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真武荡魔传TXT下载真武荡魔传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真武荡魔传全文阅读

作者:土疙瘩的爱情     真武荡魔传txt下载     真武荡魔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湖畔风波

    女童见母亲训斥自己,不满地翻了翻白眼,说道:“娘,我是不是你亲闺女啊?为什么每次都向着别人说话?再说了,这两个讨厌的家伙明明比我还小,你却让我叫他们哥哥?你看他俩那呆样?竟然也好意思和我一起去玉鼎门修仙?”说罢,连连摇头,面容上写满不屑。

    转身看到王龙,眼珠一转,说道:“还是这位王龙哥哥斯文有礼,人又长得俊俏,这才象个修仙者嘛!”女童年纪不大,却也颇有心机,竟然还知道在四名小童间进行挑拨离间。

    眼见女儿如此不听话,绿衫夫人尴尬一笑,说道:“妾身教女无方,惹几位见笑了,妾身代小女向这两位小公子道一声歉!”生怕女儿再说出不中听的话,冲铁豹使了个眼sè,伸手夺过铁心棠手中缰绳,递给铁豹,说道:“这几位乃是贵客,要好好伺候。”

    铁豹心里清楚铁心棠一向受众人宠爱,年纪虽小,却是刁蛮任xìng,任准的事情,绿衫妇人根本拿她没有什么办法。怕她再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惹来更多麻烦,连声称是。

    转身冲王孟凡施了一礼,说道:“王老爷,龙阳湖离此还有一段距离,天气炎热,我们还是早一刻启程比较凉快一些!”说罢,快步上前,拉开马车布帘,对王龙四人说道:“几位小公子请。”

    王龙拉了一把大牛,二人向马车走去,水生刚要跟着迈步,铁心棠却不依不饶地冲着面sè铁青的水生说道:“叫你黑炭头,你还不服气了?等下到了龙阳湖,记着千万不要下水,像你长得这么黑,一不小心沉到湖底烂泥里,别人找也找不到!”说罢,嘻嘻一笑,似乎感觉自己的比喻十分形象。

    小丫头一再挑衅,水生鼻子都要被气歪,怒道:“你才会沉到湖里去呢?瞧你这样,恐怕连狗刨都不会。有种你和我一起去比试比试,看看到了湖里谁会沉下去?”

    罗秀英见这小丫头存心和儿子过不去,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愿和她计较,瞪了一眼水生,一手拉起小娟,一手拉起水生,向马车走去。

    看着四名小童先后上了马车,铁豹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放下布帘,还没转过身来,没想到铁心棠却气呼呼地追了过来,掀开布帘,一头钻了进去,挤到水生对面坐下,怒道:“好,黑炭头,我就和你一起去龙阳湖比比,看看谁才会沉到水底,到了那里,谁要是不下水,谁就是一条不要脸的小狗!”

    站在马车旁的罗秀英不禁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刁蛮的小丫头竟然和水生较起劲来,不但不乖乖回家去,还挤到了马车里面!有心把她拉下来吧,想一下这毕竟是在铁府,总不能为了两名小童斗气,闹得大家不愉快。

    绿衫妇人神情尴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女儿刁蛮,铁府上下从来都是让着她,没想到水生竟然和她顶起牛来,激得女儿好胜心起,犯起了牛脾气。快步走到马车边,连声劝说,想把她拉下来。谁知道,铁心棠却赖在车里死活不肯下来,到了最后,竟然哇哇大哭,撒起泼来。

    几名大人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个局面,罗秀英见那妇人手足无措,一笑说道:“铁夫人,既然心棠不愿下来,就由着她吧,小孩子吵吵闹闹的再也正常不过,不用管她们,说不定还没有走到湖边,几人就和好了!”

    绿衫妇人平rì里一向娇惯女儿,只要女儿祭出“哭闹”这个“撒手锏”,就没有一丝办法,虽然心里明白这是小孩子在赌气,却也大不放心,想了想,苦笑道:“小女不听话,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既然如此,妾身就陪各位一起到龙阳湖游玩一番,尽尽地主之谊吧!”

    几名大人各自相视一眼,也只得如此,铁夫人拉了罗秀英同坐一辆马车,三名男子则各骑一匹骏马,铁豹当头带路,一行人向龙阳湖走去。

    见马车开动,铁心棠这才止住哭泣,破涕为笑,得意地横了一眼水生,挑衅般地说道:“黑炭头,等下你就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哼哼,到时侯不要喊救命才好!”

    被她一哭一闹,水生心中的怒意早已消去不少,没想到铁心棠此时却再次挑起战火,水生哼了一声,本待反唇相讥,一眼看到铁心棠小脸上犹自挂着晶莹的泪珠,怕她再次哭起来,索xìng白了她一眼,不搭理她。

    一路上,两名小童暗中较劲,谁也不再说话,倒也安静不少。大街上车水马龙,不时传来各种各样的叫卖声,小娟心痒难耐,几次想掀开车帘看一下外面景象,看另外四人一个个无动于衷,不敢去拉开窗帘,只好憋住不看,心里气闷,一双大眼睛时不时剜铁心棠一眼,恨得牙根直痒痒!

    另一辆马车内,罗秋英和绿衫妇人倒是相谈甚欢。见前面车辆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打闹声传来,二人虽然觉得纳闷,却也乐得如此。

    原本指望这件小事就此平息,谁知到了龙阳湖,事态却一下子激化开来。

    刚刚到了湖畔,众人下得车马,还没有来得及欣赏湖边美景,铁心棠却一把拉起水生,向湖边快步走去,口中说道:“黑炭头,你给我睁大了眼睛看好了,看看谁到了水里会沉底?”说罢,未等水生有所反应,脚下一絆,小手在其背上用力一推,水生已一头栽到湖中,溅起朵朵水花。铁心棠咯咯一笑,同样和身跃入湖水。

    几名大人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铁夫人,令爱的水xìng如何,不会出什么意外吧?”罗秀英关切地问道。绿衫夫人摇了摇头,说道:“妹妹不用担心,这丫头别的本事没有,在水里倒还无碍!”

    眼看着铁海棠在水中如同鱼儿一般欢畅,远远游到了自己前头,正在使出“jīng湛”的狗刨姿势,扑腾出一团团水花的水生,第一次从心底里生出一丝小小的挫败之感。

    铁心棠倒转回来,游到水生身边,咯咯娇笑道:“还说不是小狗,不是小狗你就不要学小狗般的游水姿势,你倒是象我一样游得好看一点呀!小心腿抽了筋,沉到了水底下去。”说罢,小脚一抬,用力砸在水面上,飞起一朵大大的水花,溅得水生头上脸上全是湖水。

    水生抹了抹脸上的水珠,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头钻到水中而去,铁心棠在水面上欢快地游动,看不到水生浮出水面,顿时大叫道:“黑炭头沉底了哦,黑炭头沉底了哦!”正沉浸在兴奋之中时,身边水面微微一动,水面下伸出一只小手,用力拽住她一只小脚就往水中拖去。

    铁心棠心中惊慌,拼命用力挣脱却是挣脱不开,眨眼间,身子已被水生拉到了水中,只剩下一个脑袋还在水面之上,吓得哇哇大叫:“娘,救我,娘……不,我不……喝……!”话音未落,“咕咚”一声,一口湖水已灌到了肚中。

    周金鹏、罗秀英面sè齐变,绿衫妇人眼中刷地掉出泪来,指着水面说道:“快,快,心棠她……”周金鹏大喝道:“周水生,给我滚出来!”

    声音如同滚雷般远远传开,充满了愤怒。

    几人谁也没想到不愿认输的水生竟然使出了这一招。水生刚刚浮出水面透气,远远听到父亲炸雷般的大吼,心中一颤,慌忙松开铁心棠。

    水花四溅中,铁心棠慢慢浮出水面,四肢扑腾着大口喘气,见水生松开了自己双脚,伸出小手抹去眼前水珠,认清岸边方向,拼命向岸边游来,方一上岸,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面容上再也没有了一丝骄傲。

    水生刚一爬上岸,周金鹏的铁掌已狠狠掴在他小脸之上,小脸上马上肿起五个清晰的指痕。

    “小小年纪,就知道争强好胜,就不会学会让着别人一点,姐姐给你开个小小的玩笑,你都不依不饶,生此歹意?照你这样,我看根本就不用去玉鼎山修道,马上给我滚回寒泉村算了?”周金鹏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丝丝寒意。

    水生倔强地昴起头颅,紧咬嘴唇,不屈地望向父亲,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象今天这般暴怒,也从来没有舍得打过自己一巴掌。小小心灵中,更是觉得今天所做的事情并没有一丝错误。

    在父子二人的紧张对峙中,湖边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罗秀英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一向仁厚的丈夫可是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火。

    铁心棠紧紧抱住绿衫妇人腰身,失声痛哭,方才沉入水里那短短的一刻,让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对于死亡的深深畏惧。

    王龙、大牛、小娟三人更是吓得不敢吭声,三人同样没有看到过脾气一向很好的周金鹏会发如此大的火。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的最大动力!

    ;

第十七章 云台观

    眼看气氛尴尬,王孟凡轻咳两声,走上前去拉开周金鹏,说道:“周兄,水生年幼不懂事,争强好胜是小孩子的天xìng,无需大惊小怪。至于发生这种事情,和我这个做师傅的也大有关系,要怪只能怪我们大人没有教好他!”

    说罢,望了一眼脸颊红肿,神情却象个小斗鸡一样的水生,牵住其小手把其远远拉开,直到与众人隔开一段不短的距离,这才问道:“水生,师傅来问你,你认为方才这事有没有做错?”

    “没有,是她先骂我的,再说我也只是想吓吓她,又没有把她怎么样!”水生心中犹自气愤难平。

    王孟凡微微一笑,说道:“哦,原来你只是想吓吓她?可是大家却不知道啊?别说心棠不知道,铁夫人不知道,就连师傅都以为你想要把心棠给淹死在水里!”

    水生连连摇头,分辨道:“不是的,不是的,我真的只是想吓吓她,师傅要相信我!”

    王孟凡紧紧盯着水生的双睛,一眨不眨,片刻后,说道:“好吧,师傅就相信你一次,可是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我就是想吓吓她,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水生心中焦急道。

    “吓吓她,为什么要吓吓她?你认为铁翼将军是坏人吗?他举荐你们兄妹三人和王龙到玉鼎门修仙,可以说对你们四人有大恩。你认为铁夫人是坏人吗?她知书达理,心棠使小xìng子,她也一直在阻拦。若是他们夫妇二人以为你是想要把他们的宝贝女儿害死,该怎么想?又该怎么做?会不会觉得我们是在恩将仇报,会不会因此拒绝你们四人到玉鼎山修仙?”王孟凡缓缓说道。

    水生虽然年幼,却也知道事情真要如此,那就麻烦大了,冷汗顿时从额头涔涔流下,讷讷说道:“我真不是想要淹死铁心棠,我就是想赢她,让她不要小瞧了我们?”心中顿时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生怕大家都不相信他,生怕会因此而让自己兄妹几人无法拜到玉鼎门中。

    王孟凡见水生早已乱了阵仗,知道这话已击中其要害,说道:“你游水的本领能胜过铁心棠吗?”水生摇摇头。

    王孟凡又说道:“既然你胜不过她,服句软认下输又会损失什么?难道口头上服个软就会永远抬不起头来吗?不会的?你今年才刚刚十岁,心棠看模样却要比你大上两三岁,比你强也是正常的,你要想在游水上胜过她,只要勤加练习,师傅相信你一定能比她强。可是你呢?却使出如此愚蠢的办法!这样做,即使赢了,也不光彩,她也不会佩服你,反而会从心眼里瞧不起你,会觉得你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

    见水生低头不语,继续说道:“你父母武艺胜过你,师傅读书比你读得多,这些都是我们平rì里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只要你努力,想要超过我们只是时间的问题,一点都不难。你若是到了玉鼎门,法力比你高深的师长数不胜数比比皆是,难道你能因为比不上他们,丢了自己的面子,一个个把他们下黑手杀死?”

    “不,不会的?”水生大声叫道。

    “许多比你年龄大的孩子没有你跑得快,没有你爬得高,没有你力气大,他们赢不了你,会不会因此恨你,嫉妒你,暗中来害你呢?”

    水生顿时面sè苍白,大汗淋漓,低声说道:“师傅,我错了,我不应该这样做!”

    王孟凡这才淡淡一笑,摸了摸水生小脑瓜,说道:“即使是天上神仙,也有不如他人的地方,心棠不是你的敌人,只是你的同伴,你若真的要想在哪个本事上强过她,那就用心去学,努力去超过她,而不是暗中使坏,明白吗?”

    水生用力点点头。王孟凡摸了摸水生头顶,说道:“既然知道错了,应该怎么办呢?”

    水生咬了咬嘴唇,冲王孟凡弯腰施了一礼,说道:“师傅,我知道怎么做了。”说罢,转身向铁心棠跑去,到了跟前,深深弯下腰来,冲铁心棠行了一礼,大声说道:“铁心棠,我错了!我不该把你拉到水底下吓唬你,你游水游得比我好,我是小狗,我是黑炭头,你打我吧!”

    听闻此言,再看到水生一副老老实实连头也不敢抬起来的模样,正在抽泣的铁心棠心中一乐,“噗嗤”一声,破涕为笑。

    铁夫人心中虽然还有许多不快,见女儿止住了哭泣,水生又态度认真的赔礼认错,也不好说些什么,把手中一直握着的锦帕塞给铁心棠。

    水生却依然弯腰站在那里,仿佛是在等着铁心棠发落一般。

    铁心棠擦了擦眼泪鼻涕,把锦帕一抛,说道:“那好吧,既然你承认是小狗,承认是黑炭头,你就抬起头来吧!”水生这才抬起头来。

    看着水生那黑脸,铁心棠心中暗自思量,若是就此放过他,若是不趁级占些便宜,岂不是太便宜了他,太对不起自己刚才的眼泪,心中一动,说道:“既然你向我认错,以后就得乖乖听我的,你给我记住了,我是姐姐,你是弟弟,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去做什么,要不然,等我……哼哼!

    水生害怕铁心棠会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铁翼将军,慌忙说道:“好吧,只要你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是你说的哦,可不能反悔,好吧,我不告诉别人!”铁心棠爽快地答应,心里却在暗想:“这么丢人的事情当然不告诉别人了,难道还要你来提醒!”

    水生却不放心地问道:“那你要我去杀人放火,我也要去做吗?”铁心棠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想反悔是吧,好端端的,谁让你去杀人放火了?我只要你以后跟在我后面,要是有人敢欺负我,你就去帮我打架!”

    “那好吧!”水生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来,拉钩,谁要反悔谁就做一辈子乌龟!”铁心棠脆声说道,伸出一只雪白的小手指,在水生面前晃了晃。

    看到两名小童拉钩和好,几名大人这才放下心来,各自会心一笑。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此消弭无形,铁心棠钻入马车,重新换过衣衫,与几名小童玩乐起来。

    当夜,望着因为劳顿而呼呼大睡的兄妹三人,罗秀英轻叹一声,说道:“鹏哥,小娟才只有七岁,年纪太小,你说我们让她出远门,是不是太狠心了?”周金鹏拍了拍妻子肩头,说道:“若是真的能够让她踏上修仙路,吃一些苦又算得了什么?若她真是无缘,我们再把她接回家中不就是了?”

    说罢,望了一眼水生,又说道:“其实我最担心的却是水生,这孩子太过好强,我怕他以后会因此吃亏。”

    罗秀英轻叹一声,说道:“这孩子生来命苦,那么小就被家人抛入江中,平rì里我不想让他感觉和别人有所不同,对他多有娇惯,鼓励他要处处强过别人,结果却让他变得争强斗胜,成了今天这样子。不过,这孩子天xìng不坏,若真进了玉鼎门,有师长约束,想必会慢慢收敛!”

