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节 通吃
要不是为了彻底的表现“法力”,每个“使者”都要做足法”的功夫,张应宸早就陷入“魔法阵”去了。一番原本毫无必要花拳绣tuǐ的“施法”救了他的命。
叶孟言一看架势不对,不待道长发出目标指令立刻开了第一枪,他开枪的速度又快又稳,滚烫的弹壳从枪膛里滚落下来,瞬间就打空了弹仓里的全部子弹。
他没敢命令其他小组射击,尽管他们也能覆盖到大院的一部分地区。但是在同时交叉射击的状况下很可能会误伤道长。
张应宸清的看到子弹打在砖地上飞起的尘土和碎片,打空的二枪距离他都不远浑身直冒冷汗,祈祷着叶孟言的每一发子弹都到它该去的地方。他摆出一副高深莫测施法姿态,但是一动不动,免得干扰了狙击手的弹道。
二具尸体跌倒在地上。由于距离远又有噪声的干扰,没人注意到枪声。还活着的三个护法使者丢下法器,惊慌地逃开了。
“上去站位!继续施法!”宣得暴跳如雷。
但是这道命令无人理睬,五块“消息砖”的秘密只有总坛来人知道,现在死得死,跑得跑,宣得身边就剩下罗赛春和胡柒儿了。三个人不够数。
“别费事了,一个一个放!”罗赛春猛得站了起来,从腰间抽出佩剑,她面sè煞白,这个年轻的道士果然不凡。简直比老教主的法力还要高超!她一个腾身拔地而起,向距离他最近的一块砖扑去。
张应宸这时候还浑然未觉,正在保持自己的高手姿态的同时努力的深呼吸来平抑自己的心跳。
耳机里传来叶孟言的声音:“道长,往后退一退,你待得地方有点可疑!”
话音未落,张应宸看到一个身湖绿裙装的女子已经朝着他飞奔而来,手中佩剑明晃晃的。他顾不上形象赶紧倒退几步。
一发子弹打在罗赛春的前的地面上,碎砖尘埃飞起,一块砖片划破了她的脸颊。
“还不速速退下!”张应宸大喝一声“贫道有好生之德,不滥杀无辜,更不愿祸及fù孺。
罗赛春身形一软,不敢再往前去她mō了mō脸颊已经是满手的鲜血,顿时大骇:她连对方这么动手的都没看到。倒退几步,扭身就往回跑。
“你个贱人!”宣得眼见手下死得死跑得跑,已经慌了。将身一纵,拦住了罗赛春,怒吼道:“快去施法!”
罗赛春倒退一步:“没·……用……发动不了了······”
“不要紧!我给你找人!”宣得朝着胡柒儿、马畏三和几个香主一挥剑:“你们一起上!”又扭过头来低声嘶吼道,“他们给你当盾牌你去把消息一个个发动起来!快!”说着他猛推了罗赛春一把。
马畏三等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他们原本就是被张应宸吓破了胆的,眼看着他一个姿势就要了好几个人的小命,哪里还敢上前当“盾牌”,但是又不敢违拗宣得的命令,马畏三“噗通”跪倒在地,顾不得坛主的“威仪”,连连磕头:“请法主开恩!小得上有老下有小…···”
他这一作态余下的几个香主也跟着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一般的哭号起来。
宣得暴怒,眼看着布下的阵法机关发动不了局面就要失控,他恨不得一弹子打死马畏三这个“无用的叛徒”,然而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这于事无补。一咬牙一颗铁丸飞了出去,当即打在马畏三身边的一个香主脑袋上,顿时鲜血四溅,这倒霉蛋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快上!要不然本座就降下天火把你们烧得形神俱灭!”他狞笑着,犹如恶鬼一般。
马畏三和香主们胆战心惊的爬了起来,虽然手握刀剑,却浑身无力,真所谓去亦是死不去亦是死,哪里还有士气可言。
“不要慌,他用得是暗器!”宣得看到倒下去的人身下都慢慢的渗出了血迹,加上地面上腾起的烟雾,他有些明白过来了。但是这暗器也未免太吓人了。无声无息不说,而且威力这么大!
胡柒儿乘着一片混乱拔出剑来猛扑过去,直取道长的前xiōng。罗赛春失声叫道:“柒儿小心。”
她的动作迅捷无比,叶孟言连发二枪都是打空了,张应宸大惊,连着后退几步,还是没有躲过,腹部被重重一击,只觉胃中一片翻江倒海。勉强才站稳了身子。
剑尖刺破了他的道袍,被防刺服挡住。张应宸惊出一身冷汗,暑气全消。这一力度不是很大,刺中了未必会当场致命,但是这里远离临高暑热天气,肚子真开了个口子很难活命。耳机里传来叶孟言的吼叫声,他赶紧连退三步,第三发子弹已经穿透了胡柒儿的身子。从左肩入,从右xiōng出,一朵血花飞溅,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眼见是香消玉殒了。
众人见道士又lù了一手“刀枪不入”,连法力高强的护教圣女也被打死,哪里还管得着什么形神俱灭,一个个连滚带爬四散逃去。
罗赛春尖叫一声,悲痛yù绝:她和胡柒儿虽无血缘关系,但是师徒之间情如母女,眼见着就被对方一招击杀,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悲惧交集,一时间竟然呆在当场。
宣得又气又怕,自己的“阵法”不能发动,刚才上香参拜还虔诚无比的香主、司香们如鸟兽散,不但在沂州这里大捞一票,再换上自己的人的如意算盘彻底完蛋,再不把这妖道毙了,自己回到总坛恐怕要落个“天打火烧”。想到这里,他振作精神,大吼一声朝着张应宸猛扑过来,左手长剑,右手中已经扣着三颗铁弹丸,只等冲近了就直接朝着道长脑袋上招呼。
扑通一声,宣得栽倒在距离张应宸还有十来步的地方,他的双手一张,三颗铁弹丸接二连三的从他的掌心中掉了下来,在砖地上滚动着,一直被宣得的血所淹没。
张应宸站在院子中央,望着一地的尸体,风吹过他被剑刺破的道袍,一瞬间周围似乎万赖俱寂。天地间唯剩下他一人而已。
他深吸一口空气,缓缓向前走去。孤零零站在中央的罗赛春呆呆的站着,佩剑已然脱手,满眼泪水。见他走来。罗赛春双膝一软,跪倒在他的面前。
“求真人大发慈悲,赐小女子一死!”
“你不过是误入歧途。只要回到正道,就可重证大道。”张应宸含笑道,“起来吧。”
叶孟言那边很是热闹,他的耳麦里不断传来各小组的狙杀报告:不断有人企图从马家寨逃走,不管是从大门出来的,还是从墙上下去的,无一例外的被击倒。留在寨子里的人开始惊慌地奔逃,同时míhuò地四处张望。不知道死神到底来自何处。恐惧攫住了整个寨子。有些人跪倒在地闭目等死,有的干脆趴在地上装死,更多的人毫无目的地东跑西撞,许多人躲进了屋子,关上了窗户,在恐惧中颤抖。
马畏三原本打算从寨子里逃走再做打算,现在听说企图出去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死掉之后彻底绝望了,他的家业眷属都在寨中,不愿就此舍弃。再者逃出去也无法向总坛交代……他到底是地方土霸出身,瞬间就做出了最合适的决定。
于是几分钟之后,在叶孟言的望远镜里就出现了十来个人,一个个恭恭敬敬的弯着腰,距离着张应宸还有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就跪了下去。当头的一个,正是马畏三本人。
“恭迎仙长法驾降临。”
张应宸沉声道:“马畏三,你可知罪?”
“小的知罪,请仙长宽宏大量。”马畏三汗如雨下,“实在是小的有眼无珠,触犯法驾,罪该万死……”
马畏三痛哭流涕的表示忏悔,再三表示自己是“被总坛所逼迫”,来对付张应宸完全是“非我本意”。张应宸知道这完全是颠倒黑白不但如此,沂州分坛看似运作良好,但是中下层教徒和上层却离心离德,如果不是靠着一层宗教的神秘主义纽带来维系,恐怕早就分崩离析了。这样一个人,留在手中迟早是个祸害。
不过现在不是和他理论是非曲直的时候。马畏三的倒戈对他接收整个沂州地面所有的香堂有重要作用。
而且这里毕竟是马家寨,如果灭了他,众目睽睽之下,官府必然会出来干涉,自己在沂州也待不下去了。
今天马家寨里死了这么多人,也的确需要一个地方上“摆得平”的人出面来消解。
当然,马畏三这个人迟早是要消灭掉的当然得设法榨干了再送他上路。张应宸面带微笑,“弃暗投明,犹未晚矣。”
“谢仙长宽宏伟量!”马畏三感jī的几乎要哭出来,立刻趴在地上磕头不止,后面一干人也跟着磕头。
当日,马畏三率在马家寨的沂州分坛所有香主、司香向张应宸投效,全体成了新道教的信徒。!。
第二百二十四节 改造组织
秘隆重的仪式上,马畏三献上了一万两银子这是原本要献总坛和马畏三的,张应宸毫不客气的收下了。TXT电子书下载在鲁南地区要打开局面需要大量的钱财,收容难民也需要银子。再说这二个月来自己担惊受怕也得“抚慰”一下。
接着,他得到了最为重要的部分,南无量教在沂州地区的各香堂的huā名册和相关的各种账本。这笔财富比一万两银子更让张应宸感到兴奋。整个沂州分坛共有香堂四十多处,在册的供奉香仪的教徒人数有三万多人。虽然绝大多数是中下层百姓,但是每年仅供奉给总坛的香仪就有四千八百两,想来经营的教产也不在少数。
不用说,这笔教产肯定大部分都成了马畏三的“sī产”,但是张应宸不准备就这个问题和马畏三纠结。既然要干掉他,将来这些东西就全是自己的。现在是稳定局面的时候,先安他的心最要紧。
所以他对马畏三颇为客气,除了夸奖他一番“弃暗投明”之类的话之外,还暗示沂州这里的大好局面有他马畏三的一份功劳,将来依然会重用他云云。马畏三是个老江湖,当然听了也是将信将疑,但是眼下他对道长已经的怕得要死,别说重用不重用,只要不要他的身家就好。
他叛变教mén,教mén很可能会来找他算账。什么担当重责之类的且不谈,如何保命才是最要紧的,因而马畏三再三请求道长“移法驾”到马家寨来。
张应宸拒绝了马畏三请他将“法驾”搬到马家寨的请求。马家寨当然不错,但是他已经打定主意,将以大店庄为新道教在沂州活动的总据点,何况自己将来是要和马畏三划清界限的,和未来的“叛徒”走得太近是不合适的。
不过马畏三的恐惧他也适当安慰了一番,表示不会然他让他吃亏。就算他人不在马家寨,也一样能够周全得了他的安全。当然,他要是离开马家寨到处luàn跑就不好说了。
张应宸不希望马畏三继续发挥他的影响力利用恐惧心理把他圈在马家寨最为合适。为了让他安心,张应宸还在宴席之后,sī下画了几道符咒jiāo给马畏三,要他贴在家中之所以要sī下里是因为张应宸本人不希望继续搞这套符咒之类的东西,目前只是暂时利用一下而已。
为了打破教mén的神秘感,他还大张旗鼓的带着香主们发掘了机关——有被吓破了胆的总坛使者在手,一切都再不成为秘密。很快他们就发掘出了宣得和罗赛chūn等人亲手布置的“法术”。
五块触发用得砖形制因为颜sè稍新,只要稍加注意就能辨认出来。每块砖头下各有一套发火机关。这套发火机关很jīng巧,用得不是传统的“闷香”之类的延时火种,而是脚踏钢轮燧石发火。砖头下是一块踏板还有起到保险作用的支撑用细木条。触发的时候用很大的力气踩下去才能发火,以避免平时走动的时候偶然踩中触发。
张应宸乍一看吃了一惊,这其实够得上燧发枪了。看来很多实用技术在中国并不是没有,而是没有能推广开。
发火机关引出安置在竹管内的导火索,每根导火索各自控制一个机关,一共有五套。每一套都有很大的巧思。尽管从原理上来说,整套法术机关无外乎就是地雷和礼huā弹的结合体,但是在极简陋的技术水平下做到这一步已经能让张应宸赞叹不已了。
其中的一套就安装在张应宸的入席的八仙桌下。这让张应宸很出了身冷汗要不是对方太执着于法术效果,恐怕直接就把自己给炸死了。
这番现成戳穿西洋景对还在犹疑的教徒们的心理起了很大的冲击,特别是他们视若半仙之体的总坛使者、内法堂圣nv也落败被俘愈发让他们对这位“张真人”充满了新得崇拜。一干人五体投地
随着马畏三等人的投靠,教mén在沂州的全部势力顿时瓦解。四十多处香堂除了一小部分自行瓦解之外,其他全部被张应宸接收过来。张应宸随后按照他的思路对组织结构进行了一番改造,将香主改为组长,另外,将较大香堂的规模都缩小,建立了一百三十八个学习小组来取代原来的四十五个香堂。每个小组设正副小组长来取代原本的香主和司香。
废除原有的典籍,全部改用从杭州印刷所运来的由张应宸亲自编写得《道藏入mén》、《藏问答》和《要经汇集》三部小册子。
这是道长渀造基督教的宣教形式■亲自编写的三本通俗易懂的新道教小册子。涵盖了普通信徒和宣教士的基本知识需求。
所有的学习小组的组长和副组长分批集中到云升观来参加为期三天的速成班学习。
新道教在沂州的总管理机构设在云升观里,专mén设置了财务人员来管理经费收支和教产经营为了表示忠心不二·马畏三jiāo出了三百多亩土地的“教产”。
作为新道教新气象,张应宸取消了各香堂的定额香仪这笔沉重的负担,尽管这一举措在经济上会让他受到很大损失,但是他深知元老院对任何“有组织”宗教十分敏感,所以决定还是不收这笔钱为好。况且目前沂州教徒的经济状况也很差,急需休养生息。
鲁南的水灾·要到1632年才会进入到**,在此之前,张应宸要全力经营,把沂州变成自己的稳定地盘。
不过,输出人口的事情,现在就可以做起来了。
他舀着马畏三献出的银子,又从庄家得到了很大的支持——历史上,大店庄庄家在鲁南水灾等一系列自然灾害中就很活跃,主持了整个沂州地区的许多救灾工作。本时空他们同样乐善好施。在张应宸的建议下,庄家出面,联络了一批本地的缙绅,办起了一座“慈济堂”,其中主事的自然是庄家的老爷。以医术**出名的张道长也很热心的成为了善堂的主要执事。
张应宸并不在意慈济堂的领导权掌握在谁手里他主要是利用慈济堂的名分来办事,如果能再从慈济堂nòng到一部分经济支援的话就更好了。
在屺姆岛的鹿文渊已经给他传来了消息,屺姆岛方面的建设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如果要转运人口,屺姆岛的目前接纳能力为为短期一千人,长期三百人。
“屺姆岛堡和台湾基地目前急需劳动力,如有合适的劳动力请尽快送往屺姆岛。”鹿文渊现在需要的就是劳动力,因为登陆台湾的关系,原本在屺姆岛聚集的从黄县、登莱等地招募的第一批一千名流民已经启程南下运往台湾去了。
东三府的劳动力招募本身不难这地方非常穷困,不论丰年荒年,老百姓总是半饥半饱,逃荒的亦很多。但是随着济州岛攻略即将展开,屺姆岛基地还要向济州岛转运人口,在东三府大量的运走人口就显得很惹人注意了。毕竟这里还是孙元化的地盘,双方做事需要彼此体谅。
