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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吹牛者     临高启明txt下载     临高启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一节 农田建设

    堤后面。是第期刚亩的高产田。燕雀志和莫南海!叨刀禄等人会商下来。决定建设改造早满保收、高产稳产农田必需达到以下标准:抗旱达到凶天无雨保丰收;排涝达到旧年一遇按力世纪标准,日暴雨不成灾;河岸防洪堤达到公年一遇洪水位加八级风不溃不漫;平地改土做到水田活土层深寸,旱地,尺。保水保肥能力大为提高。

    造田成方格。方格面积要大,以便于农机具操作。排水和灌溉分渠道。沟、渠、路、林配套。特别是林,要逐步有计划的建设农田防风林,减少每年夏秋之际的台风袭扰。田间道路要达到能行驶机耕车辆的水平

    商量妥当,燕雀志开始测绘设计工作。吴南海和法石禄开始大规模的动员农工做准备工作,把各个沼气池、堆肥池进行起池处理,准备充足的底肥。各处源源不断的把水利建设的物资运到工地来:草木灰和石灰用来做土壤改性之用。修筑堤坝渠道用的砖瓦、石块、水泥、木材、浇注混凝土用的竹筋;机械厂负责制造的水利设施上使用的各种阀门、管道。同时开工制造抽水机、配套的锅炉和蒸汽机。

    工程首先由郜德派来的大批力工展开,他们带着斧子、锯子、镰刀之类的工具。对整个开发区域的植被进行一次全面的清理,这里的植被主要是小灌木和杂草小灌木当柴用,杂草收割之后和枯草落叶堆积在吴南海临时搞的几个堆肥池里,从沼气池里起出来的沼泥作为引子将其混合起来。外面再盖上泥土,定时浇水,在夏季的阳光下,很快就会使得这些草木分解为有机肥。

    如果直接把它们掩埋入泥土,有些纤维质较重的草木枝叶即使过了多年也不会分解,起不到肥田的作用。

    清理完植被之后,由装甲兵司令白羽带队的四台推土机来了,一色装上了推土铲的东方红拖拉机。白羽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燕雀志等人早在指挥部里等着他,施工路线在地图上已经做好了标记。

    第一步就是用推土机对开发的地域进行全面的平地工程。去除地表残余的植被。移走大石头后者要尤其小心。免得搞坏了推土铲和履带。每辆推土机旁都配上一个班的陆军士兵,呈现散开队形在推土机前方搜索。

    “这倒有点象步坦协同。”燕雀志爬在驾驶室上,对白羽说。

    “要是推土机的油料、零酷件能敞开用,我还不立马打到北京去,还费什么劲在这里开荒修路啊。”白羽紧盯着前面。手里不断的推拉着操纵杆。不时还在对讲机里吼叫几声。要其他拖拉机“注意各车距离,保持协同。

    “拖拉机装甲师?”燕雀志的眼前马上浮现出这样一幕画面:土路上烟尘滚滚。一眼望不到头的东方红拖拉机的履带碾压着大地,拖拉机上站满了号称“拖拉机掷弹兵”的步枪兵,戴着熊皮帽子,手持米尼步加”

    感觉好奇怪!燕雀志摇了摇头。

    “没什么不可能的么。”白羽信心满满,“小!路和水网地区什么的不行,但是在华北大平原上绝对是利器。你看看这个”他指了指驾驶室外面的几个凸出的五金件这些东西似乎是后来再装上去的,不是拖拉机的原配。

    览是什么?”燕雀志大声的拜

    “挂装甲板的固定件。”白羽很得意,这是他亲自设计制造的,“需要的时候。这台拖拉机的关键部分就能在半小时里全面武装起来,刀枪不入。防弹规格是可抵御瞄加农炮的如米外实心弹的直接命中,够强了吧?”

    “这么一个大铁球直接打中,驾驶室里的人还不给震得口鼻流血

    “敌人也的打得中才行”白羽似于对此不甚担心,“再说我们也不是坐着挨打。你看上面。”

    拖拉机的顶部,新开设了一个类似汽车天窗的东西,周围有类似滑轨一类的东西。天窗敞开着,给燥热的驾驶室带来些凉风。

    “我搞了个改装套件,可以直接在天窗上面的车顶部分加上一个旋转式炮塔,就算没有机枪,用个坠半也能打得敌人鬼哭狼嚎了,必要的时候再用手榴弹和掷弹筒所向披靡。”

    “真有创意”

    “这算什么,我可是学过兵器设计与工程设计专业的。”这个前装甲兵军官得意的很,“还有个喷火拖拉机改装套件。可惜油料不够

    接着他又谈起了自己设计的好几种武器,基本上都是围绕着拖拉机、汽车、摩托车甚至自行车。最新的设计是在俗称飞大扛的加重农用自行车上安装前二后二一共四管“手持霰弹炮”利用自行车的快速机动力进行抵近发射,袭扰对方的阵形。另外一种改装则是在自行车上安装一个步枪射击的固定托架,用来供骑车人可以在骑车同时开枪,顺便说下这个托架也支持滑轮弩。

    总得来说白羽设计的东西都比较“现代化”他对以林深河为首的“复古派”武器设计人员的东西嗤之以鼻。

    清理完之后,从各个工地运来了在建设大潮施工中挖掘的废土。燕雀志准备把美台洋尽量垫高一些,哪怕一二十厘米也好。这样也顺带处理了各处施工产生的大量废土。

    全部土地平整工作很快就做完了。接着拖拉机又挂上深耕用的重型犁,进行深耕翻土。施入了从博铺运来了大量的生石灰进行土壤改良。石灰用量之大,使得所有建筑工地上的生石灰供应减少了一半。除了采石场加班加点,陆海军所有不当班的人员都被动员起来去海岸边开采砺房补充烧石灰的原料。

    燕雀志的水坝建造也开始动工了。限于成本,这座水坝采用的是结构简单的重力土坝,打入多排木桩做为加固。土坝外围通体包砌石块。整道大坝离文澜河雨季的最高水位线之间让出了一百米以上的距离,做为洪水期间的行洪通道。平时水位低的时候则利用河岸边砂土多的自然条件,种植西瓜和花生。

    水现上开设灌溉闸门和排水闸门,以适应灌排分开的渠道布置。闸门均采用机械化方式开启关闭。启闭的动力使用堤坝上的蒸汽抽水站的动力。

    连接这两座闸门的,是两条主干渠道,全都用竹筋混凝土建造,设计流量标准留足余量,以满足极端环境下的灌溉和排水的需求。田地内的其他灌、排支渠连接在这二条主渠上,渠口均设置人力启闭的闸。

    对于从丘陵地带流入的大量泉水,简单的用排水渠拦截并且排放到文澜河里是最简单处理方式。但是燕雀志认为这样做对水资源是种浪费。他从防早的角度出发,决定在丘陵地区利用自然地形修筑塘坝进行蓄水。这样修筑的塘坝工程量塘坝将泉水汇聚起来,在文澜河的枯水期内向农田进行灌溉,减少河道取水用量毕竟这条河现在是整个穿越集团的命脉,工业和生活用水的用量也不

    利用丘陵的自然地形修筑的塘坝水库不仅可以调蓄水量,美化环境。糖坝里可以养鱼,用来发电。算是一举多得。王洛宾对修建这样的小水利工程很有心得,于是这部分工程就由他来总包施工了。

    修建塘坝之外,王洛宾还在农庄的苗圃里选了若干适应当地气候的经济树种对塘坝周围的丘陵进行绿化,同时试验性的在一处较大的塘坝上修筑了个小水电站。只是发电功率太还只能阶段性的发电,用处不大,纯属研究性质。

    农田水利基本建设正在轰轰烈烈的进行着。

    吴南海去了执委会找马千瞩。要他帮忙解决肥料的再题。

    因为美台洋长期的内满造成土壤肥力很羌施加石灰只能中和酸性,并不能提高土壤的肥力和微量元素含量。

    法石禄说:“美台洋要大量的添加氮肥、磷肥和钾肥。特别是磷肥。缺磷缺得很厉害,你想种豆科绿肥都长不出来,微量元素调整过来之后再添加农家肥作为底肥。”

    单单施加农家肥和绿肥,看上去倒是数量众多,但是就改善肥力效果来说,远不如现代小资闻风色变的化肥好用。不过他们带来的硝酸锁在“先军政治”指导下都成了军委会的炸药。

    “氮肥容易,让执委会想法子给我们搞褐蝶或者泥炭来。磷肥、钾肥,我上哪找去啊。”吴南海嘀咕着,“也没这么多的骨粉。”

    “褐煤和泥炭都好。”法石禄说,“天然复合肥,氮、磷、钾都有,效率高多了。不过对改良土壤来说,量不大够。最好要有专门的磷肥和钾肥。”

    钾肥他们可以靠精盐厂的苦卤工业制造氯化钾副产品满足需求。再加上泥炭褐煤里含有的钟元素,大致也够用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州。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六十二节 东沙岛

    汉成问题是磷肥。几个人想了半天。最容易获得的天然顾汹允是动物骨骼了,农委会就一直用海产加工厂的剩余下来的鱼骨、鱼渣肥田,偶然还会有动物的骨骼。但是现在要改良旧口亩土地,哪来这么多的骨头呢?

    施加草木灰也能补充鳞肥。但是依然牵扯到一个问题:数量不够。

    一群人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决定打电话给罗锋。

    罗释现在在政治保卫署社会部每天搞黑材料,生活过得很充实,不过他还在工作之余每天还继续充当活人字典的角色。

    吴南海的问题是:如何在没有磷矿石的情况下制造磷肥?

    “这个容易啊。”罗锋说。“水煮草木灰”

    “这我知道,动物骨头我也知道。不过我要给劝亩严重缺磷的土地施肥。”

    “找冶金部门要钢渣吧。”罗释说,“我记得他们用的是小转炉吧?正合适。”他接着说:“钢渣混合石幕,可以得到一种土磷肥”。

    转炉炼钢中的造渣工艺,是通过沙子来制造酸性炉渣,置换出生铁中的磷。所以转炉炉渣中含有相当多的磷元素。

    南海赶紧给冶金部打电话。

    季无声却告诉他,炼钢之后积存的钢渣大部分已经做了铺路的材料,钢铁厂里只有几吨存量了。

    “几吨也够用了。”法石禄说。“先凑合凑合吧。不够就大量上草木灰,叫国民学校的学生发起一个回收草木灰的运动。再大量上泥

    “不知道外商委后来有没有搞定南宝那边?”

    南宝的煤矿,产出的褐蝶和泥炭在现代时空就是临高的主要肥料来源。穿越者自然不会放过。不过南宝已经接近黎区。且是丘陵地带,远程勘探队去了几次,认为自己开采投入太大了,距离也远,差不多等于开分基地。最好是让当地人开采之后再购买征用的模式。

    但是迄今为止,这事情还没办下来。当地人对开采这种黑乎乎的煤兴趣不大,就算穿越集团愿意收购也没人愿意去开采运输。

    吴南海把需要褐煤作为肥料的事情向执委会反应之后,郜德决定事不宜迟,干脆采用强制摊派的方式来收集。于是派人把南宝附近各村的联络员都叫来,向他们下达了每村开采运输若干“大斤”褐煤到百仞的任务作为回报,他们的应缴粮食可以用褐煤和泥炭来折价抵偿。

    “这太感谢了。”吴南海简直要惑激涕零了,“其实最好还能有磷矿石”

    “这我没地方找去。”都德无可奈何的说,“本地没有这玩意。”

    “要不开船去榆林港采矿吧。”吴南海说。他在通报上看到,田独附近发现有磷矿石。

    马千瞩摇头:“榆林那边磷矿石又不在海边,得深入内陆十来公里才行。没有道路。没有设备,没一个月根本运不回来。”

    “这样。”吴南海一脸失望,“能不能想想办法先派一支小规模开采队去采个十来吨?”

    “这个。”马千瞩想了一想,需要磷的人家也不不止农委会,化工工业部、武器小组都和他提出过要磋矿石的提案。要大家都耐心等待开发田独还得半年。其他还好说,粮食问题可不好混啊。

    “我幕问问资源部,有没有经济快捷的方法可以用。”马千瞩摇了摇桌子上的电话:

    “总机,我是计委,接第丑办公室。”

    “要最快的解决办法就是去东沙岛,采鸟粪石。”远程勘探队接电话的是他们的秘书赵雪,“资源图上看,这里离东沙不远,岛上鸟粪石堆积如山,露天开采起来也容易。运一船回来够用了。”

    “要是有鸟粪石更好。”吴南海说。鸟粪石不仅富含磷元素,还含有氮和钾,是天然的复合肥。这下连钾肥都省了。

    “好,就出动海军吧。”马千瞩立刻拍板,“请海军人民委员陈海阳来。我们计划一下出动的船只。”

    吴南海简直受宠若惊,这办事效率,这种气魄,比起什么都要“讨论讨论。商量商量”的感觉要好多了。

    当下决定由镇海号出发去挖鸟粪谓时不我待,派帆船得走十来天,混合动力船就方便多了。毕竟抢风航行走个技术活,穿越众里只有北美钱家兄弟那几个人还算比较老练他们好歹玩过小型帆。

    由林传清指挥的镇海号根据航线图很快就找到了东沙岛。

    这个岛屿宽约万公里,地势十分平坦,没有山峰,”出着很多椰午树。大量的海鸟在岛屿上空不断地教旋起降弓凶侥着镇海的桅杆上下翻飞着。不时还给甲板上的水手们留下点“礼物”。

    “见鬼!”林传清骂道,吐了一口吐沫。协的帽子上已经受到了洗礼,汪民多少有些迷信。对这玩意觉得晦气。

    “鸟这么多,鸟粪石肯定不少。

    兴致勃勃的白国士说道。

    “让你的鸟粪石见鬼去吧。”林传清给自己戴上了一顶草帽,“我怎么摊上这么一桩任务!”

    东沙岛的航线,渣民出身,列加当过多年偷渡蛇头的林传清不用航海图也知道在哪里,不过他过去从来不靠近这地方上面有台湾的海军陆战队,来临检什么很麻烦,万一脾气不顺,以为你是搞间谍活动再赏你一串子弹就更倒胃口了。

    “水深朽米,距离璇!”水手高声报告道。

    “减速,放下小艇。测水!”林传清吩咐道。于是几个水手便放下小船,向小岛划去。

    白国士说:“东沙岛有泻湖,不能直接把船开进去吗?”

    “太浅了。”林传清摇叉,他虽然没去东沙岛,但是听人说过,东沙岛的泻湖很浅,“退潮的时候不到米。进去就榈浅。”

    整个东沙岛呈现月牙形。面积在一平方公里左右,在岛屿的西都有一个泻湖。这个泻湖在退潮时深不及米,出口处之宽度不过力米。几乎没有作为珊瑚岛钴地的价值。因为泻湖的开口极导致水量之交流很造成湖底的有机碎屑长期累积;整体而言,类似于沿岸之沼泽生态系统,而与常见的珊瑚岛上之那种水质清澈、珊瑚繁生的泻湖完全不一样。几个原本想享受下热带珊瑚岛风光的穿越众感到失望。

    船只在测水船的领航下。绕过岛屿西面。东沙岛实际上是一连串环礁中唯一露出水面的一座。整个东必环礁的直径在力公里左右,船只可以驶入这个环礁湖停泊。不过这里因为缺少露出水面的珊瑚礁坝抵挡,作为港口避风价值有限。

    “停机!下钴!”林传清操纵船只尽量靠近岛岸,直到前龙骨都快擦底了才下钴。

    “装配浮桥!”林传清继续下达着命令。

    采挖鸟粪石需要搬运重物,而东沙岛上又没有可供大船停泊的泻湖,用小船往返效率太低。所以镇海上带了一组浮动残桥。准备在沙滩和船只之间临时搭建。

    “岛上有人吗?要不要叫大家带武器?”白国士问林传清。他把自己的手枪装进了防水枪套。

    “应该没有夏天不是捕鱼季节汪民不会来这里。不过这里鲨鱼很多。”林传清说着举起个着个喇叭吼着:“大家要小心,海里鲨鱼很多!千万不要落水。受伤了马上就回大船上来,不要往海里撒尿!看到鲨鱼不要惊慌”

    东沙岛本身的泻湖因为底部之有机碎屑丰富,当湖水往外流到附近的海域后,便形成楼食诱因,吸引鲨鱼这类依噢觉猎食的生物循水流来到泻湖的附近。所以这里的鲨鱼密度特别大。除了鲨鱼之外,这皂环礁湖里还有不少凶猛的掠食鱼类,攻击性和杀伤力也不容小觑。

    又有两艘小艇被放了下去,水手们从船体上解下浮桥。开始用铁链进行连接。林传清关照船上的海兵们荷枪实弹,在船两舷两侧警戒。每艘小艇上还配备了一名专门的防鲨手,带着鱼叉,手臂上穿着细铁环组成的锁子臂甲和手套。

    环礁湖里果然鲨鱼不少。而且种类繁多,在清澈的海水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些海洋霸王在快活的游来游去。所有人都很紧张。紧张了动作就变形,浮动栈桥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搭建完成。将近一百米长的浮桥在海面上起伏波动,周围还不时可以看到露出水面的鲨鱼鳍,第一批经过浮桥登陆的人脸都白了。原本打算上岛看看的穿越众里有好几个干脆就不上去了。

    白国士因为有负责指点开采鸟粪石的任务,只好硬着头皮下了船,屏息凝神,战战兢兢的走过了浮桥,来到岛上。这里和他在地理学上学到过的东沙岛概况并无两样。

    整座岛地势东北部稍高。西南部稍低,中部低洼,平均海拔大约有五六米。最高的是东北都有十来米高。整个岛屿呈四周高中间低形态。中部低地就是淤浅的泻湖,约占全岛三分之一面积,湖口向西开口。!~!

