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五十三章 离间
(今日三更,第一更)
龙九霄口中不由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右手之中白光一闪,多出一枚闪光四射的雪亮短刃,冲着左手中指一斩,一根指节顿时被斩了下来,法力一催,一道血色光柱从指尖飞出,体内精血源源不断地没入虎状怪物体内。
惊天动地的巨响再次响起,朱雀子阵被黑色巨砖拍的四分五裂,滚滚烈焰从残破的大阵之中涌起,却被黑砖之中浮出的银色雷光给击打得纷纷溃散消失。
一名银发披肩,两耳尖尖,玉肌雪肤,容貌艳丽的罗刹女,扇动一对透明双翼从烈焰中飞了出来,身影一晃,到了几十丈外,双翼接连扇动数次,已然远远逃开,嘴角边渗出丝丝鲜血,碧蓝色的目光中全是惊骇欲绝之色,左手之中,提着一张小巧的金弓,右手之中握着一枚烈焰腾腾的四尺长箭矢。
像黑砖这般威力巨大的法宝,无论是谁遇到,都不会轻松,所幸,这件法宝就连水生催使起来都是大耗法力,无法像飞剑、金枪一样随意驾驭,否则的话,这名罗刹女根本无法逃开。
直到远远离开二三百丈距离,看到黑砖没有追过来,罗刹女这才松了一口气,空中却又响起一声震耳欲聋般的巨响,那枚寒光四射的巨剑被水生手中的断剑奋力一斩,顿时碎成了片片,一枚枚长剑在空中纵横飞舞,其中有十几枚飞剑同时向着罗刹女所在的方向斩去。
罗刹女妖艳的面容之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只得再次展翅飞远。
就在此时,水生的声音却在罗刹女的耳畔响起:“兀那夜叉族修士。你二人听好了,若是继续和龙九霄沆瀣一气。本座必取尔等性命,若是两不相帮。等本座诛杀了龙九霄之后,只要你二人不再和人族修士做对,本座就会给你二人自由,而且会让你二人和蝶衣一道有返回六梵界的机会?”
这几句言语,正是用夜叉族语言说出,虽说有些地方音调不准,罗刹女却也能够听得清楚其中的意思,听闻此语,尤其是听到“蝶衣”二字之时。罗刹女心中不由一动,不由得抬头望向那名正在和惊邪枪较劲的夜叉。
夜叉的目光同样望了过来,暗金色的妖异双目之中似乎有着几分心动。
二人自从被龙九霄擒获并设下禁制之后,十余年间,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被龙九霄关了起来,只有在龙九霄需要其厮杀之时才会出来效命,若是水生能够给其自由,那可比跟着即龙九霄不知要强上多少倍,至于不和人族修士做对。在这人界之中,二人势单力孤,同样不愿天天被人追杀,更何况。听水生话语中的意思,蝶衣似乎还有返回六梵界的机会。
随着水生的话语,惊邪枪突然掉转头来。不再向夜叉刺去,反而向着水生飞了过去。
看到水生收回金枪。夜叉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说对金枪大为觊觎。却对水生忌惮之极,仅凭一件法宝就把自己逼得如此狼狈,这若是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只怕随手就能杀了自己,水生和龙九霄的一番较量,他自然能察觉到孰强孰弱。
想到此处,飞快地向远处逃开。
那名罗刹女仿佛和夜叉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向着一个方向窜去。
龙九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之极,十几年来,他也多次对这两名夜叉族修士进行过搜魂,也能明白一些简单的夜叉族言语,看到二人的举动,再对照一下水生的言语,自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二人给我听好了,若是帮本尊杀了这小子,本尊就替你二人解除禁制,放你们自由,说不定还会赠给你二人一丝先天真气炼化,否则的话,本尊若有个三长两短,就提前引爆你二人体内晶核?”
冰冷的声音方一结束,夜叉和罗刹女口中各自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正在前冲的身影猛地一窒,脑中嗡嗡作响,体内真气涣散,不由自主地从空中跌落,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之上,双手抱头,打起滚来。
刀剑相交之音接二连三传来,一枚枚飞剑或单独击来,若三五成群地向水生斩去,虽说和方才的剑阵相比,威势差了许多,却依然前仆后继扑来,可惜,这些顶阶飞剑只有在和黑剑直接对撞在一起之时,才能被斩断开来,一时半会之间,水生也无法把这些飞剑全部斩断。
那枚寒光四射的月刃就在水生身周盘旋飞舞,每当水生腾出手来准备向龙九霄冲去之时,月刃就会呼啸着从天而降,逼得水生竟然无法在短时间内脱身去对付龙九霄施法。
终于,在龙九霄体内精血源源不断的浇灌之下,那只血色巨虎的身躯彻底变得完整起来,虎口大张,口中獠牙毕露,四只脚爪粗壮有力,双翼展开足有四五丈长,一片片拳头般大小的暗红色鳞甲之上闪闪发光。
妖虎虽说站在空中一动不动,却也是神威凛凛,卓尔而凡,与一般的妖兽大不相同,体内甚至还冲出了一股强大的灵压,看来,那张暗红色的神秘符篆中肯定是封印了这只妖虎的精魂神魄,果然,随着妖虎的双翼之上闪烁起光华,身下的符篆之中再无一丝光丝透出,“哧”的一声响起,无风自燃,化为灰烬。
“以吾精血,铸尔神躯,以吾...引你...以吾之身,借天地之......”
龙九霄神情肃然,口中念着一篇晦涩难懂的咒语,继续催动体内精血没入妖虎体内。
妖虎的头颅突然抬了起来,缓缓扭头望向龙九霄,两只暗金色的双瞳转动了两下,突然间似乎有了一丝神彩,嘴巴一张一合,竟然口吐人言:“区区下界修士,也想让本王听命,真是可笑,你这一丝区区精血能做得了什么?”
听到妖虎开口说话,龙九霄先是一愣,随后,脸上却又浮出一丝愠怒之色,双眉一扬,冷声说道:“哼,你能活转一次已经不错了,还敢和本尊谈什么条件,别忘了,是本尊用精血在体内培养你了几十年,你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重见天日?嘿嘿,本王这道残魂在符篆之中已经封印了太长的时间,顶多能存活区区半天而已,如此天日,不要也罢,想要本尊替你出力,除非你把体内真血精元全部献给本王,从此你我共为一体,否则的话,本王宁愿神魂俱灭,也不会听命与你!”
妖虎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拟人化的讥讽之意。
“本尊若是有先天真气呢?”
龙九霄目光闪烁,沉声说道,提到“先天真气”之时,嘴角一阵抽搐,似乎说出这四个字来,对自己损失颇大。
“开什么玩笑,小小的人界哪来得先天真气?你若有先天真气,本王为何没有察觉?等等,你说的是......”
妖虎话说了一半,突然用力嗅了嗅鼻头,扭头把目光望向了远在二三百丈之外的水生,双翼呼地一下立了起来,目光中露出一丝兴奋之色。
龙九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丝得意之色,说道:“看到了吧,你若能击杀这小子,以你天虎兽......”
“哼,本王还不会自大到仅凭一缕残魂就和一名拥有先天真气的化神修士搏杀,还是那句话,想要本王替你做事,除非你能把精血神魂和本王融为一体?”
妖虎不客气地打断了龙九霄的言语。
本章节完,祝您阅读快乐!(未完待续。。)
第五卷 第五十四章 血煞天虎
(今日三更,第二更)
龙九霄脸色阴晴不定,望望远处的水生,又望望眼前的妖虎,心中一阵犹豫不决,这只妖虎虽是一缕被封印的神魂,本体却是天界之物,说不定就有什么手段能够把自己的神念和真元精血给吞噬炼化,凭借事先设下的后手,还真不一定能够轻松夺回神魂躯体。
不过,龙九霄也不相信这只妖虎真能把自己的神魂给瞬间吞噬一空,说不定自己还能把这只血煞天虎的一缕精魂给吞噬炼化,从而拥有这只妖虎的部分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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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远远离开二三百丈距离,看到黑砖没有追过来,罗刹女这才松了一口气,空中却又响起一声震耳欲聋般的巨响,那枚寒光四射的巨剑被水生手中的断剑奋力一斩,顿时碎成了片片,一枚枚长剑在空中纵横飞舞,其中有十几枚飞剑同时向着罗刹女所在的方向斩去。
罗刹女妖艳的面容之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只得再次展翅飞远。
就在此时,水生的声音却在罗刹女的耳畔响起:“兀那夜叉族修士。你二人听好了,若是继续和龙九霄沆瀣一气。本座必取尔等性命,若是两不相帮,等本座诛杀了龙九霄之后,只要你二人不再和人族修士做对,本座就会给你二人自由,而且会让你二人和蝶衣一道有返回六梵界的机会?”
这几句言语,正是用夜叉族语言说出,虽说有些地方音调不准,罗刹女却也能够听得清楚其中的意思。听闻此语,尤其是听到“蝶衣”二字之时,罗刹女心中不由一动,不由得抬头望向那名正在和惊邪枪较劲的夜叉。
夜叉的目光同样望了过来,暗金色的妖异双目之中似乎有着几分心动。
二人自从被龙九霄擒获并设下禁制之后,十余年间,绝大多数的时间都被龙九霄关了起来,只有在龙九霄需要其厮杀之时才会出来效命,若是水生能够给其自由。那可比跟着即龙九霄不知要强上多少倍,至于不和人族修士做对,在这人界之中,二人势单力孤。同样不愿天天被人追杀,更何况,听水生话语中的意思。蝶衣似乎还有返回六梵界的机会。
随着水生的话语,惊邪枪突然掉转头来。不再向夜叉刺去,反而向着水生飞了过去。
看到水生收回金枪。夜叉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说对金枪大为觊觎,却对水生忌惮之极,仅凭一件法宝就把自己逼得如此狼狈,这若是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只怕随手就能杀了自己,水生和龙九霄的一番较量,他自然能察觉到孰强孰弱。
想到此处,飞快地向远处逃开。
那名罗刹女仿佛和夜叉心有灵犀一般,不约而同地向着一个方向窜去。
龙九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之极,十几年来,他也多次对这两名夜叉族修士进行过搜魂,也能明白一些简单的夜叉族言语,看到二人的举动,再对照一下水生的言语,自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你二人给我听好了,若是帮本尊杀了这小子,本尊就替你二人解除禁制,放你们自由,说不定还会赠给你二人一丝先天真气炼化,否则的话,本尊若有个三长两短,就提前引爆你二人体内晶核?”
冰冷的声音方一结束,夜叉和罗刹女口中各自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正在前冲的身影猛地一窒,脑中嗡嗡作响,体内真气涣散,不由自主地从空中跌落,重重地摔倒在了地面之上,双手抱头,打起滚来。
刀剑相交之音接二连三传来,一枚枚飞剑或单独击来,若三五成群地向水生斩去,虽说和方才的剑阵相比,威势差了许多,却依然前仆后继扑来,可惜,这些顶阶飞剑只有在和黑剑直接对撞在一起之时,才能被斩断开来,一时半会之间,水生也无法把这些飞剑全部斩断。
那枚寒光四射的月刃就在水生身周盘旋飞舞,每当水生腾出手来准备向龙九霄冲去之时,月刃就会呼啸着从天而降,逼得水生竟然无法在短时间内脱身去对付龙九霄施法。
终于,在龙九霄体内精血源源不断的浇灌之下,那只血色巨虎的身躯彻底变得完整起来,虎口大张,口中獠牙毕露,四只脚爪粗壮有力,双翼展开足有四五丈长,一片片拳头般大小的暗红色鳞甲之上闪闪发光。
妖虎虽说站在空中一动不动,却也是神威凛凛,卓尔而凡,与一般的妖兽大不相同,体内甚至还冲出了一股强大的灵压,看来,那张暗红色的神秘符篆中肯定是封印了这只妖虎的精魂神魄,果然,随着妖虎的双翼之上闪烁起光华,身下的符篆之中再无一丝光丝透出,“哧”的一声响起,无风自燃,化为灰烬。
“以吾精血,铸尔神躯,以吾...引你...以吾之身,借天地之......”
龙九霄神情肃然,口中念着一篇晦涩难懂的咒语,继续催动体内精血没入妖虎体内。
妖虎的头颅突然抬了起来,缓缓扭头望向龙九霄,两只暗金色的双瞳转动了两下,突然间似乎有了一丝神彩,嘴巴一张一合,竟然口吐人言:“区区下界修士,也想让本王听命,真是可笑,你这一丝区区精血能做得了什么?”
听到妖虎开口说话,龙九霄先是一愣,随后,脸上却又浮出一丝愠怒之色,双眉一扬,冷声说道:“哼,你能活转一次已经不错了,还敢和本尊谈什么条件,别忘了,是本尊用精血在体内培养你了几十年,你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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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九霄脸上终于浮出了一丝得意之色,说道:“看到了吧,你若能击杀这小子,以你血煞天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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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五十五章 惊退
(今日三更,第三更,谢谢各位书友的订阅和打赏!)
寒光四射的月刃盘旋飞舞着从天而降,再次向水生斩了下来,一道刺目金光却从远处呼啸而来,及时挡在了月刃下方,金光散去,现出惊邪枪的影子,丁丁当当的响声中,两件法宝自行战在了一起,金光寒芒交相辉映,一时间竟然不分上下。
水生已然在空中转过身来,直面妖虎,粗壮的右臂之上,一排深深的齿痕清晰可见,鲜血淋漓,顾不得右臂的一阵阵刺痛,法力一催,“轰”的一声过后,一股强大的威压冲天而起,一道道黑光、白光、金光从体内飞出,化作一枚枚尺许来长的光影飞剑,围着水生五六丈高的魁梧身躯盘旋飞舞,飞剑足足有数百枚之多,一道道剑芒激荡不息,“嗤嗤”的响声不绝于耳,方圆百丈之内冰寒一片。
碎星断剑却是一闪,再次落在了水生手中,剑身一阵阵微微颤抖,剑脊之上的血色光芒时隐时现。
“金刚不坏之身?圣魔器?”
血煞天虎口吐人言,喃喃自语,声音里全是震惊之意,望向水生的目光之中隐隐生出了几分胆怯,突然,话音一转,问道:“龙九霄,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能把佛、魔两种功法融为一体?”
“哪有什么魔功?这小子只不过是把一处上古封印中用来镇封魔物的先天真气给吸纳到了体内,机缘巧合之下才把一部佛门炼体功法修炼到了相当于化神境界而已!不好,这是真元驭剑之术。快拦住他,不能让他把真元之剑凝出?”
龙九霄嗡嗡的声音从虎腹之中传出。听起来焦躁不安。
“狗屁真元驭剑之术,这分明是仙剑府的心剑之道。而且他手中拿的是一把魔界圣器,你怎么会把主意打到此等角色头上,当真该死?”
