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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吹牛者     临高启明txt下载     临高启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八十七节 紫明楼

    有了一个好创意就有了滚滚财富,几个人的眼睛里顿时都是白得多黑得少了。.

    “关于采购的问题,现在还不清楚广州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它既然是通衢口岸,能买到的东西想必是很多。我的想法是:尽量在广州采购可供加工升值的初级产品。”

    张信的提议其实就是采购初级产品,输出精加工成品的那一套国际贸易中常见的剥削方式。以广州为据点,大规模的收购白酒、烟草、生铁、棉布、生丝、粗糖、木材这些初级制成品,然后在临高进行加工成高级工业品再出口,赚取剪刀差。这样比建设从原料到成品全套工农业体系也快得多,也节约得多。

    “萧白朗不是说我们是天顶星科技么?既然我们的科技的水平高出这么多,就不该把精力放在低级产品制造和加工上面。”张信继续说,“要我说的话,包括现在的伐木场在内,临高不是个林业资源很多的地方,可是广东福建的林业到21世纪都很发达呢,为什么不干脆在这里采办木材?有了木材可以大规模的造纸,我前几天和郭逸去看了市场,书写用纸得价格也很贵,这东西出起货来批量很大。”

    “这里面有运力的问题。”萧子山想了下,“柴油的库存不多,得节约着用。自己造船又没经验,船厂还得搞很大的基建工程。”

    张信笑着摇摇头:“不是我说你们执委会脱离群众――”听了这话除了郭逸之外,几个人都点点头,“你们有时候就是脑子不转弯,一门心思样样想自己造。连手纸都想自己搞定,结果呢?你不知道那些有老婆、女朋友的男人为了节约手纸,都在用干树叶擦屁股吧?”

    “有这样的事情?卫生纸的供给没有问题的。”萧子山身为内务民政部门的委员,深知手纸这种事情,看起来微不足道,实际对生活质量有很大影响,严重起来会伤害士气。所以无论是在穿越前的储存,还是D日之后的发放,都抓得很紧,基本上是按日计算,按周发放。不过卫生纸的自产至今没有完成也是事实。

    “萧委员,有和够不够这是两回事啊。”张信无可奈何的摇了下头,“身边有女人的男人,自然就得稍微牺牲一点了。所以我的看法很简单:造船不如买船!”

    “买船?广东沙船?”

    “我是不知道什么广东沙船的了,”张信挥了下手,“但是广东这里的木材资源丰富,又有许多海商,造船业一定很发达,可以在这里订购几艘船只,解一下燃眉之急啊。”

    的确,现在的登瀛洲号的吨位太小了,随着琼粤两地的海上运输规模扩大,扩充运力势在必行。造船还是买船,这个问题和原先那个时空里一样,一度在执委会内部引起过争议。工业部门的人士坚持自己造船,无论是木船、铁船还是水泥船,通过造船来积累经验,培养一批专业工人;商业贸易部门则坚持要买船,尽快扩充运力。

    这个争论的最后的结果就是买入了“登瀛洲”――买船派略占上风,原因无他,工业部门也急需从大陆上运来的原料,如果要自己造船,没有几个月时间根本不能下水,而且许多原料也缺乏。

    但是“登瀛洲”的服役并没有消除两派之间的根本性歧意。造船派认为有艘小船完成初步的贸易之后,工业部门的产能上去之后就可以开始自己造船,“登瀛洲”只是过渡用,买船派则认为短时间内把工业力量放在造船上是得不偿失,买船不仅要继续买,还得多买。

    关于两派之间的矛盾如何化解,萧子山现在还有些头疼。个人来说,他觉得两派都对,买船造船都要紧。不过这事情该如何向他们说明呢?

    他忽然灵机一动:“广州先遣站其实等于是一个分公司么,船只这种生产资料,完全可以自己投资。”

    与其到执委会去把造船不如买船的建议提出来引发第二次大辩论,不如就让广州先遣站自己去解决。

    “自己决定?”郭逸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你们自己决定。”萧子山故作雍容的拍拍他的肩膀。广州先遣站孤悬大陆,身负贸易和收集情报两大重要职责,事情即多且繁杂,执委会当然不宜搞遥控指挥。而且先遣站牵涉部门很多,如果要遥控指挥,到底听谁得好就成了问题。

    “还有,和高举的利益关系怎么处理?”严茂达还是有些担心,“过去他等于是我们的代理商,现在我们要直开设直营店了,他肯定不满意。”

    “你在说珍宝行的计划的时候不是说了么?我们经营和他不重复的东西。玻璃器这块,就让给他经营。”

    “问题是他也会向总部要求让他经营吧?商人是很贪心的。”郭逸比较担心这个。

    “我们做批发商,让他去分销也不错的。分销一般都比较难做,不是当地商人很难搞定。”张信说。

    “分渠道吧。”萧子山考虑了一会,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搞渠道分销?!”张信和严茂达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心里也有疑惑,渠道营销这套玩意,在中国也是20世纪最后的十年才开始的。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不过我的这个渠道营销思路没那么复杂。就是两条腿走路。”他阐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高举作为澳洲货的代理人,在广州已经打开了奢侈品市场。他拥有穿越者所不具有的当地的强大的人脉关系。所以奢侈品这一路可以搞代理制:主要是玻璃器,包括镜子、酒具、茶具之类,反正玻璃的用途很广,新产品开发可以源源不断的供应。

    食盐、白糖、铁制品、肥皂、香烟这些,作为大宗消费品,价格低,出货量大。采用开设商行,组织批发的方法,让广大的中小商户和小商小贩来分销。还能够利用广州、澳门这二个窗口,组织大规模的出口。

    “这样不错――”张信的话还没说完,只听门外传来了一声娇嗔:“那我的作用在哪里呢?”

    众人闻言,自然不回头也知道是是特别情报员PEPI到了,只见他今天换作了一身青色儒衫,唇红齿白,抚媚动人中又透出潇洒不羁的气息来,果然有百变之名。

    “不是说好由你主持紫明楼了吗?”郭逸有些不满了,她可真会来事,不禁语带揶揄,“凭您的本事,还不独领风骚,举城若狂?搞情报更是手到擒来了。”

    “主持紫明楼是小事一桩。”PEPI轻拂长袖,颇有“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韵味,“搞情报更是小事,开创广州时尚界的新时代才是大事啊。”

    果然!这个人把广州先遣站当成了他自我表演的舞台了。

    “那你就开创好了啊,没说不让你开创么。”小郭开始不满了。

    “唉,说你们这些男人什么好呢?”P小姐眼波流转,惹的几个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时尚界可是产业链相辅相成的,紫明楼引领时尚潮流打品牌,你们也得有个时尚商店作为物质支持嘛。”

    “这个主意好!”严茂达第一个表示支持,他原本就盘算着利用自己在21世纪的资料和长期从事珠宝行业的经验技术积累,在广州开个珠宝行,销售新款的珠宝。如果P小姐的紫明楼真能一炮打红,岂不是活生生的广告?他兴奋得说:

    “我可以给P小姐设计全套的新首饰!你们瞧着吧,肯定能大卖!”

    郭逸犹豫了一下,这个提议虽然有些出乎意外,但是的确有它的可行性――前提是紫明楼能成功。他点了头:“我觉得可以!”

    萧子山也同意这一点,于是紫珍斋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郭飘逸严茂达摩拳擦掌,准备把他过去经营珠宝公司的手腕都拿出来。

    接着电报有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这次是工业委员会发来得,原来是要萧子山在广州招募一些专业工匠。

    “泥水匠、木匠、造船匠――造船匠?”萧子山纳闷怎么还是要上马造船厂了?“制陶工、铁匠、箍桶匠……”

    林林总总有十来个工种,萧子山想这些倒是的确需要,虽然都是很基本的工种,却掌握着很多最基本的手工制作技艺。

    这事情可以找孙可成解决,萧子山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要办的事情。

    “电台现在可成了宝贝,”萧子山笑着说,“临高算是有了千里眼顺风耳。”

    郭逸点点头:“这下广东方面只要有了讨伐的消息,执委会马上就能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单方向透明。”

    “不过,情报的搜集呢?大明的保密工作怎么样?”

    “虽然我不是明史爱好者,但是个人感觉在中古环境中要搞好保密工作不大容易。”郭逸认说,“要打仗,就会涉及到粮草、船只和人马的调动,这些动向即使在现代战争中都做不到彻底保密。”

    “虽然如此,大明可是有锦衣卫和东厂的。不可以太麻痹了。”

    几个人沉重的点点头,这二家的恐怖就算是四百年后的另一个时空也是如雷贯耳。

    “我们对这二个组织的历史状况了解有限。”萧子山说,“但是不论锦衣卫还是东厂,他们在广州应该都有人的,你们要时刻小心。不要做容易招惹怀疑的事情。”

    “我们会小心的。”

    “关于被俘说明手册,大家都记下来了么?”

第八十八节 检疫所(一)

    所谓被俘说明手册,其实是执委会编写的一本穿越者的背景资料,正如一个特务要潜入敌占区必须有一套全新的身世一样。.穿越者也需要这样的东西来说明自己的来历和目的。

    整套资料是在于鄂水的主持下编撰的,大体上以文德嗣在搞双向贸易的时候说的那套宋朝遗民开发澳洲的版本,添加了许多细节。最大限度的考虑了当时人的心理、文化方面的因素。当然,历史学家再高明,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掌握当时真实社会状况和心理,所以手册自D日之后还在不断修订。广州先遣站人员和自封海军输送大队的船员们是第一个配发试用版本的。

    “如果平时在和土著交往的时候发现了什么问题,尽快和总部联系,这个手册会一直修订。”萧子山说,“万一被俘,要记得交代的口径和那三层防线。”

    来大明的原因,设置了三层保护。第一层当然说是来经商贸易的,如果遭遇拷打的威胁,则可以招认澳洲起了内乱,他们是为了躲避内乱到大明来的;万一还是不信继续拷打,就可以招认说穿越者是澳洲内乱中失败的一方。

    至于铁船、机器、武器,穿越者的对外口径是从澳洲带来得,如何制造一概不知,民用的商品技术,在危及生命的状况下可以透露。

    总体上执委会制定的被俘政策是:允许交代,不许叛变。穿越者在被俘后最恶劣的情况下可以招供――包括他们是穿越者的真相――虽然这个真相对方未必相信。但是不得以自身掌握的技术、讯息和其他各种能力主动为其他政权、势力进行服务。

    “这条比较空泛,怎么才叫主动?叛徒被抓到之后会说自己是被逼的。”北炜在整个讨论中一直没说话,但是谈到这个被俘政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了一条。

    萧子山苦笑了一下:“被俘政策比较敏感,所以现在只能把话说得活泛一些。”

    “我不赞成这样。”北炜摇头,不过他没有进一步发表看法。

    “总而言之一句话,尽量别被抓,不要说落到东厂、锦衣卫的手里,就是把你丢县里的大牢几天,也够你终生难忘了!”

    登瀛洲号返航了,萧子山也随同这艘船一起回来――在广州已经无事可做,一切都交代给了郭逸他们,包括和高举的交涉来往,自己过多的出面办理的话,以后对广州先遣站的发展不利。

    买来的奴仆除了生病的、年龄幼小的、身体弱的之外其他统统都被赶到了船上,一艘78吨的船装上将近一百号人还真是够拥挤,好在海路只走几天,只能委屈他们坚持坚持了,相比之下,穿越者在整个航渡过程中的忍耐力明显不如被关在底舱的人,一众人出海没多久就被底舱里不断散发出的尿骚味熏得直吐,说这奴隶贩子的勾当还真不好干。谁也不在乎什么海盗不还海盗了,取最快航线直奔博铺。

    船还未到,整个卫生部门的人就全部动员起来准备执行防疫检疫工作――现在这项工作正式得名为“净化”。这还是第一次从大陆地区输入这么多的人口。执委会为了迎接下一步即将到来的大规模人口输入,在临高角修筑了一个移民检疫区。

    郭三娘和田三五两个人随着人群从污浊底舱爬了出来,大口的喘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海上漂泊的这两天,除了轮到倒尿桶的人可以有幸爬上甲板透透气之外,其他人都窝在底舱不大的一小块地方,气味那个难闻就别提了。幸好水手们每天都给他们足够的清水和干粮,对郭三娘和田三五这两个不晕船的人来说,日子过得倒还不算太糟糕。

    “三娘,你说这是到了哪里――”

    “不许说话!”跳板那边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短发短衣,手里还拎着根长长的棍子。

    田三五吓了一跳,这是哪里的王法,连话都不许说了,但是既然已经卖身为奴,自己还是乖乖听话为好,赶紧闭上嘴巴。

    从底舱赶出来的奴仆们,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给赶到了木板隔离开的甬道前。甬道口两侧各放一张桌子,边上堆着一些竹子编得蒸笼模样的东西。

    “男得往左面,女得往右!”一个短毛的在门口提着个象喇叭一样的东西吼叫着,“你,说你呢!你一女人往男人那里跑什么!”

    “我的儿子――”

    “你儿子跑不掉的,右面去!”

    田三五和郭三娘在甬道前被分开了。一年多来的流浪生涯,两个少年已经有了休戚与共的感情,此刻分手,田三五心里酸酸得,他看到郭三娘的眼角似乎也有泪光。

    “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不许私藏物品。”说这话的短毛见田三五和另一面的女孩子在互相望着,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笑着说:“别怕,以后你们还可以见面的。”说着给他一个绑着细绳的小竹牌,挂在脖子上。

    “别掉了!到时候要凭这个吃饭还有取回行李的。你没有?”

    田三五摇摇头――他一个流浪儿,哪来什么行李,若说有,就是一个乞讨用的粗陶罐子,已经在上船前就丢掉了。其他人和他差不多除了一身破衣烂衫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少数人还有些铜板、梳子、几件破衣烂衫之类的东西随身带着,这些都被丢进了涂着号码的蒸笼里。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用木板隔开的大水池子,里面装满了清水。

    “一个接一个,从池子里爬过去!”站在高台上的一个短毛指挥着。大家面面相觑,这是洗澡吗?洗澡为什么要爬过去呢?田三五爬在水池子里,水倒是不深,爬的话脑袋可以露出水面,但是他们还得把脑袋浸没在水里,在水面下爬过一段距离,直到憋不住了为止。最后,他们爬上池子,气喘吁吁。

    不等他们喘过气来,岸上早已有一队时袅仁亲自指挥的卫生组临时工,一个个膀大腰圆,过来如同拖小鸡一般把人来到一排长凳上,这长凳一排可坐十个人,上面有个架子,装着衙门里枷号犯人用的长木枷,合上之后,这十个人就好像屠宰场上挂在架上的鸡鸭一样动弹不得。爬上来的人被水呛得昏天黑地,再被套上了木枷板,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这是犯了啥王法呀,一句话都没说先要枷号示众?

    临时工们因为有短毛老爷们在场,个个手脚麻利,下手很重,不到片刻,五排座位全都枷上了。看起来倒是蔚为壮观,有些年龄稍的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样,顿时哭了起来,这时候木隔离板的另外一面传来了女孩子们的尖叫哭泣声。田三五不由得想起来了郭三娘――她怎么样了?

    “这是要打杀威棒啊――”田三五边上的一个男孩哆哆嗦嗦的说,水珠从他凌乱的头发上不断的滴下来。

    “要打扳子?!”田三五大吃一惊,想自己的屁股上可没三两肉的,板子打下去还不骨折筋断的。

    “打板子就不会让坐着了,我这是打个比方,唉,这东家的规矩好大――上岸就枷号。”

    枷号田三五是懂得,县衙门口总有几个囚犯被扛着枷板带着锁链在那里示众。看自己眼下这模样,倒也的确差不多。只不过那枷号一枷就是好几天,有得犯人就此毙命的也有。他害怕起来:

    “我们又没犯错,东家干吗要枷号我们?”

    “所以叫打杀威棒么!”男孩小声的说,“不管有错没错,先把你打怕了打服了,以后还不得乖乖得听话。”

    田三五想女人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东家掌柜在人市里买女孩子都是花了大钱的,大约不会让她们吃太大的苦头吧?正想着,墙板那边却响起来了凄厉的哭叫、求饶声,把所有人听得浑身一凛――在干什么?

