。孙元化一直力图招抚这支叛军维持自己在登莱地区的权势和地位。而李九成、孔有德。一直企图在“受抚”和“自立”之间走钢丝以图博取明廷更多的让步为其自身和辽人集团获得最大利益。

    在一个竭力想“抚”一个则企图利用“招抚”来获得利益的状态下双方的敌对行动一直没有升格。

    尽管城外的百姓倒了霉双方也间歇xìng的爆发一些游骑之间的冲突但是自始至终双方还没有真正拉开场子大战一场。叛军也没有发动对登州的直接攻击。

    尽管登州战场一时间陷入了平静但是各方势力在平静的表象之下潜流涌动。对外情报局通过鹿渊和教会的关系安插到登州城内和巡抚衙门内的“关系”和情报人员尽管身份低微也接触不到什么机密。但是所见所闻已经足以证明自从孔在河北举起叛旗之后双方一直在暗中有所联系。孔有德“求抚”和孙元化“主抚”在登州城内城外都不是秘密。*

    孙元化与辽东旧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据其某些政敌的指控:孙元化能够担任登莱巡抚和孔有德在朝廷中用金银珠宝贿赂大员有关因而孙元化担任登莱巡抚之后对孔有德特别看重。而皮岛旧人陈有时也贿赂孙元化使得孔有德等皮岛旧人在登莱得以发展。

    至于山东巡抚余大成兵变之后顿兵不前也力主招抚据说是孔有德通过孙元化向其馈赠了一车金银财宝的结果。

    不管这些事情是否真得却有其事。还是政治的“泼脏水”孙元化对待叛军态度暧昧一味企图招抚是事实。登州前委认为:即使抛开政治和经济的纠葛孙元化一直企图将以皮岛出身的辽东旧人收归己用重新整训为对后金一支重要军事力量所以才处处企图招抚孔有德等叛军。

    但是他的努力注定不会成功。甚至这种绥靖最终把他自己带往毁灭。

    不管是辽东旧人还是他所处的大明官场都是已经腐烂不堪的果子他个人和少数官僚的努力并不会带来更多的效果。

    就在不久之前在城东在城外驻营护守城门的抚标标将张焘和登莱总兵张可大与叛军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张可大率领的南兵打了一个胜仗但张焘所部都是皮岛的辽人在战场局势十分顺利的状态下突然不顾张焘的指挥突然从战场退走张可大指挥的南兵遭到叛军的反扑损失殆尽。张焘的部下大半投降了叛军。

    张可大、张焘设在城外用以守护城池的兵营也全部被放弃营寨中的武器辎重也全部落入叛军之手。叛军的声势顿时为之一壮。原先李九成、孔有德所部不过一千多人现在加入了张焘部下的数千降兵军威大振。

    更糟糕的是张焘所部都是辽人和叛军系出同源。都对登莱地区的百姓、官员和军人恨之入骨内部凝聚力极强。都憋着劲要打进登州去“报仇雪恨”。

    登州看似坚城内中粮草饷银堆积如山火炮数以百计还有新旧军六七千人许多都经过葡萄牙人的训练但是其中的将领士兵许多都是辽人登州城内又居住着大量心怀不满的辽人内部早已是离心离德竟如纸糊的一般。

    杂树林里带队的军士举起望远镜再一次的观察周围荒芜的大地。雪越下越密但是他身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军用保暖服将寒冷完全隔绝在外。他仔细的旋动手中的俄罗斯望远镜的焦距旋钮观测着。犹如另一个时空常见的“特种战士”实际军士在二年前还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山东农民。

    “一切正常没有异常情况。”军士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特侦队是少数归化民军士和军官统一配发手表的部队“向总部发报!”

    一个无线电报务员打开2w电台开始了又一次的定时播报。陈思根给观察小组的任务是每一小时报告一次登州战场的局势。特侦队员们知道:总部突然下令提高每天的报告频率往往是即将有重大事件发生的先兆。

    与此同时在登州城内黄安德正躺在孙远家的一间屋子里闭目养神。二支装满了子弹的1630型左轮手枪就藏在腰下枕头下还藏着一枚手榴弹。

    这样的戒备绝非毫无必要--孙远不在家因为今天张可大张焘在城外兵败城内的空气陡然紧张起来孙远作为孙元化的家丁已经被集合到巡抚衙门去“枕戈待旦”去了同时城内的辽人也开始sāo动起来。

    从十一月叛军抵达登州城下开始城内的十多万从皮岛、旅顺等地迁来得东江旧人就成了城内官吏的一块心病。

    辽人与登州本地军民的矛盾从东江军民大批内渡之后就变得十分尖锐。从崇祯元年开始就有大量的辽人从皮岛渡海到登州由地方官员安置。前后不下数十万人。

    这数十万的辽人从一开始登登州的土地就遭到了当地官僚的剥削虐待许多人渡海内归的辽人因为不堪折磨盘剥只好重新逃回东江。以至于崇祯元年登莱总兵杨国栋到皮岛公干怀恨在心的辽民群聚起来企图将其杀死泄愤。

    此外崇祯初年渡海到登州的辽人曾受毛龙给札加衔者很多以致“街市黄盖、腰金者不计其数”。以至于在毛龙于崇祯二年被杀之后山东巡抚王从义因此疏加强防御建议:“但有海西进舟帆即架炮攻打以为未雨之谋”可见毛龙和东江辽人在山东人心中的形象和双方关系的紧张程度到了何种地步。

    献中尝描述双方之紧张关系曰:“辽丁素强悍登人不能堪”或称:“登莱两郡自辽阳之失辽人避乱来奔者十余万土人多折辱之或相残杀辽人怨愤”或称:“辽人避祸内徙土人rì与为雠戒谕不悛”此外监纪谢三宾曾有“辽人在地方颇不相安”之说而叛军在回返登州时更有称:“登人故虐辽人至兵临城犹杀辽人不止”。此故艾容在致督理刘宇烈的信中即尝归纳兵变的原因为:“孔、李枭獍素习一反也;为登土人凌蔑积恨二反也;不愿远戍宁远三反也”。

    为了弹压城内辽人从叛军兵临城下开始巡抚衙门、总兵衙门、监军道各处都派出了巡兵手持令箭在登州城内和水城内巡视严禁“聚众聒噪”、“散步谣言”。每隔几天就有倒霉蛋被斩首示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一节 内应

    为了避免麻烦,黄安德一直躲在水城内兵营里的孙远家里。说是兵营,其实近乎小村镇。里面住得全是当地兵丁和他们的家眷。平rì里人来人往的,也有不是当兵的和家属之外的人居住,所以这些天衙门里也清查来几天户口,严查有没有可疑的外来人员,一下子抓走来不少人。听说有几个还被砍了头。孙远是巡抚的家丁,就免去来这样的啰唣。黄安德知道,首长们做事虽然严酷但不嗜杀,凡事都较为慎重,别看口号喊得很凶,但是从不随便杀人。大明的官儿虽然满口都是仁义,杀人却很随意,特别是这种事态紧张的时候,在路上走路,一个眼神动作不对都可能被随时抓去砍头。

    黄安德留在水城内,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因为到明天晚上,水城就会陷落,在一片混乱之中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历史只记载了那些大人物的遭遇,对于那些普通百姓、工匠和士兵在城池陷落之后落到来什么下场,大图书馆没有找到多少资料。

    黄安德的处境不大妙――因为不管是他还是孙远,都是登州籍军人,和叛军的辽人一贯不和。就算孔有德、李九成收买人心的考虑,手下的士兵也保不定要杀人泄愤。

    虽说孔有德对孙元化另眼相看,不但保住来他的xìng命,甚至还打算推他为王,但是这不等于他会对孙远这样的人也会网开一面。优待有加。

    黄安德不知道明天水城会破――但是他在登州被围前就被重新派遣到城里前,当时首长亲自召见了他并且向他面授机宜。

    鹿文渊明确的告诉他:“登州守不住,水城也守不住”。

    黄安德受领的任务很简单:设法潜伏在水城内,利用他以往在城内发展的“关系”,时刻注意孙元化的动向,特别是未来一旦城破之后孙元化的动向。如果可能,最好直接就待在孙元化的身边。

    “任务非常危险――首先是你得安全的在城内活下去,”鹿首长说道,“有信心没有?”

    “有!”黄安德毫不迟疑的应道。

    从第一天改换装扮派到登州去“找关系”,他就知道自己要去当细作的。

    既然当细作探子。就要冒生命危险。对此他是有思想准备的。

    黄安德并不是一个很有思想觉悟的人,但是临高给来他前所未有的个人发展的大好机会,何况他也奉信“富贵险中求”。

    靠按部就班的打仗、扩编来升官,速度实在太慢来。为了让自己尽快升上中尉、上尉,在基地里住上高级军官的漂亮住宅,他黄安德是不惜冒这个险的。

    至于首长为什么要他注意孙元化的动向,尽管鹿首长没有说,但是毫无疑问的是。首长们要救孙巡抚。

    至于为什么要救孙元化,黄安德的唯一想到的原因就是因为鹿首长和孙巡抚信得是一个教。虽说他觉得这很牵强,但是他在伏波军中的经历已经教会了他不该问的绝对不问。

    他唯一表示出来的疑议是:万一孙元化自杀了怎么办?

