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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吹牛者     临高启明txt下载     临高启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八节 大太监

    1631年的四月,即使在小冰河期,春天纨终于降临到了京师城外,

    土堤河岸边的杨柳新绿裁就,桃杏次第开放,jiāo艳的huā朵在微寒的春风中摇曳。大地返绿,在兵荒马乱和饥荒中幸存下来的农民,尽管面有菜sè,鹁衣百结,也还是在田地中忙碌起来。

    清军的第一次入塞,或者叫“已巳之变”已经于去年结束了,崇祯三年的十月,入关的后金大军全部返回沈阳。当初在关内留兵据守的遵化等四城也相继为明军所收复。烧毁的房屋还没有重建,路边地头不时还看到死于这场战乱的尸骨。但是因为后金入关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北直隶各州府县终于松了一口气大明似乎就要和着这土地一样,又迎来了一个春天。

    然而京师里的许多官僚们,不管他们的政治立场如何,只要稍有头脑眼光的,都知道大明已经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不过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人能预料得到大明的时日无多。

    京师里的官场和士子们谈得最多的,还是渐渐已经成为朝廷大患的后金,至于陕西的流寇、贵州的奢安、琼州的竟贼多少有人提到,却没有人在意。尽管何如宾在琼州全军覆没,损失惨重,却没有引起多少轰动比起奢安之乱中明廷损失损失巡抚、总制这样的方面大员,毕竟琼州之战阵亡的最高级官员只是参将。迄今为止也没有失陷州县。

    北京的春天风大,来自méng古高原高原的春风夹杂着风集,把人吹佛得面皮皲裂,满街都是黄沙。月下过。场春雨,街道上泥泞不堪。就在这泥泞中,一顶二人抬小轿正在蹒跚而行”两个轿夫身上都是点点斑斑的黄泥。

    轿子后面,是十来个挑夫挑着的担子,都用芦席捆扎包裹得严严实实。

    轿帘被悄悄揭开了一道缝隙,有人通过缝隙往外面的街道扫视了一眼”如果有人能够凑得足够近的话,可以听到此人发出了一声几乎不能察觉的轻蔑冷笑。

    轿子中的人,正是被派到京师开展工作的冷凝云。

    冷凝云在旧时空从事金融、信托工作,熟悉金融史,四FO和衍生品。有管理学学士学位。精通英语,能用日语进行简单的交流”法语也会几句。穿越集团的财金部门人多势众,但是财金部门的能够从事的工作实在过于简单大把的金融业专业人士只能当会计。

    冷凝云闲极无聊,便动了驻外的念头。在对外情报局报名受训之后,他的金融背景引起了江山等人的注目,最终,他被派往北京,担任北京站的站长兼德隆银行北京分行的行长。

    京师站和其他驻外站不同,并不要求在当地开展商业或者工业活动,其活动的主要内容是搜集情报和吸纳京师官僚们的宦囊。所以北京站是以金融活动为主。让一个专业搞金融的人去负责再合适不过。

    进入北京很容易,但是要在北京开展活动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

    特别是冷凝云的主要任务是吸纳存款在北京毫无根基的德隆如何才能得到贪官污吏们的信任,放心大胆的把银子存到德隆银行,这是很考验冷凝云的地方。

    冷凝云此时要去拜见的,是他到北京之后的一个关键人物一杨公公。

    杨公公是高举在京师中的大靠山,当初魏忠贤用事的时候,曾经一度打算在广州建造生祠来阿附九千岁,这件事后来没有成,杨公公算是逃过一劫。魏忠贤倒台之后,杨公公因祸得福,没有受到株连。他又赶紧巴结上了王德化,huā了好几万银子并许多高举送来的“澳洲货”得以出掌钟鼓司。算是咸鱼翻生了。

    重新上台的杨公公比以前小心了许多”他到底不是信王藩邸的旧人,在九千岁用事的时候又没有“态度坚决,立场分明”最多也就是个骑墙派。所以他现在很少在宫里过问太多的事情,除了自己分内的事情,从不多说一句话。

    虽然是春天”天依然很冷。冷凝云缩了下脖子,想看见到这个大太监之后该怎么说话。

    除了在旧时空看电影电视的时候之外,冷凝云没见过太监的形象当然”电影电视里的太监也是假得。一个真正的太监到底是什么mō样,何等的心肠,这是很难捉mō的一件事。不过,能在宫里混出名堂的大太监,不用说个个都是人精,自己得打起十万分的精神来应付。毕竟这位大太监的态度对北京站未来的发展关系极大。

    事先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杨公公的sī宅方位,并且知道主人今晚要从宫里回来休息。到得门上,仆从将拜帖和高举的八行一起送进去。没过多久,应门的小太监便传出话来,请他进去相见。

    要说去拜见一个太监,还要对他再谀奉承。冷凝云当然是不怎么情愿的。在他的思维中太监就是一伙yīn险狡诈又贪婪的人,心里存有一种鄙视和厌恶的心理。

    不过,冷凝云很很明白在这场北京城内的情报和商业战线上的角逐中,这个大太监的帮助又是必不可少的。

    当看见应门的小太监扬着拜帖走出来时,冷凝云示意了一下,他的小厮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塞了过去,同时把帖子重新收回来。

    他这才定一定神,举步向里走去。

    按照朝廷的制度,太监作为皇帝的近shì,除了奉派到外地执行使命的之外,一般都必须住在宫城里。但是象杨公公这样有财有势的大太监,在外面前置有sī人宅第。据说当年的魏忠贤在北京的sī宅就极其奢华富丽堪比皇宫。杨公公的这所宅子当然远不能同魏忠贤的相比。

    不过,光是凭借廊檐下、厢房里的灯烛之光粗略地环顾一下,冷凝云也已经感到这宅子不止高大,而且必定相当幽深,建筑和布置也很考究。

    看得出是huā了很大的代价营建起来的。

    由于会见临近,他的心情也本能地紧张起来。他开始更集中地关注于自己的使命,并且产生出一种新的不安和期待。

    小太监把他引进一座厅堂,在厅堂里等候了片刻之后,随着一阵平稳从容的脚步声,杨公公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冷凝云按照礼数,规规矩矩的起身迎侯,做出一旨必恭必敬的mō样。

    从眼角望出去,这位大太监是个五十多岁的壮汉,梳理得玟丝不乱的鬓发已经明显地见白,光秃的下巴照例没有一根胡子,一张养尊处优的宽脸泛着红光,大而厚的嘴chún虽然照例地挂着微笑,但一双眯着的细长眼睛里,却分明地现出疑huò和探究的光。

    双方行礼相见。作为一种对情报员人身安全的保护措施,也为了他们的活动便利起见,李炎给前往大明控制区的每个情报员都冒子广东的户籍,而且设法给他们一定的功名,有的是正儿八经的廪生,有的是附生、增生,也有人是所谓的国子监监生。反正都是huā钱从两广官府〖运〗动来得。

    由于感到自己的来意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加上彼此素不相识,为着减少转述的麻烦,冷凝云没有多作寒暄,便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封高举的密信随着礼单用双手递了过去:,“这是高大官人命学生转呈左右的,请杨公过目。”

    公公并没有感到意外一冷凝云的拜访他几天前就从高举的来信中得知了。他望了客人一眼,随即将信接了过去:,“先生请坐!”

    他一边相让着,一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开始拆信。

    这封密信的内容很是简单。高举在信中告知冷凝云是郭东主的人,此来京师是要开设钱庄,运筹商业。

    郭逸是什么来头,高举从来没有和杨公公明说过。这不是高举有心要欺瞒他,而是杨公公不愿意知道的这么清楚。尽管他多少明白郭逸和甏贼或者叫澳洲人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说不定就是一个甏贼。

    但是他无意揭破这点和甏贼的生意每年都给他带来了大笔的好处,他宁可来个装聋作哑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万一日后境贼有什么,“不应”之事朝廷要追究,他也可以推卸的一干二净。

    眼前的这个冷凝云,不用说,也是甏贼手下的一个人物了。杨公公想着,很惊讶来人之年轻对于一个士子来说,他不算年轻,但是对一个要独挡一面的商人,来客未免也太年轻了。

    他接着打开礼单,礼物非常贵重:全是市面上紧俏的澳洲珍货。

    其中一面半身玻璃镜就非常值钱了。显然对方是相当的识趣。

    出于谨慎,高举的信写得很简略,只把事件提了一下,至于具体陈述和计划,由冷凝云本人负责解说。所以从一开始,冷凝云便留意着主人的神sè反应,希望在正式谈话之前,尽可能把对方的心思mō得透一点。@。

第八十九节 干股

    不过,令他微感失望的是,杨公公的脸上始终纹丝不动,连一点可以捕捉的痕迹都找不到。名加笔趣阁看最新章节//

    “这个老妖怪,真是深藏不露。”他暗暗骂道。

    终于,杨公公慢慢地把信笺卷成一个小长条,从身边摸出一个打火机来,打了四五下,点着了火将密信点燃不断地转动着,直到信笺几乎要烧到手指才丢进方几旁边的痰盂里。

    “先生千里迢迢,从南海到京师,所图何为?”老太监的半闭着眼睛问道。

    “小生到得京师,一是仰慕京师的繁华文章,二来预备在本地开设银行,汇通南北。”

    冷凝云乘此机会说道,“还要请杨公襄助”

    “呵呵,本监哪有这个本事……”杨公公干笑了几声,“不知你这银行和京城里的那些老西儿开得钱铺有何不同?”

    冷凝云最怕杨公公对此事无动于衷,来个高深莫测。现在见他有兴趣谈此事,当下抖擞精神,把德隆的业务范围大致说了一番。

    企划院和财政总监部给德隆的业务范围是很大的,德隆不仅扮演着中央银行,还承担着商业银行的一切业务,连属于保险公司的保险业务目前也是由德隆代办。

    开设在大明的德隆分行,经营的业务主要是储蓄、汇兑和放款。这也是中国银钱业的传统业务。中国最威熟的金融机构钱庄是清代中期以后才出现的,但是历代类似经营金融汇兑、储蓄和贷款的商业机构一直存在,明代白勺北京城也有类似的机构,全是山西人的买卖。

    德隆比之于传统银钱业的优势在于汇兑的速度快一一一般的钱庄银铺经营汇兑主要是通过开具银票和承兑银票。而德隆借助无线电是能够进行电汇业务。另外,在各项业务上,德隆实行的是现代化的金融管理制度,在管理体制上要严密高效得多。

    当然这些杨公公是很难理解的。冷凝云主要挑了些德隆的与众不同的项目来说,让杨公公听得很是入神。

    “先生真有陶朱之术。”杨公公眯缝着限睛笑道,“定当财源滚滚。不过本监早晚侍奉皇上,早已是忙得不可开交,恐怕无力襄助了,呵呵呵,哈哈哈。”

    冷凝云知道这是在等自己奉上肥肉一一这是早就商量的好得,用得是自古至今屡试不爽的官商勾结老办法:干股。名加笔趣阁看最新章节//

    按照殖民和贸易部、商业部的规定,凡是在绿区以外开设的店铺,纯利润分红一律按照十四股分配计算。德隆北京分行的方案是十一具银票和承兑银票。而德隆借助无线电是能够进行电汇业务。另外,在各项业务上,德隆实行的是现代化的金融管理制度,在管理体制上要严密高效得多。

    当然这些杨公公是很难理解的。冷凝云主要挑了些德隆的与众不同的项目来说,让杨公公听得很是入神。

    “先生真有陶朱之术。”杨公公眯缝着眼睛笑道,“定当财源滚滚。不过本监早晚侍奉皇上,早已是忙得不可开交,恐怕无力襄助了,呵呵呵,哈哈哈。”

    冷凝云知道这是在等自己奉上肥肉一一这是早就商量的好得,用得是自古至今屡试不爽的官商勾结老办法:干股。

    按照殖民和贸易部、商业部的规定,凡是在绿区以外开设的店铺,纯利润分红一律按照十四股分配计算。德隆北京分行的方案是十一股归公,一股是店铺公积金,一股归全体西家,最后这一股就是奉送给杨公公的。

    冷凝云表示:送给杨公公的干股,每年按利润分红,决不食言。另外每年的三节二敬外加杨公公的生日,另有礼物馈赠。

    话音一落,杨公公沉吟着两眼望空,似乎有所盘算。

    “先生是从广州来得吧?本监倒是有一事想请先生帮忙……”半晌杨公公才说道。”是,但请杨公吩咐。”

    杨公公打了个呵欠道:”你们广州那边,有澳洲人一一”

    “是,确有许多的澳洲货物在广州发售。”

    “你既然是从广州那边来得,在那里必然有许多亲朋故旧了。最近宗主爷要过生日,本监要办些礼物去祝贺一一你知道,宗主爷什么没见识过?总得有些新奇好玩的东西才行。本监就想到澳洲珍玩了。我有一万两银子,你派个人在广州帮我采买一些。7”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清单。

    “是,这是小生的分内之事,一定全力效劳,但请杨公随时将银子交下来,小生即刻派人去办理。”

    一听这话,杨公公微微一笑,端起了茶碗。

    旁边的小太监立刻端上茶来,冷凝云在“农场”学过规矩,知道这是“送客茶”,一往上端客人就得起身“告辞”。

    冷凝云告辞出来上了轿子,但是请杨公公领干股的事情却没了下文。冷凝云心里不免焦急:杨公公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在轿子中思索很久,也没弄明白杨公公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事情得赶快找人商量。

    冷凝云的住宅是李洛由暂时借给他的一所小院子。地方不大,是李洛由专门用来招待访问北京的贵客的。家具设施一应俱全,还有仆役服侍。他知道澳洲人办事喜机密,所以事先就告知北京的管事,除了门政、采买之外,所有仆役一概撤走,院内的服役人员由“广东冷老爷”自备。

    冷凝云带到北京的也有一个小小的归化民团队。担任管事的是乌开地。乌一开地是元老院收容的流民中少有的北方人一一北直隶保定人。原是一个奴仆,随原先在京师当小京官的主人在北京待过十来年,后来主人外放到广东,他也跟随到了广东。没几年主人在广东病死任上,他随主家在返乡的路上又被匪徒抢劫而流落在广东,全家几乎饿死。

    乌开地因为过去给官员当过奴仆官场的一套非常熟悉。加上他的北方背景,成了情报局选拔外派人员的最佳候选人。因此和老婆都接受了外派培训。乌开地在政治保卫总局的评估中等级并不很高——IIIC级。但是他的儿子目前在临高的芳草地寄宿念书,正叟治保卫总局知道此人对自己的儿子非常看重。

    冷凝云回到下处,当即把乌开地叫进了书房,关起房门,细说经过。

    “现在这事等于悬在半空里,该怎么打算,竞毫无着手之处,你说急人不急人?”冷凝云接着又说,“这下我做也不是,不做另寻门路也不是,弄得进退维谷了。

    “老爷!您真是不通这里面的世路!杨公公这不已经开出价钱了?他要一万两银子的澳洲珍货!”

    “啊!”冷凝云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

    他把当时的情形又回想了一遍,果然是这样,什么代办澳洲珍货,全是借口。自己不开窍,居然还要杨公公把银子“交下来”,当然只有立马滚蛋的份了。

    “送他干股,每年白拿银子,这样坐家里数银子的事情,还要再拿银子才能答应,真真让人想不通。”冷凝云慨叹道,“当人家的银子都是夭上掉下来的?”

    “难怪老爷你想不通。可这北京城里,就数老公儿吃得开,说句不中听的话,多少人想送干股给他们都找不着门路昵!这伙老公儿个个还部有钱痨。别说您给他干股,但凡好得东西,一经他们的眼没有他们不想要的。”乌开地当年随主人在京师待过几年,“银子、古董、房子、好马、美女、俊僮……就和苍蝇见血似得….冷凝云说:“其他好说,美女俊僮他们要来做什么,放在家里当摆设吗?”