“哼,人口,我在这地方冒着大太阳出生入死的为什么,不就为了劳动力吗?”张应宸嘀咕着。收容难民的事情他已经开始着手做起来了。他现在有了全套的组织机构和充足的人力,用不着再亲力亲为。
屺姆岛上已经修建起了第一批建筑物。鹿文渊现在不折不扣的成了“岛主”。赵引弓回浙江去之后,他迅速的在当地以招募长工和佃户为名,招募了一百多户当地赤贫户。将他们安置在岛上充作基本劳动力修筑农庄。岛上原来有十几户渔民的一个渔村,鹿文渊也顺便把他们也收编了,算作自己的长工。
渔民的小渔船虽然他不大看大上眼和南海和浙江沿岸看到的渔船相比,登莱青地区的海洋渔船实在太小,充其量也就是十几二十吨的排水量,基本就是龙口湾附近的海域活动。不过有了十几条船好歹也是沿海机动力量。
鹿文渊又按照每户一丁的标准,编了一百人的乡勇,在这治安基本靠自己的地方,没有点全副武装的乡勇真是睡觉也不安稳。
孙元化听到教会中人提到此事之后,为了表示关心和,特意派人送来了些刀枪。当然火器火yào之类的东西他不便公然拨给。但是来人sī下表示只要鹿文渊想要,稍微huā几个钱就能nòng到鸟铳、三眼铳和小炮。火yào弹丸也是现成的。
鹿文渊想到赵引弓的要和当地官场搞好关系的指示,便huā了几十两银子,买了些三眼鸟铳和二mén小炮,又nòng了些火yào弹丸。让黄安德当教练,把队伍就给cào练起来了。
按照计划,鹿文渊原本打算在屺姆岛的沙堤上挖掘一条2米深的壕沟,引入海水,切断与大陆方向的陆地联系。但是考虑到冬季渤海湾很可能会封冻,到时候敌人从海湾上过来也很方便,单独huā大力气挖一道壕沟就有点毫无必要了。
第二百二十五 拉澳片
最终,他还是决定先从基本建设开始。在西南方向修筑一个码头。平整驳岸,修筑了一条栈桥,一直延伸到水深超过2.5米的海域。确保海军和**ō航运公司的大中型船只能够不驳载即可直接装卸作业。码头本身有一座三层的棱堡保卫。在棱堡周围,是一个小型的设防住宅区。鹿文渊在这里安置三十户百姓,主要是原先岛上的渔民。
这些人就是他的“海军”,保卫码头,在龙口湾中巡逻,少不了还得打鱼来改善下伙食。
至于鹿文渊本人的总部,设在屺姆岛的山上,在山顶上,先修筑了一个瞭望塔,用于监视全岛和附近海域,也作为以后指引船队进入港口用的灯塔。
岛上水源贫乏,水源地全在山地。农庄的选址就在一处水源地之上。
不仅直接控制水源地,还在周围修筑了集水池和渠道,将山地的水源集中到集水池内储存。多余的水通过渠道再排到山下,暂时可以用作农业用水。
农庄本身的规模并不大――屺姆岛回旋面积小,水源匮乏。长远看并非一个合适的基地,在计划表上只是为了配合登州行动而修筑的中转基地。但是设防农庄本身修筑的非常坚固,里面将囤积大量的救济口粮和衣被、卫生用品。
农庄内有集水池、大型仓库、指挥部和居民住宅区。另有可供一个连队使用的标准营房。除了一道有nv墙垛口的砖石围墙保护之外,还有六座小型双层凸角堡拱卫。按计划,每座凸角堡上将安一mén火炮。
山地之外的土地稍事平整,海cháo线以上的用来种植芦粟,等孔有德事发就拿来搭帐篷、席棚,一个难民营地顷刻可成。作为一种测试。也为了解决修建基地的劳工们的住所问题,他先搭建了十栋简陋的木结构框架,芦席顶棚和墙壁的“长屋”。每个屋子可以容纳100人。
另外还有若干厨房、厕所之类的配套建筑,运行下来,认为基本可以满足需求。
不过,这种席棚的保温xìng能很差,也不坚固。夏季勉强还行,到了冬季。不给难民足够的冬衣和御寒设备的话,恐怕就完全是象征xìng的了。
但是要更多更好的设施,就又牵扯到从香港调运物资的问题。鹿文渊知道现在大部分的运力都在向新开不久的台湾基地运输物资,要给屺姆岛这个小小的前进基地专程来运送物资恐怕是不可能的。
修筑屺姆岛基地的建材几乎全部是从本地解决的,工匠也是从当地雇佣的。多亏通过耶稣会的关系搭上了山东的天主教会,有孙元化等各级教友的照拂,鹿文渊在当地办事总算不是两眼一抹黑。他在几乎完全没有使用归化民人员的状况下建设屺姆岛基地的第一期。
东三府之穷。物价之便宜。都给鹿文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里远远不能和江南和广东相比,到处有开垦的土地,但是大多数土地的庄稼长势很差。屺姆岛附近的村庄无一例外都非常贫困。鹿文渊在当地雇佣工人干活,甚至低到力工不要钱,只求给三餐饱饭的待遇。
由于劳动力异常的廉价,鹿文渊大量的招募劳工:不论男nv老幼,什么人都要。有力气的干重活。没力气的干轻活。利用大量的廉价劳动力,屺姆岛基地的第一期工程进展很快,到八月初的时候。工程已经完成了六成。
劳工们还同时开垦了田地,修了水渠和集水池,建了风车塔楼――风车得从临高运来,在新开垦的田地上种下了第一批芦粟,在海滩滩涂上播下了海英菜的种子。
为了保护岛上的建设,防止闲散人员hún入。鹿文渊尽管没有在长堤上挖壕沟,但是修筑了一道柳条篱笆――看上去不起眼,生根以后再填砂石就很坚固了。黄土高原用这种方法拦截山洪改善水土流失,能在冲沟里造出大量田来。
整个看起来,岛上的建设欣欣向荣。尽管如此,鹿文渊还是期望增援快点到来――特别是北上支队赶紧到济州岛去登陆,这样至少能够顺道给他运来一些物资来――别得不说,光这堆三眼铳和火炮就让人不放心。至于这群面有菜sè营养不良的乡勇也让他觉得很靠不住。
唯一靠得住,只有几个手下的归化民,尤其是黄安德,看他每天像模像样的cào练乡勇多少让他安心。
那个赵引弓转jiāo给王七索,现在已经痊愈了。现在是乡勇队的副队长,看得出有把拳脚功夫,还能张弓shè箭,不愧是盐枭加军户的双重身份。
根据明里暗中的调查和谈话,鹿文渊大致了解了王七索的基本身份状况:本地的军户,贩卖sī盐维生,家中已经没有人了。这种状况,在归化民中算是很普遍的,不足为奇。鹿文渊也不以为意。
“拉澳片,拉澳片新片上映喽……关云长温酒斩华雄,蜘蛛jīng大战蜘蛛侠,苍老师勇斗恶衙内,五道侠历险记……”
伴随清脆的锣声,街边传来小贩的吆喝声,小巷里的孩子争先恐后的跑到街口,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撒到小贩手里,一边喊着:“让我先看,让我先看。”
这是广州城一个平常的上午。每天广州城里有176个这样的小贩走街串巷,在街市上支起300多架“澳片机”,为这个时空的孩子和成年人带来本不该属于这个时空的视觉娱乐。
穿着一身明装的司凯德坐在一辆马车上目睹着这一幕,嘴角lù出一丝笑容。
“拉澳片”类似于上一个时空清末民初的“拉洋片”。在一个木盒子里用一个发条带动棘轮机构驱动一个胶片盘,连续播放胶片上的画面,观看者要自己拉绳子给发条上劲,人人都知道这是澳洲货,所以就叫拉澳片。光线则来自于用透镜收集的日光,到了夜间则通过油灯提供光亮,不过效果会差很多。
这东西是殖民贸易部和文宣部提出要求,由机械厂设计。结构较之于传统的“洋片盒子”有所改进,重量体积减轻,效果增强。
这一娱乐极大的加重了林汉隆的光学厂的负担――“澳洲景”的主要部件是透镜,尽管xìng能要求很低,但是好歹也得一个个的磨出来。林汉隆为此不得不和机械厂的元老们一起开发了一台可以批量磨制简单光学镜头的设备。
殖民和贸易部开发这套东西当然不是为了娱乐大明百姓,也不是为了增收――尽管从紫诚记获得“特许经营”的小贩们都说这行当收益不坏,但是每年几百两的“加盟费”和租用“澳片”的收入在整个临高经济体系里只能算是九牛一máo。
重要的一点是为了宣传,特别是传播“澳洲式生活方式”。为即将开张的商业中心造势。同时,吸引大明的百姓移民到海南岛去。
广州是整个广东的财富人口的汇聚地,只要在这里树立起了临高是“一盏明灯”、“一方乐土”的观念,不仅能够吸引到那些挣扎着谋生,希望追求求新生活的穷人,还能吸引一部分有钱人。
第二次反围剿之前,企划院在执委会的一次国民经济工作扩大会议上就提到过经济总量和规模过小的问题。而制约这一切的就是人口。
工业需要大量的人口――特别是元老院的工业体系相当低水平的阶段,不得不依靠人海战术来扩大产能。因而搜集人力就成了重中之重。
不惜投入元老院的几乎全部力量搞发动机计划,最终的目的也是大量获取人口。
“拉澳片”的宣传活动,尽管对整个劳动力收容计划来说作用微乎其微,但是长远看来还是能产生很大的影响的。
“快来看啊,最新的澳片――澳洲工人搬入新住房、大铁厂化铁水、农庄亩产千斤的稻子……”
小贩又换了一部分片子:这部分就是**luǒ的宣扬“新生活”的片子了。因为内容新奇,也吸引了很多人观看。毕竟澳洲人已经在广东是“如雷贯耳”了,很多人都想多了解些他们的事情。
“咳,咳,咳,咳……”同坐在马车里的郭逸还是不太适应雪茄,他把手中的雪茄烟放了下去。
“我说郭sir,雪茄不是香烟,不要往肺里吸。那烟劲太大了。”司凯德缓缓的吐出一口烟雾来,“您老现在是广州的澳洲范的代表人物,广州的时尚先生,要注意细节啊。”
“什么时尚先生,都是你们的主意,我可是被迫chōu这玩意的――过去我烟酒不沾的。”
“屁,你在强力部mén干活会烟酒不沾?领导还怎么用你?”司凯德对郭逸的抱怨视而不见,“您这姿势还得摆得更优雅一点,这样老财们才肯huā钱啊!”
这事一直是郭逸的痛――自己当年也算是工作卖力,只是hún到d日那天也没hún上个副科级科员。当然,原因肯定不是烟酒不沾。(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注册会员列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六节 贩卖私盐
现在好歹他也是方面大员――元老院的正式成员。郭逸其实更看重后一点,方面大员现在听着威风,以后就不稀罕了:再废柴的元老,将来弄个殖民地总督干干也是不成问题的。相比之下元老才是最有含金量的身份。
“这两码事。”郭逸略过了这段伤心事,“你的算盘我知道,准备搞和平演变嘛。”他说着拉了一下系铃铛的绳子,马车立刻就启动了。
这辆马车是车辆厂专门为郭逸制造的高级豪华座车,采用四轮结构,板簧减震,车厢装修极尽奢华。在路上一lù面大伙就知道这是郭东主来了。
洪璜楠热衷的以马车4s店为掩护在敌占区搞预设后勤补给点的方案因为遭到企划院和军方的jī烈反对而流产。不过它的商业部分被司凯德捡了起来。
司凯德给郭逸装备这么一辆马车就是拿他当活广告用。
马车很快离开了闹市,往惠福街的“郭宅”而去。
一路上,不时可以看到穿着整齐的各sè人等恭恭敬敬的站在路边,迎送郭东主的马车路过。司凯德知道,这些人都是广州站的紫氏集团下属的各家关系企业的员工和合作伙伴。他觉得,郭逸现在愈来愈像是一个日本财阀式的人物了。
惠福街的宅邸自从他们重返广州之后已经重新翻修过,郑尚洁为了充分体现“郭东主”的权势财富,把个惠福街住宅翻修得富丽堂皇。不仅各种建材水暖五金全从临高订购而来,本地能够弄到的各种优质建材也毫不吝惜的堆砌。
两人在装修华丽的“吸烟室”里坐了下来。这里是郭逸用来招待“贵客”的地方。四下非常僻静。他从柜子里取出了二瓶冰镇的格瓦斯,两人一边抽雪茄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
核心的话题是银子和粮食,正是为了这二者,司凯德才特意赶到广州来得。
殖民贸易部的一支东南亚商团不久前已经离开临高出发,他们的任务是探索暹罗、柬埔寨、越南等地的航道和贸易状况,顺便查看是否有当地的合作伙伴。东南亚地区的稻米一直是企划院垂涎的目标。
“……郭sir,虽然我们派了商团到东南亚去,但是建立粮食渠道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司凯德说道,“自从我们弄了个协定之后,荷兰人倒是给我们运来了不少东南亚的稻米,但是这全要靠真金白银来买……”
元老和荷兰人之间的贸易,总得来说是出超的。元老院利用广州这个窗口大量收购大明的各种特产再转手卖给荷兰人。而荷兰人销售给元老院的货物种类相对要有限的多,除了香料之外,元老院主要对大宗商品感兴趣,也就是稻米、木材和工业原料――这些是远远不能抵偿元老院的出口商品的货款的,因而荷兰人还要支付很大一笔的贵金属货币。
正是靠着荷兰人的支付的大量白银,目前临高才能支付发动机行动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所需要的花费。但是仅仅靠出口的财政收入总是有限的,相比于发动机行动和工业化的巨大胃口,荷兰人和英国人为了获取中国商品而支付的货款还远远不够的。
为了向荷兰人和英国人出口,殖民和贸易部必须在大陆上建立起一个商业网络,运转这个商业网络又占用了大量的资金。仅仅在雷州一地,在高峰的时候占用的流动资金就高达三十万两。而且随着文同在雷州不断拓展甘蔗种植面积,扩大蔗糖产能,雷州糖业对资金的占用额度和时间正在不断上升。这进一步加剧了资金的缺口。
如果说对欧洲商人目前元老院是出超的话,那么元老院对大明,则完全处于入超的状态。
毫无疑问,目前临高向广东出口的商品,除了一小部分是来自东南亚的转口货之外,其余都是自己制造的工业品,而从大明进口的货物,几乎全是工业原料和农产品――初级产品。单从双方的交易商品的种类和利润来看,临高-广东的贸易简直是典型的“后殖民主义贸易体系”,剪刀差大得惊人。
问题是,临高正在建设的工业体系和新社会体系,对初级产品的胃口实在太大,大到完全吞噬了剪刀差带来的巨额利润。
临高的工业产能相对还比较小,自身需求过大。拿不出足够的产能来生产出口廉价消费品,而大明的市场需求又很畸形,总体需求偏小。这都限制了对大明出口的进一步拓展。总得来说,广州站的营收增长已经变得后续乏力了。
“要再扩大进出口的规模吗?”郭逸表示担心,“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能在广州直接设厂生产,恐怕很难再有大得拓展空间了。”
不在当地设厂,就意味着商品和生产原料依然要千里迢迢的双向运输,也就无法进一步的降低生产成本。
“当然,当然。轻工业企业的扩散到广东来这件事是肯定要办得,但不是现在。”司凯德点头,“你也知道,现在各部门都是24小时轮班工作,就这样下达的生产任务还排不过来,要再额外制造机器设备是办不到的。”