    墙那边的模样和这边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给她们剃头的人先来了而已。剃头师傅是从迁徙到百仞城的村民中选取的有力健妇,经过短暂的理发培训:剃光头。她们在当地的南瓜、西瓜和劳工们身上练习了许久。两人一组,一人按头,一人先用剪刀把大从的头发剪下,接着是锋利的剃刀,从发根把头发全部剃去,露出趣青的头皮来。每剃一个人,剃刀还得往脖子下挂着的小瓦罐里丢进去――里面是高度白酒,泡着三把剃刀,轮流用。众女如何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掌柜得花钱把她们买来,不会是要她们当尼姑吧?又惊又怕,有人便在混乱中哭了起来,顿时一呼百应。

第八十九节 检疫所(二)

    负责女生这边净化的是北美分队钱水廷的老婆艾贝贝,她在美国是搞流行病学研究,实在不适合搞这样的“净化”工作。被叫来主持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是卫生组里唯一的女医生而已。看到这番哭叫声震天的模样,一贯是贤妻良母的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慌乱的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只不过是理发,为了卫生的考虑――”

    但是女人们完全不听她的,哭叫声是带有传染性的,检疫所上空哭声一片。干活的临时工自然不会怜香惜玉,继续进行剃发工作,艾贝贝急得直跺脚,连连对动作粗暴的女工们嘱咐:“动作轻点,别吓着人!”

    女临时工们可没那么多的忌讳,她们的报酬是每理一个发可以领半两米,所以个个争先恐后,唯恐自己剃得少了吃亏。这样快速高效得动作之下,很快就把五十三名老老少少的女人的头发全部给剃得精光,赶紧又向男人那一面赶去继续她们的赚钱之旅了。

    大约是发现哭叫也不会有什么作用,也可能是累了,声音慢慢得平息下来,有人把枷板一一打开,驱赶着她们继续往澡堂里去了。

    检疫所的澡堂供颇费了工程部的一些心思:压力供水依然是采取水塔的办法,水则是从文澜河畔的过滤水池里抽取来得经过简单的砂石过滤和沉淀的河水。管道是用竹子做得,水龙开关采用了最简单的杠杆式。缺少密封件使得整个管路和开关系统一直会漏水,解决的办法就是在水塔上单独安装了一个闸门,当没人洗澡的时候把闸门关闭,杜绝输水渗透造成的浪费。

    浴室分为男女两路,中间用木板墙隔开。每边都设有二十个淋浴位,没有花洒,水直接从竹管里往下冲。地面同样用木板铺设,两边设有排水沟,自然这里的污水是不会去污水处理厂的,直接往海里排放就是。

    郭三娘随着人群被赶进了这个又大又长的屋子。里面湿漉漉,潮乎乎的。还横七竖八的许多粗细不等的竹管。女管家――这个看上去即漂亮又威风的女人一定受主人宠爱的管家女人了――冲着她们一阵比划,不知道又说了什么。接着她身边的一个丫环用官话、广州话、闽南话轮番叫着,要她们除去衣服,准备洗澡!

    女人们又开始大呼小叫。洗澡对南方人来说常事,但是一群人全脱光了一起洗的事情可从来没有过,有些出身稍好些的女孩甚至蹲在地上捂住了脸孔,坚决不肯脱衣服。

    浴室里女人们的吵吵嚷嚷让工作再次停顿下来,艾贝贝无计可施,她好话说尽,竭尽所能的用了一切可能的方法来解释、安慰,却发现她的话根本没人在听,或者说没人听得懂。初雨――这个苟家庄里主动投靠穿越者的丫环见这位主事的女短毛无计可施,便站过来,恭恭敬敬的问:“太太,可许奴婢来处理吗?”

    艾贝贝擦了下脑门上的汗:“嗯?好啊。对了,和你说多少遍了,不要自称奴婢,我们这里人人平等――”

    “是。”初雨答应了一声,知道这位女短毛又在扯什么人人平等的鬼话了。她是不懂得,也不想懂,她的想法很简单,要在短毛们面前竭力表现自己的能力才干,以后也能混个象生产队长这样的位置做做。所以自从到了生产队里,她就努力的学习普通话――要出人头地,不会说主人们的话怎么行。

    初雨要过一只铁皮喇叭,运足全身的力气吼叫了一声:

    “肃静!”

    初雨的吼声几乎摇动了墙壁。连艾贝贝的耳朵都有点嗡嗡叫――没人想得到这么一个单薄的女孩子能发出这么尖厉的声音。立刻,房间里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立时停止。

    她转身面对艾贝贝,只见这个女短毛也目瞪口呆,她意识到:这是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引起。

    “衣服-全部-脱光!”初雨继续吼叫着,“再不脱得,拉出去家法处置!”说着她手里的鞭子挥得呼呼直响。

    艾贝贝不喜欢这监狱味道十足的表演,但是她知道有时候简单粗暴比循循善诱有效得多。她点点头,转身溜了出去。

    田三娘跟着大家一起很快脱光了衣服,再也顾不上害羞什么的,一个个的捂胸遮羞哆哆嗦嗦的低眉顺眼不敢看其他人白花花的身体。

    忽然脑袋上的横排的竹竿开始喷出水来,下雨般的洒落在她们身上,这些水带着难闻的气味。人群里断断续续的发出了一些吃惊的叫声,但是在初雨凶横的目光下,很快就安静下来。女临时工们抬来了一筐皂荚――资源勘探人员在百仞滩附近采集到了不少,眼下正用它暂时替代肥皂。女工们如同抓小鸡一般的两个一组的快速处理着她们:用水冲,用皂荚抹,用大号的马鬃刷子无情的刷,女人们没有敢哭闹的,小声的抽泣声则此起彼伏。

    郭三娘全身都被刷子刷了个遍。弄得身上的皮肤痛得像是掉了一样,一边洗一边流着眼泪--一度她以为自己的皮肤都要给刷下来了,但是实际上那一片片掉下来的东西是长年累月的积攒起来的污垢。在她被认为清洗干净之后,一个女工带她出去带进另一间屋子,管家娘子穿着白色的大褂――奇怪,难道这家有人死掉了么?

    “喝水吧。”管家娘子的态度倒是很温和,递了个瓷碗过来。郭三娘顺从的喝掉了,这水有些甜,又泛出阵阵苦味。接着她躺到一张铺着白布的榻上,全身上下都被管家娘子摸弄了一番,连她小便的东西和屁眼都没放过――郭三娘又羞又怕,却又闹不明白,一脑袋浆糊,干脆任她摆弄了。

    管家娘子端详了她一下,对着旁边的女工说了声:“XS号的!”接着就从架子上取下了套棉布衣服,出乎意料的是这是全新的衣服,不象大户人家那样只给新来的仆人穿旧衣服,颜色是靛蓝的,质地很粗,但是即干净又柔软。只是模样着实古怪,象和尚穿得一口钟一般。套上去,把脑袋和四肢露在外面。穿上之后显得大些,腰里有腰带可以系紧。鞋是一双木屐。

    穿好衣服,管家娘子给了她只小号的藤箱子,又拿起郭三娘脖子上的竹牌看了看,又拿起个夹着纸的木板扫了一眼。

    “1628020014号,随身物品:断齿梳子一把。”她大声说着,旁边的女工就从架子上取下一把拴着一个同样竹牌的蒸笼来,里面正是她的梳子,还有些湿乎乎的。

    当男女两行人在浴室后面从新汇合在一起的时候,田三五费了半天劲道,也没把郭三娘给认出来,都是一模一样的光头蓝衣,不仔细看得话,连男女都快分不出了。有些人偷偷的笑了――这可真够滑稽的。

    “老爷不会是和尚吧。”有人嘀咕着,依次来到几排木房前。

    “叫什么?刘三八?”在那里问话写字的似乎是个读书人,虽然他也穿着短毛们的对襟上衣,田三五见此人的头发短得只有些毛茬,知道一定也受过同样的待遇。家主为什么喜欢把下人们都剃成光头呢?田三五实在想不通。

    “这是第几个姓刘的了?”

    “首长,是第四个了。”

    “改叫刘四!”

    “知道了?你以后就叫刘四了!”

    “谢谢主子赐名――”这个人还算机灵,刚想磕头讨个赏包什么的,已经给人拽到一边去了。

    “你叫什么,田三五?”问话的张兴教看了下名单,“首长,还没有姓田的,就叫田大吧?”

    “没创意,叫田凉好了。”

    “记住了,你以后就叫田凉了!”张兴教把他的名字登记上去了。

    新出炉的田凉一脸懵懂,反正主子给奴才改名是天经地义的,总比什么三五强多了。

    登记过的人站在桌子旁边,田亮探头探脑的望女生那边,终于在人群中把郭三娘找到了,眼见周围的人并不禁止他们说话,悄悄的凑过去问道:“三娘,刚才还好吧。”

    郭三娘眼见这个和自己朝夕相处一年多的小哥哥也成了个秃子,再想自己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有心要把光秃秃的脑袋遮起来,又没有什么物件,只好红着脸点点头,小声道:“还好,就是把头发——头发——”

    “在人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啊,连性命都是别人的,还说什么头发呢。”

    “主人家给改名叫田凉了,你改了没有?”

    郭三娘点点头说:“改了,原来有个短毛非要叫我郭津津的,但是有人又不肯,现在改成郭芙了。”

第九十节 新血

    执行完全套的“净化”之后,他们被安置在检疫所的宿舍里。宿舍是男女分开的,每间都有二十张以上的床铺。令他们新奇的是床都是双层的。睡在上面的人得爬上去。不过每个人都有单独的床铺,还铺着干净的稻草垫子,而且每人还发一张薄薄的毡子。这个条件对几个月以来一直餐风露宿的孩子们简直是堪比天堂了。

    还发了一个大口陶杯,洗脸布――毛巾需要针织机的技术,暂时还生产不出来。相比之下,牙刷倒是很快就投产了,木柄,刷毛用的是马鬃,打孔和束毛全都是手工制作得,工业部的人很惊讶,因为当地的妇女仅仅是根据他们的图纸和要求,依靠极简单的手工工具就作出了牙刷--当然产量还很低,每天不过能做二十个而已。

    至于少不了的漱口杯、饭盆之类的东西,不幸他们带来的非常有限,只好用易碎的挂釉的陶器了。没有不锈钢饭勺,用木头车一个也凑合。这些造起来再简单不过的日用品,因为缺少原料,还不能自给。

    凶巴巴的丫环带他们分配床铺,年龄小得睡下面,年龄大些得就分上铺。还定了许多规矩:可以出门,但是只允许在门口的空地走走,不许去隔壁宿舍串门;饭盆、杯子之类的东西只许自己用,不许混用。所有东西都要按秩序放在架子上……听得大家直噎气,这地方规矩真多。

    违反纪律的人,有最有效的办法来惩罚:饿饭。

    “吃饭了!”随着外面的钟声敲打声,外面有人在喊了,有人用有盖子的大号铁皮桶送来了热气腾腾的伙食。第一顿是浓稠的鱼板粥,是用杂鱼做得鱼板切碎了煮粥,里面又加了许多蔬菜,算是营养全面。大家都吃得比较满意,但是没得添――吴南海怕他们一下子吃多了会闹肚子。不过,这里倒是从一开始就是每天三顿,以增加营养――卫生组很清楚,许多流行性传染病都和营养不良有很大的关系。

    在这长达40天的检疫观察期里也不能让他们荒废了,穿越者不是来搞慈善事业。从盐场村的夜校里派来了二个最优秀的毕业生来给他们扫盲和学习普通话。每人都发了石板和粉笔,上午是学习的时间,下午则是劳作时间,博铺的藤木加工厂会把一些简单的手工活发到这里来做,他们学着加工藤条,编制藤器,开竹蔑,给木板打磨砂光。那些在工作中表现得心灵手巧的孩子会被记录下来,作为将来对他们进行培训的方向。晚饭前可以自由活动一下,做做游戏。晚饭之后则是打扫卫生、洗澡,之后就必须睡觉了――穿越者没有给宿舍里供电照明。但是每到夜色降临,还是许多孩子会聚在铁丝网边看港口那边成排的红房子里闪烁的灯光。

    对于多数孩子,比如田凉这样的,现在的生活是满意的,有吃有穿,有干净的屋子住,身上没了始终要抓挠的跳蚤,他身上的几处疥疮也在涂了几次膏药之后完全好了。虽然每天有很多功课,还要受纪律的约束,但这些还能忍受。

    有些大孩子因为流浪久了,已经野惯了,对读书认字丝毫不感兴趣,更不愿意学短毛那种绕口的非驴非马的官话,有的则受不了纪律的约束,在经过几次饿饭教育失败之后,最倔强的孩子被调走进了生产队的学徒队。

    田凉经常想去女生宿舍那边看看郭芙的情况,但是两边之间隔着很高的竹篱笆,当中的门总是锁着得。即使能凑在篱笆上看到对面的情景,在一群人当中也很难看出来哪个才是郭芙。时间久了也慢慢的死心了。

    马蓬推着一架小独轮车,吱吱嘎嘎的走在田埂路上,车上装得是他家里的唯一的一点家当和他的老娘。

    “蓬儿,咱们就这么去了,短毛老爷会收留我们吗?”

    “娘,我和你说多少次了,家属亲戚来多少都收留,这是邬首长亲口说得。”

    “唉,唉,你也真是,好好的干啥把符老爷那里的工给辞了!符老爷待咱们可不薄啊。”

    “他是待我们不错,可短毛不是更好吗?”马蓬劲头十足的推着车子,“在短毛那里当职工,顿顿都有大米吃,还有鱼,他符不二有吗?农忙也才给顿薯丝饭吃吃。吃多了他家娘子还要嘟嘟囔囔。”

    正说着话,后面又来了一队挑担的,都是成篓成篓的稻谷,压得扁担颤巍巍的,急急忙忙得往着百仞城走。

    “娘,你看,这些都是去东门市卖粮的,这短毛首长们的钱,真是比海水都多。”马蓬有点骄傲的匝了下嘴,觉得给短毛当长工比给乡村土地主符不二扛活有面子多了。

    正说着,领头挑担的人回过头来:“小兄弟,你也去东门市?带着老娘去开开眼?”

    “我给短毛扛长活。正接了老娘过去呢。”

    领头的汉子哈哈笑了起来:“小兄弟有种!敢给他们去干活。”

    “也没什么了,短毛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吃人妖精。说起来,他们人还不坏。”说着絮絮叨叨的说了自己随着符不二去打仗、被俘之后的事情,也包括种种奇闻轶事。

    “……我想想给谁干活不都是一码事,起码短毛那边吃得好啊。”

    汉子点点头:“没错,就象我们的老爷,开始是闻风丧胆,天天怕短毛来打,后来听说短毛在收稻子,给得价钱又高,这不就心思活络了,巴巴的给人家送粮食去了。官府的秋粮,他是推三阻四欠着,这边好,卖了一次不算,这都第二回了。”

    “老财就是钻钱眼嘛。”

    说着说着,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东门市。不过半个月功夫,这里已经变得热闹非凡。在一大片的竹棚子中间巍然矗立着的红色砖楼十分显眼。卖粮食的挑担、推车在这里排成了长队,另一边,是最近传遍全县的什么福利社的铺子,门前也挤满了人,除了平民小户的,还有些地主老财模样的人也在这里看东西,和穿着漂亮蓝布衣服的女人讨价还价。马蓬离开这里快一个月了,现在真是看什么都新鲜。他愈发觉得自己这次回来是回来对了,短毛首长们是不会走得!