    乌开地猥琐的笑了笑:“这就和好马一样,他们骑不了,可是放家里瞧瞧也好。再说了,也不是完全用不了。”7大约是觉得和“酋长”说这些话不大妥当,他赶紧闭了嘴。

    冷凝云很想知道如何“用得”,不过这话有点说不出口,便把话题转向如何把钱送过去的问题上了。

    冷凝云随身没有带多少银子,他和赵引弓一样,只带了三百两金子到北京。不过他随身另外带着几张不同面额的德隆银行发出的汇票,合计五万两。可以在李洛由在北京的铺子里兑换成现银或者其他银铺的票子。德隆的票子在北京是没有兑换率的,这里最过硬的是山西字号里出得银票。冷凝云这次到北京来之前,对山西字号进行了一些背景研究一一在北京,他的最大竞争对手就是这伙“老西儿”。

    当然财政总监部是不可能拿出五万两银子给一个驻外情报员的,李洛由也不会在京师一下子支付这么一大笔银子给冷凝云,实际上五万银子是李洛由达成的一个贸易合同的的货款:临高生产的各种货物,在广东和江南进行交割:银子在北京由李洛由的辽海行分批支付。双方约定一万两以下随时可取,超过一万的要提前打招呼,以便提前调集银子。

    冷凝云从随身的密码筒里aR出一张德隆的一万两银票交给乌开地。密码筒就是《达芬奇密码》里的那种。对外情报局从澳门订购了一批意大利制造的产品。比起当时人携带贵重物品所用的拜匣、首饰箱之类它的安全性要好得多,也不用随身带着一把钥匙。

    “你立刻把银票和这张货单送到辽海行去。让他们按照货单上的东西配货。这许多的货肯定不全一一先让辽海行做个栈单过来。”

    “是,小的明白。”

    乌开地衔命去了。第二天一早冷凝云让乌开地带着栈单送去杨府。傍晚时分,从杨公公府邸里就派出了一名小太监,送来了一张大红请帖,请他三日后“到府一叙”。

    “此事已经成了。”乌开地说道,“老爷三日后去,杨公公多半有什么紧要的关节要和您谈。”

    (未完待续)

第九十节 凤凰山庄

    江南考察团的交通讨论很快就讲入到修路的规划中。但是修路亦不大现实即使现在江南马上收归他们的麾下,一切官吏全听他们指挥,按照元老院现在实力也力有未逮。

    “在江南这样的地方修公路对我们来说就是噩梦。”吕中行说道“土方工作量太大了,还有一路上数不尽的河流池塘要架桥。”

    “劳动力还好说,建筑材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梅林叹息道“我们的生产力水平,差距也太大了。”

    虽然临高的工业能力已经开始展现出其巨大的能量,在本时空就是一个神话。但是放置于〖中〗国这样大的环境下,临高的生产能力简直是微不足道。元老们津津乐道的“奏响工业化序曲”的临高工业体系,就生产规模来说比不上1949年的〖中〗国,更不要说晚清洋务〖运〗动全盛时代了。

    许可说:“目光不用盯着内河和陆地,上海到杭州也可以走海路。

    别忘记杭州可就在钱塘江边。海船从吴淞出海,再从杭州湾进入钱塘江。只要把水文状况勘探清楚,钱塘江里走几百吨的船只不成问题。

    毕竟海运是我们的强项。”

    周洞天说:“海运太惹眼。海船直接到省城,恐怕会引起一场风bō一恐怕还会搞出全省震动。海船到乍浦还差不多。反正那里本来就是海港。”

    大家一路上就交通问题热烈讨论,有话题时间便过得很快。不几日考察团到得杭州,在拱宸桥畔下船这里是京杭大运河的终点,极著名的一个地点。不过此时拱宸桥还在修建中。

    别旺才早就接到了上海分柜发来的密码滚单,推算大概船期应该在四月二十日到达,因而从四月十日开始,每天派人在拱宸桥码头附近探挂着起威字号的灯笼的船只到码头,立刻报进了赵宅。别旺才当即命令蔡实带着奴仆轿子前往河畔恭迎,将众人和随身行李送进了赵引弓的宅邸。

    赵宅的人口这些日子已经膨胀了不少。为了谨慎起见杭州情报站的总管别旺才严密了关防,分出内宅外宅来。凡是新投效进来的奴仆一律不得进入内宅,只有从临高带来,经过保卫总局鉴定的人员才被允许进入内宅。

    人口的增加使得赵宅开始变得狭窄。即使加上还没有修建房屋的废园面积也显得不够。这时候蔡实已经在凤凰山买下了足够大的地皮。赵引弓正急于在那里开始修建自己的庄园。他已经根据对外情报局打来得电报,调整了自己的策略。

    按照对外情报局的通知,赵引弓决定暂时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热衷农学的士绅。明末经营型地主已经很常见,许多地主不再把土地佃给佃户收取租子,而是雇用长工短工,自己掌管播种、耕种、水利等具体农事,直接经营土地和农产品。

    在新得规划1里,他决定在凤凰山修建农庄别墅,将王四娘全家迁徙过去专门负责蚕桑。先在庄园里大量种植桑树,搞小规模的养蚕缫丝。为以后的大规模产业化缫丝打好人员培训的基础。为此他已经向吴南海发出电报,要求派遣天地会中的蚕桑专业人员携带蚕种到南京来服务。

    凤凰山山庄在未来将承担人员净化和转运等一系列的工作,是杭州站的本部和核心。赵引弓打算等建筑完成之后,就把大部分核心人员和物资、装备运到凤凰山山庄去。而在清河坊的赵宅将作为杭州站的“门面”。

    门面就是计划1中开设的文化书店。计划用赵宅的废园地皮营建一座集茶坊、书店、huā园和印刷所的综合xìng建筑物。书坊销售茶水、书籍之外,赵引弓还打算在这文化书店里销售推广一些具有澳洲特sè“文化产品”。

    初步设想有西洋和〖中〗国式船模、各种桌面游戏,包括棋类和纸牌。赵引弓还想引入台球:他还记得**十年代的“桌球热”。制造台球设备的技术在本时空都可以满足”明清时期,珠三角以生产象牙工艺品著称的,欧洲使用的桌球很多都是在广州等地制造的。不过他吃不准士子们对此会有什么看法,而且台球设备制造也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决定暂时不引入。先把项目汇报给企划院和轻工业部备案。

    既然企划1院给他配备了印刷设备,不出版报纸或者杂志似乎就浪费了。大明目前除了在临高有张《临高时报》之外,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报纸。他大可在这方面搞些拓展,搞些报纸杂志反正在大明是没有《出版法》的,出版也不需要刊号和书号,更不存在版权。报纸作为一种喉舌的作用是非常明显的。赵引弓准备传统社会在新闻媒体上的空当来抢占宣传制高点。至于杂志,他准备利用石印印刷设备搞一个大明版的《点石斋画报》。

    当然这些东西都要有物资基础,赵引弓眼巴巴的等考察团给他带来物资和专业技术人员已经很久了。现在这些人终于到来,他是喜出望外,当下在宅邸内摆宴,给一干人“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宴上,大家就最近在江南的工作进行了分工。周洞天将由别旺才等人陪同,对杭州、苏州和南京的刻书出版业进行全面考察,梅林和赵引弓负责对凤凰山庄和书坊进行建设工作,许可和吕中行则由起威的人员陪同,对江南浙北地区的道路交通状况进行一次全面的考察。江南的地形地貌,在旧时空的一百年里变化很大,特别是河流池沼,本时空比旧时空要多得多。以后一旦需要在江南地区行军作战,不能不预先做好准备。

    第二天,赵引弓和考察团的来到了凤凰山。这里是未来杭州站的“老巢”而且很可能还是整个江南活动的中枢之一,大家都想就此发表一些看法。

    凤凰山在凤山门外,这座城门在明代是相当冷僻的一个去处,因为出门就是凤凰山和钱塘江,外面即无良田又不是交通枢纽,普通人很少到此。

    凤凰山地势平缓,大部分都是缓坡。对植被学略有了解的人看得出这里是典型的次生林地貌山坡上经过开发,原生态植被早就被破坏掉了,在到辣树丛中,不时还能看到低矮断壁残垣。有的地方还留着过去用来支撑殿宇大柱的石墩和石制的粱柱。仔细看得话,可以看到不少佛教寺庙的痕迹。

    “这里就是五寺一塔的残址了。”赵引弓走得累了,在一个巨大的石墩上坐下用扇子扇着风“据说五庙原本就用了不少南宋宫殿的建筑构件有的干脆就是南宋的殿宇。可惜我不懂考古,不然大可以在这里好好的挖掘考察一番。”

    五寺一塔在元末就已经颓败了,张士诚筑杭州城时候又拆毁了余下的建筑物利用其建筑材料。明代开国二百七十多年来不断有人从这里拆卸各种建筑材料,除了满地的残砖断瓦和一些不易搬动的大型构件散落在荆辣之间。

    “你买下来得地皮有多大?“梅林爬上一个石墩眺望着,估mō着整个山庄的规模和面积。

    “我和老别说了,地皮愈大愈好。凤凰山这一带大多是无主的官地,值不了几个钱。就是有些地方有sī人的坟地。处置起来比较麻烦,能买就买,不能买得暂时避开。”赵引弓指点着“从山脚下的江边开始,一直到这里,这块地坡肯定是要买平的我要建个码头呢。”

    “这里建造山庄有个问题啊,供水不好解决。”梅林观察了下他指示的地方“从江边取水要解决提升的问题排水倒是很方便。”

    “山上有泉水。”

    “得搞集水工程。”梅林看着地形地貌“其实提水也不难,搞个兰州水车就是了。将来也是一景。”

    赵引弓点点头:“这主意不错,因为我还准备在凤凰山庄种田。”他指点江山:“山坡上种果树和茶叶,水边土地种桑树,挖鱼塘,搞蚕蚕桑养鱼业。再搞个茶叶作坊和水果加工厂。

    “你这是准备在杭州玩挖菜游戏了。”梅林笑道。

    “要自给自足才行这里离临高千里迢迢的,不能样样都指望企划院给运来。”赵引弓沉吟了片刻“你帮我好好设计设计。别搞成棱堡要塞似得。就按照本时空土财主的赛子水平就好。这里到底是省城,不能搞得惹人注目。”

    梅林说:“你先得把庄贝的明确地界拿出来。乘着许可还没走,

    赶快让他测绘画个地形图我干这个不在行,盖房子容易,要涉及布局和规划非得有详细的地图不可。至于庄园建筑我先按照你的要求出个草图,你认可之后我再开始施工。”

    “好”赵引弓点头“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这儿你是客户,一切为客户考虑嘛。”

    “在山庄里给我造一个祠堂。”赵引弓说“要尽可能的有气派。”@。

第九十一节 未来规划

    “祠堂?梅林有点mō不着头脑,元老们中间的建筑狂想方子很多,有要造苏维埃宫的,有要造国会议事堂的,也有得要造自己的度假别墅、庄园、城堡、博物馆、宫?

    …

    但是没有一个人要造祠堂的。元老们对这种宗法社会的象征物不感兴趣。元老中或许有人想当“神”但是仅仅当一个“祖宗”对大家来说并不具备吸引力。

    “这个,祠堂干什么用?”

    赵引弓神情很庄重的说道:“当然是供奉我大宋的列祖列宗了。”

    “我懂了。”梅林明白赵引弓这是准备打实自己的赵宋宗室后裔的身份。

    这座供奉“列祖列宗”的祠堂他原本是打算建在西湖边的,后来因为地价的关系和对外情报局不赞成这样招摇才没有实现。

    生不大懂古建,祠堂肯定要按照古代形制建造吧,不然瞧着也不庄重还有个逾制的问题,造凤凰山庄肯定得用本地的工匠,别给你举报出去。”梅林有点担心。

    赵引弓说道:“设计图我已经求人画好了你放心,肯定不逾制,我找大图书馆的历史研究室的人,还有王师爷他们都瞧过。”

    梅林表示同意,反正他只管造房子。不过他马上提出了一个反条件:要求赵引弓出面把周洞天留住一段日子,待他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毕再出发他想和周洞天一起去南京。

    “都到了江南,不去南京太可惜了,我一定要去观摩下南京怎么个“龙盘虎踮,法……”

    赵引弓当然知道化的想法,含蓄的笑道:“我一定去说服娄周。”

    周洞天对带梅林去南京原来就是无可无不可,杭州这里也很舒服,多待几天,吃吃睡睡,顺便再干些内部政审的活。杭州站人口增加了很多,除了儿童之外还来了许多的奴仆,这些人都要进行适当的秘密审查和评估。

    在对方不知情的状况下,显然不能摆出审问的架势否则赵宅里来了几个奇怪的人事情一定会大肆传播。考察团是以赵引弓朋友的名义入住的,行事也不能超过朋友的范围。周洞天受过形体语言的训练,只要随意的说几句话,观察对方的表情和动作就能看出大概的端倪。

    作为政保总局的一名“顾问”他对每个奴仆都进行了接触和观察,特别是审视他们有无什么特别的举动:一个jiān细,只要展开活动就必然会lù出与众不同的蛛丝马迹。

    几天之后,他确认整个杭州站招募的土著人员中没有jiān细。至于土著人员的可靠程度,短时间内无法判断。不过,除了轿夫稍有江湖习气之外,仆役大多还是忠厚老实的人。比较容易和杭州站形成共同的利益链条。至于以后他们的可靠程度能发展到什么程度,还要看赵引弓自己的笼络取下能力。

    但是忠诚首先要结成利益共同体。周洞天认为,不管一个人的取下能力有多强,他总不可能成为虫族的“女王”或者“主脑”不管是现实的利益还是虚幻的利益,忠诚还是要建筑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

    赵引弓的主要手法就是从孩子入手。除了从街上和人市收容来的孤儿,他还把奴仆们的孩子也全部组织起来。

    这些孩子从五六岁到十三四岁不等,赵引弓关照孙旺才给所有奴仆的孩子发零用钱,到废园里的家塾念书,他还计划凤凰山庄落成之后,就让所有的孩子集中住宿,过完全的集体生活:同吃同住同学习同劳动,彻底的对进行文化和人生观的教育。

    要改变成年人是不容易的,但是儿童却是白纸,怎么画都在赵引弓的掌握之下。先从掌握孩子的心灵入手,他们的父母也就逃不掉了。

    他们的父母,当奴仆的人基本上没有文化,不可能对自己的子女有什么影响,他们只会对主人的行为感jī涕零。

    赵引弓收容的奴仆中,大约有一半是有孩子的比起单身奴仆他更喜欢全家来投得。有孩子的人有更大的生存压力,也有更大的牵挂,这类人有了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就不会有太多其他想法,再给予一点小恩小惠就能让他们死心塌地。而孩子对大多数人来说又是最有效的人质。

    凤凰山庄的土地准备工作很快就完成了,孙旺才和蔡实在凤凰山买下了二千多亩的土地:代价不大。地皮上大部分地是荒芜的山地,山下江边的土地多沙壤,而且有时有水涝的危险,无论官地sī地价值都不大。全部土地买下来办好契*公sīhuā费不到五百两银子赵引弓雇佣了一个木柜所谓木柜就是古代的建筑公司,专门承接营建工程。木柜的头儿是个东阳木匠。他对梅林拿出来的建筑图纸很不理解:倒不是古人没有建筑图纸,而是一般建房的匠人很少用到。

    而且梅林设计的建筑在他们看来都“不合法式”。建造房屋,木匠依据的是《营造法式》,各种类型的房屋结构如何,尺寸几许,外观的mō样……几乎都有一定的套路,这木匠看了半天梅林的同纸,方才道:“房子造起来倒不是难事,只是房子建成这般mō样未免稀奇古怪。广里那边都这么建房吗?”

    梅林自己觉得自己设计的房子还是“古建风格”的,只不过在房屋的结构和空间处理上是按照现代建筑原理设计的,没想到对方还觉得奇怪。要这样的话,棱堡式建筑岂不是更加古怪?