    黄安德在明军中混过,知道孙元化这样级别的大官,一旦城破不是战死殉城就是自杀身亡,断然是不会落到叛军手里的。否则以后朝廷也饶不了他,还要闹个身败名裂。

    “不要紧,孙巡抚绝不会自杀的。”鹿文渊说道。

    至于为什么不会,鹿首长没说,黄安德也就没问。除了不该问的事情不问的原则之外。他已经比较习惯首长们的“神棍”了――很多事首长们的预测都是准确无比的,越是国家大事越准。

    屋子外面,已经开始起更。一片死寂,黄安德听到院子里有响动,一个翻身从炕上下来,握住了左轮枪。张开机头。

    接着,他听到院子里连着响起了三块石头落地的声音,他赶紧又把机头关上――这是他的人到来。

    黄安德自从第一次到登州来之后,已经在水城内通过“叙旧”、“拜把子”、“找亲戚”发展了二十几个“关系”。

    这些关系,有的只是用来打听消息,并不怎么可靠,有的却是他过去的发小、当年一起干过盗窃倒卖官仓砍头买卖的同伙。

    黄安德按照首长们给他上课的时候学来的知识,挑选来其中可靠大胆的十二个人。通过雪中送炭式的小恩小惠和不断潜移默化的思想工作,在他身边渐渐的结成了一个小小的团伙,孙远也是其中之一。

    这个小团伙当然没什么政治理念,但是共同的特点和登州的辽人有隙;对大明没好感;家庭经济条件困难,有迫切改变现状的需求。最后是非常讲义气。

    登州被围之后,黄安德已经在私下里的聚会中悄悄的试探来他们的态度,看他们到时候是否愿意出力,这十二个人表示,有他“黄大哥”/“黄兄弟”要做得事情,只要不是为“辽人”或者“鞑子”干,给谁干都行,赴汤蹈火绝没有二话。

    今天晚上,他关照孙远家里一个小兄弟,到各家去,通知他们晚上来聚会。

    他赶紧打开门出去,院子里已经站着七八个人。接着晦暗的夜sè,都是他亲自招揽的人。

    他们没从大路上敲门进来,而是从背巷里跳墙进来的――今天晚上还在街上溜达,被逮住来当场“正法”都是没逃的。

    “到屋子里谈!”他小声的招呼着。

    几个人悄悄的进了屋子,黄安德看人都进了屋子,又回过身去关照孙远的兄弟,要他在院子里悄悄的把风。

    进屋一看,一共来了七个人。除了孙远在巡抚衙门当班之外,还有四个人没有来。

    “吕老黏下软蛋了,说自己拉稀,来不了。”说话的是朱四――当年和他一起偷盗官仓的同伙朱三的兄弟。朱三揽了罪名被斩首之后,朱四在袍泽们的帮忙下也进了军队。对军队对大明都怀恨在心。

    黄安德联系上孙远之后,特意到朱家拜见,还专门到朱三的坟上哭来一番,又给了朱家不少银子,又和朱四拜了把子,表示要照顾他。一番做作之后将朱四给拉拢了过来。

    除了下了软蛋的吕老黏,黄洋也推脱来没来。另外二个人则是在当值,没法来。

    “不碍事。”黄安德不点灯,说话用不着点灯――再者整个营区一片漆黑的时候,一盏灯会显得很惹眼。

    “劳烦大伙来一趟,”黄安德也不多客套,“大家也知道,孔有德、李九成到了城外,今天张镇台又打了一个大败仗,他手下的南军十不存三。城里到处是辽人,连巡抚大人的中军都是辽人――他们当年都一起在毛帅帐下当过干儿子的,情分不同寻常,保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开城门迎敌。我看这登州城、蓬莱寨是存不了多久了。”

    这话不算危言耸听,城里的辽人从十一月就开始sāo动,靠着官府软硬兼施,才勉强维持着平静。虽然孙元化竭力表现出对辽人将领的信任,以维持他们的忠诚,但是其他人并不这么认为。

    “破城就在这几天了。”一个叫曹清的兵说道,“辽人说要响应孔有德的话,在他们那里差不多就是公开在讲了。几天前孙军门还命令从水师里抽调炮手,到水城上的炮台上――听说是防备东江那边有人要呼应孔有德他们。”

    东江镇尽管乱局已经平定,但是总兵黄龙显然对东江部署并无多少约束能力。而且他贪墨军饷,强迫士兵上山挖人参的种种作为,使得东江旧部对他恨之入骨。就算是大头兵都看得出来:东江旧部很有可能会发动叛乱呼应孔有德。

    大家都很担心,一旦城破之后,叛军会不会在城寨中大规模的杀人放火来报复旧山东军人。

    “我看,大规模的杀人放火是不会的,毕竟这里也算是他的老巢,真得放开手烧杀,恐怕连他们自己人都要死一大批来。”

    军队一旦开始屠杀抢劫就会完全不受控制,成为一场血淋淋的杀人狂欢。乱军才不会管你是辽人、南人还是山东人。孔有德、李九成如果不想丧失人心,是不肯这么干得。

    朱四说道:“咱们只要没有辽人的对头,躲过开城的那三天,过后肯定没事。只是这么一来,就得跟着他造反了。”

    叛军势必会强迫城内的军民“从贼”,到时候就是别无选择的事情了。

    “造反”这个词让屋子里的几个人沉默起来。

    “造反就造反,”曹清小声说道,“只是这样的造反没名堂!都是他们辽人说了算,我们跟着不过是白白得给他们当垫背。”

    “不,我们不用造反。”黄安德小声说道,他注意到黑暗中所有人的眼光都朝着他看过来来。

    “弟兄们,所谓富贵险中求。叛军破城,当然是险,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躲起来以后任人摆布――有一场大富贵,正等着我们大家。就看大家肯不肯干来。”(未完待续)RQ

第三百零二节 城里的财宝

    在座的几个人彼此交换了下眼sè――他们不傻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黄安德忽然把他们都召集起来不用问是有什么“企图”。( )

    现在不是太平年月军队不用说对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抢劫强jiān、杀人放火就是面对官府一个不对就是哗变、闹饷甚至干脆杀官造反都不少见。尤其是黄安德身边的这批人基本都不是安分人。

    “黄兄弟你就直说好来。有什么富贵?”曹清说道“你说出个理来咱们大伙就跟着你干!”

    朱四也很兴奋:“黄大哥你是不是看来寨子里的官库?”

    登州城和蓬莱水寨内储存有大量的饷银和粮食。登莱地区每年的军费是八十万两。历史孔有德叛军打开蓬莱水寨获取仓内的饷银就有十万两。

    “听说那里存着几十万两银子呢!”其他人顿时也来了jīng神。

    黄安德摇了摇头:“就算那库里有得是银子没人看守敞开了给我们搬每人又能搬多少?”

    城破之后攻城的一方首先就会派兵夺取和保护仓库而城内企图乘乱发财的人也会一起涌到那里去到时候说不定就是一场血淋淋的厮杀要在乱军里抢劫银子那是虎口夺食就算能挨到银子边一个人也拿不走多少。

    想到这里大伙不由得都泄了气。

    “我看。在小海沿岸的那些水榭酒楼里肯定很有钱里面玩乐的阔佬很多富商们都住在那里――还有许多女人……”

    有人提到此地在座的人眼睛都发亮来。小海是蓬莱水寨的内港。沿着海岸都是商人们修筑的水榭酒楼种种声sè犬马的享受一应俱全不但官僚将领常常流连于此。在登州做生意的富商也常常落脚在此。是地地道道的销金窟温柔乡。

    银子和女人是男人最感兴趣的两样事物。

    黄安德一直没说话他笑了笑朱四知道他的意思不是这个――问道:“黄大哥。你说得富贵是什么?”

    黄安德故作高深的说道:“你们说说这登州城里最大的宝物是什么?”

    大伙面面相觑既然仓库里的十几万两银子都算不那还有什么算是宝物呢?莫非这位黄兄弟知道了本地某个富户或者达官贵人身边藏有价值连城的珍宝?

    黄安德顿了顿沉声说道:“最值钱的宝物就是孙军门!”

    “孙军门?!”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又一下都掩住来自己的口――这太惊人了!

    “嗯!”黄安德站起身打开房门看了看外面。孙远的兄弟正把在院门边见他出来摇了摇头。黄安德又退了回去重新掩好门。

    “你们说这登莱青三府谁说了算?”

    “当然是孙军门说了算。”曹清说道“他是朝廷的巡抚嘛。”

    “可是他怎么能算宝贝呢?”有人提出来疑义。“登州一破他就是待罪之身了――这个失陷防地的罪名搞不好就要掉脑袋。再说了城一破孙军门肯定会自尽。”

    “要是这城失陷不了他又没死呢。”

    “那当然他还是巡抚。在这里说一不二了。”曹清说道“可这城摆明了是守不住的。”

    “所以说才有一场大富贵在等着咱们――可这场大富贵得提着脑袋去挣你们愿意干不?”

    “没说得!黄大哥您说吧!”朱四立刻响应他年轻好胜早就不甘于这样混噩噩的当兵混rì子。很想大干一场。

    “好我把话先挑明了。这回干得事第一不是祸害老百姓第二不是造反第三不是去当鞑子。我们要救孙军门只要能救得了他我们都有一场富贵。”黄安德说道“只是我也得话说在前头:这会想不干得。我绝不拦阻只要你回去好好待着各安天命――别卖兄弟就成。想干得就要做好送命的打算!”

    “没说得我愿意干。”朱四第一个响应。接着其他人也都跟着表示愿意干。

    黄安德从腰里取出一叠纸来。又小心的点着油灯遮得暗暗的。让他们围过来看。

    “这是山西屋子的银票。”黄安德说道“每人拿二十两去权作当安家费。”

    京城里山西屋子的银票在当时的北方是比较通用的大额汇票但是一般人很少能看到更别说拿到一张了。登州这里因为军饷汇聚又有大量的货物集散大家的见识要多些。知道这东西和真金白银是一码事。

    发动机行动前指为了便于展开活动通过德隆běi jīng分行兑换来一批信用好牌子硬汇兑较为便利的山西屋子的票子。毕竟德隆的票子在北方还没有什么影响力。

    二十两银子要是不打仗按照他们的正常月饷就得十个月!更何况像他们这样的大头兵想要按时足额拿到军饷简直是天方夜谭

    黄安德一出手就是二百多两银子这手面和实力让人愈发信服。要不然他一个穷当兵的出身哪里来这些银子?

    曹清拿了钱票问道:“老孙和小黄是靠不住的了孙兄弟和另外二个当班的兄弟怎么说?他们要不要拉来一起干?”

    “当然要。特别孙大哥是孙军门的家丁――有了他我们的事情就成了一半。”黄安德说道“得想法让他们明天白天回来一趟!”

    “好!”曹清说“我来想想办法。”

    曹清是个老兵混子各方面人头熟他说有办法保不准真有办法。

    黄安德舒展了下腰身:“我多余的话不说了大家现在先回去把家安一安――破城就在这几天了家里人有地方能躲能藏的先躲藏一下。天亮前都回到这儿来。”

    “成!”几个人听他的话知道要动手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一个个摩拳擦掌朱四说道:“我家里有刀和弓箭要不要带来?”