    他和来卖粮的队伍分了手――马蓬要去的地方是在南门外文澜河畔的生产队营地。当他走过出一片宅基地的时候,许多他从没见过的人正在搭脚手架盖房子。和他过去看到的房子截然不同,即不用竹子木头,也不夯土,房子是红彤彤的砖头砌起来的。马蓬做梦也没想到过,这里将是他们的家园。

    百仞生产队的报到率好得惊人,邬德原来估计最多有百分之六七十的人会在农忙后归队,没想到农忙结束之后回来的超过95%,许多人还带来自己的家眷。一些期望在短毛这里得到更好待遇的人也跟着来了。加在一起的话,整个百仞滩生产队的人数是原来的120%。比他们原先最乐观的估计都要好。这让执委会大喜过望――在此之前,他们一直无法确认自己的有没有能力招揽民心,现在看起来他们做得不错。

    从大美村迁徙来的老百姓――已经被邬德编为百仞滩生产二队,则经历了他们有生以来最为忙碌一个农忙季节。男人忙着伐木、采石、挖土、烧砖,妇女们将收入的稻谷摊晒,扬净,光是往河边的磨坊送谷子的挑担队伍就川流不息――现在百仞城有一千三百多张嘴了,光每天的大米需求就是一吨半。马千瞩指示:磨坊用碾米机加工稻谷只加工到糙米,不准加工到精米――一是保存营养,二是增加出粮率。年龄大些的妇女则在厨房帮厨烧饭,连半大的孩子也得去农庄帮忙松土打草。从早晨鸡叫头遍开始一直忙到天黑为止,每天的工作时间都在十几个小时以上。不过劳累归劳累,短毛们供给的伙食也好!不用他们起火做饭,一天三餐都是现成的送到工地上:热腾腾的大米饭管够,中晚两顿有肉有鱼,份量大油水足,这么好的伙食他们别说吃,连见都不曾见过。除此之外,还给工钱,虽然是些花花绿绿的纸片,但是据比他们来得早的生产一队的人说,这些纸片很值钱,能够在食堂买到米饭、鱼肉。家里有孩子老人要供养的,凭这个工分券就可以养活家人了。所以活计虽重,倒也没什么怨言。

    马千瞩自己是大型国企出身,对国企的惠及职工老幼的福利制度念念不忘。他看到许多妇女因为身边有幼儿或者孩子多,没法外出干活,浪费了许多劳动力,就兴办了第一家托儿所,以便把有孩子的妇女也解放出去参加劳动。他把方忆静找来――她过去是保育老师,穿越前管理过大家的宿舍,现在也是住宅区的管委会的负责人――任命她当所长,先挑选一些妇女进行简单保育、卫生培训。马千瞩知道要改变人们长期以来养成的生活习惯,靠强迫是无效的,所以他采取一些经济策略:规定凡是愿意把幼儿入托的,孩子的三餐伙食全部由食堂供给。

第九十一节 成果和展望

    广州第一次贸易船队货物采购清单和花费清单:

    雇佣当地领航员及与官府联络的人员10两

    报水100两贿赂税官20两

    移交现银5000两给广州先遣站

    移交现银3000两给起威镖局作为投资(从高举处的应收货款中提取)

    全体人员广州数日自助游花费100两

    购买萝莉、正太和他们的爸爸妈妈共计500两(含手续费)

    总计:一百七十六人。(注:已运回九十八人)

    各种蔬菜及香料种子各20斤累计10两

    从洋行购买巴西烟草一卷重100磅30西班牙元

    各宗货物运费累计3两

    “——以上就是我的财务报告。”萧子山在会议室里,面对着神情严肃的一群人做完了汇报,最后他还画蛇添足的加上了一句:“本人保证没有贪墨一文钱!”

    “财务有没有问题,等金融部门审计过后就知道了,你就别保证了。”马千瞩对发誓保证这类自由心证根本不信任。如果说现在没有人贪污,那是因为眼下没必要贪污而已。

    “现在我来谈谈目前各个部门的进展情况,他们的要求和面临的问题。”马千瞩拿出了笔记本。

    截至到今天:1628年11月10日,D+71以来穿越者的各项工作进度是:

    通讯:基本完成以百仞城为中心的无线通话网络,覆盖范围35km~40km。在广州设立了远程电台站,在盐场村设立了15W电台站。

    下一步计划:完成博铺港-百仞城、大美村-百仞城、盐场村-百仞城的有线电话架设,在百仞城设立电话总局。

    存在的问题:缺少足够的电线和绝缘器材。

    工业部门和通讯部门经过联合磋商,认为可以自产电话线,前提是能够获得原材料:铁丝或者铜丝。至于绝缘设备,可用玻璃器代替。

    能源:完成发电总装机容量630KW,其中水力发电200KW,火力发电420KW(博铺、百仞城各有1台213KW的锅驼机发电)。其他能源10KW。完成了博铺-百仞城的输配电网络。在盐场村设置了风力发电系统。

    下一步计划:百仞滩水电站二期,增加1台200KW机组。

    存在的问题:建材和劳动力不足。

    建筑:16孔轮窑1座,石灰窑1座,联合砖瓦机2台,土法电动磨碎机1台。砖瓦最大年生产能力三千万块。另可日产火山灰水泥1吨。立式水泥窑1座,工程进度85%,完成后可日产硅酸盐水泥55吨。

    存在问题:缺少制造水泥所必须的煤、铁矿石。水泥和钢材缺乏,无法使用混凝土施工。

    交通:建设完成了博铺-百仞城-临高县城简易公路。

    下一步计划:建造百仞滩大桥,开通盐场村-百仞城简易公路,整治文澜河的博铺港-百仞滩段河道,使其适宜航运。

    目前拥有的交通工具:四驱农用车12辆、北京212吉普2辆、750带斗摩托车4辆、125摩托车10辆、自行车200辆。工业部门还整修改造了在战斗中缴获的17辆手推车,自行制造了10辆双轮马车。另有从丰城轮上卸下2艘小艇,担任文澜河上的水运,不过这河的径流深度有限(枯水期仅1米),穿越者缺少合适的浅吃水船只,水运实际上规模极小。

    大型建筑工程机械磨损较为严重,特别是液压件的消耗较多,这些配件限于工业水平,不能修理。按现在的工程强度估计,各种易损配件将在18个月内消耗完毕。汽车、摩托车状态较好。就是燃料供应前景堪忧。柴油的储备尚多,汽油因为易挥发变质,存量不多,即将消耗完,需要尽快开发替代能源。润滑油库存较多,待用产品的开发已由农业部门展开,目标是蓖麻。四轮马车制造搁浅,原因是缺乏金属材料,转向机、避震的板簧无法制造。

    制造加工业:完成了机械厂的基础建设和设备安装,该机械厂是在展无涯的机械厂的基础上添加部分机械设备而成的。但是到目前为止,开工严重不足,处于等米下锅的状态。

    木器、竹藤器的加工制造较兴旺。特别是安全帽制造形成了批量能力。博铺的木材处理和木器制造已经形成了稳定规模,有干燥窑、干馏窑各1座。不但能开出各种尺寸规格的板材、家具、木构件,还能制造木焦油、栲胶、木炭。虽然缺少黄麻,但是用本地土产的亚麻、大麻也成功的制造了相当坚固的绳子。

    化学工业:控制了临高的主要盐场:马袅盐场。采取传统工艺的制法,每天可产食盐1吨。近期的目标是改进扩大规模,争取平均每天能出未提纯的粗盐5吨,食盐1吨。

    一套800吨合成氨兼联合制碱法系统和一套煤焦化化工系统正在安装,这些成套设备重量大、部件多,又有许多的管路,安装起来十分复杂,进度缓慢。好在一时间穿越众也没有能力大规模的供应煤炭。化工部门计划在博铺再建造一家土法电解盐工厂,用来制造食盐、烧碱和漂白粉,为此,申请在博铺对发电机进行扩容。

    由于合成氨工业没有投产,化工组只能把火药、炸药放在了对现有资材的利用上,成功的用库存的硝酸铵制造了氨木炸药,目前正在集中力量对从苟家缴获的火药进行造粒处理。另用带来的成品硝酸试制硝化棉和雷汞。因为危险性较大,申请另外寻找一个较为安全的地点作为炸药厂。

    采矿冶金部门:掌握了建筑用采石场1座。可充分供应的矿产资源有:粘土、石灰石、石英砂、褐煤。

    4台小型转炉和配套的锻机、轧机、冷拔机之类的钢铁加工设备安装就位,如果生铁能够充分供应,每日可出粗钢10-15吨。但是目前仅间歇性的开工了一台1吨转炉,原料是历次战斗中缴获的铁炮、武器和铁子,还有部分损坏的钢制工具。使用的燃料是木炭,消耗很大,只能制造急需的五金件和工具。高炉建设需要大量的铁矿石、焦炭、石灰,且一经点火不宜停炉,在原料供应不能保证的情况下暂不建设。

    民用部门:已投产土法造纸作坊1座,使用烂布、废棉和稻草进行造出了日用粗纸。计划在大陆招募一些造纸师傅对纸张进行改进。另在酸碱产品批量投产后再开工建设一座现代造纸厂,不但可充分供应穿越众本身的办公生活用纸需求,还能大规模向大陆和海外出口。

    已投产或即将投产的有:纺织厂、服装厂、食品厂、陶瓷厂。

    因原料问题暂时不能投产的有玻璃厂,精炼糖厂、卷烟厂,原料问题正在解决中。

    ……

    “总得来说,我们的工业化,主要被卡在三个重要的问题上:电力、煤炭、铁。”马千瞩做着发言总结,构建工业体系――哪怕他们定位的是19世纪的工业体系,着手实施起来依旧是困难重重。

    生铁的问题,如果从广东获得生铁的渠道能够打开,将在较长的时间内获得稳定的生铁供应。煤炭,执委会决定尽快派人去越南买煤。他建议买煤不妨出动一下驳船,干脆一次性买它个1000吨回来。煤作为主要化工原料,消耗一些柴油也不为过。

    “有了充足的煤炭和钢铁,工业部门可以对蒸汽机进行仿制,有了充分的原动机,工业能力马上可以上一个台阶。”马千瞩说明着。蒸汽机效率不高,胜在结构简单、容易制造,很适合穿越众现在这样的处境。除了用来带动发电机,还可以直接驱动部分机械的运作。执委会还准备用它作为未来的船舶动力。

    除了蒸汽机之外,工业部门还要大量制造各种五金件和工具,这些产品在目前基建**中需求极大,差不多是供不应求。

    接下来邬德作为劳动力部门的主管人员进行了汇报,“劳动力依然比较紧张。截至到今天凌晨0点,直接控制的人力资源如下――”

    穿越众:478人

    百仞生产一队:141人

    百仞生产二队:605人(从原苟家庄移入)

    俘虏:153人(苟家的仆佣、家丁、本家等等)

    奴仆:176人(在广州买入,已运回98人)

    由穿越众间接控制的人力资源是:

    盐场村:200户,约800人

    大美村:50户,约250人

    从人口结构来看,土著劳动力中的青壮年很多,但是男女比例失调,特别是在二个生产队里,一队的男女比例高达9:1;二队也在5:1。两个村里,除了盐场村的男女比例较为正常,大美村一样存在这样的问题。

    究其原因,原来临高有大量的外来流动人口,这里一直是大陆移民的主要移入地点,单身前来垦荒、做长短工的外地农民很多,以广东、福建人为主,但是清查下来,发现有远至江西、两湖甚至北直隶、山东的。

    这样的人口结构,短期来看非常有利,毕竟男性青壮年是建设的主力,但是长期看来缺少妇女的地方,男人就不会在当地成家立业。所以今后在引入外来移民的时候需要重点掌握男女比例。

第九十二节 新体制(一)

    “给他们找老婆的事情就暂时放一放吧。”马千瞩说。

    “下面谈给我们自己找女人的问题――”

    “不,这也没什么好谈的,我要说的是用工的问题。”马千瞩打断了这个话题,“我们把这么多人弄到了百仞滩,给他们吃住,要他们给我们干活,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继续干活了。”

    “我是说的,嗯――”他沉默了一下,斟酌着语句,“土地、劳动制度、报酬和管理体制。”

    文德嗣要求发言:

    “在讨论用工制度或者诸如此类的话题之前,我认为应该先把为土著的身份等级这些制定下来,否则无从讨论他们的差别待遇。”

    目前穿越众对这些处于他们直接控制下的土著劳工们分为三等:

    奴隶。没有人身自由,强迫劳动,供应衣服和食品,没有报酬。包括抓到的俘虏,再未经过甄别和改造之前也属于这个层次。

    劳工:人身自由,按穿越者分配的工作劳动,伙食住宿免费,目前还供应服装,穿越者按其劳动付给报酬。

    职工:和劳工基本相同,但是报酬同比高20%。

    这三个层次之间是可以流动的,奴隶可以被解放为劳工,劳工工作努力也可以升级为职工。社会阶层要能够流动社会才能平稳――至少在被统治者中。

    在执委会的计划中,职工这个阶层将会成为他们统治的基础,从中培养出合格的产业工人、低级行政人员和士兵。

    职工虽然享受优待,而且还被执委会寄予厚望。但是劳工中希望成为职工的人并不多。直到今天,转为职工的人不到生产一队全部人数的四分之一。许多人还是抱着打长工的念头来得,并没有真正打算上他们的“贼船”。

    问题出在哪里呢?邬德考虑再三,提出职工制度之所以效果有限,主要还是是诱惑力不大――职工只是多拿20%的工钱,虽然有号称分配住房和自留地的,但是一直没有兑现。包括第一期转为职工的人,还是和生产队的其他人一样,住在帐篷和工棚里。至于自留地,临高的荒地多如牛毛,但是因为缺少水力设施,需要很大的人力去伺候,对每天都有十二个小时以上在劳动的劳工来说,根本没有时间精力伺候它。

    最后他们依然戴着个“海贼”的帽子,虽然现在县里上上下下已经和穿越者和平共处了,但是并不意味着当地人对他们的统治地位的认可。多拿20%的报酬,风险却是“从贼”――收益和风险显然不成正比。农民虽然不懂经济学,这点小九九还是会盘算的。

    “我们马上找路子招安?做让老百姓放心的好短毛?”

    “不,招安没这么容易。郑芝龙的招安折腾了好几年才办成的,他还是闽省土著,当地人脉广泛,我们是完全的外来户,万一官府把我们视为蛮夷,和野猪皮一个待遇,那就根本连谈判都没得谈了。”

    解决的办法是逆向思维。既然不能让风险降低,那么就让收益增高。风险与收益成了正比,自然就会有人愿意冒险――远的不说,郑芝龙能够在闽省源源不断的招募水手士卒来补充扩大他的舰队,很大程度就是去当海盗能给当地老百姓带来更大的利益。

    “眼下简单的多20%收入,在劳工中形成不了较大的差别。”

    着手点是落实职工的住房政策。执委会但凡是在农村生活过的人,都很了解农民对造房子的极大热情。农村搞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的几年,稍稍处境好转的农民几乎不约而同的建造新房,直到今天,许多农民家庭即使子女已经在城市里安家落户,父母还是会在农村给子女盖新房。

    居者有其屋,一个住所是临时性的人是不会对这个地方产生归属感的。有了自己的房子,才会视这里为家园,会努力的建设它保卫它。否则他只是一个过客,别人的财产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南门外开工建设的生产队住房就是这样的尝试。执委会要求工程组把这批住房作为一个真正的村落,而不是简单的作为集体宿舍来进行建设。

    建筑工程组的综合考虑了农村的生活习惯和有效的利用土地节约建材两方面,最后拿出了一种公寓楼的设计。每栋公寓楼三层,每层安排三个居住单元。每个单元由14平方米卧室1间、16平方米堂屋1间、10平方米厨房1间构成,单元内没有厕所,而是每层设一个公共厕所。污水由管道排放到沼气池内进行无害化处理。楼内不设水电供应和独立下水系统。但是在设计构造上预留了相关的位置。

    公寓楼主要用来安排家庭住户,当然这点面积的单元容纳大家庭是有些拥挤的,但是4~5人的家庭规模还是比较合适。

    房屋采用砖混结构,第一批单元楼的楼板是木制,建筑组计划未来将采用混凝土预制板,以减少失火的可能性、

    “房子的产权怎么说?”看完了图纸和效果图,有人发问。

    “因为我们的土地制度还没有正式定论,所以暂时这房子只有房契。土地政策确定之后再补发相关的地契。”

    土地所有制问题在穿越者中是有分歧的,多数人希望确认土地私有制,部分人则坚持土地国有,还有一些人认为可以照抄本时空的土地政策,出让土地使用权而非所有权――不过不加那个奇怪的年数限制。

    执委会并不打算进行对劳工们进行福利分房――不花钱的东西人会比较轻视――每个单元售价六十两白银,谁都可以买,可以分期付款,职工级别享受九折的优惠。

    不用说,背上了分期付款的职工,会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努力的维护穿越者的存在了――否则他的安居之梦就会彻底破灭――执委会的人多多少少都见识了当地一般佃户、长工和小农的居住环境,这样的房子对他们来说就算干上几辈子都不可能拥有。

    “我有个疑问。”萧子山提问,“农民一般都会饲养牲畜什么的。这样的公寓楼给他们住的话,牲畜怎么办?如果他们要养猪养鸡,总不能养在楼道里吧?”