    他小心翼翼道:“我们三水那边就是这般建房的,听说一些样式是从海外传来的。”

    “真开眼。”木匠边看边嘀咕“客人!我劝你还是按照法式做,这样的房屋造出来恐怕别人要笑话……”

    双方就这个问题起了小小的争论。木匠觉得盖这样独树一帜的“广里式样”的房子会让人笑话,梅林当然要坚持自己的建筑理念一说到底山庄的房子是要为实用服务的,不能迁就所谓的“法式”。明清建筑当然很漂亮,很有味道,但是从舒适度和空间利用率来说都很差。

    他到本时空当然要坚持先进的建筑技术方向。

    最终还是按梅林的图纸建造…凤凰山庄的营建项目规模不小,对木柜来说是一笔大买卖。老木匠对《营造法式》再执着也不会和钱过不去。

    最让老木匠感到纳罕的是设计图上的暗沟和供水系统他当然不是不知道这个东西,很多江南小镇,乃至村落都有完整可靠的排水体系,不过他还没见过设计得这么“奢侈”的。按照他的想法,既然只是山庄,根本不用太复杂的排水,只要宅邸院落中设置丹条排水的石板yīn沟就可以了,不需要挖掘这么大,几乎可以让一个人在里面行走的沟渠。至于给水,山庄院落内开凿几口水井足矣地基上原来就有若干山泉,疏浚之后修个井圈就是现成的水井,水质又好,用水也够了。

    何必再在山坡上修建这么妾杂的排水沟渠和蓄水用的水池水塘?

    砖瓦、石灰由本地的窑厂供应,木材从东阳、衢州等地运来。凤凰山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也提供了相当一部分建筑材料。特别是石料。

    在清理碎砖乱瓦的时候清理出大量的宋代瓦当和琉璃瓦,赵引弓关照人全部集中起来堆放他准备用这些材料建造赵宋皇家的祠堂,当然明显违制的不能用,只能先留着。

    工程的进展不快梅林的建筑理念、方法和本时空的差距太大,

    每天和木柜的人沟通就要huā不少时间。建筑材料采购运送又很缓慢,

    眼看着开工了二周八字还没有一撇。梅林已经习惯了临高的效率,对本地慢吞吞的节奏感到很是不快。又怕自己在工程上耽误的太久,周洞天等不及把自己撂下就出发了“我以后一定要带自己的工程队来干活,土著只能当力工。”梅林每天从工地上下来都会抱怨“他们总觉得我们的做法太古怪。还不断的对我说这么干纯粹浪费钱财。有人干脆拿我当傻瓜!”

    赵引弓安慰他:“这是时代的代沟。你当初带着归化民工人造房子的时候不还是一码事?”

    除去这些,总得来说梅林设计的凤凰山庄的布局还是传统样式的。山庄的主体住宅建筑坐落在凤凰山山麓上,面对苔帚湾,背靠万松岭。山庄本身是按照本时空常见的乡间堡赛mō样修筑的,有一定的防御力。

    山庄偻宅本身用围墙围占起来建筑占地面积有8亩,有多个院落分布。包括杭州站总部、赵引弓的住宅、杭州站招待所、杭州站工作人员、奴仆们的住宅聚落、学校和宿舍、仓库等等。

    住宅外另外圈了若干亩建筑储备用土地准备以后用来修建检疫营、工厂和若干个居民点用来安置农场和工厂里的工人。它们与山庄住宅有一定的距离,但是相互之间有道路连接,同时也共用一个排水和供水系统。@。

第九十二节 南京

    梅林因为担心工期来不及耽误了去南京的事情,每日里心急如焚,

    嘴上竟然起了泡,吓得周洞天不敢再提“去南京”三个字,只好每天在赵宅里闲逛幸而这会起威把考察团带来的印刷器材和设备也陆续运到了,周洞天便先干起了安装调试设备的工作。

    印刷所设在赵宅废园内的一个小院子里。目前印刷机所用的油墨和纸张瑄时还是从临高运来得,赵引弓打算以后在本地解决。石板印所需要的药剂很难在当地解决,还是从临高进货。

    杭州可以很方便的采购到各种土纸一虽然在光洁度和洁白度上不如临高的书写印刷纸。

    至于油墨,本地就只能解决松烟墨这样的水牲墨了,赵引弓得自己设法解决油xìng墨。他的解决方法是在凤凰山庄种植亚麻。即可收割亚麻织布,亚麻籽榨油就是合适的油基。

    周洞天在组装调试设备的时候,专门选择了二个新近才被收容进府,老成可靠又认字的本地年轻人当学徒一、江浙一带怕识字率在晚明还算相当高的。为了尽量减少扫盲工作,赵引弓在招募奴仆伙计的时候也注意到了应招者的基本文化水平。

    尽管有人认为应该从临高选调印刷工过去,周洞天对此不以为然:首先使用手动印刷机不算什么高级技术,维护也很容易。他自己言传身教一二个月就行了:其次过于依赖从临高选调的人员,容易造成本地人员离心倾向。

    周洞天手把手的教他们操作机器,包括简单的维护保养工作。因为铅字过于沉重,转运不便,所以杭州印刷所目前并不配备稽字,只用运来的书籍稽型进行印刷。需要自主制版印刷的时候就采用石版印。

    两个年轻人对这些满是奇怪的物件的铁家伙原本充满了敬畏:一开始是一种害怕深怕这东西会“咬人”随后,当周洞天开动机器向他们展现出机器的强大的印刷能力的时候,又转化为由衷的佩服。

    年轻人容易接受新事物而且接受之后往往又很容易竭力维护他所认同的这一新事物。所以周洞天并不想从外面很多失业的老雕版师傅中招人来开动机器他们在面对新新东西还是要新人来用。

    “这两种都是广里来得印刷机据闻是海外之物。”周洞天含糊其辞“除了广州,全大明还找不出其他的……

    两个年轻人感到非常〖兴〗奋,学会一门大明很少有人懂得技术意味着什么谁都明白。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位周老爷毫不藏sī,教授的时候倾囊而授,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他也是尽量予以解说。这在技艺严格保密学徒几乎要给师傅家当好几年奴隶才能学会点皮毛技术的本时空相比简直就是圣人。这种不经意的旧时空做法在元老院控制下的任何企业都使得土著工人感jī涕零。

    周洞天不担心他们会sī下脱逃自立门户或者扩散技术。工业社会的技术是必须有充分的物质基础,没有设备和原材料,他们是无法复制杭州印刷所的生产能力的三在临高不是没有发生过工人企图偷学某样技术或者某项产品的事情特别是那些来到临高前是小手工业者的归化民工人。但是他们的企图无一例外都破产了,临高的生产模式是小生产者无法复制的。即使能够复制,在成本上也高得难以想象。

    周洞天培训印刷工人的时候,梅林也基本上把自己的建筑意图和营造方式灌输给了木柜的木匠头,大致可以放心的把接下来的工程交给木柜负责了。

    距离杭州数百里之外的南京城里,二乘两人抬的轿子,正从正阳门旁的大道经过。轿子在距离承天门不远,但是还算不上禁区的地方停了下来轿帘子微微打开。有两个男人正从轿窗里向着巍峨的南京的紫禁城眺望。

    坐在轿子平的,正是周洞天和梅林。他们前一天才由孙旺才带人护送,到达南京。暂时歇在起威在南京城外开设的外柜上。今天进城是特意来考察当地的商业状况的。进城的时候,梅林特意要求到紫禁城周围看一看作为一个建筑党人,他对旧时空只剩下极少数遗址的明故宫有着浓厚的兴趣,很想亲眼看一看。

    南京的紫禁城是一座南北长五里、东西宽四里的高墙围绕起来的一月有着黄sè琉璃瓦屋顶的建筑群。承天门的朱红sè宫墙已经录落了许多显得斑斑驳驳。城楼屋顶上有小树和野草,显然许久都没有清理过了。宫门口,照例有几个太监和守护的卫士,但是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

    陪同他们进城的,是起威在鼻地的招募的一个大伙真正的伏地虫老住户,眼见他们对紫禁城如此的感兴趣,便向他们述说起里面的情形来。

    宫城之内,以承天门为界,门以北是紫禁城。穿过端门、午门走进去,迎面依次矗立着“奉天”、“谨身”、“华盖……三座大殿。东西两侧还分别建有“文华殿”和“武英殿”以及“文楼”和“武楼”。

    这是皇帝接受百官朝觑和举行大典的地方。

    “三大殿”以北,一直到后宰门,属于“后廷”范围。那里面另有许多名称各异的宫殿还有一座御huā园。皇帝的日常生活起居都在那里。

    除了紫禁城这一部分之外,在宫城的南面一条宽广的御道从承天门外的五龙桥,笔直向着宫城的正门~洪武门伸展开去。

    御道的东侧,分布着除刑部之外的吏、户、礼、兵、工等五部和宗人府、鸿胪寺、钦天监、太医院等:御道西面则是最高的军事机构五军都督府,以及锦衣卫、通政使司、太常寺等衙门的所在地。

    “你知道的真不少。莫非你进去过?”周洞天忽然起了疑心。

    “小人哪里能进去。不过南京城里的老公儿不少,在茶坊听他们说起过许多南京宫里头的事情。所以略知一二。”大伙点头哈腰道。

    这偌大一座壮丽宫城自从成祖皇帝迁都北京之后,经历了二百多年的闲置岁月,到如今早已萧条破败,完全不复昔年的气象了。大明皇帝极少离开北京到这南方的留都巡幸,造成紫禁城里的宫殿大多荒废失修,就连那些一直有官员派驻的衙门,除了几个有人到部视事一所谓的视事无非是做些等因奉此的例行公事~的门堂还算整齐外,大多一任墙垣倾圮,无人过问。一派衰败不堪的mō样。梅林觉得有些遗憾,

    说了声:“走吧”。

    轿子沿着大路行进,走过从贡院之后市面变得热闹繁华起来。

    天气晴朗。春天温暖的阳光从蓝澄澄的天空中斜照下来,把左边一排房屋的yīn影,投在宽敝的、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投在行人的身上。这条南京城里的主要干道原本很宽“虽九轨可容”自从万历年以来,人口增长很快,买卖兴旺,接到两侧的民居、商铺纷纷侵占官道,渐渐得道路就变得不那么宽阔了。加上街道上行人众多,使得道路愈发的拥挤。

    接到两侧的铺面一家挨着一家。密密麻麻的。店铺大多房檐不高,门面宽广:店头的黑漆招牌上写着“绸绒老店”、“网巾发客”、“杭粉名香官皂……、“川广杂货”、“西北两口皮货发售小“东西两洋货物俱全”、“内廊乐贤堂名书发兑”、“顺昌号通商银铺”等类字样,有的还是金粉镶嵌的。街道上,乘轿子的、骑驴的、

    步行的人,熙来攘往。

    来自四面八方的客商,麋集在官廊内、塌房前,叫卖展示着货物,和顾客们讨价还价。来自各地的士绅大户,儒生士子,在门前挂着灯笼、养着各种生鲜huā朵的茶社里高谈阔论。茶座里座无虚席,生意兴隆:酒楼上人声鼎沸,笙歌盈耳,随风飘散着哧哧的艳笑和酒肴yòu人的浓香……

    街道上、店铺里的口音,也不再是全然是通行南北的南京官话,南腔北调的口音充斥其间。除了来自徽州、江北、山东等地到这繁华之地讨生活的小百姓,操持各地口音的人群中又多了许多衣着光鲜的缙绅大户。明末社会的动dàng和战乱,辽东的败局,贵州奢安之乱,各地层出不穷的各种“民变”使得当地的缙绅们纷纷来到社会秩序安定的江南,在这温柔乡销金窟中来避嚣。他们大多携带着一大家子的家眷奴仆和许许多多的金银财宝,在南京城里城外买房置地,过着纸醉金mí糜烂生活。

    端坐在轿子中的这两位元老,此刻的心情各不相同。周洞天对南京的繁华颇为吃惊在他看来,这里与杭州相比毫不逊sè。看来“首都效应”在这大明的留都还是相当显著的。如此繁荣的市面,显然不是仅仅依靠南京本地的消费能力。@。

第九十三节 三山街

    而本时空的南京城的宏伟也给周洞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临高这样的小县城自不必说,就是他曾经去“实习”过得广州,到过的杭州这两座当时堪称头等大城的城墙也无法与之相比。

    周洞天在旧时空去过许多城市,奄京也算是到此一游。南京城墙,纵然当时已经是断壁残垣,也让他对明太祖保卫自己都城的决心和不惜一切的投入感到惊叹。

    南京的城墙修筑完全是按照南京当地的地形修建的,不但利用了元代应天府的城墙,还大量利用了南京周边各种山丘的作为防御体系的一部分。有些地段直接使用山体作为城墙的基础。因而它是不规则形状的。东连钟山,西据石头山,北枕玄武湖,南贯秦淮河,依山傍水,气势非凡。而城基也很奢侈的使用huā岗石或石灰岩条石,两壁砌以大砖,砖缝用石灰、糯米或秫米汁拌桐油掺和成浆浇灌,异常坚固。

    此时此刻,尽管多年未经战火,南京的城墙和防御设施不可避免的lù出颓存来。但是城墙还保持着完好的状态。周洞天尽管不是军人,也知道以陆军现有的炮火是根本摧毁不了南京城墙的1930年代日军的炮火尚且无法摧毁南京的城墙,更何况比日军的火炮还要落后的多的伏bō军的滑膛炮。

    “要是南明小朝廷能够坚决抵抗,清军是攻不下这座城市的。”周洞天感慨道。湘军围攻天京的时候,城内饥疲的二万名太平军还能依托城墙抵抗很久,南明的条件怎么说也比太平军好多了。可惜疲于党争的小朝廷内外离心,最后居然不战而降。

    梅林想得却是秦淮河。去会一会秦淮八艳的念头他暂时是打消了。

    赵引弓在出发前给他科普了下历史知识,他现在秦淮八艳中有一位早已作了古人,其他七位除了1618年出生的柳如是满了14岁之外,其他几位都是真正的小萝lì。

    “你下得了手吗?”赵引弓问道“就是柳如是也太小子吧。”梅林到底是现代人,很多事情还算是有底限的。不过秦淮八艳既然暂时无福享受秦淮河还是要去得这有名的大明销金窟,据说是美女云集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梅林很想体验一下。顺便也验证下古人的审美趣味是不是真得很特别。

    街道上的繁华让人很难相信这是大明即将覆灭的末世。尽管“建虏”、“流寇”的活动已经愈来愈多的出现在大家的耳中,各地又是连年遭灾“哀鸿遍野”、“饿殍载道”一类的消息不断风闻。连过去不常听说的“易子而食”的可怕讯息也有所闻到处是灾荒、败仗、

    加派、民变的消息,国家的局面一天乱似一天连一向堪称富庶的江南,米价也上涨到了每石三两银子大明开国以来,江南的米价还从来没有这么高过。但是,这一切似乎都未曾给这个江南都会投下一丝一毫的yīn影。

    然而,许许多多令人不安的影子也可以出现在这里,操着南腔北调的口音的,不仅有官绅、大户们,也有许多是流民乞丐街上这样的人明显增多了,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冬天,城内各字铺收拾的“路倒”尸体也比往年多得多。从各地逃荒来得尤其是从江北、安徽等地来得难民是如此之多,大量卖身为奴的人挤满了城外的人市。以至于人口的价格直线下跌。

    一直陪同在轿子旁的起威南京分号的大伙蔡宜邦这时候喝止了轿子,微微揭开轿帘子,对周洞天说道:“老爷!前面就是三山街了。

    请老爷示下,去哪家书坊?”周洞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目的是考察本地的刻书业久闻明代的三山街是当时江南的刻书中心,所以他才慕名而来,但是具体到去哪一家就不知道了。

    沉吟片刻,他说道:“我们就在此地下轿,到街上走走瞧瞧关照轿子在这里等候。”宜邦应子一声。在他的一口南京官话的指挥下,轿子打横,周洞天从轿子里出来,舒展了下腰身、抬轿子的人固然辛苦,但是长时间坐轿子的滋味也不见得好受。轿子里可不是沙发椅,连藤椅都不是乃是标准的硬木靠背椅,坐轿子的人只能端坐期间,身子还不能乱动外人看上去是即威风又舒服,其实坐得长久了一样腰tuǐ麻木。

    从轿子上下来周洞天审视了下街道。三山街比起刚才的走过的闹市要幽静许多,不宽的青石板的道路上行人无几,而且大多是衣冠……中人,大多穿着长衫,偶然有些短打的人物,也是被主人差遗来买书的仆佣们。

    两个人一下轿就引来了街上行人的注目。和周围的人相比,他们确实太与众不同了:魁梧的体格、黝黑的皮肤还有比一般人都要高得身材。

    梅林有些不适应他没受过情报局的专门训练,只是在出发前在短训班里学习了一个星期。长衫对他来说总觉得不合身,发髻和头巾总有要掉下来的感觉。手脚也有点不知道往哪里放得感觉。