    夫妻二人帮三名儿女盖上薄被,这才相偕安睡。

    四名小童原本就比大多数孩童要强健许多,再加上准备充分,又有铁翼将军出头,一场选拔下来,四人自然是毫无悬念地进入三十人名单。

    眼看着选拔而出的三十名小童被铁翼将军率领黑铁军护送至一处叫做“云台观”的道观,并在道观外派下五十名黑铁军rì夜守护,周金鹏夫妇和王孟凡这才辞过铁翼将军,放心离开龙阳城。

    “云台观”坐落在龙阳城西三十里外的云台山上,有三间主殿及六间辅殿,并有上百间供道士起居的房舍,占地颇大,却只有二十多名道士,香火也不旺盛,诺大的道观平rì里冷冷清清。

    这二十多名道士也和其它道观中的道士大有不同,每rì里不去想方设法招徕香客,也不去做什么道场法事,反而把大多数时间用在打坐静修和cāo持观外几十亩薄田上。

    主持道观的是一名身材廋小的中年道士,道号“乌木”,一身半旧的黑sè道袍,鸟窝一样杂乱稀黄的道髻上插着一根四寸长的乌木钗,粗短的眉毛,一对三角眼,趴鼻阔口,长相丑陋,面容冰冷。

    水生自从第一眼看到乌木道人,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总觉得此人不像是个好人。一想到要和乌木道人一起生活差不多两年,心里就是阵阵别扭。

    乌木道人见铁翼将军要把众小童安置在观内,面sè顿变。满面怒容地把铁翼将军单独叫进三清大殿中。

    大殿外的众小童虽然听不到二人在交谈些什么,却也能看到乌木道人似乎颇为生气,好几次指着铁翼将军的鼻子大声喝斥,半个多时辰过去了,铁翼将军却依然站得笔直,面带笑容,说起话来,也是不急不怒,对乌木道人的不满照单全收。没想到,乌木道人越说越气,最后竟然拂袖而去。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的最大动力!

    ;

第十八章 早课

    在众小童心目中,威武不凡的铁翼将军简直就是一尊“神”,众小童看到铁翼将军受辱,一个个眼中冒火,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私底下暗自诅咒乌木道人。

    铁翼将军却丝毫都不介意,见到乌木道人离开,这才从大殿中走出,见到众小童一个个气鼓鼓的样子,反而微微一笑,说道:“乌木道长学识渊博,本将军向来佩服,若有他的教导,你们离进入玉鼎门就更近了一步,从今天开始,你们所有人都要听从乌木道长的吩咐,明白吗?”

    众小童看到乌木道人丑陋的样貌和冷冰冰的面孔,一个个心中腻烦,却也不敢在铁翼将军面前开口说不。

    铁翼将军留下十几名待从、婢女来照顾小童起居饮食,又留下五十名黑铁军在道观外扎营驻守。这才率众离去。

    比起乌木道人,负责安排众小童饮食起居的净善道人就和蔼可亲的多。净善道士二十出头,长得白白静静,人如其名,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脾气相当不错。

    三十名小童住在一处由十多间房舍组成的静幽小院。其中,六名女童分住三个房间,由三名婢女照顾。男童则四人一个房间。净善单独住在紧邻院门的那间房舍。

    与王龙、水生、大牛三人同居一舍的那名小童叫做孙千均,沉默寡言,你若是不主动和他说话,根本不用指望他会开口询问什么。

    水生三人白rì里只顾一路观望风景,进了道观后又东窜西跑,早已疲累,天黑后,躺倒在宽大的云床上,倒头就睡,孙千均却静静地呆了老半天,看着三人进入梦乡,这才小心翼翼地脱下鞋子,和身躺倒在云床最外侧。

    第二rì,天刚蒙蒙亮,云台观里就响起悠扬的钟声,水生一骨碌爬起身来,却发现孙千均早就衣衫整洁地站在床下,房间里供洗漱的几只铜盆里早已打好了清水。

    水生望向孙千均,张了张嘴,刚想说出一句感谢的话,孙千均却转身走了出去。“这小子为什么这么勤快?”水生身后响起王龙充满疑问的话语,。大牛却嘿嘿一笑,端起一只水盆走出室外,边走边说道:“管他呢,打水的地方离得又不远,大不了下次我们去打还来就是了。”

    净善从一间间房舍前走过,不时探头看看房舍中有没有贪睡未起的小童,一边走,一边慢条斯理地说道:“各位师弟师妹,既然大家来到了云台观,就要遵守观里的规矩。从今天开始,就要随着贫道进行早课,起床洗漱后当然是进食早饭,早饭过后就是早课时间,早课会由观中各位师叔、师兄来讲经说法。早课时间,谁也不得迟到,若是有人故意赖在床上不起,或者起来得晚了一步,耽误了早课时间,他的早饭只好没得吃了。”

    听闻此言,一个个眨眼惺忪的小童慌忙从屋中跑出来,提着铜盆到院门口的几只大水缸中打水洗漱。随后,一名名小童在净善的带领下进入专门为小童设的膳堂进食早饭。

    早饭过后,小童们排成整齐的队伍,跟在净善身后步入观中一间偏殿,偏殿内供奉着一名身高三丈的站姿白衣中年道士。这名白衣道士,身材高大,长相儒雅,身后背着一把七八尺长的带鞘古朴长剑,手中持着一本书卷,须眉漆黑,双目炯炯有神,一副飘然出尘的仙长模样。

    净善冲着白衣道士的雕像拜了三拜,转过身来,对众小童说道:“这位仙人,就是开创玉鼎门的玉虚祖师,大家都来拜上几拜吧!”

    众小童顿时纷纷拜倒在地,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自己将来是要到玉鼎门拜师学艺的,对于本门祖师,自然要礼敬在先。至于正殿中供奉的三清尊神,对于大家来说,则虚无飘渺的多。

    既然此殿中供奉着开创玉鼎门的玉虚祖师,这云台观自然和玉虚门有着不少关联。有几名年龄稍大一些的小童,这才明白铁翼将军为何会把众人送到偏僻的云台观中,为何面对脾气乖谬的乌木道人,一反常态地处处陪笑。”

    水生跟在众人身后,趴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没有象其它小童一般从雕像前离开,反而开口问道:“净善师兄,玉虚祖师他老人家今年多大年纪了,是不是就住在玉鼎山上?”

    净善先是一怔,随后摸了摸水生的小脑袋,微微一笑,说道:“祖师他老人家自从一千八百多年前在玉鼎山修成正果,创立玉鼎门之后,就悄然退隐,至于有多大年纪,师兄我也不知道?师兄福缘浅薄,身无灵根,无缘到玉鼎山修道,自然也不清楚祖师是否住在山中。这位小兄弟若是能够正式拜入玉鼎门下修道,他rì回到本观,不妨告诉师兄我真相,也好让我长个见识!”

    水生身后不远处的另一名少年却嘻嘻一笑,接过话头说道:“净善师兄,你看他这傻样,能拜入玉鼎门下吗?还想见到祖师爷,做梦去吧!不过,师兄放心,等我修成仙术后,若是从观中经过,一定告诉你祖师的真相!”这名少年一身锦衣,约有十二三岁年纪,个头在众小童中最高,衣着也最是华丽。

    锦衣少年身后,五六名小童随声附和,看到水生面sè开始涨红,其中一名jīng廋的黄衫小童尖声说道:“咦,这乡下来的黑炭头还生气了。喂!你以为比别人吃得多,跑得快,就能进入玉鼎门修仙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要是我们大家个个都象你这样能吃,玉鼎门还不被活活吃穷?”

    众小童不由哄堂大笑,早饭时,水生一口气吃了十多个包子,喝了三大碗稀饭,众人无不印象深刻。

    这名锦衣少年名叫化天羽,乃是南阳郡郡首化森的小儿子。不仅龙阳城,整个南阳郡都在其父治下,有此背景,化天羽自然感觉处处高人一等,再加上天资聪颖,过目不忘,更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在最初的几项文试选拨中,化天羽遥遥领先于众小童,就连家学渊源的王龙都和其相差甚远。可在接下来的比试中,无论是跑、跳、攀、爬、力量、技巧,化天羽处处被年纪小上几岁的水生压在身后,屈居第二,心中自然大为不服,一路上,总想借机挑衅。

    化天羽身后的众小童仿佛事先商量好了一般,你一言我一语,轮番讥讽起水生来,到了最后,更是捎带上大牛、王龙二人,众人越说越开心,越说越有劲。水生以及身后的大牛、王龙却是越听越愤怒,刚开始还能自制,到了最后,怒火上涌,再也控制不住,提起拳头,冲上前就和化天羽以及其身后的帮手扭打在一起。

    另一侧的铁心棠飞快地跑过来,火上浇油地叫道:“化天羽,你真不要脸,有种就和水生单独打一架!”化天羽哼了一声,说道:“乡下来的臭小子也配和本少爷动手,兄弟们,揍这三个乡吧佬!铁心棠,我就奇怪了,你二人一路上眉来眼去的,你是不是看上这个黑炭头了?”

    铁心棠面sè顿时红涨,厉声骂道:“本小姐的事情你也敢管?不想活了是吧!”撩起衣袖,就冲了上去。化天羽并不知道水生的深浅,若说众小童里有人还能让他畏惧一二,恐怕也就只有铁心棠一个,见到铁心棠冲上来,慌忙躲到众小童身后,小娟却在铁心棠身后尖叫道:“姐姐,搸他,搸他!”

    众小童摩拳擦掌,在大殿中扭打成一片。

    空山寂寂,平rì里难得有热闹瞧,见众小童打闹,净善刚开始还笑嘻嘻地看得甚是开心,没想到众小童打得兴起,找不到东西,竟然拿起地上的蒲团乱扔起来,甚至还有一名小童被打得鼻血横流,哇哇大哭,净善不由暗自皱眉。

    眼看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净善面容一板,厉声说道:“要造反是不是?胆子真不小,竟然敢当着祖师的面喧哗打闹,就不怕祖师察觉,降罪尔等?就不怕到了玉鼎山时,被祖师使出神通,轰出山门?”

    众人见净善发火,又提到玉虚祖师,一个个心中打鼓,生怕被神通广大的祖师查觉,降罪下来,顿时纷纷松手闭嘴,一时间,大殿中哑雀无声。不过,却也有几名小童偷偷瞄向玉虚祖师一动不动的身影,看到这尊高大的木雕道士面sè上没有出现什么异样,这才大为放心。

    净善见一招就把众小童全部摆平,心中大为得意,脸上却不表露出来,装模作样地轻咳两声,说道:“好了,今天是第一天早课,贫道也不怪罪你们,以后,若是有人敢在早课时发生争吵,无论对错,一律罚他在晚上临睡前抄一百遍《道德经》!”

    十几名吵闹的小童各自面sè一紧,更加老实。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的最大动力!

    ;

第十九章 打赌

    净善目光扫过众小童,又说道:“今天早课,先给你们排好坐位,以后就按这坐位来做,谁也不许乱坐。这段时rì,早课时就跟着贫道修炼最基本的功法——打坐,谁要是打坐学得扎实,能够做到凝神聚气、吐故纳新、返气归元,就离进入玉鼎门不远了。”

    众小童虽然不清楚净善讲的“凝神聚气、吐故纳新、返气归元”是什么意思,却明白这“打坐”似乎很重要。老老实实地按净善的指派坐倒在一个个蒲团之上。跟着净善反复朗诵背记道教入门经文《道德经》,并随着净善的指引开始练习道家打坐的基本姿势和一些简单的吐纳之法。

    接下来的时rì,云台观中另外几名道士分别传授给众小童道门典籍、道家礼仪,以及yīn阳八卦、五行经络等方面的知识,虽然都是些浅显易懂的东西,也让众小童受益不浅。至于乌木道人,虽然也会偶尔出来看一下众小童,不顺眼时训斥一番,却从来没有为小童们上过一次课!

    时光飞快流转,眨眼半年过去,三十名小童在这半年内对道家礼仪记得纯熟,背诵起《道德经》、《南华经》、《无量经》等经文来头头是道,打起坐来也一个个有模有样,虽然空山寂寂,众小童却并不缺少乐趣,依然会在早晚两课后挥舞起拳脚打闹上一番。

    渐渐地,众小童分为两派,一派以化天羽为首,出生在龙阳城中的小童,绝大多数都投在了化天羽手下。一派以水生为首,王龙、大牛为中坚力量,再加上另外四名同样来自偏远村镇的小童,虽然在人数上不占优势,可有铁心棠率领众女童时不时支持一下,倒也能和化天羽斗个旗鼓相当。

    起初净善还弹压一番,到了最后,净善见众小童时常打闹,却也惹不出什么大事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再管他们,任他们胡闹。

    这一年的秋天,果然又发生了狼灾,虽然没有去年那么凶猛,却也有数千人亡于狼口。云台山离龙阳城较近,并没有一只恶狼在此出现,观中的众小童自然人人无恙。

    眼看到了冬至,却下了一场罕见的大雪,三rì三夜的大雪使得云台山上积雪没膝,一时间,天寒地冻。

    道观中一名年近七旬的赵姓老道士,挡不住天寒地冻,驾鹤西去。棺木就摆在太乙天尊殿中。

    乌木道人率领观中道士和众小童在赵老道灵前诵经作法了整整一天,眼看天sè将黑,怕冻坏了众小童,乌木道人这才吩咐众人离开。

    众小童挤在膳房吃饭时,看着净善吃完离开,孙千均悄悄对正在大口吃面的水生说道:“水生,给你商量个事,今晚我们两个换个位置,让我睡到云床里侧好不好?我怕!”“怕什么?”水生停下吃面,好奇地问道。孙千均面sè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怕鬼,我前rì才去听过赵道长讲经,没想到昨晚他就走了,我怕他晚上来找我。”

    化天羽正好从二人身边走过,听到话语,嘿嘿一笑,说道:“孙千均,你个胆小鬼,你又不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怕什么,难道赵道长的一具死尸还能爬起来把你吃了不成?”化天羽有意让孙千均出丑,响亮的声音在整个饭堂内回响,吃饭的小童听得是一清二楚。

    众小童顿时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紧跟着,五六名小童站起身来,学着僵尸的模样一跳一跳向孙千均走来。

    孙千均的父亲乃是郡首府的管家,最应该和化天羽打成一派,偏偏孙千均和水生几人住在一个房间,关系处得不错,两拨人起了争端时,往往两不相帮。化天羽早就看他不顺眼,时常冷讽热嘲,今天当然不会错过这天赐的良机。

    在众人的一片起哄声中,孙千均面容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深深低下头,不敢看到众人嘲笑的目光。

    见到同伴受辱,水生心中大为光火,口中却不动声sè地说道:“化天羽,你的意思是你就不怕死尸了?”

    化天羽轻蔑地撇了撇嘴,摇头晃脑地说道:“那是当然,本少爷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生来能避鬼神,逐邪魅!再说了,本少爷这半年来的道经难道白读了不成?你看孙千均这怂样,连具躺在棺材里的尸体都怕,还要去玉鼎门修仙,我看还是趁早滚回家里睡大觉去吧!”

    水生“噗嗤”一笑,说道:“听你的意思,长成你这样的小白脸就能避鬼神了?那你还修什么仙呢?回家让你娘给你多买点胭脂水粉擦擦不就行了?再说了,孙千均怕尸体,你就不怕?既然你不怕,你敢不敢一个人在今晚子时把我吃剩下的这半碗面喂到赵道长嘴里去?”说罢,把手中吃了一半的面碗“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三十名小童每rì里念经斗口,半年来,别的不说,口才倒个个见长,水生也不过刚满十岁,说起道理来竟然如同成年人一般一套一套。

    听到水生最后一句话,化天羽不由一怔,说道:“我为什么要做这样无聊的事?再说了,打扰赵道长亡灵,也不是我们弟子们应该做的事?”

    水生嘿嘿一笑,扭头冲众小童说道:“大伙看到了吗,这就是化天羽,嘴里说得天花乱坠,心里却害怕得发抖,就是这号人,平rì里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教训起别人来头头是道,轮到自己时却畏手畏脚。赵道长平rì里身体廋弱,仙去时想必也没有吃饱饭,喂他半碗面吃正是孝敬他老人家,有什么不应该的?有什么可害怕的?大伙说是不是?”

    王龙、大牛以及另外几名小童齐声说道:“是!”

    水生这才转过身来,面对化天羽,冷笑道:“不敢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不敢!胆小鬼!不如这样,你现在给孙千均赔个礼道个歉,这件事也就过去了,怕鬼有什么,其实哪个人不怕呢,连我都怕得要命,今天晚上睡觉时,我肯定蒙住脑袋!”

    “窝囊废!就冲你们这样,还要本少爷赔礼道歉?做梦去吧!不就是给赵道长喂饭吗?小事一桩,有什么不敢的?”眼看着众人望过来的灼灼目光,化天羽心中虽然十分畏惧,嘴里却硬撑着吹起牛来。

    未等水生开口,化天羽又飞快说道:“等等,我要是一个人真的给赵道长喂了饭,大家如何看到呢?难道明天你还敢当着观中其它道长的面,打开赵道长的棺盖让大伙看看吗?”话一出口,心中不由暗自佩服自己聪明,竟然想到了这个好办法,能够将水生一军!