血煞天虎气急败坏地一通抢白,根本就不依着龙九霄的言语向水生发起攻击,反而盯着水生手中的断剑看个不停,目光闪烁,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说话之间,一枚枚颜色各不相同的飞剑在空中相互碰撞激荡,汇于一处。化为一枚七尺来长的三色长剑,静静悬浮在水生面前不远处,一道道三色灵纹在剑身之上闪烁,金、黑、白三色灵光流转不息,随着剑身的微微颤动,虚空竟然也跟着一阵阵颤动。
一道凌天的剑意突然间从长剑之中冲天而起,清鸣声中,长剑高高跃起,冲着血煞天虎飞去。
面对这枚虚幻的三色光影飞剑。血煞天虎竟然脊背发冷,生不出一丝抵挡的心思,双翼用力一扇,身后狂风大作。红光一闪,身影已离着水生二百多丈距离,方才扑咬水生时的凶恶模样早已抛到了九宵云外。
三色飞剑的速度比血煞天虎的遁速丝毫不差。只是一闪,就到了妖虎的身后。妖虎的双翼却再一次用力扇动,一道狂风在空中生起。赶在剑光之前身影消失不见,三色飞剑扑了个空,爆鸣声起,化为一道刺目光丝,速度陡然快了几分。
就在三色飞剑飞出的那一瞬间,地面上,那名罗刹女身前也冲出了一道赤焰翻滚的三丈长飞箭,目标正是水生,紧随飞箭而去的,还有夜叉手中的那根漆黑长棒,长棒飞出几十丈后一阵剧烈涨缩,随后,“砰”的一声闷响,爆裂开来,化作十几根漆黑的六尺长短矛,矛尖之上隐隐有蓝光闪烁。
这一男一女不知何时聚在了一起,也许是看到了血煞天虎方才的威势,也许是畏惧龙九霄会引动二人体内的禁制,最后还是选择了站在了龙九霄一边,向水生出手。
水生心中杀机断现,目光中闪过一丝冷芒,手中乌光一闪,断剑脱手飞出,向着罗刹女飞去,一声厉啸过后,长剑突然在空中消失无踪。
心随意动,陷落在朱雀子阵之中的黑砖拔地而起,翻滚着越变越小,直到直径化作丈许宽阔之时,这才一闪,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夜叉的头顶之上。
这只血煞天虎的神通远较龙九霄要强上许多,虽说暂时被真元之剑所逼退,水生却并没有稳胜的办法,此时此刻,决不能让任何人来干扰到自己,即使催动黑砖和断剑两剑法宝大耗法力,也要把龙九霄的帮手一一击杀。
对那呼啸而来的赤焰飞箭和十几根短矛仿若未见,脚步一抬,金光闪过,身影已到了百丈之外,冲着惊邪枪伸手一招,一把捉在手中,一抖一晃,金枪化作四五丈长,怒喝一声,冲着斩过来的月刃一枪砸下。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月刃盘旋着向着地面上冲去,轰隆一声,钻入地底不见,只在空中留下了一团金光和一片寒芒。
另一侧,几个起落之间,妖虎已经远远离开了水生三四千丈之远,却依然无法摆脱三色飞剑的斩杀,口中发出一声怒嘶,双翼狂扇几下,猛地在空中掉转头来,右爪一抬,迎着追过来的三色飞剑狠狠拍去,一团暗红色的光焰从爪影之中飞出,随着光焰的出现,百丈之内的天地原气顿时凝固了下来,空间猛然一紧。
三色飞剑的速度也跟着慢了少许,却还是穿过光焰,斩在了虎爪之上,“噗嗤”一声,一只布满鳞甲的虎爪被剑光给剁了下来,三色飞剑却也在一股巨力的冲击之下,剧烈颤抖着溃散开来,化作一团三色寒雾。
妖虎顾不得断肢之痛,目光中终于露出一丝解脱之色。
“堂堂的天界异兽竟然只会逃命,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怕他什么?”
龙九霄的声音里带出了几分愤怒。
“你没看到那枚断剑吗?魔界圣器岂是任谁都能驾驭,此人究竟是什么底细?”
“底细?一个仅仅修炼了几十年的小子有什么底细?至于那把破剑,即使再过厉害,难道会自行通灵不成?你只需把这小子给击杀了,这圣器还不是你的?”
“你是说这小子仅仅用了几十年时间就进阶到了化神境界?你疯了吧,这样的人你也敢惹?”
“已经惹上了,若是一味逃跑,你我只有死之一途!”
“死就死,本王只是一缕残魂而已,你若死了,嘿嘿......”
到了此时,妖虎竟然还幸灾乐祸起来,龙九霄更加怒不可遏,怒道:“既然如此,你放开本尊,本尊自行寻找办法?”
“大言不惭,你若有办法,就不会把本王唤醒,你以为本王不知道吗,封印本王神魂的那枚灵符若是在你体内多培养百年,本王的神魂就会变得和你心神合一,到了那时,本王的神通都会被你夺走,只可惜......”
“好了,废话不用多说,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他,本尊不相信你会任由他来杀了你我?”
龙九霄不客气地打断了血煞天虎的话语。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血煞天虎慢吞吞地说道:“办法吗,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放开神魂,和我的神魂融为一体,让我能够完全借用到你的神通,否则的话,你我就只有逃走一途,不好,这小子追来了!”
话音未落,妖虎双翼一扇,全身红光闪烁之间,速度再次快了几分。
一团刺目金光从天际划过,把天际头的流云飞雾生生劈成了两半,根本无法隔着金光看清水生的身影。
地面上,夜叉和罗刹女早已死在了黑砖和断剑的联手攻击之下。
一赤一金两道惊虹在空中一前一后飞过,所过之处,爆鸣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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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五十六章 龙争虎斗
以水生如今的遁速,全力追赶之下竟然追不上妖虎的脚步,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不到,两者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二十多里之远。
妖虎宽大的肉翼随意一扇,狂风吹过,身影就到了二百丈之外,可谓疾如迅风,神色却越来越是烦躁不安,突然嗡声说道:“想好了没有,本王已经撑不了多久,你要是再不做出决定,本王现在就散去神魂,我就不信他会追着本王的一缕神魂不放,却任由你逃跑?”
说罢,妖虎的遁速竟然慢了下来,虎躯之中猛地爆出一道道血色光晕。
“住手,你疯了吗?好吧,本尊答应你,放开神魂,和你的神魂融为一体,不过,我可说好了,你休要打本尊元婴的算盘,否则的话,你我同归于尽就是了!”
“放心吧,本王还没有傻到在这危机关头内讧的地步,对了,你还要想个办法暂时把你我隐匿起来,只需一柱香的时间就行。”
这一次,龙九霄的声音没有响起,妖虎却自行张开了嘴巴,喷出了一张雪白的符篆。
正在疾驰的水生,眉头突然一皱,身周金光闪烁间,遁速再次快了几分,与此同时,强大的神念之力瞬间外放。
原本被神识锁得死死的妖虎,竟然凭空消失无踪,站在妖虎最后消失的那片空中,水生目光左右四顾,眉头越皱越紧。
这一追一赶之间,一人一兽已然冲出了混元四象阵的覆盖范围,地面上的山谷变得狭窄起来。静悄悄,除了山风轻吹。流水潺潺,树影婆娑。方圆数十里内,无论是天上还是地下,没有一只活物存在,妖兽早已全部离去,自然也就不会有任何动静传出。
神识一寸寸扫过附近,并没有一丝蛛丝马迹可以寻找。
沉吟了片刻,伸手冲着腰间灵兽袋一拍,一道乌光从袋口处飞出,化作一只身长两丈的漆黑猛虎。黑虎的神通虽说算不得多强,嗅觉却灵敏之极,识破隐匿之道的手段也比水生强上一筹。
冲着黑虎低声吩咐几句,黑虎顿时变得兴奋起来,目光左顾右盼,鼻头一阵狂嗅,随后,向着右侧山峦间扑去。
水生跟在妖虎身后,且行且远。到了一处层峦叠翠的山谷密林上方。
几十丈宽阔的狭窄山谷被淡淡的薄雾遮盖,黑虎的身影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直冲陡峭的崖壁间一处被藤萝遮盖的隐蔽石洞扑去,围着石洞四周一阵狂嗅之后。扭头冲着水生低吼一声,踟蹰着不敢冲进山洞,一对虎目。兴奋中却又带着几分畏惧。
“好了,你先躲起来!”
以黑虎的神通。和那只血煞妖虎差得太远,水生自然不会让其冒险。
放开神识仔细扫过。石洞之中并无任何异常,心头暗自诧异这妖虎的隐匿之术,看这石洞狭窄,并不适合自己进入,沉吟了片刻,左手一晃,冲着山洞洞口一拳击去,右手金枪抖手祭出。
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石屑纷飞,山洞四周的峭壁整个坍塌下来,现出一个大大的洞口,金枪清鸣一声,钻入山洞之中而去,枪身一阵阵嗡嗡颤抖,一道道密密麻麻的金色枪影从枪身之中飞出,冲着四周的石壁刺去。
山洞之内顿时烟尘弥漫,轰鸣声不绝于耳,突然,“当”的一声过后,金枪倒飞而出,山洞之内狂风大作,一团刺目红光跟在金枪之后飞出,血煞妖虎的身影刚刚窜出洞口,虎口一张,一道水桶般粗细的滚滚赤焰脱口飞出,瞬间就冲到了水生头顶之上,铺天盖地落了下来,把水生的身影给裹在了其内,诡异的是,这赤红色的烈焰竟然没有一丝炙热之感,反而冰寒刺骨,还带着一丝粘稠和血腥。
水生冷哼一声,法力一催,一股强大的威压从体内飞出,赤红色寒焰倒卷而起,飞起几十丈高,根本无法落到水生身上一丝一团。
双拳一晃,两枚金光灿灿的拳影同时飞出,向着扑过来的妖虎撞去,眨眼间,两枚拳影已经如同水缸般大小,所过之处,虚空一阵阵颤抖。
妖虎瞳仁一缩,背后双翼一闪,狂风闪过,身影凌空而起,直上直下地窜起五六十丈高,及时躲开了拳影,居高临下地望向水生。
此时的妖虎,和方才狼狈逃窜时大为不同,暗金以的妖目神采奕奕,没有一丝畏怯,反而多出了几分自信和傲然,断了的一只脚爪赫然重新生了出来,身躯微微下蹲,口中獠牙毕露,双翼上扬,一幅作势欲扑的样子,嗡嗡的声音从肚腹之间传出:“小子,把你手中魔剑交给本王,本王转身就走,不再与你为难,否则的话,今日你只怕难逃一劫!”
“哦,听你的口气,你识得那枚断剑的来厉了?”
“来厉?本王怎会识得那枚断剑的来厉,本王只是看你神通不错,不愿与你拼命而已!”
“这么说来,你不是龙九霄了?”
“这个...本王也不瞒你,本王只是借体复生,现在的龙九霄已经和本王融为了一部分,不过,他的意志却已经被本王主导!”
“那好吧,你先把我玉鼎门弟子放了,然后我们再来谈宝物的事情?”
水生神色淡然地缓缓说道,妖虎不动,水生也不动,只有金枪在水生身周盘旋飞舞,嗡嗡和响。
三大丹田中的真气却是瞬间沸腾,体内骨骼发出一阵低沉的爆鸣之声,五脏六腑一阵阵剧烈收缩,肌肤之上飞快地生出一片片漆黑的鳞片,一团阴冷的黑光从体内飞出,眨眼之间身影已给覆盖在了黑光之中。
身躯在黑光中扭曲变幻,继续涨高,两只手掌之上乌光闪烁,指节噼啪作响,十根指甲飞快变长变尖,直至长到了半尺多长这才停止了下来,与此同时,两条手臂之上的肌肤一阵阵剧烈涨缩,一点点蜕变,竟然变成了龙爪一样,看起来虬劲有力。
“小子,你在做什么?别以为把法躯锤炼的结实,本王就奈何不得你,本王奉劝你不要为了一件法宝而执迷不悟?”
妖虎看到水生金光灿灿的身影突然被浓浓的黑光给遮挡了起来,再感受到黑光中蕴含的阴冷气息,瞳仁一缩,嗡声说道。
“你若真能把本座怎么样,早就扑上来了,你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积蓄力量而已!”
随着话音,水生的双腿、身躯、面容,同样跟着一阵阵变幻,额头之上隆起一个鼓包,鼓包中慢慢钻出一只淡金色的尖角出来,尖角之上,一道道漆黑的魔纹灵光闪烁,头颅变方变长,越来越大,和蛟龙的形态越来越像,口中发出的吼叫之声也随之沉重起来,隐隐有龙吟之声从喉间传出
一声愤怒的嘶吼声过后,轰的一声,身周黑光四散而开,水生已然化身成为一条七八丈长,通体漆黑,头生尺长独角的魔龙,浑身上下黑气缭绕,一对拳头般大小的血红色眼珠中凶光四射,手脚彻底变成了四只粗壮的龙爪。
“魔龙?”
看清水生如今的模样,妖虎的一对虎目瞪得溜圆,目光中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之色,颤声说道:“你究竟是人是魔?”
“你觉得还有知道的必要的?”
话音未落,魔龙粗壮有力的龙尾用力一摆,四爪腾空而起,向着对面的妖虎扑了过去。
“大言不惭!即便你真是一条魔龙,在这没有丝毫魔气的人界又能翻起多大的天?”
