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八章 恩怨情仇
一众冰封谷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不敢逃离,更不敢靠近,望向水生的目光如同在看着一只择人而噬的妖魔。
此处内谷秘地禁制森严,既无法轻易进入,也无法轻易离开,就连苏柔都挡不住水生的一击之力,在这狭小的地域之内还能往哪里逃?
几十只靠近过来的灵兽却没有这么多想法,早已吓得四散而逃,就连苏柔的那只孔雀灵兽在掌影砸下之时都凄鸣着远远逃开。
雪儿抱着赫连无双从深坑中飞跃而出,看到赫连无双胸前的斑斑血迹,紧闭的双目,苍白的面容,一时间手足无措,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水生。
水生放开神识扫过,察觉到赫连无双体内元婴昏迷,筋骨断裂,心脉却是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影一动,到了雪儿身畔,示意雪儿把赫连无双平放在地,随后双手掐决,十指连弹,一道道白光从指尖飞出,没入赫连无双体内,封印住赫连无双断裂的经络,护住其心脉。
一众冰封谷修士看到水生的举动,心中难免胡思乱想,暗自猜测着水生和赫连无双的关系,剑拔弩张的敌对气氛无形中缓解了不少。
水生无瑕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直到手中接连击出几十道法决之后,这才停了下来,右手在空间手镯之上轻轻一拂,取出两只四寸来高的青玉小瓶,递给雪儿,口唇微动,传音说道:“这两瓶‘炼骨丹’可以让其断裂的筋脉骨骼恢复原状。你收好了!”
雪儿伸手接过丹药,收入腰间储物袋中。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虽说赫连无双被水生击成重伤,雪儿却是丝毫恨不起来。方才,水生刹那间的慌乱雪儿也看到了,若不是水生自行击溃了那道掌影,赫连无双的伤势只有更重,可见,赫连无双在水生心中的重要性,远远胜过那些所谓的深仇大恨。
不知怎地,突然就想起了在明皇城中重伤之后,水生竭尽全力地替自己救治的点点滴滴。心中顿时生出一种酸涩的感觉。
另一侧,呼鲁儿已经把苏柔从地底“挖了”出来。
苏柔同样是昏迷不醒,两只手臂骨骼寸寸断折,四肢百骸间伤势严重,性命却是无碍。
呼鲁儿望望苏柔,又望望水生,犹豫了数次,最后还是大着胆子说道:“周前辈,苏......”
“不用说了。她已接了本座一掌,之前的恩怨自然是一笔勾消!”
水生摆了摆手,不客气地打断了呼鲁儿的话头,对于苏柔。他并没有多少恨意,他的目标是龙九霄、天邪尊者以及隗冬阳,至于选上苏柔。只能怪苏柔倒霉,第一个出现在了水生眼前。
不过。他也没有对苏柔进行救治的心思,封印裂空山地宫之时。苏柔驾驭万千妖兽击杀各大宗门数百名精英弟子,玉鼎门三十余名练气期弟子中仅有寥寥几人逃得性命,不给其一点教训的话,方才何必多此一举击下一掌。
呼鲁儿伸手搔了搔头皮,尴尬一笑,此时此刻,水生只要不对其它修士狠下杀手,已经是烧了高香,再让水生来救治苏柔,确实也有些无法开口。
水生冰冷的目光在一众冰封谷弟子脸上一一扫过,冷声说道:“怎么,你们还等着本座传授功法给你们是吧?”
在水生目光扫过之时,一众弟子无不是心惊肉跳,生怕水生会狠下杀手,听闻此言,齐刷刷地把目光望向阿尔古丽。
在这些弟子心目中,雪儿、呼鲁儿似乎已经站在了水生一边,唯有阿尔古丽这名元婴期长辈成了主心骨。
阿尔古丽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水生并没有责难这些金丹期弟子的心思,望了望躺倒在地昏睡不醒的苏柔,又望了望雪儿、呼鲁儿二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几眨,眉头微微一皱,冲着众弟子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
十几名金丹期修士一个个如蒙大赦,纷纷驾驭法宝向远处逃开。
阿尔古丽却没有离开,犹豫了片刻,硬着头皮催动坐下金毛獒兽向水生靠近,离着水生还有三四丈远,从兽背之上飞身落下,望了一眼水生,小心翼翼地说道:“周...周前辈,如今九州兽患频发,生灵涂炭,正需各派修士齐心协力共诛妖兽,还望前辈手下留情,放过...放过...?”
心中七上八下,犹豫不决,以水生方才展现的神通,天邪尊者肯定不是其对手,想请水生放过天邪尊者,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来,毕竟,天邪尊者也是九州之内声名赫赫的大修士。
“想要让周某放下恩怨,倒也不是不能,只要龙九霄能答应周某几个要求就行!”
水生同样把目光落在了阿尔古丽脸上,目光中冷意渐褪,看似随意地问道:“对了,龙九霄现在在哪里,你师傅呢?”
“这...大长老的行踪乃是门中机密,我...我不知道!”
阿尔古丽摇了摇头,神情突然一阵慌乱。
向水生求情那是自己的事情,泄露门中机密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尤其是向水生这名神通广大又和冰封谷不睦之人泄露机密。
听到“门中机密”四字,水生心中一动,目光从阿尔古丽脸上挪开,扭头望向躺倒在地的苏柔,伸手一招,把其牢牢系在腰间的两只储物袋给摘了下来。
雪儿、呼鲁儿、阿尔古丽三人,眼睁睁看着水生用体内真气化去苏柔设在储物袋中的禁制,从储物袋中找出三只巴掌般大小的传讯法盘,又把储物袋给抛到了苏柔身边,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如何阻拦。
冰封谷日常的事务是由四长老东门煜主持,涉及门派大局和门中机密之事,通常是龙九霄、苏柔、天邪尊者三人商议完成,能够随时联系龙九霄和天邪尊者的,却只有苏柔一人,有些最重要的秘密就连东门煜都无法得知。
这种特殊的组织架构在冰封谷中并不是什么秘密,水生以苏伦的身份混进昆仑主峰,又和赫连无双三人一起出现,自然知道个中蹊跷,此刻,找出这三只传讯法盘的目的显然是为了对付龙九霄和天邪尊者。
水生把三只银光灿灿的六角形传讯法盘不慌不忙地收入袖中,这才把目光再次望向阿尔古丽,说道:“多蒙提醒,好了,周某也该离开这里了,你来带路!”
阿尔古丽心中更加慌乱,暗怪自己多嘴,却也巴不得水生敢快离开,自己尽快找到东门煜,把眼前无法处置的麻烦推给东门煜,点了点头,答了声是,飞身落在金毛獒兽背上,冲着金毛獒兽吩咐几句,向着山谷西侧而去。
水生大袖一挥,一团白光从脚下生出,身影一晃,腾空而起。
“前辈...你...”
雪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既不舍得水生就此离开,又怕水生再去杀戮其它同门,可偏偏这两件事情似乎都无从提起。
水生扭头望了望雪儿,又望了望地面上的赫连无双,淡淡一笑,说道:“你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心中却是轻叹一声!
比起那些耗费几百年,上千年时光才踏入元婴、化神境界的修士来说,水生八十多岁的年龄,只能算是一名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和赫连无双、蝶衣、雪儿面对之时,同样会有许多耳热心动的念头,也会幻想着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娇妻美妾,左拥右抱!
只可惜,和冰封谷之间,和赫连无双之间,千丝万缕的错综关系,绝不是一句话,一件事可以轻松解决,乌木道人和父母的惨死,几十年来如同毒药一般毒蚀着心灵,报仇雪恨已经成为一种无法排遣的执念,尤其是在神通大增之后。
进阶元婴境界之时的心魔之劫至今历历在目,每每想起都如同噩梦一般煎熬,否则的话,水生完全可以借着昆仑主峰之中的浓郁灵气,一鼓作气进阶到化神境界,再把“修罗真魔功”进阶到第五层境界。
正因为这些恩怨情仇没能妥善解决,一直压在心头,正因为对心魔的恐惧,水生根本就不敢冲击化神境界,生怕在这个比冲击元婴境界更要漫长更加困难的过程之中,心神失控,坠入魔道,只能单独把“金刚诀”进阶到第五层境界。
再看赫连无双,赫连轻尘的死,在她心中只怕也是一种无法化解的执念,水生何尝感受不到她心中的爱意,二人单独相对之时,却谁也无法把这种恩怨放下,谁也无法低头,也许,只有在找到秦正这个真凶之时,才能让赫连无双彻底放下心结。
此时,父母恩师的仇,大牛和小娟的音讯,已然占了水生心中最重要的位置,至于和赫连无双的感情,只能暂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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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九章 回马枪
望着水生和阿尔古丽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后在空中消失不见,雪儿心中顿时生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十几年来,水生已经成了她身后的一座大山,有了这座大山,她才能在一次次危难关头扛了过去,如今,这座大山突然没了,倒了,今后,又该何去何从?
呼鲁儿望望水生的背影,又望望雪儿痴傻的目光,不知怎地,心中突然一痛!
穿过绵延几十里的浓浓白雾,水生和阿尔古丽二人面前豁然开朗。
举目远眺,南北方向各有两座三千丈的高峰,二人如今就处在这两座高峰中间的一道峡谷之内,峰顶白雪皑皑,从山腰以下却是层峦叠嶂。
流云飞雾,苍松翠柏,溪流潺潺,风景甚美,正值夏季,烈日当空,阿尔古丽的心中却没有一丝温暖之感。
身畔的这名男子,脸上的笑容一旦消失,顿时如同冰块一般让人难以接近。
五十年前,这名男子,给了阿尔古丽踏入元婴境界的机缘,如今,同样是这名男子,却让阿尔古丽陷入一种深深的不安和慌乱之中。
仿佛知道阿尔古丽的心思一般,水生淡淡一笑,说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消息,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周某不会连累无辜,既然龙九霄和你师傅不在昆仑山下,你只需把飞熊峰的位置给我标在这块玉简上,就可以离开了!”
说罢,取出一块空白玉简抛给阿尔古丽。
阿尔古丽伸手接过玉简,尴尬一笑。说道:“好吧!”
飞熊峰,正是隗冬阳静修打坐之地。离着冰封谷内谷只有不到五百里的路程,明知道水生会对隗冬阳不利。阿尔古丽却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即使她不把飞熊峰的位置告诉水生,水生同样可以找其它人来带路,说不定,还会因此让冰封谷多死上几人。
冰封谷内,唯一能够阻止水生的,只有龙九霄,只可惜龙九霄这些年来行踪诡秘,阿尔古丽根本不知其动向。即使知道其下落,也无从联系。
像万里符、远距离传送法盘这样的辅助法宝,在九州之内可谓是稀缺之极,冰封谷虽说财大气粗,也没有几件,除了代表宗门外出执行重要任务的元婴修士会短暂持有此物之外,就只有龙九霄、天邪尊者、苏柔以及主持冰封谷日常事务的东门煜手中才有。
苏柔重伤昏迷,传讯法盘被夺,此时能联系上龙九霄和天邪尊者二人的。只有东门煜。
麻烦的是,为防止有其它门派的奸细混入冰封谷内谷,泄露谷中禁制秘密,凡进入内谷之中潜修的金丹期、元婴期修士。手中的千里符早已被收缴,想要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告知东门煜或者门中的其它元婴修士,只有离开冰封谷内谷。前往西极峰,可是这冰封谷内谷的禁制。如今除了阿尔古丽,其它人根本就无法打开。
阿尔古丽现在已经明白。水生的目标是龙九霄、天邪尊者和隗冬阳,想要阻止水生对龙九霄和天邪尊者不利,只有等水生放自己离开之后,亲自去向东门煜报信。
至于隗冬阳的性命,那就顾不上了,好在,隗冬阳一向自视甚高,性格孤僻,并没有收下几名徒弟,飞熊峰上,除了隗冬阳之外,顶多不超过十人,即使水生大开杀戒,损失也不会太大。
脑中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手中也没有闲着,四寸长的小小银刀在那张空间玉简之上标出从这里到飞熊峰的准确位置。
水生既然能够冒充苏伦混进昆仑山主峰,也许对飞熊峰的位置早就心知肚明,之所以让自己划出图来,也许只是想确认一下,在这一点上,阿尔古丽并不敢作伪。
不多时,玉简已经还回了水生手中。
“你确定隗冬阳如今就在飞熊峰?”
“这个...我只听说他这几年来一直在闭关修炼一项神通,至于现在还在不在峰中,那就不清楚了!”
水生仔细看过玉简,随手放在袖中,冲着阿尔古丽淡淡一笑,说道:“多谢,你可以离开了!”
阿尔古丽心中一喜,也不多说,拱手施了一礼,催动身下金毛巨獒,回头向着浓雾之中慢慢走去,即使心中火急火撩地想要向东门煜报信,似乎也得等水生走后再说。
好在,水生并未在此多待,驾起一道刺目遁光,向着飞熊峰方向而去,眨眼之间,身影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阿尔古丽悄悄放开一缕神识,跟在水生身后,直到神识中无法探察到水生的身影,这才眼珠一转,冲着金毛巨獒低声吩咐了几句,身影从獒背之上凌空而起,飞快地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张雪白的符篆,拍在腰间,驾起一道遁光,悄无声息地向着西极峰所在的方向而去,随着其遁速越来越快,身影却在空中越来越淡,片刻之间,直接在空中消失不见,就是放开神识探查,也不易察觉。
那只金毛巨獒却灵性十足地自行冲入了浓浓白雾之中,向着冰封谷内谷所在的方向而去。
隗冬阳可以不救,天邪尊者的性命却一定要救,早一刻找到东门煜,就会早一刻通知到天邪尊者。
二十多里之外,一处二百丈的小山峰顶端,水生的身影在一块大石上无声浮出,望向阿尔古丽遁走之处,嘴角边浮出一丝冷笑,不慌不忙地祭出乾坤壶来,三道光丝从壶中飞出,虚空微微颤动之间,蝶衣、遨烈、林漫天三人出现在了水生身周。
“见过主人,不知主人此时召属下出来有何吩咐?”
遨烈恭身施了一礼,嗡声说道,蝶衣、林漫天也各自施了一礼。
“你当年在昆仑山下待在不短一段时间,飞熊峰你可知道?”
“属下知道!”
“那好,你三人听好了,去把飞熊峰给我围住,峰顶之上有位姓隗的元婴中期修士,此人遁术出色,你三人不要打草惊蛇,也不准放他离开,等我过来就行!”
说罢,伸手解下腰间灵兽袋,抛给蝶衣。
以蝶衣现在的神通,即使对上元婴后期修士也有一战之力,遨烈进阶中期魔王境界之后神通如何,水生还没有亲眼目睹,不过,有金目独角犀这只八级顶峰的灵兽在,即使隗冬阳闻讯而逃,也不可能逃得掉,之所以不让三人动手,水生只是希望能够亲手替父母报仇。
龙九霄也许是真的没有在昆仑山下,天邪尊者却不一定不在,水生没有对阿尔古丽搜魂,却不代表完全相信阿尔古丽的话语,若是阿尔古丽直接向西极峰方向而去,或者返回冰封谷内谷,水生肯定是先去杀了隗冬阳,再来寻找天邪尊者的影踪,现在搞出这样的回马枪,水生自然要跟上去看个究竟。
只到远远遁出几十里外,阿尔古丽祭出的那张符篆这才耗尽了威能,在空中现出了身影,随后,驾起一道雪亮的刺目遁光,向着西极峰方向全速而去。
她却不知,水生正悄悄地跟在其身后十几里远,以水生现在的隐匿神通,别说离着如此远的距离,就是跟在她身后二三百丈之内飞遁,也不会被其发觉。
做为九州实力最强的门派,整座西极峰,平日里几乎就没有什么禁制存在,峰顶之上,几名当值的练气期修士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远远看到遁光中阿尔古丽的身影,慌忙站得笔直。
“东门师叔可在?”
阿尔古丽身影方一落在峰顶,目光已经望向了几间大殿中最气派的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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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章 归心似箭
(从今天开始,更新时间调整为第一更,下午两点以前,第二更,晚十二点以前!)