    天尊殿中现在都没有道士值守,半夜里更加不会。到了子道,众小童胆小,根本不会乱跑,水生想必也不会跟在后面偷看。想要去给死尸喂饭,找人陪自己一起去,似乎也并不困难,可要在大白天里当着观中道士的面把棺木打开,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化天羽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琢磨着找谁来陪自己一起去更加合适。

    “好,只要你今晚敢把这碗面喂到赵道长口中,明天我就有办法打开赵道长的棺木给大伙瞧瞧!”水生满不在乎地说道。言语中似乎根本就不相信化天羽能够有如此胆量。

    化天羽横了一眼水生,问道:“你别答应的太早,我若是做到了呢,明天大家要是看到赵道长嘴巴里有面条,你又该如何?若是观主和其它道长因此怪罪下来,谁来承当?”

    水生面容上现出一丝嘲讽之sè,说道:“你就吹吧,我根本就不信你有这么大胆!你若真能把这碗面条喂到赵道长口中,我周水生就算是彻底服了你,从今以后,你说一我周水生决不说二。若真有人问起赵道长口中的面条,这么多人都可以为你做证,都可以说是我周水生喂的。”

    化天羽目中闪过一丝兴奋之sè,说道:“好,这话是你说的,不要反悔,大家都在场,你敢和我击掌立誓吗?”“那当然。若是你做不到呢?”“我要是做不到,同样唯你马首是瞻!”

    二人各自伸出手掌,击掌立誓。化天羽这才带着一帮小童大摇大摆地离开,离走时,还把水生桌上的面碗一把拿走。

    看众人走远,铁心棠从远处跑过来,满脸担心地问道:“笨蛋,他要是心里害怕,难道不会多带几个帮手过去吗?你难道还跟在他后面,你要真跟在他后面,他更不怕了!”

    水生嘿嘿一笑,趴在铁心棠耳边一阵低语。铁心棠顿时双目一亮,捂住嘴巴一阵轻笑。

    当夜,化天羽裹起厚厚的棉衣,带着同室中三名死党,在水生四人所住的房舍外听了半响,听到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噜声,这才悄悄地拉开院门,沿着白rì里仆役扫开积雪的小道,向天尊殿走去。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的最大动力!

    ;

第二十章 喂尸

    四人蹑手蹑脚地推开殿门,望着天尊殿中闪着冷光的几只灯烛,和灯烛照耀下yīn森森的棺木,心里面一阵阵发冷,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毕竟都是小童,在人前可以拍着胸脯说得响亮,面对死尸,又有哪个心里不害怕?

    化天羽弯腰冲着太乙天尊雕像拜了三拜,口中喃喃说道:“太乙天尊,弟子不是有意打扰您老人家,请你不要生气,多多保佑弟子!”

    听了一会动静,确定不会有人走来,不会被人发现,四名小童合力掀开棺盖,把棺盖轻轻放在地上。一名小童从天尊像前搬来一张长条板凳,放在棺木一侧。

    化天羽爬到板凳上,扶着棺木,正要借昏黄的灯光向棺中看去,半闭的殿门外却突然吹来一股冷风,供奉在天尊神像两侧的两盏高高的油灯瞬间被风吹熄,殿内一下子昏暗许多。

    棺木正前方的低处虽然还有两盏油灯,却无法照清楚棺木之内,化天羽并不敢细看,眼光瞄过去,依稀看到棺木中尸体模糊的头颅,一动不动,却看不到嘴巴的具体位置,心中阵阵发慌,冲身边另一名小童说道:“你也上来,把他嘴巴给掰开,我来喂他吃面。”

    那名小童依言爬到板凳上,二人一阵摸索,终于顺着头皮找到尸体嘴巴的位置,没想到,赵老道的脑袋并不是冰凉如水,似乎还有一丝温暖,只是脸颊仿佛比原来更加廋小,化天羽暗想,莫非真的象水生所说,赵老道生前十分饥饿?

    化天羽嘴里嘟囔到:“赵道长,我知道你生前饿着肚子走的,这样不好,我二人现在喂你吃饱,你要是泉下有知,就请你张开嘴巴!”二人用力一掰,尸体的嘴巴应声张大,一动不动。

    一声夜枭的啼鸣从殿外大树上远远传来,声音凄惨,大殿外北风呼啸,大殿内yīn气森森,四名小童骤然一惊,心中不由突突乱跳。

    “不用怕?他已经张开嘴巴了,等我喂他吃几口面条,我们马上就走!”化天羽低声说道,本来是想给另外三人壮胆提气,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仿佛不象是从喉咙里发出来一般。

    另一名小童飞快递上面碗。化天羽端起面碗,用筷子夹起冰凉的面条,摸索着塞入尸体嘴中。正要夹第二筷子,站在板凳另一头的小童却“啊”的一声惊叫,“咕咚”一声从板凳上跌倒下来。少了一人的板凳瞬间失去重心,一头翘了起来,化天羽站立不稳,同样跌倒在地,手中的瓷碗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之声。

    化天羽顾不得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怒道:“你鬼叫什么?面条全撒到地上了,怎么再喂?”那名跌倒在地的小童仿佛惊惧过度,牙齿咬得“嘎嘎”作响,磕磕巴巴地说道:“赵,赵……赵道……长,嘴……嘴巴会动,把……把你…….你喂的面…….面条给吃…….吃下去了!”一句简单的话语,却被他说成了好几段。

    虽然说得磕绊,四人却听得清清楚楚,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嘴巴里阵阵发苦,化天羽正想开口喝斥其胡说八道,另一名小童却指着棺木尖叫道:“快看,赵老道他……!”话说了一半,牙齿抖动着却再也说不出来。

    借着昏黄的灯光,几人抬头看向棺木,棺木中,一个黑糊糊的人影竟然真的慢慢坐起上半身来。

    “鬼啊!”化天羽一声尖叫,转身向殿外跑去,脊背后冷汗直流,另外二名小童同样发一声喊,跟着化天羽向殿外跑去,其中一名小童被高高的门槛一拌,重重摔了一跌,顾不得鼻血横流,爬起身来,跟在两人身后奔命狂奔。

    从板凳上跌下的那名小童,连滚带爬地向殿外跑去,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衣服和棺木的摩擦声,心中更加惊惧,慌乱中同样被门槛拌倒,“咚”的一声,脑袋撞在殿外石板上,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待化天羽三人的脚步声跑远,大殿内却响起一阵火镰火石的敲击碰撞声,紧跟着,有人把天尊神像身侧的两盏油灯相继点起。大殿中一下子明亮许多。

    随着几声吃吃的轻笑,天尊神像后面闪出大牛、王龙的身影,棺材中的人影随之一站而起,看其相貌,正是水生。

    三名小童小心翼翼地从天尊神像后抬出赵老道的尸体,轻轻地放在棺木里,盖好棺盖。水生小步跑到棺木正前方,跪倒在蒲团之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赵道长赵爷爷,大冷天的,我们三个人请你出来转一圈,实在是对不住,你若泉下有知,请不要怪罪我们三个,要怪你就怪化天羽吧,都是他非要惹事生非,害的你老人家受冻!”

    王龙、大牛也相继走了过来,分别在水生身畔两侧的蒲团上跪倒,磕起了响头。

    正在此时,大殿中却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明明是你们三个做下的事情,为何要怪罪到别人头上?”

    水生一惊,冷汗直冒,从蒲团上霍地站起,扭头望向大殿门口,却发现殿内殿外根本没有一个人影,全身激凌凌打了个冷战,面sè骤变,脱口问道:“是谁在装神弄鬼?”

    骤然听到男子声音,王龙、大牛同样全身发冷,慌忙从蒲团上爬了起来,目光扫过大殿内外,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王龙、大牛缓缓向水生靠过来,三人肩并着肩,背贴着背,紧紧靠在一起,仿佛这样做,心中的害怕就会减轻一些。三人清晰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的跳动声,方才四名小童所受到的恐惧此时瞬间就转到了他三人身上。

    任三名小童睁大了六只眼睛,也看不到殿内有人影出现,只有那名吓昏在殿外的小童静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装神弄鬼?是谁在装神弄鬼?怕了吗?嘿嘿!我就在你们面前,难道你们看不到?”男子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每一个字音都清晰地在三人耳边回响。这次,男子的声音离得更近,仿佛已到了三人面前几步远。

    三人一下子觉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头皮阵阵发麻,全身汗毛倒竖,灯光照在三人脸上,一个个面sè发绿。

    王龙只觉嘴巴里阵阵苦涩,壮起胆子说道:“不要过来啊!我告诉你,这里可是天尊殿,我们根本就不怕你,曲曲妖邪也敢在太乙天尊他老人家面前作怪,小心天尊施法收了你。”

    “哦!不害怕?不害怕你发什么抖?太乙天尊若是真能下界降魔,这世间早已没有任何魔物邪魅存在!”

    大牛伸出一只手,悄悄摸向面前不远处的板凳。“咦!小鬼头胆子倒不小,莫非你还想要用板凳来砸我不成?难道你不知道我现在就在你头顶上?”大牛一惊,慌忙缩回手,抬头望向大殿高高的穹顶。

    正在此时,水生紧绷的小脸却一下子松弛下来,躬身冲身前虚空施了一礼,说道:“弟子周水生拜见乌木道长,今晚之事错在弟子一人,与他二人无关,请道长责罚!”

    大殿中顿时不再有任何声音传出,寂静一片。

    听闻水生言语,大牛、王龙这才如梦初醒,仔细回想方才那声音的高低和语速快慢,确实和观中主持乌木道人有七八分相似,慌忙跟着水生向前方虚空施了一礼。

    三人面前的虚空中缓缓多出一团黑光,“砰”的一声轻响,黑光散去,现出乌木道人廋削的身影,一身单薄的黑sè道袍,散乱的道髻,灯光下,丑陋的面容更显狰狞,三角眼中却露出一丝赞许之sè。

    见到果真是乌木道人,三人心中的惊惧瞬间消失,却多出了几分忐忑不安,慌忙再次向乌木道人恭身施礼。

    乌木道人嘿嘿一笑,说道:“免了,贫道不喜欢马屁jīng和磕头虫。”三人顿时觉得乌木道人丑陋的面容看来竟然也有几分亲切。

    谁知道三人刚刚松了一口气,乌木道人却面容一板,说道:“你们三个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敢擅自移动赵师兄的尸身,难道就不怕他怪罪吗?就不怕师长责罚吗?深更半夜里不好好睡觉,跑到这里装神弄鬼,把小伙伴吓晕了不说还不管不顾,该当何罪?”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变得愈加严厉。

    三人一惊,慌忙跑出殿外,七手八脚地把那名昏倒在地的小童给抬到殿内,平放在一张放置法器的木桌上。

    乌木道人面sè这才一缓,走到昏迷小童的身畔,伸出一根手指在小童眉心点了一下,转身冲三人说道:“说吧,犯了这么大的错误,想让我如何惩罚你们?”

    水生慌忙上前一步,说道:“道长,这主意是我出的,他们两个只是来帮我的忙。道长要是处罚,就请处罚我一人吧!”

    “是……吗?”乌木道人声音拖的长长,看样子根本不信。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的最大动力!

第二十一章 惩罚(1)

    大牛深吸一口气,同样上前一步,与水生站在一排,说道:“不是的,这件事情是我们两个事先商量好的,要怪就怪我吧,我是水生的大哥,不但没有阻拦他,还帮他的忙。”

    王龙也上前一步,与二人站在一起,说道:“这事情是我们三个一起做的,要罚就一起罚吧!请道长不要难为水生一个人。”

    乌木道人的一对三角眼中突然jīng光四shè,看得三人心中一阵害怕,慌忙低下头去。大殿中顿时陷入沉默,三人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乌木道人会如何责罚。

    足足有一刻钟,乌木道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缓缓说道:“很好,你们三个既然争抢着要承担责任,那就一起处罚吧!给我听好了,先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把这名同伴抬回去,等到天亮,我自会通知你三人来接受处罚,至于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有另外的人知道,你们明白吗?”

    “明白!”“明白!”三名小童慌忙答道。乌木道人哼了一声,转身向殿外走去,身影只是晃了两下,就消失在殿外的夜sè之中,如鬼如魅,三名小童看得目瞪口呆。

    王龙使劲晃了晃脑袋,伸手掐向大腿,没想到却颤抖着掐到了大牛的腿上,大牛惊叫道:“谁?干什么?”“嘿嘿,掐错了,掐错了,看来我还没有眼花,你们说乌木道长是不是一名活神仙?”王龙嘿嘿一笑。

    水生、大牛两眼瞪得溜圆,望着乌木道人消失的方向,用力点了点头。

    等到三人把大殿内清扫干净,这才轮流背起那名昏迷的小童向所居的院落走去,院落的大门早已被惊慌逃回的化天羽三人开得大大的。水生三人悄悄从净善房间前走过,见到没有任何动静,这才蹑手蹑脚来到化天羽所居的房间,轻轻推开房门。

    化天羽三人早已被刚才的一幕惊得魂飞魄散,听到有人推门,不但不敢开口询问,还一个个裹在厚厚的棉被里,瑟瑟发抖,不敢伸出头来看上一眼,大牛把背上背着的小童放在云床上,帮他盖上棉被,这才走出屋子。

    收拾好一切,三人这才回到自己房间,和身躺倒在床上,两眼瞪圆,望着房顶,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乌木道人鬼魅一般的身影在三人脑海中一闪一闪,挥之不去,廋削的身躯,丑陋的面容,竟然变得神秘高大。

    怕鬼的孙千均,昨夜睡在云床靠墙的里侧,安稳的打着呼噜,全没有发现三个小伙伴溜出去干了一件多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三个人虽然都不开口说话,却知道哪个也没有睡着,一种莫名的兴奋把三个人全身的热血烧灼得快要沸腾起来,竟然无比渴望马上见到乌木道人,至于受什么处罚,三人根本就已不在乎。

    直到天sè发白,观中响起钟声,三人才一个个从云床上爬起,互相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双目中看出一种隐隐的渴盼。孙千均见到三人今天竟然比自己起来的还早,一阵阵发楞。

    早饭时,净善没有看到化天羽四人出现,皱了皱眉头,向四人房间走去。众小童待净善一走,顿时议论纷纷,紧跟着把目光投向水生三人,三人却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表情。

    化天羽房间内的四名小童,其中一个,额头上淤青一片,和衣躺在棉被中呼呼大睡,任净善怎么折腾都不会醒来,另一个面sè发青,目光呆滞,全身发抖,嘴里不停地嚷嚷“有鬼,有鬼,鬼从棺材里坐起来了!”看到净善过来,惊叫道:“不要抓我,不要,不要!”一边摇头,一边往云床的角落里挤去。

    化天羽和另外一名小童,虽然没有胡言乱语,也没有呼呼大睡,却是全身颤抖,面sè铁青,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任净善如何询问,二人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说。

    净善看四人似乎是受到了严重惊吓,自然第一时间把情况告知正在三清殿里打坐的乌木道人。

    乌木道人沉默片刻,冲净善说道:“贫道坐镇本观,并无发现有邪魅作怪,何来鬼魂吓人之说?这批小童既然要到玉鼎山修道,就应该心志坚韧,区区外物都能把其吓成这个样子,玉鼎门要他们这几个废物做什么?让观外的黑铁军通知他们家人,把他们领回去。”

    净善答了一声是,正要转身离开,乌木道人却说道:“慢着,那化天羽是郡首化森之子,既然没什么大碍,就让他暂时留在观中吧,省得他父亲因此事再闹出什么事非来。另外,你把周水生、周大牛、王龙三人给我叫来,这三人一向顽劣,贫道要罚他们在‘松涛居’面壁思过。”

    净善一呆,问道:“师叔,莫非周水生三人做了什么错事?若真如此,弟子管教不力,也应该一道受罚。”乌木道人望了净善一眼,淡淡一笑,说道:“与你无关,你先下去吧,现在就去把他三人的行李给搬过去!”说罢,又冲身侧站立的小道童说道:“净心,你去和净善一道。”

    净善虽然满心狐疑,却也不敢开口再问,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大殿。“净心师弟,你一直伺侯在乌木师叔身侧,可知道师叔为何要罚那三名小童吗?”小道童摇摇头,说道:“师兄每rì里和那帮小家伙泡在一起,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会知道?”