第一百六十三节 神秘的船

    岛屿的东南部有些椰子树的分布,最近从榆林运回来的椰子已经让穿越众感到腻味了,所以对这可怜的资源不感兴趣。岛上荒烟漫草,以灌木为主,雪白的沙滩看起来有点热带小岛的感觉,只是上面堆满了各种被海水冲上的藻类。有的还颇有经济价值。不过这里离临高还是远了点,利用起来不方便。

    白国士带着几个人边走边搜索鸟粪石,很快就在泻湖边发现厚厚的鸟粪石的累积。这里在在春秋两季,湖旁有会大量的候鸟停留。这些长年累月的由过路的候鸟鸟粪累积作用生成的鸟粪石,在东沙岛上有六十万吨之多。

    此时是夏季,泻湖畔只有海鸥之之类的海鸟居停,空气散发着一股鱼腥的气味。这时候,天开始下雨了,白国士把冲锋衣的帽子戴上了――此时正是东沙群岛的雨季。

    “就是这里,”白国士用锤子敲打下一块来,确认了下,“这种石头,敲下来。”

    船上的水手、海兵,还有为这次采矿行动特别配置的劳工们纷纷冒雨登上东沙岛,用手工开凿的方式开采起鸟粪石来。

    鸟粪石的硬度不大,开采起来不费事。采下来的矿石被装在藤筐里运上镇海。在泻湖畔歇息的鸟群受了这番惊扰,顿时在岛屿的上空上下翻飞,咕咕乱叫了。

    白国士和随船来勘探的高晓松在岛屿上进行了一番考察。高晓松对东沙岛有很大的兴趣,不过他的出发点和白国士不同,他更看重东沙岛的战略位置。

    东沙群岛地处东亚至印度洋和亚、非、澳洲国际航线要冲,广州、香港至马尼拉或台湾高雄的航线由附近海域通过,具有重大航运意义。在20世纪,这里设置过气象站,建立过灯塔。海上力量部早就把这个岛屿视作前往台湾的中间环节之一,对它有浓厚的兴趣。陈海阳这次特意指派高晓松对这里进行考察。

    两个人在雨中一路逡巡,沿路发现了渔民留下的窝棚、晒架,现在是夏季,渔民们都撤回大陆去了,整个岛上空无一人。

    “有水井!”高晓松叫了出来。

    不远处,果然有水井的石栏圈。

    “没用的。”白国士摇头,“这种珊瑚岛上存不住淡水的。沙层里有淡水,但是很容易被海水渗透。井里的水应该比海水淡,勉强喝大概也能维生。”

    “太可惜了。”高晓松觉得遗憾,“我早听说东沙岛上有水井……”

    “好像除了永兴岛之外,南海诸岛上没有哪个有淡水资源可用。”白国士说,“要常驻的话要么安装制淡设备,要么就搞集雨系统――这里雨季时间不短,雨水储备起来的量还是很大的。”

    “淡水这么匮乏的话,不经过一番建设根本不可能派人常驻。”高晓松评估了下东沙岛的状况,“岛屿面积够大,可是船只缺少停泊的港湾。人员进出都不方便。最多作为前往台湾的临时休息站。”

    “快看!”白国士忽然叫了起来,猛拽了一下高晓松的胳膊。

    “什么事?”高晓松被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做什么,这东沙岛上没什么危险的东西么。

    “这是什么?!”白国士的手指直指岛东南面的海域。

    乍一看什么也没有的海面上,有一个奇特的三角形的铁架子。lu出水面还不到一米。现在是落潮才lu出水面,海面上的波涛起伏,不仔细看还真不大容易发现。

    高晓松定睛一看,觉得非常的熟悉。

    “很象小型船只的桅杆……”高晓松迟疑了一下,他是海警出身,这玩意再熟悉不过,是典型的远洋渔船上的三脚架式桅杆。

    两个人顿时毛骨悚然。这个时空的哪来这样的桅杆?高晓松已经把手枪拔了出来。

    “别慌。”他沉声说,“岛上没人,这种地方也藏不了人的。我们过去看个究竟。”

    “好,好――”

    高晓松先用对讲机呼叫林传清,告诉他岛上可能有情况,要他注意观察周围环境。

    “什么情况?”林传清吃了一惊。

    “现在还不清楚。我和白国士过去调查一下再说。”

    “好,你们要小心。”

    “有情况我会开枪报警的。”高晓松看了下周围的环境,“我们要去的地点在岛东南端。”

    “明白。”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到距离铁架子最近的海角上,这里珊瑚礁卵石嶙峋,向海水里延伸下去。铁架子就在离开海角大约七八十米的环礁内。这会就更清楚了,除了锈迹斑斑,上面还缺少了些构件之外,这就是一个船只的三脚架桅杆。

    高晓松努力的往水下看,似乎在礁盘上有一艘船模模糊糊的影子――因为下雨,风浪很大,海水的透明度不高,看不仔细。

    “海面下象是有条船。”高晓松下了结论。

    “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白国士的牙都在打颤了。显而易见,1629年不管是大明还是欧洲人,都没有装这种桅杆的船只。

    “你们这次行动的时候没有损失或者失踪的船只吗?”高晓松是跟踪形迹可疑的老婆,最后被骗到丰城轮上的,所以迄今对整个行动所知甚少。

    “没有。”白国士很肯定说,“穿越虫洞的时候,没有损失一艘船。现在一艘不少都停在博铺港里。”

    “那可就奇怪了――”高晓松自然明白其中的严重性。如果这的确是艘20世纪的现代化渔船,那么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到来了。

    雨越下越大,还伴随着强烈的东风。波涛涌动着,拍打着海角。两个人呆立着,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马上向执委会汇报。”

    “不忙。”高晓松定了定神,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顺便和林船长说一下,大家商量商量怎么办。要汇报不能就说有个三脚架桅杆。”

    “好,就听你的。”白国士大声说着,两个人从海角返了回来。岛上无遮无掩的,完全没有地方避雨,只好一路小跑到渔民的棚架下躲躲,棚架其实也是千疮百孔,聊胜于无而已。因为大雨干扰,对讲机也叫不通,两个人只好裹紧冲锋衣,坐等雨停。

    白国士看着棚架外面排山倒海一样的豪雨和海面上涌动的波浪,心里产生了恐惧感

    “高教导员。”高晓松过去是海警的教导员,大家就都这么尊称他了,“你说这船上的人会不会还在不在岛上?”

    “东沙岛这个地方虽然不算太小,但是也没什么能藏人的地方。”高晓松说,“我们刚才沿路走过来也没见到新鲜的人类活动迹象,应该是不在了。”他接着宽慰白国士,“说不定根本就不是船。”

    “最好这样。”白国士嘀咕了一声,心里惴惴不安的厉害。他宁可面对一群本时空的海盗,也不想遇到一个不在册的穿越者。如果这个人现在出现在白国士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一枪打他个脑袋开花,外加补上七八抢――不管这个人是男人、女人还是孩子,无论他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

    “别太担心了,就算是船也可能也就是一艘空船,无意间被卷入虫洞的。”高晓松看他的紧张过度,有些神经质了,赶紧安慰他。

    “我们穿越的地点在琼州海峡,这里可是东沙岛啊。”

    “这个,”高晓松把积在衣襟上的雨水倒掉,“或许是什么时空扰动吧……”

    雨停了之后,林传清被喊到了岛上,听高晓松介绍完情况,又被带到海角上去看那个奇怪的铁架。

    林传清的脸都白了:“这种桅杆我熟悉……美国西海岸的远洋渔轮常用这种形制的桅杆。”

    “这么说可能还是美国船?”

    “很有可能。”林传清当过美国渔民,他的话自然可信度很高,“要能过去看看就好了。水不深吧?”

    “大概有晓松说。

    “直接潜水下去看看就好。”林传清虽然这么说,还是面lu难色。8米深,对他和高晓松来说都不算什么,没潜水设备一个猛子扎下去就行。问题是这里到处是优哉游哉的鲨鱼,和鲨鱼共泳这个勇气他可没有。

    “计委仓库好像有潜水设备,还有防鲨服、驱鲨剂什么的,不过镇海号上没有。”

    三个人商量了下,决定先对整个东沙岛进行一次地毯式的搜索,如果船上的人真还滞留在岛上,就把他们找出来。

    “岛上应该没有人,”高晓松说,“不过以防万一。”

    不管是不是能找到人。这个情况必需对外封锁消息,除了他们之外,镇海号的上的其他人一律不告知。等采完鸟粪石后回去直接向执委会汇报

    当下命令挖鸟粪的行动暂停,全船进入一级戒备,镇海号的上各个角落都布上了岗哨,然后开始对全岛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如果发现人就尽量抓活得。”高晓松命令。!~!

第一百六十四节 可疑分子

    “抓活的干什么,直接杀了就好,免留后患。”林传清说。

    高晓松说:“要问问清楚他是怎么来得,一共有几个人来了。”

    镇海号全体动员,以一级战备的状态开始对东沙岛进行地毯式搜索。船上另外几个穿越者感到奇怪,但是林传清只说岛上发现了海盗的活动痕迹,为安全起见要仔细搜索一下。

    搜索自然没有什么结果,连被灌木已经覆盖的渔民的坟墓都给发现了,但是没有发现任何活人,当然也没有任何最新的人类活动痕迹。

    虽然充满了担忧,但是再逗留下去也不见得有什么新发现,于是完成了挖鸟粪石的任务之后就返航了。卸下来的鸟粪石立刻引起了一阵争抢,最后在农业优先的政策下,大部分鸟粪石都归了农委会。化工部获得了剩下的。

    听了他们汇报在东沙岛上发现疑似现代船只的情况,执委会召开了一次核心部门和强力部门头目参加的秘密听证会,会议上通报了这一情况。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要是真有其他的虫洞存在,另外有人也来到了这个时空,对穿越集团将是个重大威胁。其他不说,穿越集团赖以制造无所不能假象的底细就会被此人揭穿。如果他投了某个势力,利用自己掌握的现代科技、知识为其服务,后果就更不堪设想了。

    “你确定是艘美国渔船?”

    “我没这么说。”林传清说,“我只是说:lu出海面的铁架,和我见过的美国远洋渔轮的三脚桅杆十分相似――几乎一模一样。”

    “是美国人?”众人都有点惊慌。难道薛子良和萨琳娜还有其他同伴。

    马千瞩说:“我建议立刻拘捕这两个美国人。”

    “这么风声鹤唳不好吧。”冉耀反对,“对他们保卫总署做过多次审查,来中国执行调查北美分舵的烟酒火器管理局的特工一共只有他们两个,而且他们是从机场海关入境的。不存在要用渔船的问题。”

    “会不会是北美分舵的另外一艘船?”

    “显然是不可能的。”冉耀说,“北美来的人无一提及有此事。否则船只沉没在东沙岛是件大事,不可能不说。”

    “难保在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马千瞩含蓄的说,“美国人,哼哼,北美分舵,当初时袅仁是毛遂自荐来得吧……”

    这话让人听了感觉到有不祥的味道。

    “这样怀疑没有意义。”邬徳说,“我们能穿越虫洞,或许有人也穿越了虫洞,不一定非要联系在我们自己人身上吧。”

    文徳嗣说:“我们与其先自己怀疑自己,不如考虑下更有可能的事情:如果真有来自和我们同一时空的人也穿越过来了。我们是什么态度。”

    “如果是少数几个人,又愿意融入我们的团体,遵守我们的一切规章制度,可以考虑接纳。”邬徳说。

    “同意。”文徳嗣说,“要是这些人已经投了本时空的某些集团,就不能考虑接纳了。”

    不接纳怎么办,话虽然没明说大家也清楚言下之意。无人反对――与本时空的土著相比,这伙人更害怕来自同一时空的人。大伙一致同意。

    “好,我也同意。”马千瞩说,“不过接纳的话要对其做严格的政治审查,长期控制使用。”

    “话虽如此,这些人是不是存在还是个问题吧?”冉耀说,“应该把事情彻底的调查清楚。应该立刻派人去东沙岛,潜水下去对船只进行一次彻底的调查,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有用的资料。”

    大家一致同意这个消息暂时保密,白国士、林传清和高晓松都通知必需保守这一秘密。至于后续的事务全权由政治保卫总署来负责处理。冉耀当即得到授权抽调人手和设备,准备对东沙岛的疑似沉船进行一次考察。

    会议结束之后,马千瞩把冉耀留了下来:

    “政治保卫总署应该开展一次内部调查。”马千瞩沉吟了半天,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是怀疑北美分舵来得人?”所谓北美分舵的几个人,是说坐帆船来得钱家兄弟,外加周韦森。

    “不,也包括那些坐飞机来的人。”马千瞩说,他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转圈,“不可不防啊。我们一旦成功,这个平行时空就不会再有美国了。为了确保在这个时空的美国的建国历程不会消失,或许他们早就有了打算,要破坏我们的行动……”

    冉耀目瞪口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马委员这话不是没道理,不过怎么看阴谋论也太重了点――再者平行时空的美国会不会存在,干21世纪的美国政府什么事?

    冉耀很谨慎的说:“我觉得这样的可能性不大。”他接着说,“在整个团队里,北美来得的海归是最多的。他们愿意放弃一切拖家带口的跟随穿越集团到陌生的时空,不可能是为了破坏我们的行动――把穿越集团搞垮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美国政府总不见得有能力再开个虫洞接他们回去吧。我们垮台――他们也跟着灭亡。”

    马千瞩默默的看了下冉耀:“嗯,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这事情关系重大。对我们的内部人员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清查一下的好,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事。”

    “如果要进行内部调查,得有执委会书面批准才行。”

    “下一次开会的时候,我会提出来的。”

    冉耀回到办公室,把马千瞩的话仔细想了想,他的担心自然不无道理,但是没有迹象表明,穿越集团内部有内鬼。贸然开始这样的调查,一旦泄lu出来去等于是摸了老虎的屁股。

    他想了半天,决定借调查的机会,让周韦森参加这次行动――让他去有充足的理由――他是穿越集团里唯一有潜水执照的人。要彻底的调查这艘船只非他不行。

    如果那艘船真得和北美分舵的人有关,总能发现出些端倪的。

    冉耀打电话把柳正叫来了,要他立刻出一份文件,组织“东沙-西沙考察队”。柳正奇怪,这事情怎么归口到政治保卫总署来管了?

    “实话和你说,这是个幌子而已。”冉耀说,“你按正常的任务流程办理就是。”

    “那要不要科考呢,还是只是出去兜一圈――”

    “当然,就是正式的科考。完全是正规的任务。”

    “组织这样规模的考察活动我得有执委会的授权。”

    “没问题。”冉耀拿出文件,“任务书在这里。”

    正意味深长的说,“你要指定派遣某些人去吧?”

    “你们部门里的白国士,还有周韦森,他会潜水――我知道他不属于你们部门,你出个文暂时借调下,应该没问题。”

    “好吧。”柳正莫明其妙,还是一口答应下来了。

    周韦森接到通知,要他立刻收拾行李准备出发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已经成了被调查的对象。正在制药厂的生物试验室里聚精会神的搞他的生物学本行,也是制药厂里技术难度最大的一个门类:疫苗开发。

    “要我参加东沙-西沙考察队?”周韦森摸不着头脑了,“我才开始搞本职,怎么又要我去考察了。”

    他因为擅长户外活动,熟悉枪械,有野外生存和打猎的经验。一直充当户外活动教练的职务,为陆海军、特侦队和远程勘探队服务,顺便也教人潜水。几天前他才被调到制药厂担任生物学研究,忽然又要他去参加考察队,让他觉得疑惑。

    疑惑归疑惑,能干出海到热带海域去转一圈,周韦森也觉得不错,起码可以暂时摆拖这枯燥的工作――还有那需索无度的门多萨小姐,大洋马果然不是好消受的。

    林传清当仁不让,又被指派当了考察船的船长――这次用的是一艘小型的50吨级的单桅三角帆船,还装了柴油机,专用用来做海洋考察和短程海上交通使用。

    冉耀在土著和穿越者中各安了一名调查人员,任务是在整个调查中注意考察队的成员有没有出现异样。

    调查队整装待发的时候。邬徳把到南宝附近的的各村联络员都叫到了百仞城。向他们下达了在十天内缴纳褐煤和泥炭的命令。每个村根据丁壮的情况,摊派了从五吨到二十吨不等的份额。每一百大斤褐煤或者泥炭,可以抵一大斤公粮。

    联络员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群澳洲人又闹什么妖蛾子。那黑乎乎的玩意要了有什么用?

    挖这黑炭倒是容易,只是把这么多的黑炭运到百仞城就是件相当麻烦的事情了。南宝到百仞的路很不好走,平时没事大伙都不到县城来,何况要运这么多东西到比县城还远的东门市。一干联络员们都面lu难色,要求在交货的日期上宽限些。邬徳知道农委会对这批肥料的需求很着急,但是知道当地到百仞的路很长又不好走,为了体恤民力,只好同意宽限若干时间!~!

第一百六十五节 南宝公路

    邬徳回到执委会会议室:“这下得二十天时间才能到货!吴南海肯定有意见。”

    “有意见也没办法。从南宝到百仞,按古代标准路可不近,南宝本身就是丘陵,路不好走”马千瞩看了半天地图,“干脆把明年准备修通去南宝的简易公路提前实施好了。一时间的紧急征用可以叫各村送来,长期要利用那里的资源,就非得有公路不可。”

    南宝地区是临高矿产资源比较集中的地方,包括褐煤、褐铁矿、泥炭、高岭土、石灰石等等,黎区许多农林资源和钨矿。对穿越集团的工农业有较大的实用价值。但是因为长期交通不便,加上南宝附近还有一处明军的卫所城,穿越集团与南宝的联系很弱,目前为止,只有勘探队、剿匪支队和前往黎区的贸易商队到过那里。修公路对不仅利用当地的资源有极大的好处,还能进一步加强与临高黎区的联系。眼下因为道路不便,每二三个月才派出一支贸易队到那南峒去。黎峒的物资很难得到充分的利用,对黎区的渗透控制也不够。

    “我赞成修公路。”邬徳说:“要不然这种征发常态化了就是极大的苛政。我和当地的父老也经常接触,感觉老百姓最怕无穷无尽的差役。这个我能理解,农村最要紧的就是丁壮,家里没个壮劳力简直就象塌天了一样。有了公路来回就便捷多了,还可以用车辆运输物资,提高运输效率。”

    去南宝按照现代标准距离不远,从百仞城出发,沿着文澜河上溯,走306公路,经过临高县城,一直往南进入丘陵地区,不多久就是现代的南宝镇所在地了。全程不到31公里。只不过是汽车20~30分钟的路程,但是在本时空,这就够走二三天了。荒野里的土路,各村要把煤炭送来,肩挑手推,消耗的劳动力可想而知了。

    他敲了一下桌子上的铃铛。一个年轻的十五六岁的男孩,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穿着黑色土布做的立领学生装,胸口还戴着一个木制出入铭牌。

    “您叫我吗?首长。”男孩子态度恭谨,说着不大流利的普通话。

    “请交通人民委员、建筑总公司经理到我办公室来。”马千瞩威严的说。

    “马上就办,首长!”男孩子严肃的来个点头礼,转身走了出去。

    这办公室礼节教育的还不错。马千瞩很欣赏苏联电影里领导人办公室里的上下级礼节关系――严肃、正式,透着苏维埃式的一丝不苟。

    男孩子叫侯闻永,是和姐姐一起被广州站收容来的孤儿。因为姐弟俩人的文化底子不错,姐姐进了卫生部现在正在接受护理学习;侯闻永在国民学校很快就通过了乙种文凭的考试,正好办公厅需要给各部门增加一批可的行政练习生供役使,侯闻永在通过政治保卫总署的政审之后就被军政学校录取,每周在学校学习三天,在计委工作三天。

    交通人民委员单道谦正在博铺的轨道调度中心绞尽脑汁的设计铁路运行闭塞方案,整个博铺地区的轨道铺设的相当密集,单原本简陋的旗语调度效率过于低下。

    忽然被人叫到计委办公室,他有些突兀。最近交通部门的事情并不多,主要是对现有道路进行维护和升级。

    马千瞩看到俩人都来了,就把准备修筑百仞-南宝简易公路的设想和他们提了出来。

    “太着急了。”梅晚觉得突兀了,“现在雨季才开头,雨水连绵的话修路难度会很大。到旱季再修不也一样。”

    “修路的目的为了将南宝地区的矿产资源运输出来,”马千瞩说。“现在南宝这个地方空有我们急需的资源,运不出来!”