“那还有什么增长点呢?”郭逸问道。无烟工业这块利润丰厚:紫明楼的利润率是所有元老院直辖企业中最高的,但是这种企业没法遍地开花――消费群体是固定的。
“食盐。”
郭逸有些不以为然。诚然,食盐是元老院最初的主要资金来源,当初,正是通过夺取马袅的盐场,打开了大宗商品出口的渠道,获得了稳定的经济收入。到现在,临高的食盐出口还是财政总监部的一块主要收入。
由于食盐贸易是归专卖局管理,和临高打交道的盐商也是直接去临高交易的。广州站只是代办一些零星业务,所以他对整个食盐贸易所知甚少。
就目前来说,临高销售的食盐全系sī盐,利润是相当可观的。但是苦于销售渠道不广。目前除了海南之外只局限于广东本省进行销售。也有一部分流入广西境内。不巧的是海南海北两地由于自然条件适合,晒盐场非常多,sī盐的竞争也很jī烈。
第二次反围剿胜利之后,海军乘胜实际控制了琼州海峡,将雷州半岛等海峡沿岸地区纳入了势力范围,实质上控制了海南海北两个广东的主要产盐区。这样一来,控制广东的食盐产销就成为可能。
从几个月前开始,殖民和贸易部将食盐的销售作为增加出口的一个重要的突破口。在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决定向广西和福建大规模的出口。这两个地方都是缺盐省份,sī盐贩运原本就很猖獗。打入这二个市场很容易获取高额利润。
“我们的食盐质量比其他地方好太多了。”司凯德说道,“食盐的利润很高的。而且现在我们拥有的盐场可不止马袅一个了。”
按照财政总监部的测算,一旦渠道打开,利用现有的盐场设施,即可保证每年三十万两的收入。如果进一步改进各个盐场,增加人工和设备,开发新得盐场,食盐上年收入百万两也不是梦想。
旧中国历史上著名的天津久大精盐厂,以五万元银元为股本,二千亩盐田作为生产设施,采用现代制盐法,日产精盐5吨,每年获利达到五六十多万元,当初的五万元资本,每年能发1万到1万5的股息。利润十分可观。
设在马袅的制盐厂的生产水平和技术,较之于1911年的久大精盐厂还要先进一些。生产出来的食盐和苏打质量很高。
殖民和贸易部的意见是,在广州设立食盐销售中心,将海南岛和雷州的盐运到这里来销售。通过广州的口岸优势扩散到整个广东和福建。
受限于马袅制盐厂的生产规模,不可能对所有控制下的盐场出品的海盐进行精制再加工,但是这样也可以拉开产品的距离。
“你知道的财政部下的所谓专卖局,不过是个空架子,只有一个元老负责而已。具体在广州的销售还是由广州站来负责执行。”
郭逸说道:“不过设在广州的话,这么公然批发sī盐恐怕有点太过了。再说食盐要很大的仓库――瞒不了人的。”
“可以设在香港岛上或者更近一些的岛屿上。官府管不着也不敢管。你这里只管收钱开票。sī盐贩子拿着票到香港提货――直接装船运走,我们还可以代办物流……”
“官府和其他sī盐贩子怎么办?他们恐怕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离场吧。”
司凯德xiōng有成竹:“sī盐贩子没有问题,他们是我们的客户和分销渠道,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只要控制了盐场,由不得他们不听话――不然切断了货源他还贩屁个sī盐。要是遇到不听话的刺头,直接咔嚓了就完事。”!。
第二百二十七节 租栈
至于官府方面,道理是一样的。由于元老院实际控制了广东的大部分盐场,官盐的供给还要仰赖于元老院。只要元老院切断盐的供给,官府也得屈服既然他们没有能力保卫盐场,就只能接受元老院的条件。
“要这样我们还不如直接把广东的官盐销售全部包下来当包税人怎么样?”郭逸建议道,“这样所有的盐务就控制在我们手里了。我们自己就是官盐。”
“现在还不是时候,”司凯德摇头,“在广东我们还不够一手遮天。大明的食盐专卖已经有一个很大的既得利益集团。我们包税,要么就得承担这里利益集团的要得的所有好处,要么就是彻底把他们踢开。”
前者花销太大;后者在还缺少足够的控制力的情况下只会给自己招来过多的敌人目前元老院对广东的基本政策还是以稳定为主。
司凯德已经物sè了一个人物来为他们的新买卖充当代理人。此人就是最早和元老院做买卖的徐闻的盐商:刘纲。
刘纲在雷州长期经营sī盐贩卖他在当地的sī盐贩子中只是一个中等户。一直和盐场村有来往,直到苟家强占了盐场村才断了这条渠道。自从盐场村归了澳洲人,他就和元老搭上关系,靠着销售质量优异的“临高盐”,刘纲发了大财,成了雷州地区举足轻重的大盐贩。
虽然他靠着元老院发了大财,但是他和元老院之间的关系比较疏远。元老院过去一直没有把他作为重点客户来进行培养,双方只是很简单的买卖关系。和许许多多到临高来贩卖商品的客商没什么两样。
之所以没有对刘纲进行“培养”,倒也不是殖民贸易部的刻意疏远,主要是考虑到sī盐贩卖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需要极为复杂的关系网络。sī盐贩卖在中国历史上长期是一个黑白交织,含混不清的灰sè社会现象。官府、盐商、sī盐贩之间有着纠缠不清的复杂关系远不是研究专著和论文能够理得明白的。
殖民和贸易部了避免重新整合的麻烦,采取了只供货,不管渠道的营销思路。
但是这一模式下·利润显然难以得到提高。刘纲的自身实力不够,在复杂的sī盐贩卖网络下无法拓展出足够广阔的空间。
而司凯德也正要从盐业上开创新得财源,双方一拍即合。决定合作将销售网络拓展到整个两广和福建。
唯独表示异议的是马袅盐业联合体表示以目前的劳动力状况,他们很难如此大幅度的“增产报国”。除非给予更多的支持:从人力到设备·而不是把更多的盐田收归旗下。对盐业联合体来说,他们的盐田已经够多了,多到很多都不能高效率的生产。
即使是低效率的生产,即使暂停了莺歌海的新盐田开发计划,企划院控制下的琼州海峡沿岸的各个盐业仓库和盐场里也积存着差不多足够12个月使用的海盐库存:化工用和食用都在内。司凯德就是拿这个做文章,认为完全可以把库存降到6月之内。
为此,刘纲已经将自己的家室、伙计以及从盐业中得来的全部财富一股脑的搬迁到广州来·准备大干一场。
刘纲虽然过去没有和元老院有过深度合作,但是他就在徐闻,对澳洲人的实力了解的很清楚。也知道澳洲人的图谋极大。眼看着他们的势力愈来愈大。现在能够成为澳洲人的合作伙伴,未来的“钱途”不可估量。所以他的劲头非常的大,司凯德的殖民贸易部其实一文钱的投入都没有,初始的基建投资全部是刘纲拿出来的。
郭逸默默的听着他的介绍,显然,这位刘纲是他未来要指挥的商业买办之一。或许可称之为新时代的买办。如果说高举、李洛由这样的大洋商“买办”独立xìng还要强一些·那么孙可成、刘纲这样的买办就是纯依附xìng的了。他们的产业名义上是独立的,其实一举一动都在元老院的控制之下。
“这是这位刘老板的个人资料。”司凯德打开随身的密码公文包,取出一个文件袋。
郭逸看了看此人的材料。三十多岁的一个壮汉:照片上的脸上杀气腾腾显然·当个sī盐贩很不容易,家中有个老母唯知吃斋念佛,老婆郑氏,膝下一子刘小官。后面还开列着他的奴仆、伙计的名单和简单介绍。
“现在他老娘和儿子都在徐闻,处于我们的直接控制下。”司凯德说道,“我们没要求他把儿子老娘搬家到临高去,反正现在徐闻也差不多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说到雷州,唐僧计划搞了没有?”郭逸忽然想到了这个一度很热门的计划。
“要明年才开始正式实施。”司凯德作为执委会成员,对这一机密的进度掌握的比较清楚,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情报口的人已经在培训了,是归化民。”
“可我觉得意义不大···…”郭逸的想法代表了不少一度对此很热衷的元老的态度,现在的雷州,处于临高的全面辐射之下,徐闻、海康两县正在逐步“琼州化”。元老院对整个雷州半岛的控制正在增强。
“没错,但是直接掌握一个官儿也是不坏的选择·既然我们已经搭上了复社,和火炮专家有了交情,何必仅仅让他局限在雷州呢?大可调到其他地方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处。”司凯德说道,“就算派不上用处,我们的投入也不大。”
郭逸表示对执委会的“高瞻远瞩由衷的钦佩”。司凯德笑道:“你就别拍马屁了。我们还是来谈谈广东的粮食问题吧。”
郭逸汇报了目前在广东搜集粮食的状况。
广东在明末还是粮食输出省份,每年有相当多的商品粮输出到福建福建长期以来就是缺粮的省份。但是由于经济作物的广泛种植,粮食自给率已经下降了很多。
不过,要筹集粮食,广东依然是元老院最方便的货源地从珠三角和周边地区搜集的粮食运到香港基地进行加工又有便捷的水路可以利用。
企划院、殖民贸易部、农委会和对外情报局联合在广东搞了一个专门的粮食工作小组,由广州站牵头负责实施,郭逸最近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搞粮食。
征集粮食不是靠现银购买按照穿越集团对粮食的需求,根本不可能凑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来,而且如此规模的收购粮食也会造成广东的粮食价格暴涨。
粮食工作小组在本地搜集粮食的方式却是“征粮”或者说:征收“合理负担”。
珠江口战役之后,伏bō军的威名已经在珠江三角洲如雷贯耳、其扫dàng、经过的各个乡镇都被勒索过“合理负担”。“合理负担”并不是一次xìng的勒索,而是长期的“税收”负责征收的,就是郭逸的广州站。
尽管军伏bō军已经退走,但是髡贼的战舰就在珠江口海域巡航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
大昌米行的广州分号,现在就是元老院设在广州的税收机关。各个乡镇接到林佰光手下的情报人员秘密送去的“通知单”之后,在规定的时日之前把核定的“合理负担”如数缴纳到米行内。
征收的不止有稻米,还有杂粮、经济作物和生丝,亦可以缴纳银钱德隆广州分行代收。
具体视当地状况而言。
除此之外,在被伏bō军攻克扫dàng过的珠江沿岸的大小乡镇里,出现了一家拿着那些在珠江口战役中消灭掉的乡绅地主的地契和租由来收租的租栈。
所谓租栈就是收租代理店。在清代非常发达,亦称“田店”。一般的中小地主或者居城地主,因为在当地势力有限,土地也不多,在农村收租遇到强项的佃户,往往收不到租或者收租打折扣。于是就渐渐出现了一种行业:地方上有势力,和官府有勾结的人物出头开办租栈,专门承揽地主的收租事宜。从中收取少量的手续费。
这种做法类似于缴纳税赋中的“包揽户”,只不过是针对佃户,而不是官府。
租栈的出现便利了中小地主,在清代中期之后变得日益流行。渐渐得甚至喧宾夺主的代理一切土地租佃、税赋乃至买卖事务,反而地主本人不能再插手,只能坐收地租。以至于佃户只知道自己的土地属于某某栈,不知道自己的地主姓甚名谁。
这次,粮食工作小组就提前让租栈出现在大明的时空了。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之后,由海南各县抽来得若干旧“粮差”们相继到来。以这批粮差为业务骨干,配合一部分其他归化民,组成了全面管理这批土地的“万/盛/号”租栈。
土地的所有者被全部改为“袁老元”,实际由企划院代管。住址在琼州府临高百仞村正是当年临高为穿越众们单独搞得一个行政村。!。
第二百二十八节 东南亚公司
这批地契的过户手续由对外情报局负责伪造,留用的各州县衙mén的书吏中很有一批作假文书,假地契的高手。「域名请大家熟知」伪造之后送到广东,由林佰光手下的人员安排若干人假冒的“原田主”一一到各县衙mén办理了正式过户手续。当地官府大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这些土地已经是无主的了,想吞没没这个胆,当青天大老爷又犯不上,不如转给澳洲人还能收些税赋和个人的好处。
尽管有人提出让本地的代理人成为“地主”,然后再出面收租。但是对外情报局认为布置这些当地代理人不容易,不宜让他们过早的高调亮相。另外,此事势必会造成一定的民间冲突,造成某些不良影响,不如使用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掩护面具。
万/盛/号的出现破坏了许多当地农民占有土地的梦想――从珠江口战役之后到现在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这些田地都被当成无主地被种上了粮食,眼看快要秋收了,忽然冒出来得“地主”让这些土地的临时“主人”们措手不及。
没有地契,就意味着没有土地所有权,也意味着并不存在没有正式的租佃关系,农民在上面开荒种地是“非法”,地主可以毫不客气的赶走他们而独占收获,他们一年的辛苦和投入就等于是白费了――就是告到官府也没有用。
不过这突然冒出来的“租栈”总算吃相不是太难看――毕竟土地还是要有人种得,天地会暂时还没有jīng力管到广东这边来;而澳洲人的名气也不能nòng臭了。所以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双方补充签订租佃合同,对半分成。土地的租税由地主承担。
这样的条件谈不上优越,但是相对于原本可能会白白忙活一年的农民来说,也算是不坏的结果了。勉强也就接受了。
但是整体看来。不管是征收合理负担还是万/盛租栈的收租,能够得到的粮食相当有限。
当初在珠江口战役中出于收买人心的考虑,勒索的合理负担是比较轻得,除了少数抵抗较为jī烈的乡镇之外,很多是象征xìng的。即使那些被课以较大负担的乡镇。也出于“不祸及穷人”的思路,额度依然较低。
“……我们测算下来,这两笔收入总共能够累积征收二万石上下,另外还有大约可以折合为二万两的经济作物和现银。”郭逸说道,“还没有收齐,不过数字相差不会很大。”
“不太够。”司凯德评论道。
“当然不够,所以收购粮食的事情企划院有没有一个准主意了?”