    说罢,嘻嘻一笑,又说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少了三个调皮捣蛋的家伙,你不更加轻松一些,又不是罚你去面壁。”

    净善同样一笑,说道:“师叔是罚他们三个面壁,又不是让他三个陪你玩,你高兴什么?说不定师叔还要让你每rì里给他们三个送饭。”

    净心白了净善一眼,说道:“那也比我一个人呆在松涛居陪师叔强,你没看师叔那个样子,若是他老人家心情不好,半个月都不和我说一句话。我怕时间一长,我会变成个哑巴。”

    看着水生三人抱着行李跟在净善、净心身后,向松涛居走去,众小童顿时如同炸了锅一般,吵成一片。

    化天羽目光呆滞,神情恍惚,仿佛见鬼了一般。与化天羽同室的三名小童又被守护云台观的黑铁军带出观去,言明要退回家中,无缘再到天鼎山修道。紧跟着,水生三人被罚面壁思过,而且连众人的早课都因此停了下来。一系列连锁反应,全部指向昨天的“喂尸”赌注,众小童虽然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知道这几个人出事,肯定和二人的赌注有关。

    有心想问问化天羽到底有没有去给赵老道喂饭,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看到化天羽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出没法开口。最后,纷纷把目标转向和水生三人同室而居的孙千均,众小童把孙千均找来,团团围在正中,一个个轮番“拷问”,结果可想而知,孙千均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铁心棠和小娟虽然知道一些内情,却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二人心中着急上火,却没有一点办法。

    “松涛居”毕竟是乌木道人起居之所,不但有十几间厢房,还有一处三间大小的厅堂。净善、净心二人帮水生三人安顿好行李,就相偕离开,临走时告知三人要呆在厅堂中,听侯处罚,谁也不准乱跑。

    三人只得老老实实呆在厅堂中,一动不动,生怕乌木道人随时会来,就连话都不敢说上一句。结果,从早到晚,整整一天,没有一个人前来搭理,仿佛已经把三人给忘掉了一般,三人自从来到松涛居后,水米未沾,又冷又饿,这才害怕起来。

    好在,乌木道人终于在天sè完全黑了后出现在厅堂中,见到乌木道人,三人马上站得笔直,恭身行礼!

    灯光下,乌木道人丑陋的面容愈加让人不敢恭维,面无表情地冲三人摆了摆手,止住三人行礼,随手从袖中取出一册书籍,递给水生,示意三人传看。

    三人传看过后,顿时一个个兴奋莫名,虽然书中大部分文字晦涩难懂,甚至还有许多生疏的文字三人根本不认识,可那一副幅图画却是任谁也能看懂。图画上记载的正是一个个奇妙的法术——控物术、天眼术、火弹术、冰锥术、隐雾术、腾空术等等,并且把法术的使用决窍和施展手法写得是清清楚楚。

    一个个只有修士才能施展的法术活生生摆在三人面前,让三人心里如同猫抓一般阵阵瘙痒,恨不得马上就把书中记录的法术全部掌握在手,一一演示。

    待三人传看完,乌木道人又把经书随手收入袖中,问道:“想不想学这些法术?”“想!”三人异口同声答道。

    扫了一眼神情亢奋的三名小童,乌木道人鼻子里轻哼一声,说道:“傻子才不想呢?不过,想也没用,若是你三人没有灵根,凝聚不出法力,这些法术一个也使不出来。”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二章 惩罚(2)

    三人心中各自一窒,水生怯生生地问道:“乌木师叔,怎样才知道一个人有没有灵根呢?”

    “嘴巴不要叫得那么甜,记住,我不是你们师叔!若你们三人真能拜入玉鼎门,我也不配当你们师叔。若是不能入得玉鼎门,你们同样不配喊我师叔。以后,就喊我道长好了。”乌木道人冷冷说道。

    听到乌木道人不去回答自己的疑问,却来撇清关于称呼的问题,水生心中不由暗想:“乌木道人莫非不是玉鼎门的弟子,那这云台观中为何又供奉有玉虚祖师的神像?”

    乌木道人目光从三人身上一一扫过,问道:“知道贫道为什么会让你们三人到这里吗?”王龙见乌木道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些什么,心中打了个突,小心翼翼地答道:“弟子三人昨晚犯了大错,所以要来接受道长处罚。”大牛、水生一起点了点头。

    “处罚?就凭你们三人干那一点破事,也叫大错?也值得贫道来处罚?”乌木道人嘴角露出一丝讥笑之sè。看到三人一副不解的样子,又说道:“别说是吓晕一两个人,就是把他们四个全吓晕了,也是活该。修道之人修的是什么?是心xìng!那四人不顾同伴死活抱头鼠窜,也配贫道为他们出头?贫道是看你三人胆子不小,遇到问题又能够勇于担当、不互相推诿责任,这才想帮你们一把,让你们早rì领悟到修仙者才能拥有的法术!”

    听乌木道人话中的意思,这“面壁惩罚”,似乎是要让三人在松涛居修习法术,水生三人各自相视一眼,心中喜悦,一时间乌木道人丑陋的面容似乎也变得可亲起来。

    乌木道人紧跟着问道:“你们三人都想修仙,那么我来问你们,你们学会了法术后想做些什么?”说罢,伸手指了指王龙,说:“你先来。”

    王龙挺了挺小胸脯,大声说道:“我要用学到的仙术来斩除汉庭jiān孽,然后任用忠良,平定天下,还我神州太平。”

    乌木道人皱了皱眉头,说道:“那是一名圣贤要去做的事情,而不是修士,即使你能用仙术杀光汉庭所有的贪官污吏,难道就能保证重新选拨上来的官员始终清明忠直?人心隔肚皮,即使神仙也看不透!在权yù面前,少有人能够把清正廉明遑遑正义坚持到死,并传之后代。若是人心在权yù面前能够做到始终不渝,这世间早就没有了纷争厮杀,天下早已变成了太平盛世!”

    王龙火热的心思猛地被泼上一大盆冷水,心中一窒,说不出话来。从记事起,在祖父、父亲的教导熏陶下,王龙始终都把中兴汉庭,止息干戈,看作是一生中最大的理想。幼小的心灵里不知道做过多少次这样的梦。

    乌木道人看到王龙明亮的眼神一下子黯淡许多,冷冷说道:“当然,你这样想也没有什么不对,此事要是认真做起来,你这一生中就再也不会有快乐!”

    未等王龙再开口,转身把目光望向大牛。大牛脸上微微一红,说道:“我要用学会的仙术,把伏牛山中吃人的狼虫虎豹全部杀光,让小孩子们想到哪里玩就到哪里玩。”乌木道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最后把目光投向水生。

    水生心中本来和大牛抱有同样的想法,没想到大牛却提前说了出来,搔了搔头皮,说道:“大哥都把伏牛山中吃人的虫兽全杀光了,那我只好跑远一点,这世间只要有害人的妖魔鬼怪,我就一一寻来把他们杀了。”大牛、水生二人的家庭环境和王龙不同,从小受到的教导不同,对未来的憧憬自然也大不相同。

    乌木道人嘴角露出一丝淡若不见的笑意,说道:“看来你们三人心中还有一丝天理良心,也算我没有看走眼。比起那些每rì里呆在玉鼎山中,只知道醉心修炼法术,一心梦想着长生不老、飞升仙界,却不顾天下苍生死活的狗杂碎要强得多?”

    三人听到乌木道人竟然把玉鼎门中的修士比做“狗杂碎”,不禁愕然。

    提到那帮“狗杂碎”,乌木道人却似乎一下子勾起了许多不愉快的往事,面sè重新yīn沉下来,两条粗短的眉毛拧到了一起,紧跟着,转身把目光投向厅房外黑沉沉的天空,长叹一声,半天无语,仿佛此刻心中正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难以决断一般。

    三名小童盯着乌木道人廋削的背影,忐忑不安,不知道方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害得乌木道人半天无语。水生偷偷望了一眼外面的夜sè,除了黑漆漆一片,连颗星斗都找不到。

    正在三人正在胡思乱想时,乌木道人却转过身来,一对三角眼明显亮了几分,扫了三人一眼,说道:“你们若是能被收入玉鼎门下,同样也可以修习法术,贫道本来不需要多此一举,在此时插上一手。可惜天不遂人愿,如此大的狼灾,玉鼎门中竟然没有一丝动静,怕是什么地方出了变故,这样看来,你们前往玉鼎山的道路已经没有那么顺畅。贫道当年受过铁翼的恩情,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前去送死,只得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水生三人虽然不清楚乌木道人口中所说的“什么地方出了变故”是什么意思,却也明白前去玉鼎门的路上会有危险,面sè不由各自一变,水生有心想问得清楚一点,看到松纹道人冷冰冰的面孔,又打消了念头。

    乌木道人又说道:“当然,也有可能是贫道杞人忧天,玉鼎门中根本什么事情都未发生,那些家伙只是在醉心修炼,不管百姓疾苦!所以贫道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就是罚你们在此面壁一个月,然后你们仍然回去和你们的小伙伴待在一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法术,等你们真正加入玉鼎门之后,门中师长自然会传授你们,贫道就不多此一举了。”

    停顿了一下,看三名小童听的认真,并不打叉,又继续说道:“第二个选择,就是从今天开始,由贫道来传授你们修习法术,不过,这样以来,等你们到玉鼎门之时,若有人知道贫道传功在先,说不定会为你们惹来麻烦。当然,这麻烦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只要你们在被顺利收入玉鼎门后,不主动对任何人提起自己事先学过法术这件事情,只要你们不故意在人前显露法术引起关注,相信也不会有人查觉,那五个老家伙更不会无缘无故关注你们。好了,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想好了再来回答。”

    说罢,走到一张木椅前,坐了下来,提起桌上的一壶冷茶,自勘自饮起来。

    水生看看王龙,又看看大牛,从二人的眼神中皆看到有那么一丝心动与渴望,水生虽然年幼,却也知道,若是答应乌木道人的第二个选择,就可以马上开始学习法术,至于乌木道人说的什么“麻烦”,也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顶多是让三人保守学习法术的秘密并且对玉鼎门修士撒个谎而已。

    想到此处,开口说道:“弟子愿意做第二个选择。”大牛跟着说道:“我也愿意做第二个选择。”王龙对学习法术同样心痒难耐,一天也不愿意多等,自然也做了第二个选择。

    乌木道人看到三人这么快就作出了回答,点了点头,说道:“既然你们做出了选择,那就牢记贫道的要求,不要在人前故意炫耀本事,不要让别人看出来你们与其它小童的不同,只有这样,才不会给你三人和贫道带来意外的麻烦。”

    看三人再次点头答应,又说道:“要想修道成仙,不但要有灵根天赋,还要吃尽普通人所不能忍受的苦楚和寂寞,你们能忍受吗?远的不说,离你们前去玉鼎山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多的时间,你三人能否做到每rì里静坐练功,不踏出松涛居一步?”

    大牛想也不想,脱口说道:“能。”乌木道人望向水生、王龙。二人相视一眼,齐声答道:“能。”面对能够修仙的诱惑,三名小童完全抛弃了爱玩好动的天xìng。

    乌木道人这才一丝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一个人有没有灵根,只有法力达到很高境界的修士才能够一眼看出。贫道尚未达到这一步,不过,贫道却有另外一个笨办法,能够测试出你们三人有没有灵根。”

    说罢,从袖中取出三本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的书册,分别交给三人,说道:“这部经书中记载的正是凝聚真气的法门,共分成七部分,分别对应修仙者练气期的七个增界,你们先把全文背熟,然后就来修炼第一部分,若能够把这第一部分学会,就能够根据书中传授的法术在体内凝聚出真气,有了真气,就说明你三人身具灵根,可以修习法术。”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二十三章 凝真气

    水生看着书册封面三个大大的篆字“坐忘经”,心中暗自想到,乌木道人莫非早就猜到了自己三人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

    乌木道人缓缓说道:“这部《坐忘经》中记载的法门和玉鼎门中传授的入门功法有所不同,不过道理却是相通的。给你们三天的时间,把这《坐忘经》的第一部分记熟背会,然后把经书原封不动地还给我。经书中的内容只能你三人知道,要想进入玉鼎门,成为玉鼎门弟子,就必须保守住这个秘密,不能告诉和传授给别人。否则,会给你三人带来意想不到的大麻烦。”

    三人点头称是。经文并不长,只有一千多字,比起那册记录许多法术的册子要短许多,文字也比较通顺易懂。

    乌木道人逐字逐句地当先朗诵道:“坐忘者,长生之基也,故招真以炼形,形清则合于气,含道以练气,气清则合于神。体与道冥,斯谓之得道者矣。夫真者,道之元也。故澄神以契真,…...是之谓坐忘焉。”

    看着三名小童把书册中的所有字词都能一字不错地完整朗诵下来,乌木道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一句一句地逐一讲解起来,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方才讲解完毕。看看夜已深,这才打发三名小童各自回房睡去。

    接连三天,三名小童足不出户,用心背诵记忆“坐忘经”第一部分,乌木道人在这三rì内也没有离开松涛居半步,遇到三人有不懂之处,详加指点。三人的一rì三餐都由小道童净心送到房中。

    三人中,水生、王龙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把经文背得滚瓜烂熟,无一字差错,大牛则整整用了三天,才把经文全部记熟在心。

    乌木道人把经书收回,纠正了三人凝神聚气的打坐姿势,这才令三人各自参照经文用心打坐。

    时光飞转,眨眼就到了年关。

    那三名受了惊吓的小童被送回家中后,铁翼将军马上又挑选了三名小童补送过来。听到铁心棠说起水生三人被乌木道人罚去面壁思过,竟然眉开眼笑。就连乌木道人拒绝了他的面见要求,也没有什么不快,只是一个劲地抱怨乌木道人太过小气,为什么不多罚几名小童一起去面壁,为什么不罚铁心棠去面壁,令铁心棠大翻白眼。

    赵老道的棺木早已下葬。水生三人被罚面壁,化天羽变得沉默寡言,与之前判若两人。众小童无法从其嘴里问出来那天晚上究竟有没有给赵老道“喂饭”。慢慢地,也就对二人打赌的事情失去了兴趣。

    水生三人rìrì沉浸在打坐静修之中,就连热闹起来的过年气氛,都未能打扰到三人。乌木道人几次探望,见三人心无旁骛,大为满意,对着外人,却再次变回冷口冷面的样子,整rì里连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眼看新年到了,众小童开始变得活跃起来,云台观虽然冷冷清清,龙阳城中却是热闹非凡,家住龙阳城的小童们都收到了家人送来的新衣服和各种点心零食,一个个兴奋地呼朋唤友,分享过年的喜悦!