    “牲口棚和猪圈是集约式的,”负责说明的梅晚解释道,“不和住宅放在一起,有利于卫生。同样的这个新村还会设有集约式粮仓,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虫鼠损耗。”

    “职工有这么大的好处,恐怕劳工们都想要转了,应该有条件限制才对。”

    “没错,”邬德赞同的点点头,“我们还得让这个职工难得一点,这样才有竞争性。”

    他拟定得申请职工的基本条件是:

    1、愿意为穿越者服务的拥有穿越者认可的专门技能的人员。如工匠、文人、军人等等。

    2、以劳工身份为穿越者服务连续超过12个月的,并且愿意继续服务的。

    3、有重大立功表现的。

    “但是现在仅仅有职工、劳工这样的级别来区分人群,对我们来说已经不大合适了。”邬德说。

    不管这些人之间有什么样的差别待遇,劳动模式却是一样的集体劳动。除了极少数掌握专门技术的工匠、知识分子之外,多数人都是按照各个专业组提出的劳动力需求,由邬德安排每天派工出工。

    这个体制在目前有大量基建工程的状态下,保证了在每个重点项目上都有足够的人力可供使用,也加强了对劳工的人身控制。

    随着许多企业即将要投入生产,势必要出现专门的产业工人。产业工人是专业性的,如果还是按照现在这样的每天派工,对企业组织生产不方便,也很难培养出专业队伍。

    而从苟家庄迁徙来的生产二队有许多家庭单位,和多数都是单身汉的生产一队完全不同。如果男人算是劳工,那么妇女和儿童的身份呢?目前的派工许多妇女儿童也在参加劳动,他们的报酬又该如何计算,对那些家庭中有较多儿童或者幼儿的妇女,单纯用幼儿园来解决也并不是现实,而且幼儿园所需要的资源和经费的支出项目又算什么?……林林总总的问题都提醒执委会,他们需要一个民政体系来管理自己的第一批臣民了。

    穿越者在选**政体系的时候有许多选择。比如盐场村和大美村,他们采用的是村民自治的模式,有村委会进行管理,这种方式有现成的模式可套,效果也比较好。但是这样的体制下村里的固有势力过于强大,村里的主要职务会在少数人手中形成垄断,最典型的就是盐场村,村政几乎完全为谭氏兄弟把持,虽然谭氏兄弟是他们的培养对象,目前来看对穿越者也很忠诚,但是总比不上直接的控制。

第九十三节 新体制(二)

    穿越者们决定在他们完全控制的百仞滩生产一队和二队实行一种完全不同的民政管理模式。即中国在20世纪60-70年代执行的人民公社制度。

    人民公社制度从1958年开始,到1985年正式取消,一共存在了27个年头。它留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一大二公”。不过,真实运行的人民公社,是以1962年的《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修正草案》为指导的,采取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生产经营模式,同时保持人民公社政社合一的体制。

    在这一体制下。人民公社既是农村的政权单位,又是农村的生产经营实体,公社书记不仅负责党务,还要经管工农业生产、民政事务。从坏的一面看,公社管得过多过宽,机构膨胀,体制僵化,分配制度过于平均,社员生产积极性不高。

    从好的方面来看,人民公社体制下的27年,是中国政府有史以来对农村社会、农民控制最为严格的27年――政权不下乡,宗族豪强把持农村基层权力的状况基本消除。在那个经济发展迟滞,生产力落后,全民文化水平低下的时代,人民公社起到了集中力量办大事、稳定社会秩序的作用。农村的初级医疗服务、普及教育、水利化、机械化,都在这一时期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人民公社体系下权力的高度集中,对人力物力的强大支配力,对穿越者来极有吸引力。

    部分委员对这一制度下的农业生产效率的担忧:在人民公社期间,每个劳动力的实际农业生产率是在不断下降的,穿越者采用这样的制度,是否会造成同样的问题?

    “我个人认为没什么关系,这个人民公社的意图不在于农业生产而是民政管理。”马千瞩说明着,“它可以有效得把行政、民生、治安、教育、军事都整合在一起,形成一个完全依附于我们的社会组织。”

    这个全新的基层政权,在体制上接受执委会属下的内务民政委员会的领导,在具体事务上接受各个专业组的领导。

    公社采用户籍制度。以户为基本单位,单身汉也要自立门户。注册人口无论男女老少都称为“社员”。社员中取得职工资格的,按规定享受相关待遇。

    每户拥有自留地一块,自留地不能转让,可以继承,自留地上种什么,一切由户主自便。自留地不按人头,只按户分配,人口多的户按比率递增一些面积。一标准户(4人口)的面积是1,那么户籍内人口每递增1人,系数增加0.1,增加到1.5就封顶――目的是促进分家,避免形成几世同堂的大家庭,一旦分家单过,家庭的凝聚力就会减小,可以有效的防止某些家庭因为男人多而为非作歹。

    执委会考虑到了这个政策出台以后可能会出现为了多分地而有“假分家”情况,正如原先的时空里为了拆迁出现“假离婚”一样,规定分家时候给予自留地的只限于已婚夫妇,单身男女分家的,可以立户籍,但不能享受自留地,必须等结婚之后。

    社员的住房由穿越者统一建造后按有关的福利政策出售给社员,但此待遇每户只享受一次。未经过内务民政委员会同意,社员不得在穿越政权的管辖范围内自行建房。社员的住房可以自由买卖、馈赠、继承,但是必须在交完房款之后。

    社员除了自留地之外不分配土地。基本收入有三个:一是自家的自留地上的产出;二是参加公社派工获得的工分;三是副业收入。

    社员中18~55岁的男性和18~45岁的女性,称为全劳动力。13~17岁、56~65岁为男性和13~17岁、46~55岁的女性,称为半劳动力。原则上,每个半劳动力和全劳动力男女,除非招工、参军或者上学,都必须参加公社的派工,完成一定的基本出勤日数。在此基本出勤日数之外的额外派工,视为加班,执委会的劳动部门按1.2的系数支付工分。

    不在此年龄段的称为辅助劳动力,如果愿意参加派工并能完成的,同样可以获得工分,但是出勤日数不做具体规定。

    穿越众建立的工商业企业的用工优先从社员中招募。成为企业工人之后,社员的身份不变,在行政、生活、司法上仍旧受公社的管理,但是其劳动管理、报酬由招募企业负责,公社不再过问。

    公社管理体制采用三级管理:公社-村-社员小组。社员小组是最基本的单位,每八到十户组成一个小组,组内有正副组长,负责政令的传达、督促,对社员进行监督管理。

    村作为一级政权,设有村委会、生产组、民兵组、妇女组。与盐场村之类的间接控制的村子不同,百仞公社下的村,村内各种行政组织是受公社领导的。

    公社一级设有社部、财务科、生产科、宣传科、文教科、司法所、民兵队、妇联、卫生站、农技站、广播站、初级小学、幼儿园等一系列行政和科教文卫部门。不过因为缺少足够的专业人员,目前还只是一个计划,要逐步完善起来。

    每个半劳动力以上的社员都必须缴纳年收入的5%的所得税,无论收入是来自工分还是企业工资,自留地收入免交农业税,十五岁以下社员的收入免税。税收由穿越者和公社按4:6进行分配,公社用这笔费用维持日常行政开销和支付脱产人员的工资。

    百仞城南门外忙碌的工地上,一座最先完工的小院门口挂起了一块不起眼的白地黑字木牌:“百仞滩公社”。公社的社长是由邬德兼任了,实话说现在生产队里的几个积极向组织靠拢的职工估计谁也看不明白《公社组织管理条例》里那些晦涩拗口的词汇。就算邬德本人,也得时常向执委会打电话询问某些细节问题。

    林兴被任命为副社长,不过他没有马上上任,而是和其他几个人被派到了盐场村参加杜雯的主办的盐场农民讲习所的第一期干部培训班。林兴和其他人都明白自己是准备“当官”了――首长们叫“提干”。这让他们感到即突然又惶恐。临出发前,邬德把几个人叫到工地上,指着一栋即将完工的高大房子:

    “你们以后就会住在里面。”

    这几个“准干部”已经见惯了首长们创造的不可思议。何况房屋也是他们亲自带领劳工们修建得,但是在他们最狂妄的幻想中,这样的高楼大屋也没自己什么事。每个人都目瞪口呆。片刻之后,林兴才颤抖着问:

    “邬首长,你说得是真的?”

    “当然,我们一向说话算话。”

    “那要多少钱才能住――”林兴当然没狂妄到短毛会白送房子给他们。

    “六十两白银,你们这些职工购买的话,折五十四两就好。”

    这个价格没引起太大的震动,以晚明的物价和工资水平来看,这个房价也就是一般的水平。

    再听到这笔钱还可以分十年二十年逐年付款的时候,几个人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先住房再还钱,这样的好事可真难得。

    很快,这个消息就在生产队中传开了,每天下工之后,总有人会跑到工地上来看这些未来属于自己的房子,马蓬就是其中的一个,他回到生产队之后,按照带家属劳工的待遇,单独拨到一间工棚。他带来得那些破烂,凡是和布有关的全部被没收了,不过作为补偿,他得到了新的衣服、席子和被子。唯一让他不快得是自己的老娘也享受了当年他尝过的“净化”的滋味,看到换上一身新衣,头上包着块布的母亲,马蓬的心思复杂极了――这群短毛,还真是不尊老啊。

    不过,这次回去忙农之后辞掉了符不二家的工,除了短毛这里吃得好之外,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发现已经无法习惯跳蚤臭虫的叮咬,漆黑破败的屋子,浑浊的水……虽然在短毛那里并不是享福,但是这些在短毛日常生活中最平凡的事物,在过去的生活里也无法得到。

    现在马蓬在砖瓦场工作,每天挖土筛土,隆隆的机器声已经不能让他好奇或者惊讶。他和工友们身边不再有短毛卫兵的枪刺,劳动热情却空前的高涨――他们是在为自己的房屋添砖加瓦。一种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新生活即将展开。

第九十四节 东门市派出所(一)

    晴空无云,临高的冬季即将到来,一直有些燥热的天气也凉了许多。秋收已经接近尾声,忙碌了一秋的百姓也开始有了闲暇。

    百仞滩的人口增加了,平时空空荡荡的建议公路上因为道路方便,吸引了许多人行走。

    东门市的商业活动大大增进了穿越者和当地百姓的联系,除了食盐之外,碾米厂碾出的米即干净又漂亮,而且碾米厂童叟无欺,出多少米、糠、谷壳都是清清楚楚,没有侵占透漏的,比农村里的作坊不知道好多少倍。最好的地方是支付手段灵活多样,用银钱自然可以,用稻谷、米、米糠乃至稻草都可以抵充加工费。这么一来吸引了附近不少粮户来碾米,外发加工活占了碾米厂的工作量的六成,每天光加工费就能收到十几石稻米。还有许多谷壳。因为这里加工方便,道路好走,又没有人收税,东门市隐约有了本县的粮食加工批发市场意思。东门吹雨在例行的巡视中发现,也有来自临近各县的粮户来这里买卖加工粮食的。看来利润这个东西,真是可以让人舍生忘死。

    东门街沿街的地皮已经被人买走了一些,几家店铺正在施工中。这几家铺子多数是本县的大户们开的,除了东门市的商机他们也靠这个和短毛们套套近乎,一但是有什么事情掌柜还可以直接和短毛们办交涉。砖瓦木料都是现成的,从大美村的苟家庄拆迁工地上源源不断的运来旧砖瓦、木梁柱之类的建筑材料,除了一部分穿越者自用之外,多数都廉价销售給买地盖房的铺户们。

    林全安这位第一个和短毛做买卖的小商贩已经成为本地最大的副食品批发商了。苟家庄侦查任务之后,他得二十两赏银。大批人口迁徙到百仞城之后他的副食品供应规模又增加了一倍。他在东门市盖上了铺子,雇了账房先生,还用了四五个伙计,每天推着车下乡去收购活猪、鸡鸭、禽蛋和蔬菜。林全安已经打算着再过些日子就回福建去把老婆接来,或者就在家乡給老婆盖个房子,娶个小老婆放在临高……这样美好的生活前景让他飘飘然起来。

    让他有点不痛快的是給长工们吃得伙食太好了,让他痛心,倒不是替短毛们心疼钱――理论上长工们吃得好能让他赚更多的钱――而是这样起到了恶劣的榜样:他的伙计里已经有好几个辞工不干投奔短毛去了。林全安虽然赚了不少钱,资本家的本性还是让他坚持不提高员工待遇――反正总有人愿意干。

    但是最近局面却发生了变化,本来农忙已经接近尾声,临高又不种麦,农民收稻之后多半出来打零工,过去这样的农闲时节的短工,根本不用工钱,每天給饭就行。但是最近短毛在东门市上大量的招募工人,这些农闲季节的短工都被他们招去了,渡海到临高来讨生活的大陆农民很多都成了短毛的长工,结果就是佣工市场空前紧张,而且在短毛们的标杆作用下,整个劳动力市场的价格上涨了许多。

    工资增加之后,市场的活跃度也上升了不少。连临县的商贩也被吸引到这里来买卖货物。除了商贾,本地人只要不是三餐发愁的,都携妻带子的来百仞滩看西洋镜,城里他们去不了,围绕着壕沟和铁丝网转转远远得看看也挺好:带着圆扣子的的短衣服,古怪的藤头盔,长长的装着短剑的鸟铳,滩头上造起的屋子,下面还装着的巨大管道……兴致更好的人会沿着简易公路去博铺港,去看看传说中钢铁巨船。

    老百姓对短毛的畏惧心理少了。东门吹雨发现中国老百姓的商业意识真得是超强,不仅是东门市上有了各路商贩,连公路上也有人在摆摊卖茶水,沿途的三个炮楼下都有茶摊。现在驻守炮楼的军事组战士们经常面临商贩们的骚扰,除了有人试图把蔬菜、鸡鸭卖给他们之外,还不得不赶走对他们卖弄姿色的女人――倒不是他们的革命意志有多坚定,实在是觉得无福消受而已。

    随之而来的治安问题也开始凸显出来,热闹的地方总是会把各路江湖人物吸引过来,除了或明或暗的**,又出现了赌番摊的档位,接着是扒手和小偷,然后又是乞丐。各种各样的江湖门道都在这里陆续露面。

    最严重的问题当然是盗窃。每天都有几个倒霉蛋被偷去去钱财商品的,最后连李梅的福利社商店都失窃了一些东西。独孤求婚管理的这个“东门市综合管理执法队”,虽然每天忙于抓小偷,毕竟不是专业人员,这大明的老百姓在他们看起来又都长得差不多,语言又不通,基本上就是劳而无功。难得抓到个把人,往地上一跪,唧哩哇啦的说些他们都听不懂的方言,还有人一路大哭大叫,进了办公室就满地打滚,最后还是不了了之的放人。接着,又发生了因为赌博的口角而斗殴的事件。

    不久之后发生了第一起血案引起了穿越者的警觉:市场发生了一幕穿越者们在过去很熟悉的画面:街头斗殴。

    十七世纪的打群架和二十一世纪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看起来更凶险而已,没有西瓜刀,却有烤过的竹抢,削尖的木棒,自然还少不了砖头之类的东西,一时间,热闹繁华的市场上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哭喊声一片,不久离东门街不远的一片竹篷摊位冒起了火光。等独孤求婚的执法队穿好全套装备,和听到消息赶来的军事组人员赶来的时候,人群已经一哄而散,留下了七具尸体和满目疮痍――有十多家摊位被烧毁。

    独孤求婚的嘴都气歪了,其他赶来的执委也被这一幕震惊了。东门市这个地方自从开办以来,一直都是正面的消息:商贩不断增加、来买卖东西的人呢愈来愈多、有人愿意买地开店……总得来说,这就是穿越者和原住民和谐相处的最好标本。

