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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土疙瘩的爱情     真武荡魔传txt下载     真武荡魔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卷 第七十一章 无心泄密

    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简单许多,罗秀英四处张罗着准备聘礼,择日成婚,杜家则一边忙着嫁妆,一边找人翻修房屋,就在杜娟答应嫁到周家的第二日,罗秀英就送来了十两纹银,十两银子,足够盖上几间青砖瓦房。

    至于水生,却如同没事人一般,带着黑虎四处闲逛。

    既然准备留在家中奉养父母,潜心修炼,水生自然要把方圆数百里内的山形地貌,鸟虫鱼兽弄个清楚,省得有妖兽或者恶人潜藏在附近,为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灾祸。

    这一日,天还没亮,水生就带着黑虎离开家门四处转悠,直到艳阳高照,日已当午,这才向家中赶回。

    眼看走到村口二里开外,下得虎背,习惯性地用神识扫过自家院落,心中却是咯噔一下,骤然一沉,家中堂屋竟然有两名修士就坐,而且是两名金丹初期修士。

    如此近的距离,水生神识能够清晰扫过两人,那两人同样能够察觉到水生的到来,相互对视一眼,先后站起身来,其中一名青袍中年道士,看到周金鹏提起桌上的空茶壶准备到厨房中去打来热水,微微一笑,说道:“周施主请坐,不用忙碌,周师叔已经回转,贫道这就前去门外迎接。”

    说罢,向堂屋外走去,另一名蓝袍文生冲着周金鹏点点头,微微一笑,跟在道士身后走出,二人在院门之外站定,把目光投向村口。

    周金鹏慌忙放下空茶壶,跟出门外。看到二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水生大为畏惧尊敬。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刚刚吃罢中饭。周金鹏正在堂屋中静坐,这二人却从村外御剑而来,落在了周家上空,把周金鹏吓了一大跳。好在,二人马上就表明了身份,言道自己是玉鼎门弟子,前来找寻水生,周金鹏这才放下心来,一边陪二人说话。一边让罗秀英到厨房烧水。

    不多时,水生倒背双手施施然地从村口走来,黑虎亦步亦趋紧随其后。

    “弟子明义见到师叔!”

    “弟子蒋春见过师祖!”

    青袍道士和蓝袍文生冲着水生各自躬身施了一礼。

    水生目光在蓝袍文生身上扫过,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蒋道友这么快进阶到了金丹境界,真是可喜可贺,大家都是熟人,两位道友无须多礼,远来是客。还请屋中用茶。”

    明义是神禁殿弟子,水生曾经见过其两面,蒋春八年前还是练气期弟子,曾经随水生一起进入过裂空山地宫。也算相识。

    明义、蒋春二人却不敢迈步,只等水生走过,这才跟在其身后。

    从厨房中走出的罗秀英和站在堂屋门口的周金鹏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诧异之色,看来。这两名能够腾云驾雾御剑凌空的“高人”,还真是水生的“弟子”辈。

    “爹。娘,你们二老先请歇着,我来招呼两位道友。”水生冲着周金鹏、罗秀英二人说罢,当先向堂屋中走去。

    周金鹏一拉罗秀英,二人向院门外走去,出门之时,还把院门给关紧。

    “你干什么,这是我家,你把我拉走干什么?”

    “傻女人,人家是仙人,仙人你明白吗,仙人说话我们站在那里合适吗?”

    “狗屁仙人,那是我儿子,儿子现在法力全失,只能呆在家里,要是被他们骗回山中修炼,我怎么抱孙子?我得盯着一点。”

    “你能不能不闹?儿子大了,不会自己作主吗?走,我们到铁蛋家去商量商量儿子的婚事。”周金鹏连拉带扯地把好奇心大作的罗秀英拉走。

    夫妻二人虽然是在街道上小声交谈,却被堂屋中的三人听得清清楚楚,水生暗自叫苦,这蒋春是神农殿弟子,若是知道自己法力全失,怎可能不去告诉玄叶道人,何况,这二人前来找自己,说不定也是玄叶的主意。

    心中飞快转着各种念头,脸上挂着的笑容却一丝没变。

    明义道人双目中有异色一闪而过,却假装没有听到一般,浑不理会。

    蒋春偷偷望了一眼水生,张嘴想要询问,看到明义没有开口,又把话语吞回到了肚中,快步走到桌旁,提起桌上茶壶,准备为二人沏茶倒水,这才想起茶壶中还没有开水,尴尬一笑说道:“师叔,我去打壶水来”。

    水生止住蒋春的动作,接过空茶壶,说道:“两位道友请坐,家中简陋,失礼之处还请海涵。”说罢,转身走出堂屋,向厨房中走去。

    厨房中的水已经将沸,不多时,水生提着茶壶走了回来,给二人杯中各自倒满一杯清茶。

    明义二人连称不敢,即使面前杯中的茶水寡而无味,长辈所赐,也不得不一口饮尽。

    看到二人在木椅上坐定,水生也在主位坐好,开门见山地问道:“在下想知道,两位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找我又有何事?”