    “执委会同意的话,我们交通部是没有意见的。”单道谦虽然专业是铁路,但是搞公路也凑合。他看了下地图,问:

    “外运的货物主要是矿产类?”

    “对。”

    “每昼夜大概有多少车流量通过?”

    “不清楚。”马千瞩说,南宝的矿产资源能的开发潜力很大,但是现在还不好说能达到多少开采能力。

    “大宗散货运输,按我们的现有条件最可的运输工具只有牛车。”单道谦测算了下,“我得找李赤骑,订造新的重载货车。牛的数量也不够。”

    “牛的问题,你和外商委联系――他们现在负责管理昌化堡,要他们再向黎人采购一批回来――昌化堡本身还有一些牛存栏……”

    “好。”

    “这种公路的路面要求倒是不高。”梅晚说,“不过南宝地区是丘陵带,道路起伏恐怕很厉害。重载货车不一定能过。”

    马千瞩说,“南宝地区是丘陵又不是山区,不至于要开山劈石挖隧道这么浩大,最多绕点路吧,尽可能把路面修得平坦一些。”

    “我让人查查20世纪的临高县城到南宝镇的306公路建设是按什么线路选址的。”梅晚翻了下自己的工作手册,“我回去就组织人进行勘探。”他又想起了一件事:

    “南宝那边有一处巡检司,专门盘查黎区出入人员的……”

    “没关系,那里的巡检很识相的。”马千瞩表示不要紧,“和县里达成和平协议之后,这个巡检也有一份好处,我们来往黎区的商队他从来没啰嗦过。修路应该也不会啰嗦。”

    “还有221629050705次任务中发现的卫所城。”

    “卫所城的位置相对偏,公路可以避开。不过也不需要避得很远――和县城一样处理。”马千瞩身为总参谋长,该城的状况他早就知道,对这个所谓军事要塞的战斗力嗤之以鼻,“他们只会躲在城里。我看这次的筑路任务就交给陆军来做好了。如果卫所里的明军不识相的话,干脆就对这个卫所城进行一番整改。”

    百仞城-南宝简易公路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吴南海为首的农委会还不知道自己的农田开发象蝴蝶效应一样的引发了许多后续事件。农委会此时一面集中力量进行美台洋农田水利建设,一面加强对二月份春季播种的第一批水稻进行后期管理,争取在试验田里放出个卫星来。为随后的天地会农技推广造声势。

    以现代临高的积温来说,水稻完全可以在公历的一月播种,但是吴南海出于谨慎考虑,还是按照当地农民的习惯,把播种期延缓到了当年的公历二月――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有一定道理,一月份出现了3~5的极端最低气温。

    水稻的育苗期,气温至少要在10以上。虽然还没有临高全年的积温资料,吴南海判断:1629年的临高很可能只能种植二造。头造因为积温不够,要延迟到五六月才能收获,二造时间较短大约可以在十月收获。这和他从农工们嘴里得到的讯息一样。显然本时空的临高不种三季稻是有它的道理的。

    二月份首批水稻播种面积是五百亩,其中二百亩是经过去年的农田水利改造过,还上足了底肥的高产试验田。另外三百亩就是所谓的“望天田”了。吴南海在这三百亩望天田里除了杂交水稻种,还试验性的播种了若干矮脚抗倒伏稻种,看在缺少现代农资的支援下,这些稻种能取得什么样的成绩。

    播种之后,没有除草剂,也没有化肥和农药,全传统农法种植,吴南海和法石禄每天在稻田蹲点,不断和王田以及手下的农工们交流种田心得。想各种土办法来应对面临的各种问题。

    在缺少现代农资的状况下种地一开始对习惯了现代农业的农委会人员是件相当痛苦的事。他们过去谁也没有真正预见到:被热爱环境的环保小资们狂喷的石化农业是多么伟大。

    本来每亩只需要若50公斤化肥就能保证高产,现在一亩地的底肥就要上半吨,还要若干次的追肥,种二百亩高产田差不多就消耗了吴南海经营了大半年的肥料积累,搞得另外三百亩的肥料严重不足。

    接着又是杂草、水稻锈斑病,稻瘟、虫害……各种水稻生长期的问题一一出现他们面前。这些问题在现代是很容易解决的事情,在这里都成了繁重的劳动。在化工部没制造出氯酸钙之前,除草是王田带着农工手工操作的。至于农药,在大图书馆里寻找了多种土农药配方,还搞了个手工作坊配药,一种不行就再换一种……总算一个个难关都过来了。

    现在水稻的灌浆期即将结束,在万里辉的建议下水田里开始排水进行晒田作业。晒田可以降低水稻倒伏,减少虫害发生,使地面硬化,利于收割。对产量的增加很有利。但是掌握时机有一定的技巧――判断合适的时机这也正是种田骨干最要紧的任务。万里辉家世代种稻子,对此很有心得。(!!~!

第一百六十六节 符不二入会

    “总算一关一关都过来了。”看到稻穗翻滚,丰收在望的稻田,吴南海吁了口气。遥望远处美台洋正在轰轰烈烈的高产田建设工地,他心里很是快活。

    第一次水稻的早造种植虽然一路磕磕绊绊,收成也没预计中的那么好,起码给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很多实际的问题也有了解决的方案。他估计着,按现在的工程建设速度,那1500亩新造的高产田要播种起码要等到八月。应该还能赶上种晚造。

    当然要象现代时空那样获得亩产二千斤的水平是不可能了。估计试验田的亩产能达到800斤上下。这个成绩在临高算是奇迹了。

    至于望天田,状态表现不佳,普遍只有300~400斤。而且吴南海发现,在缺少足够的农资支持和田间管理的状况下,杂交水稻的表现并不比普通的抗倒伏良种好多少。望天田里杂交稻的亩产不过比其他品种多50~100斤,差距不大。

    不过此事和四月的红薯丰收,已经轰动了整个临高县。地主们都在打听,澳洲人到底用了什么种子?农场的农工现在忽然成了香饽饽,只要在路上被人认出来就会有人拉他去喝酒,打听消息。还些有几户富农和小地主表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们,只要他们肯跳槽。至于通过各种方法结交农场的人意图在收割的时候搞些种子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了。

    吴南海对此并不在意,杂交水稻留种毫无意义,红薯会中毒,没有农委会的农业技术体系的支持,这种奇迹是不会再发生。不过在形式上,他还是召开了几次大会,宣布严禁种苗外流,一旦查出“即送劳改队劳改”。

    “劳改队”如今在临高已经是土著劳工们闻风色变的一个地方,劳改队队长符有地的威名简直就是希姆莱差不多了。为了增强劳工们的守法意识,邬徳会不定期的组织土著们去参观劳改队,让他们充分认识到老老实实为穿越集团干活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有些自觉和穿越集团有些关系的人,比如去年为县衙和穿越集团之间和谈拉纤的张有福就时而到邬徳这里来,言下之意就是想弄点新种子。至于那位被抓过俘虏,后来又当了美洋村代表的符不二,听说髡贼这里又闹出了新花样,一造稻子居然最多收了七八百斤的,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跑到东门市来找马蓬,希望马蓬给他牵线搭桥,和农庄里的什么要紧人物接上头,“花些银子也不要紧。”他如是说。

    马蓬却告诉他用不着着急:“首长们最近要搞个什么‘天地会’,专门帮着大伙种田的。你想学他们的种田法子,只要去东门市上的‘天地会’办公室登记就是了。”

    “添弟会?”符不二不解。

    “是天地会。”马蓬说,“天上地下的天地会。”

    符不二赶紧跑到东门市,只见东门大街近外围的地方已经新起了一座二层楼房,屋子前面不伦不类的竖立着一座木牌楼,上面大书“天地会”三个字,两边悬挂着一副对联:“地震高冈,一脉溪水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符不二壮起胆子走了进去,里面负责接待的人听了他的需求,就拿出一张纸要他登记。符不二的虽说认得几个字,却是个半文盲,只好求里面的人代笔,所登记的无非是姓名、住址、家庭人口之类,接着又问他有多少亩土地?水旱田各是多少。

    符不二刚想说,又把话吞了下去,想了想说他家只有五十亩水田――其实他家里有四百多亩地,三百亩水田,一百多亩旱田。他这么说是因为忽然想到了:谁知道髡人们搞这个所谓的“天地会”有什么意图?千百年来农民被政府权贵欺骗累积下来的智慧使得符不二立刻打了个埋伏。

    登记完了之后,办事员给了他一个竹牌子,上面刻着编号。告诉他,下个月的初一,凭牌子到天地会办公室来集中开会,由天地会会长叶雨茗主持会议。

    符不二糊涂了:“不是来买种子吗?”

    办事员一笑:“哪这么简单,要先开会,会上叶会长会给你们讲具体的事情。”

    符不二忽然紧张起来了:“这个,小的借问一下:天地会要缴钱不……”

    “交钱?”办事员看了下他的登记资料,“你才五十亩水田,也就是个中农,大概是用不着的,地多的大户才要交钱。要缴什么技术服务费。”办事员看了看手里的几张纸片,“按亩收的。”

    幸好!符不二暗中庆幸,果然这世界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要交钱的!幸亏自己只报了五十亩地,不然岂不是平白无故又要多交一份粮赋?这天下的官家还不是一样的黑!不过看起来髡人对小户们还是很照顾的。自己多半能白落一份种子了。

    符不二暗暗得意的出了天地会的门。盘算着五十亩的种子到手之后,一颗也不给佃户,自己亲自带着长工种上,以后再挑最好的留种,明年年就能把水田全种上了。

    “天地会的会长,不再是陈八尺了。”叶雨茗暗暗得意,叫叶八尺好像不大好听……

    他此时正站在天地会的二楼一间会议室里,墙壁上新刷的石灰水还有些潮湿,顶端墙壁上充作黑板的木板上黑色颜料还没干透。这里准备用作未来和天地会客户开推介会的场所,至于培训,则放到农场去做――在实践中学习么。

    会议室里已经聚集起了来自农委会、民委会和其他相关部门的人员,准备举行第一次“农业工作会议”,讨论天地会的具体实施方法。

    用天地会这个对外组织推广农业技术是大家都赞成的,现在本县的不少农民和地主已经体现出对新式农业的需求。

    原本叶雨茗的天地会方案只是进行家禽小额贷款发放,搞订单饲养业。同时再对当地农民进行简单的和农业技术培训。经过几天的讨论,这个方案的内容已经被大大扩充了。

    新版的天地会将分为二个部门:天部管技术,地部管推广。

    推广的良种和农业技术按照对象,划分为两个客户群体:

    首先是地主,标准是拥有一百亩以上的直接经营土地,自己种植或者雇用长短工种植的。一般也叫“经营型地主”。

    农业种植技术推广主要针对的群体是他们。模式是天地会供种子以及培训田间管理人员,第一年农业部派天部人员对购买种子的地主家帮他们进行田间管理,同时培训他们自家人员。当然给粮户的的技术都要付专利费的,和种子打包捆绑服务出售。收费是为了提前培养知识产权观念。

    此后这些客户必需年年缴纳会费。相应的天地会也会继续提供良种,同时提供基本的服务:比如农田病虫害控制、技术指导、供应农药和化肥什么的。

    “且慢!”叶雨茗忽然问,“化肥好说,褐煤什么的,还有合成氨工业。农药哪找去?这个怎么也得有了有机化学工业才能办到吧!”

    “土农药。”吴南海在早造种植中已经积累了不少土农药的使用经验,信心也比较足了。“这一次的水稻早造能够取得好成绩,多亏了土农药。效果没现代农药好是肯定的。”

    “波尔多液?硫酸铜+石灰水吗?药效怎么样。我记得那东西用来喷果树的,可以用在水稻上?”叶雨茗回忆起了高中生物上的课程。

    “波尔多液是保护剂,病害出现之前喷洒效果还行,持续效果是两个星期。对付霜霉菌效果很好,对付锈菌就不怎么样了。早期无机农药还有石硫合剂嘛,这个效果很不错,是杀菌的,尤其对锈菌和白粉菌很有效,持续效果,而且还能防一些虫。”吴南海对这些从故纸堆里翻出来的资料已经很精通了,“水稻虫害有一种黄口土666可以防治,基本就是中药材加简单的无机化合物,能够对付水稻蚜虫――这种配方应该还有不少。”

    兴致勃勃:“我打算在执委会提案:农委会要搞个农药厂,再来个土化肥厂,光这两样玩意在大明也是农业大杀器了。除了自己用,还能上市销售,这还不得抢着要!”

    万里辉说:“外卖利润不高的。体积重量都太了大,单位重量利润太少。”

    “没事。”吴南海解释说,“第一年利用天地会开展化肥、农药下乡,除了供应加入天地会的客户,也可以提供免费的是用给绿区、蓝区的村子用,第二年就能在全县范围卖出去了。运输让农民自己来背。体积重量不是问题,这些玩意成本很低的,土农药的成本基本就是人工成本,原材料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不过,吴委员,我不懂为什么章程里要提出只面对‘经营型地主’,地主不都是地主吗?”万里辉不解!~!

第一百六十七节 小额贷款

    差别可大了。”吴南海解释说,地主其实有很多种,我们熟悉的地主,多半是以佃种模式进行剥削的地主――这部分地主直接把土地分割成小块给佃户。按照中国传统的地主-佃户关系,土地一旦出佃,种什么,怎么种都是佃户的事情,只要佃户能交租,地主便无权干涉佃农的生产活动。甚至有时候连更换佃户的权力都会丧失。所以他们对改进农业技术是毫不关心的,主要把精力放在如何对付佃户,要他们准时足量的交租上了。

    “相比之下,经营地主有点现代农业资本家的味道了。他们雇用长工短工劳作,支付工资报酬。有的自己甚至还是佃户,所以对通过土地获得高额利润有强烈的需求――因为不能简单的提高租子的方式来获取利润,就得向土地要更多的出产――他们对农业技术的需求更旺盛。”

    “佃户?既然是佃户怎么还是地主。”

    “呵呵,你不知道土改的时候还有个词汇就佃富农吧。其实这种人叫他地主是不合适的。他们是专业的土地经营者,一般是拥有大量资金或者专门的技术,向拥有地主直接佃种大面积的土地,通过种植附加值高的经济作物获利。”

    “是这样啊。”万里辉点点头,有些惭愧,“我还是农民出身呢――”

    “呵呵,你出身的农村社会早就不是这样的社会了。”吴南海说,“这个时空的广东、福建、江浙地区,正是经营型地主崛起的时代,不过他们以种植经济作物为主,单纯的种粮为主的经营型地主不多见。我们要扶持的就是他们。”

    “经营性地主是很资本主义化的,”叶雨茗说,“是本时空先进生产力的代表吧。”

    “所以我们的农业政策是:扶持经营地主,保护自耕农,排挤租佃地主,逐步使其他们消亡或者转化为经营地主。”

    “佃户呢?消灭了租佃地主,佃户也就失去了生存空间,执委会又不打算搞土改,这部分人的土地怎么解决?租佃制下他们起码还有活路,把租佃地主都搞没了,他们不就连口苦饭都吃不到了吗?”