妖虎发出一声雷鸣般的怒吼,大嘴一张,再次喷出一团赤红色光焰,轰的一声巨响,漫天都是寒焰飞舞,粗壮有力的四只虎爪之上寒光闪烁,一根根尺许来长的尖爪从虎爪中探出,双翼一扇,狂风大作。
这一次,魔龙却是不躲不闪,任由光焰落在身上,利爪闪电般挥了出去,迎向妖虎,龙口一张,口中同样喷出一团雪白的寒焰,寒焰之中“嗤嗤”作响,一杆杆雪白的丈长冰矛呼啸而出,与此同时,金枪清鸣一声,同样向着妖虎疾射而去。
一龙一虎就在空中赤身肉搏起来,一个个自信满满的样子,似乎都能战胜对方,赤焰黑光闪烁不定,爪影漫天飞舞。
无须水生吩咐,黑虎早已隐匿了形藏,远远躲开。
龙吟虎啸之声不绝于耳,一龙一虎时而高飞,时而落地,爪影只要落在了地面之上,轰然作响中就是一个十几丈深的大坑,参天巨树纷纷倒地,峭壁巨石伤痕累累,天际头狂风大作,寒焰飞舞。
此时的妖虎,和第一次咬住水生的手臂之时截然不同,力道大增。
丝丝缕缕的天地原气从四面八方扑来,呼呼拉拉地向着妖虎和魔龙体内冲去,一龙一虎竟然都能操纵天地灵气补充法力,从吸纳天地原气的速度来看,妖虎竟然还略胜一筹。
魔龙身上,一道道爪痕清晰可见,鳞甲片片脱落,妖虎身上,深可见骨的伤痕同样不少,诡异的是,妖虎皮开肉绽的伤口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反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地恢复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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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五十七章 要挟
一盏茶的时间飞快过去,魔龙渐渐地落在了下风,妖虎暗金色的虎目之中不由闪出一丝得意的神彩。
就在一龙一虎庞大的身躯再一次对撞在一起之时,魔龙的一只龙爪之中却是突然间冲出一团银色雷光,一声霹雳过后,妖虎全身上下雷光闪烁,身躯如同跳舞一般在雷光中颤抖不停,体内真气瞬间涣散,眼睁睁地看着魔龙的另一只龙爪闪电般抬起,狠狠地冲着自己的头颅一爪拍了下来。
一道黑光挟着万均巨力砸下,妖虎眼前金花飞溅,脑袋一阵嗡嗡作响,意识模糊,身躯不由自主地向着地面上撞去,魔龙长长的龙尾却是刷地一下卷了过来,把虎躯给箍在了正中,身躯蜿蜒着紧紧缠在了妖虎身上,嘴巴一张,一口咬向妖虎的一侧翼根,“喀嚓”一声,妖虎的一根翅翼被咬断开来。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等到妖虎清醒过来,麻痹的身躯恢复了正常,身影已被魔龙缠了个结结实实,龙躯还在用力缩紧。
妖虎心中惊惧,大嘴一张,一口咬在了魔龙的腰身之间,锋利的獠牙破开魔龙乌光闪烁的鳞片和弹力十足的肌肉,刺入数寸之深。
就在此时,魔龙一只龙爪之中再次飞出了一团银色雷光。
一声霹雳过后,一龙一虎身上银蛇狂舞,魔龙丝毫无碍,妖虎的身躯却是又一次麻痹起来,真气再次溃散,魔龙的嘴巴却已经准确地咬在了妖虎的脖颈之间。
身躯被龙躯紧紧缠到,翅翼断了一根。脖颈现在又被咬到,待到煞雷之威过后。妖虎拼命挣扎,却是无力挣脱。更为心惊的是,魔龙的身躯之上如同生出了一张张贪婪的大嘴一般,凡是两者躯体相互接触的地方,妖虎体内的真气精血就会失去控制一般,向着魔龙的身躯之内狂涌而去。
一声霹雳紧跟一声霹雳,到了生死关头,水生自然不会吝惜法力和煞雷,何况,对方的精血真元还在向着自己体内涌来。
一个在拼命挣扎想要脱困。一个在拼命吸纳吞噬对方体内的精血真元,一龙一虎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身躯失去了腾空而起的动力,顿时向着地面上撞去,轰隆一声,尘土飞扬,把地面上撞出一个深深的大坑出来。
妖虎挣扎的越是剧烈,体内的真气精元就流失的越快,而魔龙的大嘴却越咬越紧,骨骼的断裂声不断响起。似乎要把妖虎的脖颈给生生咬断。
“砰”的一声闷响,妖虎的天灵盖突然洞开,一团血色光焰从体内窜了出来,随后。分成两团光影,一左一右逃开,如同瞬移一般。只是一闪,各自就到了二百丈之外。
左侧的红色光团之中。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小小妖虎,身躯晶莹剔透。双目之中全是惊惧之色,右侧的白色光团之中裹着一只三寸来高的迷你元婴,面容如同缩小了无数倍的龙九霄,目光中恨意十足,手中紧紧捧着一只银光闪烁的三足小鼎。
随着这团红色光影的飞出,妖虎的身躯竟然一阵阵剧烈涨缩,似乎要爆裂开来。
一道黑光从地面上腾空而起,魔龙猛地松开了紧紧缠绕的虎躯,尾巴一摆,身影扶摇直上,驾起滚滚黑云向着龙九霄的元婴追了过去。
一声惊天巨响传来,庞大的虎躯自爆开来,赤焰翻滚,泥沙飞扬,地面上的大坑足足大上了三四倍,只可惜,魔龙早已遁远,根本就是毫发无损。
惊邪枪却化作一道刺目金光冲着妖虎的魂魄追了过去。
迷你妖虎背上的小小双翼用力狂扇,身影化作一道红色光丝,忽而在左,忽而在右,虽说只是一缕魂魄,遁速却比本体也慢不上多少,惊邪枪竟然越追越远,眼看就要被其逃掉,没想到,一团浓浓的灰雾却是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兜头盖脑地把其罩入其内,
黑虎的身影在空中一闪而现,仿佛早就等在这里,大嘴一张一吸,灰雾连带着迷你妖虎顿时被吸入腹中而去。
另一侧,龙九霄的元婴却没有妖虎魂魄的遁速,接连瞬移了五六次,逃出千丈之外后,速度不由得慢了下来,身后狂风呼啸,魔龙的身影越追越紧,龙爪一抬,一道手指般粗细的银色雷光飞出,撞向龙九霄的元婴,方才的一番搏杀之后,黑砖之内所储存的煞雷竟然已经耗尽。
龙九霄听闻背后霹雳声响,小小的身躯猛地向着地面飞坠,及时躲开了煞雷一击,口中尖叫道:“姓周的,你不要玉鼎门弟子的性命了是吧?”
话音未落,小手一扬,手中捧着的银鼎顿时向着空中疾射而去,身影却向着另一侧方向逃开,双手平伸,向后用力一挥,白光闪过,再一次瞬移出二三百丈之远。
魔龙长尾猛摆,四爪腾空,刷地一下,一道乌光闪过,身影已到了银鼎之前不足五十丈远,就在此时,小小银鼎之中却是发出嗡的一声响动,银光闪烁,鼎口大开,突然飞出三颗鸡蛋般大小的漆黑圆珠,成品字型向着魔龙飞来。
一股狂暴的气息登时从圆珠之中冲出。
这三颗圆珠中透出的诡异气息和灭魔珠、霹雳子等自爆性宝物几乎一般无二,不用说,也是同类物事,魔龙心中一惊,身影突然间冲天而起,四爪腾空,提起全身力道向着前方猛扑而去,龙爪一挥,一道凌厉的爪影飞出,击向那只银鼎。
若是玉鼎门弟子就在银鼎之中,不加理会的话,只怕就要陨落在这三颗圆珠自爆的威力之下,水生自然不敢等闲视之。
龙九霄的元婴却趁机间隙化作一道刺目白光远遁而去。
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中,三颗圆珠在同一时间爆裂开来,强大的空间波动向着四周传开,千丈范围之内被一团团烈焰整个填满,虚空一阵阵颤动,一道道手指般宽窄的空间裂缝时隐时现。
黑云翻腾,魔龙的身影从烈焰之中飞出,即使躲避及时,没有处在爆裂的正中心,一身鳞甲却依然被狂暴的巨力给撕掉了上百枚,躯体之上血肉模糊,神情狼狈,若不是对灭魔珠之类的物事熟悉之极,即使不死,也会身受重伤。
扭头望向龙九霄元婴逃离的方向,嘴巴一张,一道赤芒闪过,鬼王鼎滴溜溜旋转着飞出,向龙九霄的元婴追了过去,刺耳的暴鸣声随即响起。
随后,目光左右四顾,还好,那只银鼎同样被爪影给击出了烈焰之外,如同有灵性一般,自行向着前方飞去。
魔龙身周乌光闪烁,狰狞的身影扭曲变幻,片刻之间,现出了真身,衣衫褴褛,浑身上下血迹斑驳,眼神却依然亮如星辰。
伸手把银鼎捉在手中,神识扫过,脸色不由一下子变得难看之极,鼎中哪里有什么玉鼎门弟子,只是一些法宝、灵石、符篆之物。
龙九霄元婴出窍,手中只有这件银鼎法宝,难道说,那件装有九派修士的空间宝物留在了血煞天虎的体内不成?真要如此,那可就麻烦了,除非那件空间法宝是一件灵宝,否则的话,肯定会在自爆之下有所损毁。
沉吟了片刻,抬腿向着龙九霄的元婴追去,无论那件法宝在哪,龙九霄的元婴是肯定知道。
一白一赤一黑三道光影在空中闪烁跳跃,无论龙九霄的元婴使尽任何办法,也无法逃开鬼王鼎和水生的追击,苍白的小脸上不由涌起一层殷红,怒喝道:“姓周的,你若再追过来,本尊就自爆了这具元婴,让九派修士一起陪葬!”
听闻此言,水生的遁速不由慢了几分,鬼王鼎也在空中停了下来,就在龙九霄刚刚松了一口气之时,耳畔“轰”的一声大响,一道强大至极的神念之力从远处扫了过来,如同有形之物一般,撞在了小小身躯之上,意识一阵模糊,身躯不可自制地向地面上跌落而去。
鬼王鼎滴溜溜旋转着飞到了龙九霄的元婴头顶之上,一团红光从鼎中飞出,把龙九霄的元婴给卷入鼎中不见。
阴风阵阵,鬼声啾啾,赤焰翻飞,一道道红色光丝把手脚牢牢束缚,龙九霄的元婴在鬼王鼎中左右四顾,隐隐可见身周一只只鬼头时隐时现,神情或怒或惊或笑或嗔,如同坠入了地狱深渊一般,心神不由得一阵恍惚。
突然想起一物,不由喃喃自语:“鬼王鼎!”
随后,双目中闪过一丝戾色,提起一丝残存的真气,就要在鼎中自爆法躯。
“呔!”一声厉喝猛然响起,耳畔嗡嗡作响,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水生伸手把鬼王鼎捉在手中,驾起遁光掉头向血煞天虎自爆之处飞去。
地面上狼藉一片,方圆千丈之内,除了一些残肢碎骸零星可见,并没有任何法宝的残留之物。
一道黑光闪过,黑虎的身影从远处扑了过来,轻巧地落在水生身畔,摇了摇尾巴,低吼一声,妖目之中带着一丝得意之色,肚腹之间一鼓一鼓,间有红光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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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五十八章 追赶与逃离
水生放出一缕神识探入黑虎体内,顿时明了。
看来,这只血煞天虎的神魂也非一般之物,竟然连黑虎这等擅长吞魂噬魄之兽都难以把其轻易制伏,不过,从黑虎目光中的兴奋之意来看,这只妖魂不但无法在黑虎体内支撑太久时间,说不定还大合黑虎胃口。
龙九霄只剩下一具元婴之身和一只银鼎,此处又没有任何法宝残片存在,看来,九派修士应该还在混元四象阵中的某个地方,四处阵眼,只有一名守护阵眼的冰封谷元婴修士被杀,说不定那件空间法宝就在另外三人身上。
想到此处,水生不再有片刻犹豫,祭出一只灵兽袋,把黑虎给收入袋中,驾起遁光直冲混元四象阵而去。
笼罩在大阵四周的浓浓白雾已然淡了许多,放开神识细细整个大阵,却没有发现有一名修士存在,也不知道另外几人是借着大阵禁制隐匿了身影还是已经逃之夭夭。
“冰封谷修士听好了,龙九霄已亡,若是自行走出大阵,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否则的话,杀无赦!”
冰冷的声音远远传出几十里去,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大阵中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传出,满地的妖兽尸体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
水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想到龙九霄那句:“本尊就自爆了这具元婴,让九派修士一起陪葬!”心中一阵阵发紧。
遨烈、蝶衣乃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刘泰、明铛、明威、刘通、殷开天、卢廷鹤等人却是玉鼎门中的顶梁之柱,少了哪一个。对自已和玉鼎门都是重大的损失。何况,神兵门倾巢而出。若是这二十多名元婴修士和两百多名金丹期修士全部陨落,九州修仙界的实力瞬间就被腰斩了一半。别说应对即将爆发的魔劫,就连眼前破碎的空间都难以封印。
放开全部神识,仔仔细细地搜索过方圆二百里内的动静,同样是没能发现任何修士的身影。
突然,水生把目光望向了四座残缺不全的子阵正中央,那盏盛放金阳脂的古灯法宝竟然不翼而飞,水生记得清楚,方才的大战并没有波及到这盏古灯,就在自己向血煞天虎追去之时。古灯依然还在散发着光华。
细细搜索过附近,龙九霄的飞剑、月刃,以及夜叉、罗刹女的尸体和法宝,全部消失不见,看来,是有人趁着自己追赶血煞天虎之时,把这一切给全部收走了。
水生绷紧的心暗自轻松了许多,既然此人还知道贪恋法宝,如果那件装有九派修士的空间法宝在他手中。想必他不会轻易做出自爆此宝的过激之事,毕竟,二百多名修士的身上又该有多少法宝、灵石?
从自已离开大阵到现在,连一个时辰都不到。以元婴修士的遁速,顶多能逃遁出四五百里之远,即使此人借用符篆或者灵兽之力。逃得更快一些,也不过六七百里左右。关键是,此人会不会带着这件空间法宝。又去了哪个方向。
想到此处,伸手摘下腰间灵兽袋,招出银颈猿来,冲着其吩咐一番,令其守在身边,寸步不离,随后,找了一处平坦的山石,盘膝坐倒,手掌一翻,祭出鬼王鼎来。
“姓周的,你竟敢对本尊搜魂,你以为你是一名化神......”
龙九霄惊怒交集的声音从鬼王鼎中传出,话语只说了一半就嘎然而止。
水生的眉心之间无声无息地裂开一道小口,如同生出了一只竖目一般,这只诡异的竖目之中,喷出一道手指般粗细的五色光柱,一闪,没入手中捧着的赤红色三足小鼎之中,原本漆黑如墨的一对瞳仁,此时变得五色光华流转。
鬼王鼎中,龙九霄三寸来高的元婴小人全身颤抖,面容扭曲变幻,一张五色光网把其从头到脚给罩在了其内,眉心之间同样破开了一个小洞,一道五色光丝从小洞中穿入,这道五色光丝,虽没有手指般粗细,却比束缚在身上的那些五色光丝都要粗上数倍。
水生身后,银颈猿人立而起,目光警惕地左顾右盼,虽说对远处堆积如山的妖兽尸体大感兴趣,却也不敢离开水生身畔半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四周围一片寂静,足足一柱香的时间过后,水生眉心之间的五色光柱终于渐渐淡去,目光重新变得清澈如水。
“裂魂分婴,以魂驭鬼?你倒是野心不小?”
水生站起身来,喃喃自语,嘴角边浮出一丝冷笑,收起鬼王鼎,袍袖一抖,一道乌光飞出,在空中化作一枚三丈长的漆黑飞舟,身形一动,踏入舟中,冲着银颈猿吩咐道:“给我守好此处法阵,无论是修士还是妖兽,只要踏进法阵,就给我杀了?”
银颈猿本待要尾随水生而去,听闻此言,大为不乐,随后又想起了满地的妖兽尸体,不禁咧嘴一笑,天云飞舟刚刚飞远,它已纵身向那群妖兽的尸体扑去。
离此数百里外,一只翎羽雪白,体型高大的白鹤,扇动着五六丈长的翅翼,风驰电掣般向着遁行,白鹤背上,站着三人,一名锦袍高冠的中年男子,一名黄袍少年,和一名三十出头的青袍儒生。
那名锦袍男子的衣衫相貌和龙九霄几乎一般无二,就连头上的金冠也是一模一样,只不过,身上外露的灵压却浅薄了许多,仿佛只有元婴中期境界,脸上的神情也大不相同,没有龙九霄那种高高在上般的威仪和自信,反而多出了几分阴冷和凶恶,一对淡红色的瞳仁中戾气十足。
黄袍少年十七八岁年纪,脸蛋圆圆,一脸的稚嫩之气,却偏偏是一名元婴初期的修士。
那名青袍儒生,面皮白静相貌儒雅,正是当年把水生带入冰封谷内谷的吕清,而这只已然踏入六级妖兽行列的白鹤,水生曾经也骑乘过一次。
“不行,我们的速度还要再快一些,本尊有一丝不妙的感觉,只怕我的本体已经落败。”
锦袍男子突然开口说道,声音听起来和龙九霄简直是一般无二。
听闻此语,吕清嘴角边浮出一丝苦笑,说道:“‘疾风符’已然全部用完,此鹤的速度也是最快,要不,我们换个方向?”