    “除了匕首什么都不要带。”黄安德说道“刀枪我这里有预备。”

    就在蓬莱水寨内进行着紧张的密谋的时候陈思根和朱鸣夏已经到了庙岛群岛的大竹山岛。此地与蓬莱的距离不过十几海里虽然比不南长山岛距离蓬莱这么近但是大小竹山岛面积很小没有重兵驻扎也没有水师舰船――当时渤海海域的大小岛屿几乎都有明军驻扎庙岛群岛的两个主要岛屿南北长山岛有大量明军驻扎还有水师舰船。

    尽管消灭庙岛群岛的明军对第二舰队来说不费吹灰之力但是朱鸣夏认为暂无这个必要――作为第三方势力没有必要过早的亮相引起明廷的注意。

    当展开登州行动需要一个前进基地的时候朱鸣夏决定先拿下没有重兵驻守的大小竹山岛。

    根据侦查小竹山岛没有明军――该地地形崎岖又缺乏淡水只有少量渔民居住。大竹山岛也只有一处烽燧有十几名台兵驻守。

    陈思根指挥的特侦分队的一个班搭乘渔船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大竹山岛俘获全部驻军接着又运来了一个连分别控制了大小竹山岛的百姓和船只。

    在整个登州计划中营救孙元化是第一步只要能抢先一步将孙元化从登州抢救出来保住巡抚的位置。朝廷无论“剿抚”他都有了发言权东三府也得继续听从他孙元化的指示。发动机前委控制了孙元化也就等于同时控制了登州之乱的明军的主动权。

    至于登州朱鸣夏认为收复起来并不费事纯粹看发动机行动需要孔有德把事情闹到多大的程度。

    眼下还得让孔有德占领登州叛军不占领登州就无法吸收当地的辽人扩大军队规模更无法号召散布在辽东各岛的东江余部。

    “登州暂时还是让孔有德占据了就是。”朱鸣夏在帐篷里对陈思根说“城里的好东西先给他用用然后再送给我们――这样孙元化这老头儿也不会怪罪我们拿大明的东西了战利品天经地义嘛。”

    “不过要从一片混乱的登州城里把孙元化捞出来还是有点难度的――干嘛不提前派人去把他绑架出来?”

    “那怎么行?登州又不是他一个官巡抚失踪肯定要报朝廷去得。朝廷立马就会任命一个新得巡抚来。再说了他被孔有德抓了我们再救他出来保住了他的官位、名声和xìng命这样才能让他见情不是?”

    得让他处在危急中又不能完全对局势绝望这样孙才会选择和他们进行深度合作。

    “既然你坚持要等到城陷落的时候再动手我也就不反对了。关键是他的定位问题。”陈思根说道“不知道情报人员给不给力啊。”

    这是最为关键的问题:登州城周长5500多米而蓬莱水寨周长2000多米面积都很大想从其中找到并营救出孙元化没有有效的情报搜集是根本办不到的。而他们全部的情报来源就是之前在登州和蓬莱派遣进去的情报员和当地发展的“关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三节 精英部队

    黄安德只是派进去的一个人,当然他的工作效果最好。除了他之外,陈思根还掌握着其他几个单线联系的情报人员。登州城和水寨里都有。每个情报员手中有一部对讲机。通过设在城外的秘哨电台的中转,消息很快就能转到陈思根手中。

    虽然他人在距离登州十几海里之外的海面上,登州城内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根据大图书馆提供的历史资料情报,孙元化被俘是在登州,所以情报力量主要是投放在登州城内,为了以防万一历史资料记载有误,也派遣了若干人员潜伏在蓬莱水城内。

    派遣情报人员进入登州和蓬莱水城内潜伏一度遭到了某些人的反对――因为谁也不知道在混乱中情报人员能否保证自己的安全。一旦发生情报人员死亡的事件,对讲机就会不可避免的永久损失:在一场战乱之后再找回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陈思根认为这种因为会损失某些东西就不进行冒险的作战的思路是有问题的。几台对讲机固然重要,但是对整个登州的行动来说又是微不足道的。

    “要是什么都怕,连特侦队都不该出动――他们要是带着我们的武器跑了怎么办?他们要是被打死了武器没能回收怎么办?这不要愁断肠了嘛。”陈思根大大咧咧的说道。

    朱鸣夏点头:“你说得有理。不过还是要尽量慎重。真丢了什么管制装备,回去听证会上就够人受得。”

    “不要紧,”陈思根说,“我给每个人都安排了藏身点――他们每个人都在当地有隐蔽地――几个月时间,就算挖个地下室都挖出来了。”

    朱鸣夏说:“但愿大伙都平安无事。”窗外的天sè渐渐的泛白,他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崇祯五年的正月初三凌晨了。登州的陷落就在今天了。”

    陈思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刚刚组装完毕的登州和蓬莱水城的简易沙盘――在屺母岛上,他有一个更大更详细的沙盘――情报人员花了几个月在登州城和蓬莱城内进行秘密测绘――他组织队员们已经对沙盘进行了多次的沙盘演习了。这个简易沙盘只是用来做最后的任务布置用。

    对陈思根来说任务是相当棘手的。他是健身教练出身,对如何进行特种作战原本是一窍不通。全是薛子良一点一滴的传授给他们的。但是他还是第一回真正的独当一面的执行作战任务--而且还是营救xìng质的任务。

    陈思根一度认为应该将薛子良从济州岛召来山东实际指挥作战,但是朱鸣夏表示反对。既然发动机指挥部将薛子良调到了济州岛,他们作为前指是不应该干扰总部的决策的。

    “上级做这样的决策自然有上级的道理,我们只要坚决执行就好了。”朱鸣夏给他鼓气,“没了张屠夫就得吃带毛猪?不要紧,他那套东西超前太多了,你就算学到他一点皮毛中的皮毛都足够了。”

    虽说如此,制定作战方案的时候还是通过船只和电文和远在济州岛的薛子良进行了充分的交流。

    早晨6点。电台的值班员来报告:从登州传来了新得报告。

    夜间叛军曾经企图攻城,被城上的红夷大炮击退。今天一早,又有数百张焘的残部逃到城下要求入城,现在主事官员正在商议。城内的缙绅和一部分官员坚决反对放入溃兵。城内的辽兵和城外的溃兵一起鼓噪。场面有失控的趋势。

    陈思根知道,在历史上,孙元化等“主事人”最终还是同意了溃兵进城――据说这是登州被很快破城的主要原因。从当时的角度来看。这绝对是个败笔

    但是陈思根认为,反过来想,孙元化的选择也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孙元化未必不是不知道溃兵有可能带来严重的问题,但是他现在的处境,也容不得他有其他选择。”陈思根看着电文说道。“如果他坚决拒绝,恐怕城内的辽人先暴乱起来。”

    孙元化能够保证自己对登州军民控制力的,只有张可大的南兵和自身在辽人中的威望。现在,前者作为一支势力已经不复存在,他除了尽量收买讨好辽人之外,的确也别无选择。

    要是他坚决拒绝溃兵进城。很可能的登州陷落从晚上提前到早晨。从他的表现来看,孙元化不是一个极有手腕,能够驾驭得住军队的文官。

    朱鸣夏说:“你说得言之有理。孙元化一直竭力笼络东江旧部,就是想为其所用――没想到最终会死在他们的手上――连大明都是间接的毁在这伙人手中!真是可叹!”

    两人沉默了一会。陈思根站起来说道:“我们开始吧。”

    “好。”

    几分钟之后,一直处在待命状态下的陈思根分队的队员走进了指挥帐篷,他们全都是jīng干强悍的小伙子,头发剃得jīng光,穿着临高服装厂制造的棉布作训服――不是元年式的立领也不是二年式开领。更不是北上支队发给的呢冬装,款式是仿美军的BDU。当然,只是类似,连民版的水平都达不到。每个人胳膊上戴着特侦队司令部的臂章和在特侦队的服役年章。

    特殊的制服灌输给这些小伙子们特殊的优越感。作为jīng英部队的一员,这种优越感是他们在艰苦的训练和枯燥的战备执勤中坚持下来的重要力量。薛子良是特别建议要这么做。不管是武器、制服、徽章还是伙食和军饷,全部与众不同,优于陆海军几倍乃至数十倍。因而他们也很清楚,他们的表现也得优于普通士兵数十倍才行。

    所有队员对于即将到来的行动一无所知,他们完全是条件反shè般的行动着,关于到那里、袭击什么目标之类的谣言尽管私下里有传播――几个月里,他们不断的熟悉登州、蓬莱水城、莱州、青州等地的地形,在地图和沙盘上进行了无数次的演练。科目从暗杀、绑架、营救、侦察到破坏无所不包。他们还执行了十多次为任务做准备的侦察任务,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真正的目标。

    但大家都清楚,唯一能搞清楚这一切的就只有即将下达的任务简报。空气中仿佛充满了火药味和男xìng激素,偶尔交换的眼神其锐利程度也好象都能听到电流的劈啪声。因为到目前为止,有一件东西是已经确认了,那就是行动已经有了一个代号――“夺宝”。

    在大帐篷的里,整个行动的大脑和神经中枢――指挥中心已经建立起来了。简易沙盘、大比例地图上覆盖着玻璃板的地图桌。展示板墙上钉满了目标地区的平面图、三维结构图、照片等等。

    这些图片有的是对外情报局的情报员提供的,有的就是特侦队员在行动中获取的。再经过对外情报局加工处理过,成为系统化的可读xìng极强的资料。

    特侦队的队员们,尽管他们出身无一不是文盲。但是几年来高强度高密度的训练和学习,特别是元老军官几乎是无时不刻的随时指导,使得他们拥有普遍高于一般归化民军官的文化水平和战斗意识――每个人都是jīng英中的jīng英。

    作为本时空特种行动的先行者和至高者。特侦队采取的是分队制下的四人基本制,也叫做‘四人攻击组’制,这是21世界各国特种分队的基准结构。

    每个小组的组长由一名上士担任――所有的队员都是下士――而且要加上“特侦部队”的前缀,以显示其与伏波军陆海军的军士的区别。

    被带到大竹山岛上的陈思根分队的二十名队员已经全部到位。陈思根站到了队列的最前面。

    作为指挥官,情况简报会是他的职责所在,但陈思根是第一次真正的指挥一次重要突击战斗,因而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紧张。“注意了,你们当中的很多机灵鬼可能已经猜到了我们任务的地点――突入登州城内。现在我强调一点,突入并不是去看看――就好像你们已经做过很多次的那样。这次任务不是侦察,而是――营救――重复,不是演习。”陈思根说到这个顿了一下,刻意提高了嗓门,也同时给自己几秒钟舒缓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

    “根据情报和我们掌握的资料,登州和蓬莱水城极有可能将在今天陷落。”陈思根扫视了队员们一眼,“因此。我们将要潜入登州城内,从叛军手中救出孙元化。你们知道孙元化是谁。”“本次攻击的地点将在登州城内,估计位置会是在登州巡抚衙门或者蓬莱水城的望海楼。目前我们还在进一步等待细节情报。行动将在明天凌晨开始。在第一道曙光出现之前的最黑暗时刻。”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在当地情报人员的接应下潜入孙元化被关押的地点,用武力救出他,安全的把他带出来。”(未完待续)RQ

第三百零四节 突入

    “我强调一点,要尽量把活得01孙元化带出来。除了他之外,在城内的02情报小组也要接应出来。我希望所有参战人员以最大火力投入战斗,以最迅速的动作结束整个战斗。一路不留活口,不留伤员――包括你们自己――我相信你们从加入特侦队的第一天起就知道这个规矩。”

    “明白!”所有人一起立正,齐声高吼道,“为了元老院和人民!”