    现在这个标本变成了这副模样,虽然损失不大,但是市场上发生斗殴死人,无论如何都会损害市场和他们的声誉。而且最糗的是,独孤求婚调查了半天,别说凶手了,连前因后果都没闹清。不得已他找到了执委会,要求编练警察。

    “靠我们这个执法队不是事啊!”独孤求婚终于认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我们和当地人语言不通,根本摸不通下面的情况。”

    “治安组能调一些人过去维持下吗?”萧子山对编练本地警察这个事情不太感冒,他觉得眼下还没法信任这些当地人。

    “治安组哪顾得过来我们啊。”独孤求婚很清楚,他去过治安组几次,七八个人光审问俘虏,鉴别人员,整理档案就忙不过来了,哪里有时间帮他去维护治安,再说他们去了,语言不通这个问题是一样存在。

    “我们的确忙不过来,现在治安组象是内保组。”冉耀无可奈何的说,“编练警察我觉得完全可以,现在控制的人口多了,需要这样的执法机构来维持社会秩序。”

    穿越者的第一个警察机构:“东门市派出所”就这样成立了,独孤求婚兼任派出所所长,慕敏出任派出所指导员,顾名思义,就是指导派出所的工作。她毕竟是干过治安的,而东门市的主要问题也就是治安。

    派出所归口在治安组进行领导,经费则由驻地的管理部门支付,换句话说,就是由东门市工商所来负责。

    “这个,我哪有钱啊?”独孤求婚向负责民政事务的萧子山哭诉着,“这派出所的房子都是我们工商所的办公房。现在东门市又不收税的,没法开销经费啊”

    “那就收点治安费,现在的派出所不也向工商户收得。”

    “这怎么行啊,不是乱收费吗?再说了,眼下正是招商引资的关键时刻――”

    “哼,你就少哭穷了。”萧子山哼了一声,“你们工商所卖地的钱呢?那些铺户的土地总不是你们白給的吧。”

    独孤求婚一时语塞,工商所的小金库里的确有出租地得来的一百多两银子,执委会没有出台土地所有制政策,所以这类土地买卖用的是租地的名义,价格也比较低廉。这笔钱理论上是应该上缴的,但是因为政策不明朗,财务部门无法入账,所以一直就存在了东门市工商所里。

    “可这是挪用公款,再说土地政策没说法,用了钱都不好报销。”

    程栋考虑了一会之后说:“这样,你们工商所先填一个交款单,收入来源写清楚,我做一个非常规收入。然后我再全额返还給你们作为东门市的办公经费,你也不用把银子带来带去了。”

    “行,这样好,那就这样办吧。”独孤求婚见问题解决了,高高兴兴的走了。

    “你还真有办法。”萧子山说。

    程栋连连摇头:“我们的财政制度,也得改革一下了。”

第九十五节 东门市派出所(二)

    周士翟在起威镖局已经干了十一年。.他和他的师兄弟一样,来自孙可成的家乡,会一点拳棒,又不希望在农田里把自己折磨的半身不遂,就托人进了起威镖局。

    镖师的生活比农民要好的多,但是周是翟作为一个镖师让孙可成很难放心――他却缺少镖师应有的沉稳气质,或者说,在为人处世上不够圆滑。

    镖局是一个游走在黑白两界的存在,镖师既要一身正气,又要善于变通。周士翟虽然知道镖局“吃得是朋友的饭,穿得是朋友的衣”,却对“朋友”嗤之以鼻,更受不了“朋友”的厚颜无耻。一言不合就要打。这么一来,镖路上的差事孙可成是再也不敢派了。于是坐店护宅就成了他的专业。但是干这活也有规矩:遇贼只准送客,不许生擒,店铺遇到骚扰,只能点到为止――镖局不是官府,护住雇主财产人身安全就是,捉拿歹人那是官府的事情。但是周士翟却屡次破了这个规矩,在江湖上结了不少怨。最后又不得不把他调到骡马院里当个管事的,免得惹祸上身。

    沉闷的日子过了好几年,这天起威的孙掌柜却把他叫到了柜房里,说上次来过的澳洲海商要在琼州买房子庄园,要个镖师去起头。

    所谓起头的,就是大户们出于安全的考虑,自己常备一支家丁护院队伍,一般的家丁是老百姓出身,即不会拳脚,又对江湖上的道道所知不多。这就需要专门聘请雇用一位镖师来当起头的。负责对家丁进行武术训练,安排晚间值班巡逻这些保卫任务。在宅邸里相当于客卿的身份。

    当起头的责任很重,但是待遇好,不需要风餐露宿,在镖局里算是个好差使,但是为人要圆滑,要善于变通。周士翟当过起头的,后来因为他太乐于抓贼又不善于和主家相处被换下了。这次居然又要他去当起头的,不由得纳罕:这太阳咋从西面出来了?

    虽然奇怪,但是干本行总比在骡马院里和牲口打交道来得好。而且最近镖局得了澳洲海商給了许多业务,成了他们的大金主,原本紧巴巴的日子松了一些,死伤弟兄们的抚恤也有了着落,谁的活都可以不接,这澳洲老爷们的活是非接不可的。

    当下打点好行装,又带了二个新进门的徒弟――都是镖局里殉职镖师的子侄,照镖局里的规矩,镖师殉职的,子侄愿意吃这碗饭的照例得收留一两个。练武资质太差干不了镖师的,就安排当杂役或者柜面上支应。这两个孩子年龄太小,才十六七岁,当镖师太嫩,干脆让周士翟带去了继续教授。孙可成的算盘是还能让镖局省点伙食开销--如今这样的孩子镖局里收留的不少了。

    聘请镖师是冉耀的主意。虽然他们有从21世纪带来的先进理念和装备,但是论到对这个时空的江湖社会的了解,差不多是一无所知。镖师恰好是最适合的人选――比起自己就是黑社会的三班衙役来,他们的职业操守更值得信赖。

    独孤求婚虽然名为所长,实际业务都在慕敏的手里。在她的要求下,在东门市工商所配合下开展了一次“治安普查”,对整个东门市的周边环境、每日人流量、商铺和摊贩的经营作了些了解。

    经过调查走访,大概知道了东门市发生最多的治安案件是扒窃,其次是盗窃,接着是诈骗和斗殴,抢劫和杀人为几乎没有,显然犯罪分子还不大敢在穿越者眼皮底下公然行凶。

    但是那次大规模的斗殴致死又是怎么回事情呢?慕敏亲自带着当地人的翻译询问了不少人,许多人吞吞吐吐,眼神闪烁说明这事情有蹊跷。虽然独孤求婚高度警觉的认为这是黑社会性质团伙为了争夺利益的斗殴,但是慕敏却并不这么看。

    缘由自然不是慕敏认为明代没有黑社会,而是卫生部门在事发当天做的尸检报告。迹象表明死掉的七个人都是重体力劳动者,在死前不久还在做农田里的活计。另外,根据她的一贯经验,黑社会打架斗殴虽然不时也会死人,基本前提还是流血不死人的,多用砍刀,看起来血肉模糊,但是死亡率比较低,这么拿着烤过的竹抢不分青红皂白凭借一股蛮力乱刺得,倒有点象农村的大规模械斗的模样。

    果然,没过几天,就有人来收尸了。这才知道事情原委就是甲村的村民到福利社来买东西,中午在乙村村民摆的茶水摊上喝茶吃干粮,为了些小事冲突起来,不巧附近一些摊子都是乙村的村民或者亲戚朋友摆得,甲村村民自然是吃了大亏被打得狼狈而逃了。一面是为了报复,一面是为了防备报复,双方都准备了武器,结果一打起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为这么点小事下手这么狠辣?太愚昧落后!”东门吹雨觉得吃惊。

    “械斗的事情我们管不着,也管不了。”慕敏说。对她这算不上新闻,农村械斗的习气,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还在国内不少地方存在着。背后往往又交织着错综复杂的经济、地域、文化、资源上的争端,经年累月的积怨使得任何一件小事都会引发大规模的械斗――何况现在是农闲,更容易闹出事情来。

    “我们要要保证的是不许人在东门市这里闹事。所以这次的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

    “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呢?”

    “人死了,尸体不还在么。两村要领尸体的人都来了?”

    “都在客栈里歇着。要带来见吗?”

    “不见,派人告诉他们,一具尸体付五两银子的罚款,棺材算我们奉送的,收个成本价一两。限七天内付清,超期就丢海里去了。”

    “啊?”东门和独孤都瞪大了眼睛,“这个,执委会不是要求我们善待土著吗?”

    “善待是要有底线的。要让周围的人看看在我们的地头上动刀子是什么后果。”慕敏杀气腾腾。

    独孤求婚兴奋的一拍桌子:“早就该这样了!我早和执委会说过,严刑峻法才能保平安,照我说,以后再抓到小偷什么的,就砍掉他的手!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敢在老子地头上偷东西!善待善待,都爬到我们头上来了!”

    “砍手就过了。”慕敏对冉耀说,“冉组长,我们遵照什么法律尺度进行执法?”

    “就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好了。这个是现成的。”冉耀就这些问题专门和执委会的人谈过,这实际上涉及了立法问题,穿越者眼下没功夫去搞这个,自然就只好先套用现成的法规了。

    马蓬这天下工回来,看到营地门口的布告栏里贴着新的布告,许多工友都围着在看。张兴教在一边摇头晃脑的读着布告上的内容:“招募警察……10人……18~25岁以下……身高160厘米以上,身体健康……包伙食,工资,每天2.5个工分,大米半公斤,奖金另计……”

    说到这里一片哗然。有的劳工说:“2.5个工分。我最忙的一天才拿到1.5工分,组长只不过拿2工分,现在一下就拿2.5工分!”

    “你没听吗,限职工报名。本来职工拿得就比我们多!”

    “凭什么啊?明明都干一样的活,为啥他能多拿。”

    “你不愿意可以去转职工么。”

    “要干满12个月吧,要不就是表现特别出色的。”

    马蓬原本不是很想去,因为听说这个活就是类似县衙里的衙役一样的工作,在市场上管缉拿捕盗的,他一怕死,二来觉得干这活不体面。但是现在老娘和他住一起,虽然短毛老爷按照“有赡养义务”的标准额外发给他每天1.5工分,但是母亲是没有免费伙食的,这么一来日子就有点紧巴巴的了。现在营地里风传要給职工涨工资,他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听了符不二的话,不去转成职工。现在有这样的机会都得白白错过了。

    不过第二天他还是去公社办公室应征了。虽然他不是职工,但是冉耀看到他体格还行――找个160厘米以上的男人还真是不容易――就点了头,询问了一些问题之后,他被叫到后面的一间小房子里脱光了衣服,用尺子量,又站到颤悠悠的大地秤上。最后,他获得了批准,可以参加土著警察队了。

    首先是十天学习格斗技能,包括用最快的办法拿住别人的关节,用一种特别模样的短木棍格斗,然后是讲授如何发现可疑人物、巡逻放哨、盘问行人,跟踪追捕,拿绳子捆绑的技术。一个叫李军的短毛则教授他们怎么样用盾牌和短木棒列阵,对抗大群的暴民。还让他们和劳工们搞实战对抗。这些东西很复杂,马蓬不识字,学起来更加吃力,好在穿越者多用示范教学法,手把手的教,还做了许多模型和图片来演示。

第九十六节 东门市派出所(三)

    周士翟来这里前,还以为这些人就象广州城里的洋商一样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家的宅邸庄园,金银财宝才请得他。

    但是一上岸,他就知道满不是这么回事。博铺的巨船、平整的道路、不用牲口的四轮车……出人意料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当他看到了百仞城那正在修建中的巨大规模,他第一次感到有点慌乱。

    他们真得只是海商?周士翟有已经很清楚了,这里不需要什么镖师来保护他们的财产,就博铺港湾里停泊的那些船,这一带海域哪个势力能有?

    那这些把他要来又是做什么呢?

    他和两个徒弟被暂时安排在东门市工商所的小楼里,房间不大,甚至有些狭小。布置的却很舒适,虽然家具一看就是拼凑出来的。他自己住一间,两个徒弟住一间。晚上,这里的海商头目,一个东门、一个姓独孤的还有一个女人一起宴请了他们,饭菜简单,但是很实惠,有鱼、肉和蔬菜,几个头目都很客气,言谈中他知道这里是新开的墟市,人来得多了之后有些乱。

    “――虽然招募了一些警察,但是对这大明的江湖环境可是一点都不了解,”东门吹雨很客气的敬了杯酒,“还请周师傅以后多多指点!”

    “一定尽力!”周十翟一饮而尽,放下了酒杯,“只是在下想讨几位老爷,哦,还有夫人?”

    慕敏大咧咧的一挥手:“什么老爷夫人的,你就叫我们同志好了。”

    “我们可不是同志啊,你可得搞清楚。”独孤跳了起来。

    “我说的是同志的本意,不要拿垃圾的殖民地文化来污染!”慕敏一身正气。

    周士翟看得出,显然这个女人才是此地的老大,果然在海外久了,也染了蛮夷的风气。稍稍有些鄙夷。

    “我想请问几位,嗯,同志,”周士翟说,“到底想把这个集市搞成什么模样?”

    什么模样?几个人面面相觑,自然是搞得越繁华热闹越好了。

    周士翟摇头:“这里的墟市主是诸位海商吧?若要市面繁华,这个在下是不懂的,但是市面一旦繁华,三山五岳的人物自然就会趋利而来要分一杯羹,几位打算如何相处?”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独孤求婚斩钉截铁的说着。

    周士翟沉默了一会,说:“诸位同志,现在的东门市是个野市,没多少铺面商户,纵然来些小蟊贼,也不足为虑,日后这里兴旺了,来得各路人马可就都是有大靠山的。别得不说,到时候就是街上要饭的杆儿,也是通着天的来路,一个不对就能把你这儿闹得天翻地覆……”

    慕敏淡淡一笑:“周师傅,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懂。不过呢,这里的第一个好处是无牵无挂,谁都不是我们的什么人,刀把子里出真理,管他娘谁的来路,要闹事就是――”她杀气腾腾的做了个砍的样子

    周士翟点点头:“在下懂了,自当竭力报效!”

    东门市的商民们忽然发现在东门街的十字街头,开始建造一座照壁,工匠们正在其中一面墙壁上叮叮当当的凿刻着什么――这就是新出炉的《治安法》。这部治安法基本就是《治安管理处罚条例》和《大明律》的混合版,最大的区别把是拘留、打板子、流放之类的刑罚全部变成了劳教,起始就是一年。劳教不需要通过司法程序,派出所所长一纸文书可以,对打击治安犯罪有极好的效果。各部门对这样提供免费劳工的政策十分欢迎,当然也遭到了部分民主派的质疑:不经审判,直接处刑有碍司法公正。但是土著享有的公正显然不是多数穿越者所关心的。

    照壁前有三层的半圆形高台,这里是举行公判大会的主席台,公审公判一向是无产阶级专政司法体系里最有效的威慑形式,这个传统可以保留。独孤求婚热切的希望在十字路口广场上竖立起一座断头台,但是死刑判决属于国家司法权,穿越众明目张胆的侵犯朝廷的权力似乎还是为时过早,而且这里毕竟只是座市场。

    与照壁同时出现的是一批古怪的人:头戴藤帽,身穿短毛式的对襟黑色立领短衣,木头扣子,腰束宽皮带,小腿上打着白色的裹腿,脚穿草鞋。屁股上挂着带短横柄的短木棍。每个人的衣袖上还有一块盾牌样的绣布,有些看不懂的花样,只有几个字大概还认得出来:上面是治安,下面则是东门市。

    “靠,这活脱脱的是安南巡捕啊!”独孤求婚看到后勤上送来的服装和装备,发出了绝望的惨叫声。他原先給警察队设计的制服是很漂亮的,大檐帽,黑色翻领制服,皮革武装带、马裤、长靴,还有胸口的证章,袖子上的红色袖标――活脱脱的就是一党卫军。

    “萧委员,我送上去的服装设计不是这个模样的啊!这么土气的模样怎么威慑坏分子?”独孤給萧子山打电话。

    “你不就是把警察队搞成党卫军那模样吗?不成!”