“好吧,那就向东?”
“向东,我们不返回昆仑了吗?难道......”
吕清诧异地问道,看到龙九霄的目光中露出一丝不悦之色,另一半话语顿时吞到了肚中。
白鹤折而向东,越飞越高,身后风声呼啸,鹤背上,却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足足有一刻钟过后,那名黄袍少年才鼓足勇气,开口打破了沉默:“师尊,弟子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带着九派修士离开,方才应该拿这些修士的性命来要挟周水生,说不定还能扰乱他的心神,让你的本体有更大的机会击杀他,替诸位师叔报仇!”
龙九霄目光闪烁,面色一阵阴晴不定,看到黄袍少年满脸殷切,沉吟了片刻,最后还是冷声说道:“化神修士之间的大战,胜负只在须臾之间,若是我那本体能够胜过他,也就无需拿这些修士来做要挟,若是无法胜过他,哪来的要挟机会?那两名夜叉族修士的下场你二人也看到了,若是我等三人方才贸然露面,根本就挡不住他一招,说不定还会被他趁机夺去这件空间法宝。现在却不同,只要把这些修士的性命牢牢握在手中,我那本体即使不能胜过他,投鼠忌器之下,也能安然无恙!”
“弟子明白了,那么我们......”
流云飞雾和连绵群山被白鹤远远地抛在身后,地面上,开始有妖兽的身影出现,发现白鹤身上毫不掩饰的强大灵压,那些妖兽吓得四处乱窜。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后,白鹤红宝石一般明亮的双睛中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之色,身影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如此全速遁行,即使是一只擅长飞行的高阶妖禽,也有几分疲累。
就在此时,龙九霄面色突然一变,说道:“不好,后面有人追过来!”
话音未落,抬手冲着白鹤头颅之上高高的鹤冠一指点去,一道红色光丝从指端飞出没入鹤冠之内,白鹤口中顿时发出一声凄鸣,双目一下子变得血红血红,身躯颤抖了几下,双翼狂扇,背后风声呼啸,速度顿时快了几分。
吕清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不舍,这种秘术虽能刺激白鹤的速度,却也对此禽伤害极大,放开神识向着身后扫过,五六十里之内,似乎什么也没有,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问道:“敢问师叔,如今还能和本体......”
话未说完,后背却是突然一凉,心脏如同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般难受,身畔,黄袍少年早已失声惊叫:“师尊,你要做......”
龙九霄的两只手掌竟然一下子就破体而入,插入了二人的后心位置,抓在了二人的心脏之上,砰砰两声闷响传来,二人的脸色同时变得血红血红,眼神迷离,口鼻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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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五十九章 赤翼毗罗
(感谢tiger222、20101111140059821、菊径风侠、竹苑青青、赫连无双等书友的支持,谢谢!)
“嗡”的一声,吕清肚腹之间飞出一团刺目白光,白光中,小小元婴双臂一挥,就要远遁,龙九霄一只沾满鲜血的大手却已经闪电般穿胸而过,提前一步抓了过来,元婴身周空间一窒,被大手给牢牢捉住。
龙九霄的另一只手掌从黄袍少年的后背处不慌不忙地伸出,手中紧紧攥着另一具小小元婴。
“为什么!”
黄袍少年的元婴神情惊惧,嘶声问道,却看到,龙九霄冷冷一笑,沾满鲜血的大手把吕清的元婴给塞进了口中,一阵用力咀嚼。
“看在你叫过我几声师尊的份上,就让你死个明白,在这世上,无论是谁,都不应该知道别人太多的秘密,我那本体只怕是活不成了,怪就怪你二人知道本尊从何而来,会去往何处!”
话音方落,黄袍少年的元婴已被龙九霄塞进了嘴中。
吕清、黄袍少年二人的尸身从白鹤背上向着地面上跌去,龙九霄袍袖一抖,红光闪过,两团烈焰落在了二人身上,轰轰两声,二具尸身顿时变成了两团赤中带青的烈焰,熊熊燃烧起来,而两人佩带在身上的储物袋却从腰间自行脱落,向着龙九霄的两只大手中飞去。
这一切变故,如同电光石火,白鹤毕竟只是一只灵智未开的妖兽。哪里知道人心之险恶,察觉到主人突然遭难。发出一声愤怒的啼鸣,长长的脖颈忽地一下扭转过来。尖尖的利喙狠狠地啄向龙九霄。
龙九霄嘴角边浮出一丝冷笑,身影凌空而起,及时躲开了白鹤的一击,袍袖一挥,一团阴冷的血色光影从袖中飞出,落在白鹤身上,一闪而没,白鹤想躲却没有能躲开,全身一阵颤栗。仿佛对这血色光影大为畏惧,眼睁睁看着龙九霄驾起一道赤芒向着远处飞去,竟然不敢追敢。
随后,把目光望向了化为一团火球的吕清,嘴巴一张,喷出一团白光,落在火球之上,似乎想要把吕清身上的烈焰扑灭,没想到。火球却是越烧越旺,片刻之间,吕清和黄袍少年的躯体已是化为烟尘,荡然无存。
白鹤在空中盘旋了几十圈后。再也找不到主人的身影,悲鸣一声,扇动双翼。渐去渐远。
“龙九霄啊龙九霄,本尊还要多谢你把这二百多名修士送到我手中。有了这些修士的精血神魂,本尊何愁不能自行踏入化神境界。你的死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待我法力大增重回幽都之时,哼哼,看谁敢挡!”
另一个方向,“龙九霄”一边向着飞遁,一边喃喃自语,目光中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脸上的神情却是狰狞凶恶。
就在此时,远处却有一道强大的神念之力刷地一下扫了过来,一道冰冷的男子声音在“龙九霄”的耳畔响起:“你以为把阴煞鬼气混入那只妖禽身上,就能把本座引开吗?”
“龙九霄”面色大变,目光一阵闪烁,随后一拳击向丹田位置,轰的一声,一团血色光影从体内飞出,面容身躯一阵扭曲变化,背后光影闪烁之间竟然生出一对三丈来长的赤红色肉翼,双翼一扇,身周狂风呼啸,遁速不由快了许多,片刻之间,一张原本冠玉般的面容竟然变成了青面獠牙的模样,浑身上下赤焰翻滚,头顶之上生有一对五六寸长的漆黑弯角。
“你尽管使出手段逃走,本座正想看看幽都六大灵鬼之一的赤翼毗罗究竟有何神通,也想看看龙九霄的夺魂之术究竟造出了一个什么样的孽胎?”
数十里外,天云飞舟化作一道刺目黑光从天际划过,舟头之上,水生双手抱臂,神情悠闲,仿佛丝毫都不担心这只恶鬼会逃掉。
那只青面獠牙的恶鬼扭头望向水生追来的方向,血红的妖目中闪过一丝恨意,恶恨恨地说道:“姓周的,本尊不是龙九霄,有本事,你找他去,我劝你还是停下脚步,否则的话,我就把那件空间法宝给引爆,让这两百多名修士为本尊一起陪葬!”
“啧!啧!啧!不愧是龙九霄费尽心机分裂同化的一缕神魂,就连说大话的口气都是一模一样,你倒是爆给我看,我就不信你能在这短短的两个时辰之内把龙九霄特意设在那件宝物中的禁制炼化由心!别忘了,你的神魂是从龙九霄体内分裂而来,而龙九霄就在本座手中,你觉得能逃得掉吗?”
听到水生的言语,恶鬼神色变了又变,伸手取出一只四五寸高羊脂白玉般的小葫芦,看了又看,目光中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愤恨、无奈、不舍,狠狠心,抖手把葫芦给抛到了空中,双翼一扇,身周赤焰飞腾,遁速再次大增。
水生转身冲着天云飞舟中的禁制中枢击出一道法决,爆鸣声中,天云飞舟的速度同样快了许多。
隔着如此远的距离,水生竟然如同亲眼目见一般,飞舟径直冲着那只葫芦跌落的方向飞去,随后,又冲着恶鬼逃窜的方向追去。
一红一黑两道光丝穿云破雾,疾驰而过,天云飞舟离着恶鬼越来越近,千丈、百丈、五十丈,水生双掌之中灵光闪烁,一搓一扬,一道碗口般粗细的五色光柱冲着恶鬼飞去,“轰”的一声过后,恶鬼从头到脚都被一张五色光网给罩在了其内,身影在五色光网之中如同跳舞一般颤抖个不停,凄厉的鬼叫混和着噼里啪啦的爆响,一团团赤焰被一道道五色光丝击得纷纷溃散。
舟头之上,水生伸手冲着五色光网之中的恶鬼遥遥一抓,光影闪过,恶鬼被一道无形巨力抓起,跌落在了飞舟正中,待到五色灵光消失,环绕在恶鬼身周的赤焰早已荡然无存,露出了恶鬼丑陋狰狞的真容,赤眉横目,鼻孔朝天,阔口獠牙,面皮之上青光闪烁。
“你究竟是人是鬼?”
“本尊...不是,在...小的是鬼,不是人,龙九霄以为把我的魂魄已经吞噬融合,其实,我早已用鬼道神通把大部分的魂魂给散在了全身各处,只到方才离开他之后,才借机夺回了对身躯的控制,大人神通广大,小的愿意为大人效命,做一名魔奴!”
恶鬼瑟瑟发抖,血红的妖目可怜巴巴地望着水生,带着几分讨好。
水生祭出的五色灵光,牢牢地克制了它的神通,让它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
“据本座所知,像你这种境界的鬼物,虽说可以在人界行走,却也无法在骄阳之下待上太长时间,你方才吞噬那两名冰封谷修士的元婴,只怕和这有关吧?”
“大人明察,除了这两名修士,其实小的并没有杀过其它修士,而且不需要吞噬精血就能在阳气极盛之地生存,实不相瞒,小的早在二百多年前误入人界后再无离开,已经适应了人界的环境,能够吸纳灵气入体,在这二百多年之内,小的并没有为祸人族,也没有打算在人界长待,只不过小的运气不好,想要返回幽都之时,却被那只白泽神兽发现,这才被龙九霄给擒获。”
恶鬼的声音越来越是恭敬,收拢双翼,趴伏在地,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
“你以为本座会像龙九霄一样愚蠢,把一名满嘴鬼话喜欢噬主的恶鬼当成宝贝一般带在身边吗?”
水生嘴角边露出一丝讥笑之色,话音未落,右手一抬,按在了恶鬼的肩头之上,一团白光从掌心飞出,冰寒刺骨的气息随之弥漫在飞舟之上,不多时,恶鬼的身躯已然变成了一尊冰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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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六十章 两只玉葫
天云飞舟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向着万兽谷方向缓缓而去,舟头之上,水生的手中却多出来了两只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玉葫,两只玉葫不但式样相同,就连上面篆着的小字都是一般无二——吞天!
不过,刚刚得到的这只玉葫,外露的灵压却比从赫连轻尘手中得到的吞天葫要强大许多,而且还隐隐有一股强大的空间波动之力传来。
当年在修罗秘境之时,武极魔尊曾经把吞天葫给抛到了地火炉中,想要炼化后融入黑砖,结果却未能如愿,事后,水生也曾仔细琢磨过这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玉葫,发现这只玉葫也不知道是用何种材质炼就,竟然无惧地火锻烧,无论是魔气、煞气、灵气都能盛装,甚至就连那处能够把人神魂冻僵的寒潭之水都能存储,唯一的缺点就是空间太小,别说吞天,只怕一个几十亩大小的湖泊之水都装不下。
即使如此,以九州修士现在的神通,也炼制不出此等至宝。
此时此刻,却不是研究这两只玉葫来厉的时侯,而是要抓紧时间把龙九霄留在这只玉葫中的神念印记清除,把九派修士给放出来。
混元四象阵中,银颈猿在一堆妖兽尸体之中挑来拣去,至少吞下了二十多只高阶妖兽的妖丹,这才罢休,随后身影在大阵中不安分地窜来窜去,寻找着那些胆敢冲入法阵之中的妖兽,浓浓的血腥味固然能吸引到胆大的妖兽冲进法阵,却也让胆小的妖兽吓得远远躲开。先后有十几只妖兽跑来挑战银颈猿的霸权,却没有一只能挡得住银颈猿双拳之威。
此猿灵智不低。知道适可而止,否则的话。这里至少有上百只高阶妖兽的尸体,若是把上百颗高阶妖丹全部吞入腹中,只怕会被狂暴的力量给活生生撑爆丹田。
即便如此,一番折腾之后,肚腹之间也是一阵阵热浪翻滚,心中暗自烦燥不安,直到天云飞舟从远处飞来,看到水生的身影,这才兴奋起来。纵身向着飞舟扑去。
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后。
水生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掐决,冲着悬浮在空中的雪白玉葫击去,嗡嗡的响声中,玉葫一阵阵剧烈涨缩,飞快地化作五六丈长短,一阵阵空间波动如同涟漪一般向着四周一圈圈扩散,“砰”的一声轻响过后,壶盖打开。一团白色光华从葫口飞出,飞落在地面之上,白光散尽,现出一名名修士的身影。
一多半的修士都躺倒在地。无法站立,而能够站立的修士全部是一些金丹初、中期的修士,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带着惊惧和愤怒。甚至还有人在低声咒骂,只到看清不远处的水生以及水生身畔眼睛瞪得溜圆的银颈猿。才一下子沉默下来,随后。一个个神情大变,有的喜笑颜开,有些暗自松了一口气,有的则是满脸尴尬。
“见过师叔!”
“多放周前辈救命之恩!”
“多谢周道友!”
一个个能动的,不能动的,纷纷打着招呼,尤其是玉鼎门弟子,心中更是说不出地激动和兴奋,水生既然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不用多说,龙九霄不是被杀,就是逃跑。
诸葛辰风、望映儿相互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尴尬,做为两名堂堂的大修士,九州修仙界最顶尖的存在,先是山门被妖兽所占,后又被龙九霄轻易制伏,随随便便就收入到了这只葫芦中去。
在这几个时辰之中,二人心中早已涌起无数念头,为未来的命运做过各种各样的猜想,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快,事情就有了转机。
“诸位道友,这次意外都怪周某用人不当,被龙九霄和田横二人相互勾结钻了空子,害得诸位道友受惊一场,还请大家见谅!”
水生冲着众人拱手施了一礼,朗声说道。
“周道友如此说可就羞煞老朽了,此事怎能怪在道友头上,怪只怪龙九霄这厮狼子野心,另外也怪老朽没有在发现大阵异常之时当机立断,有负道友相托,此次若不是道友相救,我等今后不被龙九霄奴役,就只有陨落一途,老朽代神兵门上下再次谢过周道友大恩!”
诸葛辰风挣扎着从地面上爬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冲着水生深施一礼,在这些修士中,诸葛辰风法力最为浑厚,被龙九霄下的禁制也最深,一直到现在,元婴都还躲在丹田中昏睡不醒,仅仅能够站起身来而已。
“诸葛施主说得是,那田横,老衲之前也有过交往,竟然一直没看出此人包藏祸心,大恩不言谢,周施主今后若有用到老衲之时,只需吩咐一句,即使赴汤蹈火,老衲也会倾尽全力!”