    “稍息!”陈思根摆了下手,“尽管我们认为孙元化自杀的可能xìng小于50%,但是其控制后依然应该控制其行动和语言能力。整个行动自突入城墙开始,时间为120分钟。出发前一小时对表。”

    陈思根说完,开始介绍具体的行动步骤。

    “根据情报,孙元化被俘之后很可能会关押在巡抚衙门内。所以我们的分队将从海上渗透进入登州。”陈思根用指挥棒点指着桌子上的大比例地图。

    变成的突击队战斗人员总计16名――另有一个四人小组担任后备队。16名队员分为二个战斗队:突击队和掩护队。战斗目的救出孙元化。

    掩护分队由4名队员组成,分为2个双人狙击小组,每个小组配备一支莫辛-纳干步枪,带红外瞄准镜。突击分队分为3个四人战斗小组。突击分队每个小组配备对讲机一部,狙击分队全队配备对讲机一台。

    “部队将从一个大方向――登州城西的海上进入战斗。”陈思根的指挥棒移动着,一个身材健硕高大的女勤务兵将标记放在他指点过的位置上,“这是进攻发起的位置。”

    “各分队将由大发艇运输至距登陆点一海里处,然后你们使用划艇登陆。海面上有四艘小发艇作为支援火力点。另有四艘小发艇作为后备。”

    他说着又把指挥棒点到图版上:“这是登州西城的城墙和防御工事照片,是最新的。你们中的许多人已经执行过对登州的潜入任务,应该知道具体的细节。这里我再强调一遍,登州城墙有12米高,护城河宽6米。在准备翻越这一障碍时必须有充分的准备和保障。

    “海军“伏波”号将是海面行动的出发地,在目标视线之外投放兵力。四条突击艇将从那里出发将你们送上岸。”

    突击艇不是小发艇。而是从丰城轮上拆下来的摩托救生艇。小发艇因为使用蒸汽机,噪声太大而且黑夜中烟囱还有火光冒出,不是适合作为突袭战斗的船只。

    “具体登陆位置是在这里。”他戳了戳沙盘上的位置。狙击小组清除城墙上有威胁目标,完成清理后利用对讲机向到位的突入队发出一长两短按键声。突入队攀上城墙。处理掉尸体,然后四组分开寻找目标,01在接头地点找到黄安德,02直奔登州府,03留在城墙上控制脱离点。

    01找到黄安德后,在黄安德指引下寻找孙元化。同时按连续短声三次,表示找到次要目标。任何一个小组找到孙元化后立刻用对讲机通告通告全体作战队伍。如果此时01没有找到黄安德,应当用对讲机报告实际情况,根据情况,当时最高指挥官给予其20分钟内时限继续寻找,如依然未果,必须撤退。

    撤退时条件允许情况下,选择原突入为撤退点。另外设置后备撤退点,第一个到达撤退地点的小组以火力控制撤退地点。等待其他小组成员到达。三小组到齐后集体撤离。

    全体人员撤出登州城后,应根据预定路线,一路向西。前往37.82 120.73区域,发shè信号弹,然后坐船离开。

    海面上由四艘小发艇担任火力支援,另有四艘中发载运一个海兵排和一挺打字机,随时准备进行强攻支援。

    总的局面和任务就说到这里了,至于各小组的具体行动的任务和步骤,将由各个小组指挥官做进一步阐述,我就不多说了。”陈思根边说边合上面前的文件夹子,“你们这帮小子干这件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演习的次数连我都已经数不过来了。所以。对你们每个人的能力都非常了解,更对你们有最大程度的信心。给我把孙元化给我捞出来,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长官!”

    “好,下面由情报小组介绍具体的情报细节。”

    陈思根开完部署会,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喝了一杯女勤务兵给他煮好得“jīng力茶”。这是他自己的配置的健身饮料。里面神秘的配置了多种中药。不过主要的成分并不神秘:就是牛肉汁。

    搞健身的人都需要补充大量的蛋白质才能维持自身的肌肉群。陈思根也不例外。当初考虑到新时空里不可能有现成的蛋白粉,而且蛋白质也属于严重匮乏的状态,陈思根已经就自己的饮食和健身做了相当的调整,以适应恶劣的环境。

    虽说如此,他的身体还是需要大量的蛋白质,仅仅靠大量吃鱼显然是不够的。幸好这时候农委会和食品厂要为特侦队搞一些高能量食品,陈思根对此十分热心,提了很多的建议。而这种“jīng力茶”也是在他的指导下开发的。

    帐篷里弥漫着香料和药草的气味,夹杂着肉的香味――很难说这是一种令人愉悦,刺激食yù的食品。陈思根慢慢的喝着杯子里的饮料,不时的看手表:再过十几个小时,在张焘的残部的策应鼓动之下,城内中军耿仲明、都司陈光福终于和城外的孔有德勾起手来。其内应之下,登州东门被打开,城内原有七千士兵,中西炮铳过千,粮草饷银堆积如山,就此全部落入孔有德之手――被时人讽为“纸糊得登州”。

    1632年二月二十四rì,崇祯五年正月初四。临高时间凌晨2:00,登州城外一片荒芜的沙滩,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沙滩上,丢着十几具前一天晚上破城时留下的尸体,血已经冻结了起来。

    沙滩附近的一片草丛突然晃动起来,窜出几只野兔。紧跟着,三“只”头顶长个犄角,眼睛绿油油的三条腿驼背怪物快速从草丛中爬了出来,快速向附近的一个小山包前进。

    跑远的野兔迷惑的看着那两个身上有花花绿绿斑点的怪物,它们在大明位面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东西。当然如果穿越者兰度恰巧出现在这片沙滩上,他一定会认出这是美军狙击教范中通过较高的掩蔽物的标准低姿前进方式“猴子爬”。在这种方式下,士兵用强手扶枪,弱手和双腿在地上爬着前进,既提高了速度又保证了士兵不会因疏忽而直起上身暴露自己。而怪物手上的自动步枪,则来自他的沉船。上面还加了一个临高自制的消音器。

    三个怪物冲进了岸边山包上的小树丛,立刻直立跪姿据枪jǐng戒。半分钟后靠前的一人右手拍拍后面人的肩膀,左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指指手表,打出“5”的 手语。靠后的人竖起大拇指,然后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红外线望远镜,两人默契的分别从左右两侧开始详细搜索。

    五分钟后,随着手表的震动,二个人同时轻轻的说:“安全!”继续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海面。

    “海面出现三个低速热像闪光信号,01、02、03小组已经换乘完毕,eta20分钟。”

    “开场顺利,保持jǐng戒。”一直没有动作的人小声的说道。说话的人正是陈思根。

    照理他是不用亲临的,但是他左思右想放心不下,决定还是随03小组行动。

    陈思根转身望了一下,才7分钟,就快到岸边了,小伙子们训练不错!不过不知道黄安德在城里怎么样了。”

    黄安德尽管只是因为“社会关系”才被临时选调到登州去干情报工作的,但是他做得显然很出sè,更是这次夺宝行动的关键――因而陈思根对这个归化民士兵的安危很是关心

    尽管破城之后的例行通讯中,黄安德表示自己平安无事。同时汇报说自己聚集起来的小队也很安全,正在设法打探孙元化的下落。

    城内消息很乱,黄安德报告的消息是城内的主要官员大多自杀或者被杀,孙元化也在自杀的名单里。但是还没有得到确认――孔有德李九成破城之后,对部队约束尚好,尽管发生了一些自发的抢劫和屠杀行动,但是没有演变成大规模的屠城。

    不过,城内的富商、缙绅遭了祸害。许多经验辽东走私贸易,承揽军需的富商都被拿到衙门里拷打,要他们“退赃”。至于缙绅更是遭到了灭顶之灾,丁壮老幼被杀,妇女被jiānyín掳掠,财物被抢。

    根据黄安德的报告,叛军正在检点辽人jīng壮,扩大军队。山东兵和南兵愿意投效的他们也要。后者中间正在传说说叛军很快要强迫所有丁壮加入,否则就要将鲁兵和南兵杀光。因而城中除了辽人之外,人心惶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零五节 夺宝奇兵

    城内的秩序还没有完全恢复,杀人,抢劫时有发生――不过李九成已经下令全城宵禁,除了叛军人马之外夜间一律不准行动。黄安德还听说叛军缴获极其丰厚,有“发了横财”的说法。还说进城之后,不但叛军发全了欠饷,还补发了三个月的饷银。还分了很多战利品,很多官兵已经改弦易张,当了叛军。

    “造反”在明末已经不是一个令人生畏的词汇了。登州城里的辽人一直备受歧视和虐待,又被虏获的无数金银财宝撩拨得蠢蠢yù动,一个个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叛旗下。

    哪怕是死,也得痛痛快快的享用一番再死。这是乱世中的强者们的普遍思维。再者,也未必会死――朝廷外强中干的模样,士兵们早就看得明白。东江各岛上各将杀来杀去,朝廷经制参将、游击毙命了好几个,连朝廷派去的总兵黄龙都被抓起来打断了一条腿,如此种种“无法无天”的事情,搞到最后,还不是一样不了了之。所以闹得再大,保不定还是“杀人放火受招安”的局面。

    受了招安,还是官兵,落了袋的银子可就是自己的了。

    叛军的规模,就在这样的思cháo下雪球般的壮大起来。不但辽人“踊跃参军”就是残存的南兵和本地的山东兵也毫不犹豫的投入到几天前还在刀兵相向的敌人队伍里。甚至那些因为叛乱流离失所的普通百姓,也为着能够得到一条活路而去给叛军当兵了。

    陈思根紧张的注视着登州城头――上面一片漆黑,叛军刚刚夺城不久,还没有建立起完整的守卫体系,大约也缺少足够的人员巡逻。除了敌楼上有若明若暗的灯火之外,几乎不见任灯光――正是潜入的好机会。

    两个狙击小组已经分别到位,观察员正紧张的用红外线望远镜观测城墙上的动静,两名狙击手藏身在海边的沙丘草丛中,在步枪上接上一个长长的消音器。时刻准备开火。

    可惜最好的瑞士造K31步枪这次没有被批准带出来――陈思根不无遗憾的想到,使用这种步枪的话,狙击手的命中率能够再上一个台阶。说到底,北炜还是一个“守财奴”。

    当然了。在机械厂的加工能力没到一定程度之前,他这么吝啬也是情有可原的――现代枪械,尤其是高jīng度枪械,那是用坏一支少一支。而这些可是特侦队的本钱。

    突击队的士兵已经登岸,3个4人小组两前一后,各自摆开三角队形。队形迅速接近城墙外各自藏身的小土包,展开防御队形。开始准备工具和武器陈思根打开手台,开始用按键信号呼叫各小组。