“是阿尔古丽,你怎么会在此时离开内谷,进来吧!”
东门煜苍老的声音从大殿中传出。
阿尔古丽左右观望了一番,大步向殿内走去。
大殿内,东门煜放下手中玉简,把目光望了过来,面前玉案上,还有另外几张略显残破的玉简。
“东门师叔,有人从昆仑主峰传送进入......苏师伯如今身受重伤.......”
阿尔古丽在东门煜对面玉椅上坐下,开门见山地直接说出了水生出现在冰封谷内谷之后的种种经过。
随着其讲述,东门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待其话音方落,沉声问道:“你是说周水生就是那名在昆仑主峰进阶化神境界的修士?这怎么可能,五十年前,他还只是金丹后期境界?”
“可事实就是如此,就连苏师伯都承受不了他的一掌之力,师叔请想,十年前他可是把封灵殿中封印玄冥寒龟的昆仑神禁给全部吸纳进了体内,而且在进阶元婴境界之时还引起了罕见的天地雷劫,也许正因如此,才会神通大涨,另外,雪儿师妹和呼鲁儿也在这十年间进阶到了元婴境界。”
“你有没有问过雪儿、呼鲁儿二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阿尔古丽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弟子被其逼着离开冰封谷内谷。根本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另外。弟子也不敢激怒此人,生怕他会做下其它事情出来。听他的意思,下一步,是要去找龙师伯和家师的麻烦,所以弟子就尽快赶了过来。”
东门煜沉吟着问道:“除了龙师兄和你师尊的行踪之外,他有没有逼问你其它门中秘密?”
“这倒没有,也许他认为弟子年轻识浅,不可能知道什么门中秘密,也许他对报仇之外的其它事情根本就不在意,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他把苏师伯手中的传讯法盘给夺走,若是直接用传讯法盘传讯给龙师伯和家师,那就......”
阿尔古丽自然不会说出水生去找隗冬阳之事,为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报仇,等等,你刚才说有人杀了他的父母、恩师?”
东门煜想起一事,面色不由大变,开口打断了阿尔古丽的话语,眉头紧皱。目光中露出一丝焦灼之意,仿佛在仔细回忆着什么,突然,伸手一拍桌子。说道:“不好,他现在肯定会去往飞熊峰,找隗师弟的麻烦?”
想到此处。不敢迟疑,慌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传讯灵玉。就要注入法力。
阿尔古丽却眨了眨大眼睛,说道:“听说他父母是死在狄族铁骑手中。难道和隗师叔也有关联?弟子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这件事情尽快告知龙师伯和家师,说不定龙师伯会有应对之策呢,再说了,他若真的去了飞熊峰,以他的遁速和神通,师伯现在通知隗师叔,只怕已经晚了一步?”
“你有所不知,龙师兄正在一处秘地之中闭关苦修,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别说是老朽,就连苏师姐都不知道那处秘地的具体位置,也不敢轻易打扰,至于你师尊,远在玉鼎山,即使通知了他,也不能及时赶回,现下隗师弟的性命才最是主要!”
东门煜一边言语,一边往传讯灵玉之中注入法力。
正在此时,身后空间微微一颤,凭空多出了一只白玉般的手掌,一把扣住了东门煜的脉门,紧随手掌而来的,是一股奇寒无比的气息,丝丝缕缕的白色寒炎从掌心飞出,顺着东门煜的右臂飞快地向着全身冲去。
黑光一闪,水生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东门煜身后,冲着阿尔古丽微微一笑。
阿尔古丽如同撞鬼了一般,面色骤变,口中发出一声刺耳尖叫,就要从玉椅之上站起身来,一股强大的威压突然从天而降,身周空间一紧,全身顿时无法动弹分毫。
事出突然,东门煜心神一阵狂跳,本能地挥动手臂,想要挣脱那只扣住脉门的大手,一股彻骨的寒意却在此时窜入了体内,循着全身经脉飞快地流遍全身,正在催动的真气被其一逼,轰然倒灌入丹田之中,滋滋啦啦的响声中,手臂、身躯之上浮出一层白色坚冰。
丹田中的元婴小人被倒卷而来的真气一撞,不由得头晕脑胀,眼看着一团白色寒炎跟在真气之后冲入丹田之中,瞳仁一缩,双臂一摆,就要元婴出窍离体而去,没想到,身周一紧,一团白色光影罩在了身后,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瞬间被冻成了一具小小的冰人。
“周水生,你究竟要做什么?”
眼看着一层闪闪发光的白色坚冰覆盖了东门煜半截身躯,只剩下了头颅、脖颈,阿尔古丽惊恐至极地尖声叫道。
“当然是问问你师尊到玉鼎山去做什么?”
水生扣着东门煜脉门的右手轻轻一拉,东门煜连带着身下的玉椅同时转了过来。
“老朽只知道天邪师兄去了玉鼎山,至于去做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看到那块传讯灵玉被水生两根手指轻轻一捏化为粉末,东门煜的面色变了再变,老老实实地说道。
这枚玉符的坚硬再怎么说也比得上一件低阶的法宝,若是这两根手指直接捏在人身上,该如何抵挡?
“是吗?”
水生的声音中透出了几分冷意,右手一伸,一只手掌突然按在了阿尔古丽的肩头之上,滋滋啦啦的响声中,一道道白色光丝从掌心飞出,没入阿尔古丽体内,片刻之间。阿尔古丽从头到脚都被一层厚厚坚冰覆盖,变成了一尊冰雕。
“她已经听不到你的话语了。这下你可以说实话了吧,若是还有顾虑的话。本座也可以把这西极峰上四十二名修士全部化为冰雕。”
水生收回手掌,冲着东门煜淡淡说道。
“老朽没有欺瞒道友,真的不知道天邪师兄到玉鼎门去做什么?”
东门煜面色如土,嘴唇颤抖着说道。
“既然如此,本座只有对你搜魂了?”
水生冷声说道,双目之中突然间涌出一团五色光华,被这光华一照,东门煜脑海中嗡的一声,意识顿时模糊一片......
如今的九州修仙界。和五十年前有什么不同,整个冰封谷内,没有人比东门煜更清楚,甚至就连苏柔都不知道的事情,东门煜只怕都是清清楚楚,水生原本就想从东门煜口中探听一下玉鼎门的消息,恰恰天邪尊者又去了玉鼎门,自然是要弄个明白。
半个时辰过后,水生的身影从大殿中走了出来。脸上的神情愈加冰冷,脚步一抬,凌空而起,身影几个晃动之间。已然化为一道刺目光华,呼啸而去。
山门之前,几名当值的练气期执事弟子如同泥雕木塑一般。对水生的离去恍若未闻,仔细看去。这些弟子眉心之间都有一根四五寸长的白色冰针,诡异的是。这些冰针刺入体内竟然不会融化。
又是一个多时辰过后,一名身材修长面皮白静的白袍儒生驾驭着遁光从远处而来。
随后,西极峰上警讯四起,一名名修士从一处处洞府之中冲了出来,齐聚峰顶,大殿内,那名白袍儒生面色铁青,望着东门煜头顶之上竖着的一枚半尺长玉简,身躯微微颤抖。
阿尔古丽、东门煜二人各自被一层透明坚冰给冻得结结实实,四目圆睁,一动不动。
玉简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小字:“三日后活转,妄动者死!”
做为一名堂堂的元婴中期修士,东门煜竟然丝毫没有反抗被人给冻成了冰雕,而阿尔古丽的身影出现在此,更是让白袍儒生暗自心惊。
不敢多想,飞快地取出一块千里符,注入法力,冲着千里符一番言语。
半天的时间不到,昆仑山下已然沸腾,方圆万里之内,一座座山峰,一处处秘谷,一间间洞府之中,到处都是灵光闪烁,人影晃动,一名名修士神情紧张,如临大敌,几乎所有修炼场所的禁制大阵全部开启。
唯有飞熊峰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那间禁制森严最为气派的大殿,殿门洞开,原本在殿中闭关静修的隗冬阳不知去向,十几名修士或站或坐,一个个如同泥雕木塑一般,一动不动。
苏柔重伤,隗冬阳失踪,东门煜、阿尔古丽被人施法禁锢!
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飞快地传遍了整个昆仑山下,每一处修炼场所都是严阵以待,数万名弟子人心惶惶。
“周水生!”
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名字,此刻,在冰封谷修士的口中如同蕴含了无限魔力一般,竟然没有人敢轻易提起。
这则消息,唯独无法传到龙九霄、天邪尊者二人耳中。
苏柔、东门煜二人手中的远距传讯法盘全部被水生抢走,想要联系上二人,那就只有亲自去找。
只可惜,这二人的行踪,就连吕清、申屠洪、路明澹等元婴修士都不知道,得知天邪尊者身在玉鼎山中的消息,已经是三日之后。
昆仑山和玉鼎山将近十万里的路程,即使是元婴修士前去传讯,也要用上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因为兽劫频频的原因,冰封谷并没有多少弟子在并州、燕州、中州活动,想要把消息一级一级传到玉鼎山,同样是无法做到。
天云飞舟化作一道刺目黑光从天际头呼啸而过,仅仅三天的时间,水生的身影已经到了三万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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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一章 颠倒黑白
六十年前,两界融合,九州灵力大盛,玉鼎门开启护山大阵封闭山门,自此之后,少有修士外出,外出者更是难以轻易回转山门。
对于此种做法,门中弟子褒贬不一,不争的事实却是,留在山门之中的弟子,先后有十六名练气期弟子进阶至金丹期境界,四名金丹期弟子先后踏上更高的境界,最为出色的,就是化天羽,在短短六十年的时间里直接从练气七层进阶到了元婴境界。
这个数字和第二山门神农山比起来,似乎要强上不少,神农山中,只有九名练气期弟子进阶到金丹期,虽说神农山中刘泰、明元先后踏入元婴期境界,这两人却已经待在金丹后期超过了百年,比起化天羽从练气期修炼至元婴期,简直是拍马不如。
封闭山门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死于兽灾之中的弟子几乎为零。
这一点,神农山更是无法相比,短短六十年时间,神农山中有近百名弟子陨落。
不过,也有人不这么看,一来,神农山弟子的数量远远不如玉鼎山,二来,玉鼎山中进阶的十六名金丹期弟子若真和神农山中进阶的九名金丹期弟子捉对厮杀,前者只怕会一败涂地,半法经验,对于一名金丹期修士来说,同样是增进神通的一种办法。
更何况,从玉鼎山出走,去往神农山的几名金丹期弟子,几乎都在这六十年中进阶到了更高的境界,明威、明智、明铛、刘通、端木嫣、卢廷鹤六人相继进阶到了金丹后期境界,这一点。却不是玉鼎山弟子可比。
若是和其它宗门比起来,玉鼎山弟子进阶的速度更是大为不如。尤其是明霞岛和般若寺,这两大宗门之中进阶的金丹期弟子至少有六七十名。就连元婴期修士都各自有五人以上进阶。
兽潮是灾难,也是机缘,杀之不尽的妖兽,也代表着取之不竭的妖兽材料,尤其是妖兽的妖丹,对于修炼资源匮乏的九州修士来说,实在是天降的瑰宝。
若不是最近几年来神农山先后经厉了三次大的兽灾,只怕会有更多的弟子离开山门,去往神农山。
因为封山的原因。六十年间,神农山一脉弟子竟然没有一人踏入玉鼎山内谷半步,就连化天羽进阶元婴之后的宗门庆典都无人参加,不少有识之士已经在心中暗自担忧,玉鼎门会不会从此以后变成两大宗门,分崩离析?
一场血案却让这些“有识之士”更加担心,明皓这名金丹期弟子竟然在玉鼎山下仗剑击伤了化天羽,这一下,整个玉鼎山都沸腾了。几乎所有的弟子都义愤填膺起来,不来参加宗门庆典倒也罢了,凭什么以下犯上,杀戮同门?
双灵根修士。短短几十年时间进阶到元婴境界,这种修炼资质简直可以和开创玉鼎门的玉虚祖师媲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踏入化神境界似乎也大有可能,可以说。玉鼎门的未来就在化天羽手中。
何况,化天羽平日里从来没有以身份贵重资质上佳而自高自傲。即使面对法力低下的练气期弟子,也没有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总是那么温文尔雅,谦逊自爱,而且还有一名同样资质上佳的双修伴侣。
对这样一位如日中天的长辈下手偷袭,明皓的举动简直就是欺师灭祖,大逆不道,难道说,明皓此举有特殊的用意?还是说明皓是受人指使?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得知此事之后,玄叶道人第一时间出关,勒令身在神农山的玄光、玄弋、玄元以及明皓即刻赶到玉鼎山商议此事,还化天羽一个公道。
就连化天羽双修伴侣梅仙儿的家祖梅雨辰,闻听此讯都特意从天陀山远道而来,想要讨个说法。
没想到,神农山一脉却是不理不睬,玄光道人一拖再拖,直到半个月后才踏上了玉鼎山,而且不是事先说好的四人一同前来,竟然是独身一人,就连元凶明皓都没有带来。
这一下,整个玉鼎山再次沸腾,虽说没有人敢当面直斥玄光道人的不是,背地里却是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翻出了当年玄光道人毁坏斩天剑,放出阴魔煞气的旧账。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玉鼎山西峰玄叶道人的寝宫——遇真宫!
遇真宫内,玄叶、玄光、申公南、化天羽、梅雨辰五名元婴修士以及二十多名金丹期弟子齐聚一堂,唇枪舌剑,气氛紧张。
“这就是师弟的不对了,神农山三次被妖兽围攻,为何不向门中求助呢!”
“原本以为能够和几名师弟相聚一堂,共商大计,没想到......看来,这些年大家的误会可是不小,对了,明皓为何不一同前来,有这么多同门在,无论他和天羽之间发生了什么误会,都能有个解决的办法,难道还怕在下偏袒天羽吗?”
“玄叶师兄说得不错,大家系出同门,神农山遭了难,玄光师弟只需派人去给个消息,我天陀山岂能不帮?”
“敢问师叔,明皓师弟前来玉鼎山难道就是为了暗算化师叔吗,他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没听说化师叔和明皓师弟有什么过节,发生这样的意外实在是不应该,玉鼎山乃是宗门所在,出了事情怎能一逃了之!”
......
不光玄叶、申公南、梅雨辰三人直斥玄光道人的不是,就连一向老成持重的殷天开、明礼二人都埋怨起明皓起来,至于玄叶、申公南二人的几名金丹期弟子,更是不客气地牢骚满腹,怨言不断。
玄光道人暗自叹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超出了自已事先的预料,看来,封闭山门这六十年来,玄叶道人不但让玉鼎山中上下一心,而且使出了不少阴损的招数来诋毁神农山一系。
六十年来,玉鼎山从没有给神农山任何物资上的支持,法宝、灵石、丹药、布阵材料等等全是玄光道人等自行筹集,如今在玄叶的口中变成了举宗门之力助神农山开拓。
神农山三次被妖兽围困,玄光道人三次向玄叶道人求助,玄叶道人根本不予理睬,到了这里,变成了自己没有开口求助。
申公南表面说得客气,话里话外却是在偏袒自己的爱徒?
最让人气愤的是,化天羽根本就不谈秦家之事,声称自己原本准备前往天陀山一行,却被守在玉鼎山下的明皓突施暗算,若不是见机的快,只怕连小命都没有了。
自己只有一张嘴,这里却有几十张嘴,怎么说也说不清楚,原本还想着突施奇招击杀玄叶道人,一举控制玉鼎山,免得玉鼎门最终走向分裂,现在看来,自己根本就无法使出那一招。
即使能够一剑诛杀玄叶,却也彻底失去了人心,等待自己的只怕是申公南、化天羽、梅雨辰的联手攻杀。
即使是秦家大院中数百名冤魂死而复生,站在这遇真宫中,面对化天羽颠倒黑白般的花言巧语,只怕也无法让众人相信化天羽会做下当日的恶行。
到了此时,玄光道人只能暗自庆幸自己是一人到了这玉鼎山,若真是带着明皓和秦家三兄弟前来讨个说法,即使玄元、玄弋二人一同前来,只怕明皓等人也是凶多吉少。
玄光道人索性也不去辩解,端坐在大厅之上,一言不发地听着众人发泄着牢骚和不满。
“师弟给个说法吧!”