    “我提前剽窃下希特勒的创意也没关系吧?!现在可是1628年,希特勒还没干出啥令人发指的事情――”

    “马靴、武装带?在海南穿这玩意?太浪费了。现在物资不宽裕,节约点好了,当年赤卫队员就带个红袖箍闹革命了,也没听说要制服齐备才能打仗的。”

    哈德派遭到了第一次沉重打击,不过其他各哈派也都对萧子山的审美提出了严重的质疑。后来竟然引起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制服风波。

    警察队第一次在东门市亮相就招来了大量的围观者,虽然大家不知道警察是什么意思,但是老百姓还是很快猜了出来:这是短毛的“快班”呀!不过这短毛的快班和县衙里的差役可不一样,一是行动划一,每天定时在街面四周转来转去,这东门市本来就不大,隔不了多久就能看见他们一次;二是管得宽――“街面上的狗”,什么都管,连随地倒垃圾、做买卖起了争执,声音稍微大一些马上会来干涉。

    这十名警察属于“制服队”,在制服队之外,由周士翟带队,他的两个徒弟、还有从劳工里吸收了二三人作为“便衣队”。每天分散在各处暗中注意动静。

    东门吹雨本来还建议在东门市的商家中搞群防,组织店伙进行晚间巡逻之类。但这里行商多,坐商少。拢共也没几家铺面,当然组织不起什么人来。不过一些传统的治安手段还是得到了应用。

    客栈执行住客入住登记审查制度。每天客栈的掌柜都要到东门市派出所汇报当天的客人情况,有无可疑之处。

    马蓬的娘居然也为东门市治安出力了:作为群防计划的一个简易翻版,她和劳工家属中几个老年妇女被派到市场各处摆摊作为暗哨。福利社李梅手下的几个营业员也参加了这一“群防”,作为奖励,他们可以额外得到一些粮食。作为慕敏的婆母的李梅对这个计划十分热心,这些“群防”开销都从福利社里开销了。

    在一切到位之后,由东门市工商所和东门市派出所联合进行的1628治安打非行动正式拉开了序幕,不仅警察队、综合执法队全体参加,军事组、治安组和百仞公社民兵队都派人参加了这次统一行动,先拉起封锁线,然后各队根据前阶段便衣队的侦查结果,开始在市场内进行大规模的拉网式抓捕,慕敏要求整个行动动作即快又安静,尽量不要骚扰到无关人员。

    工商所的屋顶上,一个巨大的声音不断的用各种方言播放着通知:

    “百姓们听着,本市场正在抓捕坏人,我们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误抓一个好人……现在所有人都请待在原地不要走动……任何人不得反抗,否则打死不论……”

    一队一队头戴元年式藤盔,手持元年式警棍或者上次刺刀的步枪的人在高音喇叭高亢的声音下,在市场内巡逻,按名单和照片抓人。反抗逃跑无一不被打得头破血流,几个自以为身手矫健的打倒几个警察之后,终于被刺刀活活捅死。被抓到的人一律用绳子捆住,押到派出所门前蹲下,不许抬头,不许说话,刚当上警察不久的小伙子们是很乐意在他们身上耍一下自己的威风。

    被抓的主要是各路蟊贼,包括窃贼、扒手、骗子、收赃的。在经过简单的公判大会之后,这些人全部判处一年劳教,由邬德领着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押走了――百仞滩采石场正需要苦工。

    赌博对社会治安的影响很大,所以派出所第一个取缔了赌博,东门市的所有番摊都在行动中予以取缔,钱财没收,摊主驱逐。在驱逐之前,他们按流程录了口供,按手印、写具结(保证书)、举牌子拍照――作为案底。

    “下次再来开赌,就没这么便宜了,快滚!”独孤求婚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恶狠狠的吼道。几个摊主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拍照时的闪光灯让他们以为被施了什么妖法。

    在整个过程里高音喇叭不断的播放着《关于清理整顿东门市治安环境的通知》:除了赌博业被取缔,赌博密切相关的小押当、放印子钱的也被限时离开市场,继续活动者严惩不贷。**必须限时到派出所登记,逾期不登记的,一律驱逐出市场……

    **业幸存了。在市场内操持此业的都是游动户或者附近的“半掩门”(暗娼),偷窃、盗取嫖客钱财的事情时有发生,但是考虑到本地悬殊的男女比例,这个行业属于可容忍的范畴。经过和民政、卫生部门的讨论,决定在东门市发放**执照。所有**必须向派出所进行登记后发给执照。没有执照**的,一次发现驱逐,二次发现劳教。本来民政部门希望由卫生部门执行每月一次的体检,但是卫生部门的人手和器材、药品严重不足,所以暂时不执行。

    整个行动过程进行了有条不紊,让周士翟刮目相看。别看这群“澳洲同志”对江湖不怎么了解。这一手可比官府衙门漂亮多了。不但行动干净利落,而且事事都有准备。处置宽严相济。与即黑又贪且酷的衙门相比,不啻云泥之别。

    这么一个小小的东门市尚且能做得这么好,如果他们管的是全临高、全广州呢?周士翟摇摇头,这也太荒唐啦。

第九十七节 海军

    海军部,严格的说来还不是执委会正式认可的一个组织,它在官方的组织名册上分别是渔业生产组和博铺港务区。分别隶属在农业部和民政部的属下。按照官方的分工,一个是搞渔业生产、海商运输为主,另一个则负责管理博铺营区的各项事务,包括对停泊在港内的船只进行定期维护。

    但在某些前海军人员和部分海军爱好者的私下游说活动之后,这两个部门最近有合并的趋势,尽管执委会目前对此持不予评论的态度,但是只要在执委会内担任职务的人都清楚这次的合并不可避免了。

    和纷纷圈地盖房的各部门不同,海军的人看不上砖木结构的红砖楼,他们心仪的是巴洛克式的海军大楼,在盖不了这样的房子之前,丰城轮就成了这个非正式海军部的办公地点。

    丰城轮从D日那天下锚停泊那天开始起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在穿越者从新建立起石油工业之前它只能停泊在港湾里。船只被精心的照料着――这条船上有现代化的航海设备:雷达、罗经、航海钟……对穿越者未来的海上力量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在最危险的情形之下,还能用它逃出一条生路。

    船上可用的各种家具、设备、资材和工具被陆续拆卸下来供应陆地上使用。用不上的舱室被封闭锁死,一艘大船是个复杂的世界,在缺少足够人手照料的情况下,不能留下许多察看不到的死角。

    对海军部来说,这艘船上的舒适和便捷性是陆地上无法相比的。发电机虽然已经被限制在满足最基本的能源需求,供应办公和生活用电还是绰绰有余。船用大功率电台可以方便的联系所有出海船只。船上有舒适的卧室、独立的卫生间,设备完善的厨房,与一天到晚啃咸鱼、熏鱼、鱼干的广大穿越众不同,船上有冷库,在船上的厨房里能吃到新鲜的鱼,连做生鱼片都绰绰有余。还能源源不断的制造冰块,各种水果刨冰不值一提,用带来的奶粉还能做出冰淇淋来。据说偏爱海军的文总多次到丰城轮进行视察,对冰淇淋和生鱼片赞不绝口。

    非正式的海军部目前承担的主要任务还是以捕鱼为主。博铺原先就有一些渔民生活,穿越者占据这里之后,他们纷纷逃遁,但是这里毕竟是临高的传统渔场,失去了渔场的渔民陷入了近乎破产的地步,最后只好由渔主出面来和穿越者们谈判,愿意缴纳一部分渔产来换取在这里的捕鱼便利。穿越者们同意了这一要求:他们可以减少渔轮的使用,减少柴油和摩托小时的消耗。双方达成了一个捕鱼协议,渔船在博铺周边地区的渔获,按2:8分成,渔民所占有的渔获,穿越者有权按照渔栏的收购价优先购买,穿越者有权使用多种手段支付:物资、粮食、商品、银钱均可。于此同时,穿越者的渔船依然可以自行捕鱼。

    不久,这一捕鱼霸权延伸到了所有在此海域捕鱼的渔船上,凡是愿意遵循这一规矩的渔船,都必须到博铺领取红三角旗一面作为标记。为了确保这一政策的贯彻,海军每天出动一艘渔轮在渔区进行巡逻,一面捕鱼,一面对捕鱼进行监督。一是确保没有渔船有隐瞒产量,海上接运的行为,二是驱逐没有旗帜的船只。

    “我们现在成了渔霸了。”陈海阳站在“渔1”号船的船台上,扫视着四周海域正在作业的渔船,想起来小时候看的连环画里的渔霸形象。当年幼小的心灵被激起了对这一不公正制度的极端反感和痛恨,也朦胧的种下了对解放军的崇拜。这大约就是他日后会成为一名海军军官的最原始动机。

    此时,他却在维护着这一不公正制度,而且他还是这个制度的始作俑者之一。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渔霸怎么了?渔获产量可是连连攀高,吴南海也闭嘴了!这么下去,我们海军被承认只是时间问题了。”李迪兴高采烈的站在他身边,一点罪恶感都没有――这个电子工程师出身的胖子死乞白赖的混入海军部之后,自封海军工程师,每天都在一座棚子里神神叨叨的敲敲打打,还不給任何人看,其实谁都知道那里面是一台小型的蒸汽机――国外买来的蒸汽机套件,不过这台机器从上岸至今依然没有正常的运作过。

    陈海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自从D日之后,穿越者之间不管是什么政治倾向的,功利主义基本占据了上风,对穿越者有利的就是好――本来是非善恶很大程度上就是由屁股坐在哪里决定的。

    远处,一艘大型渔船正张开帆篷,向西面驶去,这是“登瀛洲”,正在执行它的第三次海运任务。自从第一次去广州之后,这艘船几乎没有停过,从广州运回了大量的工业部门急需的物资。渔1负责在博铺附近海域对其进行保护,但是再过去就靠他们自己了。陈海阳叹了口气:没有物质基础的海军再现代化也还是作用有限。

    “注意!前方3海里处,发现大型渔船三艘,没有旗帜!”瞭望哨乐琳忽然喊了起来。他是个香港人,狂热的军事爱好者,尤其爱好海军,到了海军之后每天都穿着一身民版美国海军服。

    “转舵,航向120。前进二,靠上去。”陈海阳发布着命令,原本以慢车行使的渔1号偏过船头,向渔船驶去。

    这样的临检,过去几乎每天有好几次,随着不断有渔船被没收渔获,无旗捕鱼的渔船愈来愈少,近乎绝迹,这次一下出现了三艘,陈海阳心里是有些疑惑的:

    “拉响战斗警报,准备跳帮临检!”

    随着船上的警铃响,渔船上的三十多人迅速各就各位,戴好钢盔,穿好防火战斗服――这个时代中国沿海的海战中,纵火是常见的攻击手段。准备好了武器。渔1号没有火炮之类的重型武器,最基本的火力配备就是靠水手用SKS步枪齐射。不过最近稍有改善,工业部虽然缺少金属材料,木材、竹藤和兽皮之类的东西还是不少的。加上有个号称除了原子弹什么武器都玩过的林深河的加盟,很快根据资料复制了几台Ballista

    所谓Ballista,是古罗马时代最成功的大型机械弩,也是世界上最有名的机械弩,严格说来它不能算弩,其发射机理跟弩不同,发射势能主要不再积蓄于弓身,而是积蓄于两侧的扭曲发条。Ballista有一个绰号:shieldpiercer(盾牌穿透者),它发射的巨箭能轻易洞穿任何已知的盾牌和铠甲。一部合格Ballista杀伤射程可达五百米,两百米内能穿透厚度约两英寸的匀质木板。而且它可发射的武器五花八门,包括箭,标枪,石弹,燃烧弹等等。在全盛时期的古罗马军队,每个军团装备的Ballista多达50部以上。

    穿越海军使用的机械弩从结构上来看和古罗马时代的Ballista别无两样,甚至还有些不如――古罗马最好的Ballista上运用了大量的钢铁、青铜构件,不像穿越众这么吝啬,所以这个穿越版的Ballista比真正的原版要笨重一些。稍微先进一点的地方是它拥有360度回旋的转盘,转盘上还有低矮的炮廓,可以給射手一些基本保护。

    渔1安装了两台这样的机械弩,前后甲板各一。海军在海面上的几次试验性的射击证明:如果在500米处开火,能不能命中完全靠运气,抵近到200米左右命中率要好得多。

    好在这个时代的中国沿海海面上的各国船只的武备也高明不到哪里去,只要穿越海军不头脑发热的准备靠机械弩去制霸海疆,打打近岸小股海盗、吓唬下商船渔船还是可以的。毕竟他们拥有比罗马人高明的弹药。

    “准备2号弹!”枪炮长发出了口令。

    “2号弹准备完毕!”一个大号爆竹一样的东西被装上机械弩。

    见渔1逼近过来,三艘渔船慌慌张张的转过帆,似乎准备逃走,渔轮上的高音喇叭开始播放事先录制好的用多种方言和普通话一起录制的录音:命令他们即刻落帆,接受检查。

    在录音播放之后,渔船上的风帆果然都落了下来,甲板船舱之间还有些人在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

    “准备靠船跳帮。”

    这已经是他们驾轻就熟的事情了,跳帮队员们穿上救生衣,每人一支手枪和一柄砍刀,站在船舷边,等待命令。

    “跳吧。”随着一身令下,五名队员依次纵身越过船舷,落到了对面的甲板上,没等他们站稳,耳边就传来了隆隆的炮声。

第九十八节 第一次临高角海战

    跳帮组的组长王瑞相还没等站稳,脚下的甲板就奇怪的震动起来,船舷边冒出了火光。.用不着多少军事经验他都知道是中了埋伏了。

    “快撤!”耳机里传来了李迪嘶声力竭的吼叫声,瞬间渔1号已经被火药的烟雾笼罩起来了。

    “全体撤退!”他赶紧指挥着跳帮组退到船舷边上,找准机会跳回去。从甲板下面已经涌出了好些挥舞着短刀、挑刀和钩镰的海盗,人数上他们属于绝对劣势,甚至在武器上也没多少优势――5支手枪的火力是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了他们的。

    “投1号弹!”他吼叫着,已经多次训练过的队员们立刻从胸袋里掏出一号手榴弹摔了出去。

    1号弹是机械部门开发的竹壳手榴弹,里面装填的是黑火药和碎瓷片,威力有限,但是在船上狭窄的空间上用起来正好,手榴弹摔过去之后的爆炸和惨叫声连成了一片,渔1号上在甲板、炮位和船台上的舰员也用步枪和手枪射击,瞬间把企图涌上来跳帮的海盗压制了下去。趁着这个机会,王瑞相带着人赶紧爬了回去。一下就瘫倒在甲板上,前后不到一分钟,却好像到了鬼门关转了一圈。渔1号此刻看起来十分吓人,钢板上打得都是坑坑洼洼的麻点,朝向渔船这面的玻璃全被打花或者碎裂。

    “全速倒车!”

    陈海阳看到最后一名队员爬上甲板就下达了命令,瞬间增加的推力使船头猛第往下一沉,船尾涌出浪花,渔1号猛得向后退去。三艘渔船已经淹没在白色的火药烟雾中了,烟雾里闪烁着火光,传来了隆隆的炮声。

    密集的弹丸敲打在船楼的声音,像是敲打车顶的雹子。

    “离开窗口隐蔽!”陈海阳对着话筒喊着――渔船不是炮艇,窗户上是没有装甲百叶窗的掩护的。同时努力透过已经打花了的玻璃向外望着。这时“轰――轰――”帆船再次开火了,这次是船楼被打中了,所有人都是一震,一块大石头把钢板打了个凹坑,碎成了好些块,掉了一地。

    “这是钓鱼啊!”李迪面色苍白,身子已经缩了一半到了驾驶台下面了。

    陈海阳摇摇头,他顾不上说话,看来敌人对自己这艘船的优势了解的很清楚――那就是速度和机动力,他们设下这个圈套,企图在最近距离内一次开火就重创他们,但是显然没估计到钢制船本身的防护力。

    这时海上的烟雾稍稍散开了一点,另外两艘渔船正在八支橹的划动下,朝着渔1号靠过来,速度非常快,和一般靠硬帆和单橹推动的渔船完全不一样。甲板上挤满了杀气腾腾的海盗,不少人手里还拿着火把。显然是准备三船夹击渔1轮。

    渔1前后甲板上的Ballista同时开火了,因为距离很近,两发两中,甲板上冒起了烟雾还噼哩叭啦的冒了一阵小焰火,引起了骚动,却没有影响敌船的前进――2号弹是催泪弹,里面除了少量爆发用的黑火药,还有樟脑粉和胡椒粉,是专门为这样的海上巡逻治安任务制造的,没什么杀伤力。

    “左满舵,全速。”这时渔1号已经倒出去四五十米了,陈海阳不知道敌人船上的火炮是什么性能,为了安全起见,他决定先把船距拉开,避免被三船夹击,待判断情况之后再采取对应策略。

    发动机的咆哮声大了起来,渔1号在海面上漂亮的兜过半个圈子,轻松的从三船夹击中脱离了出来,此时他们正和1号船侧舷对侧舷,双方都能发挥出最大火力,陈海阳小心的把船距保持在200米。根据工业部门对缴获的各种火器的试验性射击,这个时代的中小型火炮有效射程很少有超过这个距离的。

    “轰!轰!轰!轰!”1号船的侧舷连续冒出了火光,海面上掀起了大大小小的水花,但是离渔1最近的水花也在20米之外。这下他的信心更足了

    他不打算用Ballista射击,这东西的上膛速度实在有点慢,两个人在两边排摇动拉杆也得一分钟才能从新张好力臂。

    “左舷步枪自由射击!”