    蒋春放下手中茶杯,说道:“弟子二人是奉玄叶师伯之命前来寻找师叔回山参加庆贺大典,之所以能找到师叔,是受化天羽化师弟指点。”

    “哦,化师侄回转山门了,他竟然知道我在这里居住,真是有心之人。”

    “那倒不是,弟子二人在附近十几个村镇转了好几日,听闻师祖的灵兽在此出没,这才找到了师祖贵宅。”明义接过话头含笑说道,说罢,望了一眼卧在屋门口的黑虎。

    水生微微一笑,说道:“这么说,你们肯定也听到了其它一些传闻,在下正准备在家中娶妻生子,至于回转玉鼎山参加庆典之事,我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练气期弟子,对本门来说,少我一人不少,多我一人不多,就算了吧。”

    明义慌忙站起身来,陪着笑脸说道:“师叔说哪里话,弟子二人临来之时,玄叶师伯特意交待,师叔乃是本门千年难遇的修炼奇才,本门的兴盛还要靠师叔这样的人才来支撑,嘱托弟子一定把师叔请回山门,”

    “是啊,师叔有所不知,翡翠谷的妙天师叔在昆仑山天地异变后有幸进阶到了元婴境界,也特意叮嘱弟子,要请师叔回山一叙,说道要感谢师叔昔日相助,有重礼相谢。外宗的诸多师兄弟也想一睹师叔风采。”蒋春在一旁帮腔。

    “哦,妙天道友已经踏入元婴境界了,真是可喜可贺。你们两个想必也听说过,在下开辟了三大丹田,是一名连金丹境界都无法踏入的废材,如今体内法力流失殆尽,连一名废灵根弟子都不如,就连手中的几只灵兽都已经无力约束背弃而去,如此惨状,还是不要回宗门丢人现眼的好。我已想好了,准备在家中娶妻生子,了此余生,两位就请转告玄叶师兄和妙天道友,就说周某失礼了。”

    水生神色一黯,摆了摆手,示意明义坐下。

    明义、蒋春二人听到水生直承法力流失,相互对视一眼,分别用神识仔细扫过水生法体,发现水生身上果然没有一丝法力波动。

    明义心神一阵狂跳,重新坐回木椅之上,沉吟了片刻,字斟句酌地说道:“恕弟子斗胆直言,师叔法力流失,更应该回到山门之中,此时众多师叔师兄都聚在山中庆贺,说不定就有能够让师叔回复法力的办法,这寒泉村虽然恬静,却没有灵山灵水,不利修行,还望师叔三思。至于娶一名凡人女子为妻,是不是有点草率?”

    水生双眉微微一皱,半天无语,似乎心中犹豫难决。

    明义望了一眼蒋春,递了个眼色,蒋春目光闪烁,轻咳一声,说道:“听说外宗的众位师兄弟这次带来了不少灵丹妙药,进献宗门。以师叔您的地位,若是这些丹药能够帮助制止丹田中法力流失,三位师伯师叔肯会考虑割爱?当然,师叔若是实在不想在山门中修炼,等参加完这次庆典之后,可以再返回寒泉村不迟。”

    “是啊,弟子几人临行前,玄叶师伯特意嘱托,一定要把师叔请回山门,还望师叔能够体谅我二人的难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起来,似乎不把水生说服誓不罢休。

    随着二人的话语,水生面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

    玄叶道人不仅仅是派出了明义、蒋春二人,还派出了其他弟子,他急着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足足有一顿饭时间,水生心中终于有了决定,即使这次不随二人回去,玄叶道人也知道了自己身在何处,若是起什么歹心,可不是自己一人倒霉的份,只怕连父母也会受牵连。

    想到这里,双眉一扬,笑道“两位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我就随两位回山门一趟。”

    明义心中顿时一阵狂喜,蒋春同样喜形与色。

    罗秀英终究还是不放心儿子,偷偷一个人走了回来,看到水生带着明义、蒋春步出院外,似乎要离开家门,心中一慌,快走几步,挡在水生面前,说道:“臭小子,你要去哪里,说好了在家里娶媳妇过日子,改主意了是吧?娘都已经给你选好日子了,你要是走了,这婚怎么结?”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祝您阅读快乐!(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二章 忘恩负义

    水生伸手搔了搔头皮,嘿嘿一笑,说道:“我只是回山门转上一圈,和几位师兄说说话,过几天就回来了,至于结婚,娘只管选rì子就好,不行的话,可以先下个聘礼,把婚期拖上几个月再说,山门离此不远,说不定我十天半月后就回来了。”

    罗秀英心中大为不愿,嘴上却不好说些什么,儿子大了,总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打骂喝斥吧?何况水生身边还跟着两名晚辈,更要给点面子,想了想,让开道路,叮嘱道:“好了,那你去吧,记着早点回来。”

    三人走出寒泉村外一里多地之后,明义神识扫过附近,发现四周空无一人,这才从袖中摸出一枚银sè小剑,抖手祭出,待小剑在空中化作五六尺长,陪笑说道:“师叔,我们可以走了吗?”

    水生特意嘱托二人不要在村子里面显露法术,不要被乡邻围观,二人虽然不以为意,却也只得依从,方才看到三三两两的村民一个个和水生称兄道弟,有说有笑,更是暗道水生多此一举自坠身份。做为一名高来高去的修道者,本就应该和凡人划开距离,让凡人去顶礼膜拜,尊崇畏惧。

    水生点点头,说道:“走吧,黑虎要照顾我,走不快,你二人也不用太快,这么近的路,天黑之前指定能返回山门”。

    正要跨上虎背,明义却说道:“既然如此,**载师叔一程如何,也省得黑虎受累。”

    水生微微一怔,沉吟了片刻,说道:“也好!”