慧远和尚体内被下的禁制同样不轻。
好在,仓促之间,龙九霄只是施展化神期修士才能掌握的一种神通,把本命真元化作一道道阴寒之气禁锢冰封了众人的元婴以及丹田,使得众人真气凝滞,短时间内无法催使法力,并没有在神念之中另行设下什么禁制。
公孙衍目光扫过狼藉一片的四座子阵,拱手一礼,说道:“多谢周道友活命大恩,敢问道友,龙九霄那厮如今又去了哪里?”
封印裂空山之时,天邪尊者把公孙衍击成重伤,足足用了三十多年时间才养好了伤,害得其错失了进阶元婴后期的大好良机,现在天昊宗又有四名修士死在了龙九霄手中,其中还包括一名元婴长老,公孙衍对龙九霄可谓是恨之入骨。
水生淡淡一笑,说道:“道友放心,龙九霄已经不会在这世上出现了!”
“什么......这......”
公孙衍脸上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怪异之极,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化神修士之间,想要击败对方容易,想要杀死对方,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水生击杀妖兽的霹雳手段并没有几人见到,龙九霄大展淫威的过程,每个人却是亲身经厉,随手撕开大阵禁制的轻松,令人窒息的强大威压,一击必杀的凶暴,这一切,在所有修士的心中都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没想到,如此强大的龙九霄,竟然死了?
不但公孙衍震惊失声,几乎所有的修士都如同天上降下惊雷击中了脑袋一般,阵阵眩晕,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最后又把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水生,如同在看一只怪物一般。
一个是修行了**百年的老怪物,近两百年来一直雄居九州第一,一个才仅仅修炼了短短几十年时间,众修士的角度来说,可以说,还是一名稚嫩小童。
敬畏、诧异、震惊、兴奋,各种各样的神情都有!
只有蝶衣,却是丝毫都不觉得诧异,怔怔地望着水生,心中既有一丝劫后余生的欢愉,又有一丝深深的歉疚,水生早已叮嘱过要留意田横,而且还特意留下了金目独角犀相助,若是在发现大阵禁制之力异常之时,早一刻动手诛杀田横,遨烈就不会惨死。
“诸位道友,天色已晚,大家不如就在此处大阵中调息一番,尽快恢复法力再说,至于法力健在的道友,不妨把大阵中的妖兽材料给处理一下,这些妖兽乃是大家辛辛苦苦诛杀,时间长了,妖丹中的灵力就会散尽,对大家都是不小的损失!”
水生的声音再次响起,未等有人开口,看似随意地又问了一句:“对了,赵昆道友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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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六十一章 封印
听闻此语,一名看起来相貌忠厚的灰袍男子如同被毒蛇咬到一般,眉心一阵狂跳,面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之极,袍袖一抖,一团青蒙蒙的光影从体内涌出,托起身影向着空中飞去,身法迅捷,眨眼间已逃出百丈之外。
水生轻叹一声,右手握拳,随意一晃,一枚金灿灿的拳影只是一闪,隔着百丈距离,就击在了男子的后背之上。
一声闷响过后,男子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向着地面上坠去。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怦怦乱跳,脸上神色各不相同,无需多说,众人也能明白此人肯定和龙九霄暗中有所勾结,公孙衍、鲁元等天昊三宗修士却是暗自叫苦,这名青袍修士,正是天纵商盟中供奉的一名客卿长老。
有不少细心之人随后发现,天心宗竟然没有一名修士在此。
“周道友......这......在下真不知道此人和龙九霄有勾结,这......”
鲁元讷讷地说道,脸色一阵阵青红不定,公孙衍同样是神情尴尬,接过话头说道:“各位道友,我天昊三宗对这名奸细有失察之责,还请大家恕罪!”
“既然是奸细,平日里又哪里会轻易暴露身份?几位道友无需自责!好了,人多眼杂,大家最好不要在此时离开法阵,免得有什么误会!”
水生淡淡说道,目光在一众修士脸上扫过,随后,大步向玉鼎门弟子所在之处走去。
天昊三宗众修士神通虽说平常。在阵法、炼器上的造诣却是不凡,可以说是封印破碎空间的主力。水生自然不会去过多责怪,何况。这名奸细若不是水生对龙九霄的元婴进行过搜魂,同样无法得知。
出了这样的事情,哪里还有人敢随意乱走,各个宗门之中为首之人一个个收拢宗门力量,就在这四座子阵附近各自寻找一处相对平坦之地,盘膝打坐,尽快恢复法力,既不离玉鼎门弟子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
一众散修老老实实地自行聚在一起。同样不敢有任何异动,若说这些修士中还有冰封谷的奸细的话,这些散修的可能性反而最大。
没有被龙九霄设下禁制的金丹期修士,还有三四十人之多,其中人数最多的正是神兵门弟子。
无需水生吩咐,诸葛辰风已经把这些金丹期修士招集在了一起,分成了六组,在几名神兵门弟子的带领下,开始在大阵中搜寻可利用的妖兽材料。
上百只高阶妖兽、数千只中阶妖兽。若是活的,几乎和整个九州修仙界的实力相当,这些妖兽材料足以让任何宗门的实力为之暴涨,如此一笔巨大的财富放在眼前。任谁看了都会眼红,听水生话语中的意思,却是人人有份。一众金丹期修士早已把惊惧之心搁下,满心兴奋地辛勤劳作起来。
此时。有这么多的前辈高人在场,即使有人想打什么小心思。却也不敢。
半个月后,那处破碎的空间附近,以公孙衍为首的三十六名修士腾空而起,飞到了那处巨大的灰色光团下方,排成一个阵势,接着,手中灵光闪动,各自现出阵盘、阵旗、阵幡等一干法器。
在公孙衍的指挥下,这些修士同时高举手中阵旗阵盘,光芒大放下,或放出一道道五颜六色的光柱,或飞出一缕缕光霞,纷纷没入光团附近不见了踪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光团四周虚空的空间波动之力在缓缓缩小,齐齐向着中间聚去,光团正中那道长长的裂缝之中透出的白光却越来越亮,亮得人无法睁眼直视,一道道尺许宽窄四五丈长的空间裂缝在光团附近晃来晃去,还好,这些空间裂缝并不会突然窜到地面上来,即使如此,也让不少金丹期修士提心吊胆。
如此刺目光芒之下,即使元婴修士也不敢过多向空中观望,那些金丹期修士不是低下头来,就是直接闭上了双目,仅凭神念的感应来操纵手中的封印法器。
“各位道友,还等什么,动手!”
眼看着巨大光团之中的空间波动之力突然间又变得强盛了起来,望映儿厉喝一声,又有三十六名修士腾空而起,和空中的三十六名修士共同组成一个繁杂奇奥的大阵,一个个把手中的阵旗、阵幡、阵盘之物或抛向空中,或握在手中,放出一道道各色灵光。
尖啸声,嗡嗡的鸣响声,不绝于耳!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那道空间裂缝中发出的亮光越来越亮,达到一个顶点之后,终于暗淡了下来,随后,空间裂缝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推动一般,一点一点向着中间弥合。
各种各样的异响开始在天际头响起,空间波动之力再一次变得狂暴起来。
诸葛辰风盘膝端坐在地面之上,双手掐决,击向悬浮在面前不远处的一只紫光闪烁的阵盘,每有一道法决击出,阵盘之上就会有规律地飞出一道道碗口般粗细的紫色光柱,这些紫色光柱在空中排列成一个个图案,随后和众修士手中阵旗阵盘中飞出的光华连为一体,幻化成更大的一个图案。
被这些各色光华笼罩在内的那部分空间,一阵阵剧烈颤动之下,就会自行往中间收拢一些。
不远处,水生盘膝端坐在一块大石之上,双眼微眯,看似在神游天外,强大的神念却完全放开,时刻注意着四周围的情景。
万余年来,此处空间一直就是由神兵门修士负责守护,封印的过程和办法,对神兵门修士来说,早已熟悉之极,水生要做的,就是应对有可能出现的危机。
就在龙九霄出现之前,水生已经在这处空间裂缝下守侯了、二天的时间,也曾试过把神识探入空间裂缝之中,想要观察一下空间裂缝之后是什么情况,没想到,神识之力离着空间裂缝还有一段远远的距离,就被一股诡异的力道给吸入其中,根本就无法窥探到空间裂缝之后的任何动静。
随后,水生把几只五级银光鼠和一只六级银光鼠先后设下神念禁制,施展神通把其抛入空间裂缝之中,结果,这些银光鼠一靠近空间裂缝百丈距离,就被吸入空间裂缝中不见,而水生的一丝神念也就在那时瞬间中断,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从空间裂缝后传来。
这一下,水生自然断了踏入空间裂缝一探究竟的打算,即使自己能够在空间乱流中活下来,却不知道会去向何处,更无法能保证会返回人界,人界之中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自己去做,还不是冒险离开人界的时候。
数个时辰后,在望映儿、公孙衍二人的指挥之下,其它修士先后换下了已然力竭的第一拨修士。
直到第二日夕阳西斜之时,空间的巨大光团终于变成了灰蒙蒙的一个,正中间犹如眼睛一般的空间裂缝彻底消失不见。
诸葛辰风面前的阵盘以及其它修士手中的数百件阵旗、阵盘先后融入到了那团光影之中。
众人却不敢就此离开,分散在四周围,观察着天空中的异动。
空间之力越来越弱,十天后,直到那灰蒙蒙的巨大光团颜色越来越淡,和周围天际相差无几,各派修士才先后离开,神兵门却派出了两名元婴修士和八名金丹期修士守在附近,构筑法阵,准备着长期守侯此处险地。
此处的风暴终于结束,九州之内,却早已掀起了另一股风暴,龙九霄的恶举以及陨落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早已炸响了九州,不但各大宗门,就连不少散修都有耳闻,顿时有不少有心之人把目光望向了昆仑山下。
更多的修士却把目光盯上了从万兽谷、裂空山、神武山三地逃走的妖兽,这些妖兽聚在一起,任谁也不敢前来送死,如今四散而逃,自然是人人喊打。
玉鼎山,青梅居,水生望着空中的鬼王鼎,却是陷入了深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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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六十二章 麻烦
最近的十几年来,九州各大修仙门派最大的威胁就是龙九霄的野心和万兽谷的妖兽,如今这两个威胁都已解除,各派修士只需要把流窜到九州境内的众妖兽诛杀,就可以有一段不短的时间用来休养生息,准备着应对有可能发生的魔劫。
对于水生来说,救出正阳真人和进阶化神境界却是当务之急。
如果没有和龙九霄的一番恶战,水生会毫不犹豫地把寻找正阳真人放在第一位,随后再谋求进阶。
一番大战之后,尤其是对龙九霄搜魂之后,水生却不得不改变了主意。
无论是龙九霄的实力还是那只血煞天虎的神通,都出乎水生意料,如果把水生换作一名普通的金刚诀第五层修士,别说刚刚进阶,就是进阶了几百年时间,都有极大的可能死在龙九霄手中。
龙九霄可以用神念驾驭三十六枚顶阶飞剑组成剑阵,仅仅此举,与大多数化神初期修士一战之时,就足以立于不败之地,甚至还有诛杀对方的可能,若不是水生的法力远远胜过龙九霄,手中又有碎星断剑相助,想要破开剑阵,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至于那只血煞天虎的神通,绝不逊于一只十级妖兽,闪电般的迅捷身法,以及锋利的脚爪,同样让水生暗自生畏,而这只妖虎只不过是龙九霄用精血神魂在体内供养了百年之久的一张灵符幻化。
驾驭剑阵,操纵妖虎,都是龙九霄在进阶到了化神境界之后才拥有的神通。至于在吸纳天地灵气为已所用之上,龙九霄变身的血煞天虎同样强于水生的魔龙变身。
金刚诀第五层境界虽说和化神境界等同。在操纵天气原气方面却无法和化神修士相比。
而天命山脉却又比万兽谷不知道要凶险多少倍。
万兽谷中,破碎的空间只是局限于一处。最大的威胁来自于破界而来的妖兽,天命山脉之中,就连地形都时常变幻,破碎的空间有十几处之多,四周围遍布空间裂缝,而且这十几处险地连成一片,牵一发而动全身,封魔山正是其中较为关键的一处,暗伏的魔魂和魔物也最多。
这些魔魂的神通之大。就连青阳道人这样的大修士都得退避三舍,水生若是准备对其动手,只能是孤军奋战,没有人可以帮忙。
那只试图夺舍大牛的魔魂,竟然不惧般若神光之威,若这缕魔魂只是其中的个例倒还罢了,若是有不少魔魂都有此手段,以水生现在的神通,想要去寻找和救出正阳真人可就棘手的多。
当年。玉虚真人已经踏入了化神后期境界,却未能把天命山脉给彻底封印,最大的原因就是不敢施展出十成的神通在这脆弱的空间内大打出手,生怕引起界面崩塌。出现无法收拾的局面,无奈之下,只得对一处处奇险之地逐一封印。借用这些封印之力让天命山脉中的空间自行稳固下来。
一番苦心之下,天命山脉虽没有彻底被封印。两千年来,空间却也越来越稳定。并没有像九州其它险地一般爆发兽潮。
水生当然也要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说,想要从封魔山下找到正阳真人,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完成玉虚真人当年没有完成的事情,从内到外把天命山脉中没有被封印的一处处空间逐一封印,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水生踏入封魔山时危险降到最小,而且还可以把这处九州之内魔劫最有可能爆发的源头给堵住。
以九州修仙界如今拥有的炼器材料,封印万兽谷中一处空间倒还可以,封印和加固整个天命山脉中的十几处破碎空间,即使把水生手中的一大堆炼器材料全部拿出来,也不一定能够做到,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威胁减到最小。
这不但需要九州各派修士齐心协力,还需要水生尽快踏入化神境界,拥有更大的神通,以应对封印过程中难以预料的种种危难。
自从龙九霄有了统一九州的野心,并把天心宗收伏之后,七大宗门就再也没有齐心协力过,除了天心宗,其它五大门派都有元婴长老和精锐弟子惨死在冰封谷修士手中,尤其是龙九霄刚刚做下的恶举,更是让几大宗门对冰封谷痛恨到了顶点。
此时此刻,想要让九州修仙界齐心协力,谈何容易?除非让冰封谷、天心宗这两大宗门付出足够大的代价,消弥掉其它各派的心头之恨。
九州七大宗门,在拥有灵山灵水和绝大部分修仙资源的同时,也担负着各自的重任,冰封谷虽说占有了九州最大的修仙资源,却也负责镇守封印天月峡谷、古兰沙漠和北海幽都,天心宗踞守燕州,看似不起眼,北州的万千妖兽却也无法轻易逾越。
七大宗门分踞九州的格局,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所形成,少了任何一个宗门的存在,九州面临的麻烦不是更少,而是更多。
两界融合,七大宗门实力大增,原本应该是一件大幸之事,兽劫和龙九霄的野心却也相随相伴而来,一次次的消耗之下,七大宗门的总体实力未升反降。
水生虽有让这两大宗门随时覆亡的能力,却没有这样的打算,真要这样做了,又和龙九霄有什么区别?何况,灭了冰封谷和天心宗,谁能取代这两大宗门的位置担负起守护九州的责任?