    周洞天相比之下就好得多,他到底是在情治口服务的,根据联合安全会议的决定,情治口的人员要进行一定的交错培训,因而他在“农场”系统的学习过。

    “走吧。”周洞天对蔡宜邦说道“称带路,我们在这里随意看看。”“是,老爷。”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墨香,这是真正的墨香带着松烟的味道。周洞天有一次在某图书馆的善本部的库房里也曾经闻到过这样的香气,那是上好的宋版书的气味。比这里更为浓郁。

    三山街两侧,几乎都是大大小小的书坊。大得足有五开间门面,小得只有一开间。但是无论门面大小,铺面的屋檐都很高,从街面上往里看去,可以看到靠墙摆放的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书籍。

    每家书坊都有字号和招牌。这里的大多数的书店属于“综合xìng书店”出售各种类型的图书。也有的专门经营某些类别。比如佛经、

    道乘之类的宗教书籍,也有是专营“闱墨”的。所谓闱墨就是每次科考中中式的八股文、试帖诗、策论之类,按照旧时空的说法就是专卖“教辅材料”的。虽然当时的人就对“闱墨”嗤之以鼻,但是科举考试使得这一行业的需求很大,在明清两代,书籍出版的速度是非常缓慢的,一部书从完稿到开始刊刻,印刷出书,至少要三四年。只有当年的科举考试的八股文,基本上是考试一结束就开始选辑刻印。可见需求的旺盛。

    周洞天从大图书馆的讲座里知道,这种专门销售“闱墨”的书坊基本都是江西人开设的,除了选辑、刊刻“闱墨”之外,另外一项主要业务就是参与科场鼻弊,为主考和考生之间牵线搭桥。除了重要xìng不高的例考和童子试之外,几乎每一级科举考试他们都能代办打通关节的业务。到清代这项业务甚至成了他们的主业。

    除了一些书坊是代售书籍之外,几乎每家规模较大的书坊都是自己有刻板和印刷工场,储存有大量的板片。这样的书坊几乎每家都是前店后坊的模式,站在店铺外就可以听到后院印刷工人拓印、打墨,刷鬃的声音,有时候前后院门敝开着的时候,甚至可以直接到看到刻板和印刷工人忙碌的身影。

    周洞天饶有兴趣的漫步着,看着各家书坊的状况。这里和旧时空的文化市场的书市多少有些类似,但是没有文化市场的那种喧嚣劲。安静的气氛夹杂着淡淡的墨香、纸香,让他感受到一种愉悦。

    但是这样愉悦的心情并不会动摇他要亲手摧毁三山街的印刷业的决心。按照传统印刷方式出版印刷书籍,书籍就永远是极少数人才能占有的文化奢侈品。元老院要彻底的打碎这个体制,将知识廉价化、普及化就是必须的条件。

    怀着这样的心情,他漫步走入一家书坊,梅林和蔡益邦也随了进来。

    这座书坊在三山街的的同业中算不上生意最大,但是门面宽敝三开间的门面,高大敝亮。内中的书籍品类丰盈。占满三面墙壁的高大书架上,举凡经史子集、闱墨房稿、戏本小说,乃至医书画谱、酒录茶经,可谓一应俱全。

    周洞天和梅林两人的气度服饰,异于常人。掌柜的十分巴结,立刻迎上来请他们安坐,又关照伙计沏茶,摆上果盘,然后请教姓氏、乡里。

    “敝姓周,广东人士。”周洞天说道“游学到此。”“不知周老爷想要看些什么书?”掌柜的谦恭的面孔lù出得sè“小店不敢说书籍一应俱全,不过在这条街上也算是货sè齐全了。”@。

第九十四节 印刷作坊

    “我见你注甲陈设不俗,特意进来看看。…周洞天说得一口怪里怪气的广东官话,幸好本时空的官话和南京话差距不大,掌柜的说得慢还是能听明白的。

    这里的环境的确不错,这所潘建元书坊在铺面房和后院门之间,有一个小小的院落,石子铺设的小径旁种着若干修竹,地上摆设着各种盆huā,春天的阳光下一派姹紫嫣红的景象。

    墙壁的空白处,悬挂着青蓝斑驳的宝剑,下面是一张放着琴砖的紫檀木几案,放着一张古琴。一只万历年仿宣德炉中袅袅的冒着青烟,一股芬芳馥郁的香气淡淡的飘散在空中。

    “老爷谬赞了。”掌柜的陪着笑脸“看老爷的样子,应是身有科名吧。”

    科名当然是没有的,周洞天不是外派情报员,不需要特意搞个科名。不过古代没有全国联网的学历查询系统,广东又在千里之外,编造一个假身份假学历不难。周洞天不敢胡吹自己是举人举人每个省的数量还是有限的,南京又是留都,全国各省人士都有,乱吹牛保不定会给戳穿,到时候不是掉面子的事情。

    所以他自称是秀才秀才比举人多得多,而且里面huā样也不少。

    “喔,喔,看老爷春风满面,乡试一定联捷。预贺,预贺!”

    “谢谢。“场中莫论文”看运气罢了。”

    “周老爷即来金陵游学,某非是要选几本新科的闱墨?”书店掌柜揣摩着推荐道“小老这里有几部芑山先生手批编选的闱墨,都是huā团锦簇的好文字……”

    芑山先生就是张自烈。旧时空知道此人者不多。周洞天却知道:他在印刷所的时候用现代印刷设备印刷了一些图书,其中有《康熙字典》。而《康熙字典》的蓝本之一《正字通》正是这位芑山先生的作品。

    周洞天知道张自烈当时是南京国子监监生,并未中过进士。看书店掌柜的口气,显然这位芑山先生对八股文的造诣很高,以至于他负责编撰的闱墨成了一种号召。

    他挥了挥手:“不用了。你这里可有一些新奇有趣的的好书?”

    “怎么没有?”掌柜看周洞天和梅林的样子,大约是广东的富商子弟,身上有个功名,大约是早就在科场上打通了关节。这样的人看书首先要新奇,他想了想,从书架子取了部新书来“这部书,不知周老爷看过没有?是泰西人的作品。”

    周洞天一看,原来是徐光启翻泽的《几何原本》。这部书应该是在1脚年就出版了。现在这南京还能买得到,看来书的销路不怎么好〖中〗国古代的数学在代数上造诣很深,几何学就相对落后了,这么一本充满了全新概念和名词的书籍除了极少数对此有兴趣的人之外,恐怕是很少人愿意问津。

    “这部书实在是新奇。乃是礼部尚书徐上海所编,据闻是泰西人的原著,徐尚书亲自翻泽的。只是看得明白的人少。”

    周洞天翻开看了看,书籍印刷很是精致,有的章节还有配图,看到上面的不时提到“直角”、“钝角”、“相似三角形”

    周洞天恍然又回到了初中时代。原来这些术语在当时就有了!

    他不知道这些几何术语,包括几何这个词都是由徐光启的翻绎的。

    掌柜的见他饶有兴趣,赶紧又取来其他基本书籍,一一堆放在书桌上,周洞天看了看,其中多数是徐光启的作品也有翻泽的传教士们的作品:有《甘薯疏》、《农遗杂疏》、《农书草稿》、《泰西水法》、

    《浑盖通宪图说》等好些种。种类颇为繁杂,其中既有农学书籍如徐光启的几部著作:又有数学书籍:《同文算指》、《测量法义》:还有天文学和水利学著作,最后还有利玛窦著的《交友论》这样的格言集。

    周洞矢一一翻看了一番,他其实对书籍的内容并不感兴趣,这些书籍在技术上不会比大图书馆的高明,他看得是书籍的装订和印刷。

    古书的特点是文字都很大,这些书籍的字体大小,如果按照现代标准起码也是一号字。这个问题周洞天一直考虑过,为什么古代印刷的书籍要用如此之大的字体?有人说这是印刷技术的问题,也有人说是因为古代照明不佳,必须采用较大的字体以便于阅读。

    周洞天一时也无暇细看内容,便关照蔡益邦全部买下来,满载而归。付款的时候他发现书籍的价格相当的昂贵。按照当时的物价水平,普通人很难买得起。穷人就算想买全四书五经都不是件轻松的事。本时空的读书人能够享有种种特权就不足为奇了要得到一个功名需要投入的金钱和时间注定了知识的被垄断xìng。

    书坊的老板做成了一笔不错的买卖,乐得喜笑颜开。周洞天乘势提出,想看看刻板印书的作坊。

    “作坊里都是黑墨,恐怕污了两位相么的衣衫……”掌柜的对这个要求有点意外,到他这里买书的士子不少,xìng格也是五huā八门的,但是从来就没有人对印书的作坊感过兴趣。

    “无碍,这二位都是好书之人,对书是如何印出来得,极是好奇。

    还请掌柜的通融一二。”蔡益邦也帮着说话。

    掌柜的寻思片刻,作坊里倒也没有见不得的人东鼻,再者雕版印书这码事没什么可以保密的“秘技”只要找几个雕版、印刷和装帧的师傅就什么都知道了。这两个老爷好奇想看看也没多大关系。

    劣,那就由小老引路了。”掌柜的站起身来,关照了伙计几句。

    当即引着他们往后院而去。

    一行人穿过后院门,走过夹道,迎面是一堵久经风雨录蚀的风火墙,门楼矗立,飞檐翘角。此处就是印刷的作坊。房屋的形式以青砖、白墙、黑瓦为主。

    推门入内,便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铺着青石板。平面呈显回字形,中轴对称,以正厅为主体。上、中、下三厅相连,厅两侧有一至三排厢房。作为工人们的宿舍和车间。院子中有积蓄雨水的池塘,还有用成排的架子铺设好得晒坪。

    周洞天注意到这里的厅堂架空很高,而且院落与院落之间都有很高的风火墙。印刷书籍要使用储存大量的木材、纸张和书籍,这些全都是易燃烧之物,院子中的蓄水池和隔离各院的风火墙起得就是防火的作用。

    厅堂里、厢房里都有人在忙碌,院子里不时还有人搬运着材料在走动。有房子里有人正在根据选定的蓝本誉写书样。选择好得底本是刻印出一本好书的第一步。篮本除了搜罗来得作者书稿之外,就是选用过去的善本一一古代没有版权的概念,不管今人古人的作品,只要书坊老板觉得合适,就可以拿来刊刻。

    因为好得底本至关重要,所以书坊的老板往往自己就是有眼力的版本学家,善于从旧书店故纸堆里搜寻到有用的底本。有的书坊老板则结交有名的藏书家,以取得他们sī藏的各种善本和少见的书籍。在南京、苏州和杭州还有一批集文人、藏书家于一身的所谓刻书家,他们多半是饱学之士,自身又是有财有势的缙绅:如曾经刊刻出版了《本草纲目》的南京藏书家胡应龙。

    潘建元书坊的誊抄人员总有十几号人,和周洞天想象的相反,他们全是真正的“抄书匠”虽然识得字,能写一笔漂亮的楷书还能写反体字,却没什么文化。做得完全是机械式的工作。因而在一般的图书中错字、脱字、别字,乃至文理不通的状况常常出现。所以书坊老板也得雇佣不过一般是用“延请”这个词一几个文士充当编撰、校订。一些不怎么讲究的书坊就会省下这笔费用。

    正厅里,刻字工人们正在伏案劳作。

    一块块按照尺寸开好的空白书板被堆放在廊檐下等候使用。雕刻好得书板则堆放在另外一面。廊檐下各种书板堆积如山。掌柜的说较好的雕版材料多用梨木、枣木。果树木质地坚硬纹理细腻,价格又不贵,是刻书板的最佳材料。灾梨祸枣这个成语正是出自于此。

    刻板工人们把誊写工人书写好得“写样”贴在书板上,然后刻工用不同形式的刻刀将木板上的反体字墨迹刻成凸起的阳文,同时将木版上其余空白部分剔除,使之凹陷下去。板面所刻出的字要凸出版面一到二毫米。

    刻好的书板被送到院子中,散工们挑来一桶一桶的热水冲洗雕好的板,洗去木屑墨痕。刻板过程就完成了。

    一页书就是一块板。一部书如果有三百页,就得有三百块书板。

    huā费的人力物力不可计数。因而不知道市场前景的书稿除非是sī人自己出资刊刻,否则很难得到出版。书籍的稀少、昂贵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九十五节 孤悬京师的虚弱感

    “不会再要孝敬吧?冷凝云对此耿耿于怀。乌开地笑道:“杠子已经划好了。平日里再有些需索大约是免不了的这是小钱,老爷不必在意。只是有些事情老爷要平日里经心才是,不能事事都等人开口。”

    他举例来说虽然说好三节两敬,但是平日里要时刻注意杨府里的动向。隔三差五的送些水礼表表心意。冬送水果夏馈冰。杨公公的小妾做寿,一定要馈送礼物“杨公公是个太监,还有小妾?”冷凝云皱眉道。

    “太监有小妾的多了”乌开地说“杨公公家有好几个小妾,又以卞姨太最受宠爱给她的礼要额外重些。”

    关于太监要小老婆怎么使用成了冷凝云的一个悬念。但是此刻比这要紧的事情多得是。

    三天之后,冷凝云备上四sè简单的水礼,前往杨公公府上拜会。

    这次,杨公公很是客气,颇有长者之风。宫里头的太监,只要能混出点名堂的,个个都是修炼到家的老狐狸,待人接物有一套míhuò人心的本事,要不是冷凝云是个现代人,又在农场接受了充分的教育,对太监有着充分的认识,免不了要给他绕进去。

    杨公公在酒宴上向他介绍了自己的义子杨天粱。冷凝云不敢怠慢,对这位小杨公公很是一番敷衍。

    双方把酒言欢,待到酒都有七八分了,杨公公这才说道:“本监年纪大了,又要时时在宫里当差听候,等闲不得空。以后若有事,本监的义子说得话亦作数。你轻易亦不要到我府上。有事,我自会派人和你说。”

    “是,一切都听杨公公的吩咐。”冷凝云恭恭敬敬的说道。杨公公其实只不过五十多岁,但是看上去已经很老了。不但头发已经白了,脸上的皱纹亦很多。

    “呵呵,喝了这杯酒,本监就是不拿你当外人了。”杨公公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两个小太监,垂着头,一个捶tuǐ一个捶肩。他舒服的哼了几声才又说道“你们那伙人,在琼州府干什么,本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你要知道:这儿是北京城,天子脚下的首善之地,街上跑得狗说不定都吃着一份傣禄,比不得广里那边南蛮之地,天高皇帝远的,任你们胡作非为。这里就连说错了几个字,一个不对也会叫你脱层皮!”

    “是,1小人知道。”冷凝云装孙子装到底了,赶紧站起来作揖1

    “多谢杨公教导。”

    “你明白就好。”杨公公点点头“我老了,许多事情顾不到了。称们自己多加小心。”说着他一示意,一个小太监拿出一个葬帖匣子。

    “里面是张拜帖”杨公公指着匣子“平常人,就算孝敬一千两银子本监亦不会给。你是高大官人的人,不比寻常。拿着好生做你的买卖罢。”

    “是,多谢杨公。”冷凝云赶紧站起来,弓着身子把匣子接了过来,乌开地连使颜sè,冷凝云赶紧又跪下去磕头。心中很是不乐意,心想这日子过得太悲催了,早知道就不闹着要外派了。这动不动就要磕头的日子真不好过。

    “呵呵,以后就看你的买卖风生水起了。”杨公公眯着眼睛笑道。

    冷凝云唯唯诺诺,散席之后。席上,他急忙坐上轿子赶回下处。

    将乌开地传了进来,与他商量。

    判…杨公公那里,也得点缀。至少得一千两。”乌开地在宴请中一直随shì在旁。

    “什么?又要hu凝云差点跳了起来,北京分行八字还没有一撇,钱倒源源不断的huā出去不少了“你不是说画了杠子不用再huā钱了吗?”

    “那是杨公公,这是小杨公公。”乌开地提醒道“能是一回事?杨公公的意思您老人家就没听出来?”