    说罢,冲着黑虎吩咐道:“那你就跟在后面吧,不要跑远。”

    明义大袖一挥,一团白光从体内飞出,卷起水生,飞身落在空中长剑之上,明义在前,水生在后,法力一催,长剑发出一声清鸣,向前方缓缓飞去。

    蒋chūn祭出一枚青sè长剑,飞身而上,紧随其后。

    一路上,明义用护体灵光把水生裹在其内,小心驾驭飞剑,放缓速度,慢慢前行,半个多时辰过后,三人到了一处地势险要的山谷上空,明义放开神识仔细扫过附近,扭转头来对身后的水生说道:“师叔,我们不如加快一些速度可好?”

    说罢,再一次用神识轻轻扫过水生法体,目光却望向远远跟在三人后面的黑虎。

    这已经是短短时间内明义第三次用神识察探,水生心中不由暗自一凛,右手扣住一张早就藏在袖中的符篆,嘴里却不罩可否地说道:“在下法力全失,如果明义道友认为无碍,想要早一点回到山门交差,快一点也可以。”

    “蒋chūn,我们加快一点速度。”

    明义说罢,一团白光从体内窜出,没入脚下的长剑之中,长剑银光闪烁间发出一声爆鸣,猛然向前窜出几十丈去。

    没想到,站在长剑后方的水生一个趔斜,向下方虚空跌去,口中发出一声惊叫。

    “哎呀,师叔,对不住对不住,**失礼了,这就前来帮你!”明义一边说,一边驾驭飞剑向水生冲去。

    跟在三人身后的黑虎发现异常,慌忙向水生扑来。

    走在黑虎前面的蒋chūn冷哼一声,抖手抛出一根青sè长索,向黑虎脖颈间缠去,长索如同一条青蛇一盘,蜿蜒盘旋着把冲过来的黑虎给缠了个正着,猛地收紧。

    黑虎低吼一声,目光中闪过一丝凶厉之sè,身躯突然暴涨一倍,体内冲出一团黑光,银索顿时被撑得啪啪作响,似乎要断脱开来。

    蒋chūn嘴角边浮出一丝冷笑,右手大袖一挥,一枚青sè玉葫从袖中飞出,落在空中,滴溜溜旋转着直径化为三尺大小,葫芦口洞开,一条条青丝从葫芦中飞出,在空中化作一根根小童手臂般粗细的青藤,把黑虎给缠了个结结实实。

    这还不算,伸手从储物袋中摸出一粒雪青sè丹丸,抛入口中,随后,狂催法力,双手掐决,十指在胸前飞快地指指点点,随着一道道青sè光丝从十指中飞出没入空中的玉葫之内,葫芦中喷出的藤条越来越多,而且一根根藤条之上还生出了尖利的倒刺。

    “你还等什么,快点动手,以我的法力支撑不了多久,要是被这畜生脱困而出,你我小命不保!”看到黑虎体内冲出的黑气越来越浓,藤条的噼啪断裂声不绝于耳,蒋chūn尖叫道。

    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骤然遇险,水生四脚腾空,身形无法自制地向地面上坠去,面sè惨变,右手一抖,催动手臂间残余的一丝真气,激发开握在手中的那张低阶符篆“飞行符”,拍在腰间,挥动四肢,努力在空中站稳身形,口中惊叫道:“明义,蒋chūn,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好大的胆子,难道想欺师灭祖不成?”

    离着地面二三千丈的距离,真要是直直摔到地面山石之上,只怕不死也掉了半条命。

    水生直言法力全失,灵兽叛离,二人不但没有表示惋惜安慰,却极力邀请自己回转山门,水生虽然存了戒备之心,更多的却是在考虑着回到山门之后如何防范和对付玄叶道人,没想到,祸生萧墙,这两人反而起了杀心,这么快就动上了手,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两人中竟然还有一人昔rì被自己救过xìng命。

    明义目光闪烁,神情复杂,听到蒋chūn的叫喊和黑虎愤怒的咆哮,脸上露出一丝狰狞之sè,恶狠狠地骂道:“姓周的,你才**了多少岁月,敢在老子面前称师称祖?你若不是有个好师傅,算什么东西?法力全失还敢如此嚣张,我看你是死xìng不改,哼,换作是我,早就闭上了嘴巴,乖乖地把身上的宝物全部交出来,说不定,老子心软之下还会放你一缕残魂步入轮回之道。”

    话音未落,脚下的飞剑再次发出一声尖鸣,疾飞而出,向着水生脑袋上斩去。

    两人第一眼看到水生,就发觉水生体内没有一丝发力波动,随后又发现黑虎大摇大摆地跟在水生身后,水生腰间的灵兽袋却不见其踪,本就暗自诧异。

    按道理,水生若是选择在家中居住,肯定会把灵兽收到灵兽袋中,以免误伤村民,可是水生却没有这样做,反而放任黑虎**行动,到处吞食鸡犬,再想想从相邻几个村庄打听到的水生无法修仙,要找个凡人为妻的流言,更是生出许多怀疑。

    后来从罗秀英口中听到水生失去法力,明义心中瞬间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杀人夺宝,这个念头如同毒瘤在肚腹之中破开一般,不可遏制地膨胀蔓延,没想到,自己正在打着主意,蒋chūn却暗自施展神念秘术传音给自己,问自己有什么看法。

    明义、蒋chūn二人是同一批进入玉鼎门的**,虽然明义进阶金丹期较早,二人在门中却一向交好,臭味相投,水生只不过倒了一壶热水的时间,二人已经商议出了一个恶毒的计划,后来听到水生直承法力流失灵兽叛离,更是打定了主意。

    水生手中的法宝灵物之多,玉鼎门**无人不知,据说在阆苑城中,连顶阶法宝都舍得拿来**,那可是连元婴期修士都眼红之物,后来更是赠给卢延鹤两件高阶法宝和数十万灵石,照此推算,水生手中留存的顶阶法宝和灵石只怕还有更多。

    在明义的心目中,水生年纪轻轻能有如此成就,能有这么多法宝灵物,全仗了正阳真人、青阳道人这两位门中长辈的福荫,据说水生手中的法宝灵物都是两人所赠,若是自己能够得到这些法宝灵物,岂不是可以像水生、化天羽一样,境界突飞猛进,成为玉鼎门中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到了那时,以自己的资质,何愁进入不了元婴境界?