相比较于让九州修仙界齐心协力,进阶化神就简单的多了。
两大元婴早已达到了瓶颈,又有先天真气相助,而且还有龙九霄的进阶经验,只需让心境彻底平稳,不再有心魔之惑,进阶化神几乎就是十拿九稳。
唯一的麻烦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进阶之地。
昆仑主峰中的灵力最足,水生却不舍得把手中仅剩的几枚星辰石用掉,否则的话,想要再次去往南华州,就会麻烦许多。
有充沛的天罡煞气,食人山无疑是另一处极佳之地,却也有另一个大麻烦。
龙九霄进阶化神境界之时,以昆仑主峰为中心,方圆数千里内的天地原气都跟着起了波动,引来的滚滚天雷几乎覆盖了整个昆仑主峰,最后竟然引得夜叉族修士从天而降!
玉虚真人在炼化先天真气冲破功法瓶颈之时,更是引得方圆万里之内的妖魔鬼怪全部聚在了玉鼎山中,一番恶战过后,整个玉鼎天池都被鲜血染红。
正因如此,诸多先贤大能在进阶化神境界之时,为了应对雷劫以及有可能出现的其它天地异变,都特意避开了山门所在之地,而是选择了人烟相对稀少灵气相对充裕之地进阶。
水生体内的天罡煞气对妖兽、魔物的诱惑绝不会比玉虚真人体内的先天真气小,进阶之时引来的天雷只会比龙九霄进阶之时更凶,玉鼎山早已不是一千多年前荒无人烟的玉鼎山,食人山四周甚至还有不少像饮马镇这样的村镇。
受天罡煞气诱惑而来的无数妖兽以及进阶时的滚滚天雷,对水生未必会造成致命的威胁,却对玉鼎山以及食人山周围的百姓有着灭顶之灾。
一旦进阶成功,四周围数千里内的天地灵力肯定会齐齐向着食人山冲去,而食人山中的天罡煞气又会被水生给大量纳入体内,如此以来,食人山也就再次暴露在了世人眼前,大牛、小娟二人短时间内无法利用天罡煞气尽快进阶元婴境界倒是小事,天罡煞气的秘密很有可能会泄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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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六十三章 惊慌
龙九霄“精心炮制”的流言虽说让九州修士暂时相信了水生的先天真气得自于昆仑主峰,却不代表这些修士都是傻子,一旦大家明白了食人山下的浓浓白雾之中就蕴含先天真气,接下来就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天罡煞气做为先天真气之中最为霸道和凶煞的存在,普通修士是无法直接拿来炼化的,否则的话,轻则会化去自身真气,重者有可能像赫连轻尘当年一样,法体爆裂,即使能够成功,也未必是一件好事,一个不慎,就会影响心性,坠入魔道。
大牛、小娟体内本身就蕴含一丝天罡煞气,对天罡煞气并不排斥,在水生的悉心照顾之下,炼化起来依然战战兢兢,何况,水生也早已准备等二人进阶之时,用其它手段来提前化解可能存在的反噬。
银颈猿和黑虎做为凶兽,无需担心什么心魔反噬,即使如此,也是在水生的照顾之下,一点点试着吸纳天罡煞气成功,而且这两只妖兽都和水生心神相连,水生能够准确把握两只妖兽的种种不适,能够不惜损耗自身真气来对其相助。
其它修士却不同,直接吸纳炼化天罡煞气,说不定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即使舍得把一身法力自行散去,成功的可能性也不大,否则的话,水生完全可以让玉鼎门中的精英弟子人人都去吸纳炼化一些先天真气。
可是这些话说出去,又有几人会相信?
凭什么你周水生可以,大牛、小娟可以。别人就不行?这其间有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坦言自己天生就拥有先天真气,更不会有人相信。几万年来,九州之内何曾有一人体内天生就拥有先天真气。就连玉虚真人也是后天得来。
水生若是大大方方地把天罡煞气的秘密公开,任由玉鼎门精英弟子吸纳和利用天罡煞气,只怕会有一批批弟子前仆后继地死与非命,如果大家都不能炼化成功,倒还罢了,时间一长,自然不会有人再去送死。
怕就怕那些刚刚踏入修仙之路的练气期弟子能够炼化成功,若真如此,也未必是一件好事。这些弟子的性命从此以后也就变得危险了许多,除非一辈子不离开宗门,否则的话,一旦结成金丹,只要离开宗门,远离人群,就连同门师兄弟都会打其金丹的主意。
是人,都有贪念,先天真气的诱惑太大。即使水生法力通天,别人不敢对他动手,却不代表不敢对大牛、小娟以及其它玉鼎门弟子动手。
当年,为了乾坤四宝。乌木道人差点被自己的恩师夺舍,正因如此,才再三叮嘱水生。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先天真气的秘密就连大牛都不能说。
好心之举有时未必能成就好事!
是为关键的是。九州修士即使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也无法奈何水生。也不可能把食人山从太岳山脉中搬走,可是这消息一旦传到了天界,甚至更高层的界面之中,那些神通广大的仙人、魔头恐怕会闻风而动,到了那时,只怕会为水生、玉鼎门、九州带来灭顶之灾。
如今两界融合,夜叉族修士和魔物能够进入九州,走漏消息也不是没有可能。
水生心中纷纷扰扰地转着各种念头,却始终拿不定主意,沉吟了片刻,收起鬼王鼎,出得青梅居,直奔紫霄宫而去。
第二日,水生、苏琴二人的身影出现在了玉鼎山外。
“此行有劳琴姨,若是冰封谷修士不知好歹,琴姨也无需和他们多说什么,直接返回就是!”水生淡淡一笑。
苏琴神情复杂地点点头,沉默了片刻,轻叹一声,说道:“我虽不是冰封谷弟子,却和冰封谷也算得上大有渊源,并不想看着冰封谷在九州之内除名,但愿那人能够听我一劝吧!”
说音方落,袍袖一抖,袖中飞出一道白光,化作一枚丈长的雪白飞舟。
望着苏琴的背影在空中消失不见,水生脸上的笑意也缓缓消失,目光中闪过一丝寒芒,伸手摘下腰间灵兽袋,祭了出去,一团寒雾在空中散开,现出金目独角犀庞大的身影,水生飞身而上,冲着巨犀低声吩咐几句,巨犀低吼一声,四蹄腾空,直冲燕州方向而去。
同一时间,玉鼎门弟子也开始忙碌起来,水生二人离开玉鼎山仅仅半日过后,玄弋、刘泰、明威、明智、殷开天、卢延鹤六人分从两大山门出发,前往益州,和玄元、明皓二人汇合,就在那处拥有灵眼之泉和灵石矿脉的无名山谷之中布下一座又一座大阵,把山谷四周数百里内围了个水泄不通。
燕州因为临近北州,一年中,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冬季,气侯相对寒冷,燕地百姓的数量不如中州,灵山灵水、深山大泽却又比中州要多上许多,正因如此,修士的数量和中州相比,也少不了多少,可惜的是,燕州境内几十个大小宗门,在将近千年的时间之内,竟然连一名大修士都没有出现过。
中小宗门倒无所谓,只要有元婴、金丹期修士存在,就足以占据一处灵山灵水过活,对于燕荡山天心宗这样的万年大宗来说,却是一种深深的尴尬和耻辱。
七大宗门中,天心宗以炼丹之道闻名,燕州、北州境内深山大泽中也多有千年以上的药草出现,偏偏这些珍稀的丹药却堆不出来一名大修士,甚至连元婴修士的数量都少得可怜,渐渐地,就沦为了七大宗门之中垫底的宗门。
正因如此,在冰封谷的威逼利诱之下,天心宗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就做了冰封谷的附庸,原本以为与九州第一大宗穿同一条裤子之后,就能借机崛起,没想到,攻打玉鼎门之时,却一下子陨落了二十多名金丹期修士,实力大损。
后来,九州融合,灵力大盛,冰封谷伸出援手,特意接纳了上百名天心宗弟子,让其借昆仑山中浓郁的灵力增进神通,却又意外遇到了从天而降的夜叉一族,上百名精锐弟子折扣了八成。
好在,在北州十几万妖兽大军的步步蚕食之下,燕州境内的大小宗门难得地和天心宗站在了一起,一多半的宗门直接就投靠在了天心宗,天心宗的实力反而比两界融合之前有所涨进,拥有了五名元婴修士和五十多名金丹期修士,练气期弟子也增加到了三千多人。
就在天心宗踌躇满志之时,水生突然崛起,冲着冰封谷击出一记记重拳,尤其是天邪尊者的陨落,完全打乱了天心宗继续依傍冰封谷的策略,宗门上下一番计议之后,派出了一名元婴修士和八名金丹期修士参与封印万兽谷。
龙九霄却又意外出现,不但亲手诛杀了三名金丹期弟子以示惩戒,而且还使得那名宁姓元婴修士和另外五名金丹期修士再次站在了冰封谷一边。
事实证明,天心宗这次又站错了队,就在其它各大宗门兴高采烈地四处诛杀妖兽之时,天心宗却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得罪玉鼎门已经让天心宗上下提心吊胆,这下倒好,得罪了整个九州。
消息传来,短短几天时间,天心宗内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弟子不辞而别,至于那名宁姓长老,根本就没敢返回宗门。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等其它门派前来找麻烦,天心宗已经不复存在,不得已,天心宗只得开启了护山大阵,禁止任何弟子外出。
这一日,四名元婴长老共聚一堂,正在密密地商议着什么,大殿之外却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覆盖整个山门的禁制光幕仿佛纸糊的一般,突然间就破开了一个大洞,一团团雪白的灵云向着四周飞卷,一只身长十丈的灰色巨犀从破洞之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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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六十四章 讨债
四千丈的高峰,一侧如同刀削斧劈一般陡峭直滑,另一侧却是一个平缓的斜坡,绵延数十里,山坡之上植满了高大的枫树,一簇簇,一排排,正值深秋,火红的枫叶连成一片,如同绚烂的晚霞,把整个天心宗山门给照得凄美壮观。
几十座低矮一些的子峰围绕在这座陡峭的山峰周围,如同是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的孩子一般,子峰之上,同样密植着一片片枫林。
一幢幢高矮不一,或清秀,或雄伟的殿宇在这些枫林之中若隐若现。
山峦起伏,秘谷遍布,溪流潺潺,淡淡的白雾在深谷中缓缓飘动,把这漫天的“云霞”衬托的更加绚丽,这天心宗的宗门圣地,灵气之浓郁,比之玉鼎山内谷竟也差不了多少,面积更是比玉鼎山内谷要大上不少。
十丈长的巨犀,披着一身灰色的铠甲,身周寒雾弥漫,粗壮的四条巨腿如同四条柱子一般,踩在一朵朵白云之上,看似慢悠悠地在空中走过,一步跨出,却总有着几十丈的距离,一对碗口般大小的淡金色妖目,骨碌碌转动,左右观望,似乎在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巨犀背上,静静地站着一名黑袍男子,二十六七岁年纪,乌黑的长发被一枚雪白的玉冠扎起,面容虽不算有多俊朗,却是棱角分明,亮如星辰般的目光让人不敢逼视。
男子身后,站着一只身高丈许的金毛巨猿,左顾右盼,碧蓝的双睛满是好奇之色。口中獠牙毕露,手中竟然还握着一根黑色铁棒。铁棒之上,篆满了一个个小小的暗金色小字。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铁棒之上的纹饰。
这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早已把方圆一百多里之内的所有修士惊醒,一道道人影从一幢幢殿宇,一间间石室之中飞出,有的驻足观望,查找这声巨响是从何处发出,有的则放开神识探视,离得近的,纷纷祭出法宝、法器。向着巨犀所在的方向飞遁而去。
就在此时,一道强大的神念之力刷地一下覆盖了整个天心宗宗门所在,随后,一道男子的声音在天际头响起:“天心宗弟子都听好了,若是不想宗门覆亡,就到天齐峰下汇合!”
声音并不响亮,却是清晰至极地在整个禁制大阵覆盖范围之内每一名修士的耳畔响起。
听闻这没头没尾的话语,众修士脸上的诧异惊惧之色更浓,那些相互间离得较近的修士先是面面相觑。随后三五成群地低声议论起来,有些离着禁制光幕破开的大洞较近的修士,则大着胆子放开神识向着巨犀所在的方向扫过,想要看看是何人有如此大的口气。
那座如同刀斧削就的山峰。正是天齐峰,山峰顶端,雄伟的大殿中。四名元婴修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都落在了坐在大殿正中位置的一名白袍老者身上,老者须发雪白。鹰鼻鹞目,神态威严,一看就是惯于发号施令久居高位之人,此时,右侧雪白的寿眉却是一阵狂跳。
沉吟了片刻,按在玉椅扶手之上的右手抬了起来,宽大的袍袖向外一挥,一道无形巨力飞出,撞在两扇厚重的殿门之上,轧轧的响声中,两扇殿门缓缓向外打开,大门两侧,一道道雪白的禁制灵光四散飞舞。
“敢问是哪位道友到访,老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老者沉声说道,神识却瞬间放开,隔着六七十里的距离,刷地一下落在了巨犀背上的黑袍男子身上。
男子尚未开口,背后金猿却是昴首发出一声嘹亮的猿啼,从巨犀背上高高跃起,蹦跳着向山巅大殿所在的方向扑去,目光中的好奇之色尽去,剩下的全是愤怒,仿佛是发现了不共戴天的仇敌,要冲过去打杀一番。
听闻穿云裂石般的响亮猿啼,大殿中,一名面目阴沉的灰袍男子霍地站起身来,目光中露出一丝惊怒之色。
“在下玉鼎门周水生,今日专为讨债而来!”
巨犀背上,黑袍男子淡淡说道,目光中却有一丝不经意的冷芒闪现,对于金猿的举动,视若无睹。
听闻这短短的一句话语,无论是大殿中的四名元婴修士,还是其它山峰、洞府之外的修士,尽皆色变,没有一个人不是心脏怦怦乱跳,不少修士想也不想地纷纷祭出法宝、法器,冲着山谷之外的方向扑去,一副想要逃离的样子。
却也有极少数修士面色一阵青红不定之后,毅然向着天齐峰所在的方向而去。
大殿中,那名相貌妖娆的翠衫女子把惊惶的眼神投向白袍老者,说道:“师兄,怎么办?”
另一名身材魁梧面容淡金的蓝袍中年男子却冷哼一声,怒道:“姓周的真是欺人太甚,杀他玉鼎门弟子的是龙九霄,又不是宁师弟,他放着冰封谷不找,却来找我天心宗的麻烦,大家和他拼了?”
“你疯了吧,和他拼,拿什么去拼?别忘了,就连龙九霄都死在他手中?”
那名灰袍男子目光中的怒意尽消,只剩下了恐慌之色,不满地抢白了蓝袍中年男子一句,未等蓝袍男子开口,拱手冲着白袍老者急匆匆地说道:“天心师兄,我看大家还是分头逃命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姓周的就是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把我们全部杀死吧?”
白袍老者面色阴沉如水,沉默了片刻,站起身来,目光在三人脸上掠过,长叹一声,说道:“既然人家都已经打上门来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各位这就去逃命吧!”
听闻此语,灰袍男子和翠衫女子相互对视一眼,冲着白袍老者各自拱手一礼,身影一动,飞身向着大殿之外扑去,就连片刻都不愿耽误。
“师兄,这......难道这天绝阵也不能击杀姓周的吗?”