    乌开地当奴仆出身,叫比自己地位高得都叫“老人家”。

    “他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以后让小杨公公居中当联系人了。”

    “没错,集想,他这个中人你岂能轻慢?一件事说起来是好是坏全在他的嘴里。”乌开地说道“何况他还是杨公公的义子!今天酒席上还特意说明了,对他的重视不言而喻啊。”

    冷凝云一想也的确是这么回事,心中很是不甘。在书房里转了几个圈,愤愤道:“好吧,也送他一份厚礼就是。”

    乌开地提醒道:“平日里三节二敬的孝敬,有杨公公的,也得给他预备一份。分量少一半就是。”

    “干股莫非也得给他半股看。冷凝云想这样的话就破坏了原先的计划了。

    “那倒不必了。杨公公也没这个意思”乌开地说道“杨公公的账要买,但是太买了也不成,他以为你软弱可欺,会得寸进尺。太监们都yīn得很,不可不防。”

    “我知道了。一会开礼薄的时候都注上就是。…,冷凝云点点头,

    他忽然感到一阵不快,眼下他竟然象离不开乌开地一般了到了北京之后对这个归化民助手简直是言听计从,问题是,乌开地说得几乎没有不对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冷凝云在李洛由的管事的陪同下在城内寻找合适的房子作为银行的所在地。

    在旧时空,冷凝云不止一次的来到过“伟大的首都”现在他来到了伟大首都的前身地方还是那个地方,mō样却完全不一样了。即使他来到旧时空的紫禁城外的时候,他发觉这里和他曾经见过的紫禁城也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

    紫禁城的外表陈旧而肮脏,街道虽然宽阔,大多是泥土路,春天的时候下了几场雨,走到那里都是满目的泥泞,不坐轿子或者车子就会弄到满tuǐ满脚的泥点。大街上经常可以看到“一把”“一把”悠然蹒跚的骆骆。驮运着沉重的货物,其中大多是门头沟一带产得煤,北京城就是靠着这些煤才能度过严寒的冬季。

    只有又甜又酸的冰糖葫芦看上去和旧时空没什么两样当然冷凝云是不敢吃得,不仅是处于卫生安全的考虑,而且冰糖葫芦上往往沾满了春风送来得沙土。

    然而,即使这里肮胝泥泞,从他进入北京的那一天起,就能感受到这个全国最大的城市政治和经济中心的那种非凡格局和气派,它那君临一切的气息。他坐轿子走在街上,看着远处的城楼的飞檐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这所帝皇之都,总有一日耍落在我们的手里。他在轿子里默默的想着。攻下这座古都是一件极具政治象征的事情,不过不多数元老们不打算在这里定都的。首先这里就自然条件和地理状况来说不是非常适合的地点。其次许多元老还把北京城看做是“封建yù孽”的大本营。

    “污泥浊水太多。”冷凝云嘀咕了”声,想到这几天和杨公公打得交道,愈发痛恨起大明和北京城来了。

    建虏入关的余震已经渐渐过去,关外的后金方面未见有进一步的行动。

    陕西的“乱民…,还没有形成气候,只能在西部作乱。至于各地的“民变”虽多,但是多半旋起旋扑,没有太大的震动。奢安之乱尽管一度震动西南,不过自从奢崇明兵败逃亡水西之后,已经不再是大的祸患,〖镇〗压下去不过这几年的事情了。东南沿海的郑芝龙也接受了招抚。所以近几个月来,北京的局面保持着相对平静。

    冷些云在乌开地和李家管事的陪同下,先后观望了紫禁城,逛了棋盘街他记得李自成进北京的时候曾经在这里遭遇过一定的抵抗:他又去了东西四牌楼、城徨庙、灯市口等有名的热闹繁华去处。实地探勘有无合适的开设银行的地点。

    开设银行不需要太热闹繁华的地方。银行不靠门市做买卖。但是为了便于商家来出票兑换,亦不能离商业区太远。最后在前门外选定了一处地方,在大街旁的胡同内,地方很容易找。原是一处典当的铺面,过去是魏忠贤手下某阉党的产业,九千岁坏事之后,典当被查抄了,值钱的东西被抄没,不值钱的东西被偷光,只余下这一座空房子。

    冷凝云看了下房子,连后院在内,一共有三进院落,另外有四座偏院。因为过去是典当,建筑非常坚固,围墙、房子的底基全用石条砌成。后面有专门储存各种当物的库房,即高大又坚固。后院还有自备水井不过是苦水。

    北京的地下水基本上是苦水,矿物质含量高,不宜食用。饮用水又叫“甜水”是向专门的“甜水窝子…,买得,水夫每日送水上门。

    对住在北京的人来说买水吃亦是很大的一笔开销。

    冷凝云看了下房子觉得很满意开设银行对安全xìng有很高的要求。一般的房屋如果要用还得huā一大笔钱改造,这所房屋的改造费用所需不多。当下拍板通过李洛由的管事,用四百两银子把房子买了下来。@。

第九十六节 江南总号

    第九十六节江南总号

    随着赵引弓在杭州的工作逐步展开,对外情报局在江南的网络开始布设。山海两路的企业也逐渐在各地开设起来,这一步的工作推进的比较缓慢: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设分号就不是件容易事,何况还要开展业务。

    在所有的字号之中,对外情报局最看重的是起威的布局。起威镖局作为山海两路中的交通物流企业,对未来的难民转运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工作。

    因为起威在广东的扩展过于猛烈,即使孙可成从江西老家招募了每一个可以用得同乡、亲戚,他们也无法在每个外柜上都派出足够的人员来担任伙计和镖师了。更不用说承担走镖业务了――培养一个合格的镖师要很多年,而且还得自幼习武的人才能吃这碗饭。原本干这行的人就不多。在实际控制着起威经营业务的张信的操作下,起威不得不敞开了招募镖师的大门。

    广州和珠三角地区的大多数镖局原本在起威的挤压下大多苟延残喘,要不是孙可成多少讲些“江湖道义”,不肯逼得同业们喝西北风,留下少量的镖局业务给同行们,他们早就全部都倒闭了。现在,在张信的指挥下,这种仁慈改变了面貌:起威向同业们伸出了“联营”的橄榄枝。

    所谓“联营”就是吞并,无非是给这次兼并披上好看点的外衣而已。从1630年的下半年开始,挟澄迈大捷之后的威风,起威踏上了吞并同行的道路。

    在为期三四个月的整合之后,起威吞并了珠三角的全部镖局,尽管其他镖局的字号还都保留着,但是他们已经无一不是“联营字号”。对张信来说,最大的收获不是遍及广东,远到广西、福建和江西的各路镖局分号,而是镖局最有价值的财产:镖师。

    镖师有着中国古代社会的最为浓厚保守的社会道德,是一批相当可靠忠实的人物。而他们参与商业又使得他们不象腐儒那么保守迂腐。

    这样的人,只要稍加收买人心就会成为一支驱使自如的可靠力量。而这些人也是目前外派元老们身边最急需的人员。元老们需要这样一批武艺高强,精通世故,了解社会状况又能信托的人充当随员和情报局的外派工作人员。

    张信首先将广东起威各分号的江西籍人员大量外派到江南、京师充当开路先锋,进一步造成人员紧张的局面,随后利用广东各分号空虚的机会,把这批“联营”过后的新进力量迅速的填补进来,彻底的肢解了起威的江西籍人员占据主导的状况。随后,他又从临高调入一批原先从事商业的归化民人员,填补到各分号的掌柜管事的经营xìng职务。

    经过一番彻底的改造之后,起威已经完全落在了元老院的手中,尽管在股份上孙可成还占据着一半的股份,但是在总体经营、人事上已经不再有控制权了。政治保卫总局过去已经从起威抽调“有培养前途”的年轻人到临高进行“培训”,现在这种培训已经完全公开化。赵曼熊制定了一个对起威人员的轮训计划表。准备到1632年底,完成对起威镖局所有人员的登记、政审和“培训”工作,最终将起威彻底的控制在元老院的手中。

    与此同时,起威作为山海二路中的重要棋子,一直进行着扩张的步伐。因为镖师已经不敷使用,新近开设布点的分号和外柜大多以客栈、货栈、车船行之类的面目出现。镖师只作为保卫力量对自身设施和交通工具进行保护――对外情报局给起威的定位是交通物流企业。保镖只是其中的一个业务项目。

    为了做好下一步的工作,对外情报局的江山、李炎;广州站的张信和商业部、企划院的元老一起,对起威的布局、股权和结构做了进一步的调整。

    调整之后的起威依然使用“镖局”的名头,将起威镖局改组为起威镖局联合股份有限公司。除了元老院、原起威人员的股份之外,又析出一部分,作为被吞并的“联营”镖局的股份。在一番紧张的运筹之后,形成了新得股份分配。

    新得起威镖局联合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份为;元老院占51%,原来起威镖局人员40%,“联营”人员9%。每年的纯利润中分成十四股进行分红:元老院六股半、发展基金一股、慈善公积金占一股、所有镖局人员五股半。

    凡是列入名册的镖局人员全部执行临高的薪水制度。工作生活在绿区和蓝区之外,同时又非流通券流通地区的归化民工作人员一律以白银和铜钱为计酬单位。所有人员按照民政人民委员会颁布的的《暂行职业分类和薪酬指导标准1630版》和《暂行职业技术等级评定标准1631版》计酬。镖师作为一个工种原本不在这一文件上,民政人民委员会劳动力管理局特意为镖师也制定了专门的职业类别和技术等级。

    执行新体制之后镖局的每个人每个月十日都会得到一张工资单,详细的开具了报酬的组成部分:月薪、夜班津贴、出差津贴、工龄津贴,最后一项是技能津贴。刘牧州找了几个人弄了一个《武术评级表》,级别越高可以领取的技能津贴就越高。

    除了发钱也有扣款,扣款的部分主要是在福利领域。财政金融口在归化民中正式推行社会保险体制,目前每个月从报酬中扣除养老、工伤保险两项。由于元老院还不准备搞保险公司,所以保险业务由德隆银行代办。

    机构上,威镖局联合股份有限公司在广州另外设置了起威镖局董事会和总管理局。下设三个总号。分别是:广州总号、上海总号和京师总号。每个总号设置大管事一名,大管事由临高派出的归化民人员担任。

    每个总号均直接向总管理局和董事会负责,在总管理局的指挥下在当地开展业务。在具体管辖上,起威镖局总管理局受到殖民和贸易部管辖,广州总号受广州站指挥,上海总号受杭州站管辖,京师总号受北京站管辖。

    在新得管理体制下起威镖局在广州总号被下降到三个总号之一,实际已经沦为分支机构。完全丧失了原有的影响力。

    为了便于管理,总管理局的局长兼董事长由广州站的张信担任,孙可成挂了一个起威总镖头兼副董事长的头衔,实际亦无力管控具体事务。

    张信曾经将起威镖局改造成一个大型交通物流企业进行了大量的工作。他根据本时空的广东的社会民情状况为起威的交通物流业务制定了一套相当完善的管理制度。这套体制在实践中被证明非常成功,起威镖局在广东,特别是珠三角建立起来的交通物流网络运作中不断改进,使得起威在三四年功夫里就把触手伸遍到了广东全省并广西、福建、江西三省邻近广东,交通又便利的地区。

    在珠三角地区,起威镖局几乎达成了垄断交通物流市场的局面――当然这是在对外情报局和商业部的强力支持之下。

    现在,作为上海总号的负责人,赵引弓准备在江南复制这个模式。这不仅是为下一步的运输流民做准备,还有控制当地经济流通的目的。赵引弓知道元老院下一步会“消化”广东,彻底将其纳入临高的经济新秩序,同时开始经营江南。在此之前把基础打好也是他的重要任务。

    江浙一带,在明末属于较为稳定的区域,开设大型物流交通企业还是有可能的。所以早在赵引弓到江南之前,第一批起威的人员就已经动身前往江南和京师开拓局面,为后续派遣来得元老情报员做好基础工作。

    为了确保赵引弓的工作能够顺利开展,张信不仅抽调了起威中的若干业务骨干前往江南布局,而且要求元老院,从愿意出差的元老中选拔若干人前往上海,坐镇督促这一工作。

    为了确保工作的顺利展开,他还要求派遣若干特侦分队前往上海听候调用。

    在上海的起威镖局开展的第一个扩展xìng动作是以上海为中心开办长途客运公司。

    在本时空长途旅行已经有了一定的要求,特别是在珠三角这样人烟稠密的地区,人员流动非常频繁。有钱人固然自备车马轿子,一般人要么靠自己的双脚,要么雇佣船只或者轿子。

    轿子和船只在本时空的江南已经有了专门的轿行、船行。但是轿行和船行的规模都不大,而且业务水平很低,使用的轿子、船只老旧,卫生状况差。从事这一行业的老板大多对经营并不上心,唯以盘剥客人和车船夫为是。从业的轿夫船夫报酬微薄,只能依靠在旅行途中敲诈客旅谋取额外的收入。沿途的客栈、脚夫也多视旅客为唐僧肉。所以当时的普通小民无不视出远门为畏途。RO@。

第九十七节 起威栈

    第九十七节起威栈

    起威当初在广州能打开局面,很大程度上正是张信在起威引入了旧时空的交通运输理念:以相对低廉的价格提供便捷、舒适、安全的客货运输服务。

    上海在本时空虽然是个小县城,但是在企划院的交通规划图中却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把起威的江南总号设置在上海而不是南京或者广州充分说明了邬德对此地的重视程度。

    上海总号的归化民管事毛三生通过总管理局发来的密码滚单知道自己的上司已经到了杭州,不敢怠慢,安排好考察团前往杭州之后不久,自己也立刻带着随员来到杭州请示汇报工作、

    赵引弓作为杭州站负责人,对整个上海总号的具体运营有着最高监督管理权。但是在对外身份上,他和起威镖局的上海总号没有任何的联系,所以毛三生到杭州不是下属参见上司,而是老板拜见大客户。赵引弓的实际身份除了他之外,总号里的其他人――包括归化民之外,一概不知。

    赵引弓在清河坊sī宅里接见了毛三生――他为了营建凤凰山庄园,筹备蚕桑业和开办书坊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但是开办长途运输公司的事情他也得过问:毕竟下一步的流民收集和转运工作要依靠起威的网络。

    从毛三生口中他知道江南的交通主要是依靠船只,走长途的人无论贫富走陆路的少。轿行这一买卖可以暂时缓办,集中精力在船运上。

    江南地区的内河航船业务,基本上都是个体经营,一家人经营一条船,大得可装运几十人的航船行走在乡镇府县之间,小得便是类似无锡快这样的小船。除了个体户,也有一些船行,但是规模不大,主要是在运河和长江上从事航运活动。

    但是想加入进去经营航运不容易,南直隶和浙江的南北航运,最有价值的就是大运河航路。这条运河是南北通途,靠河吃河的人不知道多少最惹不起的就是漕船――明代没有漕帮,负责漕运的人员在身份上是军人。隶属于沿河各府县的卫所,每个卫所编制有固定的漕丁名额,还有专门的官田。

    漕丁承运任务繁重,因为制度上的种种弊端,漕丁运送漕粮经常要赔累,因而受累很大。但是漕丁有官府的身份,在运河上行船享有通行和讨关的特殊地位,无论漕粮北上还是空船南下,沿途揽货带客是他们的一项重要业务收入,起威所办的船行若是要行走运河,在业务上形成竞争,恐怕会遭到漕丁的抵制。

    漕丁人多势众,彼此团结,又有承运漕粮这个官府身份,一旦形成冲突,无论是经官动府,还是sī下殴斗,起威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赵引弓皱眉道:“这么说,这条运河我们竟然沾不得了?”