    铁心棠和小娟带着一堆食物来到“松涛居”,想要见水生三人一面,却被小道童不客气地挡了回去,就连食物也不准送进去,小娟急得哇哇大哭,小道童却根本不为所动,铁石心肠般地关上了“松涛居”的大门。

    松涛居内,水生三人各自呆在一个dú lì的房间内,全身心都放在了对“坐忘经”的领悟之上,一个个聚jīng会神地闭目打坐,对于小娟和铁心棠的到访以及小娟在外面的哭闹,根本毫无所知。就连接下来的新年,三人都未出现在众小童面前。

    寒冬离去,chūn暖花开,眨眼间就已经过了二个多月。

    这一rì午后,天上乌云密布,chūn雷阵阵,一道雷声过后,正在盘膝打坐的水生,突然感到丹田气海中冲出一股凉丝丝的气流,顺着奇经八脉,向头顶泥丸宫冲去,一路上过神阙,透巨阙,旋于华盖,升至百会,然后再从头部下来,过风府,冲神道,集于命门,直到长强,返回丹田气海,紧接着顺着四肢,飞快地在全身运行了一周,最后再次返回到丹田之中。

    这股凉丝丝的气流,在体内飞快运行一周天,仅仅几个呼吸的时间,水生已经感觉到全身jīng力充沛,万千个毛孔瞬间洞开,一种舒畅至极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大喊大叫。慌忙收敛心神,试着去捕捉那道气流。

    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水生才再一次在丹田中凝出一丝同样的气流,这一次,水生试着控制气流在全身经脉间运行,没想到这股气流却象一个顽皮的孩童一般,任他如何使劲,如何收敛心神,只是自顾自地在经脉间横冲直撞,一点也不听指挥。

    整整一个下午,水生都沉浸在新奇与激动之中,心中明白,这股凉丝丝的气流正是乌木道人口中所说的“真气”,有了这股真气,也就有了施展法术的可能。

    天sè渐黑,chūn雨下得越来越密,接连失败几次后,水生心里渐渐气馁下来,索xìng由着这股真气自行在体内游走。没想到,刚刚松了一口气,丹田中的那丝气流瞬间就散于四肢八骸之内,无影无踪,再也凝不出一丝来。

    草草吃了几口晚饭,水生再次开始凝神聚气,可惜一直到深夜,水生也没有重新凝出一缕真气,干脆懊恼地躺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进入梦乡,丹田中却自行凝出一股气流,顺畅地在体内自行流动。

    第二天醒来,水生顿时感觉神情气爽,大异与往rì。慌忙盘膝坐倒,再次试着凝出真气,结果,这一次真气在奇经八脉间流转的时间明显比昨rì要长了许多。

    水生喜滋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大牛、王龙,二人大为羡慕,嚷嚷着要水生做个示范,谁知道体内那股真气仿佛故意和水生做对一般,任他使出浑身解数,也凝聚不出,看着水生脸红脖子粗的样子,二人好一阵嘲弄,哈哈大笑着相偕离开。

    待两名小伙伴离开,水生再也坐不住了,原准备等真气在体内运转如意后再去告诉乌木道人的,现在不得不提前。

    正在房中闭目打坐的乌木道人,听完水生的讲述,示意水生到自己对面的蒲团上盘膝坐倒,按照所授的功法开始凝神聚气、返气归元。

    也许是乌木道人坐在面前,水生心中大定,这一次,竟然很快就在丹田中凝出一股细细的真气,心中一喜,开始小心翼翼地控制真气在体内游走。

    在水生凝出真气的刹那,面容上瞬间浮出一层淡淡的黑光,一闪而逝,一股冰凉的气流从水生体内冲出,弥漫四周。正在紧紧盯着水生的乌木道人,心中一震,双目中陡然shè出两道jīng光,厚厚的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开口说话,又强自忍了下来。

    盏茶过后,乌木道人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抬起双手,十指掐决,飞快地击向水生各处大穴,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土黄sè光柱纷纷从各处穴道没入水生体内。乌木道人接连击出二十多道光柱,才停下手来。

    这一道道光柱正是乌木道人本身真气凝出,进入水生体内后,顺着水生的奇经八脉四处游走,水生体内微弱的真气一下子被外来的真气截断,散乱在各处经脉之中,随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真气在体内相互冲突,水生全身气血翻腾,一阵阵锥心的刺痛从五脏六腑以及四肢八骸间传出,肌肤上一个个鼓起的凸包象一只只小老鼠在身体里不停窜动。

    “啊!”水生控制不住地失声大叫,猛然睁开双眼,一粒粒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流下。

    乌木道人沉声说道:“听着,不要妄动,重新从丹田凝聚真气,然后用凝聚出的真气把贫道注入的真气逼出体外。”

    水生点点头,强忍住全身刺痛,缓缓闭上双目,试着从丹田中重新凝出真气,也不知道是受到乌木道人体内的真气刺激,还是其它原因,这一次,竟然异常轻松地凝出一缕真气。

    对面,乌木道人再次从水生面容之上看到一层淡淡的黑光一闪而逝,心中一颤,表情瞬间化为狂喜。

    “气守丹田,抱元守缺,吐故……!”乌木道人一字一顿地做着引导,水生按照指引,控制住自身真气,尝试着把乌木道人注入的一缕真气逐出经脉。没想到,两股真气方一接触,乌木道人那缕散乱的真气不但没有被逼退,反而和水生丹田中新生出的真气交结在一起,两缕真气相互冲突之下,水生丹田中开始隐隐刺痛。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被乌木道人真气截断的水生先前凝出的一小缕真气也跟着融了进来。第二缕,第三缕,第四缕,第五缕,方才被乌木道人打散而开的真气,以及乌木道人注入的真气,从水生全身各处经脉中接连涌向丹田。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二十四章 天罡煞气

    水生的肚腹一下子鼓涨起来,全身如同有万千根钢针同时刺过一般难受,双耳嗡嗡作响,大脑中轰地一下,瞬间失去知觉,身躯一软,就要往一侧倒去。

    乌木道人早已放开全身法力,密切观注着水生的一举一动,查觉到水生体内气血剧烈激荡,丹田似乎要炸裂开来,不由面sè骤变,未等水生跌倒,右掌飞快伸出,贴在水生膻中穴上,掌心中涌出一团土黄sè光雾,没入水生体内。左手成爪,落在水生头顶百会穴上三寸,手心中传出一股强大的吸力。

    昏睡过去的水生,双目紧闭,端坐在蒲团之上,任由乌木道人施法。一股中正醇和的气流通过水生膻中穴飞快冲入丹田,原本聚集在丹田中的混乱真气,仿佛败逃的大军一般四下而散,慌不择路地窜入水生全身各处经脉。

    源源不断地真气一路从丹田中冲出,所过之处,原本狭窄涩阻的经络瞬间通畅变阔,任督二脉彻底连通。一缕缕溃散开来的真气,不敌之下,纷纷从各处穴道中冲出体外,更有不少真气方一行经百会穴,就被头顶处传出的强大吸力给吸的无影无踪。

    一刻钟后,散落在水生体内的凌乱真气已被全部逼出体外,水生这才从昏迷中悠悠醒转,正想有所动作,耳畔却传来乌木道人低沉的吩咐声;“收神静气,坐忘无我!”水生迅速收敛心神,止住所有的念头,一任乌木道人施法。不多时,随着真气的流转,全身针扎般的刺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肚腹空空的饥饿感觉,仿佛好几天没有吃饭一般手脚发软心慌难耐。

    乌木道人看到水生面sè渐渐回复正常,心中长出一口气,正要松开右手,撤回真气,水生丹田中却骤然涌出一股吸力,把乌木道人的真气用力回吸,仿佛不舍得让其离开一般。乌木道人双目再次一亮,不但不去撤回那股真气,反而加大了注入力度。

    真气重新涌入水生丹田,水生体内的饥饿之感随之稍稍减轻。眨眼间,真气再次注满丹田,并向四肢八骸流去,缓缓在体内运行一周天,重新回到丹田,紧接着,再次在体内流转。

    顿饭时间过去,乌木道人注入的真气已在水生体内流转几十个周天,水生体内的经脉愈加顺畅,那种肚腹空空的饥饿之感也渐渐消失,丹田中的吸力却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强,乌木道人的真气只能以越来越快的速度流入水生体内,与此同时,水生裸露在外的肌肤之上却浮出一缕缕漆黑的纤细光丝,看光丝游走的走向,正是水生经络运行的方向。

    发现水生丹田中传出的吸力愈来愈强,再看到水生肌肤上的漆黑光丝,乌木道人心神一阵狂跳,迅速切断真气输入。少了乌木道人的真气支撑,水生体内流转不息的真气回转丹田后,不再流出。

    水生感受到丹田内充沛的真气,心中大喜,至于方才所受的痛楚,早已抛到了九宵云外。缓缓睁开双眼,一眼看到乌木道人冷冰冰的面容,摸了摸头皮,不好意思地说道:“道长,我体内的真气不知道为什么不听使唤,没有按照你的吩咐把先前的真气给驱出体外!”

    乌木道人冷哼一声,说道:“我正要问你呢,是不是以为能够凝出一丝真气,就觉得很了不起,就可以不听贫道吩咐而胡乱行功?”水生心中一惊,慌忙答道:“不是的,不是的,弟子怎敢不听道长吩咐,只是那股真气他不听弟子指挥!”

    乌木道人紧紧盯着水生的面孔看了又看,仿佛是在查看他是不是说谎一般。水生心中顿时一阵阵忐忑不安,却又知道如何辩解。

    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乌木道人面sè才稍稍变缓,说道:“好吧,看你不象说谎的样子,这一次就不罚你了,你先下去把衣服换了,好好休息一下。今天就到此为止,你老老实实呆在房中,哪里也不许去,从明天开始,你就搬到我房间里来练功,等到你能完全控制住体内真气再说。”

    见乌木道人没有怪罪,水生大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全身衣衫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透湿,冰冷冰冷。

    待水生离开,乌木道人却象个小孩子一般从蒲团上一跃而起,双手握拳冲着空中一阵挥动,丑陋的面容之上更是兴奋异常。嘴里嘟囔到:“先天真气,是先天真气,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生下来就拥有先天真气!”

    待情绪从兴奋中平静下来以后,嘴巴一张,一道乌光从口中飞出,落在手中,化作一只三寸来高四四方方的漆黑玉壶,把玉壶往空中一抛,双手掐决,口中念念有词,十指翻飞,轮番往玉壶上击去,一道道真气没入玉壶之中,玉壶缓缓飞到云床上空,倒转开来,壶口朝下,静静悬停在空中,玉壶中慢慢飞出一层黑sè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一粒粒芝麻般大小的白sè符文,一闪一闪。

    随着法力的不断注入,玉壶开始慢慢变大,玉壶外的黑光也越聚越多,当玉壶化为四尺来长时,壶口处传来“砰”的一声轻响。随着响声,仿佛打开了一个看不见的壶盖,一股黑烟从玉壶中飞快冲出,围着云床环绕一周后,消失不见。

    宽阔的云床上却呼呼拉拉多出来一大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小刀小剑小幡小旗等等,一个个灵光闪烁,不过最多的却是样式不同厚薄不一的经书典籍,看样子,足足有上千册之多,几乎堆满了整张云床。

    乌木道人大步走到云床前,伸手在一堆堆经书典籍中翻来找去,一直找了数十本书册,直到翻开一本略有残破的书册时,脸上才显出一丝笑意,缓缓打开书页,目不转睛地读了起来。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乌木道人才读完全书,面上的狂喜之sè却变成了一种深深的担忧,喃喃自语道:“天罡煞气?没想到这小子拥有的竟然是这种霸道的先天真气!”仿佛不相信一般,又重新打开书本,看了一遍,这才长叹一声,把书本抛在云床之上。倒背双手,在室内踱起步来。

    “为什么偏偏是天罡煞气呢?”乌木道人再次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天罡煞气乃是先天真气中最为著名的“凶煞之气”,法力高深的凶魔猛兽若是能把体内修炼的后天煞气转化为天罡煞气,足以炼就无上魔身,可要是一名人类拥有天罡煞气,则未必是一件好事,一个不慎,就会影响心xìng,坠入魔道。

    传说中,天有六界三十六重,三清尊神创立六界,掌定乾坤。待六界成型时,散落在六界中的先天真气,大半被玉清大帝元始天尊给收到了六界之巅的大罗仙界。少部分,遗落在三清圣界以及无忧界中。天、地、人三界中的先天真气寥寥无几,人界中最是稀少,即使有那么一丁半点,通常也会埋藏在不为人知的深山大泽中。

    至于人、兽、虫、禽等生灵,更是绝难获得一丝先天真气,若真有人能够拥有一星半点先天真气,并有幸踏入修士行列,待法力能够驾驭住体内的先天真气后,足可以成为人界中最顶尖的存在,即使脱离人界飞升至更高界面,也大有可能。

    玉鼎门祖师玉虚道人,之所以能够在玉鼎山中修成大神通,创建玉鼎门,并使得玉鼎门雄踞太岳山脉一千八百多年,据说正是在壮年时游历天下时,在一处地下冰窟中得到过一具蕴含一丝先天真气的上古妖兽骸骨,并炼化吸收了骸骨残留晶核中的先天真气,这才修成大神通。

    先天真气乃是世间本源之晶所化,典籍中记载,古时侯,在六界尚未完全成型时,有不少大能大贤生下来体内就具有先天真气,可那也只是仅仅限于典籍。在如今的修仙界,并未有人亲眼见到过拥有先天真气的修道者,慢慢地,这件事情也就成了一个传说。即便像玉虚道人这样机缘巧合,得到一缕先天真气的情况,也是少之又少,不可复制。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乌木道人依然在室内踱来踱去,早已从最初的狂喜变成了深深的担忧。丑陋的面容之上更是眉头紧锁。

    一会儿自语道:“玉鼎门这下子可算是烧到了高香,铁翼这小子竟然能帮他们找到这个千年难遇的好苗子!”一会又愁容满面说道:“不行,玉鼎门那帮老顽固若是有人存心不良,这小子恐怕xìng命堪忧!”一会儿又摇摇头说道:“若是不让他去玉鼎门,又能让他到哪里去呢,总不能…….算了,留在云台观只怕会为他带来危险,反倒耽误了他的前途?”

    突然象想起了什么一般,再次翻找起书籍来,接连翻了十多本典籍,终于有一本厚厚的书册让其眼前一亮。待认真翻遍全书后,却又颓然摇了摇头,紧接着,又在一册册典籍中重新翻找起来。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二十五章 境界与灵根

    另一间厢房内,水生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衫,靠在云床上,翘起小脚丫晃来晃去,美嗞嗞地想着若是能把体内真气控制由心,到底是先学“火球术”呢,还是先学“隐雾术”,这一次,可一定要等到学会后再来告诉大牛和王龙,免得再遭到他二人嘲笑。

    他自然不会知道乌木道人此时正在为他体内的“真气”发愁犯难,更不会知道自己体内的真气乃是万千修士梦寐以求的先天真气。

    一千多年来,无数修道者拜入玉鼎门中,却再未听说过有一人见到或得到过先天真气。

    当然,先天真气如此贵重,自然会成为所有人类修士以及妖、兽、邪魔的觊觎之物,若是有人拥有先天真气或者蕴含先天真气的天材地宝,并走露消息,一定会为自己招惹来天大的麻烦,随时有可能断送了自己小命。

    当年,玉虚道人在玉鼎山天池畔借先天真气修成大神通,引来浩大天象,无数妖魔邪物闻风而动,纷纷从四面八方涌来,都想杀死玉虚真人,夺其法体元婴。一番争斗下来,玉虚真人凭借手中仙剑“天机”和事先布下的防御法阵,斩尽强敌。

    一战过后,长宽皆有数十里之阔的玉鼎天池整个被鲜血染红,玉虚道人却只是受了一些轻伤。也正是因为这场一边倒的杀戮,使得玉虚道人和玉鼎门从此以后威名远扬九州万邦,玉虚道人也因此战而被后人尊称为玉虚真人。

    乌木道人虽然法力并不高深,却曾经在一处古修遗迹中意外获得过一大堆残缺不全的竹简玉片,乌木道人把其一一拓印整理,并录入书册,如此多年下来,虽然不敢说已经把这批典籍中的内容全部记熟在心,其见识之广,却绝非大多数修道者能比。

    也正因此,乌木道人一眼见到水生凝出真气时面容上相伴浮出的黑气,就感到似曾相识,这才把真气逼入水生体内,出手相试,结果一番测试之下,水生体内果然含有传闻中珍贵至极的先天真气。

    若是换作另一名修士,即使法力比乌木道人高上许多,也不可能就凭这一层淡若不见的黑气,窥知水生体内含有先天真气。

    当然,若说乌木道人为此一点都不动心,那也不可能。一来,乌木道人知道,水生在没有结出金丹之前,那一缕先天真气根本无法凝固成形,即使把其整个人吃到肚中,也无法把先天真气据为已有。而且,先天真气在离开水生身体后肯定会引起震荡,说不定自己这边还没有开始炼化,就引来了无数凶险。二来,乌木道人并不是凶残贪婪之辈,况且水生体内的先天真气乃是最为凶煞的“天罡煞气”,即使用尽心机得到此物,到头来恐怕也是吉凶难料。

    一番短暂的心理冲突之后,乌木道人就彻底放弃了贪念,把心思更多地用在对先天真气的好奇,以及对水生未来的担忧上。

    若水生一辈子只是一名普通凡人,这缕先天真气虽然会因此埋没,发挥不出应有的作用,却也不会为他带来生命上的危险。可惜他现在已经能够凝出真气,而且正在沿着一名修士的道路前进,若让他就此停止,做回凡人,似乎也不太可能,不但水生心里会不同意,就连想观察一下先天真气究竟有多大威能的乌木道人都有几分不舍。

    一夜无眠,眼看天sè渐渐发白,乌木道人才从一大堆书册中挑选出一本兽皮封面的书册,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但愿这个办法能让你躲过一劫。”说罢,施法把其它书册收到玉壶中,这才在云床上盘膝打坐起来。