    “临高荒地多,发种子、耕牛,帮助他们开荒,组织他们修水利……”

    邬徳直接反对:“这样花了大力气下来只不过制造出了一批新的临高小自耕农而已,我们并不需要在这里扩大自耕农基层――对我们没用。”

    “这样不错啊,小自耕农在保卫自己的土地和家园的时候会很拼命的。”

    “工人阶级同样会很拼命,而且工人阶级一无所有,不会想着春天要回去播种,秋天要去收割。”邬徳开玩笑的说,“好吧,实际上在保卫家园上并不一定老百姓非得有五十亩地可以种――只要这个社会对你来说是富足、稳定和幸福的就好。”

    “至于消化多余劳动力,解决的办法很多,最简单是由工业来解决。”邬徳继续说,“然后是农业本身,我们不需要农民,需要的是农业工人。除了少数作物之外,其他作物都在大面积的土地上进行集约化种植。”

    文徳嗣咳嗽了一声,正要说话,只见农场的李荃托了个盘子,小心翼翼的进来了。这个当初跟着母亲被张兴教从苟家庄收容来的小女孩子,在农场将养了大半年之后,变成了个相当可爱的萝莉,梳着两条黑色的鞭子,穿着一件干净的薄绸衫子,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文首长请喝茶,”李荃甜甜的笑着说。她年龄小,可是穿越集团里的主要人物都挺熟悉的――这几位都是经常在农庄里出现的“大人物。”

    “好,谢谢。”文徳嗣端起这瓷茶盏。小女孩子一笑,又把茶盏一一送到大家面前,大约平时很少能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子,一众人贪婪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把个小女孩在看得满脸通红。赶紧退了出去。

    文徳嗣冷冷的“哼”了一声。

    “李荃这孩子现在在国民学校读书,人很聪明,萧子山给她写了个推荐信,准备让她上军政学校……”吴南海看了看四周,鼓足勇气小声说。

    “上军政学校?太小了吧!”文徳嗣不解,一时间没明白吴南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过几年就不小了。”吴南海脸有些红了,似乎不大想说这话,这时候叶雨茗又开始发言了,他只好把话打断了,叶雨茗现在是介绍针对小农户还有小地主的措施。

    对于这个群体,天地会主要推广家畜种植技术,搞订单农业,农委会全部包销。

    这种业务并不是简单的把鸡鸭之类直接发给农户,而是采用小额贷款的业务。

    “这件事情我建议交给徳隆粮行来做,”叶雨茗说,“德隆要是觉得业务太业余,可以下放给农委会自己搞……”

    “没事,徳隆本身是金融机构性质,搞小额贷款也是本份。”严茗说,“这样比较好,容易核算。”

    他提出,在发放过程中,直接发放粮食流通券,贷款人凭粮食流通券到天地会购买若干只家禽回去饲养。这种贷款的额度很小,价值也就是五到十只鸡这种额度的小额贷款。

    农户把小鸡从天地会买来,养大后,提交20个鸡蛋给天地会作为小鸡的本金和利息。然后天地会按每个鸡蛋若干流通券的价格统一收购。等蛋鸡老了,又可以卖到食品工厂**肉产品。

    “可以和本地的大地主们合资开小型的食品加工厂,我们提供技术,他们负责管理。下游原料由天地会控制,上游销售由商业部把持,就算这工厂是大地主们的,他们也只是个加工厂,折腾不起来的。”

    叶雨茗一口气阐述完他的方案。

    “这里有个流程问题。”吴南海说,“他们领取的贷款是流通券,还给农庄的是鸡蛋。可是农庄不能用鸡蛋还粮行贷款吧。”

    “我看就算了吧。”文徳嗣说,“先不说这里的实物贷款和货币贷款之间如何比较的问题。你们见过贫困地区扶贫没有?先是直接发扶贫款,农民领到手就直接把钱都花光了。后来就改成发鸡、猪、羊什么的,拿回去几天就宰了吃掉了。到时候就说生病死了,你说怎么办,要不要追讨?”谁也不能保证本时空的农民就比另一个时空的农民要来得诚实守信。

    “所以与其搞成贷款形式不如搞成期货的形式,先免费提供优良品种,然后和农民签合同到时候以一个协商好的价格收购,先期支付一定的定金。这样起码不会把家禽直接给吃了。另外,家禽养殖有一定的风险,家禽一旦发病就会批量死亡。容易造成农民因为还不起而破产引起怨恨。到时候影响穿越众的声誉和当地的社会安定,所以牲畜禽类的养殖应该放在后面,先把优良作物普及开以后再说。”

    “这个可以说是微额贷款,我想10只以内小鸡仔,不至于把人弄破产吧?万一全死了还不起,送到劳动营里劳动一个月当还债。”叶雨茗说,“如果还怕不妥当,先让职工家属来养殖。再说免费给的一样会被人吃了然后说病死啊,”

    “如果农民觉得完成合同的收益能够大于干脆把鸡吃掉,把订金喝掉,他就会好好的干了。”文徳嗣耸耸肩,“当然,某些长期贫困地区的人是不会这么想得。如果临高的百姓还是比较具有进取心的劳动人民,订单农业应该可以推行的下去――我反对搞小额贷款主要是有二个担心:一是当地老百姓未必有这个理念去借债经营;二是贷款总是容易和高利贷这些有负面影响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很难推广。”

    “借贷观念的问题方面文总你多虑了,临高的农村贷款不但有,而且形式还是相当多样的叻。”严茗做过调查,本地农村的小规模借贷相当普遍。农民常用这种方式购买肥料和农具,也在青黄不接的时候用来度荒活口。出借的主要是当地的地主富户,以实物借贷为主。利息则多种多样,有年息不到一分五厘的当地士绅宗族搞的互助性质的借贷,也有月息一分的高利贷。

    “总得来说,农民还是有一定的借贷意识的。我们的贷款利息低的话,农民会乐意借贷的。如果还要进一步规避风险,可以制定个标准评估客户,搞风险控制。”严茗对搞小额农业贷款很有兴趣――毕竟这将是他经手的第一笔贷款业务,业务虽小,毕竟有个开头。

    “要这样的话,我们就无法给当地农民增收,借以收揽民心的了。穷苦的百姓什么也得不到……”

    “要兼顾,”文徳嗣深思熟虑了一番之后说,“实在穷得叮当响家徒四壁的贫农就不发了。贷款以小自耕农作为起点。标准放低些,普及面大些,尽量惠及大众吧。”!~!

第一百六十八节 农资商店

    最后商定还是采用实物小额贷款的方式,操作起来较为便捷,农民也容易理解。

    禽苗以赊欠的方式提供给养殖户,最少5只,最多10只。和养殖户签订养殖禽蛋包销协议,养殖户以禽蛋作为禽苗的偿付本息。

    “我提议是每只鸡雏本息合计20个鸡蛋――”叶雨茗说。

    “简直是白给了!太少了。”吴南海觉得有点吃亏了,“我们给养殖户的禽苗可不是刚孵出来的小鸡,是已经养了18周龄的育成鸡――这期间花费的人力物力一点不少。而且带来的几种蛋鸡,不管是轻型种的白壳蛋鸡还是中型种的褐壳蛋鸡,一年都能平均产蛋220~280枚。一只鸡至少能产蛋2~3年。要他们50个鸡蛋作为禽苗的本钱我都觉得亏了。”

    叶雨茗说:“一开始搞推广,我们就吃点亏好了。还是20个鸡蛋吧。”

    临高的所谓中农、富农还有小地主,经济能力都有限,而农民勤俭多疑的心态使得这种推广在一开始必须即能表现出充足的利益诱惑又不能让条件好的过分――农民也不信。

    万里辉也符合叶雨茗的观点,说50个鸡蛋其实是多了。这个年产蛋量是在家禽饲养场密集饲养,提供充足复合饲料的前提下取得的。换在土法养殖的状态下,因为农户提供的饲料种类单一,数量一般偏少,家禽必须用较多的时间进行野外觅食,这种状况下,产蛋量不会有这么大,而且丢失、死亡的概率也很高。

    “我觉得这5~10只鸡里因为各种原因死掉几只是很有可能的。你们虽然是学农的,不知道农民的苦啊。”万里辉说,“在农村搞养殖,一个不小心就会血本无归的。几只鸡对现代人来说当然不觉得什么,对这里的农民怕就是很大的财产了吧。”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是接受了叶雨茗的方案:每只鸡收20只鸡蛋作为提供蛋鸡的本息。还款期限自养殖之日开始起六个月内付清。

    本息还清之后,天地会将包销全部鸡蛋,最后还回购不能产蛋的母机。大家觉得只要养殖户好好的喂养,没有意外的损失,从这个计划中获益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这也是我们向全县农户推广使用流通券的一个好机会。”严茗说。流通券发行半年多来,在全县的商户中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信用度,但是农户对这种纸币的认可度还比较低。

    用纸币支付给农户收购款。再配合东门市上的刺激流通券使用的政策:凡是穿越集团开设的商店使用流通券的购物都可以打九五折。

    正因为农户本能的不信任流通券,所以一旦有了流通券就会到市场上花掉,这样可以进一步的刺激流通,避免支付金属货币之后造成囤积的现象,真正让货币流通起来。

    “我们这不叫推广,简直就是在倒贴啊。”有人感慨了。

    “这世界上的多数国家对农业都是有补贴的,否则早没人种地了。”叶雨茗说,“我们这也算是变相的农产品补贴政策吧。”

    “从眼前看,我们是会吃一点亏的,但是做这种推广还是要先取信于民。”叶雨茗做总结陈述,“有了信任作为基础,以后天地会再推广什么都会容易些。”

    提供给农户的家禽,暂定是只有蛋鸡,万里辉建议提供的白来航鸡,这种轻型白壳种蛋鸡在21世纪已经不大流行,不过却有耐粗饲,转化率高,善自行觅食的特点,很适合给农户散养。

    “还有一点就是我们要提供饲料和养殖的技术服务。”吴南海说,“不是单纯把鸡给农户就算了,要跟进!”

    饲料问题尤其要紧,散养方式可以让蛋鸡发生鸡瘟之类的可能性大大降低,但是给本时空农户散养的蛋鸡显然不会象21世纪的养殖户那样喂给它们充足的饲料。

    蛋鸡需要的复合饲料尤其讲究,根据现代饲养学,饲养蛋鸡有39种不同的营养指标。不仅要提供充足的蛋白质,还得有足够纤维质和钙质。

    “这里的农户,我看他们自己吃粮食都紧张,有没有能力养鸡啊?别把鸡饿死了。”

    养鸡是需要粮食的,过去农户虽然家家养鸡补贴家用,但是规模普遍很小。

    吴南海说:“即使养殖户有足够的粮食可以用。我们也有必要提供配方饲料,特别是蛋白质和钙质的。这对产蛋率有很大的影响。否则我们的推广就没了意义了。”

    “怎么提供呢?”

    “饲料实物贷款,还是用鸡蛋还贷。”

    “你这一通一通的贷款下去,养殖户算是背上连环阎王债了……”

    “只要我们的饲料吃了有增产作用,应该还是乐意的。”吴南海对此似乎很有把握,“农民过去花钱到城里去买粪便,买生活垃圾,向作坊买豆饼、花生饼……他们有投资的意识的,知道要丰收就得高投入。普通饲料我们不去干涉,专门提供配方饲料,以补充蛋白质和钙为主,再添加各种在农户散养中容易摄入不足的营养成份。”

    大伙对此没有异议,关于细节上的问题还是由农委会自己去解决。放贷机构由德隆负责进行。天地会和徳隆之间进行内部结算。财金委员会希望经快在各部门之间推行货币结算,以利于财物制度的完善,而非难以估价计值的实物账。

    作为配套项目,徳隆粮行还会推出一种“助农贷”的现金小额贷款,专门发放贷款给农民用来购买配方饲料、土兽药、消毒剂之类的农资。通过这种方式支持农民生产,同时扩大粮食流通券的流通领域。

    “我有个想法,”叶雨茗散会前又提出了新的看法,“临高的铁农具奇缺,不但质量低劣而且价格很高,很影响生产水平。冶金部门现在要敞开供应全县的需求还做不到,能不能给参加天地会的农户以特殊的优惠?比如说以较为便宜的价格推广新型的农具。”

    “这个我想应该可以吧。”吴南海点头道,转头向计委代表戴谐。此人在D日的时候专门主持物资发放工作,随着机构逐步完善之后,他就不大lu面了,专心搞计委行政工作,主要负责各种重大工程的立项审批和复查工作,经常在各处工地lu面。

    “大概需要多少?”

    “农委会自己要扩充农工,还要更换部分损耗的农具,加上这次天地会推广……”吴南海从身上掏出个笔记本,“……每个月至少五十件。”似乎是怕计委一口回绝,“损坏的农具我还是上交给计委,重新回炉好了。”

    戴谐说:“问题不算很大,现在冶金部门的日钢铁产量支持这些量还是够得。不过你给了外面的农户,回收就很难了吧。这部分损耗要考虑进去……”

    “搞以旧换新么。让农民把旧得还回来,稍微补贴些差价,我们再卖新得给他们。”

    “这样的话大致可以。”戴谐同意了。

    “我们干脆开个农资商店怎么样?”万里辉突发奇想,他想起农村的搞农资买卖的人都很发财,“新型农具、配方饲料、土农药、土化肥、种子……这么多好东西,不愁没人来买啊。”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决定由天地会在东门市开办一家农资商店,销售“天地会”品牌的各种农资产品。开始阶段这些产品只供应给参加推广计划的地主和小农户,不外销。

    “除了铁农具、种苗短时间不能推广开之外,配方饲料、土农药、土化肥……应该很快就能敞开供应了。”吴南海说。

    散会之后,严茗兴致勃勃的和叶雨茗、戴谐等人商量农资的价格起来――发放的“助农贷”主要是用来购买这些产品的。他们争论价格问题的时候,吴南海带着万里辉赶回了农庄。

    万里辉问吴南海,这“配方饲料”准备用什么制造。万里辉知道农庄的存粮底子其实不厚。没多少粮食可以制造饲料的,无非是从海产品厂的下脚料:鱼骨、鱼鳞片上打主意。

    吴南海进了一个专门的仓库,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木盒子:“这就是我的配方饲料的主要成份。”

    “这是什么?!”

    “蚯蚓。”吴南海一笑,“你在农村养过吗?”

    “没有――”万里辉恍然大悟,“不过有人搞过,主要是供给养鸡专业户的!”

    “对,除了蚯蚓之外,我还打算搞蛆虫饲养――这个我自己没搞过,也找不到这么多的培养基,先从简单的蚯蚓开始吧。”

    “你是准备用蚯蚓作为原料做配方饲料。”

    “还要添加一些植物性的原料、鱼杂粉,还有贝壳粉,这些都是蛋鸡需要的。”

    吴南海拟订的饲料主要配方是:蚯蚓干粉、鱼杂粉、贝壳粉。他没有玉米这种最常见的饲料粮,所以只能满足配方饲料!~!

第一百六十九节 蚯蚓

    “以后全县的杂粮产量高了之后,我就直接制造复合全价饲料向农民销售,不要农民自己配了。”吴南海的志向很大,“这样能进一步的提高产量,减少技术难度,推广起来更容易。”

    说着吴南海骑着28大杠把万里辉带到了农庄的一个角落厘,这里已经平整好了一整块的土地。四面种植着成排的小树,还开挖了排水沟。

    最显眼的是在平地旁不远处堆着许多大篓筐,虽然盖着许多稻草帘子,还是散发着刺鼻的臭气。地上渗出腐烂的液体来,苍蝇在上面快乐的飞舞着。

    万里辉一眼就看见自己的兄弟万里煌戴着顶草帽,百无聊赖的坐在一个草棚子里,不时的赶着苍蝇。

    万里辉掩着鼻子“这么这么臭啊?”

    吴南海看上去毫不在意,把车往树上一:

    “小万啊,这片蚯蚓养殖场以后就归你们兄弟负责了。”

    “好吧。”万里辉想。得,这又臭又脏的活又落在俺们头上了――难道因为俺们是农民出身?他悲愤的想到,自己到这个时空的梦想是为了自由自在的玩枪的,现在枪没玩到,彻底的回乡劳动了。

    虽说这么想,也不能lu在面上,忙说坚决完成组织上给予的任务。

    人工养殖蚯蚓工作是一项农业新技术。主要目的是以较低的代价为畜、禽、鱼类等养殖的蛋白质饲料,同时处理各种有机垃圾,化废为肥,消除有机废物对环境的污染。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善地力。

    吴南海准备养殖的蚯蚓是红蚯蚓,这是蚯蚓养殖业里常用的一种蚯蚓种,属于粪蚯蚓,喜吞食各种牲畜粪,倾肥性强,适合于人工养殖。

    “你看,这就是准备饲养的红蚯蚓。”吴南海打开木盒子,里面有几条90~150毫米的紫红色的蚯蚓正在蠕动。

    “这东西很好饲养,前提是饲料要调制好。”吴南海把他们带到气味简直堪称恶臭的篓筐前……

    “蚯蚓的饲料,”他说,“来源很广,基本上有机垃圾都能充当,前提是无毒无病害。比如如畜禽的粪便、植物、果皮、蔗渣、烂水果等。红蚯蚓最喜欢的是烂水果烂菜叶――它们喜欢甜酸的口味。”

    “烂水果本地不多见――”万里辉想自从吴南海搞全面积肥计划之后,貌似没有什么有机物能够逃拖他的魔掌,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分配有机垃圾给蚯蚓。那个大坑里的不知道是什么,臭得要命。

    “烂菜叶一样可以的。还有野果子,”吴南海似乎早就想好了,“雷州那边给我们运几船菠萝mi来――那里这玩意很多很多,还有甘蔗渣。”说着他把盖在箩筐上的帘子拉了下来。

    筐子里是正在腐烂中的菠萝mi,还有许多甘蔗渣,一股又甜又酸又臭的气味熏得他直捂鼻子。

    “这些也得赶快堆肥了。”吴南海皱了下眉。

    作为饲料的有机物必须先经过充分的发酵才能使用,蚯蚓是杂食性环节动物。这些有机废物必须经过堆制发酵后,才能吞食利用,否则会使蚯蚓大量死亡。所以实际上万家兄弟的一件主要任务就是搞堆肥发酵。

    吴南海亲自拿了铁铲,把里面的各种有机垃圾铲出来,做堆肥的演示。

    在发酵前,先把牲禽粪便都要经过洒水、捣碎。农作物的秸杆、稻草,先用锄刀切成短条,烂水果、甘蔗渣可以直接使用。堆好之后浇水,拌均匀,使其充分湿润,然后在地面堆制,高度为一米。堆料要松散,不要压实,这样利于高温细菌的繁殖。再充分洒水,所含水份在50-60%之间。

    饲料堆积好以后,上面用塑料布覆盖,以达到保温保湿的目的。这里搞不到大块的塑料布这种高级东西,就用稻草帘子代替。然后再洒上水,保持草帘湿润。

    “堆积的有机废物经过三四天后,里面的温度可上升至50-60之间,”吴南海打开手提包,拿出一个用草绳绕了又绕的棒壮物体,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给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棒――此乃玻璃厂最新出品的酒精温度计,模样丑陋的象个震动器,足可以让宅男们无限遐想。

    “温度计,你们要每天监测堆肥的温度,温度太低或者太高都不合适。半个月左右可翻堆一次,添加水分,经过三、四次翻堆腐熟后,腐熟的饲料应该是:黑褐色,无臭味,质地松软,不粘滞。这样就可以使用了。”

    万里辉看着吴南海扒开一个小堆,用手伸进去抓了一把腐熟饲料出来:“就是这样的。”

    这个动作让他有些心悦诚服了:不错,这才有个农技员应有的样子。

    然后吴南海开始带着他们做蚯蚓床,把腐熟好的饲料,按照宽度80厘米,长度200~300厘米的尺寸堆成地垄,再浇水。最后他把木盒里的蚯蚓倒了进去。蚯蚓几乎立刻就钻进了饲料里。

    “要是不肯进去。就说明饲料没腐熟好。”吴南海说,“这一批是随船带来的种蚓,不过几十条,正常情况下每个蚯蚓床可以接种一千条。大概三四个月就能达到每平米1.5万条,这个时候就能收获了。不久蚯蚓可以用来作饲料,蚯蚓粪也能作为鱼虾的饲料,还能当肥料。”

    吴南海又给了他一本《蚯蚓.苍蝇蛆养殖技术》的油印小册子,上面还印着一行字“内部资料,农委会专用”。

    “蚯蚓养殖相对简单,主要还是保温保湿通气,另外就是加工饲料了。”

    “这么养殖的话起码也得一个季度之后才能形成批量生产能力。来得及吗?”