    毛三生道:“杭州往南京、扬州,还好说。漕船北上重载,即使带客揽货,数量也有限。稍稍有几个钱的人,也不愿意去和粮包挤一堆的。就是从扬州南下,船只是空载。这份利益他们是肯定不愿意吐出来得。”

    漕船无论北上南下,带客揽货都是顺路的事情,所以收费也比较低廉。对起威的大众路线能够形成竞争的关系。就算漕船不起哄,不,单纯竞争起威也未必能稳操胜券。

    毛三生到上海之后,已经在江浙地区周游了一圈,考察了当地的状况,对开设船行的事情不大有把握。

    “若要开办,运河上的买卖我们恐怕很难插手。卡、闸上的陋规也太多。”毛三生说道,

    赵引弓说道:“既然运河上我们不容易插手,就从长江上动手。”

    毛三生为难道:“长江上恐怕也不容易。”

    长江是天然的黄金航运水道,但是在本时空,在长江上航运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除了横行水面的水匪,当时的长江航道未经过疏浚,也没有水文资料,全凭水手的口耳相传的经验。不熟悉航行情况的人行船,即使在以江阔水深的扬子江段航行也有搁浅触礁的危险。

    长江上行船的水手,同样是拉帮结派,同声共气,要招募能领航行船的水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古代社会的结构具有超稳定xìng,一般人很少会离开团体另投他处,更不用说起威这样完全的外来户了。

    “不碍事。”赵引弓道,“会开船的又不是只有他们。他们不就是在江面上多走了几年船吗?无非是有一点经验。他们不肯来应募的,我们也有办法把航道测量出来。”

    测量长江航道原本就是杭州站的一个重要使命。所以赵引弓对可能缺少领航人员并不以为意――他们有现代科技培养出来的航道测量人员,用不着使用纯经验主义的传统水手。

    赵引弓和毛三生商量了一天,最终决定首先在上海、南京、杭州、苏州、湖州这五个城市设直营外柜。

    直营外柜主要经营客货运输业务。对外悬挂“起威栈”的字号,下面标注小字“起威镖局联号”。

    每个起威栈都设有货栈、客栈,轿脚行和船行。提供交通运输服务之外还供应客商住宿、寄存货物。以后还准备在栈行内代理德隆的汇兑业务和邮件服务,形成真正的一条龙服务。

    根据赵引弓的指示;只要有可能每个外柜都要尽量靠近水路码头――最好是自建码头,以便就近使用船只。

    因为建立自己的船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现阶段船行的业务主要采用“联营”模式。即船主自备船只参加联营,由起威栈负责招揽业务。客、货运输按照总号的规定统一运价。

    船主按照各分号开出的客货运输滚单运送,按单沿着规定线路运送到站。船主不收取货主或者旅客的任何费用,全部费用由货主旅客支付给分号――从广东时代开始,张信就革除了“赏钱”的陋规。规定一律按价格表收费,不准收取讨要“赏钱”。

    车船店脚行之所以惹人反感,很大程度上就有老板给予伙计的待遇极其菲薄,有的甚至不给工资,伙计的收入全靠“赏钱”,所以只要有可要挟的地方,伙计必然要讨要“赏钱”,以至于形成行业陋规。镖局虽然从来不讨要赏钱,但是走镖结束之后客户给“赏钱”也是惯例。是镖师的一项重要收入。张信革除陋规的时候明确把人员薪酬、津贴开支也加入到运输价格中去,把这个陋习彻底的革除了。

    船主运达之后,凭抵达站的盖章的运单到派出站结算运费,按月结算。每个月结算的运费中要扣除2%。作为运输意外保险:一旦出现船只在外派中按照规定路线和行程航行而遭遇沉没、损毁、匪徒抢劫、船主或者水手意外死亡的,由起威负责赔偿。

    这笔保险金实际由德隆上海分行收取进行承保,除了航运险之外,起威还代销货损和旅客人身保险。保险金计在运价之内,一旦出现意外即可给予赔偿。

    原本张信在广州推广这一保险制度的时候,曾经想将保险金作为明确的收费项目单列,由旅客和货主自由选择购买与否,但是孙可成认为没有必要。因为本时空的船只运输船主没有保证人货安全的义务,出现货损、死亡事故的,船主赔偿与否全第一看货主的身份地位,如果是官绅或者地面上的有力人物,船主倾家dàng产也得赔付;若是一般的人,全看船主的信誉和良心,陪多少是并无强制xìng。

    倒是镖局一向有丢失镖物赔偿的规矩。当然镖局的收费要比船行、脚行高得多。所以孙可成建议不必明确提示保险费,只要打入运价然后明确说明货损包赔货物,人伤亡给抚恤就可以了。这样不仅免予是否购买保险的争论,而且还能给起威带来商誉。

    船户参与联营运输的,必须统一接受调度中心和各分号的调度,按照外柜开出的客货运单装运人员和货物,不准sī带sī运。船只要按照规定路线和时间航行。出航和回程登记时间,每个班次均有明确的抵达和回航时间,如无正当理由耽误回航时间的,就扣除“延时费”。确保联营船户在半途中不绕路sī带。

    船只根据状况,每三个月接受一次“小保养”,每年接受一次“大保养”。保养除了对船身进行维护之外,还加以重新油漆修整,保持船体始终清洁整齐。保养期间起威船行发给生活费。保养所需要的开支也由船行支付。

    船户按劳取酬,多劳多得。为了鼓励船户长期服务,不至于经常流失,赵引弓规定:在营业淡季,没有出船起威栈也支付基本生活费。

    每一艘参加起威镖局“联营”的船只,都要悬挂起威的镖旗,统一在船头镶嵌起威徽记,书写所属分号、客货xìng质,再用千字文编号,做到一目了然。RO@。

第九十八节 天水桥教堂

    除了包船业务,各分号每天宝时发船若干班次。旅客班船无论人满与否,到时必发。以期能够准时抵达。货船尽量结伴而行,每队6~1

    2艘,每一船队配一名管事,负责沿途采买和关闹上的交涉,另有水路镖师一名带若干专职保卫人员,负责行船安全。客运班船如果要经过治安不好的地方,也要配备若干保卫人员。

    因为旅客班船是按班发出,所以每个外柜还可以藉此收寄信件。

    这倒不是张信的首创本时空的sī人航船早就代办这类的业务。江南的商业活动频繁,人员流动多,除了sī信之外,各种商业信件的流通也有很大的需求,赵引弓当然不会放弃这个商机。条件允许的话,他还想开辟北京到江南,江南到广东的客货运输和邮路。当然这种涉及到跨总号的业务得由广州的总管理局统一协调。

    毛三生在各地紧锣密鼓的按照这一套路组织江南总号的客货运输公司,特别是争取联营船户。赵引弓深知此事并不容易若是不能提供给船户足够的利益,船户何必来参加联营受起威的录削?

    他知道眼下谈什么“参加联营可以增加业务量”之类的纯属空话,要拉拢船户,第一就是要给船户找靠山,使得船户们觉得安全有保障。

    衍圣公府在明清两代都从百姓中大量收纳“府户”。微山湖一带就有很多渔民就自愿投充,宁愿为孔家服役送鱼虾,求得就是为得到衍圣公府这座靠山。

    澳洲人的牌子在江南打不出,杨公公在江南也谈不上有势力。他得另外寻找地方势力来充当保护伞。

    为此,他和金立阁一起去拜会了天主教的杭州教会。

    杭州的天主教会设在天水桥附近,此地是1627年由杨廷筠所购,然后在此地修筑小教堂一座,附带教士住宅和修道院。由传教士郭居静主持居住这个时候,郭居静全面负责江浙两地的传教活动,等于是江南地区天主教会的最高负责人。

    天水桥天主教堂外表上看不出是一座教堂因为当初就是用宅邸改建的,若非从院墙外能够看到里面礼拜堂顶部的十字架,行人是不会注意到这里原来是一座“十字寺”。

    此地就是整个江南地区的天主教会的总部。金立阁抑制不住心中的jī动,不顾人还在街道上就画了一个十字。

    赵引弓关照贴身小厮集英上门投帖,不到片刻,大门已经洞开。

    里面出来两个人将他们迎了进去。

    院中的建筑却和外面大相同,这里修建了一座略有哥特风格的建筑物。当中一扇带石阶的门,四面开着许多窗子,周围装饰着许多稀奇古怪的huā纹图案。从敝开的门窗看进去,屋顶很高。天主堂旁边另有宅邸,供教士们居住,赵引弓一行人通报之后,郭居静很快就出现了。

    这是一位身材高大魁梧意大利人,有着已经变得灰白但是依然很漂亮的长长胡须,高高隆起的的鼻子。不过,他那头鬈发却按〖中〗国式样直梳上去,象〖中〗国儒生那样,戴了一顶方巾,身上穿一件白sè的布直被。

    郭居静在传教士中素来以“髯长而美,身材魁梧”著称。他出身意大利的托斯卡纳贵族家庭,风度仪表都很出sè。以至于在1606年引起广东sāo然的“郭居静事件”中,广东官民中谣传葡萄牙人要拥立他当〖中〗国皇帝。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七十多的高龄一在本时空是非常高寿了看上去依然很健康。他曾经在澳门专门学习过汉语,又在韶州、南昌、南京、上海等地传教,从1蝶年他第一次抵达澳门,这位传教士已经在〖中〗国待了将近四十年了。一口南京官话说得十分流利。他在传教士中的地位很高,当初利玛窦进北京的时候,南京的等地的教务就是由他代理的。

    看到赵引弓和金立阁到来,他微笑着降阶而迎。

    特里阁神父见到这位神父的时候,jī动的不能自已最初进入〖中〗国打开局面的第一批传教士中,利玛窦、熊三拔、金尼阁等人已经先后去世,当初的“先驱者”中,只有郭居静还活着,继续主持着教务。

    “Padne!”

    “你好,我的兄弟。”郭居静笑着招呼他。

    看到赵引弓,他赶紧迎了上来作揖行礼:“啊,赵先生,幸会,幸会,小弟已经恭候多时了!”这一套〖中〗国式样的理解他很是老练。

    “Padne。这位就是赵先生,这是我从澳门带来的信件。”特里阁神父说道。

    “啊,好说,好说。我已经接到会长先生的信函。”他微笑着说道,有殷勤地问:“请赵光生光到舍下奉茶。”

    金立阁要到杭州来的消息,几个多月前就由广州的耶稣会写信告知杭州了。耶稣会在信中再次指示郭居静,要他“尽量帮助偕特里格神父所来得〖中〗国人”郭居静是个外国人,当然谈不上帮助,所谓帮助就是使用杭州教会的力量。

    赵引弓笑道:“我想先先瞻仰一下教堂。”

    “当然,那就先请这边移步!”

    郭居静在前引路,一行人一起穿过院子,步上台阶,进入天主堂内。

    赵引弓在旧时空没去过教堂,就在书上和影视剧里看到过。他发觉这幢按照西洋式样设计建造的教堂和他的基本印象差不多。整个大堂又狭又长,天huā板很高,有着简单的宗教彩绘。两边排列着带雕饰的窗一一很〖中〗国的糊着窗户纸,因而教堂里有些昏暗。

    正当中是一个用香灯和帐幔装饰起来的神金,供着一幅耶稣的油画像。赵引弓虽然不去教堂担是平日里这类图像见过许多,并不以为意。这让郭居静有些吃惊因为〖中〗国人凡是到这里,都会对耶稣画像起很大的兴趣:不仅因为画得是一个西洋人,更因为西洋绘画的准确和逼真。

    “澳洲人”的毫不在意的态度并不是一种虚伪的不感兴趣。郭居静看得出来:油画对这个澳洲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陌生新奇的事物。

    除了正中的祭台,左右还各有一座祭台,各供有一座圣徒像。

    “这位是圣伯多禄”郭居静见赵引弓对两边的祭台表现出了兴趣,便开口介绍道:“他手持两枚钥匙,指着天堂的大门。另一位是圣保禄像,他以传道士的姿态,一手举圣十字架,一手指着的是一句拉丁文”神父用拉丁语念了一遍,又翻泽道:“我们宣扬被钉的基督………”

    赵引弓又随着他参观了右侧的一间圣母堂内。圣母堂的布置同正堂差不多,但是更小。按照现代标准也就是间大型会议室的标准。里面也供着一幅画像,上面画着圣母玛利亚怀抱耶稣的画像。

    他估算了下,大堂里能够容纳的信徒大概在二百人左右,圣母堂也就能容纳二三十人。杭州的天主教会的规模,大约不会超过一千人。

    就规模来说小得可怜。但是这个教会里有大量的官绅人物和士子,拥有的社会影响力不小。

    参观完教堂,郭居静邀请赵引弓等人到他的住宅里用茶。

    住宅非常简朴,家具装饰完全是〖中〗国化的,书架和书案上堆放着线装书。若非墙壁上悬挂着一个耶稣苦像,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欧洲传教士的住宅。

    他随即请赵引弓和特里阁神父坐下。随后一个年轻仆人奉上茶来。黄宗羲看他也就二十多岁,青衣小帽,眉目清秀,分明是个〖中〗国人,xiōng前却悬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瞧样子他是已人了教的。

    茶是绿茶看来这位神父已经是入乡随俗了。赵引弓早就准备了投其所好的礼物尽管传教士们抱着放弃一切的殉道者的志向来到〖中〗国,立志一辈子在异国他乡传播福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怀念自己过去的生活环境。

    赵引弓准备的礼物就是一箱红葡萄酒。这是薛子良在农庄里的小

    酒作坊酿造的。当然,所用的葡萄不是什么卡本尼、黑皮诺之类的酿酒专用葡萄,而是一般的水果葡萄。不过对于几十年生活在〖中〗国内陆,连欧洲人很难见到几个的郭居静来说依然是很难得的礼物了让他在垂幕之年又能稍稍慰藉思乡之情。

    “谢谢您,赵先生。”郭居静很是感动,赵引弓便趁机打探起杭州的教会事务了。除了他自己想知道,盗泉子也想了解杭州的天主教会到底有多大的势力。

    郭居静对此并不隐晦。杭州教会虽然在地位上不如北京教会重要,但是就稳固xìng来说胜过其他地方。尽管杨廷筠和李之藻已经先后去世,但是他们的子弟和门生故旧依旧对教会十分热忱。特别是杨家,不仅购买地皮建造了天水桥教堂,还捐出大方井土地一块用来安葬传教士。他的女儿叫名依偌丝的,为教会出力很多。因此杨家对杭州天主教会的影响力也最大。@。

第九十九节 杭州教会

    整个杭州教会的教徒人数,大约在一千四五百人。郭居静平均每年要为二百人洗礼。

    他谈到在这里传教的种种困难和特殊之处。认为在大明传教,获得缙绅阶层的支持最为重要。因为他们的影响力非常广泛,不但可以庇护教会的安全,百姓们也往往把他们视为标杆,往往一个地方缙绅的受洗,会带动周围很多人受洗。许多士大夫教徒是全家受洗,不仅自己和家眷,连家中的奴仆也会跟着受洗。

    缙绅士大夫受洗,首先就解决了教会的经费和传教点的房屋问题。如果没有缙绅教徒的捐赠,贫穷的教徒即无力捐助,又没有足够的人数来“聚沙成塔”。教会就必须依靠澳门的汇款才能生存,而且也难购买到房屋和土地。

    杭州的天主教会正是有杨、李两家为代表的一批天主教缙绅的支持,在杭州始终能保持一种稳定的状态,传教事业也很少受到干扰,所以发展很快。

    从儒生、士大夫入手传播信仰,是利玛窦均进入〖中〗国之后的制定的传教方钒在赵引弓看来,利玛窦不愧是欧洲第一个子解〖中〗国社会状态的人之前的欧洲人,包括不知道是否真得来过〖中〗国的马可bō罗在内,不过是一群走马观huā的猎奇者而已。

    但是这一方针,赵引弓认为过于“上层路线”了,尽管也有许多贫穷阶层的人受洗入教不少人还在教案中“殉道”。天主教在〖中〗国的第一个殉道者就是“南京教案”中的卖糕小贩。但是总体上,天主教会在大明缺少社会根基“浮在上面”。结果就是雍正一禁教,很快就在全国肃清了原本就不多的天主教信仰。

    二鸦之后开放教禁,基督教新教在传教方面后来居上,和他们走“平民化”路线有极大的关系。新教会开办医院、学校,收养孤儿、

    举办各种慈善,举得了不凡的效果。

    但是这个见解赵引弓是不会对郭居静说得“下层路线”是元老院的法宝。当然,郭居静未必不知道“上层路线”的弊病所在,只是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走“上层路线”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如果没有二鸦之后英法两国的“积威”新教的“下层路线”也不一定就行得通。

    郭居静虽然身处杭州,对教会的消息却并不蔽塞。澳门的天主教会每隔数月都会派遣信使前往〖中〗国内地的各教会传送信件。各地教会也会将信件交来人带回。一部分前往欧州的信件在澳门装船。尽管信件在路途上的日子经年累月,但是教会的联络自始至终都没有中断过。