终于,玄叶道人下了最后通碟。
玄光道人抬头望了一眼玄叶道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师兄想要什么样的说法,不如这样,师兄给个说法,小弟照着师兄的说法做就是了!”
听闻此言,玄叶目光中不由露出一丝愠怒之色。
万兽谷封印破裂,妖兽横行,本以为神农山根本挡不住妖兽的攻击,玄光道人会带着一众弟子返回玉鼎山求上自己,到了那时,自己在门中的地位才会彻底稳固,没想到,神农山接连三次都扛了过来,而且隐然和玉鼎山分庭抗礼,自己现在做出任何决定都是废话,玄光道人表面答应,回到神农山后不去执行,还不是等于没说?
沉吟了片刻,把目光望向化天羽,说道:“天羽,此事毕竟和你有关,你有什么想法?”
化天羽轻咳一声,缓缓站起身来,冲着玄叶、玄光、申公南、梅雨辰四人各自拱手施了一礼,微微一笑,说道:“因为弟子之事,累得师伯、师叔出关,实在是抱歉,弟子和明皓师侄之间,虽说有些误会,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既然明皓师侄不愿前来,玄光师叔又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我想玄光师叔回山之后肯定会做出合理的处置。”
“天羽这话说得对,神农山做为玉鼎门的分支,红花绿叶同是一家,不能因为一些意外伤了和气,玄光师弟,明皓今日能够违逆犯上对天羽下手,明日也有可能对你我下手,你可一定要慎之又慎!”
申公南不冷不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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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二章 侃侃而谈
玄光道人点点头,顺着申公南的口气说道:“师兄放心,贫道一定慎之又慎!”
“玄光师叔为人一向公正,无论做出什么决定,弟子都不会有任何怨言,对了,今日师伯、师叔能够共聚一堂,实属不易,以弟子之见,大家不如把此事暂时放在一边,商议一下另一件大事才是正途。”
化天羽目光直视玄光道人,脸上一副谦逊之色,恭敬而大度,仿佛真的相信玄光能够公正处罚明皓。
玄光道人木然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心中却是暗自戒备,此人杀起同门弟子眼都不眨,现在却摆出一副仁人君子的模样,可见城府之深,心肠之歹毒。
看到玄光道人似乎不愿搭理化天羽,坐在其右侧的梅雨辰,目光中闪过一丝淡若不见的冷芒,脸上的笑容却反而浓了几分,说道:“天羽能有这样的心胸,实乃我玉鼎门之福,申公师兄可谓是教徒有方,对了,不知道天羽所说的另一件大事是什么?”
玄叶、申公南同样饶有兴趣地把目光望向了化天羽。
“在座的各位都比天羽年长,见多识广,想必也都清楚,像万兽谷封印崩裂,短短时间内同时出现三只八级妖兽这样的情景可谓是少之又少,数千年难遇,每逢此种兽劫发生,紧随而来的往往就是魔劫。梅师叔这些年来多在外界行走,曾提起过天命山脉、古兰沙漠、天月峡谷之中都有少量魔兽出现,这就是不祥的征兆。兽劫倒还好说,这些妖兽即使再过凶恶。无非也就是一群爪牙凶恶灵智未开之辈,少有化形妖王出现。对付这些妖兽,只需多花费一些时间和精力。就可以最终战胜。玄叶师伯之所以做出封闭山门的举动,就是为了让我玉鼎门保存实力,能够在兽劫最凶之时做到游刃有余,笑到最后。”
化天羽在大殿中缓缓走动,侃侃而谈,不着痕迹地拍着玄叶和梅雨辰的马屁。
梅仙儿目光紧紧盯着化天羽的身影,眉稍眼角之间全是浓浓的情意,六十年来,若没有化天羽这株大树。梅仙儿也不可能在天剑峰上连续修行了三十年,更无法进阶到现在的金丹中期境界。
看到众人一个个听得认真,就连玄叶、玄光都把目光紧紧盯在自己脸上,化天羽心中暗自得意,神情却愈发平和,继续说道:“魔劫却与兽劫大不相同,那些中、高阶魔兽,不但比妖兽爪牙锋利,嗜血好战。而且擅长变化和隐匿之道,防不胜防,最主要的是,空间破裂。魔兽跨界而来之时,会有大批灵智已开的魔物紧随而来,这些魔物可不比魔兽。别说是金丹、元婴期修士,就连化神期修士遇到。都有陨落的可能?想当年,九州的疆域是何其之大。之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还不就是因为一次次人魔大战?就连玉虚祖师他老人家遇到凶魔也是颇为无奈,远的不说,这玉鼎天池之下的阴魔煞雾就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情!”
玄叶道人目光闪烁,开口说道:“听你的意思,莫非有办法对付眼下的兽劫和将来的魔劫,有办法把阴魔煞雾给驱除出玉鼎山?”
“师伯既然问起,天羽只有实话实说了,神兵门如今有两名大修士,遇到那三只八级银光鼠都只能退避三舍,我玉鼎门实力不如神兵门,却反而分兵两处,试想,若是那三只八级银光鼠带着万兽谷中的众妖兽杀到神农山或者是玉鼎山下,我们该怎么办,放弃山门逃之夭夭吗?大家不要忘了,九州之内,没有第二个裂空山,没有第二个七绝伏魔大阵,大家到时能往哪里逃?”
听闻此语,一众金丹期修士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交头接耳地嗡嗡议论起来。
却听到化天羽清朗的声音再次响起:“当务之急,只有尽快舍弃一处山门,合二为一,才能把危险减到最小,最大可能地挺过兽劫。若是魔劫紧随而来,玉鼎山还能不能保得住,不用我说,大家也能想像,真要到了那时,大家说该怎么办?”
“有什么好主意直接说是了,不用卖关子了!”
梅雨辰摆了摆手,止住众人的议论。
“为了我门中上千名弟子的安危,天羽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如果大家认同这个想法,玉鼎门不但能挺过魔劫,说不定还能在九州之内继续拥有一席之地,否则的话,极有可能让我玉鼎门陷入万劫不复让玉虚祖师的心血白流,只不过,这个想法却需要牺牲一些虚名,而且会让不少人为之心中不快,在下有些难以说得出口!”
“有什么不能讲的,只要是对门中有利的,都可以讲,命都没有了,要虚名做什么,你说呢,玄光师弟?”
申公南接过话头,胖胖的脸蛋上,难得地摆出了一副肃然的神情,说罢,目光望向玄光道人。
“师兄说得是,只要对门中有利的,任何想法都可以提!”
玄光道人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心中暗自冷笑,这师徒二人和梅雨辰只怕私下里早就商量好了什么鬼主意,现在却来一唱一和地装样子。
化天羽却把目光望向玄叶道人,似乎想等着玄叶道人示下。
玄叶道人沉吟了片刻,双眉一扬,沉声说道:“有什么好主意说说看,不要有什么顾虑,大家共聚一堂本就是为了商议门中大事,言者无罪!”
化天羽应了一声是,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九州之内,以冰封谷实力最强,龙九霄更是唯一进阶化神境界的前辈,此人一向有野心想要统一九州,若非当下的兽劫,只怕已经付诸行动,试想,六大门派中谁人能够阻止一名化神修士的决心?九州修仙界一统,只怕是早晚的事。不过,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若真是爆发了魔劫或者说兽劫越演越裂,有更多的八级妖兽甚至九级妖兽出现,九州之内,只怕也唯有龙前辈能够力挽狂澜。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玉鼎门为何不顺应潮流赶在冰封谷动手之前与其......”
“等等,你是说让我玉鼎门归顺冰封谷,这不可能,我不同意!”
申公南面色一变,不客气地打断了化天羽的话头。
“申公师叔说得是,化师叔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玉鼎门投靠冰封谷后,冰封谷拿大家当马前卒,去硬抗妖兽和魔兽怎么办?到了那时,不但宗门没了,大家的性命只怕也没了。”
殷开天连连摇头,这一次,罕见地没有站在化天羽一边。
紧邻殷开天的张姓褐袍老者接过话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殷师兄说得没错,别忘了,冰封谷杀了我们多少师兄弟,狼之野心,大家千万不能与虎谋皮!”
经厉过三派围攻玉鼎山的几名弟子,想起受困之时孤苦无助的那段日子,都是一阵心寒,纷纷出言附合。
玄光道人面无表情,目光怔怔地望着殿外,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化天羽的言语,正在神游天外一般。
玄叶道人神情冰冷,眉头紧皱!
梅雨辰目光在一众金丹期弟子脸上打转,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化天羽看到众人反对,甚至还是申公南亲自带头,非但没有一丝不安,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亲切,待到众人的议论声减弱了一些,又说道:“各位的心情和担忧,天羽同样深有体会,当年封印裂空山之时,在下也差点亡在冰封谷修士手中,师尊更是被天邪尊者偷袭重伤,但凡有尊严之心,都不会放过冰封谷的恶行。不过,大家应该把目光往前看,把心胸放宽阔一些,大家想想,冰封谷可以利用我们,我们同样可以利用冰封谷,冰封谷不是想要坐拥我玉鼎山吗,那好啊,我们正好缺少人手抵御兽劫,完全可以让他们派出修士来帮助我们共同防御山门,我们也缺少丹药、灵石等修炼资源,也可以向他们索取灵石、丹药,最关键的是,昆仑山下灵气之浓郁完全胜过玉鼎山,我等在冲击瓶颈之时也可以借用这些修炼资源进阶到更高境界,何况,在下的意思是,我们是主动去和冰封谷接洽,不是被冰封谷强行攻下山门,这样一来,可以保存最大的实力,还可以借用龙前辈和冰封谷的实力为我所用,真要是兽劫无法抵挡,大家还有昆仑山这个退路。”
说罢,把目光望向玄叶道人,又说道:“师伯,您现在是门中掌教,若认为弟子此言不妥,就当弟子是胡言乱语!”
一众金丹期弟子同样把目光望向了玄叶道人。
玄叶道人神情愈加冰冷,望望化天羽,又望望申公南,沉吟了片刻,冷声说道:“如若掌门师叔和青阳师叔在,本座断然不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肯定不会和冰封谷妥协,可如今,玉鼎门的安危担在本座肩上,本座就不得不为大家的将来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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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三章 真元之剑
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天羽的提议虽说让人心中不痛快,却未尝不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要是那三只八级银光鼠联手从万兽谷杀到我玉鼎山下,大家也只能丢弃山门而逃!这样吧,本座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如果大家赞成天羽的提议,本座也不反对,毕竟,只有保住了性命才能保得住玉鼎门,何况,昆仑山的修炼资源远胜我玉鼎山,冰封谷若是同意我玉鼎门中的杰出弟子到冰封谷内谷修炼这个条件,也未尝不是一件对大家有利之事。如果大家都反对的话,等下次冰封谷再敢犯我玉鼎山之时,唯有死战!三位师弟,你们怎么看?”
一边言语,一边把目光望向申公南、玄光道人和梅雨辰。
化天羽也识趣地坐回了坐位之上,不再打扰玄叶道人来行使掌教的权威!
申公南面色一阵阴睛不定,玄叶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他其实已经赞成了化天羽的提议,之所以征询大家意见,无非是把投靠冰封谷的“恶名”安到在座的每个人头上。
此刻大殿内的金丹期修士,一多半都是玄叶的心腹子弟。
撇了一眼身畔的化天羽,心中暗自郁闷,如此大的事情,化天羽竟然没有事先和自己商量,只是提出了让自己逼迫玄光道人把神农山弟子迁回玉鼎山,以及问罪明皓。
当年,自爆法体,元婴出窍,最终才在天邪尊者手中逃得一条性命。六十年间,别人在进阶。自己却在一心恢复境界,没有这场无妄之灾的话。如今可能已经踏入了元婴中期境界,让他放下仇恨去投靠冰封谷,那是想也别想。
正在胡思乱想,梅雨辰却轻咳一声说道:“按理说,老朽只是一名外门弟子,没有资格对门中事务说三道四,不过,涉及到本门的生死存亡,梅某也只能说句心里话了。老朽倒是觉得天羽的提议可行,至于和冰封谷接洽之时,提什么条件,用什么办法能够保障本门的最大利益,还望玄叶师兄和诸位同门想个周全的办法。大家可以想想,即使冰封谷最终统一了九州,也挺过了兽劫、魔劫,难道还能让大家都永远待在昆仑山下不成,到时候。玉鼎山还是我玉鼎门的玉鼎山,大家还可以在此修成大道!”
看到有三名元婴修士都支持投靠冰封谷,下面的金丹期修士顿时活跃起来。
“如果冰封谷在接纳我玉鼎门后,不强令大家到其它地方去捕杀妖兽。不拿大家当枪使,贫道也赞成化师叔的提议!”
一名须发花白貌相忠厚的老道东张西望了一番之后说道,此人正是玄叶的一名弟子。
另一名满面精明之色的年轻道士顺势跟风说道:“明禄师兄说得没错。只要我们大家还能呆在这玉鼎山中,还能安然静修。有一个强大的靠山未尝不是好事!”
殷开天狠狠瞪了一眼那名老者,冷声说道:“明禄师弟有没想过。若是我玉鼎门投靠冰封谷后,冰封谷请玄叶师叔到昆仑山静修,却派冰封谷修士来执掌玉鼎门门户,那时,做什么事情还由得师弟吗?”
“殷师侄放心,本座自小在山门受教,从踏入山门的好一刻,就没想过离开玉鼎山,无论大家最终做出何种决定,本座都会与玉鼎山共存亡。”
玄叶道人铿锵有力地接过殷开天的话头,话语里竟然透着一股凛然正气。
把宗门给卖了,还能义正词严地说出这样一番话,玄光道人心中只有暗翻白眼。
听闻此言,一众金丹期弟子顿时来了精神,尤其是玄叶的心腹弟子,一个个发表了各自的看法,站在了化天羽和玄叶一边,梅仙儿以及五名和化天羽关系亲密的弟子也不甘落后,其中就包括申公南的另外两名亲传弟子。
剩下的几名弟子看到大势已定,虽说心中有些不同想法,却也一个个闭口不言,没提出反对意见,就连原本属于紫霄宫一系的明礼和那名老成持重的张姓老者似乎都改了主意,有了几分心动。
如今,明显反对之人,只剩下了申公南和殷开天二人。
申公南神色越来越难看,早已没有了一丝笑容,望了一眼神游天外一般的玄光道人,眉头一皱,说道:“师弟两次伤在冰封谷修士手中,不知对此事有何见解,若是玄元、玄弋、刘泰三位师弟听到这样的提议,又会有什么想法?”
玄叶道人、梅雨辰、化天羽同样把目光望向了玄光道人。
众弟子这才突然意识到,一直默不作声的玄光道人才是最关键的人物,若是玄光道人不同意此事,从中作梗,顶多是玉鼎山弟子一厢情愿地投靠了冰封谷,从此以后,玉鼎门可就彻底走向了决裂。
认真比较起来,神农山人数虽比玉鼎山少上数倍,实力却不弱,虽说没有元婴中期修士,却有四名元婴初期修士和七名金丹后期修士。
玄光道人收回望向殿外的目光,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若是玄叶师兄有令,让我神农山弟子舍弃山门,回转玉鼎山,共渡兽劫,贫道可以听从安排,尽最大努力动员一众弟子回返山门。若是让我神农山弟子投靠冰封谷,贫道一人却做不了主,不如这样,待贫道回去和三位师弟以及一众弟子商议之后再给两位师兄一个答复可好?”
听到玄光道人模棱两可的答复,不但玄叶道人面色难看,就连申公南都是大为不满,面色一板,说道:“在下只想问师弟一句,师弟自己愿不愿意归降冰封谷?”