    “来得及。”吴南海说,“一开始我们的放贷规模很小――小鸡没这么多,配方饲料的需求也不会大。”

    吴南海交代完,又给了他一张物品单,都是养殖蚯蚓上需要用的器具,什么耙子、铁铲之类的东西,还有几个医药厂的口罩。

    “这些就是你们名下的了,口罩随用随领――要做好劳动保护,农具什么的要注意保管。”

    找便跨上自行车扬长而去。万家兄弟俩坐在蚯蚓床边,面面相觑。

    “哥,你不是说来了这个地方可以拿枪打日本人玩吗?”万里煌望着哥哥,“我看怎么一天到晚要我们干农活啊……”

    “这个――”万里辉无言以对。这现实和随便拿枪拿倭寇当靶子打相差也太大了吧,“我们还是先建设新农村吧。”

    “那我们上这里来建设干嘛?当年直接回老家建设不就是了……”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万里辉终于忍不住了,“去堆肥!”

    万家兄弟于是又开始了新时空里的新农村建设工作。

    吴南海骑着车优哉游哉的在田埂上穿行,路上不时可以遇到手下的农工们。大家对这种“铁轮车”已经很适应了,没人过来围观,只是在他经过的时候恭恭敬敬的站着等他过去。吴南海照例要和农工们打个招呼,这不是“亲民”的体现,而是他生性待人宽厚,一贯如此。

    现在他没有回到农庄的办公室,而是去了新建的养殖场。

    过去养殖场只是在农庄里不大的一个部分,基本上就是庭院式养殖的模式。随后通过打仗缴获、贸易等手段,牲畜家禽数量不断增加。加上春季的时候在在杨宝贵这样的专业兽医的指导下,农委会发起了一场大规模的人工授精战役――战果显著,显然到夏某秋初的时候种群数量会进一步的扩大。农委会决定赶在这之前建立永久性的养殖场。

    养殖场就在原先为尼克建造的马棚附近,实际上这块土地农委会看中很久了,为尼克修建马棚的时候就想过要一并买下来。

    但是这一大片的荒地中居然有一块是有主地,大约有二百亩大小,还种过些花生,只是看模样已经抛荒很久了。

    无主地只要到县衙立个手续,花点钱就能领到地契,但是和这块地的地主的交涉却花费了不少时间,这地主上属于一根筋式的人物,吴南海跟着张有福去拜访他的时候真没法相信此人居然是地主――住的屋子居然是草顶的。虽然穷得和一般的小农没什么两样,地主还是不肯把这块他不在种也根本无力去种的土地出手,据说卖了他就算不上是个地主了。为了保持这个虚名,他坚决不卖。去交涉了多次都不奏效,知道这事的独孤求婚甚至打算发动他的警察队去搞强占了。张有福建议:如果穿越者不想自己动手的话,可以伪造张地契,然后通过王师爷的路子,花上一百两银子上县衙门打官司――准赢。

    “不可以,不可以。”吴南海一听就把脑袋直摇。这种勾结官府,仗势欺人的勾当,他打心底里不愿意。众人也觉得这手段太肮脏,严重损害穿越集团的形象――大明烂是大明的事情,俺们眼下属于革命初级阶段,伟光正的形象还是要保持的!~!

第一百七十节 养殖场

    张有福想了想:“法子倒还有一个,只是有些麻烦,不是一会半会能办下来的。”

    “只要把这地搞到手,多等些日子我也乐意。”吴南海说,只要在秋天前办妥就是。

    “那您就等我的消息吧。”张有福向吴南海要了二百多两银子,然后就在县城附近的几大田洋转悠,花了十多天设法买了七十亩水田,然后拿着地契就换回了这块地。

    看到这个结果,农委会众人哭笑不得。要说几次谈判的时候穿越集团开出的价码也有二百两银子了,他不要银子的话,农委会还提出可以用实物来换购,价值也不在这之下,全部都给这老头子否决了,怎么拿地契一换他就肯了?

    “他还不是就为了想当地主吗,现在送他个地主当当自然就肯了。”张有福洋洋得意。

    “我们不是肯出钱吗?拿钱买地不是一样。”

    “蛮子没见过世面,害怕被骗而已。”张有福藐视的说――城乡差别还是蛮严重的。

    “原来是这样。”吴南海点点头,看来这破落户能够长期在县里拉纤混吃喝还是有他的所长的。

    “这传统农民的习性啊,真是让人无法理解。”叶雨茗当时就发了这样的感慨。

    “过去的农民没见过世面,没有文化,经常被人欺骗,戒备心强是正常的。所以说农村工作不好做啊。”

    照张有福看来,更难以理解的倒是这群“髡贼”――他们即有力又有势,直接强占了土地那地主也不敢怎么样,就算是县衙门,也绝不会为了这么个穷光蛋去得罪髡贼们。

    这种手段,简单说起来是收买人心,但是张有福想这事似乎又不是这么简单。

    这块花了很大心思和代价买来的土地在农庄的南面,文澜河在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回水区,形成一大片的浅滩,有大量的芦苇。土地平坦,附近有小片起伏的丘陵地,取水也方便,吴南海和杨宝贵踏勘了之后觉得这里做正式的养殖场比较合适。

    新的养殖场设有设有家畜、家禽二个养殖场。吴南海很喜欢来这里,不仅是工作关系,而且每次到这里来都有极大的成就感。特别是环岛航行结束之后,获取物产资源的渠道进一步拓展。博铺开启了前往昌化、榆林两地的定期船航班。从昌化运来了大量的牛羊,使得种群的数量迅速扩大。大家最喜爱的肉类――猪群的数量也扩大了。按照他的估计,到明年至少能够在穿越者中恢复到21世纪宇宙大国的国民的人均吃肉标准。

    吴南海先去了马圈,杨宝贵最近正在向尼克学骑马――他觉得在土路上自行车屁股颠簸的太疼,座椅又咯得会阴疼。

    “我可不想因为骑自行车闹得前列腺出问题,我是有老婆的人。”杨宝贵就这样去学了骑马,准备以后出门就骑马了。尼克答应他出门的时候可以骑一匹滇马,作为他为马看病的酬谢。

    吴南海这会去找他的时候,尼克却告诉他杨宝贵已经去家禽场去监修孵坊了。

    这座大型的孵坊是配合天地会的家禽推广计划修建的。人工孵蛋在中国出现很早,明代已经非常普及了,不算什么全新的穿越科技。不过在临高人工孵蛋却不流行,鸡鸭鹅虽然都是本地常见的家禽,但是养殖规模不大,对这方面也没有任何的需求。

    土法的人工孵蛋法有多种,最常见的是北方的炕孵法和华东的缸孵法。吴南海不是学养殖出身,这事情还是要求教杨宝贵,他过去常下乡为养殖户服务,见识很多。

    他建议还是采用北方的炕孵法,这种方法设备简单,孵化量大,非常适合大规模的养殖需求。技术熟练的话,孵化率在80~90%之间,和现代化的电孵法不相上下。一个普通的七火洞炕孵法作坊,一次可以入鸡蛋二千六百枚,每月可以孵化鸡蛋一万五千只之多,即使要扩建也相当简单,几乎不需要任何现代化设备和物资――比起烧制砖土坯砖的保温性更适合孵坊使用。

    吴南海来到工地的时候看到杨宝贵正在工地上指导,这座新建的孵坊做了稍许的改进,有了瓦屋面和砖包砌的外墙――毕竟在临高这地方,纯土坯房是存在不了多久的。

    “总觉得有些浪费了。”吴南海看着这座施工中的简陋小房子。他很发愁上哪里去找每次二千六百枚精蛋。因为鸡蛋少,精蛋的胚胎保存期又很短暂,所以收集到的精蛋都是给母鸡自然孵化的。

    “不会浪费的。雨季总免不了要做烘干工作,这个孵坊也可以客串烘干室么。”

    杨宝贵劝他不必担心:“第一批正在育雏的大概可以提供二百只。够二十个小农户养了。慢慢的批量就会大起来了。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你想我们刚搬到这里来的时候才几只鸡?现在都有上百只了。增长率可是百分之几千。再这么发动群众一搞,到年底说不定还得扩建。”

    “带我去看看鸡舍吧。”

    “好。我先关照他们几句。”杨宝贵看了下工地上的情况,最要紧的火炕烟道已经基本完工了――这个部分最要紧,盘得好的火炕,节省燃料,传热快。盘得糟糕的,不爱热还会倒烟。也是一种专门的手艺。临高这地方当然没有盘火炕的工人,就是移民中也找不出来。完全看书操作。按照图纸施工。他向领工的人吩咐了一下,带着吴南海往新落成不久的鸡舍去了。

    新的鸡舍依然采用了竹篱笆围墙,渔网遮围的散养方式,种植攀藤类的蔬菜作为鸡棚的遮蔽物。新鸡舍实现了分舍饲养。种鸡被单独圈养,蛋鸡、雏鸡和育成鸡各有自己的空间,互不干扰。便于按它们的状态添加不同的饲料。最后还有一种青铜火鸡,现在它们已经扩大大了十来只。

    二百来只育成鸡正在笼网下的广阔空间里活动。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地上刚刚洒过水,有股石灰的气味。

    “这里每天定时打扫鸡粪,再洒石灰水消毒――没办法,密度还是大了些。得防着闹病。再说鸡粪也是饲料,不能浪费了。”

    “我们没养鱼吧。”

    鸡的消化道短,排出的粪便里还包括有许多营养物质。吴南海知道有一种循环农业就是在鱼塘旁养鸡,鸡粪喂鱼的。

    “喂猪。”

    “,真恶心。”想着鸡粪的臭味吴南海已经觉得无趣了。

    “发酵之后猪还挺爱吃的。”杨宝贵苦笑着说,“说真得我也不喜欢这种饲养法。以后饲料充裕了就当肥料用好了。”

    吴南海跟着他又去了鸭棚。鸭子在家禽养殖中效益其实比鸡要好得多。鸭是杂食性的家禽,能够在放牧中自我觅食,耐粗饲,饲料转化率也高。在春季的第一造水稻种植的时候,法石禄还试验性的搞了稻田养鸭,让鸭子在水稻田里觅食,不仅可以利用稻田里的田螺、小鱼虾,还能消灭害虫和杂草。法石禄准备等稻田里的稻谷收割完毕之后再驱赶鸭子进去清场,把留落在田地里的秕谷和零星稻谷吃掉。这比人工清理要来得便捷和彻底多了。这在日本还有个好听的名词叫“鸭法稻作”,算是复古流的纯天然稻作法。

    鸭棚就设在河湾旁一道竹篱笆把水湾和河道隔离开,设有一道可启闭的闸门。免得鸭子自顾自的跑路。这里芦苇茂密,河水里养分丰富,河湾沿岸有大量鸭子爱吃的螺蛳之类的水生动物。农委会在移民里找了一个养鸭人每天出去放鸭子,顺便还捞螺蛳和蚌壳,砸碎之后作为鸭子的饲料用。

    “不要乱踩。”杨宝贵提醒他河滩的草从里尤其不要乱踩。鸭子很可能把蛋就随便产在里面了,傍晚的时候养鸭人会巡视一遍,把蛋都捡回去。

    “我们现在有二百多只鸭子,还有三十多只鹅。鸭鹅比鸡来说就节约饲料多了,除了蛋用禽要补充蛋白质饲料之外,大量的都用青饲料,产蛋率也不错。也可以作为推广饲养对象。”

    鸭子是当地的土鸭和从现代时空带来的北京鸭。杨宝贵准备把它们杂交之后看看效果怎么样,至于鹅穿越者没带来――因为中国的土生鹅品种是公认的良种。他只是简单的从市场上买了几头回来――华南最常见的狮头鹅

    吴南海说:“养鸭和鹅都要有水面,养殖条件受限制的,没有鸡那么好推广。再说鸭蛋和鹅蛋不受欢迎。大伙还是喜欢鸡蛋。鸭蛋不做成皮蛋、咸蛋有人愿意吃嘛?鹅蛋你吃过吗?”

    “糟鹅蛋我吃过,味道不错的。”杨宝贵回忆起了当年吃糟鹅蛋的美味来。

    “家禽就是增长快。养猪要是也能有这么高的繁殖效率就好了。”

    “猪的繁殖率也不算差,母猪一年二窝能下二十头猪仔,好好的饲养成活率还是很高的。”杨宝贵说,“最大问题是缺母猪。!~!

第一百七十一节 猪与牛

    农庄有二对长白猪和一对东北民猪作为初始种猪。要扩大猪群,自带的外来母本是不够的――太浪费良种公猪宝贵的精液了。一头母猪一年只能产二窝,而一头公猪每年可以给20~30头母猪配种,采用人工授精一年可以给近千头母猪配种。

    所以他特意搜集了本地最具有代表性的良种猪临高猪作为母本,用人工授精的方式迅速扩大种群。本地的养猪业还算发达,农户家家户户都养猪,可惜饲养水平太差,按现代畜牧学标准全属于营养不良,杨宝贵勉强买到了十来头还算过得去的母猪来配种。另外又精心挑选饲养了十多头母苗猪准备充作繁殖的母本。

    因为熊卜佑一天到晚念叨的要保护纯种临高猪――每次说起临高畜牧站把纯种临高猪给杂交化的时候,熊卜佑总是义愤填膺。杨宝贵特意从农户手里搞来几头架子猪进行育肥养殖,结果发现临高猪不是一种适合现代农业大规模生产的猪种――它的生长期太长了,体重增加之慢闻所未闻。他问了当地人才知道育肥一头200斤左右的生猪得24个月才能出栏。对比现代猪存栏不过一年来说实在不经济。

    “临高畜牧局当年把临高猪都闹成杂交品种了也是情有可原,不然怎么满足的了这么大数量的出口?”

    “你现在也在把临高猪搞成杂交品种嘛。”

    “我可是还保存着几头纯种的――每个品种我都要保留几头种畜的。保持原种很重要。”

    养猪场新建成的成排的猪圈里大部分还空荡荡的。临高冬季不甚寒冷,但是夏季比较湿热,雨水多,还有台风的问题,所以杨宝贵在主持养殖场修建的时候选择了单坡敞开式的猪圈,利于通风散热。而且猪圈的用材是相当考究的,地面全部用水泥抹平。整个猪圈力求坚固,能抵御大风,防雨性能好,。

    “夏季台风不是闹着玩的,”杨宝贵说,“现在贪便造得廉价,猪圈一塌了压死了猪就损失了。”

    吴南海注意到猪圈附近留着一大片的用坚固的竹篱笆围起来的土地,土壤被翻得凌乱不堪,还有几个乌黑的烂泥塘。

    “这是猪的体育场,”杨宝贵说,“虽然不养跑步猪,但是猪适量运动运动有益增加食欲,烂泥塘也是它们爱玩的项目――还能防病。”

    猪舍和运动场的四周,已经种植了许多的植物,包括防风林树苗,猪舍的墙根种着南瓜,猪舍lu天栏的上方搭着架子,种上了西葫芦。不但可以给猪圈遮阳降温,还能用来补充饲料。

    “这猪的日子还真是逍遥。周边的环境卫生也不错。”

    “当然,动物也有心理压力的,你别以为猪喜欢又脏又臭的环境。它们过得愉快,才能少生病,长得快,肉质好。种猪才能春情勃发。”

    “你看,这就是纯种的临高猪。”杨宝贵指着十来头在猪圈里睡觉的断奶小猪,“临高猪的味道的确不错,特别是烤乳猪,”杨宝贵咂巴着嘴,“所以单独养一些,让熊卜佑给你做烤乳猪吃。”

    这里实行严格的分圈饲养。杨宝贵告诉吴南海,这里光适应不同状态、月龄的猪舍就有9种之多。每种猪圈因为饲养的头数不同面积大小各不相同,设备结构也略有不同。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用来配种的配种室和母猪的分娩舍。

    “所谓科学养猪,并非一定得有全价饲料、抗生素、消毒剂和疫苗才行――这是现代商品化大生产下的无奈之举。象我们这样条件有限的,也有很多简单有效的技术可以运用,一样可以取得好的效果――就是在养殖规模和效率上要差一些了。不过绝对环保。”

    “就说这个苗猪舍好了。”杨宝贵让他看猪舍的地面,是用石墩架架空一米高的铁格网栅地板。

    “这种技术叫‘网上育仔’――苗猪的粪尿都会漏下去,被地面上的垫料吸收,网上清洁干爽,苗猪就不容易得痢疾。成活率就高出许多来了。很简单的原理,实施起来也不难。”

    “有点象‘高床平养鸡’。”

    “不错,这个技术实际上是相通的。”杨宝贵说,“还有自动饮水器。上次我到工能委去要他们做,这几个人还非说没有塑料橡胶,其实要什么塑料橡胶呢,用个杠杆式的开关就是了,稍微漏*点水也不要紧。可是用了自动饮水器,不但猪饮水卫生了,对猪圈的环境卫生也有好处。猪就少生病了,也用不着一天到晚给它们喂抗生素……”

    工能委机械厂做得土法饮水机除了少量部件是金属的之外,全部是陶瓷和竹器。水是从一个架高的钢筋水泥模制的水箱里里流出来的,粗竹管做输水管。猪只要拱一根竹杠杆,水流就会从蓄水的陶瓷罐子里流出来,流在下面的饮水盘里。这个设备有些渗水,不过比起把水倒在石槽里要干净,浪费也少。

    “再比如说饲料的投喂。这里还是传统的‘稀汤饱喂’投喂法,猪食是稀得,喂饱了事,看起来省料,其实水太多了影响猪的消化,反而不容易上膘。至于猪食熟喂更没有必要,不但营养价值受到损害,还容易闹成亚硝酸盐中毒。费人工费燃料。除了泔水之外,一般饲料都可以生喂。这种土法的小改进还可以做很多。”

    杨宝贵现在把养猪的重点放在扩大东北民猪的养殖上。现代社会除了用东北民猪作为杂交母本用之外,基本已经不再做肉猪饲养,原因是它脂肪沉积率太高,属于爱长肥肉的猪,现代社会对猪的需求是尽量多长瘦肉:除了瘦肉猪,还有所谓的“跑步猪”,最简单还有瘦肉精之类的玩意。所以这种猪不受欢迎。但是对穿越集团来说,猪除了提供肉食,还负责供应脂肪这一工业资源的任务。

    猪之外,牛是饲养场里最大牲畜群了。海南在历史上的主要出口产品就包括牛。临高本地的水牛和黄牛都不少。黎区更是本地牛的主要供应产地。从临高黎区贸易和昌化堡源源不断的运来了百多头牛,使得养牛场的规模一下扩大了很多。

    养牛场的牛主要是充当畜力。目前运用在田间劳动上不多,主要是进行货物运输――牛车运输现在正成为穿越集团的主要陆地运输方式。杨宝贵既要搞繁殖迅速扩大牛群,又要兼顾畜力的需求。从昌化加快输入牛只是最好的选择,运来之后稍加调养休息就可以投入役使,牛对饲料要求低,也没有饲料供应上的顾虑。

    他对各处运来的牛进行了甄别,水牛肉质粗老,主要供畜力耕地拉车使用,所以控制了水牛的养殖规模,主要饲养是各种黄牛。黄牛不仅可以用来拉车,还能兼顾肉用和皮用。

    牛场里的牛此时正在休息,现在是下午,天气正热,几个农工正在牛棚周围洒水降温。这些牛因为每天要担负沉重的道路运输任务,所以照顾的特别周到,不但每日添加精料,而且保证给予充分的休息。

    “牛的数量真不少,”吴南海说,“看来反倒是牛肉普及起来快。”

    “其实对我们来说理想的饲养品种还是牛和羊――吃草就行了。猪要大量的粮食。青饲料只能作为补充。这里的养猪习惯是育肥的时候吃米饭,太浪费了。”

    “大规模的种植番薯就是为了保证饲料粮。其实牛也得吃粮食吧。要吃玉米什么的。”

    “传统养牛就是单纯的草饲牛。喂专门的青饲料也可以。玉米养牛也只有美国这样自然条件过于优越的国家才搞得出来。”杨宝贵叹了口气,他对北美是情有独钟的。

    他们走过了专门用来配种的种公牛的牛棚,这里的栅栏非常的粗大,公牛脾气暴躁,体型和力气又大,不管是喂养还是役使都得很小心。不过本地的种公牛杨宝贵看不上眼,只饲养的很少的几只作为保持原种用。现在怀孕的本地母牛配得都是从现代时空带来的几种不同用途的良种牛的冷冻精子。

    种母牛在春季都配上了种。怀孕的母牛分单间饲养,每个牛栏前挂着牌子,上面写着牛只编号、畜龄、受孕日期,预产期,自身品种和配种品种。

    看到杨宝贵过来,几头母牛把头伸了出来,一对对大大的温和又湿润的眼睛直盯着他看,还哞哞的叫。

    “你看它们都认识我。”杨宝贵开玩笑的说着抚了下其中一头牛的脖子,“这头可金贵了,它怀得是黑白花乳牛。以后的牛奶就要指望它的孩子了。”说着他检查了下食槽,看看牛只的取食情况,接着对照墙上挂着的黑板,看饲养员有没有准确的记录投喂状况。杨宝贵对饲料投喂的控制非常严格,草料、精料、食盐全部定时定量。!~!