市面上的粮食有的是。林佰光提供的数字:如果敞开收购,nòng三四十万石粮食是没问题的。当然,归根结底的问题是要有银子。
即使收购二十万石,按照目前的行情也得十五万两白银,而随着收购行动的开展,米价会不断上涨。尽管有夏粮的补充和秋粮即将上市的降价因素,但是整体的价格还是会有所上涨。最终的平均收购价可能会达到每石一两。
要财政总监部拿出这么一大笔银子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一开始企划院对是否现金收购粮食犹豫不决――寄希望于从荷兰人从东南亚运来更为便宜的粮食。但是荷兰人在夏季结束前因为受台风的影响。一般不派船只前往中国沿海地区。
至于派往东南亚的商团,完全是探索的xìng质。收购大批的粮食。需要再产地有完善的当地商业网络。东南亚当地是否存在这样可以合作的商业网络,大家心里都没底――尽管大图书馆的史料研究员们一口咬定说是有得。
如果要等到夏季结束之后,发动机行动一开始。时间上就显得相当仓促。联勤总部驻香港的发动机行动前指送来未来12个月的粮食供应状况预测,指出目前在香港的粮食储备依然处于警戒线水平。
“所以阿德这次下了决心了,还是要在当地收购粮食。”司凯德说道,“计划是十万石现粮。”
企划院给粮食广东工作小组下达的指示是“少量多批”,避免大批量一次xìng购入过多粮食以免造成市场价格的上涨幅度太快。
“货款呢?从哪里走?”郭逸对此十分关心,广州站属下的各家企业和广州站本身都在德隆开有账户。账目的数字不小――不过这些钱大多是要很快支付出去的。要nòng十万两银子出来不是件容易事。
司凯德说:“从德隆贷款。”
具体来说:收购资金用大昌的名义向德隆广州分行的贷款。大昌以收购的粮食为抵押,向德隆广州分行贷款十万两银子。为期六个月。
德隆在广州的分行既然已经正式运作起来,利用其吸纳的存款进行周转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如果全靠财政总监部的拨款,以目前极度紧张的银根来说是难以维系的。这个时候德隆的信贷作用就体现出来了。
这等于是在向广东的富户们借钱买粮。不过这与一般的信贷不同。买入的粮实际是被被元老院本身消耗掉的:大昌实际只是一个名义,大昌不可能通过粮食贸易本身来获取利润来偿还本金和利息。作为最终的债务人,企划院将使用临高的工业品或者转口贸易产品来偿还这笔贷款。
这一安排是建立在临高的工业制成品销售能够满足这一额外需求的前提下的。等于在未来的半年内,临高要额外提供价值十万两银子的工业产品,而广州站要额外销售十万两银子。因而郭逸对未来的归还问题非常担心:尽管德隆和大昌是左手到右手的关系,但是德隆吸纳的存款可是实实在在的从广州地方上nòng来的。一旦在生产、销售环节上出现一点问题,势必会造成连锁反应。
郭逸很清楚,企划院没法把希望寄托在nòng回来的人力身上――那十多万人口一下子是变不出产值来得,最多能先用来修路什么的没技术的体力活。他们打得算盘,无非是从山东、济州搞到的战利品。特别是登州的战利品。据说每年登州的饷银要消耗八十万两。这么多年来军队发饷、公sī用度、商人贩运,在当地积存下来的公sī财富都不会是小数字。当年孔有德纵横登莱就掠夺了大量的战利品。至于济州岛,多少应该也能挤出点油水来――当地的牛马众多,也是很不错的财富。
二艘悬挂着启明星旗,mō样稍稍怪异的大型广船正在海面上乘风破làng的航行。说它怪异,是因为这艘船的桅杆上装上中国帆船上没有的斜衍帆――这种帆在当时的欧洲船上也是不存在的,它要到18世纪才出现。在传统的中国式硬帆上加装这一系统,是元老院造船厂的最新的改进。
这二艘排水量超过200吨的广船全是铁力木制造的,非常坚固。它们原本是诸彩老手下的海盗船,投奔临高之后由于原主人希望保留这艘船,就作为投资编入了东南亚公司的船队。
说是东南亚公司的商船队,实则大多数时间是在近海受海军的指挥充当运输船,跑远洋贸易的时候屈指可数――出于安全、风信和资金的考虑,元老院组建的东南亚公司前往菲律宾、摩鹿加群岛、暹罗等地的航行每年只进行一次。其主要目的与其说是为了进行贸易,不如说是维持贸易网络和打探商业信息。
由于是商船,所以临高造船厂对东南亚公司属下的船只改造相对简单,最主要的改进是安装了舵轮系统,在结构上没有太大改变,也没有安装太多的火炮和武器。只安装了二mén68磅的卡隆炮用来自卫。尽管这是公司的商船,但是按照元老院的相关法律,所有海上船只的水手都隶属于海军管辖,随时可以征调加入战争。
在其中一艘较大船只的艉楼上,舵手旁站着一名穿着便服的元老。正和身旁的一个欧洲人说着什么。站在john?quark旁边的是平秋盛--医学专业毕业,拥有市政、机电专业一级建造师资格和会计师执业的元老。d日之后一直在企划院供职,利用他对东亚历史的了解进行一系列的策划,这次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出山。
平元老一直想经略日本――这是他主动提出的:他能说日语,对日本的历史文化也有研究,有时候还半真半假的自称是平家后裔。不过日本现在不是企划院的主要目标。倒是东南亚的参谋考察点名了让他前往。但是东南亚他并不想去:实在是太热了。不过他别无选择,这次考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一来了解东南亚在十七世纪初的形式,另外他自己懂医术,又能绘图,还做过市场工作,无论从南下的安全还是勘测或者拓展市场都是不二人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注册会员列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二十九节 南下顺化
“等发动机计划正式开始就能去日本了。”平秋盛这样想遗憾的放弃了日本商团计划。集中全力准备东南亚考察事宜。
平秋盛计划的东南亚考察的主要目标是中南半岛地区,也就是现在的越南、柬埔寨、和泰国各地,不涉及现在的马来西亚、菲律宾和印尼等地。因为企划院支持这次考察的主要目的是获取粮食。此外,西班牙人和荷兰人在后者这些地区都有较强的殖民力量,彼此又犬牙交错,元老院目前还不打算陷入这样的乱局中。
前往东南亚的船只,平秋盛原本期望得到一艘901作为自己的座舰——冒着黑烟的战舰威风凛凛的闯入野蛮人的国土,在海岸线上架起几门大炮来迫使他们纳贡称臣,这是多么有殖民范的事情!
但是发动机行动的迫在眉睫使得他的野望破产。不但他不可能得到901中的任何一艘,连较大较好的风帆战舰也基本上弄不到手。
他只能在东南亚公司的船队船只中挑选船只最后落到他手中的是二艘广船。每艘排水量200吨,是本时空沿海常见的货/渔两用船只。
状态是东南亚公司船队中最好的二艘。平秋盛看了之后认为大致可以满足东南亚考察的需求了。
这次去东南亚二艘船的指挥员正是这样一位前海盗头目何从富。
何从富是个老海盗,在大帮里就以jiān滑著称。属于小海盗但是混得比较成功的。从一艘小小的渔船一直发展到拥有五艘大船的头目。诸彩老大帮溃散的时候,他带着二条船总算逃出一条生路。
自从投了元老院之后,他一直在观望澳洲人的发展。这样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东南亚公司中的大多数。
当初参加东南亚公司的商船队全是一些对“髡贼”心有疑虑,要保存自己一点实力作为后路的旧海盗头目们。随着元老院的势力不断膨胀,船队的统一人事制度,统一报酬制度的落实和对基层人员的政治改造,旧头目个人对船队水手的控制力基本已经消失所谓保存实力以观其变已经成为一句空谈。即使是他们自己亲自担任船长的船,在没有得到海军部的命令之前也无法擅自行动。
第二次反围剿胜利结束,海军tǐng进珠江口,炮打五羊驿之后为了搭上从龙的快车,这些人终于决定彻底的卖身投靠,为此,他们一致向企划院卖出了手中船只所有权以表现自己的忠诚态度。这样一来,他们对船只的个人影响就完全归零了,只留下以船只折价的分红股份。
何从富从前去过暹罗,对此行的海路比较熟悉当然并非最优路线中国古代海员的航行线路一般喜欢选择能够目视海岸线地海域,至不济也要有一连串的岛屿作为航路的参考。
但是这样的航线对东南亚商团来说却是很合适的: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考察沿岸状况和进行贸易,沿岸航线正中下怀。
何从富穿着高级海员服其实就是元老院海军的军官制服,只不过佩戴的全套标志都是商船队的。袖标上绣着“元老院恩准特许东南亚公司”的标记。他xiōng前挂着最新配发的双筒望远镜,看上去威风凛凛。
桅杆上飘扬着元老院的启明星旗和东南亚公司的公司旗:左上角是缩小的启明星旗,其余部分是九条红白相间的条纹。非正式的称呼是“九段旗”。
最后是平秋盛的个人的元老纹章旗,为红sè底旗,当中缀有他自己设计的家纹。
夸克一直弄不清楚新近出现的东南亚公司的“九段旗”是什么含义不过在他看来这旗帜和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旗帜很类似,尤其是红白相间的条纹。
东印度公司的红白条纹是圣乔治旗的颜sè,不知道澳洲人用这样的配sè有什么含义?夸克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是包括何方回和平秋盛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实际的原因是:当初钟博士给东南亚公司设计旗帜的时候直接抄袭了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旗帜的布局和创意。
在钟利时博士看来英国东印度公司是一个很成功的企业,尽管它在本时空还很弱小,但是最终英国人取得的成就却远远大于荷兰人。抄袭这样一个企业的旗帜是很“吉利”的。
然而夸克对自己所属的东印度公司的状态很不满意。英国东印度公司在17世纪的东亚洋面是“弱势群体”,在茫茫大海上占据了些孤立据点和商馆,占有的贸易地盘极小,而且还非常的分散不但最有油水的贸易很少能轮得到他们,还不断的遭到各种竞争对手的打不过他算是掘到了金矿。夸克已经是第二次运送奴隶来三亚。有了上次的成功经验,还有那些质量好到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高级白糖、朗姆酒和各种中国货,万丹的英国商馆子轰动了。这一次源源不断上门拜访的人更热衷于关于澳洲人的一切。连英国人不怎么友好的邻居:巴达维亚的荷兰人也来了。
加上荷兰商务员访问临高的报告,成了一个已经在快速发酵的信息一些冒险家像苍蝇嗅到血腥一样聚集在夸克周围。资金、船只和奴隶货源源源不断的出现了。
他的动作也很快,只用了三个月不到的时间,第二船接近(看小说到UU小说 www.uu234.com)名奴隶就运到了三亚。回程的船舱里,装满了生丝、白糖、朗姆酒和各种中国杂货。
丰厚的利润让夸克很快就募集到足够资金,现在夸克的船队已经有了二条300吨级排水量的的大货船,不过这样的规模依然有些单薄他的船队要南下必然要经过广南国漫长的海岸,那里的国王现在和葡萄牙人有着良好的合作,这让夸克颇为担心他吃过葡萄牙人的苦头,而且这些船上的货物都很值钱,重载的商船即没有火力也没有速度,万一被人靠帮,连白刃战的水手都不够。是海面上典型的大肥肉。
在三亚滞留的这些天他打听到澳洲人的贸易团将要南下去暹罗国,既然要去暹罗那就肯定要经过广南,只要跟着澳洲人的船队安全的通过越南的海岸线,后面就不用有太大的担心了。想到这里他马上把这个想法转达给了何方回,并表示愿意充当澳洲船队的领航和当地向导,澳洲人欣然同意。于是夸克当即把自己船队的指挥权交给了希金斯船长,他自己却上了东南亚公司的大船平秋盛所在的旗舰。
船队随风信起航南下,很快就到达了顺化海域,此时的越南黎朝已经被权臣郑氏和阮氏分裂为南北朝,1620年,盘踞在北方的权臣阮福源正式的拒绝了将赋税交与河内的朝廷,接着又拒绝要求阮氏臣服于朝廷的权威的谕令。1623年郑松逝世,其子郑继立。郑再次正式的要求阮氏臣服,阮福源也一再拒绝。郑氏与阮氏双方公开的战争终于在162年爆发开来。
双方连续交战了四个月之后胜负未分,整个黎朝越南被分裂成南北两部分,郑氏控制了大部分的北方而阮氏割据了大部分的南方。双方的分界线在广平省的峥江上这条疆界与后来南北越分治的北纬十七度线非常接近。
相较于郑氏统治了人口稠密得多的领土,阮氏也具备一些优势。首先,他们处于守势的地位。其次,阮氏在他们与欧洲人、尤其是葡萄牙人的接触中获益,得以购置较先进的欧洲军备,在城防中雇佣欧洲的军事专家。第三,地理形势对他们有利:大规模有组织的军队仅适合平原旷野,而此种地点在越南十分稀少在越南,山岳几乎挤进了海里。
南方阮氏的主要据点就在顺化。在首次击退郑氏的攻势之后,阮氏建立了两条主要的堡垒线,横亘在山海间的狭长的平地中。城墙竖立在顺化北方的同海市附近。据说是按照葡萄牙军事工程师指导下修筑的欧式堡垒群,配合大炮和火绳枪形成的坚固防御体系,使得郑家的大军很难突破。
郑氏为了突破这几道墙,前后征投入了十万名士兵,五百头战象与五百艘战船。对阮氏城墙防御的首度攻击未能奏效,随后反复的进攻持续了数年。到现在战斗还在这一“长城”前进行着,无数的越南农民在这一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沦为不折不扣的炮灰,成千上万的死去。
对元老院来说,这场战争同样带给了他们极恶劣的影响在海阳设置的货栈已经渐渐丧失了廉价粮食收购的优势。米粮被挪为军用,农民被抓去当兵,常常还一去不回,田地荒芜,市场也变得萧条起来。
因为阮氏在前线的“长城”效果显著,故而郑氏从海上袭扰南方的情况时有发生。南方也以牙还牙,双方在海上的战斗同样十分jījī烈。!。
第二百三十节 金兰湾
友即使从船上,也可以看到阮氏在海岸线上修筑的一系列的◆,特别是在海陆要冲和适宜船只靠泊的地点,到处可以看到阮氏修建的堡垒,很多都是欧洲式,尽管从规模到材料都有明显的“猴版”特sè,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阮氏在军事思想上和技术上的“西化”比大明要jī进多了。
在这场越南南北朝的战斗中,不但在东南亚活动欧洲殖民分子都有参与,中国海盗也在其中混迹,为阮、郑双方的厮杀提供海军力量,打得不亦乐乎。双方都毫不吝惜的向海盗们抛洒各种“官位”“爵位”“诰命”反正所费的只是一纸文书外加一颗木头大印,外加一身不伦不类的官服。就能拉来无数人船来为己方卖命,何乐不为。
至于报酬,就是自由掳掠敌对方土地上的财富。
平秋盛忽然想起了什么:“传令兵!命令汪友立刻到艉楼报到!”
在珠江口战役中投效过来的汪友原本在马袅基地的联勤学习班参加后勤工作学习他过去是海盗集团的老营总管,负责的原本就是后勤,现在是专业对口。这次到东南亚去,从全军系统内选调对东南亚环境较为熟悉的归化民,就把汪友临时借调来了。
“你跟着郑保到过这里吧。”平秋盛劈头盖脑的向汪友问道。
“是!”汪友的立正回答的姿势做得不大标准他虽然混迹海盗群,但是本质上是个耍笔杆子的师爷,年龄也偏大,所以“正规化”训练的成效远不如其他同行们。海军制服穿在他的身上很有点明治维新那会刚穿洋服的志士的风度。
汪友看着熟悉的海岸线:汪友大致述说了下他随着郑保的船队在这一带“作战”的事情——所谓作战就是这一带烧杀掠夺过。一开始这是很不错的买卖,阮氏在这一带海岸线上没什么防御,船队轻而易举的捕获了许多船只,掠走大量的财货。除了缴一部分给郑氏之外,其余全是船队自己的。
但是渐渐的这海岸线就变得不大容易啃了,炮台、烽火台愈来愈多不但时常要冒着炮火登岸,有时候还会遇到阮氏的船队拦截,双方火并一场,人船损失都很重。
正是因为这买卖变得愈发凶险郑保才起了返回的广东念头。
“现在为郑、阮打仗的大明海盗们还有多少人?”