“那么师兄你呢?”
“我不同意!”
申公南声音不大,却是斩钉截铁,胖胖的脸蛋上竟然找不出一丝平日里的圆滑味道。
“贫道和师兄一样,从末有过改投他派背弃宗门的念头。”
玄光道人一边言语,一边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继续说道:“如今九州兽劫频频,生灵涂炭,贫道虽说资质鲁钝法力低微,无法像玉虚祖师一样降妖除魔,造福九州,却也不愿把中州拱手让给妖兽,使得黎民百姓陷入水火,各位都是高瞻远瞩之辈,非贫道可比,神农山弟子若是有人和玄叶师兄的想法一致,贫道会让其回转山门,若是没有,抱歉,神农山之事就不劳各位操心了,告辞!”
说罢,拱手冲着玄叶、申公南二人各自施了一礼,面无表情地转身大步向殿外走去。
一众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全部望向玄叶道人。
玄光道人话中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只怕从走出玉鼎山的那一刻,玉鼎门就要一分为二。
玄叶道人面色阵青阵红,众目睽睽之下,玄光道人这是公然在挑战自己的权威,一团怒火在心头升腾,终于忍不住怒道:“玄光,你不要忘了,神农山也是属于我玉鼎门?”
玄光道人已然走到了大殿门口,此闻此言,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声说道:“玉鼎山同样属于我玉鼎门,尔等若为自己的前途去寻找其它出路,贫道可以不管,若是有人敢把‘玉鼎门’三字改弦易张,敢对玉虚祖师不敬,别怪贫道剑下无情!”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一道道刺目白光从体内飞出,化作一枚枚尺许来长的光影飞剑,在其身周盘旋飞舞,足足有数百枚之多,嗡嗡的响声不绝于耳,隔着十几丈的距离,这些飞剑并没有斩过来,所有的修士却感到肌肤如同被利刃划过一般,火辣辣刺痛,就连玄叶、申公南、化天羽都不例外。
一枚枚飞剑在空中相互碰撞激荡,片刻之间,汇于一处,化为一枚七尺来长的白色长剑,悬浮在玄光道人头顶之上,微微颤动,随着剑身的颤动,虚空竟然也跟着一阵阵颤动。
一道凌厉的剑意从长剑之中冲天而起,面对这枚虚幻的光影飞剑,所有的修士都是心中一寒,脊背发冷,目光紧紧盯着飞剑,生怕飞剑会冲着自己斩来。
玄光道人并不特别高大的身影就这么随随便便一站,竟然如同山岳般雄伟,一张原本儒雅斯文的面容此时却是不怒自威!
大殿之内,死一般的寂静,几名金丹初期修士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玄光道人冰冷的目光在四名元婴修士脸上一一滑过,嘴角边露出一丝淡若不见的冷笑,转身步出大殿,袍袖一抖,脚底之下生出一团白色云朵,托起身影凌空而起,驾驭循光,头也不回地冲着玉鼎南峰紫霄宫所在位置而去。
护山大阵开启,想要离开山门,只能通过一处特殊的短距传送法阵,这处传送法阵,就在玉鼎南峰之上。
头顶之上的光影飞剑清鸣一声,化作一道白光没入体内消失不见。
“真元之剑?”
申公南喃喃低语,脸上全是震惊和诧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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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四章 青阳现身
把真气逼出体外凝成剑形,只是一种简单的低阶法术,就连练气期修士也可以做到。玄光道人凝出的这枚白色飞剑,却是大为不同,其中蕴含的真元之力凝厚之极,若是用来杀敌,其速度、力道、锋锐比之祭炼多年的本命飞剑还要犀利。
方才面对这枚飞剑之中冲出的滔天威压之时,申公南竟然生不出一丝抵抗之心。
这种真元凝剑之术乃是玉虚剑法之中所记载的一项顶阶法门,只有在进阶化神境界之后才能凝炼而出,虽说催使起来颇为耗费真元,而且通常只有一击之力,却是越阶击杀的利器。
玄光道人只是元婴初期境界,竟然能够轻松随意地动用真元之力,凝炼真元之剑,实在是匪夷所思,可那枚飞剑之中的威压却又是如此强大,绝非虚幻之物,难道说,这几十年间,玄光道人另有奇遇,还是说玉虚剑法之中记载的高阶法门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来修习。
有了这“真元之剑”,可以说就多了一种保命的法门,对上更高境界的修士之时,就如同多了一条命一般。
“师弟,等等为兄,我和你一起走!”
申公南忽地一下站起身来,身影一动,紫光闪过,已到了大殿之外,驾起遁光跟在玄光道人身后而去,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
化天羽、梅雨辰二人相视一眼,面色皆变,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化天羽冲着玄叶道人施了一礼。说道:“师伯稍等,待弟子去把师尊给找回来。”
梅雨辰却说道:“老朽也想见识一下这真元之剑是怎么一回事。失陪!”
一众金丹期修士看着五名元婴修士一下子离开了四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再次把目光望向了玄叶道人。
玄叶道人按在玉椅之上的右手青筋爆起,“啪”的一声,宽大的玉椅扶手被按得碎成了两截。
玄光一向和自己不和,出言不逊我行我素倒还罢了,申公南竟然也随其而去,如此以来,玉鼎门七名元婴修士中,岂不是只有自己和化天羽两人投入冰封谷,自己对天邪尊者做下的的承诺又如何兑现?
何况。玉鼎门五大神兵中仅存的赤霄剑还在申公南手中,若是被其带往神农山,那可就麻烦了。
最让人意外的是,玄光竟然能够使出真元之剑,方才面对那枚幻化而出的飞剑之时,心中竟然为之颤粟不已。
化天羽和梅雨辰跟了上去,究竟是为了劝回申公南呢,还是另有谋算,自己不参与的话。出了什么无法收拾的意外,岂不是鸡飞蛋打?
大殿内的气氛沉闷而尴尬!
一众金丹期弟子都在看着玄叶道人,等着其示下,玄叶道人却在自顾自地转着各种念头。
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过后。玄叶道人心中才有了主意,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一众金丹期弟子。冷声吩咐道:“谁也不准离开大殿,等本座回来再议!”
说罢。面色阴沉地快步向殿外走去。
殿门之外,八名身着蓝色道袍的练气期执事弟子。一个个站得笔直,神情肃然,大殿之内发生任何事情,似乎和这些法力低下的弟子都没有多大关系。
就在玄叶道人的脚步要迈出大殿的那一刻,其中一名相貌普通的年轻道士却突然身影一动,挡在了玄叶道人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滚回去!”
“大胆!”
玄叶道人怒气上涌,袍袖一抖,一团青光从体内飞出,挟着一股大力撞向这名失心疯一般存心找死的执事弟子,就要把其卷起摔到殿外的广场之上,给个教训。
没想到,青光落在蓝袍道士身上,却如石沉大海一般,纷纷钻入蓝袍道士体内而去。
蓝袍道士非但没退,嘴角边反而浮出一丝冷笑,手掌一晃,按在了玄叶道人的丹田之上,一股沛然巨力从掌心涌出,玄叶道人只感到丹田中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元婴竟然被这股巨力瞬间给绞成了碎片,全身真气溃散,再也无法凝出一丝。
这一切,如同电光石火,殿内殿外的一众金丹期、练气期弟子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玄叶的身影已经轻飘飘地倒飞而起,摔在了大殿正中,面容朝天,双目圆睁,目光中全是不可思议之色,口鼻狂喷鲜血,四肢抽搐,说不出话来。
蓝袍道士身周突然间白光闪烁,身影在白光之中一阵扭曲变幻,眨眼之间,已经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年纪还是三十五六岁模样,一身道袍却变成了月白之色,乌黑的道髻上插着一根五六寸长的白玉发簪,细长的剑眉斜飞入鬓,瞳仁漆黑明亮,脸颊梭角分明,鼻直口方,五柳长须,原本充满了书卷气的面容上,此时却全是鄙夷痛恨之色。
“青阳师祖!”
“青阳师祖!”
“是青阳师祖!”
看清道士的模样,殷开天、明礼、明禄、张姓老者等人同时失声惊叫。
殿内殿外的修士全部傻了眼。
“之前只是看你心胸狭窄,不堪大任,没想到,如今却狗胆包天,无耻之尤,留你性命还有何用?”
青阳道人话音未落,右手食指轻轻一弹,一道白光从指尖飞出,隔着十几丈的距离落在了玄叶道人的眉心之间,“扑”的一声闷响,玄叶道人的脑袋如同西瓜一般爆裂开来。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玄叶道人的心腹弟子以及主张投靠冰封谷的几人顿时吓得面色如土,其中有两人更是浑身颤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叫道:“师祖饶命,师祖饶命!”
“废物!”
青阳道人看都懒得看这二人一眼,转过身去,袍袖向后一挥,一道白光从袖中飞出,化作一枚七尺长的雪亮飞剑,在大殿之内盘旋一周之后,砰的一声重新溃散成一团白光,随后消失无踪。
一众弟子只看到剑光从眼前飞过,寒意十足,无一不是惊惶失措,坐也坐不踏实,站也不敢站起,待到那枚用真气随意凝成的飞剑溃散消失,这才看清楚,六名金丹期弟子的脑袋已经滚落了一地,其中就包括跪倒在地的二人,至于另外四人,也都是方才聒噪着要投靠冰封谷之人。
“殷开天、明礼,你二人听好了,若有人敢踏出殿门一步,就替本座杀了他!”
声音在大殿内飘荡,青阳道人的身影却已经在殿门口消失不见,殿内殿外竟然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离开的。
至于玄光道人,此时离着遇真宫已有二十多里之远,对于遇真宫中发生的一切,似乎是毫无所觉,对于身后跟来的三人,也是不理不睬仿如未知,只有四人中走在最后的梅雨辰突然在空中停下了身形,扭头望了一眼遇南宫方向,目光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沉吟了片刻,望了望前方三人飞驰的身影,阴沉的面容上浮出一丝冷笑,再次驾起遁光追了过去。
从玉鼎西峰去往玉鼎南峰,若是从玉鼎天池之上直线来往,顶多有八十里远,若是沿着天池一侧的山脊行走,怕不有一百多里,如今,玄光道人正是沿着山脊向前飞遁,遁速看似不快,申公南却一直追之不上,至于化天羽,和二人的距离更是越拉越大,反倒是梅雨辰的表情最是轻松。
一路上,也有不少练气期弟子在一座座子峰之上看到几位师祖各自隔着一段距离御风而行,却也只是看看而已,既不敢上前去打个招呼,也无法搭上一句话。
几座七八百丈的山峰之间,夹着一座常年被浓雾笼罩的不起眼小山峰,就在玄光道人离着这座山峰还有十几里地之时,山腰之间的浓雾之中却突然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琴音,玄光道人如同被琴音吸引,身影一动,向着山峰所在的方向飞去。
此峰正是闲云峰,而那琴音响起之处,正是青梅居。
申公南目光中不由露出一丝讶然之色,想也不想地跟在玄光身后向着闲云峰而去。
化天羽却是缓缓放慢了遁速,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不决之色,就在此时,耳畔却传来梅雨辰的传音:“只管跟过去,本尊倒要看看玄光小儿玩什么花招。”
闲云峰外,浓浓的白雾突然间翻滚而起,凭空生出一条通道出来,舒缓懒散的琴音也跟着变得激扬起来。
青梅居外,那道关闭了几十年的禁制光幕缓缓打开。
玄光道人的目光亮了起来,申公南脸上的神情又惊又喜,化天羽的神情却有着几分慌乱,再次放慢了遁速,嘴唇微微颤动,冲着身后的梅雨辰传音说道:“这里是青阳师祖的静修之地?莫非青阳师祖根本就没有陨落?”
“青阳?那又如何,即使他死而复活,也只不过再死一回而已,有本尊在,你怕什么?”
四道光影一前一后冲着青梅居而去。
飞瀑流泉,藤萝密布,清澈的溪水从几十丈高的断崖上飞落而下,如同一条长长的白龙一般,一头扎入下面亩许大小的碧绿深潭中,水雾飞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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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五章 邪影遁
一株株高大的梅树枝繁叶茂,一簇簇奇花异草生机盎然,正值盛夏,紫色、粉色、蓝色的花朵开满枝头,略带苦涩的香味在整个青梅居中飘荡。
潭水之畔,玉案之后,端坐着一名身着月白道袍的女子,二十七八岁年纪,乌黑的秀发高高挽起,道冠之上简简单单地插着一根青玉簪,纤细修长的十指在五弦之上缓缓游走,叮叮咚咚的琴音充斥在青梅居每一处角落。
玄光、申公南一前一后步入青梅居,离着女子十丈左右各自停下了脚步,相互对视一眼,脸上神情各异。
走得近了,弹琴的女子面貌清晰可见,额头宽阔,目如星辰,虽然谈不上绝美,却如同空谷幽兰,给人一种超凡脱俗之感。
此女正是苏琴,看到玄光道人和申公南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微微一笑,手下琴音一变,激昴的琴音开始变得低沉浑厚起来。
玄光道人离着苏琴五六丈距离停下脚步,拱手施了一礼,淡淡一笑,也不言语。
申公南在玄光道人身畔停下脚步,望望玄光道人,又望望苏琴,目光中诧异之色更浓,同样冲着苏琴拱手施了一礼,满心都是疑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本以为是青阳道人回到了青梅居中,没想到出现在青梅居中的却是一名神秘女子,而且还是一名元婴中期的修士,再看玄光道人的样子,似乎和女子熟识一般,更是如同坠入云雾之中。
玉鼎山护山大阵开启。这些时间以来,除了化天羽、梅雨辰、玄光道人。似乎并没有任何人进入玉鼎山中,这女子又是从何而来。为何会在青梅居中?
两道遁光一前一后从天而降,落在了青梅居外,化天羽谨慎地左顾右盼一番之后,撇了一眼梅雨辰,随后当前带路,小心翼翼地踏入这片三面环山的幽谷秘地。
几十年来,青梅居禁制大阵和玉鼎山禁制大阵一样,同样紧紧关闭,即使是玄叶道人。也无法打开禁制,化天羽更是无从踏入。
察觉到二人步入青梅居中,玄叶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梅雨辰脸上,手中光华一闪,多出来一枚七尺长的银色长剑,一股凌厉的杀机随着长剑的出现冲天而起。
仿佛是受到剑意影响,苏琴的琴音再次一变,同样有了几分肃杀之意。修长的十指在五弦上飞快跳动了几下,停了下来,几声清亮高亢的琴音响过之后,嘎然而止。余音袅袅,嗡嗡作响。
清音散去,飞瀑落入潭中的哗哗流水声这才传入几人耳中。
随着玄光道人手中长剑的出现。水潭边的气氛变得沉闷而紧张。
申公南同样转过身来,把目光望向了远远走过来的化天羽和梅雨辰。又望了望神情冰冷的玄光道人,心中一阵阵迷糊。
隔着二十多丈的距离。凌厉的剑意已然扑面而来,化天羽远远停下脚步,心中怦怦乱跳,求助般的目光望向了梅雨辰。
不知怎地,面对玄光道人,化天羽心中总是有着一丝不安和惊惧,不是因为玄光道人法力有多高深,而是因为这股外泄的剑意霸道刚烈,和玉虚剑法中凝而不露的法门截然不同。
梅雨辰同样停下了脚步,目光却紧紧盯在了苏琴的面容之上,神情怪异,似笑非笑,有着几分诧异和意外,又有着几分迷芒。
“你究竟是谁,为何冒充梅雨辰?”
玄光道人目光冰冷,声音同样冰冷,手中长剑嗡嗡颤动,似乎就要脱手飞出。
“琴儿,真没想到,你...你竟然...竟然出家做了道士?”
梅雨辰喃喃自语,原本低沉浑厚的声音变得清亮尖细,声音里带着几分失望,带着几分心痛。
随着话语,一团淡淡的金光从梅雨辰体内飞出,身影、面容在金光之中扭曲变幻,片刻之间,从一名身高八尺的中年儒生,变成了一名身着黑袍,外披金色短甲的十五六岁少年,身高六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头顶之上扎着一个古怪的羊角髻。
“天邪师兄,怎么是你?”