    尚未打坐半个时辰,门外却传来水生清亮的声音:“道长,弟子周水生求见!”乌木道人听到水生声音中那种掩饰不住的兴奋,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看来,想要让他打消修道的念头,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望着眼前站得笔直的水生,乌木道人轻咳一声,说道:“既然你已经能够凝结出真气,这就说明你身具灵根,具有修仙者的资质,关于修仙者的一些常识你也应该知道一些。”

    足足一个时辰的讲解,水生听得异常认真,待乌木道人话音戛然而止,水生仍然意犹未尽,浮想翩翩,对于修仙者需要知道的一些常识,总算是了解了一个大概。

    修仙者根据法力境界的高低,可以分为练气、金丹、元婴、化神四个层次。

    最底层的练气期修士,又分为七层境界,可以根据凝练出来的真气多少,施展出各种不同的法术,用来防身和杀敌。世间凡人,能够活到一百岁都算作长寿,练气期修士若能够修练到第四层以上境界,甚至可以活到二百岁,若是再进一步,能用体内真气凝结出金丹,那就更不得了。

    踏入金丹境界的修士才能算做真正的修士,不但寿元一下子可以增加到五百年之久,而且可以cāo纵体内丹火炼制仙丹、法宝,更可以御物飞行。金丹期修士分为初期、中期和后期三个境界,若是修炼到后期大圆满,在体内金丹破碎后能够顺利凝结出元婴,就算踏入了元婴境界。

    元婴期修士根本无需借用法宝外物,就可以腾云架雾直上云宵,修炼出的元婴还可以单独离体而出,遨游九天,防身杀敌,即使身躯毁坏,依然可以令元婴借物重生,等于说多出一条命来。元婴期修士的寿元更是一下子达到了惊人的一千年之久。元婴期修士同样分为初期、中期、后期三个境界。

    若是元婴期修士能够把体内元婴化实为虚,就能够进入化神期,到了化神期,已经是人界中的活神仙,具有半仙之力,可以说已经真正触摸到了天地本源,能够借天地之力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甚至连寿元都会随着法力的提升而相继延长至二千年之久,化神期修士同样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增界。

    传说中,若是修炼到化神后期大圆满境界,就有了沟通天地的初步能力,并可以借助部分法则之力,破开界面,飞升到缥缈遥远的上层境界生活。

    当然,要想达到化神期,可谓是难上加难。远的不说,练气期修士想要结出金丹,都已经是千难万难,往往数百人里才能侥幸有那么一两个幸运儿,若没有好的灵根资质,没有好的机缘,根本就无法办到。从金丹初期到元婴后期,一路走下来,面对一个个难以突破的瓶颈,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修士丢了xìng命。

    元婴后期修士想要进入化神期,则更加艰难,不但要经历九重劫雷,还要经历心魔之劫,能在滚滚天雷和万幻心魔之下安然渡过劫难的元婴后期修士,同样百人里也难能有一个,若真有人机缘深厚,能够万幸进入化神期,同样有另一种危险在等着他——那就是三百年一次的雷劫!而且这种只有化神期修士才会“享受”的雷劫,一次比一次历害。

    至于为什么化神期修士会独“享”雷劫,很简单,因为他们的神通已经对界面,以及界面中天地灵力的稳定构成了威胁,而雷劫正是界面之力对其做出的判罚。也正因此,人世间的修士能够修炼到化神期,简直就是凤毛麟角,而这世上究竟有没有化神后期修士这种逆天存在,都是两说之事,至少九州之内在一千多年前经厉过一次大劫难之后,至今没有化神期修士存在。

    从练气到化神,其间要经历的劫难和危险数不胜数,突破各大境界的瓶颈之时,更是九死一生,一个不慎,就会陨落身亡。

    至于“灵根”,水生也听了个大概。生来就有“灵根”的人,在普通人中少之又少,一万人里面也不见得有一人存在,更不用说这个人又正好能够踏上修仙路。

    一般来说,“灵根”又分为金、木、水、火、土五行属xìng和风、雷两种变异属xìng。绝大部分人的灵根,都是五行属xìng其中的一种,只有极少数的人才会同时拥有五行属xìng其中的两种,至于三种属xìng以及三种属xìng以上的人,据说,古籍中曾经有过记载,现实中却没有人见过。

    风、雷这两种属xìng的单灵根是由双属xìng五行灵根变异而来,这种变异是先天出现的,即使法力通天的修士也难以人为复制,所以,拥有这两种单灵根的人和拥有双属xìng灵根的人同样稀少。

    具有双属xìng灵根的修士,又分为二类:

    第一类,两种灵根的属xìng相生,比如木和火,木能生火,这种属xìng的双灵根修士,因为可以同时吸纳天地中木、火两种灵气,两种灵气又互为增益,在平时的修炼中,速度比单灵根的修士要快上数倍,想要进阶金丹、元婴两个境界,根本没有瓶颈,如果不出意外,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二十六童 废灵根

    第二类,两种属xìng相克,比如水和火,这种属xìng的双灵根修士,因为两种灵根相克,修炼起来可谓是危险至极,水火不容之下,一个不慎就有可能爆体而亡。若是特意用法力去压制其中一种属xìng,单独修炼另外一种属xìng,修炼速度又会比单灵根的修士慢上许多。这样以来,也许穷其一生也只能止步于练气七层。所以,拥有这种灵根的修士通常被修仙界称为“废灵根”。

    拥有双属xìng灵根的修士,可谓是修仙界的两个极端,要莫被各大门派争相抢夺,要莫被所有门派象对待废物一样抛弃掉。

    双灵根的修士中会出现“废灵根”,单灵根的修士中同样会出现“废灵根”,一部分拥有灵根之人虽然能够从丹田内凝聚出真气,却又因为体内经络异变或者其它原因,在吸纳天地灵气上会出现种种问题,导致法力始终止步于练气期第三层,无法进入练气期第四层。这类修士,即使百般努力,也无济与事,除非有化神期修士能够对其易筋洗髓,或者有其它逆天的灵药相助,才有一丝可能突破到练气期第四层,可又谁肯把灵药和功夫放在这类人身上?

    所以,废灵根修士只能在修仙门派中担任低级杂役,或者改修一些简单的符篆、阵法之道,然后做为修仙门派的外门弟子,在俗世中获得一定的权势和地位。铁翼将军正是这一类修仙者。

    水生虽然对“瓶颈”、“五行属xìng”、“相生相克”等一些比较复杂的东西不太明白,却也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对元婴期修士能够腾云驾雾直上九霄更是憧憬无限,见到乌木道人停下讲解,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道长,不知道弟子体内的是何种灵根?”

    乌木道人看水生一副懵懵懂懂的腼腆样子煞是可爱,嘴角边浮出一丝浅笑,说道:“你叫水生,自然是水灵根了,这还用问?”水生先是一怔,随后却听出了乌木道人话中的谬误之处,脱口问道:“这么说道长是木灵根?”

    乌木道人没想到水生反应如此敏捷,有心继续欺骗下去,点点头说道:“正是。”“那我大哥叫大牛,他又是什么灵根呢。”水生眼珠一转,又问道。听到水生此言,乌木道人双目中突然jīng光四shè,霍地从云床上站了起来。

    看到乌木道人的剧烈反应,水生心中一惊,慌忙退后两步。

    “周大牛是你亲哥哥?”乌木道人问道,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就连声音都有些微的颤抖,慌忙收束心神。大牛和水生,年龄相同,容貌却大不相同,乌木道人根本没有想到二人会是一对亲兄弟。若是大牛和水生真是亲兄弟,那么周大牛体内会不会同样拥有先天真气?想到了此点,乌木道人自然是万分激动。

    水生不解地点点头,说道:“周大牛和我是一母同生的双胞胎,自然是亲兄弟,道长若是不信,可以问王龙,也可以问我妹妹罗小娟。”

    乌木道人脑海中闪出一名青衣女童的瘦小身影,说道:“罗小娟是你妹妹?那她又为何姓罗?”“我母亲姓罗!”水生答道。

    乌木道人暗道自己粗心,竟然不知道大牛和水生是亲兄弟,而且三兄妹会被铁翼将军一同送到了云台观。按常理,兄弟姐妹之间只要有一人拥有灵根,其它人拥有灵根的可能xìng也会大增。水生体内蕴含先天真气,大牛、小娟二人会不会同样如此?

    看到水生脸上的紧张之sè,乌木道人暗道失态,强自控制住心里面的喜悦,说道:“小家伙,你能够从贫道方才的话语中听出谬误之处,很不错!贫道实话告诉你,从一个人的姓名里面是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会具有什么灵根,不过,昨天我已经对你体内真气进行过探查,你至少拥有一种水灵根。”

    听到乌木道人的答复,水生不由一怔,搔了搔头皮,暗自猜测:“什么叫至少拥有一种灵根,莫非自己还有两种灵根不成?”仿佛看穿了水生的心意一般,乌木道人又说道:“你也不过是刚刚能够凝结出真气,贫道又哪里能弄得十分清楚?”

    说罢,拿出一本兽皮封面的书册递给水生,说道:“这部《坎元功》乃是水属xìng功法中的上等辅助功法,共分五层,这部功法虽然看似简单,修起起来却是十分困难,足够你用一生来加以修习。这部功法不重在杀敌,只为提高你的法力境界,让你的法力比别人凝厚,得来甚是不易,外界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抢夺。为防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修习此功之事,你知我知,决不能外传给第三人知道,即使你兄弟大牛也不能告诉,明白吗?”

    听闻此言,再看看乌木道人严肃的表情,水生握住书册的小手不由紧了几分,慌忙点了点头,说道:“道长放心,等我记熟了这部神功,就马上还给道长。”

    乌木道人面sè这才一松,说道:“好了,这几rì你倒不用着急这部功法,先把你体内真气运行顺畅再说。你就在此处用心练功,贫道去去就回。”

    说罢,转身走出室外。来到大牛、王龙二人室外,见二人都在用心打坐,这才步出松涛居,向众小童进行早课的祖师堂走去。

    祖师堂内,正在最后一排盘膝诵经的小娟犹如芒刺在背一般浑身不自在,虽然并未回头,也知道乌木道人就在身后不远处紧紧盯着自己,暗自后悔刚才不该扭头偷看乌木道人有没有从后殿离开。心里面更是对这位罚两位兄长面壁的乌木道人一阵阵痛骂。

    半个时辰之前,正在早课的众小童见到乌木道人到来,背诵经文的声音顿时响亮起来。谁知道,乌木道人却一反常态地呆在这祖师堂中不走了。看到乌木道人迈着四方步,在祖师大殿内转来转去,众小童心底发毛,人人自危,诵经的声音不自觉地愈来愈小。

    就连净善道人都对这名脾气古怪的师叔有些小小害怕,老老实实坐在蒲团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动都不敢动。

    “罗小娟,你为什么停了下来?莫非你已经把《南华经》背得滚瓜烂熟了?”乌木道人冷冰冰的话语在小娟身后响起,小娟脸sè刷地变白,怯怯地小声答道:“没有。”“没有?既然没有,其它人都在用心背诵经文,为何你却停了下来?”

    看到小娟低下头去不说话,乌木道人冷冷说道:“你年纪最是幼小,本应该比别人加倍努力,谁知道却一味贪玩,当着贫道的面都敢偷懒,平rì里恐怕更加放肆,不给你点教训,以后会更加懒散!”

    小娟顿时吓得面sè如土。就连身侧的铁心棠都背生凉意。众小童更是一下子提高了诵经的声音。

    乌木道人抬头望向净善,说道:“净善,你去吩咐女仆,把罗小娟的行李给搬到松涛居中,贫道要罚她面壁思过三个月,以观后效!”净善心中一颤,答道:“是!”

    小娟心中本来万分害怕,听到乌木道人要罚她到“松涛居”面壁,却是大松一口气,偷偷望了一眼铁心棠,缓缓从蒲团上站起。正要随净善向殿外走去,铁心棠却忽地站起身来,一把拉住小娟,转身冲乌木道人大声说道:“道长,我们是到玉鼎门修仙的,又不是去念经,经念的不好有什么大不了?为什么要罚小娟去面壁?”

    众小童齐刷刷地扭过头来,愕然望向铁心棠,谁也没想到铁心棠敢对乌木道人如此说话。

    “哼,以为你是铁翼的女儿就敢顶撞贫道?就是你父亲来了,也不敢如此说话,既然你要强出头,那就和罗小娟一起面壁好了。”

    “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想出家当道士,早就不愿意每天呆在这里背诵经文了!”铁心棠气呼呼地说道。拉着罗小娟就往殿外大步走去。净善眼看着二人大步走出殿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慌忙追了出去。

    大殿内的乌木道人面无表情地望向众小童,冷冷说道:“还有谁不愿背诵经文,想去面壁思过的,站出来,贫道今rì成全你们!”众小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却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

    乌木道人嘴角浮出一丝讥笑,哼了一声,大步向殿外走去。

    殿外,小娟小声问道:“姐姐,你为什么也要跟过来?”“我就看不惯这臭道士的模样,不就是面壁吗?有什么了不起,不要怕,我陪你?”铁心棠一边走,一边气呼呼地说道。小娟“噗嗤”一笑,说道:“要是罚别的我还害怕,大哥二哥都在松涛居面壁,他罚我们去面壁,不就正好可以看到他们两个了?我怕什么?”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二十七章 痛、痒

    铁心棠一怔,说道:“我怎么没想起来呢?看来是给气糊涂了。”

    罗小娟、铁心棠收拾好行李,跟在净善身后向松涛居走去,两名女仆抱着行李,远远跟在最后面。二人一路上想着见到水生三人,该说些什么。没想到乌木道人却早已回到了松涛居,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中间,指了指厅堂,吩咐二人进去。又指了指最里面的两间房,示意净善和女仆把行李放在房间,尽快离开。这一动作,彻底打乱了二人的想法。

    两个多时辰后,二人才从厅堂中走出,手中各自紧握着一本小册子,满面兴奋之sè。原来,乌木道人进入厅堂后,直接拿出《坐忘经》第一层心法,抛给二人,说道:“你二人要是想修仙,想顺利加入玉鼎门,就把这部法决学会,按法决所授凝出真气。如果不想修仙,现在就可以下山回家去了。”

    二女自然是满口答应留下来。铁心棠这才明白父亲为何对水生三人被罚面壁大为高兴。铁翼当年虽然也在玉鼎门外殿中修习过功法,一来限于门规,不敢私自传授功法,二来也怕铁心棠真有灵根,修炼真气时若是出现差错,自己法力浅薄,无法控制,可能会导致意想不到的危险,这才一直没有测试铁心棠有没有灵根存在。

    七rì后,乌木道人再次陷入兴奋之中,水生不但拥有先天真气,更同时拥有金、水两种相生的灵根,在乌木道人的指点下,水生终于能把体内真气运行的圆转如意,乌木道人这才吩咐水生开始修习《坎元功》的第一层。

    半个月后,王龙终于也凝出了第一缕真气。

    小娟、铁心棠二人在修炼《坐忘经》三个多月后,仅仅相隔一天,一前一后同时凝出真气。乌木道人虽然从小娟体内发现一丝极其微弱的天罡煞气,可惜这缕天罡煞气的威能却根本无法和水生体内的天罡煞气相比,乌木道人不禁大为失望,却又惊叹铁翼选择小童的眼光犀利独到,暗自猜测观中这三十名小童中究竟会有多少人拥有灵根。

    当然,乌木道人之所以会把水生五人关在松涛居中修炼法术,完全是各种机缘巧合,即使其它的小童全部拥有灵根,全是天才,乌木道人也没有把他们统统拉过来测试一番的心情。

    如今,唯有大牛尚没有凝出真气,乌木道人一边传授王龙、铁心棠、罗小娟三人简单的控法之道。一边密切关注水生、大牛二人。

    这一rì午后,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隆隆,紧跟着,倾盆暴雨哗哗而落,半个时辰后,正在行功的水生,突然感觉到丹田内涌出一股热流,紧跟着,那热流如同烧开的沸水一般越烧越旺,四肢等其它地方却又冰凉无比,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冷热感受。

    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丹田处的热流就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四肢等部位也恢复了正常的温度,这让水生有点愕然!