    手台里很快传来了各小组的回应。

    “树根接管指挥权,建立无线通讯网。各小组开始定位和路线规划。”

    陈思根输入频率开始通联:“网络甲11,鳄鱼入网,鳄鱼小队成功上岸,请求开始‘夺宝’行动。开始试音,甲,乙。丙,丁,完毕。”

    短波电台传来朱鸣夏的声音:“收到。批准执行‘夺宝’行动,突击艇预计将于0400你们会合。前委预祝行动成功。完毕。”

    “蝾螈入网,开始试音……”

    “蟾蜍入网,开始试音……”

    各个小组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准备工作。卸下狙击小组报告:预定突入的地点城墙上没有固定的岗哨,亦无游动哨。

    陈思根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凌晨0158,时间正好。

    “开始行动。”他通过对讲机发出了指示。

    二个小组迅速接近城墙。护城河不是障碍――已经冻得结结实实。队员们穿得虽然是仿版的军靴,好歹也是21世纪的产品,抓地效果不是本时空的草鞋布鞋可以相比的。虽说如此,为了以防万一。队员在鞋子上加了稻草的防滑套一个小组在护城河边担任掩护,另一个小组迅速越过护城河。来到城墙下。

    为了越过12米高的城墙,他们使用了抛shè绳枪――使用可重复充气的高压气瓶作为动力的抛shè带锚爪的绳索。

    随着嘭嘭两声二道锚索同时飞上了城头。不到一分钟,03小组的四名队员都登上了城头。

    四名队员交替掩护着,向距离登城点三十米外的一座敌楼摸去。

    在城墙上控制一个“出。”得有足够的掩护,否则四个人暴露在城墙上很容易被发现。所以第一步就是控制一处敌楼。使用被俘的叛军士兵来掩护自己。

    敌楼黑乎乎,只能勉强看到窗洞里有微弱的灯光――显然叛军在敌楼里是布置了一些守军的,但是人数不会很多,戒备状态亦不会高。这一带城墙面对大海,大明军队显然不具有敌前抢滩登陆的能力。

    陈思根用自己的红外望远镜紧张的注视着他们的行动。三分钟过后,从敌楼的窗口亮起了手电筒的光:短闪三下――已经控制敌楼成功。

    01和02小组紧随着上了城。他们迅速越过城楼,领队上士使用夜视镜在前引导,很快就把队伍从一片漆黑中准确的带下了马道。

    小组一言不发,尽管街道上漆黑一天,但是两个小组一前一后,动作却是非快。很快就到了和黄安德小组约定的地点。

    黄安德把手下的人开过会之后,各人都安然度过了破城之后的头二天混乱的rì子。黄安德估计到城内的辽人辽兵可能会展开对土著的报复,所以让大家设法躲藏到空置官房之内。在贴出安民告示之前绝不要露面。有的人平rì里有交好的辽人的,则要躲到其家里。

    果然,破城之后,辽人百姓和士兵开始了报复xìng的屠杀,但是军营基本受到保护,降军除平rì里与辽人结有仇隙的被人搜寻杀死之外,大多数人并无xìng命之忧。

    随着秩序安定,小组的成员渐渐露头,分散出去设法打听消息。有几个人干脆投入了叛军当差。

    一开始,有关城中将领和官员生死的消息很乱,但是渐渐的就明了起来了。孙元化的确未死――据说是自杀未遂。不过冯宗泽等元老们都很清楚,自杀是不符合天主教的教义的,而且是非常严重的“罪行”。孙元化很可能在“尽忠”“信仰”双方面的激烈的思想斗争中错过了自杀的时机,被叛军所俘虏。

    被俘的重要官员还有登州道宋光兰、监军道王徵、抚标参将张焘等人,登莱总兵张可大在水城望海楼自縊殉国。至于其他级别较低的官员将领或死或俘,有的已经干脆降敌。黄安德一概不感兴趣――因为交待给他的任务只要他关注孙元化。

    一干被俘的官员,都被关押在登州城内的监军道衙门――距离巡抚衙门不远,又不在一起。巡抚衙门已经被李九成等人占据为“帅府”。

    孙远利用自己曾经是孙元化家丁的机会,利用叛军要招募被俘官员身边旧人伺候俘虏,防备他们自杀的机会,成功的打入了孙元化身边。

    孙远对自己的这位主人还是颇有感情的――毕竟他当了家丁,很是混了一段不错的好rì子,现在主人落难,盟兄弟又要设法营救他,孙远对此很是热心。因而显得非常殷勤,时时刻刻都待在监军道衙门里。

    黄安德手下的另一个人,则通过其他关系混到建军道衙门里当杂役,为看守俘虏的叛军担水烧火,充当联络员。

    黄安德在三小时前接到了营救通知――他原本已经悄悄的藏了些武器,准备自己动手去抢救出孙元化。在夺宝行动中这是B方案:由黄安德带当地小组营救孙元化,再由特侦小队接应出城。不过陈思根认为仅仅靠黄安德临时拉起来的乌合之众,恐怕难以胜任,因而最终还是采用了特侦队主攻,情报小组策应的A方案。

    黄安德此刻正带着朱四在牌楼下的yīn影处的一间破屋中焦急的等待着小队――入夜之后在街上是非常危险的,被巡逻队抓到就是杀头的下场,绝无二话。

    朱四穿着件破皮袄,后半夜非常冷,他的牙齿经不住的咯咯作响。他腰里插着一柄短刀,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也巴望着能够见见黄大哥说得“奇人”。

    正等得发困,忽然黄安德掏出一个黑黑的小盒子,按了几下,接着又侧耳听了听。随后马上推了推他,小声道:“注意,来了!”

    他赶紧瞪大了眼睛,没有月sè,没有星光,黑乎乎只能看到房屋轮廓的街道上忽然响起了极轻微的窸窣声,但是什么也瞧不见,正在疑惑间,忽然几个大汉犹如鬼魅一般出现在眼前,把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只见这几个大汉一个个身穿紧身裤褂,颜sè不是全黑的,而是一种深浅不同的灰黑sè,与夜sè几乎融为一体,头上戴着帽子,脸上也被什么蒙住,只露出眼睛。领头的一个,双眼的部队绑着两个圆筒子――看着十分稀奇。

    黄安德迎了上去:“夺宝!”

    “奇兵!”

第三百零六节 危城夺宝

    汇合点的“安全屋”是一间普通的店铺,老板全家据说因为“盘剥辽人”,几天前被当地的辽民拉到城外给杀了,东西也被抢个jīng光。这样空置的铺面和住宅街上到处都是,比较好得都住上了叛军。这条街道因为比较冷落,黄安德就选择了此地作为接应特侦队的安全屋。

    黄安德也是第一次见到号称“元老院之剑”的特侦队的战时状态。这支元老院的近卫军很少公开露面,除了在协同演习和经过百仞城的出入口的时候才能偶尔能够见到他们的身影,几乎没有人能意识到他们的存在。

    他很是讶异的看着他们奇特的装束和各种不认识的装备――连他们带得枪支也和他们的不同――甚至和元老们打靶的时候用得枪支都不一样。

    那些平rì接触元老最多的归化民干部私下聊天的时候评论道:特侦队员和生活秘书是最象首长的人。

    “可把你们等来了……”黄安德胆战心惊的看着街道,“来,到屋子里来。”他扫了一眼,发觉才来了七八个人,不由得有些失望:“只有这几个?”

    领头的人并不答话,一挥手,几个队员迅速突入屋子快速搜索,动作快如魅影。黄安德和朱四目瞪口呆,还没等明白过来,就被挟持进了屋子。

    队员们把住门口和窗户,这时候领头的人才小声说道:“你说下情况吧。”说着从胸袋里掏出一张袖珍地图。打开遮光手电。

    “是……是……”黄安德不是个胆小鬼――要是的话他也不会潜伏在城里还拉了小组准备大干一场了。但是眼见对方如此凶悍,半人半鬼一般,腿脚也禁不住抖了起来:这要宰个人不和吹口气一样?

    朱四则完全失去了反应能力,眼前这一切太超越他的理解能力了。直到遮光手电打开的瞬间他才恢复过来,好奇的想凑上去看看这个“会发光的圆筒”,但是又不敢。

    “孙元化大人……就在监军道衙门。”黄安德小心的指了指图板上的位置――他看得懂地图,何况登州城内的大比例地图绘制有他的很大功劳。

    他定了定神,先说了自己规划的路线,领队的人没说话,只是很注意的听。

    黄安德报告说到昨天入夜前为止。监军道衙门的门禁和守卫状况没有变化,依然是他上一次汇报时候的模样。

    孙元化被单独关押在衙门后面的正院内――大约因为他的官衔最高,另外孔有德等人也有优待他的意思:他被俘之后,不但生活待遇从优,孔有德和李九成等人都去看过他,和他说过话。

    简单的情报交流之后,突击队由黄安德和朱四带着,分两路直扑监军道衙门的后院。

    监军道衙门正门在大街上。较为空旷,突击队选择从后门突入。

    监军道衙门的看守按照特侦队的标准并不严密。根据孙远等人的侦察,衙门内外没有游动哨,没有暗哨,只有明哨。

    衙门内驻有五十多名叛军士兵rì夜看守。另外,在距离衙门不远处还有一处当地缙绅的宅院。如今也驻着不少叛军人马。加上如今登州各城门紧闭,按照17世纪的标准来说,孙元化已经是插翅难逃了。

    漆黑的街道上渺无人迹――除了偶然经过的更夫,一个人影都没有。宵禁反而为他们的夜间行动提供了便利。更夫一边打更还提着灯,很容易就避开了。

    0233。突击小队来到了监军道衙门的后院陋巷中。根据情报,巷子的“堆房”内有两名叛军驻守,因而队员首先将这两个人解决。随后三名队员配合,将一名队员托举上了后院墙。

    他举起红外望远镜开始观察院内情况,出乎意料,后院内几乎没有什么谈得上的jǐng备。根据黄安德的情报。后院有一个外委带着十个兵把守,但是院子里此刻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这些守卫几乎全在睡觉,只有两个大头兵和一个看守后门的老头还醒着。天寒地冻的,三个人躲在门房就着炉火打叶子牌消遣,大约是为了便于观察院子里的动静,窗户和门都开着。