蓝袍男子却没有急着离开,反而眉头紧皱,冲着白袍老者问道。
白袍老者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你也知道,这大阵禁制必须在殿内催动打开,禁制一开,那可就身不由己,他毕竟是化神修士,若是挡不住他,你我可就要把自身的性命给葬送在禁制之内,师弟不要打这主意了,这就离开吧!”
一边言语,一边站起身来,同样向殿外走去。
蓝袍男子神情复杂,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冷声说道:“师兄此言差矣,你我自幼就投入宗门,身受师门大恩,岂能和那二人一样轻易丢弃宗门而逃?何况,若没有恩师昔日舍身相救,小弟早已陨落不存,小弟不能把恩师辛辛苦苦守护的基业给葬送?师兄若是不愿留下,那就把禁制令牌交与小弟,小弟誓与宗门共存亡,我倒要看看那姓周的......”
话音未落,两道光华呼啸着冲入了大殿之内。
“砰!砰!”两声闷响传来,那名灰袍男子和翠衫女人一前一后落在了大殿地面之上,直挺挺地躺倒在地,一动不动,身上各自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坚冰,竟是被人给冻成了两尊冰雕。
黑光一闪,水生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白袍老者目光中闪过一丝惊骇欲绝之色,神识扫过,明明水生和那只巨犀还在几十里外,怎会突然间出现在此,难道说巨犀背上的不是水生?那此时出现在面前之人又是何时踏入山门的?
不敢多想,袍袖一抖,一团刺目白光从袖中飞出,冲着水生面门而去,身影却向后飞退。
那名蓝袍男子却是双手同时一扬,寒光闪过,空中多出来了六枚雪亮的三尺长飞刀,齐齐冲着水生刺去。
“嗤嗤”的响声中,刺目白光中飞出一枚枚四五寸长的牛毛飞针,足足有几十根之多。
水生冷哼一声,大袖随意一挥,一道无形巨力飞出,卷起飞针、飞刀,倒转方向,向着白袍老者和蓝袍男子刺去。
自已被自己的法宝杀死,会有怎样的感觉?
白袍老者的感觉却是非常不妙,明明看着飞刀、飞针冲着自己飞来,却是闪避不及,“嗤嗤”的响声中,几十枚飞针全部刺入了白袍老者体内而去,蓝袍男子倒还幸运一些,仅有一枚飞刀斩在了右侧大腿之上,其它的飞刀同样刺入了白袍老者身上。
血光迸射,白袍老者的身躯在飞针飞刀的击打下,四分五裂,一团白色光影从体内冲出,光影中,一只二寸来高的小小元婴只是一闪,就要向着殿门方向逃去。
水生右手一抬,轻描淡写地随手冲着白袍老者的元婴一抓,光影闪过,白袍老者的元婴已到了水生的手掌之中。
蓝袍男子的护体真气瞬间溃散,一条大腿和躯体分裂开来,身躯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匆忙中,袍袖一抖,一团白光从体内飞出,托起身影高高飞起,纵身向水生扑去,怒喝道:“姓周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
话音未落,一团刺目白光从体内飞出,肚腹之间一阵剧烈涨缩,似乎要催动元婴自爆法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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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六十五章 齐大柱
一只白玉般的修长手掌轻飘飘地落在了蓝袍男子的肩上,往下随意一按,冰寒透骨的气息顿时从掌心飞出,钻入蓝袍男子体内,男子激凌凌打了个寒颤过后,身影向着地面上坠去,鼓胀的肚腹如同漏气一般瞬间恢复正常,“啪嗒”一声,摔落在地面之上,四肢僵硬,手足无法动弹分毫,唯有意识还清醒如斯。
“听你的意思,本座不该到你天心宗来?”
水生的目光落在蓝袍男子脸上,冷声说道。
“那是自然,在万兽谷中杀你冰封谷弟子的是龙九霄,和我天心宗有什么关系,即使宁师弟错走了一步,也是受龙九霄胁迫,你该去找冰封谷讨债,而不是找到我天心宗?”
蓝袍男子虽说受制于人,无法动弹分毫,嘴上却丝毫都不示弱。
“这么说来,当年三派围攻玉鼎门时,你天心宗也是受冰封谷胁迫了?”
“不错,正是如此!”
“那好,本座现在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只要你去把外面的天心宗弟子杀死百人,你就可以自行从这山门离开,本座保证不会再去找你任何麻烦!”
“休想!你杀了我吧?”
蓝袍男子想都不想地一口回绝,愤愤不平地把脑袋给扭到了一侧,似乎已经不愿与水生言语。
水生却似乎并不生气,望了一眼掌心中被一团白光包裹在内神情惊惧的小小元婴,说道:“天心老儿,你呢。你愿不愿意活命?”
“前辈饶命,张坤师弟说的没错。非是我天心宗愿意和玉鼎门作对,实在是冰封谷逼迫的紧。前辈若是肯放过我天心宗弟子,我天心宗今后愿意以玉鼎门马首是瞻。”
小小元婴涩声说道,水生的手掌如同磁石一般,强大的吸力之下,任凭他如何努力,也无法挣脱逃开。
“杨杰,你个反复无常的小人,懦夫,师尊真是瞎了眼。怎会把宗门交到你这样的败类手中,你若能够硬气一些,我天心宗何至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蓝袍男子扭转头来,冲着白袍老者的元婴一阵咒骂,面容红涨,双目如同要喷出火来。
白袍老者的元婴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
“啧!啧!张坤,好名字,你可真是理直气壮。天心宗弟子的命是命,我玉鼎门弟子的命就不是命吗?本座从踏入燕荡山直到现在,并没有杀死一名天心宗弟子,却被你斥作欺人太甚。当日,你天心宗修士侵入我玉鼎山,杀死上百名玉鼎门弟子。那又该叫什么?我胁迫你,你可以不从。冰封谷胁迫你,你就乐意而为。你口中的道理又是什么?”
水生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一丝讥笑之色。
听闻此语,蓝袍男子面色一阵阴晴不定,沉吟了半响,嘶声说道:“当年攻打玉鼎山,确实是我天心宗的错,张某当时在外游历,并不知情,不过,做为宗门长老,与此事也有脱不开的关系,你要杀我报仇,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天心宗这些低阶弟子的性命,毕竟他们并没有参与此事。”
“蠢货!”
水生摇摇头,脸上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不再搭理蓝袍男子,缓步向大殿正中的玉椅走去,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冲着掌心中的小小元婴说道:“杨杰是吧,这名字听起来可比天心老人要响亮的多,对了,秦正这名字也不错,他在哪里?”
“前辈说笑了,秦师......那秦正早已陨落!”
小小元婴目光闪烁,脸色变了又变,陪着笑脸说道。
水生嘴角边的讥笑之色更浓,淡淡说道:“是吗,看来你是真不想活了!”
一声猿啼却突然在大殿外响起,银颈猿挟着一股狂风扑入大殿,目光左右四顾,落在了灰袍男子身上,手中长棒一挥,一道乌光闪过,“砰”的一声,灰袍男子的脑袋顿时被砸得稀烂。
“住手,这几人本座留着还有用,给我好好守在殿外!”
水生脸色一板,不客气地冲着银颈猿吩咐道。
银颈猿手中高举的长棒慢慢放了下来,打消了击杀翠衫女子的念头,低吼一声,气呼呼地转身向殿外走去,不知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又转过身来,一把拖起灰袍男子的尸身向着殿外走去。
张坤的目光中不由露出一丝兔死狐悲之意。
看到水生的面容一下子冰冷起来,小小元婴的目光中惊惧之色更浓,讷讷说道:“在下真不知道秦正的下落,他......”
话未说完,却看到,水生的一对瞳仁突然间变得五色斑斓......
水生已经懒得再听此人的言语,对付奸狡之人,还有什么比搜魂来得更直接?
不多时,金目独角犀庞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天齐峰外,另一名“水生”从巨犀宽阔的脊背之上轻巧地飞落在大殿之外,陡手祭出一只灵兽袋,把巨犀给收入袋中,冷冷撇了一眼守在大殿门口的银颈猿,大步向殿中走去,银颈猿慌忙向一侧跳开,似乎对这名“水生”大为畏惧,两扇殿门却随着这名“水生”踏入大殿,缓缓闭上。
一道道人影从远处向着天齐峰顶扑来,远远察觉到银颈猿体内冲出的强大灵压,惊慌之下,纷纷逃远,只有寥寥四五人远远围在山峰附近,既不敢靠近,也不愿逃离,一个个放开神识向宫殿内探去,神识尚未靠近宫殿,却被一道无形的禁制给弹了开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围拢在天齐峰四周的修士渐渐多了起来,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还好,银颈猿看起来虽说凶恶,却没有向这些修士动手。
半个多时辰过去,两扇厚重的大门缓缓向外打开,水生的身影从大殿中走出,目光缓缓扫过围拢在天齐峰四周的一众修士,心中暗自一动。
天心宗竟然还有二十多名弟子没有逃走,其中还包括三名聚在一起的金丹期弟子。
“这位想必就是玉鼎门的周前辈吧,晚辈齐大柱见过前辈!”
三名金丹期修士中为首的那名金丹后期修士,远远地冲着水生躬身施了一礼,不卑不亢地说道,此人穿着一件半旧的白袍,儒生打扮,相貌普通,身高不足七尺,气势却是端庄沉凝,脚踩飞剑凌空而立。
水生上下打量了一番齐大柱,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本座的名头,想必也清楚玉鼎门和天心宗的仇怨,为何还敢留在此处,就不怕本座取你性命吗?”
“回前辈,以前辈的神通和威望,若是想要对本宗弟子不利,又何需亲自前来燕荡山?只需一声令下,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愿做马前之卒。何况,前辈踏入山门之后的两句话语,正是要饶过我天心宗众弟子的性命,只可惜其它同门不能领悟前辈的仁心善举罢了!”
齐大柱缓缓说道,态度愈发恭敬,目光中却闪过一丝黯然之色。
“仁心善举?你这马屁拍得倒响!”
水生话音依然冰冷,目光中难得地露出一丝欣赏之色,把目光望向齐大柱身后另外两名金丹期修士,问道:“那么你们二人呢?”
“禀前辈,晚辈兄弟二人名叫金海、金波,家师张坤还在这天心殿中,没有师尊的命令,晚辈二人和几名弟子不敢远离宗门!”
这两名金丹期中期修士,眉眼之间有着**分相似,似乎是兄弟二人,同样的一身青袍,同样的浓眉大眼,浑身精悍,听到水生的问话,左侧之人慌忙上前一步,躬身施了一礼。
离着二人不远处,还有十几名练气期修士聚在一起,看到金海的举动,慌忙跟在其身后,远远地向着水生躬身施礼。
天心宗上下二千多名弟子,在水生的一句“讨债”言语中,竟然跑得只剩下了二十多人,还好,这二十多人倒不是脑袋抽风到不怕死,反而有几名清醒胆大之人,尤其是这名齐大柱,竟然能洞悉水生的心意,水生的目的若是冲着这些天心宗弟子的性命,击破山门之后,直接狠下辣手就是,何需多此一举出声“恐吓”?
水生把目光再次落在了齐大柱的身上,淡淡一笑,说道:“如若你是天心宗大长老,该如何处理这些私自逃离山门的弟子?”
“人只有一条命,谁不珍惜,这些弟子会在危难之时抛弃山门,罪不在弟子,而在宗主!”
沉吟了片刻,齐大柱老老实实地说道。
“那么我来问你,你守在这天齐峰下,又是为了什么?”
“前辈刚刚进阶化神境界,就肯带领九州各派封印万兽谷,晚辈斗胆猜测,以前辈的心胸,到我天心宗,断然不会是为了和天心师伯等人为难,也不是想要占据这燕荡山,这才想要肯请前辈,留我天心宗一脉,晚辈虽说法力低下,却也愿意带领门下弟子,像前辈一般,诛杀妖兽,保燕地百姓平安。”
“你错了,本座就是来找杨杰这厮麻烦的,本座不但杀了他,还杀了你天心宗另两名元婴长老!”
水生淡淡说道,目光却是在齐大柱和金海、金波三人脸上分别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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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六十六章 机会
齐大柱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半天无语。
金海、金波二人面色惨变,心中暗自一沉,相互对视一眼,金海拱手一礼,讷讷地说道:“前辈,敢问家师......”
下面的话竟是不知如何开口。
“本座若是杀了张坤,你兄弟二人会如何做?”水生看似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
听闻此语,金波脸上的愁云顿时消散一空,大松了一口气,金海先是微微一愣,随后同样是喜上眉稍,深施一礼,说道:“多谢前辈大恩,家师性情耿直,若有得罪前辈之处,还请前辈恕罪!”
水生没想到金氏兄弟看似憨厚,内里却同样是机敏灵动,闻弦声而知雅音,心中暗自赞许,点点头,淡淡一笑,说道:“你师傅有了你们这样的弟子,实在是好福气!”
随后,把目光望向沉默不语的齐大柱,又说道:“天心宗历代先贤为九州修仙界做出了无数功德,天心宗才能屹立万年,当年我玉鼎门掌教玉虚真人降妖除魔造福九州之时,那一代的天心老人是何等的豪杰,慷慨大度,为了大义从不计较宗门得失。可是现在的天心宗在做什么?任由北州境内的妖兽步步蚕食燕州沃土,残杀万千黎民,先是袖手旁观,随后又趁机吞并其它中小宗门,自肥其利。尤其是杨杰,身为宗主,却为虎作伥,两面三刀,大难临头之时,只知道自身逃命,枉顾弟子安危。这些所作所为,哪里能够配得上‘天心老人’这个尊称?”
齐大柱、金海、金波三人脸上不由各自露出一丝尴尬不安之色。天心宗和冰封谷结盟,从中不但没有得到好处。却吃尽了苦头,那些从裂空山中窜出的妖兽正是被天邪尊者为首的冰封谷修士给赶到了北州境内,这些妖兽原本是可以被五派修士灭杀在裂空山中的。
可以说,若是天心宗当初不追随在冰封谷之后,顶多是山门被冰封谷占据,修士完全可以自行逃离,尤其是几名元婴长老,如今依然可以堂堂正正地活着,现在倒好。同时得罪了五大宗门,成为了九州公敌,元婴修士也仅剩下一人,三千多弟子逃得只剩下眼前的二十多人,今后如何立足?
却听到水生继续说道:“如今九州兽患未除,魔劫随时可能发生,七大宗门所处位置无一不是重中之重,为了九州安危,本座决不容许再有龙九霄这样的人物出现。也不会让七大宗门中任何一派在魔劫中独善其身,更不会让任何宗门拆其它宗门的台,暗中渔利。至于你天心宗修士能不能胜任镇守燕地的重任,还要看你们自己。如果不能的话,本座自然另有安排!”
听完水生的言语,一众天心宗弟子面面相觑。心中如同压上了一块万均巨石一般,听水生的言语。再看看水生的举动,就能明白。玉鼎门并没有占领燕荡山的打算,可是天心宗只剩下了张坤一名元婴初期修士,即使四散而逃的天心宗弟子都能重新回归宗门,能不能保得住这片灵山?