“报告!具体数字我不清楚。去年郑保在江坪招募水手和船只的时候,给郑氏打仗的还有三十多股。都封了官爵。”
这些海盗股数和人船数经常发生变化,不管是郑氏还是阮氏,麾下的中国海盗都属于“义军”,既不点验,也不发饷。只给与名义让其袭扰对方而已。除了少数大规模的战役,很少会集结起来统一指挥作战。至于来去更是自由愿来愿走悉听尊便。所以夏季的台风季节一到,这些海盗们基本上就全退回中国沿海去了。
至于为阮氏作战的中国海盗要少得多相对来说阮氏较远。不容易补充人员和船只。不过前前后后他听说的和在海上打过交道的也有十几股。不过他也表示,不少海盗同时受过双方的册封。经常转换立场以利于在这混乱的局面中淘金。
当然,淘金中死于非命的人也不在少数。汪友知道好几个过去诸彩老手下的掌柜就是在这里折戟沉沙。所以船到这里他不免又兔死狐悲之感。
夸克经常往来经过这一带,对战争的事情也听说了不少。他指着海岸线深处的几所建筑:“那里是安南人的粮仓,我听说再往内陆还有很多,最大的在顺化城的东门。上帝保佑,这些野蛮人相互杀戮了好几年还有葡萄牙人参与,他们囤积的粮食很多,不过我估计再这么杀戮下去很快就没有人能吃这些东西了。”
“他们用得火器是葡萄牙人提供的吗?”平秋盛问道。他看到大量的炮台和炮垒上面应该都配置有火炮,统算起来数量很惊人。
“葡萄牙人在顺化很早就设有一个铸造厂,铸造火炮和炮弹。还能生产火绳枪。赚了很多钱!”夸克羡慕的说道。他是商人,对这种消息比较灵通,他原来对此一直羡慕嫉妒恨世界上有什么比军火更能值钱的呢?当初李洛由想和他合作搞办铸炮厂的时候他是很有热情的。
夸克卖力的解说着,他还指望平秋盛答应他的“澳洲海图”呢,虽然刘三曾经拿给夸克看过的海■属于管制品,但是小精度的经纬图元老院已经印制了一批,仲为未来提供给有大量贸易往来的商业伙伴的礼物。
平秋盛看着远处的建筑想,这些粮食本来应该是穿越集团的如果不是南北朝混战,越南的粮食也不会那么紧张。尽管本地的海岸防御很有章法,但是这设防水平充其量也就比大明在虎门的炮台强一些而已。郑保之流固然觉得难啃,对他们来说却不成问题。如果船队有一个海兵连加上少量特侦队,再跟上几艘U800和谐轮,一家伙抢个七八万石的粮食回去不成问题。不过这次就不用想了发动机计划已经把临高的各种资源崩得很紧了,好些大规模行动都搁置到明年再说了。抢猴子粮食的提案估计短时期内元老院没法通过。
平秋盛注意到外海有一道天然的礁石把港湾隔开,里面的停泊条件还是不错的,这时岸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船队的到来,放起了告警的浓烟,但是没有船只出港盘查。显然对方其实没有随时能够出港作战的常备海军。只是靠岸防体系来阻止对方登陆和袭扰。
再往南一些就是岘港,已经能够看到汉江的出海口了,这里就是印支半岛的汉文化影响的分界岭。本时空的越南还没有把疆域往南推进到大海边。在越南朝廷看来从汉江往南就是生番了,属于他们要“教化”和“征服”的地盘。
经过两天的航行船队抵达芽庄海域。平秋盛下令船队在此地停泊,并派遣小队登陆获取清水、烧柴和搜集食物。登陆小队带给这里的居民一些小小的惊慌。
当地村民派来两个老者送来了一些食物和饮水,打听登陆者的意图如何。平秋盛学过一点越南语,但是等交流起来平秋盛才发现他的越南语300句完全没用,越南南部当时既不通用汉字,而现代越南语基于法语字母的文字也无法交流,那些古怪的发音显然是南岛一带的方言。
来得村里的使者居然能说一点点汉语当然发音很奇怪,只有汪友这样以前来过这一带的前海盗才能听得明白。平元老尝试了之后还是放弃了自己上阵的打算,改由熟悉这一带的前海盗归化民翻译。一番手脚并用,土语、汉语混合的交流之后,双方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平秋盛赠送给村民一些贸易上常用的礼物:玻璃珠子和几把砍刀。要求村子提供干净的饮水和食物补给。船队可以用随带的日用品付价,平秋盛还送了代表一面小玻璃镜子,村民千恩万谢的回去了。当天就送来了大米、鸡鸭和许多水果蔬菜。
由于担心遭到阮氏军队的袭击,全体只是在岸边地势较高处宿营,船上也留下了一些人看守,但是元老显然高估了阮氏的控制力。作为阮氏从占城国新占去的地区,他们并没有显示出多强大的控制力。其有限的兵力显然都调集到了北方前线去了。作为本地土著的村民也算有些见识,经历了战乱、海盗、欧洲的船队,他们知道这些外来人都不是自己惹得起。
既然明白自己的实力悬殊,所以对于在本时空出现在此地的各类海上势力,除了防范就只能合作,现在看来澳洲人还是很客气的,所以村民们愿意给予他们尽可能的配合。
驻跸芽庄的几天,林淡和他以前的“同事”们好好的享受了一下这里的海滩。芽庄的风景美不胜收,美国人选择这里当基地还是很有眼光的。
在平秋盛的心目中,未来芽庄是穿越者在东南亚的前进基地,同时也是元老度假胜地的一个选择。
随船来得远程勘探队的元老带着人乘坐小船在芽庄南面的金兰湾进行水文调查。这座水文条件极其优越的天然港湾是一个绝好的海军基地和商业港口。未来以金兰湾、芽庄构筑的商贸和军事据点应该有很不错的发展。
金兰湾以南就不是越南的领土了而是占城国的地盘。阮朝在对抗北方进攻的同时还继续南下“开疆拓土”,不断压缩原先在这一带的占城国,将占城的残余势力压缩到了金兰湾以南。历史上占城的国土从藩里一直延续到顺化。不过现在占城的势力只剩下藩里一带了,靠着越南南北朝的互相攻打牵制才能继续苟延残喘几十年。!。
第二百三十一节 占城
克最后,平秋盛还不忘用自带的给金兰湾来了几张特写“可惜没广角镜头,回去还得拼一下。”平秋盛喘了口气。顺便又盗摄了若干张远程勘探队的赵雪的泳装照为了便于在小船上活动,她是穿着泳装上小艇的。
赵雪谈不上怎么漂亮,穿得也是毫无xìng感可言的套头式连体游泳但是她是元老中不多的现代女xìng,身材高挑,很符合元老们的审美观。对于每天对着瘦小女仆的元老们来说不啻于是绝代佳人。
看着长距离镜头中正伏在船帮上勘探水深水温的赵雪的两条晒成小麦sè的结实的大tuǐ,平秋盛不免起了若干生理变化,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赵雪已经被白国士近水楼台的勾引走了。不过他倒也不觉得有太多的遗憾毕竟元老之间的婚姻有很多限制和忌讳,象刘三那样闹出不愉快结局岂不是十分扫兴。
金兰湾以西50公里左右有东亚较大的铝土矿产带,勘探队对金兰湾沿岸是否有小规模的铝土矿有一定的期望。铝是非常有用的轻金属,不但工业上用处极大,金融部门还指望用铝来制造辅币尽管临高的电力水平要支持工业化的炼铝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
不过勘探队显然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资源发现,所以赵雪这几天一直穿着泳衣在金兰湾的海边活动,惹得平元老的肾上腺素大量分泌。
平秋盛的女仆姿sè平平,在解决了有无问题之后已经渐渐引不起他太大xìng趣,这次干脆就没带上船。他虽然天天想着日本总督的位置,也知道本时空的日本女人乏善可陈,不管出身多高贵都毫无意义。
他在船上经常和夸克交流奴隶问题当然平元老对夸克的商品并不感兴趣。马来人种的长相不符合他的审美观。他更感兴趣的夸克提到的在巴士拉的奴隶市场见闻:各种肤sè,各个民族的女奴们云集此地,等待发卖。每次都听得他血脉喷张,晚上辗转难眠。
夸克这个不懂事的,应该立刻去给元老院搞一批才对!平秋盛尽管几次暗示这些女奴在临高会很有市场没想到夸克对此居然毫无知觉,总要扯到东南亚奴隶和黑奴的质量对比问题上。
在芽庄休整两日后船队启程,前往下一站。此时夸克的船队应该说已经安全,不过本着对商机的敏锐嗅觉他决定暂时跟随澳洲船队去暹罗也许还有更多发财的机会。
平秋盛在船上整理着这几天的资料,芽庄这里虽然已经被后黎朝的阮氏占领,但还残存了很多占城国的痕迹,到处都有的石塔就是印证:占城在文化上深受印度的影响,婆罗门教一度很流行,也有种姓制度。
从统治力量上来说阮氏对这里的控制是比较松散的,堡垒不多几乎看不到军队活动的迹象。从当地居民口中得知,阮氏的官吏和军队只在本地征发粮食和财货,间或也强征壮丁,除此之外就不大有其他活动了。
平秋盛发现此地还有一些中国移民的村落阮氏控制下的地盘有限,人口更少,还要应付大规模的军事作战的开销,所以大量吸引中国移民开垦新南方的土地,缴纳税赋。作为一种鼓励阮氏还给中国移民集团的头目授予各种名目和封号。
显然,开始东南亚攻略后在这一代建立起巩固的据点并不难。不用特别强大的堡垒,只需一个类似榆林堡一样的小型堡垒就可以了。以芽庄的地理位置优势这里能够大量获取稻米。
这一地区广种所谓占城稻,占城稻耐旱,生长期短,从播种到收获只需要50多天,在两宋就已经传入两广和福建。是宋以前的穿越神器。这里作为原生地加上足够的光热,产量显然更高。这些粮食白白便宜猴子可不好,早日拿下芽庄和金兰湾就能源源不断的吸纳越南中南部,特别是湄南河三角洲地区的粮食资源,平秋盛这样想着。
不过从长远看,芽庄这里的资源价值不是很大此地除了能够获得稻米之外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资源了。也许在完成整个东亚布局后这里就将恢复传统定位:一个元老度假港外加海军基地,当然在拿下马六甲之前充当澳洲人和东南亚的转口贸易港也是不错的。
船队驶过占城的海岸线。占城这个历史悠久,自从叛汉自立之后先后建立过十五个王朝,一度在印支半岛上赫赫有名的大国现在已经沦为苟延残喘的邦。北有黎阮,西有高棉。要不是这两国自身内忧外患不断早就被吞并分割了。
途中·他们先后登陆了几次,由特侦队进行了侦查,发觉这地方称之为“国”实在有些勉强,当地有得只是些村落和衣衫褴褛的百姓草棚子一般的住所里没有什么日用品。连起码的粗瓷器都没有。
用得是陶器和木器,有得则用大贝壳。不论穷富,唯一的消遣品就是槟榔。几乎人人都嚼。
在特侦队侦查的范围之类,他们没发现什么堪称为“城市”的地方,只有一些规模较大的土寨。戒备森严,似乎时刻防备着阮氏的入侵。
然而在海边的某些港湾,还能看到过去港口的废墟,有的港口的废墟面积相当的大,显然曾经有过繁荣的城市。
作为一个曾经是海上丝绸之路重要中转站,商业繁盛的国家,现在居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实在令平秋盛感到吃惊。
在平秋盛看来,占城国的局面属于自己脑袋被门夹了的一类。本来阮氏对占城的关系是和平相处,还企图通过联姻的方式来拉拢占城。毕竟南北两线保持军事压力对于阮氏并不是什么好的形势,但是这时候占城国偏偏头脑发热,也许是受到缅甸和葡萄牙人作战的鼓舞,也许是因为信仰的关系,在自顾不暇的时候居然派兵援助柔佛苏丹国进攻马六甲。阮氏当时和葡萄牙人有同盟,要依靠葡萄牙的军舰对抗郑主,没有葡萄牙人的海上支援,南方就很难抗衡郑氏。于是便转过头来向占城发动了进攻,即消除威胁,又开疆拓土。
看来占城这个地方的局面大有可为。平秋盛意识到,郑、阮和占城三方之间交错复杂的关系,只要稍有一点资源,就可以插手进去,捞取极大的好处。
又是两日的航行,航线已经折向西南,第三天的早上,天méngméng亮的时候,一个大喇叭形状的海峡入口出现在船队面前,沿着这个冲击的三角洲入海口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岛屿。这里就是原时空的胡志明市西贡的出海口了。
不过此地现在是柬埔寨的势力范围。虽然民间称其为西贡,但是占据此地的高棉人称这里为普利安哥,意思是国王的森林,是柬埔寨王国副王的领地。具体的位置大概在今天胡志明市的提案区一带。
随着南北朝的混战,大量越南、占城的难民来到这里避难定居。加上这里原本就有大量的华人在此定居经商,所以表面上看还算繁荣。只不过柬埔寨王国自己也朝不保夕,西面有暹罗的压力。
不久前,暹罗的官商日本人山田长政离奇的“战死”之后,yīn谋论在这一带蔓延,因为怀疑暹罗统治者即将对日本人不利,大量原先在暹罗经商务工的日本移民也进入柬埔寨避难,很多人跑到了西贡。此地俨然是一个东南亚的难民营。
庞大相对于此地荷兰和葡萄牙人的舰队,夸克的2艘船加上东南亚公司的2艘船已经算相当大规模了的船队到来,让当地居民又有了一个看西洋镜的机会。飘扬着东南亚公司的旗帜的船只还从来没有到过这里。
高棉人在本地没有海上力量,西贡差不多就是自由港。港口的水文条件很好,许多外国商船都会到此地停泊贸易、补给。不过现在是夏季,有台风的威胁,只有少数沿海岸线航行的中国商船在港,欧洲人的船只一艘也没有。
船队停泊在出海口中间的一处沙洲在那里安营,在办理了必要的交涉手续之后由熟悉当地的向导带领一路朝普利安哥城进发,准备进城的有平秋盛、夸克等人。还有护卫的一队海兵,携带着送给当地统治者的礼物。
这里港口的天然条件相当不错,按照旧时空的记忆,稍加改造,容纳两万吨级船舶停泊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一路行来,还没到城下沿途已经看到许多窝棚,估计都是北方过来的难民,有些人见一行颇有些仪表,大概想向前讨要些食物银钱,但是看这伙人个个面目严肃,又有不知名的鸟枪背在身上,都不敢近前。
平秋盛见这些虽然衣衫褴褛,但是气sè还行,看来还能吃上些饭,倒不至于再去别处逃荒。这湄公河三角洲的富饶确实不一般,只是让这帮人给糟蹋了,实在是可惜。!。
第二百三十二节 普利安哥
一路上平秋盛对夸克谆谆善yòu,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奴隶贸易不光局限于万丹周围,只要是东南亚的或者白皮肤的那种,穿越集团都可以来者不拒。至于怎么搞到更多的奴隶,完全看夸克的手段。还没进城夸克眼中这些沿途的难民已经成了滚动的银币和各种值钱的货就在这时,有个戴着方巾的男子大着胆子凑了上来,颤巍巍的用广州官话问一行人可是来自大明。得到肯定回答后,来人自报家门,称是广东人士,自幼好奇学,听闻泰西诸国有奇技,能作红夷大炮与千里镜,故而不辞万里搭乘商船来到南国游历,然后已经五年,如今思念故国,前不久搭乘一艘商船到了这里,但是北方战乱,再往北来往船只渐少,一直没找到船只回国。
此人名叫冯胜约,大约是归国心切,又说了一番好话,表示自己不是无用之辈,在商船上不会是个废物。平秋盛想有个熟悉本地的人倒也不坏。
“此地的风俗你可尽知?”平秋盛问道。
“小人来这海外游历五年,虽不敢说尽知,但说这南洋诸国多少都有所知悉。莫说这里的风俗,就是语言小人也通。如今这里正是真腊国的地盘,此地居民称我大明侨商为柴棍,故以此为地名,此地侨商颇多,然而北方战乱即起,这海贸便不好做了,故而多在早前归国,最近北边打得厉害,商船怕被bō及,不敢北上,我也刚从麻六甲而来,到了这里竟也找不到船北上了。”
“我们暂时也不会北上,还要去暹罗国。”
“去了暹罗总是要回国的,不妨带上小人,小人从麻六甲一路行来沿途也有颇多见闻,各位老爷兴许用得上。”
平秋盛想这东南亚显然也不会有大明的探子专门过来,能有个熟悉当地的人在身边也不错。当下答应收留他。冯胜约喜不自胜,赶紧告辞回去收拾行李双方相约在城门口碰头。
“若是在城门口没有遇见,直接去码头找我们的船就是。挂着红白蓝旗的就是。”
“九段旗”的颜sè组成是红白蓝,十分显眼,冯胜约只要稍加注意就
这次去的目的地暹罗,除了贸易稻米外,还想招募一些当地的日本义勇队。自从和江户关系不一般的豪商山田长政千年暴毙后,他手下控制的由日本移民和教民组成的义勇队就因为对国王的猜忌纷纷避祸若此时能以回日本为条件将这些人招募一些,那将来对于在济州岛开展对日贸易以及东北亚的其他攻略都是不错的选择。虽然对于暹罗的历史平秋盛有所涉猎,但对其中的yīn谋论还是扑朔mí离。
日本人在17世纪遍布整个东南亚下南洋的历史可不是从20世纪才有的,地少人多的困局在日本比中国要爆发得早得多,也严重得多。大量的日本人从16世纪开始就流散到整个东南亚,充当商人、工匠和雇佣兵。尽管他们在经营商业方面不是华人的对手,但是当雇佣兵却很出名。
很多当时知名的事件中都有默默无闻的日本雇佣兵的身影。英国人、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乃至东南亚各国的小邦君主们,都曾经雇用他们来为自己服务。
在严重缺少军事力量的状态下雇佣日本人来当急先锋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不仅在东南亚,台湾和济州岛都可以使用日本雇佣兵。
没用多久一行便来到了城下,这城门全是用黑sè石头垒砌而成建筑极具高棉特sè,颇有他去过的吴哥窟的风格此地现在还是下柬埔寨,居民也主要是高棉人。越南人把势力扩展过来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普利安哥的城市规模还算可观至少比海南岛上所有的县城都要大。这里毕竟是副王的驻跸之地。下柬埔寨的政治经济中心。
为什么要来拜访这个副王呢?在平秋盛看来这里是湄公河三角洲的要冲,不管未来局势如何,这里肯定是人口聚集地,要不然后世的西贡也发展不起来。有人口就有各种需求,而说到商品倾销,在本时空是没人能和穿越集团比的,现在临高的手还伸不到这么长,发动机计划基本完成估计还要两年多这两年多的生意可不能光让荷兰人占了,而且就算荷兰人的运力也不能完全满足穿越集团,所以贸易自然就是多多益善。
冯胜约已经在城门口等候了,他的行李很简单,一个包裹一顶草帽而已。■秋盛发现他脑袋上的草帽是临高产得难道临高的草帽已经销售到这么远得地方了?