    即使在传教事务完全停滞的雍正乾隆各朝,北京的传教士依然能够和娄门和欧洲的教会保持联系。

    耶稣会给郭居静的信件,他认真的读过~这个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的老传教士对〖中〗国的国情了解的很是透彻,通过杭州教会的教徒和北京的传教士传来的消息,他对这个来自“广东”的〖中〗国人的真正身份心知肚明:他们就是会长大人寄予厚望的“澳洲人”。

    澳洲人和大明在琼州的战争以及他们在琼州不遗余力的推广圣教的举动,使得郭居静又惊又喜。他的兄弟们一陆若华等人在琼州三年的牧灵工作,就超过他们历尽艰险四十年取得的成绩。

    他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澳洲人对耶稣会和传教事务感兴趣。从澳门来得信件表明:虽然他们中间有少量的天主教徒,但是澳洲人并不来自一个天主教国家。他们也谈不上有什么宗教信仰信件中特别说明了他们的无神论倾向,同时澳洲人在临高的教会首脑显然不是一位合格的神职人员。显然,他们帮助教会在琼州传教绝非出于宗教热忱,而是出于某种实际利益的考虑。

    现在,这神秘的澳洲人出现在他的眼前,目的到底什么是他非常感兴趣。

    赵引弓对自己的来意毫不避讳,言语上的闪烁或者吊诡是没有价值的,耶稣会愿意帮助元老院,正是元老院的实力的体现。只要耶稣会还打算在琼州传教,郭居静非帮助自己不可。

    “您的意思是:用我们杭州教友的力量来维护您的商业利益?”意大利人静静的听完了他的阐述,说道。

    赵引子说:“是的,您在大明多年,应该明白我作为一个外来者在这里经验商业所要面临的困难和干扰。而您肯定要知道,一位绅士在大明社会中的影响力。”郭居静沉吟着点了下头提。您说得不错。”

    “所以我必须请求杭州教会给我帮助。”赵引弓注视这仪表堂堂的意大利老头的眼睛。

    “您想在杭州举办什么商业项曰呢。”郭居静对此很感兴趣,他从澳门来得信件中知道,澳洲人是一伙能工巧匠,能够制造出许多新奇又廉价的商品。

    “有很多。”赵引弓说“比如生丝。”

    郭居静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下头。生丝贸易是澳门耶鼻会的一笔重要财源。在对日贸易断绝之前,每年耶稣会都要通过商人购买“南京丝”转销到〖日〗本,获取巨额的利润。神父当然知道:所谓的南京丝其实就是浙江和南直出得“湖丝”。

    澳洲人到浙江来,要插手生丝的生产和贸易,这对他来说并不意外。他们要求教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给予庇护这也在预料之中一澳洲人的战舰和大炮再厉害也不会出现在长江口。

    应一这不但是作为耶稣会的会士应尽的义务,还是为在〖中〗国传播福音所需要的。

    他画了一个十字,喃喃道:“就让上帝的旨意得以实现吧。”在随后的闲谈中赵引弓提起了孙元化~郭居静对孙元化大加赞赏,认为他是未来大明教会中坚李、杨二人已经去世徐光启年岁已高,只有孙元化年富力强。他已经是登莱巡抚,除了徐光启之外是〖中〗国教徒中官位最高的人。

    孙元化的家就在距离杭州不远的嘉兴。他在嘉兴为传教士们准备了一所安静舒适的别墅。郭居静曾经在那里避居著述过一个阶段,两人之间有着很好的sī谊。

    没有费多大的力气,他就得到了郭居静为他们撰写给孙元化的介绍信的许诺。赵引弓要求见孙元化的理由倒也充分他想向这位当时对西方军事理论和技术浸yín最深的地方大员出售军火。

    从郭居静那里他得到了想要的所有支持。

    因而在随后赵引弓拜会杭州教会的主要士绅教徒的时候,他得到了殷勤的招待。李、杨两家的家主均设家宴宴请这位“慕道者”。

    赵引弓知道靠耶稣会的介绍信、郭居静的介绍就能得到杭州教会主要人员的信任。但是必要的人情礼节也要尽到。因而早就备下了大量的礼物馈赠。

    考虑到新受洗不久的教徒和教会组织总是比较原教旨,过于奢华的享用物件不宜馈赠,以免造成对方的反感。所以礼物的大宗是宗教书籍。因而他让江南考察团出发的时候从临高携来一大箱临高印刷的汉文版宗教书籍。这些汉文版书籍大多是的原本大多来自旧时空天主教三自编撰的宗教小册子,包括《教义问道》、《要经总汇》之类的常用书籍。这对非常缺少高质量的汉语天主教书籍的教徒们来说不啻于雪中送炭。同时他还向教会捐赠了三百两银子用得是德隆的票子,同时还许诺将会运来平板玻璃装修教堂的窗户。

    他另外赠送了一批朴素实用的“澳洲货”:火柴、1小刀、带玻璃灯罩的防风油灯等分别馈赠给教会中的头面人物和普通教徒。这些东西其实最近已经在市面上少量的出现了,但是因为价格高昂,一般人不敢问津。

    这份礼物果然赢得了杭州教会的极大好感。郭居静自不去说,就是普通的教徒也为这远道而来的“慕道者”的慷慨大方所折服。赵引弓在言谈中颇为谦和,不时又流lù出“仰慕圣教”的意思来。愈发博得教会实权人物的好感。

    而有一位新的教士的到来也让平静的教会产生了一丝涟漪一大家总是比较喜欢新鲜的事物。金立阁到达杭州教会之后的第一个星期日就给众人做了一场弥散。因为听说有新得传教士到来,杭州的天主教徒来了很多人,小小的教堂里居然来了四五百人。金立阁在讲道的时候jī动的热泪盈眶。赵引弓却觉得索然无味但是为了博取当地教会的好感,他还是作出毕恭毕敬的mō样。

    最终他的行动取得了圆满的成功,赵引弓虽然不是教徒,但是他的“慕道者”的身份却得到了杭州教会的认可。很容易的他就得到了教会中若干缙绅特别是李、杨两家的支持。收获了若干份拜帖和郭居静写给孙元化的介绍信。@。

第一百节 传统印刷(科技文)

    第一百节传统印刷(科技文)

    陪同的掌柜很是热心的指点着整个印刷过程。一间厅堂里,印刷工人们正在印刷,雕好的书板是按照千字文编号的,一块一块的搁在架子上。学徒们按照师傅喊出的序号,将一块块书版搬运到专门的大案桌上。厅堂中央,是几座大型的水缸,里面装满了墨汁。学徒们用木桶打墨,提到每个印刷师傅旁边,舀到墨盘里。

    印刷时,印刷师傅用一种特制的圆柱形平底刷蘸墨汁,均匀刷于板面上,再小心把纸覆盖在板面上,用刷子轻轻刷纸,纸上便印出文字或图画的正像。将纸从印板上揭起,铺在架子上yīn干,印制过程就完成了。掌柜的告诉周洞天:一个熟练的印工一天可印1500~2000张。一块好得印板可连印万次。

    在周洞天看来,雕版印刷术的刻板过程有点象刻印章的过程,只不过刻的字多了。印的过程与印章相反。印章是印在上,纸在下。雕版印刷印刷的过程更类似拓印。但是雕版上的字是阳文反字,而一般碑石的字是yīn文正字。此外,拓印的墨施在纸上,雕版印刷的墨施在版上。雕版印刷既继承了印章、拓印、印染等的技术,在中国被发明出来并不是一件偶然的事。

    印刷出来得书好卖,那么书坊对印书的投资是一次xìng的,后面的除去纸张、墨水和劳动力成本之外就是净赚了。如果不好卖,投入雕版的钱就等于赔了,刻好得版要么铲平再用,要么就只能存在库房里睡大觉。一旦时局动dàng或者书坊倒闭,大批的刻板就会沦为烧火的劈柴。书坊老板对开刻一部书籍都很慎重,以确保每一本书都能销售出去。

    所以拥有多少版片就成为一个书坊的重要资本――特别是那些保证能够印了就能销售出去的书籍的版片。掌柜颇为自得的告诉周洞天,他的书坊里存着一万多片“常年可印”的版片,在南京城的书坊里也算是首屈一指的。

    周洞天却对此不以为然――南宋时代的行在国子监所藏的刻板据说有二十多万片,就实物来说是个很了不起的数字,二十多万块刻版堆叠起来需要的场地就很惊人。更不用说将其雕成所花费的人力物力了。但是从蕴含的信息量来说,二十万片不过二十万页书籍而已,按照一本书二百到三百页计算,不过1000本书。考虑到刻板书籍每页上的字数一般都比现代印刷品要少,信息量还要少一些。只不过是个单位图书室的规模。清末杭州的官书局,所存的版片也不过十六万片而已。

    一部四库全书,收书种类4000种,勉强够得上一个中小城市的街道图书馆的规模。周洞天知道手工业时代的任何的事物规模都是非常小得。即使采用19世纪的技术,本时空的印刷产业也是完败的命。

    周洞天看着院子里堆积如山的板片,心中很是感慨。中国的印刷术,大规模运用自始自终停留在昂贵的雕版印刷上,著作出版困难,书籍稀少昂贵。许多著作因为得不到出版或者再版的机会就此失传湮没。这不能不说是逐步落后于西方的一个原因。

    他漫步而行,走到第二个厅堂里,此处让他一下来了兴趣――原来这里雕的版是图像。掌柜的说着是现在雕得是在小说里用得“绣像”。书坊里正在新刻一部《水浒传》。

    “这是小老苦心搜罗来得‘繁本’,可不是外面的‘简本’。”掌柜的面lù得意之sè,“带‘三征’的!”

    周洞天对水浒的版本学不是很了解,闹不清什么叫“简本”“繁本”,只嗯嗯啊啊了几声附和了几句。梅林忽然问了一句:“你这里印《金瓶梅》嘛?”问了这话他有点后悔了――这不影响形象么!

    “有有,”掌柜的并不以为异,“小老这里有同业刻印的《新刻绣像批评金瓶梅》代销,不但刻印精良,书里还有二百幅绣像图。是难得之物。”

    一问价钱,这部书要一两银子。价钱相当的不便宜。梅林决定买了下来。

    “这书可是繁体的,连个句读都没有。你真心要买了看?”周洞天乘着掌柜的走开片刻问道。

    “我当然是看不明白,但是收藏一部以后就是珍贵的资料,善本啊!”

    过了一会,掌柜的屁颠屁颠的取了书过来,这部书装在在四个书函内。沉甸甸的颇有分量。周洞天随手抽出一本翻了几页,只觉得一股墨香扑鼻而来,纸张之地细腻。刻工印工都在中上水准。因为用得是水xìng墨,书页不是双面印刷,所以装订出来的书册特别多,居然有三十六册。

    每一章节都配有二幅绣像。刻工比周洞天在外面看到的年画的水平要好多了。其中不免有些诲yín诲盗的画面,雕琢精细,极其lù骨。很有小说的感觉。

    要是我们来出得话,肯定比它的画工好一百倍。别得不说,光人体就比这个强。周洞天想,出个《金瓶梅》的漫应该是大有市场?只是原创的话太费事,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出过这个题材的漫画,又有没有人带来。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问道:“此书的作者是何许人也?”不知道在距离作品问世不久的本时空能不能弄清楚这一历史疑案?

    “书上署名兰陵笑笑生,不过大伙都说是凤洲先生的手笔。”

    凤洲先生就是王世贞。书问世后不久就有人如此传说,一直到近代这一说法都是最有市场的,这对周洞天来说不是什么新闻――他略微有些失望。

    “亦有人说着是某老公儿的手笔。”掌柜的压低了声音说道,“这就不好说了。”

    周洞天点点头,显然在本时空一样得不到明确的答案。

    明末的风气堪称开放,声sè男女之事不算“耻事”。掌柜的见两位老爷对此很有兴趣,当即又搬来了一堆此类小说供他们选购,从大名鼎鼎的《》,到不怎么出名的《痴婆子传》,拉拉杂杂,林林总总有二三十种之多。有些在旧时空已经失传了。听掌柜的说这些书卖得都不坏,属于常年可销的品种。周洞天翻了几本,觉得这个商机也很不错。当下掏了十两银子,把这些书全买了下来。

    书坊的掌柜又做了一笔好买卖,对他们愈发殷勤。一问十答。周洞天把兴趣又转向雕版工场,看到雕刻绣像的工人和刚才的不同,似乎是在雕刻某种不完整的图案,思索片刻他忽然明白了,这是在雕刻套版印刷的画板。

    走到下一个厅堂内证实了他的想法。这是在搞“套版彩sè印刷。”

    雕版印刷一般只用单sè印刷。五代开始有人尝试进行彩sè印刷,工艺是将几种不同的sè料,同时上在一块板上的不同部位。然后一次印于纸上印出彩sè印张。这种方法称为“单版复sè印刷法”。著名的天津杨柳青版画就是采用这种方法生产。

    这种做法成本低,速度快,但是印刷sè料容易混杂渗透,而且sè块界限分明,显得图案呆板。

    从元代开始,有了所谓的“多版复sè印刷”,也就是所谓的“套版印刷”。大致就是要用多少种颜sè就雕刻多少块版,每一块印板上涂上不同的sè料,分次印刷在同一张纸张上。套版彩sè印刷的工艺延续了很久,除了印刷厂之外,在印染厂一直用到20世纪。

    南京在明代已经成为了彩sè套印的中心,一般的书坊都有彩sè套印的能力。

    因为套sè印刷的成本大得多――有多少种颜sè就得准备多少块同样的雕板,所以明清时期书籍的彩sè套印一般只用朱墨两sè,只有年画印刷才用比较多的颜sè。

    此刻正在书坊中印刷的绣像也只用了三种颜sè。不过掌柜的已经很得意了,表示他这次是“不惜工价,唯求尽善尽美”。

    在整个参观过程中,周洞天从掌柜的口中知道打听到整个南京,能够印刷的书籍大约有一千种。分为九个类别。靠这个吃饭的工匠、伙计、商贩有好几万人。买卖很是红火。书籍不但远销各省,还有大量的出口――特别是向和朝鲜的输出。

    不过最好卖得还是“时文集”,也就是“公务员考试辅导书”。尽管年年都要编刻新书,这类书依然畅销不衰。周、梅二人不免又唏嘘了一番。

    蔡宜邦揣摩这二位首长对书坊如此感兴趣,十之是要开办书坊。他是南京本地的土著,颇有几个吃这碗饭的穷亲戚,他赶紧抓住这个机会向周洞天推荐。

    周洞天觉得这亦无不可,毕竟雕版师傅还是需要得――原本他到南京来就有为临高的印刷厂招揽一批高手雕版工人的用意在内,再者杭州印刷厂也有需要。当下便满口答应下来,还要他尽量多招募些印刷工人来。RO@。

第一百零一节 庆云观

    庄云观是杭州涌金门外一座很小的道观,对于习惯了旧时空寺庙道观宏大规模的人来说,庆云观简直有点“泯然众人矣”。它的门脸很不起眼,占地面积亦不广阔,孤零零的矗立的在涌金门外的西湖湖岸旁。

    涌金门外便是西湖的湖岸,这一带风光虽然宜人,却不是闹市,连住家亦极少。张应宸对庆云观的位置不是很满意这地方实在荒僻了些。但是胜在清静,倒是很符合“清修、。的形象。

    庆云观小虽小,该有的规模也还算齐整。全观以中轴线前后递进,左右展开。第一进就是三清殿,左右是文昌殿和灵官殿。

    三清殿之后的第二进院子,设有一座戏台,这里是打礁唱戏的地方。二进院子两侧,各有偏院,布置的十分雅致,专供有钱的香客休息住宿只用。二进之后是子进便是道士们生活起居的“静室”了。第四进是后院,后院打开门出去尚有菜园,有火居道人种菜养鸡,除了供应道观内诸人的伙食,还可以出售换取些收入补贴道观。

    张应宸对庆云观的生活环境相当满意。道观虽小,但是道士很少,除了小徒弟之外,每个人都有单独的静室,环境亦很清幽:观内树木葱茏,huā木繁盛,院墙外又是西湖。要在旧时空,这快地皮即使千万也买不下来。