    正因如此,在周家之时,明义、蒋chūn二人才会不遗余力地怂恿水生返回玉鼎山,没想到,水生竟然真的同意返回山门,虽然水生身边还留有一只黑虎,两名金丹期修士难道还无法对付一只恶虎?

    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如此良机,若是放过,岂不是要遭到天谴?

    剑影一闪,眨眼间就到了水生面前,水生只看到眼前光华闪烁,一股冷冽杀意袭来,心中暗自叫苦,黑虎被困,自己又如何是两名金丹期修士的对手?

    难道就这样死在两人手中?一股愤怒和不甘之意涌来,条件反shè般地催使法力挥动右手,想要祭出右臂中的黑剑,迎向飞来的剑光。

    右臂隐隐一痛,乌光闪过,一枚数寸长短的黑sè断剑划破**,冲出体外,眨眼间化作五尺长短,迎向当头斩来的银sè长剑。

    随着黑剑飞出,水生心中一阵空空荡荡,体内的jīng血仿佛被黑剑抽空一般,难受之极。与此同时,全身无数个毛孔之中一阵麻痒,飞快地涌出一缕缕黑sè光丝,眨眼间在水生体外形成一个淡淡的黑sè人形光影,把水生裹在光影之内。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祝您阅读快乐!(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三章 希望

    双剑相交,“当”的一声脆响,黑光、银光在空中交相激荡,明义祭出的银色长剑竟然被黑色断剑一斩两断。

    “不可能,你竟然没有失去法力?”

    本命飞剑被黑剑一斩两断,再看到水生体内冲出一团仿若护体灵气一般的黑光,明义一阵心慌意乱,想也不想地向空中疾飞而起,几个闪动间已到了一百多丈开外,心神所动,右手中银光闪烁,另一枚飞剑法宝出现在手中,横在身前,严阵以待。

    在裂空山中,一群三级妖兽在水生的手下尚且不是一合之将,自己一名金丹初期修士,又怎会是水生的对手。

    另一侧,正在拼尽全力作法困缚黑虎的蒋春同样叫苦不迭,若是水生没有失去法力,是在骗自己两人,岂不是小命不保?

    “飞行符”虽然是初级符篆,却可以让水生停在空中半个时辰左右,不致于直接掉到地面之上。

    感受到真气从体内万千毛孔中冲出,四肢间突然有了法力存在,水生心中狂喜不已,难道说,这生死关头的一惊一怒能够让自己重新生出经脉?还是体内的真气无需通过经脉,就直接可以从肌肉筋骨和体表的万千毛孔中冲出?

    此时无瑕考虑这么多,虽然双臂间能够催使的真气连自己没有失去法力之前的十分之一多都没有,已经足够水生催使法宝。

    心随意动,黑剑在空中高高跃起,向明义斩去。左手中银光一闪,多出了一枚巴掌大小的银轮。使尽全力,把银轮祭出。刺目银光中,寒月轮眨眼间化作脸盆大小,旋转呼啸着向明义斩去,轮中镶嵌的月牙发出呜呜的尖锐鸣叫。

    此时法力不济,只要能够斩杀其中一人,另一人就好办的多。

    明义看到二件法宝呼啸着交相袭来,顿时魂飞魄散,心中暗骂水生阴险狡诈,故意设计陷杀二人。慌忙祭出手中银剑迎向黑色断剑,身形则向左侧横移数丈,试图避开寒月轮的袭击。

    另一侧的蒋春知道水生的厉害,看势不妙,根本无心抵抗,左手大袖一挥,祭出一枚青色飞剑,飞身而上,右手从袖中摸出一张“疾风符”激发开来。拍在腰间,冲着玉鼎山方向逃去,就连青葫和青索两件法宝也不敢收回,若是两件法宝收回。黑虎得脱自由,只有更糟糕。

    黑虎看到水生神威大震,一对虎目中顿时精光四射。嘴巴一张,发出一声怒吼。随着怒吼,身躯再次涨大倍许。“啪”、“啪”、“砰”、“砰”的断裂声不绝于耳,困缚在体外的青藤、青索也只不过是两件低阶法宝,少了主人的法力支撑,哪里挡得住黑虎神威,青藤纷纷断裂,化为一道道青色光丝没入青葫中不见,青索却断成了十数截。

    明义刚刚躲开寒月轮,身后却刮过一股狂风,狂风中带着一股腥味,得脱自由的黑虎没有向远处逃走的蒋春追去,却向离得更近的明义扑了过来。

    此时,银剑法宝正和断剑缠斗在一起,寒月轮一击不成旋转着再次飞来,明义手忙脚乱,根本没有其它办法应对,吃惊之下,身形只得向地面上飞坠,想要躲开黑虎的攻击。

    一股阴冷的气息伴随着一团黑光霎那间把明义罩在其中,黑虎矫健的身影提前出现在明义下坠的身影背后,大嘴一张,咬向明义的脖颈,随着黑光及体,明义惊悸莫名,脑中一阵混乱模糊,全身法力涣散,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制住了自己的思维和神念一般,恐惧莫名却无力反抗。