齐大柱面色一阵阴晴不定,他又何尝不明白,水生诛杀杨杰等三名元婴修士,天心宗看似遭受了灭顶之灾,却也得到了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珍贵机会,只要九州各派都知道水生不愿把天心宗连根拔除,还想让天心宗像昔日一样担起一个万年大宗的责任,镇守燕地,其它宗门自然不会再来打天心宗的主意。
看到水生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自己脸上,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前辈如果信得过张坤师叔以及晚辈三人,晚辈等人愿意带领天心宗弟子和九州其它各派一道共抗兽患、魔劫,继续镇守燕地,尽最大努力不让燕地百姓流离失所。”
说罢,扭头望向金海、金波二人,眼神中暗自做着交流。
金海冲着水生再次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北、燕两州兽患之所以一直未除,我天心宗罪责深重,还望前辈恕罪,晚辈三人虽说法力浅薄,却对燕州、北州两地的地形以及妖兽盘踞之地烂熟于胸,如果其它宗门的前辈有意到北州诛杀妖兽,晚辈愿意亲自带路。”
水生目光中的欣赏之色更浓,眼前三人在自己面前不但没有怯懦之心,反而侃侃而谈直抒胸臆,其见识和胆量远胜于只知道愚忠于山门的张坤,若非只有金丹期境界,完全可以担起宗门大任。
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缓缓说道:“看在你们能够对宗门不弃不离的份上,本座给你们一甲子的时间用来重建宗门,六十年后,天心宗若还是像今日这般作派,你们就自行散去好了,今后这九州之内也就没有了天心宗!”
听闻此语,无论是齐大柱、金海、金波三人,还是一众练气期弟子,一个个不由喜上眉稍,一甲子的时间虽说不长,却也不短,以九州如今充沛的灵力,天心宗弟子完全有人可以进阶到元婴境界。
“齐大柱,你可知道雪龙天池的位置?”
“晚辈知道此处险地,雪龙山脉中的妖兽数量在整个北州都是数一数二,至少有五六只以上的高阶妖兽。”
听到水生的问话,齐大柱慌忙答道,心中却是一阵狂喜,如果水生肯动手诛杀这些高阶妖兽,天心宗今后的威胁自然会更小。
水生淡淡一笑,说道:“那好,你来为本座带路!”
看着金目独角犀踏云而去,水生、齐大柱的身影越来越小,二十余名天心宗弟子心中一个个五味杂陈,杨杰等三名元婴修士被杀,数千同门逃离,众人却偏偏对造成这一切的水生恨不起来。
金海、金波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催动脚下法宝向着天心殿飞去,平日里,这处禁制森严的大殿,没有杨杰这名“天心老人”的吩咐,别说金丹期弟子,就连元婴长老都不得轻易踏入,现在,却再也不会有人来加以约束。
苍茫的冰原之上,狂风呼啸,寒气袭人,一座座连绵不绝的巍峨山峰,从头到脚被皑皑白雪覆盖,若是不走近去看,竟然无法看清山峰的影子,仿佛已经和冰原融为一体。
十几座二三千丈高的山峰之间,却偏偏夹着一片连绵的大湖,大湖长宽各有数百里,湖水碧蓝清澈,湖畔湿润而温暖,绿树成荫,花香阵阵,好一派人间仙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湖畔的密林之中却不时有兽吼之中传出,一只只、一群群长相各异的妖兽在山谷密林中奔突、追逐,甚至血腥厮杀,这些兽类远较普通的狼虫虎豹魁梧高大,爪牙也更加锋利,仔细看去,正是一些妖兽。
离着湖畔最近的一处雪峰下方,金目独角犀庞大的身影却突然从一处浓雾掩映的山谷之中冲了出来,巨犀宽阔的脊背之上,水生盘膝端坐,脸上的神情隐隐带着几分喜悦,又带着几分担忧。
身后,齐大柱的神情却是复杂之极。
山谷之中,一处原本应该是禁制森严的洞府之中,此时却横七竖八地躺倒着十几名修士的身影,其中竟然还有两名金丹期修士,这些修士,躯体之上全部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坚冰,而衣衫袖口之上,却各自绣着一片火红的枫叶。
离此数千里之外,一处座落在三千丈高峰之下的深谷中,百丈高的断崖正中,有着一个黑乎乎的山洞,而在那断崖四周,围拢着五名修士,正在冲着山洞中叫骂。
正中的一名灰袍老者,五六十岁模样,八尺身躯,腰板挺直,须发雪白,脸膛红润,一副仙风道骨的慈祥模样,此刻正静静站在一朵白云上,双手抱臂,笑眯眯地望着洞口。
另外四名修士却没有老者的风度,一个个指着山洞中喋喋不休地咒骂个不停。
“小秃驴,你倒是出来呀,你口口声声慈悲为怀,却和一只嗜杀成性的狐妖勾搭成奸,佛门的清规戒律都被你给败坏了,你羞是不羞?”
“兀那妖狐,你听好了,你的几只属下早已做了我师尊他老人家的盘中餐,不要指望着会有什么妖兽前来助你,本仙劝你还是识相一点,乖乖地献出妖丹,说不定,我师尊还会放你们一马,让你们继续快活!”
“方师兄说得没错,妖狐,你那幻化之道在我师尊他老人家面前是没用的,还是识相点的好!”
“妖狐,你莫以为幻化出一幅好皮囊就真的成了人,难道你还指望和这和尚生个儿子出来吗?”
“那可说不准,说不定人家还真能生个一男半女出来呢,我就奇怪了,这人和妖结合,生出来的究竟是人还妖?”
“不对呀,这小秃驴和这只妖狐待在一起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也没见生出什么东西出来,难不成这小秃驴把那家伙给修炼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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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六十七章 心急火燎
“嘿嘿,听师兄的的意思,你难道还对这妖狐有什么心思!”
“那有什么不行,妖狐,你若跟了本仙,本仙就授你一套双修之道,保你乐翻了天!”
无论这四名金丹期修士如何污言秽语地诅咒谩骂,山洞之中却没有一丝动静传来,仿佛洞中根本就没人一般。
从狭窄的不规则洞口进入山腹之中,另有一处宽阔整洁的洞室,洞室四壁之上镶嵌着几十块拳头般大小的月光石,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离着石门不远处,一只黄色蒲团之上,盘膝端坐着一名身着灰色僧衣头戴僧帽的和尚,和尚二十出头,眉眼间颇为清秀,脖颈中挂着一串黄木念珠,面朝石门,双掌合十,对石洞外的恶言咒骂充耳不闻,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低声吟诵着一篇经文。
石洞一角,宽大的石榻,灰黑色的兽皮褥垫上,同样盘膝端坐着一名白衣如雪的十七八岁少女,一身白色轻纱高高拱起,把身躯给裹了进去,只露出一张令世间所有男人都会为之心动的面容,小巧而挺直的鼻梁,红润而性感的口唇,象牙般白皙的肌肤,弯弯的秀眉,长长的睫毛,黑宝石一般明亮的瞳仁。
少女努力想像和尚一般静下心来,却总是不行,突然一跃而起,白光闪过,到了和尚身后,冷声说道:“你放我出去,让我杀了这几名无耻之徒!”
即使在生气,少女的面容依然美艳动人。
“阿弥陀佛!那秦正已经在外面布下法阵,正在等着你出去。你我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既无法胜过他,也无法从他手中逃离。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那又怎样,守在这里还不是个死?多活几日,少活几日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他若踏入这狭窄的山洞,他那枚神剑就难以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到了那时,谁死谁活还说不定,至少你就有了离开的机会?”
和尚声音平静。仿佛早已成足在胸。
这和尚,不是别人,正是木鸡,而这名少女,乃是从裂空山地宫之中跨界而来的那只叫做寒嫣的八级化形雪云狐。
寒嫣的神色却是一阵黯然,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无非是想和他拼命而已,我告诉你,你若死了。我也不活!”
“阿弥陀佛!”
木鸡和尚轻宣一声佛号,一侧眼皮却是不经意地微微颤抖了几下。
就在此时,一声霹雳在二人身畔响起,轰隆一声过后。眼前光华闪烁,一大团青雷从洞外冲了进来,直冲木鸡和尚而来。
木鸡和尚面前数丈之外。突然间浮起一层五色光幕,噼啪作响声中。青雷、五色灵光闪烁不定。
紧跟着,第二团青雷飞了进来......
隔着将近千里的距离。山洞内的沉闷雷声水生自然是听之不到,不过,水生却是心急火燎,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转着各种念头。
突然,水生从金目独角犀背上腾空而起,冲着齐大柱说道:“本座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一团黑光从体内涌出,爆鸣声中,身影化作一道刺目乌光划空而去,顷刻间消失在天际头,快得让人无法用肉眼看清。
齐大柱脸上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是长叹一声。
此时,他自然明白了水生为什么会踏足燕荡山,秦正,这名整个宗门上下都以为已经死去几十年的二长老不但活得好好,而且还进阶到了元婴后期境界,最近的十几年来,北、燕两地的妖兽大举攻入燕荡山时,天心宗总会在危机关头反败为胜,不用说,正是秦正这名大修士在暗中相助。
秦正活着,当年赫连轻尘的意外陨落也就有了答案,几十年来,天邪尊者对此事可谓是念念不忘,幸亏最近的十余年来兽劫频频,天邪尊者无瑕他顾,否则的话,无需等到现在,天心宗只怕已经遭受了灭顶之灾。
金目独角犀却对这冰天雪地十分享受,看到主人离开,干脆慢悠悠地向着前方飞去,还好,将近一个月的相处,也算熟络,此兽并没有把齐大柱吃掉的打算。
轰隆隆的响声在那处狭小的山洞之内响了足足有半个多时辰,一阵阵电蛇狂舞之后,山洞内外再次恢复了平静。
秦正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眉宇间多出了几分阴狠和焦燥之色,冲着四名弟子冷声吩咐道:“你们退远一些,既然这妖狐和妖僧冥顽不灵,本仙只好亲手超度了他们!”
话音未落,袍袖一抖,乌光闪过,空中多出来了一枚四五尺长的黑色长剑,这枚长剑生得甚为怪异,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剑头扁圆,剑身厚重,仿佛是一枚没有开刃的剑胚一般,黑不溜秋,毫无光泽。
无论是秦正,还是那四名金丹期弟子,望向这枚长剑的目光中却都露出一丝凝重之色,四名弟子慌忙向着远处退开。
秦正双手掐决,十指如同车轮一般向着空中的长剑击去,一道道青色雷光从指尖飞出,没入剑身之内,四周稀薄的天地灵力仿佛受到了长剑的招呼一般,从空中,从地面,从四面八方飞扑而来,向着长剑中扑去,嗡嗡的响声中,长剑一点点涨粗涨大。
一刻钟的时间过后,长剑已然化作一枚十几丈长的漆黑巨剑,剑身之上,青雷缭绕,噼啪的爆鸣声不绝于耳,四周围的虚空随着青雷的闪烁,一阵阵微微颤抖。
“天地无极,乾坤剑法,斩!”
秦正突然爆喝一声,停止了掐决,右手一扬,冲着长剑击出一道茶杯般粗细的青色雷光。
刺耳的尖啸声中。长剑高高飞起,冲着那处百丈高的断崖顶端狠狠斩下。一股令人心惊的狂暴力量猛地从巨剑之中涌出,四周的虚空一阵阵剧烈震颤。
一声霹雳巨响过后。地动山摇,断崖所在的方向青雷滚滚,烟尘弥漫,石屑纷飞,强大的空间波动之力向着四周远远传开,百丈高的断崖直接被巨剑中蕴含的狂暴之力斩得坍塌下来,无数石块直接就化成了齑粉,而那处山洞,已然消失不见。
如此大的声势。就连远处那座三千丈高的皑皑雪峰都是一阵颤抖,随后,雪峰顶端的厚厚冰层出现一道道裂缝,沉闷的冰块崩裂声从裂缝中传出,随后,一块块屋子般大小的巨冰从山峰顶端砸了下来。
方圆百里之内,到处都是轰隆隆的沉闷响声,这一剑之威仿佛是个引子,天地也跟着暴怒起来。
断崖所在之处。雷光止歇,烟尘散尽,木鸡和尚以及那只雪云狐的身影却并没有随之出现,放开神识扫过。同样无法察觉到这一人一狐的所在,仿佛已经随着山崖的崩塌而消失。
“该死!”
离着断崖二百丈距离,秦正抬头望天。目光中的怒意更盛。
滚滚雪团已经向着断崖所在的方向飞坠而来,一股冰寒的气息和令人窒息的威压先一步提前降临。
雪崩。这种大自然的天威,虽无法对秦正这样的大修士造成伤害。却也逼得其不得不暂时离开此处断崖,
木鸡和尚所在的石洞,洞顶早已大部坍塌,却有一处角落安然无恙,一团金色光影把木鸡和尚以及寒嫣给牢牢罩在正中,任凭眼前巨石晃荡着飞落,却无法冲破金色光影,无法砸在二人身上。
寒嫣愤愤不平地低声嘟囔道:“窝都被人拆了,躲在这里还有什么用,那人还不是转眼间就能找过来?”
话音方落,那枚十余丈长的漆黑巨剑突然发出一声尖啸,呼啸着向二人所在的位置斩去。
木鸡和尚目光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口中低宣一声佛号,合十双掌突然分开,在胸前向外一推,一股惊人的气势冲天而起,一人一狐面前堆积如山的巨石同时向外激射而去。
“轰隆隆”的响声不绝于耳,一块块巨石如同天女散花一般从天而降,大的如同屋子一般,小的也有磨盘般大小。
在这些巨石的后方,一团金光却是向着远处疾射而去,金光中,木鸡和尚紧紧攥着寒嫣的一只小手,寒嫣虽说怒容满面,却也无法挣脱开来,无法返回去和秦正搏杀。
巨剑一击落空,随后高高跃起,向着木鸡和尚追去。
秦正身影一动,灰光闪过,同样驾起遁光向着木鸡和尚和寒嫣追去,四名金丹期修士却是手忙脚乱地纷纷躲避着从天而降的巨石,其中一名白袍男子刚刚用一枚长戈法宝击开一块巨石,却被另一块碗口般大小的石块呼啸着砸在了脑门之上,这块疾射而来的小小石块仿佛蕴含着万均巨力,竟然轻松破开了白袍男子的护身真气,把其头颅击得粉碎。
巨剑一次次呼啸着斩下,一次次被木鸡和尚击出的拳影给挡开,七八次过后,秦正的身影已经离着一人一狐越来越近,望着木鸡和尚的背影,嘴角边不由浮出一丝冷笑,双掌之上青雷闪烁,一搓一扬,一道碗口般粗细的青色雷电一闪飞出。
距离太近,无可躲避,木鸡和尚平静的目光中终于闪过一丝凝重之色,心随意动,一团金光从体内飞出,护体罡气顿时凝厚了几分,右手用力一推,一股大力涌出,寒嫣的身影向着远处疾飞而去。
“轰喀”一声巨响,环绕在木鸡和尚身周的护体金光瞬间消失一空,浑身上下电蛇狂舞,一身灰色僧袍片片碎裂,口中狂喷鲜血,眼神迷离,身影先是向前直着飞出百丈距离,随后,向着地面上跌落。
“和尚......”
寒嫣失声尖叫,双目尽赤,在空中猛地转过身来,身影一晃,前后左右同时出现了六道一模一样的人影,同样的雪肌玉肤,同样的轻纱覆体,每一名少女手中都持着一条四五丈长的白色软鞭,手腕各自一抖,六道鞭影挟着刺骨的寒意同时向着秦正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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