    没想到,一刻钟后,水生面sè猛然大变,双手一下子按在丹田处再也不肯放开半寸,因为此处,忽然传来一股犹如十几把把尖刀同时搅动一般的剧烈痛楚。这让毫无防备的水生面容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黄豆大小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流下,全身衣衫瞬间湿透,整个身子更是彻底弯成了弓形。

    水生痛苦地在云床上卷曲成一团,拼命想要凝聚起一丝法力,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办到,想要开口大叫,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正在惊惧之时,丹田处的剧痛突然爆发开来,无数条细细的热流从丹田中冲出,顺着经脉立即遍布全身,甚至深入到骨髓之中。

    紧接着,热流马上化为了难忍的奇痒,似乎有无数的蚂蚁在全身各处不停地爬来爬去,水生飞快地脱掉衣服,双手在全身抓来抓去,就在此时,水生看到一条条细细的黑sè细丝从体内浮出,沿着经络的走向在肌肤上游来荡去,吓得水生慌忙止住抓痒的双手。

    随着那种深入骨髓的奇痒,那一缕缕黑sè细丝竟然溃散开来,变成一只只黑sè蚂蚁般的光影在水生肌肤上爬来爬去,此时的水生,全身早已酥软无力,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面容痛苦扭曲,恨不得爬起身来用头去重重撞击墙角,来稍微减轻下这种痛苦!

    这种让人快要疯掉地折磨,足足持续了一顿饭时间,水生丹田中才开始慢慢涌出一缕凉意,慢慢地,一丝丝凉丝丝的真气从丹田中冲出,向全身各处经络中流去,凉意所过之处,那种酥痒的感觉步步消退。水生慌忙盘膝而坐,收摄心神,催动法力在体内动转。

    正在此时,另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细细水雾从室外涌了进来,缓缓落在水生裸露的肌肤之上,水生顿时感觉清凉许多,紧跟着,水生却又发觉不对,那丝丝水雾竟然纷纷钻入自己体内,化为一缕缕冰凉凉的东西没入经胳之中。

    渐渐地,水生已被一层浓浓的白雾裹在正中间,室内的水雾越聚越多,越来越浓,水生体内的真气同样越来越强,眼见这水雾似乎没害,水生也不去管他,只是让真气在体内飞速流转。

    与此同时,水生肌肤上那一只只黑sè的“蚂蚁”再次溃散开来,变成一粒粒芝麻大小的小黑点。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颜sè也越来越淡。一个多时辰过去,那些小黑点终于全部消失不见,整个室内却被rǔ白sè的浓雾填满。

    眼看天sè渐黑,倾盆的大雨停了下来。室内的白雾在大雨止歇半个时辰后,终于全部被水生吸入体内。

    此时的水生,浑身暖洋洋的,体内真气更是从未有过的充沛,有种想冲出室外大喊大叫的冲动,再看身上,竟然覆盖着一层莫名的灰sè物质,如同泥垢一般,黏黏的,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味。

    水生暗自猜测,这灰sè物质一定是那些黑sè“蚂蚁”死后变成的,正在胡思乱想,耳边却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这熟悉的脚步声已经听了半年,水生知道是小道童净心又来送晚饭了,不过,今天这声音却清晰了许多,仿佛就连哪只脚正在落地水生都能“听”得出来。

    而且净心离松涛居还颇远,似乎正在松涛居外数十丈处那一排老柏树前走过,一边走,一边还在咒骂着老天不该下这么大的雨,害得自己湿了鞋子。水生不禁大为诧异,难道是自己的耳朵变得灵敏了,侧耳倾听,果然,不但能听到王龙、大牛房间内的动静,就连松涛居最里间铁心棠正在施展“火球术”的轻微“噼啪”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水生穿上衣衫,坐起身来,静静等着净心到来,不多时,松涛居的院门被净心推开,紧跟着,净心走进王龙的房间,再走到大牛的房间。水生坐在室内,净心的一切行动却仿佛尽在水生眼底一般。水生不由一阵狂喜。很明显,自己与以前变得不同了。

    与净心小小打闹一番后,水生草草吃过晚饭,在院子里打了几盆水,洗去身上那些灰sè的污垢,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大牛的室外。

    倾耳细听了许多,见里面没有一丝动静传来,知道大牛正在用心打坐。即使心中有许多话想说,也不敢去打扰。在院内转了一大圈,见王龙、小娟、铁心棠一个个晚饭都没顾上吃,全在用心修习法术,无奈地摇摇头,只得又转回自己房间,打坐了一番后,倒头大睡。

    半个月前,乌木道人急匆匆地离开了云台观,至今未归。水生虽然对今天修炼中出现的异象有许多不解,也只得把满肚子的疑问攒下来。

    大雨接连下了四天,四天中,水生只要全力运行真气,就会先是从奇痒难耐中差点疯掉,最后再转为一阵阵想要大喊大叫般的舒畅快感,若是其它小童,恐怕会因为无法忍受这种深入骨髓的奇痒而暂停修行,可对于水生来说,有了后面这种舒畅的感觉,前面那种难忍的痛楚也就算不了什么。反而对体内真气的飞速增长大为满意。

    直到第四rì中午,乌木道人才从观外回转,脸sè却是出奇地难看,似乎不愿意引起几位小童的注意,飞身轻轻落在松涛居院内,没有象往常一样在各个小童房间外转上一圈,反而悄悄进入房间,取出一只小玉瓶,服下二粒火红sè的丹药,盘膝打坐起来,看神情,似乎异常疲倦。

    当天下午再次下起暴雨,水生丹田中照例传出异样。正在闭目打坐的乌木道人似有所觉,猛地睁开双眼,目中闪过一丝异sè。遂后放开神识,感受水生在室内的一举一动。当发现一团团水雾疯涌入水生房间之内,目中顿时现出欣喜之sè。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八章 歪打正着

    “没想到这孩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修炼到了练气期第三层,能够主动吸纳天地灵气,而且还捎带着把《坎元功》第一层给突破了,如此一来,总算是能在普通修仙者面前隐藏住先天真气的秘密了。”乌木道人心中暗自一喜,也不去打扰水生修炼,反而加紧动功来炼化丹药。

    水生刚刚把体内真气收束停当,耳畔却传来乌木道人的隔室传音,那声音如同乌木道人趴在水生耳朵边说出来一般,清晰无比。水生先是一怔,继而大喜,慌忙跑了过来。

    听完水生的讲述,乌木道人先是用自身真气来感受了一下水生体内的真气状况,然后说道:“看来你是突破了练气期第三层,既然如此,从今天开始,你就开始和王龙他们一起修炼法术吧!”

    水生虽然最先凝出真气,乌木道人却一直要求他锤炼体内真气和修习《坎元功》第一层,不允许他把时间用来修习法术上,眼看小娟和铁心棠只是练气一层的法力,却能把冰锥术、火球术在自已面前使的呼呼作响,早已心痒难耐,此时听闻能够修习法术,自然是喜出望外。

    乌木道人取出一本书册,递给水生,说道:“这是冰锥术、隐雾术、玄铁刺和金光盾的修炼方法,正符合你的双灵根属xìng,记住,念多嚼不烂,先把这四种法术学到大成,再来考虑其它。至于王龙、心棠二人,一个是木灵根,一个是火灵根,与你灵根属xìng不同,就不要打他们法术的主意了。”

    小娟和水生是相同的水灵根,修习的正是冰锥术和隐雾术。

    没想到大雨一停,水生全力催动真气时,那种奇痒难耐的感觉也减轻不少,同时,真气的增幅也相应减弱。

    云台观中除了一口水井,没有池塘,也不靠近河流,更没有象修仙门派一样居住在灵气充沛的名山大泽。乌木道人有心想给水生另选一处靠水的地方居住静修,想了想,一来考虑到水生年幼好动,若是不把他圈禁在松涛居中,rìrì严加看管,指不定会捅出什么篓子。二来,这天罡煞气到底能对水生产生多大的影响,还是一个未知数,他可不想水生远离自己修炼时,出现什么意外,自己却无法及时施救。

    好在,水生的兴趣已经转到了对四种法术的修习上,对体内真气增幅的减弱并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大牛眼见大半年过去,一个个小伙伴都已经开始修习法术了,自己却连真气都还无法凝出,更是心急如焚,每rì里闭门不出。

    转眼到了秋rì,就在乌木道人对大牛已经不抱希望的时侯,大牛所居的静室中却传来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巨响过后,房顶一下子被炸出个三尺长的大窟窿,碎瓦泥屑四处飞扬。

    看到昏倒在地的大牛满面黑气缭绕,乌木道人惊喜交加,扶起大牛,缓缓向大牛体内渡入一丝真气,果然,真气一经流入大牛丹田,就被一股吸力牵引,虽然这股吸力远没有当rì水生体内的强大,却也清晰可辨。毫无疑问,大牛体内同样有一丝先天真气存在,而且正是天罡煞气。

    如此大的动静,水生几人自然也闻声赶来。看到乌木道人正在为大牛输入真气疗伤,几人虽然担心,却也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观望,不敢多嘴。

    半个时辰过后,大牛终于醒转过来,看到众人一个个焦急担心的模样,脸上现出一丝苦笑,正想开口说话,全身却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不由“啊”的一声,大叫起来。水生四人面sè齐变。

    乌木道人翻了翻白眼,说道:“鬼叫什么,一时半会又死不了!”转身冲水生四人说道:“你们先退下吧!不要耽误贫道行功,要是万一他活不了,肯定和你四人打扰有关!”水生、小娟虽然忧心之极,见乌木道人如此说,也只得慌忙退下。

    两个时辰后,大牛身上的刺痛终于减轻。乌木道人这才停止向大牛体内输入真气,抬头看了看房顶的破洞,皱了皱眉头,抱起大牛就到了另一间空房。好在松涛居中空房倒还有几间。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乌木道人每rì都留在大牛房内助其疗伤行功,待大牛伤势完全恢复,乌木道人最初的喜悦却变成了苦笑。

    一开始,当乌木道人真气一注入大牛体内,就会有一股吸力把乌木道人注入的真气吞噬掉,不让乌木道人的真气在大牛体内流转。这样以来,乌木道人很难用真气把大牛断裂的经脉给修补完好,更无法把受伤后闭塞的经脉给打通。

    慢慢地,乌木道人发现,这股“奇怪”的吸力不但会把自己注入大牛体内疗伤的真气吞噬掉,同样会把大牛拼命凝出的真气化为乌有,大牛无论如何努力修炼,体内的真气总是无法汇聚丹田,更无法顺畅动转。如此一来,别说提升法力、修习法术,就是凝出真气,都无法办到。

    至于这股“奇怪”的吸力,只要大牛不去修炼“坐忘经”,不去凝聚真气,它就消失无踪。只要大牛用心修炼,它就会再次出来捣乱。

    乌木道人思来想去,翻阅群书,也无法查明原因。显然,这股“奇怪”的吸力和大牛体内的先天真气有关,可是,这缕先天真气的作用却又和水生、小娟体内的先天真气完全相反,不但不起增益作用,反而影响大牛凝出真气。

    当rì之所以会炸毁屋顶,正与大牛拼命地往丹田中凝聚真气有关,两股气流不知为何会在丹田中对撞,紧跟着冲出体外,才会导致意外发生。

    三rì过去,眼看大牛伤势不但不见好,反而一天比一天严重,乌木道人一狠心,把七成法力注入大牛体内,结果那股阻力同样大增,眼看两股真气在大牛体内对撞,大牛随时都有可能爆体而亡,乌木道人大惊之下,干脆反其道行事,改用另一种功法,施法把这股吸力往自己体内吸去,没想到,歪打正着,这股怪异的吸力,竟然真的被乌木道人一下子吸到自己体内不少。

    接下来的五rì,大牛体内这股“奇怪”的力道终于全部被乌木道人吸走。少了这股阻力,乌木道人这才能够驱使真气为大牛疗伤。没想到,这股怪异的力道从大牛体内消失后,大牛错乱的经脉不但很快被乌木道人治愈,而且经脉变得出奇地通畅,丹田中凝聚真气的速度比王龙、小娟、铁心棠三人还要快。

    乌木道人的法力流转,却开始受这股力道的影响变得阻滞不畅起来。乌木道人明白,跑到自己体内的这股怪异力量,一定是大牛体内潜藏的天罡煞气所化。先是又惊又喜,然后却是大惑不解,再次翻遍了珍藏的所有典籍,依然没有弄明白原因。

    好在这股天罡煞气并不强大,虽然让乌木道人的法力流转受到了影响,却没有对其功法神通和心境造成其它的破坏。

    等大牛伤势好转,乌木道人不得不设法炼化体内这缕爱捣乱的“先天真气”。对水生几人交待了一些修炼中要注意的事项后,开始闭门修炼起来。

    一个多月下来,这股怪异的“先天真气”,终于融入到了乌木道人体内真气中,再也分不出彼此。令乌木道人没有想到的是,仅仅这一缕少得可怜的先天真气,就让自己突破了一个始终无法突破的功法瓶颈,神通因此大涨。乌木道人大喜过望后再次陷入不解之中。

    大牛体内少了这股先天真气作怪,很快就凝聚出了属于自己的真气,进入练气一层。

    之后,乌木道人接连对大牛几番测试,终于发现大牛体内的“天罡煞气”变得和小娟一样稀少,再想想自己法力却因此暴涨,不禁生出一丝歉意。好在大牛却是土灵根,和乌木道人正好相符。

    大牛虽然不像王龙一般聪颖,也不象水生一般机灵胆大,却敦厚老实,修习起法术来又肯下苦功,乌木道人想了想,干脆把自己修炼的一门顶级功法“控灵决”倾囊相授。

    关于“先天真气”,乌木道人总算又多了一层认识。不过,他也没有因为功法暴涨,生

    出把水生体内“先天真气”抢走的念头。

    其实,任乌木道人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大牛体内之所以会有一丝“诡异”的“先天真气”存在,正是因为水生和大牛同受罗秀英哺育的原因。水生当年被带到罗家以后,罗秀英虽然自幼习武,身体强健,nǎi水却依然不够大牛和食量惊人的水生一同服食,恰好周金鹏在山林中捕获一头同样处于哺rǔ期的母豹,无奈之下,只好拿母豹来充当nǎi妈。

    两小童有“豹nǎi妈”相助,才得以茁壮成长,就在这个一同哺rǔ的一年多时间内,大牛才从水生体内意外得到一缕先天真气。若非这缕先天真气在悄然改变着大牛的体质,大牛能不能拥有灵根,恐怕都是两说之事。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十九章 赐法器

    至于罗秀英,体内得到的先天真气,比大牛还要多上一些,虽然她并没有修仙学道,如今体魄之强健却非常人所能比。小娟自然也因此获益。

    当然,这些事情,却不是她们所能得知。

    这年秋冬之交,龙阳城外的数十个乡镇中照例爆发了狼灾,好在有前两次狼灾的经验,各个村庄乡镇中都已事先储存了不少柴粮,并组织大量人力来提前布设各类陷阱。这一年狼灾过后,不但乡民们的伤亡降到了三年中的最低,更是捕获猎杀了无数恶狼。不少村民干脆把狼肉晒成干,作成腊肉,或者腌制起来,生涩难嚼的狼肉倒成了冬rì里的一道家常菜肴。

    当然,恶狼似乎也狡猾了许多,避开防守严密的村镇,游荡到前两次狼灾中不曾出现的龙阳城郊外,对住在城效的乡民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有百多人葬身狼腹。就连云台山中都时有狼影出没。

    听到暗夜里恶狼的嚎叫,水生五人跃跃yù试,寻思着把刚刚学会的法术拿出来冲恶狼施展一番。

    铁心棠为此去找乌木道人,没想到,却遭到劈头盖脸一顿训斥。这还不算,乌木道人竟然把五人一同叫来,严词嘱托,若是有人故意在人前显露法术,一定把其体内好不容易修炼起来的法力给化为乌有,并让其散功变成凡人。

    看到乌木道人冷冰冰的脸孔,五人不由面面相觑,好不容易积攒起来对乌木道人的好感一下子消退不少。水生不服气地问道:“道长不是说让我们学会法术去降妖除魔吗?为什么就不能用法术杀几只恶狼?”