当下打听起他的草帽是哪来得。冯胜约对平秋盛看中了他的草帽很是诧异。这草帽他是在旅途中的华人商店买得,已经戴了一年多了·虽然还没有坏,到底也是又脏又破了。
“你这顶草帽要好好爱护,非常有意义。”平元老意味深长的说道。
冯胜约莫名其妙-,只好随口胡乱应了几声。
穿过闹哄哄的大街,一行人来到了副王的宫殿前。宫殿看样子并不太大,按照中国的标准只能算一所大户人家府邸的mō样。
副王的宫殿即是起居之所,又是他办公执政的地方。一些对外的官衙就设在宫内。冯胜约对此地状况很熟悉,进去找人很快就找到了通事。
平秋盛看他叽叽咕咕的和通事比划了一阵,通事走了进去。冯胜约似乎xiōng有成竹,笑嘻嘻的说道:“平老爷,一会副王就接见我们了。”
“这么容易?”平秋盛虽然估计见到副王的可能xìng很大,但是没想到这么容易。
“这没什么副王很欢迎商人们来拜访他的。”
商人要求见副王这种事不算稀罕,副王殿下只要没什么事一般也不拒绝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副王能不能满足,商人们至少都要馈赠礼物,这是副王殿下很大的一笔收入。
通报完毕,通事又从里面出来了,请他们进去。
“刀剑武器留下,只许五人入内。”通事向他们宣布。
经过商量,平秋盛带着冯胜约和另外三名特侦队员进去,其余人等在外面等候。每个人都解下了佩戴的匕首,但是手枪可藏得好好的。
他们这一行人,除了冯胜约其他人都有手枪,特侦队员用得是冲锋枪,就算有什么状况,枪声一起,外面的人一冲,有个一两百人的埋伏也不怕。
显然,假设的埋伏并没有出现。双方的会谈在欢乐的气氛中进行的很是圆满,在得到澳洲人馈赠的精美礼物之后,陈猜副王殿下很乐意在此地为澳洲货的市场拓展提供各种便利,包括提出设立一处货栈的事情。他甚至还表示愿意在这笔买卖中更深度的参与他愿意提供澳洲人需要的各种货物,也愿意承销各种澳洲人运来的各种货物特别是中国杂货。
当时的东南亚国家的手工业水平普遍落后,日用品完全靠华人商人从大明贩卖进口。即使是来自“文明国家”的西班牙人,马尼拉的生活日用品也仰赖华人商人的供应,中国商船如果逾期抵达的话,西班牙太太小姐的生活就会变得难以忍受。
陈猜副王之所以如此的热心,其实迫于无奈。随着越来越多占城难民的涌入和在北面磨刀霍霍的阮氏,他这个普利安哥副王还不知道能做多久。他明白占城是抵挡不了越南人的进攻的,占城要是完蛋,那普利安哥的陷落也就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很有捞一把就走的意思,而澳洲货让他看到了发财的希望,要是在和澳洲人的贸易中发一笔财,到时候退回金边,做不做这个副王都无所谓了。反正普利安哥这里的稻米和木材要多少有多少,与其便宜越南人不如给澳洲人,至少澳洲人愿意付钱和澳洲货。
而平秋盛这边也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贸易许可、停泊免税、批准澳洲人在买地建立货栈,自由雇佣工人等等。
副王殿下还按照他的要求写给柬埔寨国王信,请求收容最近逃入柬埔寨境内的日本人,派人遣送到普利安哥出港。彻底解决目前柬埔寨王国内的日本人问题。
平秋盛用带去的镜子和日用品进行交易,换取了两船稻米,副王殿下表示稻米存货不多,但是要搜集起来不难,等回程的时候船队在此地补给还能再准备一些,只要澳洲老爷们有需求,这里的稻米是不缺的。至于本地所产的各种特产,只要澳洲人愿意要,他都可以组织得来:事情进行的得很顺利,因而船队在欢乐愉快的气氛中启程船队带着充足的补给折向西北:平秋盛准备直接去曼谷,而不是金边。
如果能在曼谷把稻米和招募日本人的任务都完成,那么金边对他就没有他大的兴趣,那里既没有太多的贸易资源也不是必经之路。!。
第二百三十三节 阿瑜陀耶
和神王帕赛通陛下像往常一样起chuáng,打开寝宫的窗户望向窗外整个阿瑜陀耶城还弥漫在阳光中,阿瑜陀耶,华人习惯称其为“大城”,坐落在现代曼谷东北KC公里的河心岛上。阿瑜陀耶的意思是“永远胜利之城”。此地是泰国历史上统治达600年之久的大城王朝的统治中心。
虽然现在的暹罗王国还没有统一,但是阿瑜陀耶城已经蔚为壮观,市区面积已经扩展到了5平方公里。按照英国人的说法,人口数量大致和伦敦差不多,也就是说,至少有二十万人。
即使按照人口大国大明的标准,二十万人口的城市也是规模很大的了。到它的鼎盛时代,据说有一百万人口。
城内王宫瑰丽,佛塔如林,商业之繁华更是在东南亚首屈一指。由于阿瑜陀耶城建在三河汇流的一个大岛上,所以水上运输非常发达,来自南方的水产和北方的农产在这里汇集、交易,甚至远自中国的产品也从海上源源不断地运来。
但是神王无心欣赏自己的都城的壮丽景sè:一大早他就听宫人来报,说五天前在湄南河的河口外来了一支船队,规模颇大。关键是悬挂着他们从未见过的旗帜。他们目前停泊在湄南河的吞武里岸边。
帕赛通这段时间对于外来者一直很谨慎,去年,阿瑜陀耶的大商人山田长政在随暹罗军远征六昆的叛乱后因受伤感染而死,虽然他一再向山田手下的日本人保证他并没有对山田下毒,但是依然得不到他们的信任。而手下的大臣们早就眼红日本人在阿瑜陀耶的生意,于是指示军队火烧了南门的日本人町。矛盾进一步jī化,日本义勇队和商人纷纷出逃柬埔寨,而就在这烂摊子还没收拾好的时候,就在一个月前使者送来了江户的消息:将军家光对有着幕府背景的商人在暹罗的遭遇感到愤怒,正式终止了和暹罗的贸易,这让这位年轻的国王日子更加难过:缅甸人在西面的声势越来越大·已经先后攻占了清莱和清迈。
清莱和清迈虽然属于“三泰”之一的兰纳泰王朝并非大城王朝的领土,却是大城王朝的藩属。双方是紧密的联盟关系,chún亡齿寒的道理对华人后裔的大城王朝的统治者们来说不难理解。
暹罗本地土著虽然勇猛,但是没有优质的武器。东南亚的冶金和手工业一直很落后。过去刀剑都从日本进口·出口商品换来得日本白银则用作向葡萄牙人和荷兰人购买火药、火绳枪和大炮。日本贸易一但中断,这些东西就都没了着落。
吞武里他知道,那里只有一些小渔村,另有少量的大明的侨商。比起北大年这样的商贾云集的大港口,吞武里相对要冷落的多。因为此地能够出口的多是稻米、木材。而洋商更热衷于的是南洋的香料。
他开始向禀告情况的使者询问来使这伙人的信息。
从来使那里他知道了这伙人和大明的侨商不同,虽然他们长着相同的面孔,也使用汉字·但是无论说话还是身形都不像明人,更不要说那头短发,那发型倒是和暹罗的一些将领很像。
“他们说来这里是要购买我们的稻米,如果我们愿意的话他们愿意用白银和武器跟我们贸易。”说完使者向神王献上了澳洲人给的样品:一把标准砍刀,神王陛下仔细的把玩着刀,这刀不比日本的刀好多少。
这种刀是临高的量产的1631型的标准砍刀。用来取代1629型砍刀。广泛装备于军队和民兵,特别是在海军和海兵队中使用广泛同时在农业生产中也有使用,是一种军民两用的产品。除了刀柄部分有少数细节不同之外·刀身完全相同。
因为是量产型的实用刀具,所以材料和工艺都很简单。刀身是直接冲压出来的刀胚,经过热处理和发蓝工艺·最后再修型开锋装上刀柄。用油纸包好装入木箱。
这样的刀就成本和工艺复杂度来说远远逊sè于日本人运到东亚和东南亚各地销售的倭刀,但是受惠于批量制造的优质钢材、热处理技术和化学处理,质量并不比三两银子一把的下等倭刀差。
帕赛通关照手下的军官将刀拿出去“试用”,和进口的各种倭刀比较一下。
过了一会,军官来禀报说这种刀的质量不比倭刀差。重量也轻便的多。
这让帕赛通动了心,问了下价格。
“他们说,每一百把合一百中国两的银在场的人都有些吃惊。要知道日本刀可着实不便宜,下等倭刀是百把三百两,最下等的,“庶民寻常防身之械耳非军国之器”的末等倭刀都要卖一两银子一把。
相比之下,平秋盛报出的价格非常良心价,每一百把刀一百两。相当于最差的倭刀的价格。xìng价比高得让神王帕赛通连着问了两次价格。
“澳洲人说了,这样的刀,还有和这差不多的长矛,要多少有多少。只要给他们足够的稻米还有在吞武里建议商站以及贸易的特权。”使者收了澳洲人的好处看到国王若有所思,连忙解释道。
“那就让窝罗翁去办这事吧。”就算没有日本刀剑的质量高,但是只要能足够的供货,也是王国最需要的,而且稻米这里有的是,要是西边的缅甸人继续攻来,那也是白白便宜了他们。
吞武里就是在现在曼谷的西岸,在本时空由于北大年的资源和地理条件,并没有发展起来,他的兴起还是阿瑜陀耶王朝灭亡后的事情了。现在除了暹罗的核心阿瑜陀耶地区外,西南各部只能算统一在暹罗旗下的联邦或邦联。
16世纪的泰国有三个王国:素可泰、兰纳泰、帕尧。按中国的习惯,可以叫三泰。三泰是联盟关系。之后华裔商人的后代--乌通王(UMhang)建立的阿瑜陀耶(大城)王朝取代素可泰,打败了高棉人,使得素可泰成为大城王朝的藩属,至于兰纳泰,作为暹罗王朝的附庸一直生存到19世纪。
后世的曼谷地区当时还是莽莽丛林,曼谷本身不存在,能够使用港口只有湄南河西岸的吞武里。但是这里是湄南河的出口,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便于吸纳湄南河流域的大量稻米。
泰国的东北是高原地形,由于山地阻隔形成了yīn雨气候,夏季干旱,雨季水量又过大,并不适宜耕种。泰国在原时空排名全球前三的稻米出口完全是湄南河沿岸的功劳,只要控制住湄南河的出海口,那么就能源源不断的把暹罗的稻米吸纳过来,等到发动机行动完成后布局东南亚开始,穿越集团在南中国的粮食问题基本就可以一劳永逸了。平秋盛从大图书馆中查到的数据表示,在清代中期,暹罗地区每年出口到广东的稻米有1万石这相当于全日本石高的一半!这样的资源就算在此时只有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为穿越集团控制,也足够海南全省的人口吃一年还有富余,剩下的就只是运力问题了。
使者出发这几天,船队也没闲着,勘测组除了测量水文和周边地形外,还派出了调查组调查当地的其他资源,没过两天派出的小组就给平秋盛带来了惊喜。
“老平你看这是什么?”调查组的柳正带着惊喜的腔调叫道,他手里一块黄sè的不规则结晶。
“琥珀?这玩意你哪搞到的?”