    “喀嚓”一声,明义的脖颈被黑虎活生生咬断,黑虎还不罢休,一只利爪伸出,划过明义后背,血雨纷飞中,明义躯体被虎爪撕成两片,脖颈则歪向一边,两片残躯伴随着血雨向地面上跌落。

    黑虎的攻击,干脆利落,口中喷出的黑光更是神秘莫测,能够让修士短暂失神,别说明义是一名金丹初期修士,就是一名金丹中、后期修士,被黑虎欺近身侧三丈,被黑光罩在其中,只怕也难躲一劫。

    明义躯体之内刚刚扑出一个拳头大的墨绿色光球,还没有飞出十丈,已被等在空中的黑虎一口吞下。

    黑虎随后把目光望向蒋春逃走方向,低吼一声,纵身追去,自从跟随水生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法宝困住,此等大仇,无须水生吩咐,自己就知道去报。

    水生看到黑虎闪电般击杀明义,心中松了一口气,心神所动,两件法宝从远处飞来,正要施法向地面上落去,没想到全身散乱的真气随着心情的放松霎那间没入体内不见。

    这股真气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骤然失去法力,水生竟然无法控制“飞行符”中残存的灵力,失去平衡的躯体顿时向地面飞坠。

    “喀嚓”“喀嚓”“扑通”的声音接连响起,四肢乱舞,拼命调整着下坠姿势,先是把一棵大松树的十几根枝杈撞断,随后屁股朝下重重落在地面之上,激起阵阵尘土。

    一阵接一阵疼痛不断传来,落在地面上之时,心脏如同被震出去了一般难受,大脑一阵空白,差点晕了过去,若不是修炼过“修罗真魔功”和“金刚诀”,躯体坚韧,只怕已经摔得腿脚断折。

    空中跟过来的黑色断剑和寒月轮盘旋着飞来,化为一银一黑两道光丝,没入体内不见。

    好在,水生跌落之处不是一块山石,而是松软的泥土,也不是脑袋朝下,否则的话,还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

    小半个时辰过后,黑虎从远处扑来,看到水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似乎晕了过去一般,围着水生转了几圈,低吼两声,伸出舌头舔了舔水生面颊。

    “滚,笨家伙,竟然会被别人困住,你想害死我吗?”水生睁开双眼,没好气地怒吼道。

    黑虎一惊,退后几步,不服气似地低吼两声。

    灵兽毕竟是灵兽,不比人类,虽然水生暗中吩咐其提防明义、蒋春,黑虎看到三人“亲密”的样子,并没有生出任何警惕之心,在水生危险之时,只懂得去救水生,却不会提防那两名图谋不轨之人。

    在黑虎追杀蒋春的这小半个时辰之内,水生拼命催使体内真气,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像方才一般让真气从体内冲出,到达四肢之间,虽然四肢间还有一丝微弱的真气残存,却不足以调动法宝。

    难道说,体内的真气非要到命悬一线急怒攻心之时才会冲出?

    水生从土坑中爬起来,左右四顾,找了一处平坦之地,盘膝端坐,掐了一个法决开始认认真真地修炼起“控灵术”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水生燃起的希望再次变成了失望,无论是“控灵术”、“坎元功”还是“修罗真魔功”,都无法激发出一丝真气,刚才那种万千毛孔中同时涌出法力的美妙感觉随着自己从天上坠下,一去不复返。

    “啊!”水生口中发出一声怒吼。

    除了把黑虎吓了一跳,这声怒吼别无作用,无论心中如何愤怒,真气也不会从毛孔中冲出来。

    看来,现在的这种愤怒并不是真的“愤怒”,水生一阵自嘲。

    不过,水生心中还是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欣慰和兴奋,如同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缕光明。

    事实证明,体内的真气在自己受伤沉睡的一年中,并没有离体而去,而是从丹田散到了全身各处。也许,自己从今以后可以试着让真气顺着全身血脉或者毛孔通行。

    随后,一套套功法,一本本典籍从脑中飞快闪过,一一做着印证,看看有没有功法能够自己的想法想通,有没有功法可以通过全身毛孔吸纳真气。

    有黑虎守护,山野中虽然有不少兽类从附近经过,却没有一只敢跑过来找死。

    直到半夜子时,水生才停下纷纷杂杂的思绪和各种猜测设想,睁眼一看,四周黑漆漆一片,山风轻吹,肌肤上有些微的凉意传来。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站起身来,左右观望,不远处的黑虎发现水生站起,同样站了起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舔了舔水生手背。

    神识扫过,明义的两片尸身远远抛在数百丈开外的乱石堆中。

    水生大步走了过去,望着两片尸身,心中的恨意突然间少了许多,也许,明义、蒋春二人的贪婪和忘恩负义,会让自己无意中获得恢复法力的办法。

    把两片尸身给捡拾到一起,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张火球符,激发开来,抛在残尸之上,转身离开。

    至于蒋春的尸体,离此则有二十多里地之远。

    望着手中的两只储物袋,水生叹了口气,半天无语。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若不是自己以前屡屡在人前示宝,明义、蒋春二人又怎会做出今日之事?