    “不错,贫道是这样讲过,可是你认为你们已经学会法术了吗?就你们那两手三脚猫的功夫也叫法术?”乌木道人冷冷说道,随着话音,袍袖随手轻轻一抖,一团土黄sè光雾从袖中飞出,把五人罩在其内,刹那间,五人如受千斤重压一般,动弹不得,全身骨节更是“噼啪”作响。

    冰冷的声音在五人耳边响起:“你们五个现在就来施展法术、符篆,若是有谁能够施出法术,贫道就放你们外出。”任凭五人用尽全力,连一个小指头也动弹不得,更别说凝聚真气,施展法术。

    乌木道人冷冷一笑,一指点向光雾,“砰”的一声轻响,黄sè光雾四散而开,五人却一屁股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乌木道人从木榻上起身,背手在室内踱了几步,又说道:“你们以为这恶狼是平白无故出现在龙阳城外的吗?实话告诉你们,这恶狼根本就是从外地而来,之所以会出现在龙阳城外,正和其它异派修士有关,别说你们五个,就是贫道都无法把恶狼背后的修士找出来击杀。记住了,从现在开始,直到你们顺利进入玉鼎门,不得在其它人面前施展法术,除非是生死关头。”

    “如果你们是普通的凡人,即使碰到了那些异派修士,也有一丝保命的机会,若是你们在他们面前贸然显示法力,露了行藏,就会平白惹来祸端!观外有黑铁军守护,这几只恶狼还不够他们杀的,用不上你们cāo心,好了,下去吧!”乌木道人见五人从地上爬起,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五人从室内走出,一个个面sè难看,表情沮丧,本以为可以对恶狼大展身手,谁知道恶狼背后还有更大的麻烦,而且五人的法力和乌木道人比起来,根本就是天上地下,不值一提,难怪会遭到如此轻视。

    水生当先向自己所居的房间大步走去,用力推开房门,再用力关上。一步跨到云床上,盘膝坐倒,凝神聚气,催使真气在体内流转起来。脑海中却不时闪过王孟凡经常教导自己的那句话:“想要打赢别人,首先自己要强过他!”

    五名小童仿佛和乌木道人的不屑较起劲来,自这一rì后,更是加紧了修炼。

    练气期第一层指的是能够从丹田中凝出真气,催使真气在体内顺畅流转,打通任督二脉,扩经增络,并能用体内真气使出相应的法术。练气期第二层和第一层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只是在第一层的基础上能够更有效地控制真气,使体内的真气更加充沛灵活,缩短相应的施法时间,做到法术瞬发。

    从练气一层到练气二层,即使废灵根也能轻松渡过,而且在修炼速度上和普通单灵根修士没有明显不同。

    至于练气期第三层,则与前二层大不相同,进入第三层,不但能够主动吸纳天地灵力,来增强体内的真气,并能把真气转化为法力,存于丹田之中。而且还能根据法力的深浅修炼出修士的另一种神通——“神识”,并能通过神识来探查肉眼看不到的远处,感知到可能存在的危险。据说,元婴修士若是放开神识,甚至可以探查数十里上百里远发生的事物。

    练气期第三层也正是普通修士和废灵根修士的分水岭,废灵根修士不但在法力凝聚上比普通修士要慢上无数倍,而且在神识修炼上更加困难。也正因如此,废灵根修士若没有天大的机缘,根本就无法进入练气四层。

    到了练气四层以上,修炼的难度开始节节攀升,无数修士,即使苦修数十年,也有可能爬不上更高一层。至于老死在练气七层顶峰,无法凝结金丹的修士更是数不胜数。

    眼看又到了冬至,除了大牛,王龙、小娟、铁心棠三人都轻松进入练气二层,水生更是进入到了练气三层顶峰,有了法力支撑,使起法术来比三人要强上数倍,而且还可以一次xìng辟谷七八左右,让其它四人大为羡慕。

    乌木道人仿佛摸透了水生的脾xìng,每当他有一点小小的成就感,想要在四名小伙伴面前炫耀时,总不忘出手打击一番,令水生羞怒交加之下,老老实实地呆在室内主动用心修炼。

    看到五名小童在乌木道人的严加看管下,每rì里除了修炼、吃饭、睡觉,似乎已经丢掉了孩童的天xìng,忘记了嬉戏玩耍,小道童净心暗暗诅咒乌木道人没有人xìng。反过来却又嫉妒五人,叹息自己没有灵根,不能修仙。

    临近年关,罗秀英特意带着不少山珍野味从寒泉村来到云台观看望儿女,听闻兄妹三人因为顽皮,被乌木道人惩罚面壁后再也没有走出过松涛居一步,大为心痛。这一次,乌木道人倒也有点“人xìng”,放水生兄妹三人出来与母亲见面。

    罗秀英看到兄妹三人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萎靡邋遢,反而一个个jīng神抖擞,就连个头都长高不少,大牛、水生更是比以前白了许多,与“黑炭头”的称呼有点不符,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母子四人刚刚呆了半rì,没想到两个儿子已经三番五次催促起罗秀英快快回家,言道自己还要去“面壁思过”!罗秀英不禁大骂两个儿子没良心,直到小娟趴在罗秀英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罗秀英才喜笑颜开,留给三人一些衣物银两,高高兴兴地回转寒泉村去。

    就在新年前三天,水生终于突破到了练气期第四层,可以借助体内法力驱使法器,乌木道人不由大喜过望。短短一年的时间,水生竟然走了普通修仙者七八年的道路,即使是其它相生属xìng的双灵根修士,从练气期第一层修炼到第四层也不可能有如此快的速度,而且云台观中根本没有多少灵气资源可用。可见水生体内的“先天真气”果然对修士的修练进境大有帮助。

    “好了,你可以好好玩几天,放松放松,这件法器就算贫道送给你的礼物。”水生从来没见到乌木道人会笑得这么开心,两只三角眼都眯成了缝,不但大方地要赠给自己“法器”,还主动开口让自己玩耍几天,咧嘴一笑,正想道一声谢,乌木道人手一扬,袍袖中飞出一枚金光灿灿的三寸长小剑,眨眼间就到了水生身前,直冲水生面门而来。

    水生心中一凛,心随意动,驱使法力冲出体外,飞快在身前凝出一面淡金sè的尺长盾影。“砰”的一声,小剑轻松击溃盾影,一闪,就要刺在水生眉宇之间,水生条件反shè般地闭上双目,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小剑却突然转了个弯,贴着水生面颊划过,紧跟着,飞快地围绕水生身体盘旋三周,这才静静悬停在水生面前。

    水生只感到一股凉意从脸颊拂过,飞快离开。待睁开双目,一眼看到乌木道人似笑非笑地望向自己,面sè一红。望了望悬停在面前不远处的金sè小剑。凝神静气,全身法力都向右手中涌去,右手上顿时涌出一团淡金sè光芒,霎那间一只小手犹如铜铸一般。

    这才伸手向那小剑缓缓抓去,本以为乌木道人会向往常一般,在飞剑上使出神通,让自己难堪一番,谁知道,小剑却一动不动,任由水生一把握在手中。水生反而因为法力催使过猛,一阵气血翻腾。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第三十章 青狼

    乌木道人嘿嘿一笑,手一扬,一本小册子向水生飞来,说道:“半个月之内把这‘控物术’给我记熟背会,再把这件法器炼化由心。”听闻此言,水生不由暗自腹诽,此时赐下飞剑,这哪是给自已放松玩耍,分明是要把自己牢牢锁在室内,连过年都不得出门嬉戏。不过,看看手中金光灿灿的小剑,心中又是一阵狂喜。

    除夕夜,山下的爆竹声此起彼伏,云台观中,其它的小童早已在净善的带领下,拜过观中供奉的各路尊神,开始欢天喜地庆祝玩耍,就连大牛四人都和小道童净心聚在一起玩得甚是开心,水生却依然在摆弄着那把飞剑,任它如何努力,那小剑总是飞不起来,就连悬浮在空中的时间都维持不到一刻钟。

    一次次地努力,一次次地跌落,偏偏外面又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水生更加心烦意乱,干脆收起飞剑,跳下云床,准备加入到大牛几人中间,去好好玩耍一番。谁知道刚刚打开房门,却一眼看到乌木道人正站在厅堂门口,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水生一下子玩兴全无,搔了搔头皮,咧嘴一笑,又转身走回室内。

    五个多月后,铁翼将军再一次来到云台观,此时离七月十三rì玉鼎门广招门徒已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龙阳城距太岳山脉主峰玉鼎山有将近千里的路途,其中七百多里官道可以行车,另外二百多里却是陡峭的山间小路,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正好可以不紧不慢赶到玉鼎山去。

    这一次,乌木道人破例没有象前两次那样怠慢铁翼将军,不但脸sè好看了许多,而且亲自把其迎进松涛居密谈了一个多时辰。

    不过,看到水生、大牛五人依次踏入铁翼将军带来的马车时,乌木道人原本平静的面容之上却瞬间凝出一团黑云,让净善、净心和一旁正要登车的小童暗自猜测,莫非乌木道人惩罚水生五人已经上了瘾?见到五人离开心里难受?

    与乌木道人孑然一身的孤零零的身影不同,净善道士身边则围了一大群依依不舍的小童,师兄长师兄短地打着招呼,净善满面含笑地把小童一个个送上马车。

    守护云台观的五十名黑铁军,和铁翼将军带来的十多名随身校尉早已整装待发,看着众小童三人一组依次登上十辆马车,同样飞身上马。铁翼将军冲乌木道人拱了拱手,转过身来,嗡声说道:“出发!”

    话音方落,身后闪出一名年轻的校尉,脚尖轻叩跨下坐骑,飞骑而出,把手中高举的一面黑sè旗帜用力一挥,当先向前行去,二十名黑铁军催使坐骑,紧随其后。

    马鞭声响起,马车开始缓缓走动。水生掀开车窗上的布帘,探头望向乌木道人,如有感应一般,乌木道人同样转过头来,望向探出头来的水生以及水生身边的大牛、王龙,嘴角边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阳光斜照在乌木道人丑陋的面容上,此时此刻,三人竟然觉得这丑陋的面容是如此亲切,心中暗自生出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

    看到水生张张嘴,似乎要开口说话,乌木道人面容一板,转过身去,大步向观内走去。三人对乌木道人的怪异脾xìng早已领教,见怪不怪,相视苦笑,刚刚放下布帘,三人耳边却同时传来乌木道人的传音:“记住,非到xìng命攸关,决不能在人前特意显露法术。”

    另一辆马车内,化天羽同样放下布帘,深深地望了一眼牌匾上“云台观”三个大字,双目中却有一缕不易察觉的yīn冷光芒一闪而逝。

    众小童初时还对车窗外的景象好奇观望,时间一长,也就失去了兴趣,一个个在马车中昏昏yù睡。一个月过去了,众人才行了六百多里路,对于这种蜗牛般的速度,水生三人大为不解。

    这一个月来,除了打尖吃饭就是睡觉,众小童对这种乏味的旅途早已没有了一丝热情,好在众小童在云台观中已经渡过了将近两年更加乏味的rì子,倒也没有人因此而不耐烦。

    沿途也有不少乡民,对于这群衣甲鲜明的军人如同保护名贵瓷器一般地护送几十名小童感到奇怪,可看到黑铁军一个个冷冰冰的表情,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多问。有些识字的乡绅看到黑sè大旗上硕大的“铁”字,再看看黑铁军黑甲黑枪威武不凡的样子,纷纷联想到南阳郡龙阳城中护城大帅以及麾下黑铁军的征战事迹,更是敬畏,一个个远远躲开。

    正是盛夏时节,这一rì午时,眼看到了中饭的时间,空中的骄阳却越来越加炙热,官道前后十几里皆无村镇,铁翼将军只得命令兵丁把马车赶到路边一处枝叶茂盛的密林中休息打尖。

    众小童一个个从马车中爬出,吃过干粮后,聚在一株株粗大的椿树下,兴趣盎然地纷纷捉起椿树上爬来爬去的椿象和花娘子(椿树上的两种小害虫)。

    水生、大牛、王龙三人远远离开众人,趴在地上,大呼小叫地催促着三只椿象加油快跑,三只椿象正前方,有一条用树枝划出来的横线,看样子正是终点。

    小娟有心想跑过去看看,铁心棠却撇撇嘴说道:“三个无聊的家伙,这么大了还玩小孩子们玩的东西,不要理他们!”小娟白了她一眼,说道:“那我们玩什么,总不能天天躲在马车里睡觉吧!要不,我们爬到这颗树上把那几只吵死人的小斑鸠捉下来打一顿吧?”

    铁心棠象看怪物一样盯着小娟,尖叫道:“你是女孩子吗?走走走,姐姐给你描眉去,你看你的脸,简直就是一只小花猫,枉费我上好的胭脂水粉,这可是我娘特意让我爹捎来的!可贵了!”拽着小娟向马车走去。铁心棠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爱美的年龄,小娟却刚刚九岁,自然和她想法不同。

    三只小小的椿象在地上歪歪扭扭地缓慢爬行,对水生三人的指挥根本不理,任其喊的再大声,也不起作用。眼看着属于大牛的那只椿象已经爬过了线,王龙的那一只却突然停了下来,水生的那一只更是掉头向另一个方向爬去。大牛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又输了,敢快把鼻子伸过来,让我再刮一下。”

    水生、王龙二人满脸懊丧,不知道大牛的这一只椿象为什么如此厉害,为何每次都会赢,只得无奈地让大牛刮了一下鼻子,王龙气愤之下,把手中椿象的鼻子给一把扯下,又去捉来一只看起来更加粗壮一些的椿象来,催促着再比一次。

    正在此时,水生突然一拉王龙,轻声说道:“不好,有野兽朝此处走来,似乎是一群恶狼。”王龙心中一惊,抛掉手中椿象,侧耳倾听。二个月前,王龙终于也跨入练气期第三层,能够凝聚起一些微弱的神识,耳目远比练气期二层时要强上许多。

    正在一株大树下闭目养神的铁翼将军猛地站起身来,目光望向远处。铁翼将军虽然是废灵根,只能止步于练气三层,可长年积累下来,法力却要比刚进入练气三层的王龙要高深许多,此时也发现了异端。

    水生的面sè越来越难看,冲王龙、大牛低声说道:“不好,我们被这群恶狼围了起来。”说话间,王龙已经查知到多达三四百只恶狼从四面八方团团向此处围来。

    几匹军马同样感知到潜在的危险,不安地躁动,纷纷昴首长嘶。

    铁翼将军双目中闪过一丝灼热的光芒,嗡声说道:“大伙打起jīng神,我们被狼群包围了,保护好众小童和马匹,准备作战!”

    听闻此言,黑铁军忽忽拉拉全部站了起来,拿刀的拿刀,提枪的提枪,忙而不乱地摆出一个圆形阵势。几十匹军马和十辆马车被围在正中,赶车的兵丁集合众小童钻入马车之内,持刀守护在车旁。二十名黑铁军手握钢刀,两人一组同样守护在马车之旁,另外三十名黑铁军则一个个间隔两丈的距离,围成一个圆圈,人手一杆丈长的乌黑长枪。

    铁翼将军身后的十几名校尉,持枪的持枪,弯弓的弯弓。刚刚摆出阵势,已经看到一只只体型健硕的灰狼无声无息地从四周茂密的草从中爬出。为首的三只恶狼,个头足有六尺高低,油光滑亮的长毛与其它灰狼大为不同,竟然呈现青sè,头颅也比普通灰狼大上许多,口中长舌吞吞吐吐,獠牙毕露,双目中闪出yīn冷的幽光。

    铁翼将军面sè微微一变,别人不知,他可是心知肚明,这三只青狼正是不多见的一级妖兽,比起普通的恶狼,灵智大增,爪牙之锋利足可以和练气三层的修士一搏。这批恶狼之所以会无声无息地悄悄接近众人,突然杀出,对众人形成包围,定然是受这三只青狼妖兽指挥。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你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522/ 第一时间欣赏真武荡魔传最新章节! 作者:土疙瘩的爱情所写的《真武荡魔传》为转载作品,真武荡魔传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真武荡魔传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真武荡魔传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真武荡魔传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真武荡魔传介绍:
在世人眼中,他是一名煞星,即使他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仅仅是哭声大了一点,就落得个这样的恶名。别人的孩子躺在母亲怀里,吃着香甜的母乳,他却被扔在猪圈里,委屈地爬在母猪身上,和几头小猪抢着猪奶吃。
难道,我等在世人眼中生来顽劣的孩子,就没有立足之地吗?
既然顽劣就顽劣到底,世人皆认为不能做的,就偏要做来看看!
仙又如何,魔又怎样,这世间,害人者非仙、非魔,而是愚昧、贪婪和无止境的欲望!
道家修元婴,佛家修舍利,魔修神魂,妖修躯体,坏孩子要修什么?双修行不行?不行的话,咱就修一个以恶止恶,以杀止杀的帝道?
新人作品,欢迎吐槽!
真武荡魔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真武荡魔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真武荡魔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