“这是钾盐矿确切的说,光卤石。这附近的量很大,怪不得这里的地那么肥。”柳正在勘探队里待得时间久了,对矿石也很熟悉,不是过去那么单纯的驴友了。
“这可是好东西。”他说道。柳正因为找矿的关系,和工业、农业部门打交道很多。农业口的元老经常提到的就是化肥问题。
化肥不仅仅是氮肥,还需要钾肥和磷肥。相对于有了鸟粪石和磷矿供应的磷肥,钾肥的供应一直短缺。这种短缺不是简单的升级工业就能得到解决的不仅是临高或者海南,整个东亚都缺少足够的钾盐矿。临高的钾肥来源是来自马袅的精盐工业。不过产量很低。大约每生产一百吨精盐才能制造出二吨钾盐。堪称杯水车薪。
要是能够从暹罗得到稳定的钾盐矿的工业,对整个农业生产将有极大的帮助。如果能够批量开采,作为给农业部的献礼,加工成钾肥全部用到琼山的合作社,合作社立竿见影的效果越轰动那么在琼山开展的一些列农业改革就会越成功。
在柳正的建议下,这次贸易把钾盐矿也加入了清单。
泰国的钾盐矿主要在呵叻高原上,零星也有很多分布。不过,钾盐矿的埋藏一般都比较深,多在地下三百米处,不过由于是喀斯特地形的关系,还是有一些矿脉lù出了地面,开采条件还算可以。!。
第二百三十四节 吞武里
华吞武里有很多华人和日本商人,他们经营的内容十分广泛平秋盛浏览了吞武里的中国商店街,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低矮木房全是各种店家。大多数是华人所开,销售各种杂货,从名贵的中国丝织品、瓷器、工艺品,到廉价的日用杂货,到水果、干果,乃至咸菜、酱菜,无所不包。可以说,如果没有大量的中国日用品的供应,这些东南亚的“王国”过得就是半野人的生活。
大城王朝的华人势力很大,王朝十分仰赖华人的工商业才能,大概因为乌通王是华人后裔的关系,暹罗一贯对华人较为优待,允许华人居住在阿瑜陀耶城内,相比之下,日本人和葡萄牙人只能居住在城外。
因为这层关系,华人的工商业在当地发展的很快,许多人发了大财,那些矮小黝黑的店铺内忙忙碌碌的普通华人,说不定就经营着几万、十几万两的银子额度的贸易。
平秋盛在这里的商店街看到了好几样临高产的商品,从草帽、朗姆酒、“澳洲”糖果、白糖、纸张……但凡穿越集团的拳头产品,这里几乎都有销售。不过数量即少,价格也非常贵。
商品有它自己的流动xìng,要么质优要么价廉,商品能够自动的流动到这里来,说明“澳洲货”的市场比他估计的还要广阔。
平秋盛觉得很是兴奋华人商人如此之多,拥有大量的资金和人力,简直就是天然的合作者和第五纵队!明清两代王朝,空有如此之好的海外基础,却视海外华人为“弃民”,不但毫无作为,甚至还视若寇仇,最后将大陆之南这片中国人天然应该拥有的生存空间拱手让给了猴子。
然而冯胜约的一番话却给平秋盛泼了一盆冷水。
原来华人中派别众多,彼此敌视。在整个东南亚地区的潮汕人、客家人和闽南人之间的关系堪称势如水火·不时还会爆发冲突。除了大地域,还有小同乡,宗族力量亦非常的强大,各自拉帮结伙·排挤外人,甚至不惜勾结当地的土豪来打击异己。
这在现代民族主义还没有发展起来的17世纪来说是不足为奇的。平秋盛指望立刻得到当地华人的帮助并没有多少可能xìng,和华商开展贸易来往,利用他们的商业渠道或许还比较现实关键xìng的事情还是得靠自己的人来做。
平秋盛这伙人在此地也只得到了琼山帮商人的热情款待,虽然大伙一般不把澳洲人当做大明人士,但是澳洲人既然待在海南,也算是海南的一员。特别是这些年来海南商人来回贩卖澳洲货和东南亚产品·发了不小的财。
琼山帮在本地华商中势力不大,没多少发言权。做得买卖也不大。当地的会首在琼山会馆请平秋盛等人吃酒听戏,席面上打听到了不少消息。此地的华商势力不但很大,而且深入内陆。华商不仅仅有经营进出口贸易的大商人,也有经营柴米油盐之类的商品的小商贩,这些小商贩们深入到内陆,在那些从来就没人听说过的村镇开店,贩卖商品·收购土产,建立了相当广泛的商业网络。在平秋盛看来,这些小商贩比坐镇口岸的海贸商人对元老院有价值的多。
神王的使者窝罗翁很快来到吞武里·接见了平秋盛一行,经过几天的谈判之后,双方达成了初步贸易的协议:以元老院向暹罗出售武器为条件,准予元老院授予特权的东南亚公司的船只在吞武里、北大年两地停泊和贸易。每次限二艘大船。东南亚公司的船只免交停泊税。
东南亚公司的商人可以自由在二地和他们愿意贸易的商人进行贸易。但是,在未得到许可之前,不得进入暹罗内地。
东南亚公司的商人可以不受限制的运来各种商品,但是每航次必须运来指定数量的武器,他们亦有权运走任何他们想运走的货物。进口产品照章缴纳进口税武器免缴。
因为是第一次到来,双方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互信关系,平秋盛没有提出在当地开设货栈或者商馆的请求暂时他们还没有能力在暹罗布点·况且自己提了对方也未必会答应。
双方对能够达成这样一个初步的协定感到满意。
窝罗翁颇有野心他对“澳洲人”或者按照明人的说法:“髡人”很感兴趣。特别是他们拥有强大的武力的传闻。
他对东南亚公司驶来得两艘船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尽管出于安全的考虑他并未出参观船只,但是他还是设法从其他船只上就近进行了观察从外表看,这两艘船和那些中国商人的船只并无多少区别,除了甲板建筑的布局和桅杆稍有不同之外,船身完全一样的。即使是窝罗翁这样的“陆地汉”也知道,这两艘船就是一般的中国大船只不过经过了澳洲人的改造改造的痕迹还相当的明显,特别是材料的新旧。
武备是他特别感兴趣的一件事。泰族的崛起和他们重视武力有很大的关系。泰族人的军事、高棉人的行政和华人的工商业是构成大城王朝的三个支柱之一。一般的中国商船很少备有火炮只有那些英国人、荷兰人和葡萄牙人的船只才会装备火炮。但是这二艘挂着“九段旗”的船甲板上都安装有火炮:又黑又短又粗,和他曾经见过的西洋火炮不甚相似。显然,这种火炮一旦发射,其发射出来巨大的弹丸将给敌人更为严重的破坏。
除此之外,他还对水手们装备的“火绳枪”很感兴趣。窝罗泰很熟悉火绳枪:大城王朝的死对头缅甸人广泛的使用火绳枪,而暹罗的火绳枪基本上依赖进口。澳洲人既然能给水手们普遍装备这种武器,显然他们拥有足够多得枪支。
窝罗翁通过手下人给船只送水送食品的机会,获得了更多细节:比如这种枪的外形更为美观,外表光洁度高等等,另外就是这种枪上似乎并不用火绳:因为背着火绳枪的水手们身上从来不带火绳火绳枪手缠在身上的火绳原本他们的一个显著特征。
尽管他很希望确切的感受一下这种新奇武器的威力,但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机会。直到一次宴请中,他才借机提出希望看看这枪支的威力,平秋盛立刻关照人满足了他的要求。
当一名特侦队的特等射手用Jr标记的高精度米尼步枪一枪击破了米之外的一个陶罐之后,在场的所有土著都惊呆了火绳枪的射程,充其量也就能打到50步之外,至于能打到什么,纯属靠运气。这么远得距离还能一发中的,简直是闻所未闻。
窝罗翁提出能否购买这种武器,理所当然的遭到了拒绝不过平秋盛建议他们购买火炮:为了表示他所言不虚,他下令自己的座船对海湾中的一处岛礁进行了炮击。
68磅的铁制炮弹落在礁石上的声势是惊人的,礁石的碎片飞溅,烟雾腾空而起。这一建议立刻得到了窝罗翁的同意。他立刻要求东南亚公司在下一次航行中运来一门这样的大炮和配套的弹药,另外提供炮手教习的服务。
至于价格,他连问都没问,只表示会用澳洲人需要的任何货物付款显而易见,军火贸易就是一个暴利的行业。
两周后,满载的船队开始归航,这次平秋盛带来了各种货物全部销售一空。1500柄1631式砍刀全部卖给了窝罗翁。帕塞通的主力部队大概就在人左右,全部换装之后每年1000把的消耗量是有得,还要考虑到民间的需求。
按照折价,一把1631年式砍刀1两,加上澳洲糖和各种杂货,总共换了将近三万石稻米。一部分随船队运走,一部分留在当地的琼山帮商人的货栈内,等候船只转运。
平秋盛在忙碌之余,不时对夸克谆谆善yòu:暗示他此地并不太平,而元老院十分需要这里的稻米和矿产,如果他有兴趣的话大可以在此地也设置一个商站,就算是为澳洲人看场子,顺便也等于是为英国东印度公司搞个贸易窗口虽说英国东印度公司更喜欢北大年。
对于窝罗翁,平秋盛并不信任。夸克也有很大的野心,但他首先是一个商人,考虑的是赚钱,而且他作为商人的信誉是得到了元老院的认可。而窝罗翁在看到巨大利益的前提下很可能又会干当年对付日本商人的事情。
平秋盛又在此地向当地华商和日本商人发布消息:此地稻米、钾盐矿和木材,临高那边有多少要多少。此地的商人只要愿意为澳洲人服务,能够直接将货物运到临高或者三亚,都能获得丰厚的报酬。他也不希望夸克垄断此地的贸易,毕竟等腾出手来,这地方就将是穿越集团直属的领地,粮食控制在任何人手里都不是让人放心的。!。
第二百三十五节 回航
为了扩大影响,平秋盛在当地还宴请了各家商户,华人、本人无一遗漏。他的目的是推销澳洲商品采购是需要拿出足够的交易商品除了元老院的传统出口商品,平秋盛这次还带来了新得出口货:润世堂药业的避瘟散和诸葛行军散。
润世堂药业的全新制药厂投产之后,所有中成药的产量都提高了数十倍。
避瘟散和诸葛行军散作为他们向华南地区销售和自用的主打产品,第一次有了超出当月销量的库存,而且库存的数量正在不断增加之中,亟需倾销。司凯德判断,除了华南、江南地区的夏季有需求之外,地处亚热带、热带,终年炎热潮湿的南北越,暹罗、高棉和缅甸都会对暑药有兴趣。而在东南亚的欧洲殖民者也用得上。市场前景非常广泛。
平秋盛这次带了几十箱这两种药品,在宴会上向来宾散发了样品。其实这两种药已经在吞武里有少量的销售,因为功效显著,已经有了不坏的声誉。只是价格非常昂贵是商人从广州趸贩运来。
现在这一商品居然能够直销到货,零售价格也跌了三分之二以上。立刻引发了当地商界的震动。多家当地的华人大商铺的店东都主动提出要当润世堂药业的代理商。
平秋盛却不愿将代理权拱手让人,除了运来的货物现款现货之外,他要求所有有意销售润世堂药铺的商铺签署订货合同,润世堂将按照合同上的数字向当地商人供货。
根据各家店铺的订货数量和出货状况,再考虑给予哪家润世堂药业的代理权。这套思路是司凯德教授给他的。
司凯德还打算等着双方的合作建立起一定的信誉度之后就推行向代理商预收定金制度。
这在当时的商业贸易中是很少见的。当时的商业贸易不要说预付货款,连现款现货都极少见。先货后款是最常见的,账期漫长,对资金挤占严重,呆坏账比例高所谓17世纪的商业道德比21世纪更好这种话,司凯德认为纯属胡说八道。不管是假冒伪劣,还是拖欠账款赖债潜逃之类的事情,21世纪有得,17世纪全有。
紫川秀次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头发用草绳胡乱的束着随着他的一阵抓挠,草屑和头屑如同雪片一般的从脑袋上飞舞着掉了下来。
抓够了人也觉得舒服点了,他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亲wěn了下挂着脖子上的十字架,画了个十字。
紫川的身高正如本时空大多数日本男人一样,充其量不过15米略出头个字矮小敦实,长着一张典型的长州脸型,因而毛发比萨摩脸要少很多。看上去还算英俊,只是面黄肌瘦,一副营养不良的mō样。
他穿着一件武士坎肩名字倒是很堂皇,实际上只是几片用草绳捆在身上的布片、绸缎片。下身没有裙kù,唯一的“衣物”是条新得兜裆布,这是去年他跟随山田长政殿为暹罗王去六昆打仗的时候弄到的几匹南京布战利品的最后残余。
别看衣不蔽体他的xiōng前和背后却挂着残破的甲片,虽然面积小得刚刚够遮住前后xiōng而已。连缀甲片的麻线已经断了不少,又被他用细麻绳连了起来:手艺不好甲片也歪歪扭扭的。
脚下,是一双草鞋,左手紧紧的握着一柄榆木刀鞘,里面插着一柄太刀,腰里插着胁肋。这幅mō样,活脱脱就是个落魄的失去主家的野武士、浪人。
紫川秀次的确是个浪人,他原是土佐藩的一个下级武士,因为是基督徒的关系,被迫国内流亡出来。流落到东南亚一带七八年了。
这七八年里,他一直当雇佣兵过日子有时候冲杀在前,有时候则昏昏yù睡的经年累月的驻守在某个商站或者城堡里。
几年前,他参加了日本义勇队。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但是自从去年山田殿在六昆不明不白的死去之后,这种日子就戛然而止了。
尽管他作为义勇队的下层武士对上面的事情所知甚少,但是到处都有的风言风语和随后暹罗人突然对日本人商业町的抢掠行动都让他感觉山田殿的死亡非常的蹊跷。
蹊跷与否,和他关系不大。他和山田殿只是雇佣和被雇佣的关系没什么“情分”所以他也没打算拼着xìng命要报仇或者把事情弄清楚之类的想法。只是随后的局势发展让他这个日本人感到了很大的危机。
到处都在传说神王要彻底的驱逐和消灭日本人,当初参加义勇队的很多人经逃走了,很多日本商人和工匠也选择了离开,很多人去了高棉,也有人去了越南或者其他地方。紫川也想逃走,但是他身无分文,不用神王来诛杀,他自己就得活活饿死的在路上。在吞武里这里,起码混口饭吃还是容易的:这里的米不值钱。
紫川秀次就在两难中心惊胆颤的混着日子生怕哪一天来不及忏悔就给泰人给杀了。
他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游dàng着,准备看看有没有哪家熟悉的日本人或者华人店铺里正在开早饭,能弄碗饭吃吃。
正在闲逛,忽然看到他相熟的一家日本店铺的老板,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正在蹒跚而行。紫川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家商人要跑路回国的,心里不由得一阵悲哀:好歹人还有能力跑路,他要跑路第一没有钱,第二回日本要冒很大的风险。幕府对基督徒是豪不容情,弄不好就要上十字架。
没想到他却从这个日本商人中得到了一个新消息。半个多月前来到这里的澳洲船现在正在招募日本人。
根据平秋盛的命令,在整个吞武里散布消息:凡是愿意离开暹罗前往大明或者日本的大明和日本侨民,船队都将给予搭载便利,只收取少量路费。出不起路费的人可以免费乘船,不过必须在临高为澳洲人服务若干个月来抵偿路费。如果没有合适的去处,也可以为澳洲人服务凡是愿意为澳洲人服务的侨民,元老院保证给他们足够的工资和良好的生活待遇,待服务期满,他们可以自由前往任何点。
这一消息得到了热烈的响应,许多小商人看到目前暹罗的状况似乎又乱局的可能xìng,纷纷打算回国。至于日本侨民,特别是山田长政的手下,原本就担惊受怕,现在有脱身的机会何乐不为。
东南亚公司这些天在这里贸易货物,交易很是公道,也没有sāo扰当地居民,更兼看到他们船坚炮利,航程安全应该是有保证的。
由于来搭船的日本侨民络绎不绝,有许多是从内陆来得,他们得到消息之后请求当地的同胞陈情,要求船队多等一些日子。平秋盛最终又滞留了一个多星期才正式起航。期间平秋盛多次婉拒了当地村民让自己老婆来犒劳各位澳洲海商的请求,这让一帮海盗出身的水手和当地村民都感到很遗憾。
最后船队装满了稻米和钾盐矿石,还有四十多华商和三百多日本义勇队浩浩dàngdàng的回程了。由于人太多,很多付不起路费的日本义勇队是睡在甲板上的。紫川就是睡在甲板上的一员,他裹着一张不知从哪里搞来得旧渔网,两把刀仔细的用稻草捆扎好背在身上这是他唯一的财产也是赖以维生的工具。
船队回到临高之后,华人商人在当地购买**ō航运的船票,返回广东。当然,期间他们也少不了在当地进行一番考察游览,毕竟澳洲人和临高的名声已经是如雷贯耳了。每个人都想实地看看这里有没有新得机会。
至于日本人,除了少数商人之外,几乎个个一贫如洗即使有些人能够付得起去广东或者福建的路费和等待回程船只的生活费,多数人也不愿意就此回国。原本到东南亚就是期望能摆脱国内贫困的生活,现在两手空空的回到日本也是继续过得穷困潦倒的日子,更何况有很多人是基督徒,回国有极大的风险,所以没费多大力气,多数日本人就签了为澳洲人服务的协议。
一共有290人选择为澳洲人服务,他们被立刻送入检疫营。在检疫期结束之后,这批日本义勇队将被编入辅助部队,充当登陆台湾和济州岛的治安军,未来则充当日本的带路党。