    按照事先的计划,四名突击队员悄悄越过院墙。摸到门房的窗户和大门口。取出了腿袋上的手弩。

    打头的上士举起一只手,伸出三个手指。三把手弩同时举了起来。

    在无声的三二一之后,三把手弩同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弦声。屋子里打牌的三个人一起倒了下去,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弩箭上都附着生物实验室从植物和动物身上提炼出来的神经毒剂,作用特别快,几秒之内就会使人的呼吸停止。

    两名队员迅速打开后门,将其他人放了进来。黄安德和朱四也跟着进来了。他眼见着有两名队员摸进守兵住得厢房,不一会出来打了个手势。领头的上士做了个手势,一干人又继续前进。他心中一寒,知道那十来个倒霉蛋多半是没了命。

    进入后院之后,行动就很是方便了。要是一重一重院子通过的话,就得反复的进行搜索、消灭,时间上耗时太多,而且增加了被发现的机会。留下2名队员控制后们后,队伍取道贯穿整个衙门前后各院落的备弄直接突入正院。

    备弄的门是锁闭的,但是这种挂锁基本上没有防御力。用大力钳轻易的就断开了。整个队伍悄无声息的在漆黑的备弄内快速行进着。领头的眼睛上戴着两个小圆筒的人不时的提醒大家绕过备弄中的障碍物。

    黄安德按照队员的吩咐,紧紧的盯着前面人背后:在漆黑一团中,他的背上居然如鬼火一般有一道黄sè的亮光,看着让人觉得头皮发麻。但是此时别无选择,只能一步不落的跟着。

    在黑暗中,带队的人很快按照地图找到了通往正院的侧门,他悄悄的透过门缝观察,院子里空荡荡的,不管是正房、厢房都没有灯光,显然所有人都已经入睡了。

    突击队员悄悄夹断挂锁。黄安德小心的进入到院内。按照约定,学着夜枭的声音叫了三声,门廊下立刻闪出了一个人影,正是孙远。

    “可把你们盼来了。”孙远看到黄安德突然出现,终于放下心来。

    “到备弄里说话!”黄安德赶紧说道。

    孙远眼睛一扫,见备弄内形如鬼魅一般的几个人影,虽说知道是黄安德带来得人,心里还是很害怕,不由得往门口走了一步才小声说道:

    “这进院子里只关着孙大人,”孙远说道,“东厢房里住着我和孙大人原先的二个仆役,西厢房里是孔有德他们派来监护的人……”

    “有几个人?”

    “十个。”

    “哨位在哪里?”

    “有二个人在院门那边看守――一个时辰一班。”孙远小声说道,“你们注意看,就在正院门那边的回廊上。”

    “没其他人看守了?”

    孙远一愣,“谁能跑出去?到处都上了锁――再说还有城墙呢。”

    “好,一会你带我们去孙大人卧室。”黄安德说着回过头来看看带队上士。上士只是点了下头――黄安德发觉:自始自终他们几乎从不说话,只用手势和眼神交流。

    两名队员低姿进入院子,两人手弩朝下,打开了用胶带绑着的激光笔做的简易目标指示器。

    这是实验xìng的设备,尽管看上去很是山寨,但是在几次暗夜条件下的模拟演练中取得了不错的效果,不管是装备在枪支还是弩机上――这是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

    由于激光笔的红光是可见的,两名队员都隐蔽在暗处,等那两个值夜的士兵背过身去。

    当两名巡夜人又一次转过身子,将后背暴露出来的时候。两名队员一起举起手弩,几乎同时二个值夜士兵倒了下去。

    几名队员随即立刻手脚轻捷的闪进了院子,摸向厢房。

    “黄大哥!”孙远赶紧说道,“和我住一起的两个孩子和我不错,都是好人,别杀他们……”

    “不杀他们,不过他们得跟我们走,你也是。”黄安德说道,“不然天一亮你们都得死。”

    天一亮孙元化不知去向,衙门里的人都要被怀疑,而孙远这些旧人更是重大嫌疑对象,不是被拷打致死,也会被泄愤杀死。

    孙远连连点头:“没事,我走就是!”

    “你去把他们叫起来,再带我们到孙大人的卧房去,快!”

    “好,我这就去!”

    十分钟之后,在两名队员的监护下孙远带着两个僮仆将孙元化从卧室里抬了出来――为了防备他拒绝离开或者自杀之类,突击队员一进去就给他灌了安眠药剂。

    “别愣着了,赶紧收摊!”上士小声说道,“清扫检查!”

    所有队员立刻检查自己的随身装备,回收装备。包括发shè出去的弩箭也要回收。

    “蝾螈报告:任务完成!”上士用对讲机报告道,“准备撤退。完毕。”

    一干人迅速抬着孙元化,从备弄夹道里回到后院和守门小组汇合,迅速撤往第一汇合点的安全屋。(未完待续)RQ

第三百零七节 孙元化工作

    安全屋内,一干人迅速的做着撤退前的最后准备。和突入的时候不同,撤退的时候要带着孙元化和其他人,动作不可能象进入的时候那么快速流畅,因而必须对撤退人员做一番安排。

    孙元化被安置在一副简易担架上――这是几天前陈思根命令黄安德准备下的,按照临高标准做得木杆绳网式的担架,突击队另外带来了可调节式的扣带,可以有效的把人体束缚在担架上。在

    孙远和两个僮仆抬着孙元化担架,前后各有一个小组护卫。

    “蝾螈呼叫鳄鱼,蝾螈呼叫鳄鱼,第一汇合点抵达,准备撤往退出点,所有人员安全。请指示。”队长报告道。

    “准予撤退。”

    “你们怎么办?随我们撤退还是继续在城里?”队长问黄安德。

    “他们随你走,我和他还是留下。”黄安德说道。他考虑到自己一走,城里的小组没了他这个主心骨,立马就会分崩离析。自己这几个月在城里的活动就白费了。

    孙远是非走不可,但是其他人不需要。

    只要人还在城里,依然能够发挥出足够大的作用。给自己未来的履历添上光辉的一笔。

    “好,你们自己小心。”

    孙远和两个僮仆也做了必要的改装,把脸涂黑。为了防备他们不经意的喊出声,三个人还被戴上了口衔。

    “对不住了。先委屈你们一下。”上士说道。

    突击队很快完成打扫安全屋的任务,开始逐次互相掩护着撤退。

    朱四满面迷茫的看着这一行人带着孙大人离开,这一夜实在是太过离奇诡异了。他不由得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又看了看黄安德,心中很是害怕――要不是黄安德出入水城几个月,又是大哥的发小,他真觉得黄安德是个妖怪了。

    不过,能够和这样本事高强,又有如此背景的人拜把子,朱四心里也暗暗高兴。

    “大哥……”

    “不要怕。”黄安德得意的看了看朱四即害怕又兴奋的模样,很是得意,“我们走,赶快回去。”

    黄安德正要带着朱四离开安全屋,忽然对讲机里传来了按键呼叫。他赶紧打开对讲机。

    “这是鳄鱼在呼叫琼斯。”

    “琼斯听到。”

    “既然你不离开登州,我现在命令你和你的小组即rì进入冬眠,”陈思根下达着新得指示,“登州这里很快就要打仗。除非万不得已,不要投入叛军当兵,要尽量躲藏起来。如果在城内无法继续潜伏,发报后即刻安排你们撤退。”

    “明白。”

    “祝你好运……陈思根最后一个登上接应的伏波号炮舰,早已等候多时的朱鸣夏迎了上来。笑容满面:“首战告捷,心情不错……他说。

    回收了划艇,伏波号装运着突击队和孙元化往大竹山岛方向撤退。陈思根很是兴奋,一点也不想休息。一个人在甲板上踱来踱去:夺宝行动执行的顺利程度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象。在此之前,特侦队在珠三角的大小城市里执行过多次暗夜条件下的绑架和暗杀行动,但那是在和平状态下,和登州这样战时状态下为大量敌军所盘踞的危城不一样。

    如此看来,特侦队是个大有可为的地方!

    陈思根身兼二职,一头在卫生部。担任卫生部营养和健身处的处长,一头却是在军队。平rì里工作起来有点顾此失彼。为了照顾他在卫生部的工作,军务总管庭把他的分队大多数时间安排在百仞城执勤。即使是这样,平rì里的训练、执勤和演习还是占去了他太多的时间和jīng力。陈思根一直有放弃军职专心于卫生事业的打算。

    现在看来,还是在部队刷功勋来得快。陈思根想道。

    伏波号很快抵达了大竹山岛。陈思根却意外的看到有一位元老来迎接他。

    来者正是屺母岛上的“庄主”鹿文渊。

    “你怎么来了?”陈思根步下跳板,问道,“屺母岛上没有元老坐镇,万一乱了套怎么办?”

    “不碍事。我是悄悄的出来的,岛上有归化民干部有陆军,乱不了。”鹿文渊说道,“孙元化一醒来,得有个熟悉的人在对不对?”

    大竹山岛上的元老,孙元化一个人都不认识。要想向他解释清楚还得先设法取得他的信任。鹿文渊就没有这个问题。

    “也是。”陈思根点点头,“既然大家都在,我们先决定一下:孙元化送到哪里?”

    “要我看,留在大竹山岛上就好。这里有海军掩护,叛军打不上来,距离登州又近……”陈思根说道。

    “不,我看还是最快送到屺母岛上,”鹿文渊说道,“现在孙元化被俘的消息还没有正式传出去。朝廷最多得到的是登州失陷,孙元化生死不明这样模糊不清的讯息。朝廷还不会做出任命新得登莱巡抚的决定。我们要赶快孙元化带回到大陆上,让他立刻具本题奏,把主动权拿回来。”

    登州失陷虽然对孙元化来说是很大的罪名,但是他本人没有被俘,也没有传出后来非常致命的“孔有德yù推举其为王”的说法,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更不用说孙元化既然没有被朝廷免去巡抚之职,整个登莱三府就要听从他的号令――这对发动机行动来说是极其有利的。

    “孙元化得控制在我们手里,不能让他留在大竹山岛――这里毕竟只是个小荒岛,消息传播慢,屺母岛上有电台,又有码头,通讯和交通都很方便。”

    陈思根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当下决定带着孙元化全军撤出大竹山岛。只要有孙元化在手,现在山东半岛周边只要隶属于登莱巡抚的明军都得听从号令。大竹山岛这样的地方大规模驻防困难,他们也缺少足够的海军舰船来控制周边海域。这里距离登州又很近,万一遭到明军或者叛军的攻击,留守岛上的士兵只是白白损失而已。

    天一亮,伏波号和特务艇中队就载运着夺宝行动的全部人员和装备从大竹山岛航向屺母岛。

    屺母岛码头上,却多了一艘901型炮舰和好几艘特务艇。

    陈思根有些奇怪――岛上刚刚运走数千难民到济州岛。一艘不执行护航任务的炮舰突然抵达屺母岛是件颇为意外的事情。

    距离抵达到目视可以看清舷号的时候,陈思根认了出来:这是第二舰队的待霜号。

    “这船什么时候来得?”