    庆云观在道观中算不上香火旺盛,它也没有许多的道产。不过道观的历代主持很有自己的一套生意经,利用道观地理位置的优越,和城内不少有钱的士绅大户结缘,每年三节和各种道教节日都能从大户们那里得到许多馈赠,到得夏天在城中觉得气闷的有钱人家仕女子弟们,常常到观内打礁唱戏,顺便游玩散心。道观内也可得不少的收入。这才维持住道观的生存。

    和旧时空不同,本时空的道观寺庙除了极少数有朝廷背景,主持是僧官或者道官身份的寺庙能得到朝廷的傣禄和财政支持之外,大多数的寺观都得自己养活自己,搞经营活动。对于像庆云观这样没有大量田地,无法得到长期收入的寺观,生存压力是非常大得。

    因而道观里轻易不增加…张嘴想在某道观里出家修行的道士,若没有带入一定的道产,至少要在外面云游好些年所谓云游就是乞讨而已才有可能正式进观。当初要不是张应宸妙手回春救了快要“登仙”的马道长的命,又有一手高明的医术,他是不可能在这里无限期的“挂单”下去的。

    张应宸对这个现象很是感兴趣,看到主持和道士们很少学习道教经典,除了客户的“订货”之外也不怎么举办宗教活动,每天的主要活动就是“创收”:去大小施主家里走动,联络感情:在道观门外摆茶摊:招待来进香打*的施主们食宿道观里有个厨艺颇高得火居道人,做得菜肴和点心极好。

    此刻张应宸就在边书写化的工作报告边大啖火居道人做得上好点心:火tuǐsū饼。手边还有一壶上好的雨前茶。他的这份待遇当然和他高明的医术有关。自从在道观内除了救治了主持得到了挂单留居的许可,他为道观内的其他道人也做了诊治,一时很得人心。几天前,有一户和庆云观有来往的士绅家有位老太太病势沉重,即将不起。杭州城内的多位名医都请遍了依然束手无策,马道长便将张应宸推荐了去。

    张应宸杂用望闻问切和现代医学的诊断手段很快便查明了病因,对症用了二种他随身带去的中成药,又开了几张方子,居然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没几天庆云观里有位杏林高手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又来了好几位疑难杂症的患者,都给张应宸一一对症下药的解决了。

    这下他立刻就名声大噪起来。

    马道长善于经营的头脑立刻就意识到张应宸的医术对庆云观有多大的好处,所以对张应宸愈发逢迎,不但生活待遇从优,还尽量满足他的全部要求。

    张应宸便乘势要求在观内施诊这对扩大他的知名度有极大的好处。

    自奔至今,各种新兴宗教都是用“治病”作为传播手段且不论“治病”是不是真得有用,起码这是最容易打动老百姓的。

    马道长当然满口答应这毕竟是增加庆云观声望值的做法。自从张应宸在观内施诊开始,庆云观的香火比以前旺了许多。张应宸在诊金和药费上“随缘善助”只设钱箱一个,随人投入,绝不开口取酬。因而声望暴涨。

    投入钱箱内的诊金和药费,他亦不要,全部交给道观内使用。一时间观内上下对他的医术〖道〗德无不佩服。众口相传,人人都知道庆云观里来了一位医术人品都很高明的道长。

    “我终于算是在这里站稳脚跟了。”张应宸在写报告的时候想到“下一步是扩大名望,发展教徒先得把这个庆云观争取过来。”

    他正在思索着怎么夺取庆云观的领导权,一个眉橡目秀的小道童,名叫明清出现在他住得静室的门口。

    “盗道长,您的医案还是放在二进的戏台下吗?”他问道。

    “还是老规矩。”张应宸说着将羽毛笔装入文具盒,吹了吹报告,将报告叠好,放进一个带锁的小首饰箱里。报告是用英文写得一在本时空这算是最简单的手写密码了。全杭州也不见得有一个人能够看明白:教会的传教士们个个都是语言达人,但是张应宸不认为他们会懂英语而且还是现代英语。

    他站起身来,喝了一口茶,咳嗽了一声。拿起了从不离开视线的带锁医药箱。不管名声多大,张应宸依旧是青袍布绦的寻常道装,但是那副旧时空里肉蛋奶做基础打下的高大身材,放在这个时代尚称富庶的两浙也算很有视觉冲击力,何况正式组织宗教活动已有一年多,对于如何装出一派道骨仙风的高人派头也有了几分心得“庆云观里的神医赛纯阳”这个说辞,已在市坊见渐渐流传开去。最明显的证明就是,近来问诊的病家里居然多出几个三姑六婆式的人物,专问他可是不是吃雷斋的火居道士,有没有还俗入赘本地土著家的意思。看来张应宸的价值并不只有马道长才懂的。

    明末两浙的佛道庙宇世俗化的程度很深,父子相传的子孙庙只杭州就有不少,每年也少不了大姑娘小媳fù跟着做法事的俊俏道士和尚sī奔的风流公案。除去云栖寺的莲池、天童寺的圆悟这类名望极高的所谓高僧,僧道公然娶妻生子已是普遍现象。相比那些很有后世〖日〗本僧侣家族产业风格的子孙庙,广州那个很有鱼玄机遗风的莲huā精舍只能算是娄特种服务业偏门的小儿科。

    张应宸带着药箱走到第二进的院子里,戏台旁有好几株上的百年的香樟树,浓荫蔽日,他的医案就设在树荫下。药箱里装着数十种润世堂出品的按照现代配方和工艺制造的中成药。亦有若干种临高产得西药一最重要的是磺胺和土霉素。没有这两种抗生素,他的名声就不会这么大了中医药在抗感染方面是比较弱的,好几个在本时空的名医都束手无策的病例,就是靠着抗生素才挽救回来的。

    〖药〗品消耗得很快虽然考察团给他又带来了一大箱〖药〗品作为补充。张应宸最近大大减少了临高来得现代〖药〗品的使用,只要能在本地找到代用品的,他就尽量使用本地的代用品。所以最近他开方子多,

    给药少了。有的病人其实无须使用中成药的,按照他的方子抓药就可以,但是因为mí信这位“张道长”有“神药”非得要几丸才肯走,张应宸只好做了不少糯米粉合mì的“药丸”作为安慰剂分发给病人一据说疗效还不错。

    不过,施药还是势在必行的一件事。

    张应宸发觉很多百姓是吃不起药的,自己开了方子他们根本无钱抓药。这些人根本不接他的方子,只求给几丸“神药”。

    糯米粉mì丸安慰剂毕竟是没有任何疗效的,如果不施药,自己就很难在下层中产生足够的影响力。

    润世娄也是山海两路的一员,但是药店的布局比其他店铺更为困难。大明屈臣氏连锁迄今为止,连整个海南岛的布局都没完成。大陆上亦只开了广州一家店而已。

    拓展迟缓的原因有很多既有地方上的阻力,许多地方的百姓,不论上中下层,都对外来的药店有着很强的戒心,有的地方干脆就禁止外人来开设药店药铺。其次是润世堂的产能:在临高的民营产业园里的润世堂制药厂虽然已经初步投产,但是制造出来的〖药〗品在琼州就消耗了许多。〖药〗品生产量不足,也就无法满足新店基本铺货数量。@。

第一百零二节 张纯阳

    张应宸对开药店这事比任何一个人都上心,奈何这事他作不了主。让赵引弓发电回临高送〖药〗品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幸好他自己在中医院上班的时候,经常出入制剂房。一般中医院平时均配制些常用中成药,所用的药材一般不名贵,但都是多年应用下来效果彰显的验方药。张应宸便盘算着在道观内搞个手工药作坊,自己配点〖药〗品。

    二进院子里,已经鼻拢了上百号来求他诊治的人,眼见“张纯阳”

    出来了,呼啦一下都sāo动起来。

    张应宸看了一眼,院中今天来看病问诊的人亦很多他为了避免看病诊治占用自己太多的时间,连传教和药撰书的时间都没有,因而规定每月逢双日才看诊。

    “各位施主不要乱,请一个个来。“观里的小道士明仁招呼着,张应宸轻咳一声,迈着“仙风道骨”的步履来到树下的长案前。明清把药箱、医案一一在桌子上铺陈整齐。这一举动立刻引起了近处人群的一阵纳罕的窃窃sī语:张应宸用得羽毛笔、墨水台和厚纸。

    张应宸在案几后落座,气闲神定的抚了下自己的袖子,明仁赶紧递上新泡好的雨前茶。他呷了一口,方才吩咐开始。

    张应宸的诊疗的手段还是传统的“望闻问切”还加入了现代医学常用的三样法宝:听诊器、体温计和血压计。三样物件虽然简陋,在诊断正确xìng上却提高了许多。因而很多被医家或者所谓的“儒医”各置一词搞得不明就里的人在他这里大多能得到较为准确的诊断,对症下药特别容易见效。

    他边诊边开方。只要不是情况必须,一律开本地能抓到的药物和中成药:前阶段张应宸派小道士把城内各药店卖得各种中成药各买了若干回来,靠看、闻、尝来做药物成分分析,以便使用本地产的药物。

    明代药铺的“生药”种类、名称大多和旧时空没多大区别,但在中成药方面相去甚远:许多旧时空常用的中成药是到清代才出现并完善的。

    为了保证自己的“神奇属xìng”以及作为安慰剂。即使是本地抓药的方子,他也在附赠一包“丸药”

    其实就是他自己做得蜂mì米粉丸。

    这种派送安慰剂的闹剧,在张应宸海南传教中搞过很多次一一有一次他在黎寨里靠这个“治愈”了好些人的疾病。事实证明在杭州这个法子一样有效。吃了安慰剂病就好的人还真不少。虽然这些米粉做得药丸救了一时之急,但是让人更困扰的问题就浮现了出来。

    过去到庆云观看看诊的,大多是看不起病吃不起药的贫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得,自从他的“仙医”之名出去之后,官宦大户人家来得便多了起来。其中当然有来看病的,但是多半都是来寻“养生”之术的。一些无聊分子开始传说张应宸懂得外丹之术。许多满脑子都是黄白烧炼、缩锡成银之类妄想的儒士和阔佬一再地上门请教,要和他“探讨长生之术”。

    张应宸眼前就出现了这么一位。此人是某本地某缙绅的“管家”

    说白了就是老爷的“狗tuǐ子”。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来到庆云观,要他去给自己老爷“合大药”。

    越自从张应宸用现代药物救治回来好些个本城名医无一不束手的病人之后,他有“起死回生”之术的名气就传开了。这位缙绅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因而提出的条件是让张应宸住到他家的西湖别业里,每月供给优厚钱粮,供他专心清修炼丹。此外,还提供俊俏童仆和美貌丫鬟伺候。

    “道长,您在这里施诊看病有多大的出息?”管家因为来了很多次还没把事情谈成,有点不耐烦了“若是为我家老爷的药和得好,

    就是给你起一座道观也容易紧!“张应宸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心里却极不耐烦:他宁可去给那些看不起病,买不起药的可怜人做点卫生科普,也懒得和一个六十多岁还沉湎酒sè的老不修研究怎么“合大药”。

    若是为子求仙之类,张应宸倒也不怎么讨厌,虽然他对黄白之术一贯嗤之以鼻,但是带炼丹本身还是有些兴趣的。然而这位这个老不修炼丹的套路却不大相同。他走得是以女为鼎炉的理论模式,搞得是“采战”之术。为了采战延寿已经糟蹋了一个加强排的女孩子。

    张应宸对这套东西也是读过许多资料的,知道这老不修搞得女孩子都是月经初潮不久的女孩子。年龄不过十二三岁。

    要让临高的那些萝lì控知道了,非高喊“天诛”把他分成碎片不可。

    张应宸知道大明的缙绅,尤其是明末的“末世”颇有“群魔乱舞”的味道,缙绅大户奢侈糜烂到极点。大明和大清一样,不存在人权概念各种没底线。张应宸研究道教史的时候见了不少。所以很不想搅合进去。

    原本他是推脱:只说自己只略通医药之术,不悉丹药大道,但是对方不知吃了什么药,竟以为他是深藏不lù的真人,不但言辞恳切,还不断地馈赠大量的礼物,张应宸回绝了多次,但是对方依然锲而不舍,弄得倒有些难于应对。

    而且缙绅的势力很大,自己不过是一个区区游方道士,万一这娄家伙恼怒起来,一张片子送到衙门,就可以办他一个“妖言huò众”最少也得把张应宸抓到衙门里,尝尝“大明缙绅的竹板子”再办个“递解回籍”。皮肉受苦不说,自己这“仙人”也做不成了。

    张应宸觉得这次不便再推脱,反正炼丹采战的典籍他也读过不少,糊弄糊弄还是办得到。当下便应允去“谈谈”。两下约定三天后府上派轿子来接。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豪奴。张应宸集中注意力继续看诊。他眼看口问,手按脉,不时还要用检查起居检查。手中的鹅毛笔写得飞快。明仁、明清二个在旁帮忙,一个专门磨墨铺纸,一个向取了方子的人派发“丹药”。

    看诊只到午后二时。结束之后,张应宸关照小道士收拾物件,自己先回静室整理脉案,清理〖药〗品。

    “先生,主拷师父叫弟子来问,观里夜里可要为先生留门。”将茶端上来的时候,1小道士明仁望着面前身材高大的云游道士,恭恭敬敬地问。

    今天他要到赵引弓那里去,一早他就向马道士说了:晚饭不必为他预备。

    “无妨,只是一位秀才公摆酒谢我,倒不必留门,你们关好门窗自去休息。”张应宸轻轻揉了揉这个少年的头,微微笑着答道。

    他向少年又交代了几句缓步出了庆云观,门前早有赵引弓派来的家人蔡实与轿夫候着。蔡实虽然不清楚这个人送外号“赛纯阳”的张道士究竟是何许来路,却也知道张道长的医术高明,和自家秀才老爷也是故交。他当下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上前问了安,请张应宸上了轿子,一行人朝着凤凰山庄而去。

    这次宴请不是“叙旧”凤凰山庄第一期工程已经落成,周洞天和梅林也从南京回来带来了许多书籍、十几个工匠和奴仆。赵引弓准备就此机会和考察团的人聚聚,谈谈下一步的工作。根据大图书馆提供的资料,浙江的灾害xìng的气候即将从夏季开始逐步爆发。而登州之乱也即将要拉开帷幕。

    和创业艰辛,一心搞实业的广雷派不同,外派两浙的元老的任务关键还是应对即将到来的难民潮,为满足二五计划而为穿越集团吸纳更多的人力资源。两浙的工作重心并不在蚕丝、印刷这些实业上面。

    在张应宸看来,赵引弓的一系列计划…还是以杭州站的开源为目标两浙不是广东,海军部的投送能力并不能保证杭州站的行事能如广州、雷州站那样肆无忌惮。

    杭州的缙绅阶层,以信仰来划分的话,大抵可分为亲耶稣会士绅、

    反耶稣会士绅和中间派。由于杨廷筠等所谓“杭州开教柱石”的示范作用,杭州的亲近基督教士绅比例相较于其他地方是很高的,加上两浙风气开放,如余姚黄宗羲之类好“奇学”、“西学”的开明士大夫也有不少,这部分士绅的圈子是赵引弓可以借耶稣会之力而混进去的。

    就是不知道老赵的时文和近体诗恶补得如何,无论是席间唱“数风流人物”还是拾落红于庭间默写纳兰xìng德词,都是应该极力避免的事情一超过一打的元老借纳兰词在临高拐骗当地士绅家小姐结果抄撞车的惨剧已经成了外派元老培训课必学的反面教材。

    且不论老赵这个假秀才,梅林这个死盯着秦淮八艳的家伙更是大图书馆时空版权办领导小组重点关注的对象不知道他这次的南京之行有没有得偿所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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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介绍:
穿越到乱世不是被雷劈,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有人想称王制霸,有人想解民于倒悬,有人想以己之力,阻止最后一次野蛮对文明的征服,从而改写中华民族的历史。
当然也有人想得只是三妻四妾,过现世过不上的极度腐败的生活。
这群三心二意,各怀抱负的普通人,没有虎躯、没有王八之气更没有弱智光环道具。乱哄哄的挤在一艘旧船上,有的只是现代机器、科技还有各式各样的理论。穿越者们怀着现世无法达成的野心、梦想和理想,向着明末的乱世进。
目标: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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