苏琴目光中同样露出一丝诧异之色,从玉椅之上缓缓站了起来。
申公南却是面色大变,厉声叫道:“天邪尊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踏入我玉鼎山来?”
化天羽望了一眼天邪尊者,脸上同样露出惊骇欲绝的神情,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慌忙跳开,飞身落在了申公南身畔,手中光华一闪,多出一枚雪亮的长剑,扬了扬长剑,冲着天邪尊者问道:“你...你把梅前辈给怎么了?”
天邪尊者的目光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苏琴,对于申公南、化天羽二人的问话,根本就懒得理睬,似乎连玄光道人手中蓄势待发的长剑都给忘了,脸上浮出一丝苦笑,说道:“青阳那杂毛呢,难道这些年来你一直和他在一起?”
“没错,这些年来我和他在一起很是开心,师兄今日到这玉鼎山来,难道又要和玉鼎门过不去吗,如今兽劫频频,七大宗门应该联手对敌才是,师兄为何执迷不捂?”
苏琴看了看剑拔弩张的几人,眉宇之间露出一丝忧虑之色。
“开心,哈哈,开心!”
天邪尊者神情怪异,嘴角边的笑容也变成了一抹邪笑,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开心了,可你姐姐开心吗,我开心吗?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不明白,九州修仙界之所以弱小,就是因为七大宗门相互间长年内耗所致,若是能够最终一统,别说平息当前的兽劫,就是爆发魔劫也有应对之道,等到实力强大之时,还可以把一处处险地全部封印,省得再有魔兽之物颠覆九州,实不相瞒,若不是龙师兄在北海镇着那处空间裂缝,现在九州之内早已鬼物遍地?你若是不想本尊杀了青阳,就劝着这帮杂毛归降我冰封谷才是?”
“即使九州修仙界没有一统,以冰封谷的实力,只要振臂一呼,其它门派自然会随其剿灭妖兽,可是冰封谷在做什么呢,任由神兵门困守裂空山地宫,却不予援手?这如何让其它门派信服?废话不用多说,既然你只身一人到了我玉鼎山来,就别想着离开了?”
玄光道人冷声说道,话音方落,手中长剑脱手飞出,隔着二十丈的距离,一闪,就到了天邪尊者胸前,其速如电。
剑速太快,避无可避,长剑穿胸而过,诡异的是,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也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天邪尊者右侧四五丈外,黑光一闪,多出另一名天邪尊者,被长剑击中的那道人影这才溃散消失。
“邪影遁?”
苏琴失声惊叫,声音里有着一分惊讶,也有着一分欣喜,似乎不愿天邪尊者被玄光一剑斩杀一般。
玄光道人心中却是一阵失落,看来,元婴初期修士和大修士之间的鸿沟实在是不小。
心神一动,长剑清鸣一声,倒飞而回,再次向天邪尊者刺去,天邪尊者冷冷一笑,右手一伸,金光闪过,手中多出来一杆五六尺长通体赤金的降魔杖,冲着长剑随手砸去。
降魔杖看似速度不快,却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剑身正中。
“当”的一声巨响,长剑断为两截,向天际飞去。
长剑断裂的那一刻,玄光道人心神一阵激荡,嘴角边渍出丝丝鲜血,这枚银剑虽说只是一件普通的高阶法宝,却也在体内培育了几十年时间,没想到却经不起天邪尊者随手一击。
“小杂毛,本尊倒要看看你如何杀了本尊!”
天邪尊者双目之中凶光四射,把手中降魔杖往空中一抛,口中念念有词,降魔杖盘旋飞舞嗡嗡作响,片刻之间化作三四丈之长,杖头前端的六棱金刚杵以及杖身正中的三个佛头之中同时发出一道道刺目金光,呼啸着冲玄光道人当头击下。
金色棒影挟带着一股如山威压从天而降,远处峭壁之上飞落而下的瀑布离着降魔杖还有二十多丈距离,已然倒卷而回,身处棒影之下的玄光道人身周顿时一紧。
“住手!”
察觉到降魔杖中蕴含的莫大威力,苏琴面色顿变,手中早已握着的一枚玉如意抖手抛了出去,嗡的一声,隔着十几丈远,一朵直径丈许的雪白莲花从如意之中飞出,托在了凌空下击的降魔杖下,周围的空间随着一片片四散飞舞的莲瓣阵阵颤动。
天邪尊者看到苏琴出手阻拦,脸色更加难看,非但没有住手,反而如同一只猿猴一般高高跳起,冲着申公南和化天羽二人扑去,人在空中,双拳一晃,两枚金光灿灿的拳影一左一右冲着二人砸去。
光莲挡下了降魔杖中蕴含的一部分强大威压,玄光道人身周空间顿时有所松动,怒喝一声,身影一晃,提起全身真气奋力向后退出五六丈远,双手合十,在胸前一搓一扬,一道刺目白光飞出,在空中化作一枚光灿灿的长剑,冲着天邪尊者刺去,这枚凭空幻化的光剑,速度似乎比方才的那一道剑光还要快上三分,正是玄光道人凝聚而出的真元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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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六章 弑师
降魔杖和玉如意撞在一起,“砰”的一声,三尺长的玉如意碎成片片,光莲也随风散去,降魔杖顿时无所阻挡,挟着狂风重重砸在了地面之上,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潭水窜起几十丈高。
另一侧,两枚拳影一前一后撞上了申公南、化天羽二人全力斩出的剑影,拳影、剑影同时溃散,烈焰飞舞、金光闪烁。
申公南身影倒飞而起,面色胀红,手中赤霄剑向着空中一抛,轰的一声,一团滚滚烈焰从长剑之中冲出,四周的虚空随着这枚赤红色长剑的出现,变得炙热无比,长剑在空中盘旋飞舞,清鸣声中化作三丈多长,挟着一道狂风烈焰向着天邪尊者狠狠斩去,看起来威势十足。
化天羽却是口中狂喷鲜血,身影向后飞退,一边向申公南靠近,一边说道:“师傅,我来助你!”
面对呼啸而来的真元之剑,天邪尊者目光中终于现出一丝凝重之色,竟然不敢去硬碰,身影向着地面之上猛坠而去,光剑击了个空,擦着头顶三四尺远飞过,护体真气竟然被其撕裂,头皮之上一阵刺痛,伸手一摸,头上的发髻竟然被凌厉的剑光斩去,纵使他把“金刚诀”修炼到了第四层顶峰,头顶之上也是出现了一道剑痕,头皮撕裂,鲜血流了一手一脸。
赤霄剑紧随真元之剑而来而来,凌空下击,剑影未至,一团赤焰已是早早飞出落在了天邪尊者身上,噼啪燃烧。
天邪尊者冷哼一声。右拳一挥,闪电般击向头顶上的赤霄剑,体内突然间迸发出万道金光。身周的烈焰顿时被金光逼退,四散而飞。
“当”的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巨响,拳影溃散,赤霄剑却也飞到了天上而去。
天邪尊者身影直上直下地高高跃起,化作一道黑光,直冲申公南扑去,右拳一晃。再次击出一拳。
心神一动,降魔杖从地面之上飞跃而起,向玄光道人击了过去。
撇了一眼苏琴。冷声说道:“苏琴,本尊决定的事情从未有人能够更改,你若识趣的话,速速离开这青梅居。否则的话。莫怪我不讲情面。”
申公南身周烈焰翻腾,一边向一侧窜去,试图躲开飞来的拳影,一边念念有词,驾驭着赤霄剑再次从空中斩下,正在此时,后心却是一凉,一枚雪亮的长剑穿胸而过。用力向下一划,在胸腹之间划出一个长长的剑创。“轰”的一声,长剑之中同样腾起了一团炙热的赤焰,随后飞快地拔了出去。
烈焰燃烧了半亩地大小,把申公南的身影完全遮盖,化天羽狰狞扭曲的面容和微微颤抖的身躯同样被烈焰裹了进去。
申公南只感到心里空空落落,体内的真气如同被瞬间抽空一般,再也无法提起一丝出来。
“化......”
目呲欲裂,嘶声尖叫,刚刚说出了一个字来,脸盆般大小的金灿灿拳影却已经冲着其肚腹之间撞来。
“砰”的一声闷响过后,骨骼的碎裂声随即响起,申公南胖胖的身躯高高飞起,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失去了控制,眼神迷离,口鼻出血,胸腹之处直接被凌厉的拳风给击出一个大大的破洞,骨肉混和着丹田中的元婴被这一拳之威给击得粉碎,那道丑陋的剑创自然也随之消失不见。
化天羽口中却尖叫道:“天邪尊者,你杀了我师傅,我和你拼了。”
高亢刺耳的声音远远传出青梅居外,充满了愤怒!
可方才刺向申公南后心之人,分明就是这双目血红声嘶力竭地扑向天邪尊者的化天羽。
又一道拳影飞来,准确无误地击在了化天羽身上,化天羽四脚腾空地倒飞而起,远远落在水生当年打坐静修的洞府门口,躺倒在地,口中狂喷鲜血,挣扎了两下,试图站起身来,却“无论如何”无法站起。
玄光道人祭出一枚金印法宝,手忙脚乱地挡住了降魔杖的凌厉攻势,听到化天羽的怒喝,扭头望了过去,却看到申公南的尸身已经摔在了地面之上,双目圆睁,再无一丝气息,心中不由暗自一痛。
即使他对化天羽大为反感,也断然想不到申公南的真正死因!
一边是自己如今安身立命的玉鼎门,另一边,却是一位和自己大有渊源,年少之时曾经出生入死过的师兄,苏琴面色一阵阴晴不定,向着一侧远远躲开,祭出一件银钟法宝挡在身前,心中犹豫不决,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帮玄光道人。
天邪尊者伸手冲着失去主人后静静停在空中一动不动的赤霄剑遥遥一招,把其捉在手中,仔细观望了两眼,心中暗自得意,这枚飞剑虽说是一件火属性宝物,和自己灵根不符,却是一件享誉九州的灵宝。
尖锐的爆鸣声中,一道雪亮的刺目剑光从青梅居外飞来,刷地一下,就到了天邪尊者身后数丈,其速如电,剑影未至,凌厉的剑气已是提前刺在了天邪尊者身上,罩气护罩被一击而破,剑气撞在金色战甲之上,发出“噗”的一声闷响后,溃散开来。
这道剑光比玄光道人先后击出的两道剑影都要犀利。
天邪尊者寒毛倒竖,脊背发凉,身影猛地向着一侧窜出,心随意动,全身真气齐齐向着后背而去,背部如同吹气一样,瞬间鼓出一个龟甲般的金色护罩。
“噗嗤”的一声,长剑穿透这件顶阶战甲,插入天邪尊者左侧肩头,露出半尺多长的锋利剑尖,嗡嗡作响。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随着长剑而来,天邪尊者的身影高高飞起,长剑在其肩头剧烈颤抖,似乎要透肩而出,天邪尊者怒喝一声,挥动赤霄剑击在长剑剑尖之上。
“当”的一声,长剑从其背后飞起,脊背之上血如泉涌。
青阳道人的身影已然随着长剑出现在了青梅居中,看清天邪尊者手中的赤霄剑,随后又看到了申公南的尸体,双目之中闪过一丝寒芒,冲着空中的长剑一指,长剑清鸣一声,再次向天邪尊者刺去。
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眨眼之间,空中已生出来了几十枚光华闪烁的银白色飞剑,把天邪尊者给团团围在了正中,剑风呼啸,剑影闪烁,每一枚飞剑之中蕴含的威压都是同样的强大,根本无法分清哪枚是真,哪枚是假。
天邪尊者挥动手中赤霄剑,左挡右击,丁丁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一时间手忙脚乱。
好在,这些飞剑的速度和力道还无法和方才的那一击相比,难以对天邪尊者造成致命的伤害。
“啧啧啧,怪不得敢让玄光把本尊给引到此处,原来已经进阶了大修士!”
渐渐地,天邪尊者已经不再慌乱,抽空用神识扫过青阳道人,口中啧啧有声,嘴角边却浮出一丝轻蔑之色,左手之中青光一闪,多出来一只四四方方的青色小鼎,颤抖着受伤的手臂把小鼎往空中一抛,口中念念有词,小鼎尖啸一声,穿透重重剑影高高飞起,滴溜溜旋转着越变越大,一黑一青两道光影从鼎中飞出。
青光散开,化作一名身高七尺的青袍男子,身形瘦削,满面精悍之色。
黑光之中,却是一名身高丈许,肌肤幽黑,容貌丑陋,头生暗红色肉瘤的人形怪物,此人**着上身,只在下身处披着一件兽皮短裙,浑身上下肌肉虬结,手中持着一枚烈焰飞腾的赤红色三股叉,银灰色的瞳仁左顾右盼,最后把目光望向了青阳道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青阳道人被此人银灰色的瞳仁扫过,心中竟然生出一种大为不舒服的感觉,神识扫过,这名怪人身上透出的灵压似乎比自己还要强上一筹,至于那名满面精悍之色的青袍男子,却是一名元婴中期的修士
“夜叉?”
青阳道人喃喃低语,心中一下子冷到了底。
早在遇真宫时,已经看出了“梅雨辰”的异常,却是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好在,玄光道人及时把其引了出来,没想到,此人却是天邪尊者所扮。
这里是玉鼎山,一个天邪尊者已经难以对付,即使能够把其击伤击败,也挡不住他逃窜之时四处杀戮,现在,却又多出另一名不逊于大修士的夜叉鬼,看来,玉鼎门只怕是在劫难逃。
想到此处,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袍袖一抖,祭出另一枚青色长剑,口中念念有词,长剑在身前嗡嗡作响着化作丈许之长。
“青阳,不用白费心思了,你若识趣,就带着玉鼎门弟子投入我冰封谷来,你我还可联手为九州修士造福,否则的话,本尊也不介意把你玉鼎门元婴修士全部杀光,到了那时,玉鼎门还不是同样归我冰封谷所有?”
天邪尊者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
青阳道人口中的咒语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一团淡淡的白光从体内飞出,身影在白光之中飞快地扭曲变幻,“砰”的一声,身影溃散开来,化作一道刺目白光,没入眼前的青色长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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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七章 滚出来
(火热的七月过去了,兄弟们,手里还有月票的,扔出来吧!
青色长剑悬浮在空中,剑尖朝上,剑身一阵阵剧烈颤抖,嗡嗡作响,一声龙吟般的长啸突然从剑身之中传出,随着啸声,青梅居中的天地原气仿佛被点燃了一般,“轰”的一声,狂奔乱突起来。
随后,丝丝缕缕的天地原气从四面八方向着长剑扑来,纷纷没入剑身之中,一股凌厉的杀机从长剑之中冲天而起,一道道雪亮的剑芒在剑身四周“嗤嗤”作响。
“身剑合一?”