    “吕洋啊,他昨天带着船来得。”鹿文渊说道,“指挥部说要加强屺母岛周边的海上力量。把待霜和伏波都配置到屺母岛了,还有2个特务艇中队。同时还可以推行穿梭护航体制。让船员和船只有个休整的空暇。”

    “这小伙子行不行?我记得他Drì才20岁吧?”陈思根知道这人――此人是毫无存在感的路人元老,属于干体力活没肌肉,干技术活没技术的酱油众。后来海陆大扩军,到处拉酱油元老去当军官,这小伙子觉得当海军比较帅,就进了海军培训班。之所以陈思根还知道他,是因为他还带着个老妈。

    吕洋的母亲年龄不大,不过五十多岁。drì之后一直深入简出,只记得姓钱。过去是某小学的副校长,因为只有一个独生子不得不跟着穿越过来。Drì之后的头两年因为心情不好和南方酷热的天气一直在高山岭避暑,为教育部门编写教科书,做做教案。直到未成年的小元老的教育问题被提上议事rì程之后才算有了正式工作:因为大家一致对芳草地的某些鬼畜教师不放心,有三十多年教龄的她才被请出山来作为未成年元老班级的班主任兼教师,和方忆静搭档担负教育下一代的工作。大家见了都尊称钱校长。

    由于处于学龄的小元老只有几个,就算加上若干jīng挑细选的归化民孤儿学员和子弟,钱校长的班级也才十二个人。在芳草地几乎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陈思根是营养专家,经常要去这个特殊的班级进行身体检查和营养配餐,因而对钱校长和她的儿子比较熟悉。

    吕洋已经在码头上恭候。看到陈思根上岸,他满脸热情洋溢的迎了上来敬礼握手:“陈思根同志,祝贺你完成了敌后潜入营救这一危险的任务,从今以后外派元老的安全又多了一层保障了。”

    陈思根说:“哪里,哪里。我看你才是年少有为啊,这么年轻就当上海军分遣队的指挥官。”

    “哪里,哪里,这只是临时xìng的任务,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吕洋十分的谦虚,一干人回到鹿文渊的寨子里。

    鹿文渊下令将尤在昏睡中的孙元化安排到一间jīng心准备的客房内,门口加上双岗。另外安排了一名保卫总局训练过的女仆在卧室伺候。陈思根有些不放心,还关照立刻将谢耀叫来,给孙元化检查身体,确保他的主要生理指标都正常。孙远和二个僮仆则即刻被送去洗澡净化――不过,遵照他的命令,头发暂时可以不剃光。(未完待续)RQ

第三百零八节 说服

    吕洋却不回码头去,依然兴致勃勃的在中厅里喝茶和鹿文渊侃大山,鹿文渊比吕洋大不了几岁,两人谈话很是投机。渐渐的话题就到了男人喜闻乐见的内容上去了。陈思根忍不住问道:“你到这里来就是战备值班?”

    吕洋回答:“因为我爱读书,知识面广,看上去是姿态优雅眉清目秀的文质彬彬少年,发动机指挥部觉得我比较适合配合你们接待孙元化。而且我的待霜号毕竟是901炮舰,有130炮,比伏波号的火力强,必要的时候可以执行岸轰任务。船上还有林深河的新玩意儿……何况我是个吃货,勤务兵也是厨艺专jīng,带了不少好东西在船上,也好给孙大人压压惊。”

    这番话的信息量有点大,陈思根和鹿文渊一时半会消化不过来。

    陈思根赶紧问:“新玩意?是92步兵炮么?”

    林深河的新玩意不可能是其他东西――陈思根从参加过发动机行动前的海陆联合登陆演习的元老口中得知:在这次演习中海兵曾经实验xìng的使用过一门全新的火炮作伴随攻击――不是M1857或者12磅山地榴这样的滑膛炮。

    吕洋回答“哪有那么快,还是架退炮。不过是后装线膛炮,装填速度比之前的海军70炮快得多。”

    “大概是林深河一天到晚吹嘘的75小姐吧。”鹿文渊对火炮兴趣不大。不过关于新火炮新武器的开发在内部BBS上是月经话题。林深河不时也故作神秘的透露一点所谓的内幕消息,有时候还贴几张模糊不清的数码照片,然后又突然的删除,还配上几句诸如:“红茶不好喝”之类的语句。

    孙元化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只觉得口渴,就习惯xìng的呼叫下人倒茶。推门进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婢女,不由得吃了一惊:他记得这几天伺候自己的明明是他的两个僮仆。

    他赶紧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不是在昨天睡下的监军道衙门的正房内,而是在一间陌生的房间内。

    房间不甚高大,甚至有些卑小。但是房内陈设jīng洁。亦很简单。除了身下的床,只有一桌二椅而已。洁白的墙壁上,还悬挂着受难十字架。窗户似乎是开着的,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枯枝,明晃晃的阳光已经投shè进来了,屋子里却一点冷风也没有。

    孙元化意识到:窗户上装了玻璃!

    窗户上安装玻璃是非常奢侈的――那种透明无sè的平板玻璃是千里迢迢从广东运来得,价格高昂到他这样的高官都不敢轻易问津。

    整个登州城内,他敢说没有一户人家有这样的窗户。更不用说这墙壁上的十字架了。

    这是哪里?他不由得暗暗诧异。

    屋子里没有生炉子,却温暖如chūn,被褥轻柔暖和,身下的床垫软中带硬,yù拒还迎,非常舒适。

    这时婢女问道:“先生还有什么吩咐?”一边奉上半盏淡茶和漱口用的小痰盂。

    孙元化见她礼数周全。又颇善伺候,心中稍稍宽心:不管此处是何地,对方如此jīng心,一时半会不会有恶意。

    当下先漱了口,婢女这才换上了新茶――亦是淡茶。然而却是上好的茶。孙元化是嘉定人,对品茶饮茶亦很讲究,茶水一入口就知道是浙江秋天的新茶。

    他在登州,虽然贵为巡抚,到底是身在前线,一天到晚又是和一干赳赳武夫打交道。这般jīng细的享用是不大有的。

    喝了茶,定了定神,问:“我这是身在何处?”

    婢女莞尔一笑:“先生少安毋躁,我家老爷说了:先生几天前受惊了,请多休息片刻。若是先生不想睡了,奴婢这就取盥巾来服侍先生盥洗……”

    “你家老爷是谁?”孙元化更加奇怪――听婢女的口气显然不是叛军一党。但是自己明明是几天前被孔有德、李九成所俘,扣押在监军道衙门里。

    昨晚入睡前,他还在为是否要自尽尽忠而犹豫着。

    但是一想到教士们说得:自杀是犯了“十诫”。要永堕地狱,他又犹豫不决。

    就在这样的心境下入眠。自从被俘之后,孙元化就没有睡过安稳觉――一闭眼就乱梦颠倒,昨晚却睡得特别安稳,一夜无梦。

    莫非上帝听到了他的祈祷,为他指引了一条新得道路?孙元化诧异之余,心中又有了些许期待。

    当下关照道:“先伺候我盥洗更衣。”

    婢女出去片刻,取来一个盒子,内装梳洗用具,他替孙元化取掉幞头、网巾,打开发髻,梳了又蓖,然后才又重新结好发髻,又取来一盆温水和漱口的青盐柳枝,侍候他盥洗,用一条又厚又软的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一种清爽之感登时透人心脾。

    婢女又出去替他取来几件于净的贴身衣服和一件新得棉袍,对他说:

    “请老爷更衣。乡下地方,只有些粗陋的服装,不过都是新制的,极干净的。”

    孙元化被俘之后,孔有德对他虽然很是优待,招募了他府中失散的旧人来伺候,又把他的个人的书稿行李尽量找回,但是毕竟是阶下之囚,说是优待,不过是不加虐待,衣食无忧罢了。哪里有如此jīng心的服侍享用。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程灵素。”

    “好名字。”

    婢女莞尔一笑:“主家取得。好不好,奴婢也不懂。”又说道,“老爷说了,先生若是盥洗好了,请先用早餐,再到花厅相见。”

    “好。”孙元化也觉得肚子饿了。

    婢女不一会取来一个盘子,有白粥和咸菜,都是江南口味,引起了他的莼鲈之思。

    早餐完毕,由婢女引路,出得卧室,眼前是座很小但是打扫布置jīng心的小院子。随着婢女穿过院子边的夹道,拐过几个弯,走进一间大厅堂内,却见厅堂里早就矗立着一位青年,正含笑望着自己。

    此人他却认识,正是鹿文渊。从浙江来山东垦荒的教友――耶稣会教士当初还请他多多关照。

    鹿文渊抢上一步,深深一揖:“先生受惊了!”

    “岂敢!岂敢!”孙元化赶紧回礼,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孔有德起反之后,这位鹿老爷曾经专程派遣使者来,提醒他要注意城中辽人动向,防备土客矛盾激化,还特别提及到耿仲明因为和黄龙之间的仇隙,恐怕不甚可靠,要他多多提防。

    后来发生的事情几乎全部印证了鹿文渊的提醒,没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外地来得少年人,尽能对登州的局势有如此jīng辟的看法。

    “惭愧惭愧。”孙元化说着和鹿文渊分宾主坐下,婢女送上茶水。

    “此处是哪里。”这是眼下孙元化最关心的问题。

    “这里是黄县屺母岛――学生的寨子――先生眼下很安全。”

    孙元化默然不语。屺母岛他是知道的,当初这位鹿老爷要在山东开荒买地,屺母岛的地皮正是在他的促成下才买下来得。自己既然是在屺母岛,显然是被眼前的鹿老爷营救出来的――这当然是极大的好事,但是能从戒备森严的登州城内,万军之中不知不觉的将自己连夜带走,近乎于“红线盗盒”一般的志怪剑侠之事了,不由得不令他心生疑窦。

    莫非他们和孔有德。李九成达成了什么交易,才将自己换取出来。孙元化觉得:这样的可能xìng最大――虽然他到现在为止还不知道对方的目的何在。

    不过,鹿文渊总归是郭居静这位他极其敬仰的神父介绍来得教友,起码他不必怀疑此人的动机。

    似乎猜出了孙元化的想法,鹿文渊微笑道:“先生的两位僮仆我们也一并救了出来,明rì就继续来伺候先生。”

    有这二个目睹营救过程的孙得亲信在场,总比他这样空口白话的讲有说服力。

    “多谢先生了。”孙元化拱了拱手,“只是不知道先生冒极大的风险,援救孙某于绝地,所图何为呢?”