第一百七十二节 饲料

    “这样配种出来会不会退化?”

    “有一点,不过问题不算大。中国现有的黑白花乳牛基本都是19世纪几头荷兰黑白花乳牛和当地母牛配种的产物。产奶量还算不错,而且耐粗饲。缺点是乳脂含量偏低。”杨宝贵笑着说,“经常有人说国产的牛奶味道寡淡,不如外国牛奶那么淳厚,除了掺假之外,这也是个因素。”

    “有了很多奶牛就能推行‘学生奶’计划了,大大提高下一代的身体素质!最起码也能让每个穿越者每天有牛奶喝。”

    “其实我觉得搞乳制品,比如干酪什么的更有前途。”杨宝贵说,“中国人对乳糖不大耐受,乳制品就没问题了。而且乳制品容易保存――我们这里的条件恶劣,搞鲜奶保存恐怕不行。”

    接着又走过几头母牛的畜栏,除了怀着乳牛的,还有配其他各种品种的。液氮罐子里的几种不同品种的公牛精液现在都配了本地母牛。有的是纯肉用,也有兼用型的。

    牛棚之后是羊圈,围栏里的羊很少,只有寥寥几十只。这些都是最近才从昌化堡运来的昌化羊。看起来它们还不大适应圈养,不时有公羊企图撞击围栏。

    这些羊准备饲养一阶段之后,再选择品质较好的母羊接受人工授精,农委会还有几种良种山羊和绵羊的精液。不过绵羊这东西在临高是不是适合,杨宝贵实在没有把握――还是占领了纬度更高的地区再配种好了。

    旁边的牧羊狗跑出来,大声的狂吠着,恢复羊群的秩序。

    “贝贝别叫了!”杨宝贵吆喝了一声,顿时旁边有一群狗跑了过来,冲着他狂摇尾巴,其中有些是小狗。

    “看,‘欢欢’、‘盈盈’、‘妮妮’都是英雄妈妈。刚半年就下了二十多只小狗。”看到吴南海抓起一只爱不释手,“送你一只吧。”

    “算了,养狗给大家印象不好。”吴南海虽然觉得舍不得,还是放了下来。

    “也是,有好几个女孩子问我要过狗我也没给。”杨宝贵说,“得把它们驯化好了,再分配给各个部门。马千瞩还要搞个军犬队什么的,保卫总署也想要。”

    “门口养只狗看门,就放心多了。”吴南海想了起来,“本地有土狗吗?干脆我就抓只土狗看门好了。”

    “当然有。我抓过几只来,想看看能不能搞个本地化的杂交种。这里是典型的中华田园犬,驯化水平很低,恐怕给人打了当肉狗吃的可能性比较大。猫就好一点。”杨宝贵说,“猫和狗虽然本身不产生效益,但是对农业生产的帮助很大。等羊群规模再扩大一些,我就要安排放养,这就得有狗帮忙了。”

    杨宝贵提议:推广计划中除了养家禽,推广养羊也是个好项目。羊耐粗饲,照料简单,不需要特殊的饲料,占用劳动力也很少。女人孩子都可以放羊,是扶贫中最常见的项目。

    吴南海摇头:“羊对植被的破坏太大了。”

    “那是西北华北的干旱半干旱地区,这里雨水丰富,地表植被丰富,几只羊破坏不了的。再说一家农户养最多也就能养十来只羊,土地承载力很小。”

    吴南海动了心,说:“等这批鸡的推广活动成功了吧。得有责任心的农户才能给他――吃掉10只鸡还好处理,吃我们几只羊就难办了。追究他要破产,不追究,以后这活动就搞不下去了。”

    家畜场的最后一部分是兔子。兔子一开始对在这里生活的很不愉快――太热了。当时整个农庄的家畜里以兔楼的降温条件最好――直接造在大树下面,但是兔子还是没精打采,一直拒绝繁殖,这这让杨宝贵很挠头――难道要给它们弄个空调什么的?到了临高的深秋,它们终于春情萌发。兔子这动物繁殖率堪称强大,随时可发情可交配,孕期才一个月,成熟家兔一胎可生6~1世纪澳大利亚的兔子泛滥成灾,政府和农民杀之不绝,不过是五对欧洲家兔100年间繁殖出来的后裔而已。

    兔子是草食性的动物,饲料要求不高,是很适合的快速的肉类提供者。

    现在,这个扩建过一次的兔楼里已经有了30多只兔子,其中有10只是长毛兔――吴南海一眼就认出了它们,为了让长毛兔安然度夏,这些兔子被剃光了毛。

    “夏天兔子不繁殖,只好等秋天了。”杨宝贵说,“到年底估计就能给大伙吃兔肉了。我们卫生部也需要兔子。”

    “先给卫生部解剖,解剖完了再给大伙吃好了。”

    “用来生理解剖是可以的,做病理试验的就不行了。”

    “这个自然。”吴南海忽然想了起来,“临高我记得有野兔,你就没想过用当地的野兔改良扩大种群。”

    “不是很合适。而且野兔带可能携带病毒,万一传播起来就惨了。”

    最后他们来到了临近河边的荒地,这里已经接近夏季文澜河的最高水位线,砂土壤里种着花生和西瓜,稍远的地方有几个大型的池子,有渠道彼此连接着,散发着臭气。吴南海知道这是田九九搞得生化污水处理系统。养殖场是污水大户,冲洗笼舍会产生大量富含有机物的废水,光用沼气池是无非处理的,所以搞了个生物处理系统,污水先经过沉淀池沉淀,再放入处理池中,用种植水生植物的方法吸附水中的超量的氮、磷。

    几个池子上面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绿萍,劳工们正从池子里捞取绿萍――绿萍是很好的青饲料和堆肥的来源。离这里不远处就是养殖场的贮青池。

    “池子里的绿萍也是饲料的来源。”杨宝贵很严肃的问吴南海:“农委会看样子对养殖业抱着很大的期望。我就想知道饲料的事情你们考虑过吗?要知道没有粮食就没有养殖业。”

    “当然考虑过。”

    吴南海把饲料解决方案说了一下,准备通过三个环节来解决。

    最主要的淀粉质饲料准备用扩大红薯种植的解决。包括红薯本身以及红薯深加工中产生的副产品,如淀粉水、粉渣。

    其次是青饲料类,在现代农业里主要是搞玉米青贮。在中国因为粮食宝贵,推行的是玉米秸秆青贮法。在临高农委会连玉米都没有,是用青贮苜蓿和其他一些豆科饲料作物,还有就是红薯叶。另外,种“十边”等零星土地上的南瓜、西葫芦之类的高产蔬菜也能提供一部分饲料。

    最要紧的蛋白质饲料,一是搞蚯蚓和苍蝇蛆养殖,二是通过回收榨油作业中的副产品,如豆饼、花生饼、椰子油饼。博铺的海产品厂也能提供一部分杂鱼和鱼下脚料制造的鱼粉。

    饲料里的添加剂,钙可以直接回收蛋壳和骨头制造,也可以添加石粉。盐他们本来就不缺少,有必要的话还可以从海带海草里获得一些微量元素的补充。

    稻草、米糠、红薯皮之类的农产品加工的副产品,作为饲料不甚理想,但是可以作为一种补充,特别是进行加工之后,也能为牲畜较好的吸收利用。

    这样算来,饲料的来源还是相当广泛,在目前的养殖规模下还不至于出现饲料匮乏的情况。按照法石禄等人的估计,下半年红薯收获之后饲料供应状况会相当的充裕,也正好赶上当年秋季的家畜产仔高峰。

    “上次法石禄和我说过,要开动脑子,不能总想着玉米红薯。还可以从野外的植物中获得大量的补充――过去农村里小孩子还要去打草喂猪呢。”

    “临高有这样的植物吗?”

    “当然有。都是各地常见的植物。象什么俭草、狗尾草、马蹄子草、碱草、稗草这些禾本科的野草用来打浆、青贮喂猪,效果都不错。豆科的野草就不用说了,大伙都知道。野菜类的灰菜、猪毛菜、刺儿菜、马齿苋、野苋菜、苦苣菜、牛舌菜、拉拉藤,全都可以生喂或者发酵之后用。还有就是青绿树叶类的,杨树叶、柳树叶、榆树叶、桑树叶之类。虽然不能说遍地都是,也不算少见。发动学生和公社里的半劳动力作为副业搞也能弄到很多。”

    “说真得,当时我还挺想带水葫芦来的,这玩意河道里捞起来都是成吨成吨的,夏季爆发的时候能堆积成堤坝。比你搞人海战术搜集饲料有效率多了。”

    “这种入侵物种还是算了,长期看来后患无穷。前人的错误我们就不要再闹一次了。绿萍也够用了。本来还打算带罗非鱼和小龙虾。后来都否决了。”

    这个问题在穿越前的物资准备阶段曾经引起过极大的争议,包括罗非鱼、小龙虾之类纷纷在争论中落马。最后决定这些有争议的品种一律不带,反正它们都存在在地球上,哪天需要的时候就地养殖就是了。

    “小龙虾不错的,太可惜了。大伙都爱吃。!~!

第一百七十三节 巡逻船

    “海里的龙虾不吃去吃这玩意?”吴南海表示鄙视。“真要喜欢的话,澳大利亚也有淡水小龙虾,以后上澳洲去吃好了。不过我还是要吃海里的真正龙虾。”

    接着谈到了海产养殖业的问题。临高的滩涂很多,特别是在博铺、马袅、红牌三个港湾,都有大片的滩涂地,是现代的临高搞滩涂养殖的主要地区。这三个地区,眼下都在穿越集团的直接或者间接控制下。有开展海产养殖的基础。

    “海产养殖我们都不懂,没人学过,也没人干过。”吴南海说,“恐怕得找了书先自己学习学习。再说了,我觉得就本时空的渔产水平来说,扩大捕捞船队比搞海产养殖要有意义的多。”

    “让渔民来干好了,早期的海产养殖就是渔民自己摸索出来的。养殖牡蛎海带什么的,主要是育苗和人工制造环境,饲料投喂有限的很,产出挺可观的。”

    在海产养殖上没谈出什么具体结果,因为海产养殖也算是渔业的一种,牵涉到海上力量部需要协调。吴南海想了半天还是让海上力量部多收些“捕捞税”的好。如果有可能,组织渔业联社,进行集团化的外海捕捞。

    但是这时候,琼州海峡的局势却变得动荡起来。海上力量人民委员陈海阳正在丰城轮的船长室里盯着桌子上的海图。这艘巨轮停泊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从一开始就成了穿越集团力量的象征。即使在他们龟缩在博铺的土围子里的时候,丰城轮也让周边的所有人感到畏惧。

    大半年来,除了诸彩老和刘香的两次袭击,还没有人敢于对他们在琼州海峡的存在提出挑战。过去在临高附近洋面上活动的不开眼的小股海盗们早就被他们肃清了。

    但是现在,丰城轮上的海军们开始感到了压力。

    琼州海峡里,开始不断的出现小股的海盗,见船就抢,时常还会登陆对村落进行骚扰和抢劫。

    不是说这样的事情原先没有,而是过去从来没有这样的频繁过。如今发展到盐场村每周都有1~2次入侵的警报,每次登陆的人从20~50人不等。以至于整个盐场村时常疲于奔命,盐场村的民兵队不得不全天戒备,严重影响生产。为了保护盐民的生产,陆军已经排出一个排前往盐场村驻守。盐场村往博铺运盐的船只也受到了威胁。海上力量部在六月初丢失了一艘运盐的船,损失海盐几千斤不算,还死伤了五六个人。到六月份,被袭击的次数更加频繁了。海上力量部开始在每艘运盐船只上配备海兵,并且采用护航队体制,马袅-博铺的运输船采用10艘一队的模式运输,每队配备护送的武装帆船。总算把意图抢劫盐船的海盗压制下去了。

    护航战斗虽然并不激烈,很多时候护送兵一开枪对方就逃逸了。但是对方如果船只有四五艘的,就可能会转入坚决的攻击,特别是运输海盐的船队。为了保证安全,护航帆船上的武装升级为火炮,不使用霰弹已经很难击退这些很久没饭吃,红了眼的海盗。

    陈海阳很快发觉海上力量部没有多少力量可以用在维持临高洋面的海上霸权上。海上力量部拥有的舰船从数量上来说已经不少,但是这些船基本上广东洋面上各种船只的大杂烩,总得特点是比较小。排水量从15~100吨之间,船况也各不相同,好坏不一。因为多数船只承担的是运输任务,基本上没有炮装。能被称为军舰的:只有四艘作为海军核心力量的8154渔轮、自己改造的拖风渔船“登瀛洲”、自建的第一艘快速帆船“镇海”,缴获自海盗又改建过的双桅帆船“伏波”。后三者都加装了柴油机。

    陈海阳调集主力发动了几次巡逻清剿,还搞了多次钓鱼执法,击沉和抓捕了二十几艘各式各样的船只,打死俘虏几百人,从审问俘虏中得知:他们大多来自福建洋面的各个海上团伙,因为承受不了官军和郑芝龙的联合清剿,纷纷溃退逃散到广东洋面了。由于珠江口也是明军清剿的重点,葡萄牙人担心航道受阻,也出动了大型舰船在珠江口巡逻。不少小股海盗立足不住,只好继续往压力较小的西部洋面而来了。

    从俘虏口中执委会知道了最新的海上动向:证实郑芝龙就抚之后,许心素和杨六已于1628年年底被杀,至于陈盛宇、周三等等其他各路中小海盗大部分被他消灭或者吞并。李魁奇和郑芝龙的战斗还在进行。穿越集团最关心的诸彩老跑到了福建在蹚浑水,屡次进攻同安,好像准备在福建洋面上的乱局中捞一杯羹,根据海盗们说,诸彩老一路收容各家溃散的人马,声势扩大了不少。在福建洋面上伺机抢劫洋船,很发了一笔。

    陈海阳想这大约也算是一种连锁反应。郑芝龙在福建洋面和各路海上集团大打出手,在逐一消灭和吞并这些团伙的过程中,必然会有愈来愈多的零星溃散的船只逃到琼州海峡这里。

    这倒是个好机会,可以借机吞并这些人和船。陈海阳这时候已经盘算起来了,船只他倒还看不太上眼,但是这些老练的水手可是极有用处的海军士兵。把从陆地上招募的农民训练成水手总不如这些土生土长的讨海人。

    至于这群海盗们的是不是能够成为合格的海军战士,陈海阳并不担心,这是政治部魏爱文的事情――这个全新的机构是马千瞩提议设立的,属于总参属下,专门负责军队政治工作――魏爱文因为当年在教导营搞政宣工作出色,被提名出任了这个新的职务。他同时还是总参直属新兵训练营的营长。新兵入伍之后,首先在这里接受为期90天的基本训练和政治教育。

    不过要达成这个目标,他还得加强临高洋面上的巡逻力量,镇海和伏波原本承担的是前往昌化和榆林的远程武装运输任务,现在把它们投入到治安巡逻中,短时间内问题不大,时间一久会影响到环岛航线的运输――特别是椰子和木材的供应。

    “现在我们需要的不是舰队,而是足够数量的巡逻船只来维护临高沿岸的海上治安任务。”

    “从手里的杂型船中再选一些状态比较好的船,加上火炮充当巡逻船。”这其实就是现在的武装帆船的形式,“再加装柴油机增加机动性”

    “不行,这些船太小了。装柴油机简直浪费――我连火炮都不舍得呢。”陈海阳迅速的抛弃了这个建议,造船厂的设备更新,技术工人日益熟练和机械厂能够提供愈来愈多的设备使得他的野心大为膨胀。

    “我要一支小型的,但是专业的常备巡逻舰队。”他在执委会的会议上明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现在的杂拌式的海军在琼州海峡只有威慑力,没有执行力。”

    因为这种杂型船在性能上没有优势,有经验的操船水手也不如对手多。只要依火器上的优势来抵消对手。但是这些杂型船在建造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过安装火炮的需求,很难安装多门火炮。使用上也极其不方便。

    最后执委会通过了一项紧急造船项目,命令博铺造船厂集中全部人力物力立即建造五艘三角纵帆巡逻船,这种船只模仿英国皇家海军在17~19世纪建造的海盗追捕船的概念。采用单桅纵三角帆,浅吃水船型,便于在海岸崎岖地形和浅海域域进行战斗。为了便于在无风或者风向不利的环境下快速机动,还设有多对划桨。