天邪尊者喃喃低语,面色顿变,心神一动,身影空然间在空中飞速旋转起来,体内真气冲着赤霄剑中狂涌而去,右臂高举,紧握赤霄剑,向着围绕在身周上下翻飞的一枚枚银色飞剑斩去。
狂风呼啸,空中眨眼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漩涡,漫天飞舞的雪亮剑影全部被卷入了漩涡之中,无法飞出,丁丁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
赤霄剑虽说并未炼化,无法催使由心,却影响不了其做为灵宝的锋锐,天邪尊者无法分辨出身周的几十枚飞剑中哪一枚是真正的飞剑本体,也只有用这种笨办法来解决。
终于,那枚银色飞剑的本体再也经不起赤霄剑的切削,“当”的一声巨响过后,断为两截,高高飞起,“轰”的一声,金色漩涡四散而开,天邪尊者的身影再次现出,围饶在身周的飞剑却是消失一空。
远处的青色长剑,被一团浓浓的白色光影裹在其内。虽没有发起攻击,天邪尊者心中却是明白。一旦此剑动起来,生死之间就由不得自己了。扭头望向正在和玄光争斗的降魔杖,伸手一招,金光闪烁之间,降魔杖脱离战团,盘旋着高飞而起。
关键时刻,这枚尚未炼化由心的赤霄剑,自然比不上已经在体内祭炼多年的降魔杖。
无需天邪尊者提醒,那名相貌丑陋的夜叉已经感受到了青色飞剑之中冲出的浓浓杀意,心中暗自警惕。一只肌肉虬结的右手牢牢握紧了手中三股叉,一团赤焰从叉中升腾而起,四周围的空间随着烈焰的出现,噼啪作响,虚空一阵阵颤抖。
那边厢,青袍男子右手一伸,手掌中青光闪烁,多出一座七八寸高的青色小山,山峰之上隐隐有白雾缭绕。灵气盎然,手掌一翻,把山峰往空中一抛,小小的迷你山峰翻滚着越变越大。片刻之间,已然化作十几丈高。
男子身影一动,落在了山峰之上。一团青光从山峰中飞出,把男子的身影裹了个结结实实。口中念念有词,整座山峰载着男子如同瞬移一般向玄光道人头顶之上砸去。
有了天邪尊者和夜叉挡在这枚飞剑之前。自然用不着他来操心。
玄光道人刚刚摆脱降魔杖带来的束缚,还没有松口气,看到这座青色山峰又冲着自己飞来,心中一紧,无瑕多想,一边驾驭金印砸向山峰上的青袍男子,一边飞快地从腰间摘下一只灵兽袋,祭了出去。
紫光一闪,一只三四尺长的小貂从灵兽袋中窜了出来,两颗黑宝石一般明亮的眼珠滴溜溜左右乱转,嗅了嗅鼻头,目光中露出一丝兴奋之色,吱吱尖叫。
青梅居中的味道,闪电貂自然是熟悉之极。
玄光道人从储物袋中摸出一颗指肚般大小的漆黑丹药,抛入闪电貂口中,悄声吩咐几句。
闪电貂顿时来了兴致,左顾右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在寻找合适的下手对象。
远远躲在一侧的苏琴,看着眼前的种种变化,心中暗自叹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青阳道人就连压箱底的神通都使了出来,还有什么犹豫?
望了一眼悬浮在身前不远处的银钟法宝,双手十指连弹。
“当,当,当!”
低沉浑厚的钟声接连响起,无论是天邪尊者还是玄光道人,脑海之中皆是嗡嗡作响,意识一阵模糊,体内气血也跟着阵阵沸腾。
青色飞剑也许是被钟声所催,也许是已经吸纳够了天地灵气,龙吟般的鸣响嘎然而止,剑身一颤,化作一道刺目青虹,冲着天邪尊者飞了过去。
天邪尊者早已抛掉了赤霄剑,挥动降魔杖,大吼一声,一杖击了过去,嗡的一声,一道水桶般粗细的金色光柱随着杖影飞出,嗡嗡作响,虚空一阵阵颤抖。
飞剑根本没有和降魔杖硬碰硬的意思,灵巧地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向着另一侧的夜叉飞去。
夜叉被钟声所扰,脑中嗡嗡作响,凝聚而出的真气竟然为之溃散开来,发现长剑冲着自己飞来,想也不想地挥动手中三股叉挡在身前。
“当”的一声巨响,赤焰、青光闪烁不定,夜叉和长剑同时倒飞而起。
挡住了飞剑本体,却没有挡得住凌厉的剑芒,一道道三尺来长的剑芒落在夜叉身上,破开护体真炎,在其肌肉虬结的身躯上刺出一道道横七竖八的伤痕,虽说伤痕只有两三寸深,没有伤及要害,却是鲜血淋漓,痛楚异常。
长剑一个倒转,再次向天邪尊者刺去。
仅仅一个回合,夜叉已然在长剑之下吃了个大亏,气怒交集,哇哇大叫,扭头望向远处苏琴祭出的银钟法宝,丑陋的目光中露出一丝怒意,右臂一挥,三股叉脱手飞出,挟着一股烈焰冲着这只符文飞扬的银钟刺去。
背后微风轻吹,一道紫光闪过,一只三尺长的小貂不知道从哪里扑了过来,闪电般落在了夜叉的肩头之上,冲着其脖颈狠狠咬上一口,随后脚爪一蹬,掉头飞走,片刻都没有停留。
此貂灵智极高,眼前的三名敌人,无论是天邪尊者激发出的护体金罡罩,还是青袍修士身周的青色光罩,似乎都难以击破,比较起来,夜叉身周的护体真炎还好对付一些,自然要趁机咬上一口试试。
脖颈之间一阵麻木,随后肩膀也跟着僵硬起来,夜叉在空中猛地转过身来,赤红色的眉毛倒竖而起,怒容满面地望向闪电貂,嘴巴一张,口中飞出一道手指般粗细的赤红色光柱。
光柱比闪电貂的速度还要快上几分,闪电貂发现势头不对,转身向一侧飞去,想要躲避开来,光柱竟然也转了个方向跟了过去,一闪,撞在了闪电貂身上。
“砰”的一声,光柱化作一团烈焰,裹着闪电貂的身影向那处亩许大小的碧潭中飞去,扑通一声,掉进了潭水之中。
苏琴看到三股叉呼啸而来,面色顿变,伸手冲着银钟一指,银钟呼地一下,高飞而起,及时躲开了三股叉,滴溜溜旋转着越变越小。
三股叉挟着一团烈焰刺入不远处的峭壁之中,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尘土飞扬,碎石纷飞。
那连厢,青色巨山和玄光道人祭出的金印撞在一起,同样发出轰然巨响。
片刻之间,降魔杖和青色长剑已经接连三次对撞,天邪尊者身周的护体金光溃散无踪,一身黑袍被凌厉的剑气切割成条条缕缕,身上布满了一道道横七竖八的剑创,鲜血淋漓,神情狼狈。
惊天动地的响声从青梅居中远远传开,居住在四周围几座山峰之上的练气期弟子早已被全部惊醒,一个个站在峰顶之上左右观望,金丹期弟子被关在了遇真宫之中,群龙无首,这些练气期弟子明明知道是几位“师祖”在青梅居中大打出手,却没有一人敢到青梅居去看上一眼。
就在此时,玉鼎山内谷之中突然响起一声高亢刺耳的尖啸之声,随着啸声,谷内到处都是嗡嗡作响,几十座高矮不等的山峰和上百个地势低矮的深谷依次飞出一道道手臂般粗细的赤、青、黑、白、黄五色光柱,光柱在空中纵横交汇,组成一张色彩斑斓的五彩光幕,把整个天际都给罩在了其内。
五色光幕尚未完全凝实,一只亩许大小的金灿灿掌影却在玉鼎北峰所在的方向从天而降,击在了光幕之上,一声沉闷的响声过后,这道覆盖方圆数百里大小的光幕如同一面巨大的水晶镜子一般,在掌影之下瞬间破碎。
整个玉鼎山之内,所有修士的耳中都是嗡嗡作响。
地动山摇之中,那些站在一处处山峰,一座座宫殿之外的练气期弟子,眼看着天空中巨大的光幕碎片,如同炫丽的流星火雨五色烟花一般从天而降,在眼前迅速燃尽消失,心中不由得怦怦乱跳。
遇真宫中,殷开天、明礼等一众金丹期弟子感受到禁制大阵的异变,一个个惊惶失措地站起身来,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人敢离开宫殿一步。
正在此时,一道清亮的男子声音在天际头炸响:“天邪小儿,给爷爷滚出来!”
“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
嗡嗡的回音在一座座山峰间激荡,瞬间传到百里之外,整个玉鼎山内谷每一个角落都能清晰听到,每一名练气期弟子耳畔都是嗡嗡作响,一个个气血沸腾,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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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八章 悚然心惊
随着声音,一道强大的神念之力刷地一下扫了过来,无视玉鼎山中任何禁制,瞬间覆盖整个玉鼎山内谷,所有的练气期弟子无不感到脑海之中嗡嗡作响,那些法力低下的练气五层以下弟子眼前一黑,纷纷跌倒在地。
玉鼎北峰之上的一众执事、主事弟子,同时把目光望向了北方天际,流云飞雾之中,一艘十丈长的漆黑巨舟风驰电掣一般破空而来。
舟头之上,一名二十六七岁的黑衣男子,身影凌空而起,几个跳动之间,已然化道一道刺目惊虹,从玉鼎天池上空呼啸而过,直冲青梅居所在方向而去。
遇真宫中,梅仙儿一下子张大了嘴巴,目光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青阳道人的出现和辣手无情,固然让他对化天羽的命运提心吊胆,却又怎抵得过这道声音所带来的震撼?多少年来,她都以为这道声音的主人早已陨落,只应留存在记忆之中。
而“天邪小儿”这四字,更是让整个遇真宫中的金丹期弟子心惊,难道说,天邪尊者此刻就在玉鼎山中,似乎也只有如此,青阳道人才会击杀玄叶后,急匆匆离开!
殷开天眉头紧皱,似乎在苦苦思索着什么,突然,一拍大腿,高声叫道:“周师叔,那是周师叔的声音?”
“周师叔?你是说水生师叔,可是,这道神念之力......”
明礼一脸的震惊之色,短短几十年的时间,水生即使再过天赋异禀。也不可能神通突飞猛进到这般地步吧?
青梅居中,天邪尊者脸上的震惊之色同样不弱于这些玉鼎门弟子。虽说这道声音陌生之极,话语中的意思却是再也明显不过。自从进阶大修士后,放眼九州,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出言不逊。
可是这道紧随而来的神念之力却又是这般强大,让人悚然心惊!
难道说,是正阳真人?声音却又不像,想要放开神识仔细察探一番是何方神圣,却被那枚青色长剑逼得手忙脚乱,无法分心。
玄光道人在那名青袍男子催动巨山一次次攻击之下,已经没有多少还手之力。听闻水生的声音,脸上却是猛然间露出狂喜之色,犹如吃了灵丹妙药一般,浑身上下都是力量,被青色山峰越压越低的金色大印终于静止了下来,不再继续往着下方砸落。
飞快地伸手探入腰间储物袋,取出一张淡金色符篆,拍在了腰间,随着一片片符文在身周盘旋飞舞。玄光道人体内将要耗尽的法力竟然在缓缓恢复。
听到水生的声音,青色长剑同样变得犀利了几分,在空中盘旋飞舞,忽而斩向天邪尊者。忽而斩向夜叉鬼,来去如风,逼得二人手忙脚乱。无法对苏琴和玄光道人另施杀手。
青梅居中的战局顿时陷入了胶着状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天邪尊者的心中越来越是焦躁。
趁隙放开神识扫过。一艘巨舟正朝着青梅居方向飞速遁来,仅凭这艘巨舟的速度。来者就决非常人,青阳道人一人就拖住了自己和夜叉,若是再来一名和青阳道人实力不相上下的对手,岂不麻烦?
不过,天邪尊者也没有什么好惧怕的,“金刚诀”已经修炼到了第四层顶峰,九州之内,能够让其忌惮的,只有龙九霄一人,即使失踪多年的正阳真人突然返回山门,他也能够逃掉。
“哼,本尊就不信你这身剑合一之术能撑多久?”
望向又一次呼啸而来的青色长剑,天邪尊者冷声说道,手中降魔杖突然间金光迸射,提起十成的力道砸了过去,一堵金色光墙在眼前闪现,杖影如山。
“当”的一声巨响过后,青色长剑被势大力沉的降魔杖击得倒飞出二三十丈之远,这一次,长剑没有冲着天邪尊者继续斩来,反而借势变了个方向,向着正在和玄光道人激斗的青袍男子斩去。
青袍男子发现长剑近身,想要躲闪已是不及,心中一惊,怒喝一声,挥动手中银刀死命挡了过去。
凌厉的剑气呼啸而来,长剑突然间迸发出刺目光华,力道骤增,银刀被长剑一斩两断,青袍男子眼前一花,什么也无法看清,一道道雪亮的刺目剑芒嗤嗤作响,在男子的躯体之上斩出一条条横七竖八的深深剑创,男子的元婴还没来得及逃出体内,就被其中的一道刺目剑芒给斩成了两片,躯体也被长剑斩为两断
长剑其势未衰,撇开急欲速战速决的天邪尊者,向着正在追杀苏琴的夜叉斩去。
“该死?”
天邪尊者没想到青阳道人会突然改变攻击目标,诛杀青袍男子。
后悔已经来不及,怒喝一声,把手中降魔杖往空中一抛,降魔杖化为一道刺目金光,自行向长剑追去。
心中终究是气愤难平,在空中猛地转过身来,目光左顾右盼,落在玄光道人所在的方向,狠狠击出两拳,随后,倒翻一个跟头,如同猿猴一般跳跃着向夜叉扑去。
若不是左臂重伤,此时此刻,他恨不得一口气冲着玄光道人击出十拳来。
水生体内真气沸腾,遁速已经提到了最快,恨不得自己能够插上翅膀。
方才用神识扫过,青梅居中乱成一团,其它人无法分清,玄光道人那熟悉的身影却是探察的分明,已然落在了下风,只怕晚一刻,玄光道人就会有性命之忧。
尖锐的爆鸣音从玉鼎天池上空响过,一众练气期修士抬头望去,却只能看到天池上空的浓浓白雾如同被一道利刃斩开一般,多出来了一条三尺来宽的白色通道。
玄光道人拼尽全力躲开了天邪尊者击出的第一道拳影,却没能躲开第二道拳影,“砰”的一声闷响过后,身躯如同木桩一般倒飞而起,远远落在了青阳道人的洞府门口,口中狂喷鲜血,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这一拳,不但击溃了他的护体真气,就连体内的的元婴都给震晕了过去。
夜叉被闪电貂咬中脖颈,法力大打折扣,被青色长剑一通斩杀,全身伤痕累累,除了逃命,已然没有多少还手之力。
眼看着青色长剑再一次呼啸着斩来,慌忙抛出三股叉挡了过去,身影则向后飞退。
狂风呼啸,降魔杖裹着一道水桶般粗细的金色光柱从天而降,空间猛地一窒,长剑的速度不由慢了几分,被降魔杖砸了个正着。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剑、杖相交,轰的一声巨响,一团金、青两色光芒在空中爆开,方圆数十丈之内的天地灵气向着四周倒卷而起,长剑再也受不了重击,四分五裂,碎成片片。
降魔杖飞起十几丈高,依旧是金光灿灿,三尊佛头一笑、一嗔、一怒,栩栩如生,看起来分毫无损。
一道白光从碎裂的长剑之中激射而出,远远落在了三十多丈之外的地面之上,光影闪烁之中,青阳道人现出了身影,面色苍白,身躯摇晃,脚步虚浮,似乎连站都无法站稳一般。
夜叉高大的身躯被剑杖相交所带起的气浪卷起,飞出十几丈远,刚刚在空中站稳身形,一块半尺长的断剑碎片却直冲面门而来,避无可避,只得挥动拳头挡了过去,“噗嗤”一声,血光迸射,一只拳头竟然被削掉了半边。
天邪尊者从斜刺里窜了过来,望了望夜叉和青阳道人,又望了望更远处的苏琴,嘴角边浮出一丝邪笑,心神一动,降魔杖从天而降,呼啸着向青阳道人头顶上砸去。
“不要!”