    早就处于暴走状态的舰员们立刻以最快速度的扣动扳机――在老子地盘上钓鱼,反了你了!十来支SKS-D步枪都装的是20发的弹夹,密集的子弹象倾盆暴雨一样从船头到船尾的扫了一遍,人体、船板、船帆、缆绳……船上的一切东西都在7.62mmM43弹的摧残下变得四分五裂,等到陈海阳下令停止射击的时候,1号已经完全瘫在海面上不动弹了,冒着袅袅青烟。

    “报告损失!”

    “前主炮三人受伤,重伤一名,无生命危险。”

    “后主炮一人轻伤。”

    “甲板三人轻伤。”

    损失不大,Ballista上的防弹护盾和钢板炮廓起到了保护炮手的作用,不过实话说对方的炮火也实在贫弱的可怜,洒落在甲板上弹丸什么都有:铁片、铁钉、石子、瓷片……

    “通知海军部,派船来清理1号船!”既然伤员没有大碍,陈海阳命令继续追击其余两搜敌船。

    另两艘船在发现渔1高速脱离设下的夹击包围圈的时候,就已经转舵开始向外海顺风逃去,不仅橹桨齐用,连船帆也以最快的速度拉了起来。

    但是风帆和人力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机器的力量的,柴油机轰鸣着,渔1号劈波斩浪,迅速的把距离缩小到200米。绝望中,敌人胡乱的发射了尾炮,都落在离渔1号很远的地方。

    “撞沉吉野!”李迪在驾驶台上手舞足蹈的喊着。

    当然谁也不会理会他的激情,渔1毕竟是艘渔轮,没有水下冲角之类的玩意,犯不着做这高危动作。

    渔1从Ballista上不断的发射着燃烧性的武器焦油弹。用一个石球作内芯,外面厚厚的裹上一层稻草和木焦油混合起来的糊状物,外面再用草袋子包裹。当它被点燃抛射之后会在天空中留下黑色的弹道烟痕,很容易进行修正。

    船台上不断的报告着风向、风速、两船距离和航行速度,枪炮长用一只函数计数器拼命的运算着,然后报出Ballista的射击角度,不怎么精确的弹道计算却体现出了它的巨大价值,在六次射击之后,第七次校正命中了逃跑中的2号敌船,船帆燃起了大火。

    船慢了下来,两船距离愈来愈近,焦油弹也越打越准,连后甲板上的Ballista也用大仰角进行超越射击,一时间海面上蔚为壮观,弹道的黑烟在天空中编织出一阵网,网子底部就是不断被焦油弹砸中的2号敌船,火越烧越旺,最后,大概是火药爆炸了,船在轰鸣中被撕成了碎片。

    “对3号船喊话,叫他们落帆投降。”

    “明白!”李迪马上换了一盘录音带。反正劝降的话都是一样的:放下武器,打出白旗。

    但是3号船显然不准备落在他们手里,乘着他们收拾1、2号船的机会,3号船已经逃出去差不多1公里了。从8倍望远镜里,看到他们的船尾又增加了一对橹,有人在疯狂的从船舷边往外丢各种杂物。

    “消灭他们!”

    虽然没抓到俘虏有些遗憾,不过安全的结束战斗才是最要紧的。

    渔1号再次加大马力逼近到200米,转过舵将侧舷对着逃走的3号船,让前后2部Ballista都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十分钟之后,3号船编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炬,大概是因为火药已经被丢光了,船没有爆炸。从望远镜里可以看到绝望的海盗们正在跳海逃生。

    “打捞俘虏。”

    从海里一共捞起了十五个俘虏,受伤没力气爬上船舷的人就让其自生自灭了,企图游水上岸的都被步枪逐一点名爆头――对敌人没什么好怜悯的。

    这次史称第一次临高角海战就在穿越海军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爆发了,整个战斗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敌人的老练和狡猾在战斗中一览无余,对战斗的准备也可以说是充分的,穿越海军尽管仓促上阵,凭借良好的训练和巨大的技术优势还是取得了完胜。

    被渔2号拖带回港口的1号敌船上只发现了三个活人,很多人躲在甲板下面,以为那厚厚的船板能够保护他们,但是他们全被无差别的子弹射杀或是死于失血过多。据下船察看的人说血从二层甲板一直流到了船底。

    船型照片在情报组很快得到了答复,这是一艘明代广东沿海常见的所谓“双桅快船”,属于广船的一种,用于捕鱼和沿海货运,因为制造精良而且适于公海航行,是当时的东亚和东南亚的欧洲人很熟悉的船只。经过测量,整船全长27.5米,吃水线长21米,两侧舷墙间距6米。显然这个尺寸无论做什么都很合适,用来作为海盗船也是一样。

第九十九节 大明海盗船

    这是穿越者第一次在海上交战,缴获的海盗船给了他们个一窥明末曾经纵横东南沿海,威名远播东南亚的中国海盗的具体装备情况的机会。船被拖进港之后没多久,由军事、情报、工业、农业等多部委联合组成的勘察组就坐车来到了博铺,对整艘船进行实地察看。

    情报组再次确认了这船的确是属于“广船”的一种,这说明海盗应该是来自广东,而非一官的主要活动区域福建,这么一来刘香团伙的嫌疑很大。

    船身秉承了广船的一贯优点,用的是非常坚硬的木材,一开始谁都认不出这是什么木头,后来农业组的法石禄辨认出说这是荔枝木,这种木材的硬度很高。1927年海南岛红军就用荔枝木造过全木结构的前膛火炮。要不是遇到了超越时空的SKS+M43弹的组合,这个时代海上常见的小型火炮、火枪是很难打穿的。

    船上一共有16门火炮,这些火炮很难辨认出具体的类型。按欧洲人的标准,大概可以算是4~8磅的火炮。火炮铸造粗糙,多数是用各种生铁和杂铁熔铸而成,有1门甚至干脆就是铁膛木结构的。看得出铸炮的人基本不懂铸炮技术:火炮熔铸之粗糙,结构之简陋,不要说镗光炮膛这样的技术,仅仅是炮身上的无数气孔就让机械组的人乍舌――用这个东西打仗炸死自己比杀死敌人的机会要大多了。

    大炮被简单的安装在木架上,在舷墙上打个炮口,用绳子拴住。没有任何移动和调节火炮位置的装置,也没有瞄准设备,要让火炮瞄准目标唯一的办法就是不断的移动船身和把船凑得足够近。这也是为什么船上配备的船橹多达8支以上――除了作为额外的动力,还起到了迅速调整船位的作用。

    经过实地测试发射,在使用穿越者改性过的细颗粒火药的情况下,最大的一门8磅炮的能将铁弹打出500米之外,增大仰角的话应该可以更远,但是这种炮粗劣的结构使得它不能装填太多的火药,在战斗中没有一次射击是超过200米的说明海盗对自己的火炮质量是很清楚的。劣质的弹药使得有效射程进一步缩小:船上除了少量的火枪用的铅弹之外,主要的炮弹竟然是石头,也有一些小铁弹,1840~1842年在清军炮台在珠江口轰击英国战舰的时候,尽管“弹如雨下”,但是再多的石头炮弹都没能给英军战舰的橡木船身带来多少损害。

    船上的火药质量更差,完全是粉末状的火药,硫磺含量偏高,用这种火药进行试射的时候发出了大量的浓烟,爆发力很弱。相比之下,第一次反围剿战斗中缴获的火药质量最好,显然是因为从官库里出来的缘故,从苟家起获的火药质量稍逊。看来这群海盗的火药是地下作坊自己私制的,缺少硝石大概可以说明这一点。

    除了火炮,尚有十几支不同的火绳枪,有的显然是从葡萄牙人或者荷兰人那里得来的,有的则是本地山寨货,还有鸟铳和从单眼到三眼的火铳――大概是从明军手里搞来的。这些枪很少得到保养,看起来就不怎么好用,一贯以大无畏着称的机械组的武器爱好者们都不敢去试放。据其估计,质量最好的葡萄牙或者荷兰制造的原版火绳枪,在有良好的弹药的情况下,有效射程也不会超过50米,

    船上起获的冷兵器十分丰富,种类丰富多彩,有些东西大家从未见过,情报资讯部门组织各路史学高人前来辨认才大体分清了这些庞杂的东西都是什么。

    最常见的是竹质长矛,在竹竿顶端安装有刃型矛尖,长度在5~6米之间,这种长矛数量很多,大大超过了船上发现的尸体的数量,后来通过审俘知道,除了用来格斗,还拿来当标枪用。

    另一种长矛是木质,两端都有枪头,是用做近身格斗的。海盗们最常用的一种冷兵器是模样类似柴刀的短腰刀,全长不过50cm,刀身非常结实。

    船上还有大量用来投置的梨头镖、小镖,用来固定敌船的钩镰、撩钩……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最后还找到了大量的渔网和生牛皮――是用来安装在舷墙上的,能抵挡敌人轻型投射武器的打击,还能防御对方进行跳帮战,这次为了要伪装成渔船,才拆下来的。

    燃烧性武器作为常见的水上兵器,一共发现了二种:竹管的投置用火炬,竹管顶端插着涂过油脂的木块,点燃后象投木柄手榴弹一样丢掷出去,还有一种是大小不一的陶罐子,里面装着火药、硫磺之类的发火物,罐子的顶端是凹下的,用来盛放木炭火,使用的时候用桅杆上绳子荡到敌船的甲板上撞碎。

    “实在是太丰富了。”于鄂水顾不上武器上沾染的血水正在凝结发臭,兴奋的不断的看来看去,“光这些东西我就能写个三四篇论文,上核心都是小菜一碟。”

    “没错,你还能审问真正的17世纪的中国海盗,这点优势哪个搞历史的能比上你啊!”

    “是,是。”于鄂水没听出里面的调侃的意思,还在不断的给那些乱七八糟的废铜烂铁拍照,做笔记。

    邬德从公社里派了一批社员过来清理尸体,又用海水和细沙来冲洗甲板,到傍晚的时候,船已经洗刷的干干净净了,除了船舷板、舱面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和被打得支离破碎的舱面棚,已经看不出什么战斗的痕迹了。

    邬德看着这艘船,心里怪不是滋味的,自己也是海军军人出身,现在成了公社书记了!这种驾驶渔轮护渔的任务,自己在部队不知道干过多少次,居然给陈海阳这个护卫舰出身的人抢了去。妒忌啊妒忌!

    妒忌归妒忌,该干啥还是得干啥,他审视着船上卸下来的东西,上面基本已经搬空了,连船帆都给取了下来――完全打烂了。社员们还蹲在甲板上聚精会神的拿着铁签在抠着嵌在木头里的铅弹头。

    “我们还真是穷啊。”他不由得慨叹,铅这东西,无论如何都说不上如何的贵重。只要看那到处都有的大明劣质钱的成分就知道铅是标准的贱金属。工业部门的抠门也是给逼出来的。古代的矿产冶金业相比于穿越者的巨大胃口来说实在太小了。正在策划中的新军一但成立,成百上千的火枪都得用铅弹……

    “邬首长,海军移交俘虏十八名,请示如何处置?”符有地毕恭毕敬的向他汇报。

    符有地又当上了干部,邬德看中了他喜欢作威作福,驭下严苛的作风,东门市派出所的治安打非行动一结束,一直因为自己没混上领导岗位而着急上火的符有地获得了邬德的启用,被任命为劳改队长。

    “全部编入劳改队。要严加看管!”邬德命令着,“治安组的首长们会随时提审,派活的时候不要把他们派太远了。”

    “是。”

    联合察勘组对船只结构进行性考察之后认为,这艘船的制造相当精良,最好能够修复了为我所用,无论是作为渔船还是作为运输船,都能发挥出极大的效益。

    船只的损坏不大,基本结构完好无损,就是船板上开了太多的弹孔,浪头一颠簸水直往里面灌。经过实地察看之后船只尚有利用的价值,可以设法进行修复继续使用。

    要修船,就涉及到了船舶的上墩。这是件相当复杂的事情,但是对修船、造船来说却是不可免的。按海军的想法,最好是能够直接建造干船坞,海军部提出了一个方案,在临高角的一处避风港湾内开挖一处简易船坞,挖出一条40米长,12米宽,2.4米深的水渠,四面砌筑石壁,然后将水排空,船只就在这条没有水的船坞内修理,修好后再将水放入,船就可以驶走了。以后再制造安装船闸,这样还可以建造新船使用。

    这个方案在计委被否决了,计委估算下来投资过大。建筑工程组的人提出了另外一个简单的方案来替代巨大昂贵的干船坞――简易滑道。

    简易滑道就是使用木质的滑道和大量的润滑脂来完成船只从水面到船台之间的上墩和下水。优点是设备简单,操作方便。对岸边、滩基土层的耐压要求不高,500吨以下的船只,在其上下墩的时候,只要将原来的地面整平,适当加上碎石、道砟,滚压平整即可。而且因为结构简单,拆装都很方便。如果需要迁址,可以方便的移动。过去国内的许多中小型民用船厂都采用这种设备。

第一百节 上墩

    滑道和墩架用的木料都是博铺木材厂提供的,这里除了从沿海的红树林里砍伐来的木材之外,还有许多从苟家庄拆毁房屋之后搞来的梁柱大件木料,正好用来修建船厂的设施

    一般的滑道木材需要用30*30直径的美国松木,这里当然没有,好在一般木材也能代用。但是40米的长度就比较难得了,需要多根材进行拼接,拼接对对机械部门来说不是难事,审批手续稍微复杂一点――凡是涉及金属材料的动用,目前都需要计委的批准。

    为了简便上墩的难度,滑道采用的是纵向布置。电动卷扬机在上墩的时候很容易因为过载而烧毁,即使是在船厂也常见这样的事故,以他们这样毫无经验的人来说,用锅驼机带动绞车更安全一些。

    卷扬机解决之后,最大的问题就是地龙了。所谓地龙就是一根横卧埋设在地下的大桩,当绞车拉动船体的时候,地龙作为全部的作用力着力点,要承担极大的拉力。

    船厂的地龙,以钢筋水泥和钢管内注混凝土为主,过去则普遍使用木地龙。这根地龙木的要求非常高,既要有高度的坚固性,又得耐腐蚀。一般都是选用30~50cm直径的粗大硬木,长度不少于3米。还要经过一系列的脱水防腐处理。

    最后木材组的吴旷明給他从堆场找到了一段合适的木料,是从东南亚来得某种硬木,直径将近50cm,有高耐腐蚀性,用不着什么处理就可以直接用了。

    “这玩意是能够做棺材的料。給你当地龙吧。”吴旷明有点不舍得的说。

    “怎么,你也想享受地主老财的待遇?”燕雀志打趣他。

    “嘿嘿,这倒没有。不过过去搞木材的都知道,能做富贵人家的棺材木头都是最好的,属于入地入水不腐不烂的材种。給你这么拿走了,就好像挖了我的肉啊。”

    各种装置全部安装完毕之后,就开始准备上墩了。上墩是个技术活,而且十分危险。船厂在这个环节是很容易出工伤事故的。

    “你们都給我听好了!”邬德看着下面林林总总刚被叫来的各路人马,“上墩是个危险的活。干活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得給我盯紧了!被绳子砸到你就没救了!”