    山风吹过,一阵凉意涌来,水生心中却更加冰凉,暗自后怕。

    “明义,嘿嘿,真是起的好名字?”水生摇摇头,喃喃低语。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祝您阅读快乐!(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四章 妖僧

    因为黑虎的缘故,就连一只夜虫都不敢跑过来鸣叫,四周一片寂静,水生心中却乱成一团。

    玄叶道人派出这么多金丹期弟子来找自己绝不会是参加庆典那么简单,对于这名面目阴沉心胸狭窄的师兄,水生殊无一丝好感,明水、宸东死在自己手中,如今蒋春又死在自己手中,神农殿一向归玄叶道人管理,金丹期弟子却死的不剩几人,玄叶道人不知道有多恨自己,若是回到山门,谁知道会拿什么阴损的招数对付自己。

    如今正阳真人和青阳道人不在门中,申公南跌落境界,玄光、玄弋法力本来就比玄叶道人低,如今差距只有更大,玄叶道人已经进阶元婴中期,即使两人联手,都未必能够占得了上风,玉鼎门中还不是玄叶道人说了算?

    自己回去山门,等于去送死,虽说玄叶道人不敢明目张胆地把自己怎样,暗地里下黑手,谁人能防?

    怎么办,如果不回山门,回到寒泉村,玄叶道人看到明义、蒋春二人没有回去,恐怕会再次派人找来,难道要把找来之人再次杀掉?自己一人倒不怕,远走高飞就行,若是这些人找父母的麻烦呢?

    水生不由暗自后悔逐走银颈猿,暗自后悔不该在自己失去法力后留在寒泉村,应该心肠硬一点,离开父母。

    若是因为自己给父母带来麻烦,甚至危险,只怕心中一生都不得安宁。

    可是留在父母身边,伺侯父母有错吗?

    修仙界的残酷摆在面前。这些人模人样的修道者,杀起人来比那些妖兽还要凶狠。为了利益,什么都做得出来。当然,也有一人除外,那就是木鸡和尚。

    想到木鸡和尚,水生伸出手来,狠狠地拍了拍自己脑门,暗叫愚蠢,自己从裂空山中出来之后,为什么没有想到去找和尚帮忙?木鸡和尚修炼过“九转回元功”,曾经把全身法力散去过两次。可以说对自己如今的困境最有发言权,说不定就有解决的办法,为什么不去找他?

    仔细想想,也许是因为修习了“修罗真魔功”的缘故,害怕一心除魔卫道的木鸡和尚发现真相,一巴掌把自己给拍死,或者直接逼自己化去魔功,重修佛道,这才从心底畏惧。不愿和木鸡和尚接近。

    寒泉村暂时是不能回去,玄叶道人若是再派人前来查找,父母肯定会告诉他们自己随明义、蒋春回转山门而去,至于去了哪里。为什么不见踪影,那就让他们猜去吧。

    只要门中弟子不知道自己失去法力,就没人敢动父母分毫。即使从父母口中知道自己失去法力。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这些弟子也不敢确定真伪。不敢随意伤害父母。

    木鸡和尚就在中州之内,距离玉鼎山并不算远。以黑虎的速度,找到木鸡和尚所在之地,只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只要自己找到木鸡和尚,那就安全了,即使玄叶道人亲自找上门来,以木鸡和尚的神通,也不用畏惧。大不了把木鸡和尚给骗到寒泉村来,陪自己一起修炼,大不了把父母带到其它地方居住。

    想到这里,水生不再犹豫,催动双手间一丝微弱真气,打开储物袋,取出一套暂新的衣衫换上,随后把明义、蒋春的二只储物袋收到自己的储物袋中。这才吩咐黑虎,向着木鸡和尚所在的襄阳府方向而去。

    明义、蒋春两人的储物袋和法宝、法器水生根本看不上眼,留在这里不去处理,反而会引起麻烦,只能收走。

    水生走到小镇正中心的青石街道上,神识扫过方圆几十里,硬是察觉不到木鸡和尚的存在。至于黑虎,按照水生的吩咐乖乖地待在小镇外面的一处山坳中睡大觉。

    “客官问的是那名妖僧啊,他应该在镇子西北面的那处破庙中待着呢。”

    “不在?不在肯定是外出做什么恶事去了?”

    水生找了一处干净的酒楼,要了一壶好酒,点了几个小菜,一边饮酒,一边向小二询问,看在一两碎银的份上,小二是知无不言。

    “牛二欺行霸市,和尚制止他也没错呀?”

    “客管有所不知,这牛二虽然霸道,却只是收外来行商的银两,管的只是骡马,你看看这吕店镇水陆交通发达,不少骡马都从这里转运,以前都是从镇外经过,现在牛二死了,没人收银两了,所有的骡马都从镇子中穿过,到处都是牛粪马便,你说糟心不糟心?牛二那人心高气傲,若不是被妖僧施法收拾了一顿折了面子,怎会想不开,喝醉酒,跌到江中淹死?”