    鹿文渊想:来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早就和大图书馆充分交换了意见,就如何展开孙元化工作做过很多的功课。此刻胸有成竹。

    “第一,是为了山东的百姓,东三府的百姓原本就是饥寒交迫,如今又要受刀兵之灾,我等即为天主之信徒,怎能坐视如此之多的羔羊在原罪中死去?”

    “是。”这是教会的大义,孙元化纵然不甚相信,也反驳不了。

    “第二,是为了先生。”鹿文渊侃侃而谈,“先生陷于贼手,生死即悬于孔有德、李九成等枭一念之间,若非先生当初对他们有大恩,恐怕先生早就命丧其手了!”

    鹿文渊说到这里,孙元化面露颓唐之sè――他在登州力主任用辽人辽将,对原来的东江旧部力加优抚,没料到自己和整个登州最终还是毁于这些人之手。

    登州失陷,城内多年积聚的火器、兵器、马匹、粮草和军饷全部丧失,他亲手编制,聘用佛郎机人训练的军队亦灰飞烟灭。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未完待续)RQ

第三百零九节 说服 续

    他的恩师徐光启,原本对登莱这支大明的新军也寄予厚望,如今不但新军没了,甚至还转化成了无恶不作的叛军――登州的数万军民被杀,纵然有辽人内应的关系,但是他作为登莱巡抚,亦是难辞其咎。

    “总是孙某用人昏暗之故!”孙元化重重的叹息一声,“孔有德真不如将我一刀杀死,让孙某全忠。”

    “先生一死了之,固然是忠,然亦不过是小忠小义。”鹿文渊因为自居晚辈,话不便说得太过尖锐,“大明的天下,已到了如汤鼎沸的地步,现今之计,只有救亡图存,出亿兆百姓于水火才是大人应有之义。”

    孙元化这样的人,虽然身上不可避免的有明末官僚特有的种种习气,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个愿意担责做事的实干型官僚,以天下事为己任的观念很强。所以鹿文渊以此入手来说服他合作。

    “孔有德、李九成等枭不杀先生,恐怕也是要陷先生于不忠不义之地。”鹿文渊轻声说道。

    这话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孙元化顿时呆住。

    的确,就在前一天的晚上孔有德来见过他,除了逼迫他写信给山东巡抚余大成,要他“招抚”之外,还试探xìng的询问他是否愿意和叛军合流――还说登州的东江旧部和辽人全都十分敬仰他,愿意拥戴他“为王”。

    孙元化自然不肯――他是有家有眷的人。又是受过“隆恩”的高官,当然不愿意和叛军合流

    谈话十分机密,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知道。此人真是深不可测。

    鹿文渊道:“先生莫怪我出言唐突,此事虽是在下臆测,但是以先生和孔有德等一干辽东旧人的关系,先生只要继续陷在登州城内,这样的流言迟早是要出来得。”

    孙元化点点头,转念一想他说得十分有道理。他并不畏死,只是因为教义的关系才不肯自杀的,但是外人是无法理解的。自己从前待辽人很厚,又多加重用,到时候传出这样的谣言不足为奇。

    当今皇上,又不是一个眼睛里不容沙子的人,猜忌之心颇重。可以想象这样的谣言一旦爆发出来会怎么样。

    “先生请想,纵然孔有德感念旧恩,不杀先生,将先生放归。先生恐亦不免诏狱之灾啊。”

    孙元化面sè顿时变了――诏狱之酷烈。在天启年间魏忠贤掌事之时就很出名了。如今虽没了魏忠贤,里面亦不是善地。纵然老师、友人救护,皇上圣明,免了他的死罪,从诏狱出来也是个废人了。

    但凡愿意做事的人,功名之心也比较强烈。被革职还好说――朝廷风水轮流转。他年龄不大,身体尚且健康,只要积极活动,将来总有起复的机会。若是身体坏了,那就彻底没有了机会。

    “先生是我圣教在中华的柱石。先生若是有个闪失,这华夏大地上的亿兆羔羊顿失所依呀……”鹿文渊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

    这一番果然打动了孙元化,他正值壮年,不论是于国于民还是于教会,都有一番作为的打算。当然不甘心就此退出。

    但是一想到现在的处境,他又如堕冰窟――自己现在部属全失。身无分文。除了两个声称已经被救出来的僮仆之外,再无一个可供驱使的人。

    眼前这位鹿老爷固然年轻有为,又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自己从登州城里捞了出来,但是毕竟也只是个乡绅而已,纵然有练勇,充其量不过是勉强自保而已。

    不过,自己在莱州还有些许人马,尽管兵力不多。但是自己只要到了那里,重新开衙,就能将陷入混乱中的东三府的地方州府重新掌握起来。也可以和山东巡抚余大成重新联系上。余大成和自己一贯友善,何况叛军一旦势大,西三府也难以安然。余大成必然会全力支持自己。

    但是说是这样说,要在这兵荒马乱中从黄县境内只带两个僮仆到莱州,没有小队人马保护,走不出黄县境内就会送命。

    当然,他也可以先设法到最近的黄县,黄县县令是认识他的,必能然能给他帮助――只是黄县县城里不会有很多人马:那里原本就没有驻军,县令有得,无非是百十名马快步快,外加临时拉起来的乡勇。

    叛军多是骑兵,徒步的乡勇根本无力抵抗,一旦被骑兵追杀,乡勇即打不赢又逃不了。

    还有一条路,就是逃到海上,海上隶属登莱巡抚的各岛上都有听从他号令的驻军,只要能够及时纠集起来,不愁不能及时打回登州。

    只要能以最快的速度收复登州,朝廷那面,徐、周两位阁老就多少还有转圜的余地――即使最后落一个革职的处分,也比锁拿入京问罪来得好。

    只是要逃亡海上,必须有船。不知道这位鹿庄主有没有船只可用。

    他有心想探问一下,但是转念想到他是如何把自己从登州城里救出来的,自己还不清楚。

    尽管他是教友,但是为官多年的经验教训告诉他不能轻易表露自己的真实企图。

    想到这里,他整了下衣冠,拱手道:“鹿先生,大恩不言谢。你救了孙某,也是救了这登莱三府的百姓,功德无量。有朝一rì孙某但能重回朝堂,必为先生请封……”

    鹿文渊心中有些腻味,心想你们这些当官的,总习惯xìng的自封代表。当下很是谦逊的一笑。

    孙元化忽然心中一动,这位鹿庄主既然能够从登州把自己救出来,内里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缙绅那么简单。当下不再多说话。

    鹿文渊见他眼神变化,知道自己还未完全受到他的信任,这也在预料之中――但凡能当上高官的全是人jīng,决不会凭自己一番话就完全信任自己。当下不再多说,只请他先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也尽量开口,随后关照程灵素送孙元化回住所。

    “我想在这庄中四处走走,不知先生可允否?”孙元化忽然问道。

    “先生是本地的父母,有何不可?”鹿文渊满面笑容,“只是此处海风甚冽,学生这就叫人送外出的衣物来。”

    孙元化回到住所,只见自己的两个僮仆和孙远都在,主仆见面不由得一阵伤情。孙元化在登州原有不少婢仆――明代士大夫使用仆役数量很多,江南的举人出门,随身仆役都要十多人,这还算是相当简朴。孙元化贵为巡抚,不算在登州选拔的亲兵家丁,男女奴婢就有七八十人。城池陷落之后死得死,逃得逃。孔有德为了表示优待,特意为他招募散失的仆役,最后就只寻到这三个人。

    眼见三个人都换了干净的新衣,一个个面sè红润。显然鹿庄主对他们也不错。心中颇为受用。

    “辛苦你们了!”孙元化说道,“我没给你们什么好处,反倒是你们与我共患难。”他说着不胜唏嘘。

    孙远说道:“大人安康就是我等的福分,也是山东百姓的福分。”

    孙元化苦笑了下,没再说话――孙远不过是他的一个家丁--这样的亲兵家丁他有二三百人,都是从登莱当地的营兵和辽人中选拔的。

    现在这些亲兵家丁大概都投了叛军,虽孙元化想到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新军就剩下了一个孙远,不由黯然神伤。

    他回到屋子了,询问昨晚的事情。僮仆和孙远并无隐瞒,当下一五一十的将晚上的种种经历都说了。三人七嘴八舌,说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

    孙元化默然无语。全身漆黑的武士,在黑夜里无声无息的从城外越墙而入,出入大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地……这怎么看都象是志怪小说里的剑侠。要不是这三个人众口一词,难以从中找出破绽,他简直要认为他们是在胡编了。

    虽说将信将疑,但是孙远化的心中已经明了:这位由郭居静介绍来得鹿庄主绝非等闲人物,再联想到他来自广东,心中已经若明若暗的有了想法。

    当下换上程灵素送来得羊皮大背心――临高被服厂用荷兰人进口的波斯羊皮制作了一批专供北方部队使用的皮背心,挡风保暖。数量不多,专供夜晚哨兵使用。

    门帘一响,程灵素进来报告:“有一位鹿庄主的朋友要见先生,说是陪先生在庄内走走。”

    “快请。”

    进来却是一位弱冠少年,虽然他头戴**一统帽,但是鬓边露出的发根让孙元化多少有些明白来者大约是何许人。

    翩翩少年正是吕洋,看着穿着羊皮背心的孙元化不由觉得很违和,不过当然没有表现出来,不然就太失礼了。

    吕洋行了一礼“火东先生,久仰大名了。”火东是孙元化的号,久仰大名也不是客套话,虽然之前对孙元化印象不深,但是正是北上支队需要耐寒的成员,作为宁夏成长的吕洋才能提前被提升为海军上尉,而北上支队的军官都要读登州之乱的材料,因此也对孙元化有了些了解。(未完待续)RQ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532/ 第一时间欣赏临高启明最新章节! 作者:吹牛者所写的《临高启明》为转载作品,临高启明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临高启明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临高启明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临高启明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临高启明介绍:
穿越到乱世不是被雷劈,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有人想称王制霸,有人想解民于倒悬,有人想以己之力,阻止最后一次野蛮对文明的征服,从而改写中华民族的历史。
当然也有人想得只是三妻四妾,过现世过不上的极度腐败的生活。
这群三心二意,各怀抱负的普通人,没有虎躯、没有王八之气更没有弱智光环道具。乱哄哄的挤在一艘旧船上,有的只是现代机器、科技还有各式各样的理论。穿越者们怀着现世无法达成的野心、梦想和理想,向着明末的乱世进。
目标:海南。
临高启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临高启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临高启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