    英国人的这种海盗追捕船排水量可达113吨,但是文徳嗣设计的船标准排水量只有它的一半――只是借鉴其概念,而非仿制。必经这些船的用途只是在琼州海峡,未来最多在海南岛沿岸。远航性能不需要考虑太多。

    新型巡逻船的排水量缩小为60吨,以加快建造速度。单桅三角帆设计因为非常适合沿海地区风向多变的特点保留了下来,帆缆操作系统全部仿制自北美分舵带来的游艇――除了用手摇葫芦取代了电动机。船上另外设置了3对长橹,用来提供额外的推进力和加速转向。

    整船采用中岛式布局。前后甲板各设一门12磅1857式滑膛加农炮改装的海军炮,采用和镇海号相同的甲板lu炮廓安装方式。根据文徳嗣的计算,即使以炮手的训练不算太充分,每门炮一分钟也可以发射1次。炮弹配置上根据几次海战的经验,更多的配置了燃烧弹、榴弹和霰弹,还有专门用来射击桅杆的链弹。

    因为巡逻船面对的海盗喜欢以跳帮接舷战为主要战斗方式,小型船只人数少未免吃亏,船上另外安装了一种专门对付密集战斗人员的大杀器:多管枪。

    多管枪不是机枪,它虽然能短时间连续发射,但枪身上没有自动装置。本质上说它就是一个把许多支步枪集成在一起依次发射达成连发效果的武器。这种奇怪的武器在欧洲一度很流行。

    李运兴设计的这种武器基本就是复制了过去的结构,由16根枪管组成,为了减少制造成本。枪管是用轧钢厂批量拉制的无缝钢管再刻上膛线制成的。装填的是米尼纸包定装弹,火帽击发。口径14mm――这个尺寸是按照从现代时空带来的充当米尼步枪枪管的无缝锅炉管那里继承来的。最大射程400米,有效射程100米。

    多管枪的重大缺点就是二次装填困难,在战斗中几乎不可能给这种武器重新装弹。于是后来又搞了种整装弹药系统。把枪身分成枪管和弹盘二个部分,弹盘部分可以整体拆装。这样就可以迅速的再次装填弹药。思路类似于转轮手枪装弹的时候直接换转轮。

    结果成品就变得非常的沉重,以至于想把这种抢作为“机枪”用的人看到它那庞大的体积的时候都觉得用来装备陆军是不大可能了。历史上这种多管枪在陆上机动的时候必须使用双轮炮架,重量将近一门轻型火炮,但是威力和射程又不如火炮。所以在野战部队里很快就被淘汰了。

    海军舰艇对重量相对不太敏感。多管枪在舰艇甲板上使用一种装有万向节的枪架,可以方便的朝各个方向开火。枪架上设置有滑动轨道,用行程来抵消部分开火后的后座力。还安装了一个改进版的点火装置:一个类似打字机键盘一样的锤击击发装置在射手的操纵下可以控制开火的频率。李运兴自己操作了几次之后居然能够进行点射。这种武器就得了个绰号叫“打字机”。每挺多管枪组标准携带12个弹盘。为了保护射手,多管枪上还安装了一个铁制机枪护盾。

    除了这种可怕的近战武器之外。巡逻船还安装了一种古老但是有效的方法来防备敌人跳帮,在船舷两侧设有保护网。至于在剿匪战斗中效果颇佳的手持式霰弹炮也作为制式装备装备了舰船,作为甲板搏斗时用的近战武器。

    船上暂时没有安装发动机,考虑将来的升级改装的需求,造船的时候留出了改装的空间和结构。计划中的发动机将采用单缸或者双缸的柴油机,它可以快速启动,适合巡逻艇的需求。

    有人质疑这种船只的效用如何,毕竟船只太小,全船定员不过30人。但是陈海阳认为这种船只在琼州海峡担任护航、巡逻之类的治安警备任务已经足够了――谁也不能指望用它们去进行舰队决战。

    1629年六月初,博铺海军造船厂在船台上依次安放了五根铁制龙骨,同时开工建造。巡逻艇首次采用的铁骨木壳的结构。龙骨和肋材全部使用轧制的铁材。钢铁厂根据设计图纸,批量的轧制船上的龙骨、肋材。整个工期比原先木质龙骨肋材减少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

    巡逻船在建造的时候的引入了许多现代设计理念。船体外型是文徳嗣和几个船模爱好者借助虚拟造船软件和庞大的流体试验数据库在电脑上完成的。工能委尝试着推行标准化建造。造船所用的各种木制板材统一了尺寸和形状,在车间里用木工机械批量制造。文徳嗣甚至还初步搞了模块化建造的尝试,船上的一些大型部件是在地面上建造好的,然后再吊装上船安装。三角帆则是通过耶稣会的关系派人在澳门订制的。耶稣会来信告知:他们需要的制帆匠人正在欧洲前往澳门的途中,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这几个人没有在路上没有遇到风暴、疾病或者海盗的话,会在一年半之后抵达。

    海上力量部建造船只,整军备战――陈海阳抓紧时间大搞以战代练,把海军的见习军官、士官还有新兵们纷纷赶上武装帆船去,反正短期出航不需要考虑食水问题,多塞上些人也无碍。镇海和伏波也保持着战备,每天对临高-徐闻之间的海峡地带进行巡逻。一时间临高沿海帆樯林立,很有些我武惟扬的味道。

    很快第一批五艘巡逻艇就下水了。整个工期还不到20天。文徳嗣下令集中力量先舾装一艘出来作为验证艇,尽快投入到实战中,以便发现问题作进一步的改进。

    乐琳现在就端坐在这艘全新的巡逻艇的舰桥上,遮阳篷下是固定在甲板上的藤制高背舰长椅,而且它还是可以旋转的――这是吴旷明精心设计送给海上力量部的礼物,也是造船标准化措施中的一部分。这种在临高气候下坐着十分舒适的椅子很快就成为海军权力的象征。以至于“坐藤椅”后来成为穿越国海军的一句俚语――意思上当上了舰长。

    他的指挥旗正在桅杆上飘扬着。全新建成的编号101的巡逻艇正是本次巡逻编队的旗舰。漂亮的三角帆张满了,甲板上执勤的是新近换装海军型米尼步枪的海兵队士兵,海军型的特点是枪管比较短,适于在甲板上运用。前后两座和“镇海”号相同的lu炮廓上伸出黑洞洞的火炮炮口。

    舰桥后部还安装了验性的武器,也就是李运兴搞的“机枪”――“打字机”已经制造出了几台,正在装船测试,101巡逻艇荣幸的成为首批安装这种武器的船只。

    “终于象一艘军舰了。”乐琳满意的说。他的目光从火炮上转移过去,向分列在自己两舷的船看去,虽然都是稍嫌破旧的渔船。硬帆也上满是补丁,但是这三船编队在大海上一字排开的架势还是很有些海军编队的意思。幻觉中他看到自己穿着白色金边海军大元帅制服,胸前挂满朝鲜式的勋章,站在战列舰的舰桥上,旁边的海面上,是雁翅排开的一艘艘战列舰,在朝阳的照耀下乘风破浪……(!)!~!

第一百七十四节 五桅船

    以往他总是乘坐这里最常见70吨级的当地建造的拖风渔船。穿越者手里拥有不少这类船只。主要作为运输船使用,时而也客串巡逻船――驱逐捕拿拒缴捕捞税的渔船,打击专门抢劫渔民的小股海盗,保护过路商船等等。

    最近海上力量部发起的“海上治安整治月”,从凌晨到黄昏在博铺-马袅的几十公里海岸线上时刻都有海上力量部的船只巡逻。这使得巡逻船增加了许多艘次,原本用来运输的船只也转到巡逻上来了。为了确保以众凌寡,船只是编组执行任务,每个编队三到五艘船。每个编队里至少有一二艘船配备火炮――不少火炮都是从陆军暂借来的。

    这种船的模样可就寒碜了:甲板上是临时借来的陆军12磅1857式加农炮――用绳子简单的固定在前甲板上。火炮周围用装满湿沙的稻草袋子围起炮垒。海兵们中间夹杂着从陆军借调来的灰制服的炮手,海军没有这么多的炮手可用。

    “哪怕把巡逻船都换成101艇这样的也好啊。”乐琳第一次乘它出海,就对它的航海性能赞不绝口――轻快,便捷,船帆利用风力的效率很高,难怪文总说三角帆是最适合沿海航行的帆形。

    这时候,瞭望哨忽然喊了起来:

    “三点钟方向有情况!”

    乐琳赶紧拿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朝望去,只见二三海里之外,十几艘小型船只正包围着一艘大船。大船是艘中国沿海常见的大型广船,看吨位相当可观,足有四五百吨。乐琳很是吃惊――琼州海峡不是洋船的必经,不大能看到这种进行远洋贸易大型洋船。这种船即使到海南也是在琼山县的神应港休整,有的则干脆直接到榆林才停泊休息。不会深入到临高-澄迈洋面上。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船?”乐琳有些不信自己的眼睛,赶紧把放大倍率调到最大的八倍径:

    大船的船身向一边倾斜。搁浅在沙洲上,船帆还挂着,已经非常的残破。但是已经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许多人正在往大船上攀爬,大船甲板上人头簇动,不时还有烟雾和火光冒起。

    这是海盗在抢劫啊,乐琳一下激动起来――枯燥无味的巡逻和捕拿工作终于有了点新鲜的调味品!这可是大干一场的好机会!

    “战斗警报!”他喊了起来。

    一直在艉楼上待命的鼓手马上敲起急促的鼓声。甲板上的水手和士兵马上忙碌起来了军士们吹响哨子,不当班的水手和海兵也从甲板下面涌了出来。

    “左舵,15度!全速前进!”乐琳扶着栏杆威风凛凛的喊道。

    “15度,左!”舵手回复着口令,转动舵轮――海上力量部已经把其麾下船状好、吨位在50吨以上的船只全部改成了轮舵操作。

    随即艉楼上的旗语手也向两舷的船只发出命令。跟随着的108和111也随即开始转舵。

    “放下一号、三号、五号船桨!!”阮小五喊道。乐琳的口令虽然很威风,但是这条船没有发动机可用,所谓的全速前进就是把船上的三对船桨放下去,用人力摇动增加速度。

    阮小五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海军士官生了。参加环岛航行回来之后,参与的海军学员全部获得了晋升。他虽然才十五岁,已经在袖子上缀上了象征士官生等级的银色袖绦,有了这个标记,他和甲板上的水手有了身份地位上明显区别。水手们看见他要敬礼。不过他依然不需要缴纳军官伙食费,而是和士兵一样吃供给制的伙食。

    他的海军制服上还多了一个袖条――“第一次环岛航行纪念袖条”,所有参与过这次航行的人都有一个。阮小五觉得自己这套原本怎么看怎么别扭的对襟小褂现在怎么看怎么威风。他时常穿的整整齐齐,在休假的时候漫步在东门市,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觉得这些人非常的土――他已经忘记自己是一副什么模样来到临高的了。

    今天他是101号上的值星官。负责第二早班的执勤。也就是早晨4点到上午8点的班。战斗警报一拉响,阮小五的喉咙就紧了起来――要打仗了!而且是和海盗打仗!

    作为渔民家庭出身的孩子,阮小五对海盗并不陌生。小股的海盗没有能力抢劫大船就专拿无抵抗能力的单艘渔船开刀,抢走渔获是常见的事情。最可怕的事情是海盗经常会强迫渔民入伙,有时候则干脆连人带船一切裹挟着去了。特别是当海盗们彼此之间要大打出手和面对官军围剿的时候,这种拉壮丁式的逼迫入伙就会达到顶峰。阮小五的好几个亲戚就遇到了这样的祸事:不是丢了性命。就是损了船。最后阮小五的爹也被抓去当了海盗,在一次官军的围剿中船毁人亡,最终落得全家流离失所。因而他对海盗特别的痛恨,在档案里属于“立场极其坚定”,被政治保卫总署发展为海军中的“十人团”成员。

    在轮班摇桨的水手的推进下,巡逻船队的速度提高到5节。

    乐琳命令,“开炮示警!”

    甲板炮立刻冒出一股白烟,震耳欲聋的炮声在海面上回荡。但是包围着大船的海盗船们似乎毫无所动。乐琳从望远镜里看到,有人正从大船上慌慌张张的往小船上搬运东西,有人则在小船甲板上摆弄火器一样的长管物件。

    因为穿越集团在本地也是一霸,小股海匪一般不愿意和他们直接打交手战。乐琳多次遇到敌人根本不交火直接跑路的情况。如果在3~4海里之外就扬帆,他的船队是追不上的。但看眼前敌人的模样,似乎并不打算跑路。

    乐琳估摸着距离距离还有一海里半,12磅加农炮的射程倒是够了,就是没准头。打过去和不打也没什么区别。

    或许是船上的货物还没抢完,或许是看到来船不过三艘而已,围绕着大船的小船中的一部分忽然掉转船头,气势汹汹的向船队扑来。

    “敌人有进攻迹象。”阮小五叫喊起来,“准备迎击!”

    “胆子挺大,要么就是战利品油水够大。”乐琳从望远镜里看到还有几艘船在继续卸货,看来敌人是准备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自己的战利品。

    “看来是要打一仗了。”乐琳肾上腺素勃发。喊道:“着甲!”

    身边的勤务兵赶紧从艉楼舱房里把他的防刺背心、护膝、钢盔还有防割链子手套拿了上来,伺候他穿上。乐琳接过最后递上来的仿制的美国海军指挥刀,拔出来意气风发的一扬:

    “命令各船,准备战斗!”

    红色的三角形战斗旗升了起来,各船的战斗人员各就各位。士兵开始给自己的步枪装填弹药,水手们从底舱用铁罐把待发火药提上甲板――战斗中火炮旁边是不留火药的。炮位上,火炮都装上了火药,安上拉发信管,炮弹都放在副炮手身边。射击手把沉重的弹盘装上“打字机”锁紧,上膛待发。海兵们的步枪没有刺刀――在船上用刺刀施展不开,取而代之的是海军1629式大砍刀――这是仿造当年赫赫有名的卢旺达香蕉砍刀制成的,小批量的装备给海军舰艇。

    “单纵队,抢占上风位置!”作为一个海军爱好者,乐琳还是坚定不移的按照皇家海军的一贯做法,抢占上风,主动发起攻击。

    “稳住!没有命令不许开火。”乐琳手足冰冷,差点又用粤语发令。

    这时候对方的船只上如同鞭炮一样,凌乱的传来了劈啪声,许多股白烟在船队中冒起。这种没到射程就开火的火器使用习惯,乐琳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了,包括穿越集团自己训练的士兵原本也有这样的习惯,似乎火器就是用来壮胆的,为了克服这个毛病陆海军投入了大量的精力进行训练。

    “距离五链!”观测员不断的报告着敌人的位置。

    “打旗语,叫108和111紧随旗舰行动。”

    一旦进入战斗,乐琳的所谓指挥就没什么意义了。他和所有无线电发明之前海军指挥官一样,投入战斗之后各船行动就完全依赖各自船长的判断了。在海军部里乱斗派是没有市场的,是编队派的天下。

    在3链的距离上,101巡逻艇发射了一枚实心弹,炮弹飞过海上起伏的船艇。落在在海面上in起水柱。一名使用测距仪海军炮手立刻测出了落点距离。炮手马上修正火炮仰角。

    紧接着,另外二艘船也跟着开火了。有一艘舢板被击中,木板的碎片飞起几丈高。

    “打得好,保持火力!”

    船队从海盗船队面前横切过去,采用抢T字阵的战术。除了三艘巡逻船上的12磅炮,包括用来杀伤人员用的1磅鹰炮和海兵的步枪朝着这些大大小小的船只一阵猛烈的射击,海面上被一片硝烟笼罩着。不时的可以看到火器发射时的闪光。

    巡逻船上的火炮已经全部改用霰弹射击。根据海军几次战斗的经验来看,在50~100米的距离上,对付大陆沿海的小股海盗,用霰弹更有杀伤力――这些贫穷的海盗的船只几乎全是普通的木材制造的,厚度有限。根本抵挡不住霰弹的射击。而他们喜欢聚集在甲板上伺机跳帮作战的习惯也给了用霰弹血洗甲板的机会。

    “右满舵,调整到11点航向再来一次!”甲板上的烟雾已经散去,乐琳小心的注意着不和敌船得太近,重新回过头来再一次的抢T字头。

    101艇的操作灵活性在这次转头中表现无遗,三角帆在几分钟内就掉到迎风状态,推动着巡逻艇急速的转弯。艇身一度倾斜的厉害,浪花直打到乐琳的脸上。

    相形之下,两艘拖风船的转弯就迟钝多了,十多分钟之后,三艘船才重新完成掉头编队。

    烟雾已经散开了,在刚才的一阵混乱的互射中,三艘船几乎没受到任何实质性的打击,只有船帆上大大小小的洞证明海盗的反击火力也是相当迅速的。但是海盗们的损失显然更大。有几艘长舢板开始下沉了,而另外一些较大的船只上横尸累累,伤亡惨重。

    幸存的海盗们纷纷跳下了水,准备泅到他们队列中的其他船只上去。可是别的船上的人现在已经知道敌人的厉害,只想自己逃生,哪里还想搭救这些同伙!因此一根绳子都不扔下来救他们上船,海盗们一边胡乱开火,一边转舵撤逃,在大船上搬运货物的海盗来不及下到船上,同伙就把绳索砍断,自顾自的逃走了。被抛弃的人在甲板上的叫喊着。有人不顾一切的跳了下来,企图泅水逃生,结果活活的摔死在沙洲上。大船周围变得一片混乱。

    巡逻船队的第二轮射击又开始了。这一次,101船发射的一枚链弹打在一艘单桅帆船的桅杆上,立刻让它失去了动力,漂浮在他们的眼前,上面挤满了人,正是一个合适的目标、

    “‘打字机’开火!”乐琳早就想试试这种新式武器的威力了。

    两名经过特别训练的水兵抵住肩托,拉动了发射杠杆。

    打字机开火时的剧烈震动差点没让乐琳摔了个跟头,立刻舰桥上被大量的烟雾笼罩。枪声震耳欲聋。

    打字机的后座力很大,枪口晃动的厉害。它发出可怕的吼叫声,长长的枪口焰透过烟雾喷吐着。子弹横扫过甲板,人的脑袋、四肢和身体的各个部位被14mm的铅弹撕碎,向各个方向抛洒着,连烟雾都变成了粉红色――简直就是一场屠杀。

    没有必要用火炮或者其他东西解决它了,在打字机朝它倾泻完三个弹盘之后,这艘船死气沉沉的漂浮在水上,已经看不到活人了。

    机枪手们换上第四个弹盘,这时候整个“打字机”已经变得非常灼热,枪口冒着青烟,机枪手们不得不把厚厚的手套戴上才能继续操作。

    “射击4点钟方向的舢板。”乐琳命令道。有四五艘舢板正在搬桨迅速向海岸边逃去,他想观察一下“打字机”的射击精度问题,就刚才那剧烈的震动来看,准确性恐怕堪忧。

    果然,“打字机”发射的子弹的确是在“扫射“,开始的几发偏离的小艇很远。不过一旦调整到位威力让人满意,小艇在扫射下被打得进水沉没。几分钟后,多管枪的木柄都变得烫手难握了,射击才停了下来

    “真是猛。”乐琳擦了把脑袋上的汗,两个“机枪手”已经被火药熏得满脸乌黑了,整个枪管枪身都在冒青烟,有一股烧焦的气味。

    “好像没打多少子弹。”乐琳察看了下,“打字机”只打掉了十个弹盘而已。米尼步枪的身管在战斗中连续射击十五六次是没有问题的,不至于发热到这样的地步。

    这场战斗和以往的海上遭遇战一样,打成了击溃战,海盗们形势不利就一哄而散。乐琳也不敢分散队伍猛追,只率队追击了其中最大的一艘双桅船。用炮火最终迫使其落帆投降,抓获了六七十名俘虏。还是有大概一半的船逃走了。

    即使这样,沙洲周围的海面也已经化作了修罗场。海面上飘满各种残骸、废船和浮尸。乐琳的编队又从四周海面上打捞起了几十个还能呼救喘气的海盗。

    但是他最关心的,是这艘搁浅在沙洲上的大广船。这艘突然出现在琼州海峡的船只到底是什么来路?