    “这也不能说是和尚害死了牛二,只是个意外。”

    小二看到水生替和尚辩解,两眼一瞪,似乎想发火,想起水生打赏的银两,顿时重新低眉顺眼起来,又说道:“就算牛二的死是个意外,春香楼的香香又怎么惹到他了?非要堵住春香楼,劝香香关门大吉,好了,香香是关了春香楼,可是另外两处妓院生意却火了起来,这两个老鸨收起银两来更黑。以前还能不花钱听听香香弹琵琶,现在倒好,这些窑姐除了陪人上床就是骂街,吕店镇的风月彻底被这妖僧给毁了。”

    看到水生不再替木鸡和尚辩解,小二口水四飞,厉数“妖僧”的罪状。

    吕店镇西北十几里外,低矮的土丘上,立着一间土木结构的小庙,小庙太小,就连围墙都没有,只有一间三四丈高的殿宇,殿宇之中,塑着一尊泥雕佛像,佛像法体之外泥土斑驳,裂缝遍生,就连金身都没有布施。佛前,泥土地面上,放着一个碎布做成的蒲团,蒲团之上,水生盘膝端坐,佛像之后,黑虎呼呼大睡。

    水生一直在小庙中等了二天二夜,木鸡和尚才从远处走了回来,一身僧袍早已破旧不堪,补丁遍布,就连帽子上都不例外。

    天上下着小雨,小庙之外,泥泞的地面之上一个脚印都没有,两天来,根本没人前来上香。

    “大师别来无恙!”水生站起身来,淡淡一笑,笑容依然灿烂,眉宇间却多了几分沧桑。

    木鸡和尚双掌合十,低声宣了一声佛叫,嘴角边同样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十几年过去,水生的目光中,终于少了几分凌厉的锐气,多了几分平和,这一点,让木鸡和尚大为欣慰。

    一番简单的寒喧之后,水生说道:“大师,看来这庙中香火不旺啊,不知道大师这些年渡化了多少恶人?这几天又在哪里行善?”

    “阿弥陀佛,小僧这些年来让五人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这次,是帮一位没有子女的老者送终,慢怠了施主。”

    “啧啧啧,看来大师功业不小,这五人如今可好?能不能让在下见识见识?”

    十八年时间,木鸡和尚竟然只渡化了五人,反而被镇上百姓称为妖僧,撵到远离小镇的荒山野岭居住,水生不知道该鼓励还是该讥讽,难怪小庙中香火不旺。

    木鸡和尚对水生古怪的表情视若未睹,依然面带笑容,说道:“这五人,其中三人已经亡故,一人皈依佛门,另一人也不再为非作歹。”

    说话间,远远传来一声男子的呼喊:“小和尚,又到十天的期限了,敢快给老子打开禁制,让我快活一天。”

    随着声音,泥泞的小道上大步走过来一名袒胸露臂,膘肥体壮的大汉,满脸浓密的黑须,脑袋上却剃了个光头,油光滑亮,而且还点着三排香疤。

    大汉健步如飞,不多时,已经到了水生和木鸡和尚面前,冲着木鸡和尚双掌合十,作了个揖,粗声说道:“阿弥陀佛,小和尚,敢快打开我的禁制,老子要憋死了。”

    水生上下打量大汉,并未发现大汉身上有什么禁制,也不知道大汉为什么要“憋”死,看到大汉态度恶劣,言语粗鲁,诧异地望了望木鸡和尚,又望了望大汉,皱了皱眉头问道:“大师,这就是你说的那名皈依佛门之人?”

    大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水生,两眼一瞪,粗声说道:“哪里来的小白脸,老子皈不皈依佛门,关你逑事?”

    嗡嗡的声音在水生耳边回响,听到大汉如此粗鲁的言语,水生心中涌起一团怒火,面色一黑。

    大汉对水生愤不愤怒一点都不在意,仿佛想起了什么一般,粗粗的眉毛一皱,思索了片刻,然后伸出薄扇般的大手,重重拍了一下自己光秃秃的脑门,指着水生说道:“等等,你刚才称他什么,大师?啊,老子知道了,你肯定是被这小和尚不吃不喝的妖术所迷,想要拜他为师,这才称他大师。我告诉你,千万不要相信这小和尚的鬼话,这小和尚看起来老实,心肠坏得很,无缘无故封了老子的粪门,让老子不来找他就拉不出屎来,害得老子十年来吃不好睡不香,无法抬头做人。”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祝您阅读快乐!(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五章 善与恶

    听完大汉的话语,水生心中怒意渐消,暗自想笑,没想到木鸡和尚还有这一招,脸上却装出一副惊慌诧异的表情,慌忙退后几步,远离木鸡和尚,顺着大汉的语气问道:“这位兄台,看你身强力壮,大师却瘦瘦弱弱,你是怎么被他制住的?何况你现在已经剃度为僧,你二人应该是一家人,怎会生出龌龊,是不是故意虚言相欺,不想让我拜入大师门下?”

    “他娘的,你这小白脸不识好人心,算了算了,不和你啰嗦,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和老子有逑关系?”大汉两眼一翻说道。

    看到水生似乎不信,伸手指着木鸡和尚,又说道:“这和尚会妖术,不吃不喝也不会死,还会使法术害人,你以为老子想剃这个光头,不是怕这和尚不帮我解开禁制,我才不尿他呢?想我吕登彪,从小就在这吕店镇中横着行走,谁人不敬?如今倒好,只要有人跑到这里告诉这小和尚我欺负了别人,他就会罚我拉不出屎来,肚里撑得难受,害得我经常十天半月不敢吃饭。”

    “大师,这就是你十年来渡化之人?哈哈哈。。。。。。”水生不禁笑的前仰后合。

    吕登彪看到水生突然间大笑起来,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乜斜了一眼水生,怒道:“奶奶的,你笑什么?老子拉不出来屎有这么可笑?”

    木鸡和尚脸上露出一丝赫然之色,讷讷说道:“施主见笑了,此人虽然平日里横蛮。时常打骂欺凌他人,却没有做出杀人越货之事。总不能把其杀了吧?”

    水生收起笑容,面色一板。冲着庙宇里的佛像说道:“出来吧,见见这位吕大爷的派头。”

    “呀嗬,你他娘弄什么鸟,是不是想挨揍?”