苏琴面色顿变,惊呼失声,离着青阳道人有四五十丈距离,想要阻止,已是不及,何况,手中也没有能够直撼降魔杖的法宝。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爆鸣声从青梅居外传来,下一刻,水生裹着一团刺目光华已然出现在了青梅居入口处,一步跨出,到了天邪尊者面前十丈,双拳齐出,一拳击向天邪尊者,一拳击向降魔杖。
看到水生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捷,将近百丈的距离只是一步踏来,天邪尊者面色顿变,想也不想地晃动拳头,全力击出一拳,迎向水生击来的拳影。
“喀嚓”一声骨骼断裂声响起,天邪尊者的拳影还没有飞出丈许,已被击溃,一枚金灿灿的拳影紧跟着击在了天邪尊者的拳头之上,天邪尊者倒飞而起,一只右臂软软地再也抬不起来。
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巨响过后,降魔杖被拳影撞得飞出百丈之高,盘旋飞舞着半天落不下来。
看清水生的容颜,看到这两拳的威势,青阳道人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腿脚一软,歪倒在了地上,口中狂喷鲜血,眼前天旋地转,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以身驭剑,和两名法力深于自己的对手周旋,本命飞剑被毁,真元受损,法力枯竭,能够撑到现在,全仗了水生的那声怒吼。
别人听不出来,青阳道人却是听得分明,别人不相信水生的神通会突飞猛进到这般强大,青阳道人却是深信不疑,和水生在青梅居**处的那段时间里,早已窥破了水生拥有先天真气的秘密,也明白了乌木道人传授水生“坎元功”的真正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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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十九章 自爆神魂
原本“晕死”过去的化天羽,竟然挣扎着爬了起来,靠着石壁慢慢站了起来,目光直愣愣地盯着水生,面色一下子变成了难看之极。
天邪尊者远远飞出二十多丈之远,终于在空中站稳了身影,望向水生的目光中全是惊怒之色,即使自己体内真气耗去了大半,也不可能被人一拳击碎臂膀,难道说,眼前这名似曾相识的黑袍青年神通远胜自己。
放开一缕神识扫过水生法体,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突然不见,根本无法探知到水生的法力深浅。
这一下,心中更加惊惶,冷声问道:“你是谁?”
回答他的是飞来的又一道金色拳影,拳影无声无息,却是迅捷如风!
天邪尊者瞳仁一缩,面色再变,右臂断折,左肩重伤,只得提起全身力道向一侧窜去,心神一动,降魔杖从远处飞来,呼啸着从天而降,砸向水生。
眼前金光一闪,拳影结结实实砸在了肚腹之间,纵使他遁术出色,竟然也没能躲开这闪电般的拳影,一股大力随着拳影散开,没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之间,心脏仿佛被拳影给震碎了一般,空荡荡难受之极,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感浮上心头。
身躯失去控制,不由自主地向着地面上撞去,“轰”的一声,地面上多出一个深深的大坑,尘土飞扬,胸前金甲裂开一道道裂缝,骨骼的碎裂声随之传来。
夜叉心中怦怦乱跳,丑陋的面容因为惊惧而变得扭曲,看到水生背对自己。注意力似乎都在天邪尊者身上,身影一动。悄无声息地向着青梅居外窜去,天邪尊者无法看清水生的修为。他却是本能地从水生身上感受到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这是六梵界吗?”
水生背后如同生有眼睛一般,冷哼一声,转过身来,全身真气向着一只右手之中狂灌而入,提起十成的力道,冲着夜叉的背影狠狠击出一拳。
金光灿灿的拳影撞在夜叉后背,竟然连响声都没有发出。却有一股莫可匹敌的沛然巨力随着拳影释放开来,夜叉只感到身周一紧,手脚顿时无法动弹分毫,遁速不由自主地快了数倍,耳畔风声呼啸,眼看着峭壁近在眼前,拼命想要躲开却是不能,轰”的一声巨响,石屑纷飞。峭壁之上出现一个人形大洞,夜叉的身影活生生被嵌入峭壁之中十几丈之深,心脉俱断,气若游丝。
狂风呼啸。降魔杖挟着万均巨力从头顶之上重重砸了下来,水生却不慌不忙伸出左手,向着空中随手抓去。一声霹雳响起,银光迸射。一张银色电网从手背上弹出,缠在了降魔杖上。雷声止歇,降魔杖中金光尽敛,乖乖地落在了水生掌心之中,就连跳都没有跳上一下。
苏琴怔怔地望着水生的一举一动,又惊又喜。
依稀还记得,雅音小筑中,那名黑衣少年清澈的双瞳,目光中的不安和警惕,如今,依然是一袭黑衫,依然是星辰般明亮的瞳仁,眼神中却全是自信和从容。
水生撇了一眼夜叉,转过身来又望了一眼天邪尊者,察觉到二人都已没有了还手之力,这才把目光放在手中似曾相识的降魔杖上。
三尊栩栩如生的佛头映入眼帘,一笑、一怒、一嗔,尖尖的杖尾,金瓜状六棱降魔杵,这熟悉的一切,无不在告诉水生这杆降魔杖的出处。
水生心中一颤,面色变得难看起来,沉吟了片刻,一只手臂突然间化作几十丈长,从天而降,一把抓在了天邪尊者的胸前,如同提起一只小鸡一般把其从土坑中抓了出来。
光影一闪,天邪尊者已到了水生面前三丈。
“说,这降魔杖从何而来,你把木鸡大师怎么了?”
水生冷声问道,一股不祥的念头涌上心头。
天邪尊者双臂软软下垂,口鼻出血,神情狼狈,脸上却依然挂着一丝邪笑,含糊不清地说道:“想知道秃驴的下落,你亲自问他去吧?”
话音未落,体内突然间迸发出一道道五色光华。
“自爆法体,想也别想?”
水生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一团白色寒雾从掌心之中飞出,没入天邪尊者体内,滋滋啦啦的响声中,天邪尊者的胸腹、四肢、头颅上飞快地生出一层白色坚冰出来,肚腹之间冲出的五色光华瞬间凝固。
右手一抖,天邪尊者的身影高高飞起,一声闷响过后,再次跌落在了地面之上,这一次,没有砸出一个大坑,而是一动不动地躺倒在地,双目圆睁,神情中带着几分愤怒和遗憾。
水生不再去搭理天邪尊者,飞身落在青阳道人身畔,放开神识仔细扫过青阳道人法体,发现其不但真元受损,体内经脉也断裂不少,元婴双目坚闭,神情萎靡,心中不由暗自叹息,即使青阳道人能够伤势全复,只怕也会法力大降。
伸手在空间手镯上一拂,取出一只青玉小瓶,递给眉头紧锁满面忧虑的苏琴,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师尊不会有事的,这瓶丹药是用八级妖兽的妖丹为主料炼制,药性虽烈,却能快速恢复真元之力!”
苏琴伸手接过丹药,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任她想象力再过丰富,也想不到短短几十年间,这名懵懂清涩的少年,竟然变成了玉鼎门中力挽狂澜的擎天之柱。
望了一眼远处冰雕一般的天邪尊者,有心想为其求情,饶其一死,却是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毕竟,水生若是晚来一刻,只怕青阳道人已经死在了天邪尊者手中。
正在此时,化天羽却突然飞身而起,向着跌落在身前不远处的天邪尊者冲去,手中长剑一挥,一道赤芒闪过,天邪尊者的头颅被斩成了两半,随后,又是一道剑光飞出,斩向天邪尊者的肚腹丹田之间,把其身躯给斩成了两断。
一团拳头般大小的墨绿色光球从天邪尊者的残躯之中飞出,呼地一下,到了十几丈开外,化作一团墨绿色光丝,再次逃远。
化天羽手一扬,又是一道剑光斩了过去,几个动作干净利落,疾如迅风,哪里还有方才半死不活的模样?
苏琴面色顿变!
察觉到动静,水生猛地转过身来,厉声喝道:“住手?”
袍袖一抖,一道白光飞出,击向化天羽斩出的剑芒,嘴巴一张,赤芒闪过,鬼王鼎尖啸着飞出,向着天邪尊者的神魂飞去,就要把其神魂给收入鼎中。
白光击溃剑芒,鬼王鼎如同瞬移一般到了那团墨绿色光团上空,鼎口向下,喷出一团赤色光华,就要把其吸入鼎中,没想到,那团墨绿色光团之中却传来一声愤怒的尖叫,随后,砰的一声,自爆开来。
水生顿时愣住。
自爆法体,自爆神魂,这天邪尊者竟然如此性烈。
玄阴真气所化的白色坚冰虽然能冻结天邪尊者全身真气,让其无法自爆法体,却无法像法宝护盾一样保得他安全。
“住手,我为什么要住手,他杀了师傅,杀了玄光师叔,难道我就不能杀他吗?”
化天羽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手舞长剑,神情狰狞,仿佛要和水生拼命一般。
“难道你没看出本座要对他进行搜魂?”
水生面色铁青,大步向化天羽走去,袍袖一抖,一道白光飞出,卷起化天羽的身躯把其高高抛起,又重重摔下。
“搜魂?这...我....那好吧,是我昏了头,你杀了我吧?”
化天羽口角之间渗出丝丝鲜血,面色阵青阵红,从地面之上挣扎着爬起,把手中长剑一抛,可怜巴巴地望着水生,讷讷地说道。
水生厌恶地瞪了一眼化天羽,恨不得一掌把其给拍死。
即使自己神通再大,也无法把天邪尊者还魂复生,想要对其搜魂,找出木鸡和尚和龙九霄的下落,再也不能。
自从自己踏入青梅居后,化天羽一直站在原地袖手旁观,既没有出手相助,也没有前去探看和保护青阳道人、玄光道人,现在却来了劲,痛打起毫无反抗的必死之人,人品之恶劣可见一斑,现在又摆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求饶姿态。
看到不远处申公南的尸身,想起昔日申公南对化天羽的种种爱护,又觉得化天羽替师报仇似乎也情有可原,一时间,竟然恨不下心来冲其动手。
突然,不远处的潭水生中钻出一只皮毛焦糊的小小脑袋,一对黑豆般的目光左顾右盼,最后落在了水生身上,先是一怔,随后,脸上露出拟人化的兴奋之色,猛地从水潭中冲了出来,吱吱尖叫,四爪腾空,向着水生扑去。
此貂竟然没有丢掉性命,被那只夜叉的本命真炎所伤后,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
没想到,刚刚跳起丈许,体内真气不济,扑通一声从空中又摔了下来,挣扎着站起身子,抬头望向水生,吱吱尖叫。
水生爱怜地看了一眼闪电貂,把其捉在手中,扭头望向化天羽,冷声说道:“滚,不要再踏进青梅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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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二十章 各怀心思
(七夕快乐,今日三更!)
“师...师叔,弟子不明白师叔要让弟子到哪里去,师尊他老人家的......”
化天羽怔怔地望着水生,结结巴巴地说道,似乎就连自己和水生之间的称呼都不敢逾越,依然沿用着之前的那种称呼。
他越是如此,水生心中就更加厌烦,不客气地打断话语,冷声说道:“师兄的法体无需你来处理,你去把门中的金丹期弟子给我找来,我有话要问!”
狂风呼啸,天云飞舟疾驰而来,舟头之上,遨烈、蝶衣、林漫天同时把目光望向了狼藉一片的青梅居,却不敢轻易踏入。
“好了,收起飞舟,都进来吧!”水生冷声吩咐道。
说罢,不再搭理化天羽,大步向水潭另一侧的玄光道人走去。
玄光道人的伤势比青阳道人还要重上几分,骨断筋折,气息微弱,不仔细看的话,还会以为已经陨落,奇怪的是,胸腹之间受到如此重的击打,玄光道人的丹田中竟然还有一团真气牢牢护着晕死过去的元婴。
看到蝶衣尖尖的耳朵,银色的长发,再感受到遨烈身上透出的魔煞之气,化天羽心中暗自惊惶,慌忙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青梅居外走去,有意无意地从天邪尊者抛落在地的赤霄剑旁经过,伸手一招,把其捉在了手中,快走几步,随后腾空而起,驾起循光向青梅居外飞去。
直到远远离开青梅居二三十里,化天羽的心中依然怦怦乱跳。如同做梦一般,不相信自己还能活着。
玄光道人单独一人返回山门。申公南激烈反对投靠冰封谷,青阳道人和苏琴意外现身青梅居。水生从天而降,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事先的预料,让天邪尊者和他精心准备的手段无法施展,逼得他不得不频频做出选择,牢牢站在天邪尊者一边。
看了看手中的赤霄剑,又是一阵狂喜,有了这把神兵,就可以按照申公南昔日无意中透露出的秘密。找到玉虚真人当年设下封印的那处秘地,只要能够用赤霄剑打开封印,进入那处秘地,只要自己足够小心谨慎,也许,就能做到申公南一直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申公南做不到,不等于自己做不到,以自己的天赋和火属性灵根,有了那处秘地之中封印的物事相助。说不定就能一路无碍地踏入化神境界,到了那时,什么玉鼎门,什么冰封谷。什么兽劫魔劫宗门利益,都可以抛在脑后,即使水生和青阳道人知道自己杀了秦虎、秦剑。知道了自己投靠冰封谷以及弑师的秘密,又能怎样?
事情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已经无法挽回,秦虎的死、申公南的死。天邪尊者的死,这些都能送了自己的命,只有孤注一掷,才有一条生路。
当然,这一切,还得看自己能不能逃得过水生的追杀,毕竟,以水生方才显示的神通,似乎已经踏入了传说中的化神境界。
青阳道人什么时候进的玉鼎山,玄叶道人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没有出现,水生的神通怎么会在短短几十年内进阶到如此惊人的地步,自己该如何逃亡?
化天羽心中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却不敢得意忘形地亡命飞遁,依然冲着遇真宫所在方向不急不徐地飞去,此时,一个小小的失误就有可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在云台观中第一眼看到水生,就开始倒霉,水生就是自己的克星,只要有他在,自己就没有好日子过。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水生把心思放在救治青阳道人上,给自己创造更多的逃亡时间,若是这些金丹期弟子也能拖住水生一段时间,自己就有可能活下来,只要能顺利逃离玉鼎山,找到那处秘地,打开封印,还可以一切从头,否则的话,自己还是难逃一死。
遇真宫越来越近。
神识扫过大殿内一众惶惑不安的金丹期弟子,沉吟了片刻,硬着头皮踏了进去。
一眼看到玄叶道人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心中再次松了一口气。
目光在一众金丹期弟子脸上扫过,又看了看地面上掉了脑袋的六具尸体,强自压抑住心中的恐惧,面色难看地说道:“周师叔如今正在青梅居中等着各位,大家现在就过去吧!”
殷开天和明礼相互对视一眼,明礼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师叔,真的是周师叔回来了吗,青阳祖师现在又在哪里?”
化天羽叹了口气,说道:“各位只怕都没想到,那梅雨辰乃是天邪尊者所扮,他杀了师尊和玄光师叔,击伤了青阳师祖,如今周师叔已经把这贼子击杀,正要向各位询问他是如何混进山门的,进了周师叔,大家不要有什么顾虑,想到什么就说!”
听闻此言,一众金丹期弟子无不色变,神情各异,虽然早就听到了水生的那名“天邪小儿”,却还是不愿相信天邪尊者真的到了玉鼎山中,心中纵然有许多疑惑不解和猜疑,看到化天羽一副悲戚惶恐心神不定的模样,却也不敢再问些什么,纷纷向殿外走去。
几名大拍玄叶道人和化天羽马屁的金丹期弟子却稍稍松了一口气,青阳道人能饶了力主投靠冰封谷的化天羽,说不定也能放过众人一马。
殷开天看到化天羽怔怔地站在大殿之中,没有离开的意思,暗自疑惑,沉吟着问道:“师叔不和大家一起过去吗?”
“哦,周师叔对我另有吩咐!”
化天羽心神不宁地说道,抬头看到梅仙儿满面担忧地望着自己,脸上强自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仙儿,你......算了,你去吧,师尊他老人家不在了,我在这里静一静!”
梅仙儿看到化天羽失魂落魄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愁上加愁,青阳道人突然现身之后,一直在为化天羽捏了一把汗,生怕青阳道人像击杀玄叶道人一般随手把化天羽给杀了,现在看来,青阳道人也许会饶过化天羽一命,说不定却会对其重罚。
张了张嘴,想说上两句宽慰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另一件事情也让其心头如同压了一块大石一般难受,天邪尊者能够假扮梅雨辰混入山门,难道说,梅雨辰已经死在了天邪尊者手中?