    谨慎起见,他亲自率领一艘船在这里看守,另派111船回博铺报告,要求派工程人员来察看一下,这艘船是否还有浮起的可能性――如果可以的话,这个收获可就大了。

    乐琳派人在沙洲上登陆,察看是否还有敌人在沙洲的隐蔽,沙洲上横七竖八的丢满了各种箱子、篓子之类的东西,有的已经散落开,lu出里面的货物,多半是瓷器、丝绸之类的贵重货物,还有成篓的药材。这应该是一艘典型的下南洋贸易的大洋船。

    “阮小五,你马上组织二十名海兵和水手,”乐琳命令,“准备器材,做好登船准备!”

    “是!”阮小五敬了个礼,赶紧去准备登船用的抛钩和绳索。

    这边乐琳关照人打扫战场,将货物都整理收拾好装船,把海面还漂浮着的船只一一捡看,有利用价值的就稍加修理,用拖索拖带回去。没有价值的就直接凿沉了

    阮小五身背砍刀,腰徳林杰手枪,往自己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纵身一跃,抓住一根船舷上垂下来的粗绳,身先士卒的爬了上去,“事事当先”是穿越集团的军官教育基本原则。手下们一个跟一个的爬了上来。

    大广船宽阔的甲板上,有激烈战斗过的痕迹,到处是血迹和尸体,还有在搬运中散落下来的货物。!~!

第一百七十五节 脱困

    “降者免死!”在海兵们的呼喊中。很快从甲板下,货物堆里摇摇晃晃的出来了许多人,一个个的垂头丧气的跪在甲板上,等候发落。阮小五关照把人都捆了,一一送下船去,押回临高候审。

    接着又从甲板下面搜出了许多被捆绑的人,都是船上的水手、客商之类的人物。阮小五也懒得一一甄别,关照人也送回临高去。这些倒霉蛋战战兢兢,不知道自己又落入了哪路好汉的手里。

    阮小五带人往下面再搜索了一层,甲板下面的货舱里面堆满了货物,看来海盗们还来不及抢走太多的东西――另外他们的主要目标是细软,对瓷器之类的重货没有兴趣,里面虽然被翻得乱七八糟,大部分东西还在。

    “这么多好东西。”几个海兵在窃窃私语――从入伍第一天起,“一切缴获要归公,不准私藏战利品,不准抢掠百姓钱财”就是穿越集团反复灌输的纪律,他们也知道犯禁的下场是很恐怖的。但是即使这样,当大宗的财货出在眼前,人总也不免要心思活络。但是眼前的小士官生一脸水火不侵,铁面无私的模样。士兵们也就不敢再多想了――这就是军官的表率作用。

    “所有出入舱口贴上封条。”阮小五命令着,又安排人把尸体和散落的货物都收拾好。等待支援的人员来接手。

    陈海阳接到报告很是高兴。最近的海上剿匪简直就是没油水的慈善事业,得到的无非是几艘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小船和一群衣衫褴缕的俘虏。现在听说捡了这么大一个洋落――四五百吨的大广船,上面还装了满满一船的货物,连平时不舍得用的67式登陆艇都派了出来,运去了一个海兵连和三门大炮,防备有人来抢这个战利品。

    文徳嗣听说到手了一条大海船,也顾不得一堆行政事务还要办理,借口要去帮船拖困组织了一个工作队,也随船出发去了。当然,登陆艇上也少不了计委的人――去登记接受战利品的――计委的人现在被称“无处不在的秃鹫”。这个“秃鹫”是一个叫孙笑的年轻人。他穿着黑色的土布工作服,胳膊上套着红色袖箍,上面写着个篆体字的“计”。背着一个计委的人员专用的土布挎包,这种书包比陆海军用的挎包要大的多,可以塞入更多的账册和活页纸。上面还绣着四个红色大字:“计委专用”。

    “五桅船!”大广船出现在文徳嗣的视线中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拍了下扶手,这种大型中国海船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临高洋面上哪里会有这种船只!这个收获可太大了。

    展无涯看到这么大的木船也吃了一惊:“起码有三百吨!”

    “说少了,这船的排水量有五百到六百吨。”文徳嗣对这个很有研究。

    “中国传统的木船能造这么大?”

    “某些人吹嘘的万吨木船是造不出来的。中国常见的海船里,西班牙人记载来马尼拉贸易的里有八百吨级别的帆船。这种五六百吨的船不算稀罕物。”

    登陆艇在沙洲旁和101艇碰头了。乐琳早就等得望眼欲穿了总也亲自来了,赶紧来汇报情况。

    “不忙,先说说巡逻艇有什么问题。”这是他搞的巡逻艇第一次参加实战,文徳嗣很想知道一线人员的直接感受。

    “很好。”

    “很好?”文徳嗣想这反馈实在太简单了,不过起码说明整体没问题。

    “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乐琳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具体问题,战斗总结会还没开过。

    “机枪太烫手了,打了不到十盘子弹木托都快烧起来了。”

    “按理说不会罢。”文徳嗣心想部队的米尼步枪连着装填十几发二十几发都没见要烧起来,一根枪管打十发就要过热?

    “千真万确,而且震动太大了。没精度,弹道混乱,威力还不错。”

    “有可能的。”展无涯看了看这台“打字机”,两名射手正在把冷却的枪管逐一拆解下来,一一擦拭。纸包弹的一大问题就是身管里残留特别多。

    “集束枪管,没有散热的装置,又是直接固定一起的,更难散热了。”

    “回去交个报告给工能委武器组吧,看看是不是加个散热片什么的。”文徳嗣对这种多管枪兴趣不大,在他看来,用库存的弹簧件搞个马克沁机枪出来是举手之劳,就是批量生产金属整装弹问题不好解决才闹出这个复古主义流的东西来。

    “帆缆怎么样?”

    “转向灵活,这船文总您设计的太好了。”乐琳现在也学会恭维领导了。

    101艇在战斗中总体表现的不错,船体和甲板设施没受什么大的损伤,人员伤亡也微乎其。当然战斗本身的烈度也不大,毕竟海盗们没有和他们决一死战的决心。不过这也符合它的设计初衷。

    至于这艘战利品,乐琳说已经对整艘船进行了搜索,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都清理出来了。

    “……俘虏已经全部运走,尸体丢海里了。这船上还有很多货物,一时间也没船卸载,要不就等大船浮起来直接开走吧。”

    “货物要进行卸载。不然船浮不起来的。”文徳嗣看了下手表,又看了下海面,现在已经是满潮了,沙洲完全没入水面之下,但是船还是搁浅的状态,纹丝不动,显然不卸载指望潮水的力量是不可能的了。

    “我们绕着船看看。”

    几个人划着舢板环绕大船走了一圈,船头搁浅在沙洲上,船头陷得很深,似乎操舵的人在慌乱中把船头直接撞了上去。

    “看来陷得很深,不用外力是浮不起来的。”文徳嗣评估了一下。

    蒙徳说:“事情没这么简单。船头被这样的外力撞击,肯定有破损,你看它有下陷的迹象。得先排水修补舱壁才行。”

    他对大海扫了一眼,又看看有点倾斜的船身,然后说:“目前,我们有两个办法可以拖险:一个把等待下一次最**出来的时候,用船牵引把它拉出浅滩;另一个是用浮桶把它浮起来。”

    “铁筒倒是不少,不过现在都被各单位占用去了。还得叫大伙腾空。”展无涯踌蹰了下,其实主要占用的就是工能委属下的各部门了。

    “还是第一方案。放在这里夜长梦多。”文徳嗣看到这笔财物,很有些放心不下。

    “船损坏程度怎么样?”孙笑说。计委派来的人总是对成本和产出总是斤斤计较,这可能和他们多数出身会计有关。

    “我想,它不会损害得太厉害。帆缆虽然全损,但是桅杆都在,再修补下风帆――不用全修好,能跑起来就是。虽然是慢些同样能开动的,嫌太慢就让67艇牵引。”

    “这工作量很大啊。”展无涯看了下巨大的船身。

    “没事,给我叫通陈海阳。”

    陈海阳听说大船上战利品很多,立马答应加派船只和水兵过来驳运货物。还有一些必要的设备、技术人员也随船一起运来。

    最**要等到入夜,文徳嗣决定现把准备工作做好。登陆艇运来的海兵们先爬上了甲板。在甲板上快速的组装装起了一套起吊杆架来,接着就把带来的火炮、弹药和相关的物资都吊运上了甲板。文徳嗣等人也登上大船。

    甲板已经由阮小五组织人清理过了,海兵们在船艉楼上架起了火炮。还在甲板上为文徳嗣他们搭建了个帐篷座作为临时指挥所。

    增援的船队到了之后,一百多名海兵忙乎了五个小时,才把货舱里的东西卸载出来,从甲板上吊运到下面的帆船上,以便减轻船体重量。船里不仅有大量常见的输出贸易品,瓷器、丝绸、药材之类,还有许多粗陶、铁器、锡器之类的低价冷货。运输船队跑了几个来回才把三分之二的货物卸载掉。剩下的一些货物文徳嗣准备在浮起作业的时候派上用处。

    蒙徳检查船壳的时候,发现左边腰板的地方有两个接缝有裂口。幸亏船稍向右倾斜,开口在水线以上,船上本来就有备用的船材,蒙徳让船厂的工人现场加工封闭缺口。

    检查船壳和底舱时,蒙徳发现它并没有因搁浅受到很大的损坏。船底有进水,但是积水不深。只是船头嵌在沙里很深,只能在最**位的时候才有办法搞出来。

    检查完内部之后,蒙徳泅到船底,想摸一下缺口的具体位置,有没有伤及龙骨。

    “下面有一个缺口,不大。”蒙徳从底舱的积水中探出脑袋,一个劲的喘息着,“得把水抽干净再补。一开始落潮我们马上抽水。”

    于是由把抽水机从帆船上吊运来上,这种抽水机是人力的。海兵们轮流抽水,很快把积水抽干了,几名船厂工人立刻投入到修补缺损的工作中――他们必须抢在涨潮前完成补漏工作。

    最终船上的所有缺口都给补上了,接着又开始清理帆缆。五根桅杆倒是安然无恙,就是上面的帆缆在海盗跳帮上船的激战中都给损毁了。勉强清理出一面能用的,用其他残存的帆面和帆材修补。

    剩下要做的只是想个什么办法把船搞出来。可惜海峡的潮涨得并不太高……

    文徳嗣又关照海兵将剩下的货物:铁器、粗陶之类还有船上备用的粮食之类一律搬到船后部,以便压住船尾,帮助船头翘出沙坑。

    最后,在船上拴上钢丝绳,另外一头固定在67式登陆艇上,等满潮的时候。借助海水的浮力,再用登陆艇牵引把船拉出浅滩。

    这些事做完,已是半夜,所有人都疲惫不堪。风在衰弱,几个前军人们观察着云层的颜色和排列方式,发现风有加大的趋势。

    “这是好事,到时候我们把船帆挂起来,还能借助一部分的风力。”蒙徳说,“我们先休息吧,一会还有力气活要干。”

    直接在甲板上睡觉是不行了,不大风力开始加大,还凑趣的下起了雨。大家只好在乱成一团的艉楼里过夜了――这里因为是船上头面人物的居住,被海盗们翻得乱七八糟。大家就在舱房的地板上和衣而卧。夜间的值班警戒由乐琳的船队安排。

    下半夜,正在打瞌睡的文徳嗣突然感觉船身晃动了一下。

    “**来了!都起来!”

    大家看着海面漫长的小波浪一条接一条地滚起来,沙洲渐渐消失,浮起作业的时间快到了,急躁感充满了每个人的心灵,大家都在过度地紧张着,谁也不说话,都在等候着命令。

    文徳嗣这时候已经下到登陆艇上,正聚精会神地观察着潮势,他对那两条伸得又长,拉得又紧的钢丝绳不放心地看了一眼。

    “升帆!”文徳嗣在步话机里呼叫大船甲板上的蒙徳,“注意迎风面!”

    匆匆修补过的帆在中桅上升了起来――“硬帆的升降就是快”,文徳嗣还没转过这个念头,四点钟,潮水涨到了最大高度,此时正是潮水已涨未落的那一刹那。得赶快动手,不能再迟了!

    “全速!”文徳嗣喊道。

    67艇的主机立刻把功率输出提高到最大,控制台上一排排各色的指示灯在疯狂的闪动。

    大船上的船帆正在大风的推动下颤抖着,发出撕扯的声音,蒙徳发觉刚才补过的地方已经出现了裂缝,但愿能支撑到船浮起来。

    风的力量,潮水的作用,加上登陆艇的牵引。大船的船身似乎动了一下,发出吱嘎声。

    “船动了。”蒙徳穿着雨衣,把对讲机藏在胸前喊道。

    “好。关照大家小心。”对讲机里传来了文徳嗣的声音和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蒙徳不由探头看了看远处海面上登陆艇的灯光――正在波涛中起伏。

    水涨得更猛了,胀起船腹,把船往外推。人们感到几次船壳在颤动,似乎正要浮起来。

    风刮得更加急了,蒙徳听见桅杆的吱嘎声和绳索的尖叫。雨水打得他睁不开眼睛。

    “船在浮了,再加把力!”他对着对讲机喊道。

    “已经超负荷了――”

    忽然一阵狂风袭来,船身猛得摇动起来,船帆忽然发出一声锐利的尖叫声。

    “坏了!”蒙徳想这是帆撕裂了。果然一块巨大的黑影朝他身上铺天盖地的砸了下来,立刻把他砸得昏了过去。

    但是这一瞬间,船借着这股力已经浮了起来,在海面上剧烈的晃动着,绷得笔直的钢丝绳发出可怕的啸鸣声,,登陆艇的上文徳嗣一瞬间腿都软了。

    船终于在风雨中稳定了下来,随后在登陆艇的牵引下离开了沙洲。天光大亮的时候,船队回到了博铺,这艘前所未见的中国五桅大帆船被牵引进港的时候,让岸上的穿越众们发出一阵骚动,许多人都来围观。

    蒙徳被送进了博铺的卫生所。因为怀疑有骨折,又赶紧派车送他到百仞总医院照光机。经过会诊,河马宣布蒙徳的小命无碍:两根肋骨被砸断+轻微脑震荡――安全帽救了他一命,不然脑壳不保。检查之后,张子怡给他注射了一针镇静剂,让他睡着了。

    “这下我损失了个主要船长和教员。”陈海阳大呼损失惨重,蒙徳起码几个月不能干活了。

    “没事,你得了一艘大船。”文徳嗣说,“修一修,改造下也能成个风帆主力舰的级别了。”

    船上全部货物的清点工作持续了48小时才完全结束,看到孙笑拿来来的厚厚的账本,马千瞩很有发了一笔横财的感觉,不但货物数量大,而且种类繁多,特别是日用品上,对解决临高目前存在的日用品匮乏的局面有很有好处。

    不过这些货物却很奇怪,不是按照种类打包归类堆放的,而是许多不同的商品混合打堆放在一起,上面还挂有不同的竹签,写有名字。看起来似乎是不同商人的货物。

    “这船上除了船主本人之外大概还有多个商人租赁舱位。”马千瞩看到堆在桌子上的名签。

    “要是他们还活着,我们没收这些货物说不过去吧。”孙笑说。

    马千瞩不以为然:“估计全死光了吧。无主之物归发现者占有。”

    不过事实证明,马千瞩的如意算盘打得太早了。他正拿这计算器和堆积如山的各部门申请单计算分配方案的时候,冉耀溜了进来。

    “督公,事情有些麻烦啊。”

    “什么事?”

    “审俘的过程中,发现了有不少船上的客商还活着。”

    “这样!”马千瞩不由自主的顿了下笔,一个念头忽然闪过他的脑海,他慢条斯理的把笔往一个玉笔架上一搁,说:“很难说吧,十有**是海盗冒充客商……”

    “不是的,在船上查到一张客单,上面有客人名字和货物数目、种类。对质下来无误。”

    根据政保署的审查结果,这艘船是琼山县一个海姓缙绅出资建造的,除了他自己的货物之外,船上还搭载了客商三十八人,各有货物。(!~!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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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介绍:
穿越到乱世不是被雷劈,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有人想称王制霸,有人想解民于倒悬,有人想以己之力,阻止最后一次野蛮对文明的征服,从而改写中华民族的历史。
当然也有人想得只是三妻四妾,过现世过不上的极度腐败的生活。
这群三心二意,各怀抱负的普通人,没有虎躯、没有王八之气更没有弱智光环道具。乱哄哄的挤在一艘旧船上,有的只是现代机器、科技还有各式各样的理论。穿越者们怀着现世无法达成的野心、梦想和理想,向着明末的乱世进。
目标: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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