    接着他把种种注意事项说了一遍――实际上邬德自己也是似懂非懂,不过他至少在村里看过,也参加过渔船上墩的工作。除此之外,就是一本从计算机里找来“简易修船术”的古老读本。上墩能不能成功,完全取决于邬德的记忆力和这本书的知识是否准确了。

    船上所有可以拆卸下来的东西都給搬了下来,连桅杆也被拆掉了以降低重心。牵引绳用的是从丰城轮上拆卸下来的钢丝绳――木材加工厂自制的大麻缆绳在抗拉试验中证明强度不够。滑道上已经涂满了猪油――这是邬德唯一能搞来的在常温下凝固状的油脂,这么多猪油被运走把吴南海心疼的半死,得杀多少猪才能搞到这么多油啊!

    上墩现场有十五六个人。虽然这活计很危险,但是邬德没叫社员来干,这活计是要时刻沟通联系的,社员的普通话说得再好,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万一有了误解或者耽搁,马上就会出人命。

    “开机!”

    蒸汽机早升好火,随着邬德的口令,卷扬机在飞轮的驱动下开始缓慢的转动,地龙上的铁链条开始绷紧了,钢丝绳在滑轮组上吱吱嘎嘎的摩擦着。木结构的船只强度有限,钢丝绳是兜在船尾上。

    随着绞车的转动,钢丝绳完全收紧,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音,邬德有点担心:上墩作业里出现的伤亡事故十有**和拖索断裂有关,一旦绷断,吃着很大力量的钢丝绳就会象一条鞭子一样横扫出去,四周的工人都会被打得飞出去,能不能活命全看运气。

    钢丝绳是从丰城轮上取下来的,理论上说用在这种100来吨的木船上是不会有问题的,虽说如此,这个声音还是很吓人。

    “往前船动了!”对讲机里传来了观测员的报告,参与上墩作业的人中间三分之二是在各个方向进行观测,以免出现任何偏差。

    随着蒸汽绞车的卷动,船摇晃着,慢吞吞的从水里往岸边移动。船只在浪里起伏很大,看起来真有点担心。

    “卷扬机开慢一点,稳住。”邬德在对讲机里不住的叮嘱,“大家看好船只的方向。对准滑道。”

    第一次接近果然偏心了,这种工作在船厂也是专门的技术工人来负责的,对他们这样的非专业人员来说当然不可能一次成功。

    “大家不要着急,我们再来一次。各人检查钢缆。”

    每一次重来都要检查钢缆,船上不了墩最多没有这船,出了事情死了人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经过差不多将近5小时反复折腾,为了对准船位就把在场的人嗓子喊哑了,最后船终于稳稳的停在了船架上。邬德顾不上高兴,赶紧指挥大伙把滑架上和散落在周围的猪油从新捡起来,装到一个个瓦罐里――等船下水的时候还要再用呢。

    “老天爷,这油都乌漆麻黑了,真够恶心的!”海军部的人一脸无奈。

    “我咋闻着还有点油炸食品的味道。”

    “那是摩擦升温了吧。你有胃口?”

    “这玩意还能再用?不是说得非常纯净才行吗。有泥沙了。”

    “熬化了再滤滤就是。话说吴南海还特地赶来说,要是这油不能再用了还得还给他。”

    “食堂也准备用地沟油了!”

    “据说是准备做肥皂,不过这黑肥皂我也没兴趣用。”

    整修工作只用了不到一周就结束了,所有的弹孔都用填絮进行了封闭,较大的缺损从新加固了木材。顺便清理了下船底的海生物,又涂了层桐油。海军准备为它加上火炮――至少給它留下火炮的位置。原先海盗们是把炮架设在甲板上,舷墙上打个洞作为射口,再用一层没什么防护里的棚子把它遮盖起来。现在机械组的兵器爱好者们把炮位移到了甲板下面,这样可以降低重心。左右各设置了4个炮位。未来在甲板上还可以设置2~3门炮。缺点是此船的干舷不够高,大风浪行驶的时候很容易从炮窗溅水,好在有舷窗护板,不打仗的时候问题不算太大。

    但是没有火炮――Ballista在这次战斗中的问题暴露无遗。Ballista本身的性质决定了它是一种抛射武器,弹道往往偏高,給瞄准带来很大麻烦。其次是射击频率极慢,每台Ballista由两名炮手左右同时上弦,上满一次弦的时间超过一分钟,体力消耗很大。最后它的体积比火炮大得多。

    “这有什么奇怪的?”陈海阳说,“要是Ballista真得有机械部门某些人吹嘘的那么神奇,海军为什么要用‘粗劣’、‘笨重’、‘危险’的火炮取代了它?显然再差劲的大炮也比最好的Ballista效果好。”

    “我们需要真正的大炮!哪怕它是前膛的。”蒙德嚎叫着。

    蒙德驾船进港有功,一度为鲜花和掌声所伴随,但大船如今已经不能再动,他就从万人瞩目的船长沦为丰城轮留守人员。除了在船上维护设备什么的,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用小艇在海湾内巡逻。

    好不容易捱到有了登瀛洲号才算看到点自己从新来到舞台中央的可能性,结果因为对传统帆船所知甚少而被林传清夺走了船长的位置,登瀛洲号现在就是北美帮的天下,他也实在没兴趣在这群人手下混事。想来想去,只有建立舰队才会有自己的出头之日。现在有了一艘新船,便不遗余力的推销起他的“舰队”计划:不断宣传穿越者该成立机帆炮船的沿海舰队,要求海军得到更多的预算和更多的人手,甚至要求制造多炮塔BB――这个号召迅速得到了几百号穿越者的赞同,甚至包括工业部门的许多成员。

    执委会命令军事部门的参谋组对这个问题进行评估。在对当地驻军、海盗、装备和交通情况的进行综合分析后认为:无论是海盗还是明军,大队人马进攻基本都会采用海路输送的方式。如果走陆路,也会沿着海岸线的道路推进。穿越者一时间不能掌握整个琼州海峡的制海权,也得拥有沿着海岸线进行充分机动的能力――毕竟穿越者的兵力少,机动性就尤为重要。

第一百零一节 炼钢

    穿越者拥有的现代化的渔轮虽然在侦查能力、防护、速度和机动力上有绝对的优势,火力却很贫弱。如果这次来得不是三条海盗船,而是三十条,单枪匹马的渔1号恐怕就很难有好果子吃,而闽粤海面的几位海盗大佬,每个都有至少有三四百条船的实力。整个博铺港来说,穿越者的活动范围、各种设施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博铺营地范围,二百多个穿越者和社员分散在极其广阔的空间,几乎是完全不设防的。

    综合下来:不仅要对海军进行装备升级,为防备万一,博铺港的港口设防工作也得提到议事日程上面。参谋们的建议包括:建造炮台;批量制造不低于1800年水平的火炮;生产和储备弹药;建立沿海警备舰队――这支舰队将主要由机帆船组成,以节约渔轮的大修寿命,穿越者在5~10年内还没有能力对这种船进行大修。连上一下船底漆这样的简单保养都做不到。倒不是没有材料,而是做不出现代船底漆的防锈和毒性效果。

    造炮的任务就下达到了工业部门的机械组身上。这对机械狂人们来简直就是一针兴奋剂。憋屈了多少天都是做点小打小闹的五金件,连机械弩都是全木结构的。现在终于可以出大炮了,个个劲头十足。机械厂的工棚里,各路炮兵爱好者们川流不息,拿出的方案各式各样,基本样式基本集中在三种火炮上:12磅山地榴弹炮;轻便灵活,小专多能的92步兵炮;包打天下的迫击炮。各人根据自己的爱好还都給这些炮增加了不同的功能和改进。

    造炮需要的大量的钢铁。登瀛洲已经从广州运来了两批生铁锭和少量的熟铁,总计50吨,还运来了20吨急需的煤炭。大致可以满足初步的规模化炼钢需求了。

    穿越者使用的转炉炼钢法,在21世纪时空,小转炉炼钢属于国家明令淘汰的落后产业,但是在这里是真正的先进产业。这个产业就落户在博铺港区。

    选择在博铺,是因为临高的钢铁联合体是属于原料全部需要进口的企业,船只运来大宗的煤炭和铁矿石可以就近使用。眼下的炼钢车间不过是一个大号的砖柱工棚,经过硬化的地坪上一字排开了4台小型转炉和1座化铁炉。

    冶金部门的负责人季无声过去做过钢铁工人,小转炉炼钢虽然自己没搞过,原理还是明白的。D日之后他已经炼了几炉钢出来,证明用木炭和本地的生铁制品是可以炼出钢材来的,缺点是很难把握材料的比例,所以每次能出什么钢完全凭运气。还有就是冶金部门的能耗实在够大,光炼钢的时候两台鼓风机就得把临近所有用电部门都停下来。

    冶金组根据化验出来的生铁成分,采用一种转炉侧吹法进行炼铁,采用转炉侧吹法,要添加一定比例的熟铁。比例大概是生铁76%,熟铁24%,另外需要极少量的沙子,沙子的作用是造成酸性炉渣,吸走生铁中所含有的磷。

    在发现地产的耐火材料之后,冶金组已经修建了一座化铁炉,这座圆形的熔铁炉不大,却比转炉要复杂的多。因为转炉要求从化铁炉出来的铁水必须达到1380摄氏度。这一温度是一般燃料难以企及的,在没有蓄热室之前,人工所能达到的最高温度为1250摄氏度。

    要达到这个温度,就必须把冷鼓风换成热鼓风。这就是所谓的“蓄热室”。热鼓风的概念是英国人尼尔森发明的,1829年应用于格拉斯哥的铁厂。

    冶金组采用的蓄热室的技术水平大体和1850年的英国钢铁厂相当,采用的是铸铁管式热风炉。冷鼓风从鼓风管总管上支管通到每一个加热炉,并经过位于火上的拱形铸铁管进入到换热室另外一侧的管子中,然后再进入化铁炉的风口。整套装置被密封在一个用砖和耐火材料砌得很厚拱形加热炉内,以保存和反射尽可能的热量,鼓风被直接加热之后,温度能升高到300摄氏度,足以熔化铅。但是这个温度还不能让冶金组满意,另外采用的一个措施是废气加热,从熔铁炉顶部用陶瓷管道将炼铁炉的废气引出,从上部进入蓄热炉,再从下部的废气口排出。

    在使用煤炭或者焦炭的熔铁炉内会产生大量的煤气,几个世纪以来,这种煤气基本就是从炉顶被排放掉,煤气燃烧时的熊熊火焰在夜间非常壮观,但是属于严重的浪费能源和污染环境,所以在1832年,德国的巴登一家铁厂首先将煤气用管道输送到蓄热炉进行加热用,多种手法最终会把热风提高到摄氏500度以上。

    没有蓄热炉,也可以炼铁或者炼钢,但是在生产效率上就完全不能相比了。根据英国人的计算,早期的蓄热炉,将送风提高到300多摄氏度,同样多的燃料铁的产量比冷鼓风增加了3倍。

    高温的热风会造成熔铁炉的送风口损坏,必须加以保护。穿越者的技术水平已经足以克服这个问题。他们很容易的就抄袭了苏格兰铁厂的孔迪发明的苏格兰风口,这种风口有一只熟铁盘管,嵌装在铸铁锥形管中,两端伸出锥形套底面,每边各一只。水从伸出的管子的一端流入,一直流到风口狭窄的一端。水在盘管中绕行,最后经过对面伸出的管子流出。

    有了这个熔铁炉,冶金组才能在几次小规模的炼钢中成功的炼出钢材来。下一步,则是炼焦。

    穿越者早期用的是木炭,但是焦炭还是最理想的燃料。煤焦化的意义不仅在于为钢铁业提供高质量的燃料,在炼焦过程中获得的各种副产品更是在化学工业中重要原料。为此还是运来了一整套煤焦化设备。不仅可以炼焦,还能用其产生的副产品制造出20多种重要化工产品。包括汽油、柴油、沥青、苯酚、甲苯、粗苯、硫酸、各种溶剂油、润滑油和石蜡。可以说煤焦化联合企业一旦投产,穿越众的化工水平就会有质的飞跃。

    不过,就和所有的成套设备一样安装难度很大。尽管事先请生产厂家培训,准备了大量的图纸、安装手册和专用设备。在一群半路出家的安装工手里,还是进度迟缓。而且这套系统属于连续运转型,不能开开停停的,一次投料就要上百吨煤。穿越者现在全部煤储量才不过20吨。所以冶金组只能采取简易的土法炼焦了。

    土法炼焦的方法有很多,最简单的就是堆积起来的露天法,2~4吨煤在地面上堆成半圆堆,底部直径3~4米,上面盖上稻草引火,4~5天就可以成焦了,成焦率只有50%,这种方法在大炼钢铁时代还被使用过,造成的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极其严重,穿越者可以不顾环保问题,但是煤焦油是化工的重要原材料,不能随便的浪费。

    罗铎再次从计算机的科技资源库里找来的一种改良方案,使用开滦圆炉进行炼焦生产。开滦炉有三种不同的规格,每次投料数从55吨到260吨不等。以55吨级的炉的性价比最好,也符合穿越者在初级阶段煤炭有限的现状。

    建筑材料也很简单,除了少数部件需要铁皮之外,基本材料就是砖和耐火砖。整个炼焦过程大概在12天左右,成焦率75%,这种炉能够利用炼焦产生的煤气加热炼焦炉,同时能回收一部分的煤焦油。这些用水冷却回收之后的焦油被收集到陶罐里,准备将来作为化工原料。

    终于,焦炭和生铁都准备好了。季无声召集起了炼钢工人们。这些改行不久的穿越者穿上了石棉防护服和手套,戴上专用的帽子和变色护目镜。他把几个要点和各个操作岗位的人重说了一遍:一是调节风量必须均匀调整,不能忽大忽小,其次铁水倒入炉中的时候不能高于风口,否则会把风口结死,最后就是倒铁水的量,每次不能超过转炉炉腔的六分之一。

    两台鼓风机开始同时运作,一台对化铁炉进行鼓风,把温度逐渐升高到1300度以上,生铁锭已经完全熔化,这时候季无声指挥工人投入0.4%的小苏打,进行脱硫处理,与此同时转炉预热中,根据要求,整个转炉要预热到1000摄氏度,以减少铁水进入后的温度损失。

    当光学温度计上显示化铁炉内的铁水温度已经到达到1380度的时候,铁水被倒入转炉内开始吹炼,此时鼓风机的风压保持在0.07~0.12个大气压,铁水在高温热风的催动下不断升温。季无声紧紧的盯着炉内的火舌,一朵一朵的铁花在不断的爆现,火舌是红黄色的,接着是黄白―白色,最后完全白得发亮。这说明炉温正在不断的升高。

    吹炼持续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星形的碳花密度不断加大,白亮的火舌由短变长,此时碳的燃烧进入到高峰。

    当季无声看到火舌开始变短,碳花稀疏起来的状况,他知道铁水中剩余的碳分开始接近钢的含量。他用摇炉杆上下起落了一二次,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碳花爆出,当看到碳花没有突然增多,就下令关风了。

    随后,工人们把炉盖和风管都拆掉,开始打渣和扒渣,最后浇注。型砂采用的是90%的黄沙、5%的陶土和5%的白泥。浇铸成型之后就是钢锭了。至于这个钢锭是高碳、中碳和低碳,季无声暂时还控制不了,每炼一炉出来,就要做一次试验来确定这是什么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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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介绍:
穿越到乱世不是被雷劈,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有人想称王制霸,有人想解民于倒悬,有人想以己之力,阻止最后一次野蛮对文明的征服,从而改写中华民族的历史。
当然也有人想得只是三妻四妾,过现世过不上的极度腐败的生活。
这群三心二意,各怀抱负的普通人,没有虎躯、没有王八之气更没有弱智光环道具。乱哄哄的挤在一艘旧船上,有的只是现代机器、科技还有各式各样的理论。穿越者们怀着现世无法达成的野心、梦想和理想,向着明末的乱世进。
目标: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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