遇真宫离着青梅居有四五十里的距离,这些金丹期弟子还无法把神识探得如此之远,无从知道青梅居中发生的一切,一个个各怀心思地祭出飞剑,向着青梅居而去,回想着化天羽方才所说的话,思量着该如何开脱自己,就连殷开天和明礼二人也没有把速度放得太快。
看着一众金丹期弟子远去,化天羽脸上的神情再次一变,嘴角边浮出一丝冷笑,伸手冲着玄叶道人腰间悬挂的储物袋一招,把其捉在手中,想了想,把那六名死去的金丹期弟子的储物袋同样收了起来,这才踏出殿外,驾起一道遁光直冲玉鼎东峰而去,做出一副返回朝阳宫的样子。
“净敬师兄,你说青阳师祖这次会如何惩罚化天羽?”
“嘘,你小声一点,莫要给他给听到了,怎么惩罚也不关我们的事,现在玄叶师祖陨落,我等还是想想如何自处的好?”
“怕什么,给他听到又有什么关系,你觉得青阳师祖他老人家会放过这些出卖宗门的家伙吗?”
“就是,玄叶师祖陨落和我们有什么相干,他活着,我们还不是一样担任杂役?难道他老人家舍得把那些珍贵的丹药赏给我们这些没有背景又不讨人喜欢的可怜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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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二十二章 大小犀牛
(第二更,祝贺奇摩子道友荣升掌门,第三更的时间会在23点左右)
“说到丹药,我可听说,神农山中的师兄弟是根据对宗门的贡献多少获得相应的丹药,若是我玉鼎山今后也能这样那就好了?”
“别傻了,什么玉鼎山、神农山?如今青阳师祖回来了,我玉鼎门再也不会一分为二了,真希望他老人家不要受伤太重才是!”
“怎么可能会受伤太重,你没看到青阳师祖方才击杀那人时的霹雳手段?啧啧,我看,青阳师祖肯定是已经进阶大修士了。”
“别忘了,天邪尊者也不是省油的灯,幸亏周师祖能在如此关键之时回转山门,出手相助。”
“这有什么稀奇的,周师祖做事一贯出人意料,说不定,青阳师祖和周师祖早已察觉了天邪尊者的图谋,这才约好了同时回返山门?”
“我倒觉得青阳师祖不像是最近才返回山门,说不定一直在青梅居中闭关静修呢,至于周师祖,恐怕是得知了天邪尊者出现的消息,这才急匆匆赶了回来!”
“胡说八道,青阳师祖若是一直待在宗门之中,玄叶师祖和化师祖哪里敢出卖宗门?”
“你才胡说八道呢,青阳师祖他老人家......”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周师祖为何突然神通大增?方才听到化天羽的话了吧,连天邪尊者都被周师祖给杀了!”
“那有什么稀奇的,周师祖当年在龙阳城外一声怒吼。杀死三十万大军,现在杀个天邪尊者又算得了什么?我倒觉得周.....”
化天羽远远离开之后。守在遇真宫外的几名执事弟子没有了约束,终于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今天的一系列所闻所见实在是令人震惊和兴奋,不吐不快。
青梅居中,一众金丹期弟子则静静地站在水潭之畔,神情各异,地面上的沉坑、峭壁上的裂缝,天邪尊者、青袍儒生、夜叉、申公南的尸体,这些“死物”固然让人心惊,遨烈、蝶衣二人的容貌和身份更让人意外。
好在,和遨烈一起守在水生昔日所居洞府之外的林漫天相貌倒还斯文儒雅。客客气气地告诉众人,水生正在帮青阳道人和玄光道人疗伤,请大家稍等。
尽管心中有太多的迷惑和不解,有太多的忐忑和畏惧,这些金丹期修士也只得老老实实地站在潭畔默默等待,没有人开口询问林漫天更多的事情,也没有人敢喧哗议论打扰水生对青阳道人、玄光道人的治疗。
只有蝶衣一人在青梅居中四处走动,做着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
先是把夜叉从峭壁中挖了出来,看着夜叉爆突的眼珠。惊惧的神情,再用神识扫过夜叉碎裂的骨骼和脏腑,愣了半天神,轻叹一声。手中光华一闪,多出一枚透明弯刀,一刀刺向夜叉的丹田肚腹之间。
这名夜叉和蝶衣份属同族。却并不熟识,以他身上的伤势来看。没有大量的贵重丹药相助,保住性命都难。倒不如早点解脱,当然,晶核却不能浪费。
看着夜叉的尸体在一团烈焰之中化为飞灰,蝶衣这才大步向那名青袍男子走去,不客气地收起青袍男子的储物袋和那座已化为七八寸大小的迷你山峰,随后,同样把其残尸焚为飞灰。
天邪尊者的尸体四分五裂,挂在腰间的储物袋、灵兽袋却还完好无损,熟练地收起两只储物袋和一只灵兽袋,祭出一团烈焰把几片残尸焚去,就要转身离开。
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探出一缕神识扫过手中的灵兽袋,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怪异的笑容,眼珠一转,左右观望了一番,大步向青梅居外走去。
一众金丹期修士虽说心中诧异,不知道蝶衣要做什么,却也不敢阻拦,既然水生任由蝶衣、遨烈、林漫天三人在青梅居外活动,自然对三人信任有加。
蝶衣驾驭循光,远远离开青梅居二十多里,找到一处平坦的谷地,这才把真气缓缓注入灵兽袋中,化去灵兽袋中残留的一些简单禁制,抖手祭了出去。
一道乌光从灵兽袋中飞出,落在地面之上,光影晃动之间,化作一头身长二丈,背生拳头大漆黑鳞片,四蹄淡金,头上长着一根金色独角,长相仿若犀牛一般的黑色异兽,正是天邪尊者那只水、土双属性的灵兽金角犀。
金角犀一对拳头大的银白色眼珠骨碌碌转动着望向面前不远处的蝶衣,感受到蝶衣体内突然间冲出的强大煞气,目光中露出一丝惊惧之色,退后几步,头颅昴起,尖角对准蝶衣,一只前蹄不安地跺了几下地面,打了个响鼻。一缕缕浓浓的白雾从两只鼻孔中喷出,一股冰寒刺骨的气息随之充斥在四周。
这只金角犀只是一只刚刚踏入七级境界的妖兽,蝶衣自然不会畏惧,神情似笑非笑地盯着金角犀,不慌不忙地解下腰间另一只灵兽袋,祭了出去。
一团浓浓的灰光在空中散开,金目独角犀十丈长的庞大身影出现在了金角犀面前,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两只犀牛同时把目光望向了对方,随后各自怔住。
金目独角犀两只碗口般大小的眼珠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小不点”,鼻中哼哼几声,一副大感兴趣的样子,大摇大摆地向金角犀走去。
金角犀目光中的惊恐之色却更浓,眼前的庞然大物让其大为不自在,情不自禁地连连后退。
蝶衣眨了眨眼睛,冲着金角犀说道:“怎么样,小家伙,怕了吧,你若答应做我的灵兽,就可以和你大哥天天呆在一起,否则的话,哼哼!”
话音未落,左手之中乌光一闪,多出来一根散发着阴寒气息的长长黑链,右手之中却多出一枚圆圆的铜镜,晃了几晃。
没想到,金角犀却嘶吼一声,掉头就走,一团白雾从体内飞出,腾空而起。
金目独角犀没料到这“小不点”个头不大,叫声却比自己还大,不禁吓了一跳,退后两步,把目光望向了蝶衣。
蝶衣嘻嘻一笑,右手之中小小铜镜一晃,一道黄色光柱飞入,没入金角犀体内,金角犀浑身一麻,顿时停在了空中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蝶衣手中的寒铁链化作十几丈之长,蜿蜒扭曲着捆在了身上,用力缩紧......
青梅居中,呆立在潭水之畔的一众金丹期修士已经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气氛沉默而压抑,方才在遇真宫时,虽说心中畏惧,却也可以简单地交谈几句,到了这里,却连话都不敢说上一句,也不敢随意走动。
玄叶道人和申公南的陨落,化天羽的“失宠”,都让这些一直待在玉鼎山的弟子心中为之不安,再想想遇真宫中发生的一切,一个个迷茫、失落、不知所措!
殷开天有心去把申公南的尸体给处理一番,想了想,不明白蝶衣为何会单独把他留下,也不知道青阳道人和水生会不会另有什么打算,只得作罢。
遨烈铁塔般的高大身躯如同门神一般守在洞府之外一动不动,目光冰冷,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开口说话的意思,看样子,就是照这个样子站在门口十天半月似乎也没事。
林漫天同样站得笔直,却是双目紧闭神游天外。
远处,时不时传来几声妖兽的低吼之声,有几名金丹期修士大着胆子探出神识察探,随后一个个露出吃惊之色。
从日上三杆一直等到夕阳西斜,两扇紧闭的石门终于缓缓打开,水生的身影出现在了洞府门口,目光在遨烈、林漫天以及一众金丹期修士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申公南的尸身之上,眉头不由微微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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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二十二章 尴尬与失落
(第三章)
对于申公南,水生既不讨厌,也说不上喜欢,这位师兄虽说为人圆滑,喜欢算计,却并没有对自己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在一些小事上,一直在热心帮助自己。
方才把心思全部放在了替青阳道人和玄光道人治疗伤势之上,没来得及处理其尸体,没想到,这帮金丹期弟子竟然看着其暴尸在此,没有一人去为其打理,相反,天邪尊者等三人的尸体却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发现蝶衣不在青梅居中,顿时明白,天邪尊者三人的尸体只怕是拜蝶衣所赐。
“主人!”
“弟子拜见师叔!”
“弟子见过师叔,师叔万安!”
“拜见师叔!”
遨烈、林漫天以及一众金丹期弟子看到水生走出洞府,纷纷上前拜见。
不少弟子好奇地打量着水生,却是根本无法看透水生的境界深浅,神识方一落在水生身上,就被其一吸而走,至于水生外露的灵压,似乎也仅仅比一名普通的元婴初期修士高上几分。
一个个心中迷惑不解,却也没有一人敢冒然开口询问。
遨烈身上的灵压之强远远胜过玄叶道人,却恭恭敬敬地对水生口称主人,难道说,水生已经进阶了大修士,众人已经无法看透其法力深浅?
梅仙儿心中怦怦乱跳,强自压抑住情绪,跟在众人身后向着水生施礼问好,几十年来,梅仙儿一直为嫁给化天羽而感到自豪。现在,面对水生。却突然有点自惭形秽起来,当然。更多的却是慌乱和不安,无论是化天羽还是梅雨辰,都让其揪心。
水生面无表情地冲其点点头,仿佛她和其它人也一样,也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门中弟子,已经被水生所遗忘。
默默地退到一侧,一阵黯然和失落。
水生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起来,这一群金丹期弟子中,除了梅仙儿。竟然没有一个和自己昔日熟识之人,看来,这些年来,明皓、明智、明威、明铛、刘通等弟子要么已经陨落不在,要么就是一直待在神农山中,无缘返回灵气更加浓郁一些的山门。
突然间,水生意识到玄叶道人似乎一直没有出现,化天羽也不知去向,摆摆手。止住众人的大礼参拜,望向殷开天,冷声问道:“玄叶师兄和化天羽呢?”
殷开天先是一愣,随后意识到青阳道人只怕是伤势过重。还没来得及向水生述说什么,沉吟了片刻,老老实实地答道:“玄叶师叔方才已经被青阳师祖按门规击杀了。至于化师叔,说是师叔您吩咐他另有事务?”
听到玄叶道人被杀。水生心中不由舒畅至极,玄叶道人一次次为难自己兄妹。逼走玄光、玄弋,声称把自己逐出山门,可谓是仅次于天邪尊者、隗冬阳、秦正等仇敌的一名大敌,此次返回九州,早就准备找他算算旧帐。
想起化天羽,眉头却又微微一皱,说道:“本座只是告诫化天羽不准踏入青梅居,并没有吩咐他去做其它事情,他为何不侯在青梅居外?”
殷开天、明礼二人面面相觑,暗叫不妙,看来,化天羽只怕是看到了玄叶道人的尸体,害怕青阳道人责罚自己,借机躲开了,也许此时已经逃离山门也说不定?
梅仙儿的脸色却是一下子变得难看之极。
水生对化天羽的厌恶溢于言表,当着众弟子的面说出责令不准化天羽踏入青梅居,对于一名元婴修士门中长老来说,这可是莫大的侮辱。
“弟子也不清楚化师叔如今去了哪里,也许化师叔还在遇真宫侯着,不如弟子前去把他请来可好?”
殷开天小心翼翼地说道,水生没有出言喝斥,也没有发怒,一言一行之中却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让人凭空生出一种敬畏出来。
水生心中却本能地生出一丝不妙的念头。
当年扮鬼吓傻化天羽之后,水生就明白,化天羽无论在人前如何风光,骨子里却是一名自私自利胆小怕事之人,此时以言语来欺瞒大家,躲了开来,只怕不仅仅是因为杀了天邪尊者,害怕自己对其斥责,而是另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青阳道人何时出现在了玉鼎山中,天邪尊者又是怎么混进的玉鼎山,众人为何会在青梅居中恶战,一众金丹期修士为何躲在遇真宫中一动不动,玄叶道人又因为何事被青阳道人诛杀,这一切,对水生来说,都是个迷。
在对东门煜进行搜魂时,水生并不知道青阳道人在玉鼎山中,也不知道天邪尊者会以何种方式进入玉鼎山,如今想来,护山大阵完好,天邪尊者肯定不是强行破禁,而是和玉鼎门修士内外勾结混进的玉鼎山。
那么谁又是和天邪尊者相勾结之人,玄叶道人?化天羽此时躲开,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联?否则的话,天邪尊者已经没有了一丝反抗之力,他为何非要杀了他?。
想到此处,水生毫不迟疑地放开神识,仔仔细细地搜寻起整个玉鼎山内谷。
遇真宫中空无一人,朝阳宫中同样没有化天羽的身影,紫霄宫、玉虚宫、玉鼎宫、天剑峰、双子峰.....
一处处宫殿,一座座山峰中,都没有化天羽的身影,水生的面色不由越来越难看。
殷开天、明礼、梅仙儿等人看到水生的举动,感受到那道强大的神念之力,哪里还会不明白水生在做些什么?
梅仙儿面色阵青阵红,惶恐、畏惧、担忧、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气氛再一次变得压抑起来,没有任何人敢动上一下。
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水生才收回了神念,冰冷的目光望向梅仙儿,沉声问道:“你是他最亲近之人,想必该知道他会往哪里逃吧?”
梅仙儿脑中嗡的一响,面色顿时变得苍白无血,身躯摇晃了几下,这才站稳脚步,低声说道:“弟子...弟子不知道师叔此言何意?”
“何意?好吧,我来告诉你,化天羽现在逃走了,天邪尊者是他放进山门来的,对吧!”
“不,不是,天邪尊者是冒充我梅家老祖进来的,当时是玄叶师伯做主打开的禁制,天羽和我才去迎接的!”
梅仙儿已经懵了,本能地想要做些辩解,却是越描越黑,无论是化天羽还是梅雨辰,都和自己有关,都和梅家有关。
天邪尊者若真是化天羽放进山门,申公南的死、青阳道人、玄叶道人的伤,只能全部算在他头上,那可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水生把目光从梅仙儿脸上挪开,望向遨烈,冷声说道:“你和蝶衣,去把整个玉鼎山给我搜个遍,只要遇到方才从青梅居中走出的那名白衣男子,无论死活都给我带回来!”
化天羽能够抛下梅仙儿逃走,只怕也不会选择那些梅仙儿和其熟识的地方落角,此时,再去逼问梅仙儿也没用,只能寄希望他没有走远,否则的话,寻找一名存心藏起来的元婴修士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遨烈应了一声是,身影腾空而起,驾起一团黑光直冲蝶衣所在的方向而去。
水生沉吟了片刻,转身向不远处的石桌前走去,在那张唯一完好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目光扫过一众神情紧张的金丹期修士,说道:“本座想知道天邪尊者是如何进了玉鼎山,以及你们为什么会待在遇真宫中,殷开天,明礼,你二人来告诉我!”
“是,当日那梅雨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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