平秋盛的东南亚之旅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大量的稻米和达成的贸易协定给他带来了很高的声望。邬德在他的报告会上满脸笑容的大力拍他的肩,让平元老嗷嗷直叫。
显然,从暹罗获得稳定的稻米供应是可能的缺点是不如从越南来得近,而且夏季多台风,前往暹罗的航线将是危险的。但是到了十月,他们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从暹罗获得粮食供应了。最近三四个月的粮食:包括固定消耗和预计消耗,企划院的库存里还是足以支付的。!。
第二百三十六节 昌化堡
第二百三十六节昌化堡
此地是昌化堡。器:无广告、全文字、更自从第一次环绕全岛航行之后,昌化作为第一个驻外的独立堡垒,已经扩建了几次。从原先一个简陋的设防碉堡扩展成了一个小型的海岸棱堡,猎猎飘扬的启明星旗下,棱堡上的一mén24磅海军加农炮控制着昌化的海上mén户三家港。
在棱堡外不到一公里之外,靠近昌化江的海滨荒原上,用木栅和带刺速生植物圈起了一篇很大的荒地,建起了成排的牲口棚圈。此地就是昌化牧场――目前临高使用的主要畜力和ròu食牲畜的来源地。
农委会在这里的海滨牧场上大量饲养有名的昌化羊。牛则由当地的黎民供应。吴南海和杨宝贵多次到昌化牧场来视察和指导工作,不断的扩大养殖业的规模。特别是杨宝贵在当地使用昌化羊作为母本,利用冷冻jīng子繁殖了良种羊。农委会也在这里大量播种适合当地土壤和气候的优质牧草。
在农委会的努力下,现在昌化每个月都有大量的活羊和牛只运往临高。
在昌化牧场外,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定期集市,黎民每月初一十五到这里来jiāo易各种土产:用牛、棉布、鹿ròu鹿皮、木棉和皂角豆换回食盐、小五金、白糖和各种日用杂货。其他时间,昌化堡还派出流动贸易商队,深入昌化内地进行贸易。
从临高运来的大量杂货刺jī了黎民的消费**――比起过去只有一个背筐,所卖得不过是些食盐、五金件,价格上又是买死人卖死人的商贩,澳洲人提供的商品种类繁多,质量上乘,价格又便宜得多。
黎民虽然不蓄金银,但是山里土产众多,只要huā力气,到处都是澳洲人愿意jiāo换的土产。要不是企划院不愿意一下就让昌化的大小鹿类绝种,限制每个月的收购数量,黎民大概早把当地的鹿全杀光了。
这样的jiāo易当然破坏了当地一些百姓的生计,不过建设和运营昌化堡需要大量的人力,这些失业人口很快就被昌化堡雇佣了。虽然有些人心存怨恨,但是谁也没胆子去招惹荷枪实弹,还架着大炮的“髡贼”。
除了和黎民进行易货贸易,李海平还按照工业部mén的指示,雇佣了大量的当地民工开采石英砂,供应临高的玻璃工业。
随着昌化堡雇佣的人愈来愈多,指挥官李海平从雇佣的人中挑选了一部分丁壮,组成了一支五十人的“团练”,装备了砍刀和标准矛,用来保卫牧场的安全。
至于本地的官府,对髡贼的一举一动视若无睹――当然,就算他们想有所作为,也无能为力。在昌化,大明的存在感是相当薄弱的。
这样的和平局面一直维持到夏季觉醒战役:一个海兵连和三mén12磅山地榴弹炮在三家港登陆,随后在昌化堡组织的“带路党”――昌化堡团练的带领下迅速开到了昌化县城下。县里代理县政的典史毫不犹豫的开城投降,至于城外的千户所,尽管一度集中军户中的丁壮备战,但是当海兵们推出大炮,刚放了一炮卫所士兵们就四散溃逃了,李海平指挥海兵们一个冲锋就拿下了千户所,余下的人全部束手就擒,双方伤亡均为零。
昌化的汉族人口极少,除了千户所里有几个军官地主之外,没有称得上豪绅的势力,因为村落少,黎区多,一般土匪没有活动空间,琼北治安战期间这里一直很平静,没发生武装冲突。属于和平接管的典型。
尽管占领了县城,但是元老院在当地的统治机构一直没有进入昌化县城――“护理昌化县印”的原昌化典史依然在破破烂烂的县衙里。倒不是要刻意保持大明的名分,实在是整个昌化县城里实在没什么元老们看得上的建筑。与其待在什么基础设施也没有的县城里,不如待在环境好得多的昌化堡里。
几个月前,由临高派遣来得联合工作小组到昌化进行了一次全面普查,登记了户口,测绘了地形和城镇,绘制了土地清册,亦少不得抓了一批人,杀了若干人。把当地的土地、人口和资源全部掌握到手里。
在经过一番“整肃”之后,元老院成了整个昌化县的主人。六百多户编户百姓和同样数量的隐户全部归于元老院的统治。成为随时驱使的劳动力。
昌化由于人口少,经济几乎没有。尽管自然资源丰富,但是眼下无力开发。即没有多少军事事务也没什么民政事务需要管理,所以派来主持县政兼任昌化堡指挥官的是孔令洋,孔令洋不是伏bō军的军官,而是在农委会工作的地道农技员,由他出任昌化堡指挥官说明了元老院对此地的定位。
孔令洋是农委会里的畜牧口的一员“大将”。他和杨宝贵算半个同行。同样是当兽医出身,后来在育种站工作。尽管从学历到工作经验,他都很拿得出手,当初还为穿越集团搞来了畜牧兽医站的全套专业工具和各种种蛋、良种的jīng液,但是d日之后,长期以来他一直在农委会很低调的协助杨贵宝搞畜牧工作,不愿意显出自己太“专业”了,以免自己一下被定格在“技术人员”这个角sè上。以他在旧时空的切身经验,当个“技术人员”远没有当个“行政人员”发迹快。
杨宝贵现在在元老院里声名鹊起,每次执委会召开农业问题的扩大会议,他都要出席,的确很风光,但是最终他会把自己定格为“总兽医师”这种角sè上――他孔令洋的志向可不在于此。
几个月前他被派遣到昌化担任驻县办主任兼昌化堡指挥官,让他觉得在仕途上终于迈开了坚实的第一步。虽说这次任命主要是出于他的专业技能――企划院现在无力对昌化进行深度开发,对本地的定位是以农业、畜牧养殖业为主,辅佐少量的自然资源采集。
这样一来,在选择昌化的县办主任的时候,自己主动报名,有农业、畜牧业技能,又不是农委会和天地会的关键xìng人物的孔令洋就成为最合适的人选了,何况他好歹也当过公务员,对行政运作有些了解的。
昌化的地位,当然比不上刘翔等人管理的琼北的大县城,但是好歹全县也有一千来户人家,一万不到的人口,有一个加强排的海兵和一个刚刚组建起来的国民军县警备连――原来的昌化堡团练。虽说号称是连,但是眼下只有五十多人,还有待进一步调整充实起来。
各县组建的国民军警备连兵员大多是就地征募来得,目前只是应急的需要。等各县的局面稳定,移民大量到达之后,训练总监部就将对所有的国民军县警备连进行调整和轮训。按照方案,每个连里都是一部分人当地服役,一部分人异地服役。
此时,在棱堡中主塔楼的顶部大厅里,正在举行小型的宴会,欢迎刚刚乘船到来的总参政治处的魏爱文少校、慕敏和方敬涵等一行人。
桌子上,热气腾腾的摆着十多道菜肴,都是本地的菜园、畜栏和渔船提供的,最显眼的满满一大盘烤羊ròu串,撒上了芝麻、孜然和辣椒,烤得喷香。虽说在炎热的夏季昌化吃这道菜未免有些让人难以下咽,但是对于严重匮乏ròu食,消耗量又大的元老们来说,气候不会影响胃口。
屋子里没有制冷设备,也没有冰块,不过这里邻近海边,又在三层楼上,窗户敞开,海风舒爽。加上大量在水井里镇得冰凉的清凉饮料,几个人吃得热汗淋漓,大呼痛快
除了慕敏吃得稍少之外,魏爱文等人胡吃海塞,不一会桌子上就堆满了串ròu的竹签和许多格瓦斯、大米啤酒的瓶子。
孔令洋并不怎么吃菜――此地食品供应丰富,他是极少数天天有ròu吃的元老。孔令洋是个戴方框眼镜的胖子,穿着一身临高制造的棉布夏季作训服,一边用máo巾擦汗,一边招呼大家吃喝。
“老孔,你这里的条件真不错啊。”魏爱文终于吃得差不多了,他腆着肚子,一边剔牙一边赞叹道。
“那里,还不是元老院、执委会领导的好……”孔令洋避免说文总和督公的名字,以免有太鲜明的个人sè彩。切忌局势未明之前就随意站队,这是孔令洋五年多公务员生活带来的经验教训之一。
“你就别来这套虚得了。”魏爱文嘿嘿的笑了笑,“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打着饱嗝,问其他人:“下面我们谈谈工作上的事情吧?”
慕敏点点头:“我也吃饱了,正好谈事。”
方敬涵等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每个人都吃得快撑住了。
孔令洋连连点头:“好照人把桌子上的残羹剩菜收拾掉,准备好茶水和纸张文具。他猜测,这次突然到来的“中央来人”,多半和当地的黎族事务有关。
……
第二百三十七节 苗寨
孔令洋猜测得没错。任黎苗事务办公室主任的慕敏和方敬涵的到来,正是为了从当地的黎苗人口中招募国民军。
黎苗人口在海南岛当地对于元老院来说始终是无法使用的人力,这使得劳动力资源紧缺的企划院一直耿耿于怀。
但是黎苗民生产力水平极低,又习惯了原始公社式的生活生产模式,历史上和当地汉族又有很强的矛盾,要将其转化为工农业人口有很大的难度
为了有效的掌握和使用黎苗民,一方面,宗教办“双教齐下”,天主教和新道教一南一北的深入山区大肆传教,通过宗教传教,卫生服务的渗透方式来掌握当地百姓的jīng神层面,进而控制整个社会。
另一方面,通过扩大贸易的方式,放弃传统上黎苗贸易中的暴利方式,以较低的利润,更多的商品来刺jī当地商品经济发展,再辅助以医yào下乡和少量的农技推广。以物盾来促进社会演变。
尽管过去有过招募黎苗民组建山地步兵的设想,但是军务总管庭认为当前并无这一紧急需求,黎苗民的体质体能普遍较差,且多疟疾,需要较长时间的治疗调养。编制为作战部队成本较大。
发动机行动要登陆台湾岛,总参、对外情报局汇总了海天号和大图书馆的资料,认为在台湾岛的作战行动中使用黎苗士兵组成的治安部队是合适的。特别是未来针对台湾的平埔族、高山族的作战行动中,黎苗士兵的丛林山地活动能力能够发挥作用。
为此,军务总监部在和黎苗事务办公室讨论之后,派出了联合工作组,前往临高、三亚和昌化等双方接触较多,有一定互信基础的黎苗聚居区,开展招募工作。
魏爱文舒舒服服的喝了一口乌龙茶,问道:“老孔,你这里的黎人苗人多吗?”
“多得很。”孔令洋听他如此问·知道自己猜中了,“不瞒你说,昌化的经济就是黎苗经济。”
此言不虚,如果元老院也统计治下各县的gdp数据的话·昌化的gdp七成都出自和黎苗的贸易活动。
“苗寨多吗,大概有多少苗族人口?”
“很少。非常文学就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苗寨不到十个,每个寨子从二三十户到一百户人家不等。总人口大约有五六千。没有详细的数据。”孔令洋虽然到任不久,但是李海平在任上的时候,各种调查不断,积累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
总得来说·黎寨多,苗寨少。而且苗寨较黎寨更小,更穷困落后。因为苗民是海南岛的后来者,他们是当年随同明军,为镇压黎民暴动的时候作为弩手从广西征调到海南岛的的“狼军”、“打手”、“yào弩手”的后裔。战争结束之后苗军就地解散,分散到各地安家落户。因为来得晚了,较好的土地和山地已经被汉人和黎人占去了,所以苗族的寨子一般都在自然环境较差的山区。除了勉强开垦一些土地之外·就是以打猎和采集山产维生,也佃种汉、黎地主的土地和山林。
方敬涵chā话道:“苗黎之间关系怎么样,和当地汉人、我们的关系呢?”
“苗人不管和谁都没有大冲突小摩擦难免。苗人很穷·没有土地,连山地带土地都没有。大多数以渔猎维生,很少与外人接触。”孔令洋没有去过苗寨,但是从他的“黎苗事务联络员”当初带考察队去堑对寨和石碌河的王伙计那里,得到了许多有关黎苗人的情报。
魏爱文听得很仔细,他对苗寨特别在意海南苗族人口最少,经济状况最差。又和黎人在历史上有过冲突。
所以他认为在使用上面更为放心。海南苗族既然是从征而来的,就有打仗的传统。吸收他们充当治安部队是很合适的选择。
“有我们比较熟悉的苗寨没有?”
“有,李海平当初和几个苗寨的关系不错······”
“能去拜访一下吗?”
“当然可以。”孔令洋连连点头,“合作社里有个专mén负责对黎苗贸易的本地雇员·叫王达良,汉黎hún血,是本地商铺伙计出身,能说黎话和苗话,对各个寨子都很熟悉。”
魏爱文点点头:“明天安排我们去一个苗寨。”他说着又问:“老孔,我们这次来是为了招募一些黎苗青壮年当兵·你觉得当地黎人苗人愿意不愿意来当兵?”
“肯定能招募到,”孔令洋说道,“不管是黎人还苗人,他们过得日子都苦哈哈的。种山栏劳动强度虽然不算大但是吃饱饭的日子不多。”
接着孔令洋谈了目前和昌化的黎苗寨的jiāo涉情况,目前,昌化的大多数黎苗寨子都和合作社昌化支店有贸易往来。关系至少谈不上敌视。想要去招募些丁壮不成问题。
第二天,在合作社的当地商贩的带领下,访问团的成员们就再一次的踏上了访问苗寨大道路。
苗寨的位置非常的偏远,尽管从地图上看,距离昌化堡的直线距离不足30公里,但是地形崎岖,草高林密。
全队人只能跟着向导的步子,穿梭在一条难以辨认的小路上,第二天一早才抵达苗寨。
还没进寨子,他们就被寨子外的片树林里的恐怖景象吓了一跳。大树的枝干上横置着许多芦席卷mō样的物件,有些已经半腐朽了,散落在地上。一行人很是好奇,方敬涵却知道这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这是苗寨的墓地。”他介绍道,“这里的苗人,人死之后就是这样放在林间的树干上的……”
慕敏一听赶紧躲得远远的,魏爱文尽管已经看惯了战场上的死人,也不有得máo骨悚然。
“这个习俗我们怎么没听说过?”慕敏感到奇怪,她去过西南旅游,到过好些个苗寨,没听说过有这样的风俗。
“这是本地的一种习俗无疑。”方敬涵说道,“至于大陆上的苗寨有没有这样的习俗,我可没研究。不过你们是去旅游,对方总不见得会把这样的风俗作为宣传点。”
他们很快就到了寨mén口,王达良不时来往此地,熟mén熟路,看守寨mén的丁壮们立刻就放他们进去了。
苗寨的状况远不如他们曾经去过的黎人的堑对寨,看得出十分贫困,只有四十多户人家,寨子没有像样的围墙,是用带刺的植物作为天然篱笆,寨中的房屋极其简陋:竹制建造框架,竹篾编制成墙壁,外面涂抹黄泥,屋顶覆盖稻草。村落里,游dàng着一些散养的猪和jī鸭。
据王达良的介绍,这里的苗人几乎买不起任何东西,只是靠着打猎和采集山产来jiāo换合作社的食盐和铁器。
狩猎经济是非常不稳定的来源,所以他们还种用山栏稻,产量不高,勉强维持村里的基本生计。孔令洋正在昌化的黎寨和苗寨中推广一些简单的经济作物栽培,但是这里jiāo通实在过于不便,暂时也被排除了出去。
“苗人住在这么难走的山上,别人固然很难进来,他们出去一趟岂不是很不容易?”慕敏说道。
王达良却说这对苗人来说不算什么,苗人翻山越岭的本事很大,爬山越岭不但速度很快,而且不知疲惫,苗寨的人每次去赶集,来回一百里的路程当天走完的。
“这是上好的山地步兵的材料啊。”魏爱文说道,眼中流lù出贪婪的神情来让他们当治安军真有点làng费了。
慕敏饶有兴趣的在村中观察了一番,感慨这里的生活水平真是太艰苦了。一般人三餐吃得是稀粥或者杂粮粥,除了打猎之后能吃到ròu之外,平日里几乎没有ròu连蔬菜都没有,寨子周围看不到菜地,所以下饭只用咸盐而已。西南诸民族的恩物:辣椒在本时空还刚刚在临高种植不久。
孔令洋之所以让王达良把他们带到这个寨子来,目的自然是因为穷困可以让他们能够方便的招募到人手。
她忽然问道:“我觉得这里的苗人和大陆上的苗人差别很大。”
“海南岛的苗族,有一些专家认为他们实际上是广西来得瑶族和侗族,可能也夹杂有一部分的苗族。”方敬涵说道。
在王达良的引荐下,他们很快就见到了村里的长老。在火塘边,慕敏向长老馈赠了礼物,在随后的谈话中,魏爱文耍起三寸不烂之舌,把为应募为澳宋、为元老院服务吹嘘得如何的前途远大,如何的“三顿饭都吃白米饭,顿顿吃ròu”。招募去得人还有安家粮。说得连长老自己都有点动心,连着感叹自己太老了。
尽管长老对伏bō军的待遇没什么直观感受,但是这二年来合作社在这里经营贸易,一直诚实守信,在本地的声望值很高,所以长老并没有怀疑此话的真实xìng。
访问团很快就达到了目的:长老同意在当地让他们招募士兵。在他的大力配合下,魏爱文在这一个寨子里就招募到了十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