    吕登彪搞不明白水生究竟在做什么,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番水生,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佛像之后黑光一闪,窜出一只身长八尺的黑虎,铜黄色的双睛不怒自威,大步走到水生身旁。冲着吕登彪就是一声虎吼。

    腥风扑面,长长的獠牙闪着寒光。

    好在,水生早已暗中吩咐过黑虎,只是吓唬吓唬吕登彪,要不然,黑虎早已一口咬断了吕登彪脖子。

    吕登彪“妈呀”一声尖叫,转身就跑,刚刚跑出五六步远,双脚一软。跌倒在地,连滚带爬地正要从泥巴地里爬起来,却发现黑虎已到了自己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脖子。

    “周施主。此人罪不致死,况且他家里尚有老母奉养,暂且饶他一命。”木鸡和尚慌忙喊住水生。

    水生冲黑虎吩咐道:“好了。看住他,不要让他动弹!”

    随后把目光望向木鸡和尚。说道:“大师,以你神通。何苦在此难为自己?你觉得坏人最怕什么?是拉不出屎来吗?”

    看到黑虎没有上前扑咬吕登彪,木鸡和尚这才放下心来,双掌合十,宣了一声佛号,说道:“小僧并未觉得呆在此处有多苦,也没觉得渡人为善的功业太小,此人原本在镇中横行霸道,无人不怕,如今他已经收敛了许多,若是假以时日,肯定会一心向善。”

    水生心中暗骂木鸡和尚迂腐,竟然受这种泼皮无赖辱骂欺凌,看来,除非是有人威胁到性命,木鸡和尚才会出手相惩,否则的话,以木鸡和尚的神通,别说是对付一名凡人中的泼皮无赖,就是对付一名法力高深的修道者,伸伸小指头也能把对方捣死。

    “善良只是被邪恶欺凌的对象,对付恶人,只有比他更恶才行。”水生冷冷说道。

    随后把目光望向瑟瑟发抖的吕登彪,说道:“吕登彪,你也看到了,这只老虎是我养的,我随时可以吩咐它吃了你。现在,我来问,你来答,若是有一句谎言,我就让老虎咬你一口,若是有两句,我就让它咬你两口,依次类推,只到把你一身肥肉吃光为止。”

    听闻此言,再看看黑虎闪着寒光的长长獠牙,吕登彪顿时面色如土,趴倒在地,一边磕着响头,一边求饶:“爷爷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看在木鸡大师教侮多年的份上,饶小的一命,小的今后一定冼心革面,重新做人?”

    这一次,吕登彪的话语里再也没有骂人的言语。

    “现在想起大师的教侮了,晚了。不过你放心,我决不会让老虎一两口就咬死你,我会让它先吃了你的十根手指,再吃掉你两只脚,最后,再咬去你耳朵鼻子。当然,你也可以继续撒谎骗人,不过,我会到镇子上一一核实。”

    仿佛是为水生助威,黑虎相当配合地低吼一声,歪头望向吕登彪。

    “爷爷,爷爷请问,小的知无不言。”吕登彪抬起头来,额头上冷汗涔涔,口中阵阵发苦,一股骚味远远传来,仔细看去,裤子竟然涅了一片。

    吕登彪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名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心地会恁般歹毒,竟然想让老虎凌迟自己,黑虎如此大的嘴巴,怎可能一根根咬下十指,只怕是一口下去,一只手臂已经不见。早知道煞星在此,今天说什么也不来找木鸡和尚。

    “好吧,我来问你,你认为吕店镇何人最坏,何人该杀?”

    “最坏,最坏的人就是镇东头开药铺的吕思贤吕大夫,不知道有多少大姑娘小媳妇被他借诊脉看病给欺负了,谁要是没钱看病,他能看着你死在家里头不管,谁要是家中富贵,他会朝死里给你开没用的草药,即使没病也能给你折腾出病来。这还不算,他还经常拿些专门配好的药材放在店铺里给人白拿白送,说是会强身健体,借机招徕生意,看起来是好意,其实心肠歹毒无比,谁要是上了当,没病服下,指不定就给弄出病来,真要有病,这药还就治不了。这事情我是听他家抓药的掌柜亲口说的,肯定假不了。”

    看到水生目光灼灼望过来,吕登彪喘了一口气又说道:“还有一个就是镇上开赌场放高利贷的吕二虎吕瞎子,此人仗着姐夫是清河县县令,一向霸道,引诱别人去赌场聚财,若是输了,他会借债给你,利滚利之下,根本就没人能够还得起,最后还不是连妻女都输了给他?若是你手气好赢得多了,又会被他暗中派人杀掉。而且此人奸诈无比,偶尔还会做些善事来迷惑别人,就连大师这小庙和这尊佛像都是此人所捐。”

    仔细想了想,又说道:“至于其它的人吗,虽然也有不少坏人,却也坏不到哪去,顶多是做些使奸耍滑偷鸡摸狗之事。”

    “那么你呢?”

    “爷爷饶命,我和他们两人比起来,根本就是好人,我也就是喜欢骂骂人打打架,在小摊小贩那里白拿白占,吃吃喝喝而已,我从来没杀过人,也没有欺负过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不信爷爷可以去镇子上问问。”

    水生把目光转向木鸡和尚,沉吟了片刻,说道:“大师,你觉得那两人和吕登彪比起来,哪个更坏一点,哪个更应该渡化?”

    “阿弥陀佛,看来,小僧在这小镇呆了十几年乃是虚渡光阴?”木鸡和尚望了一眼那尊泥塑的佛像,满脸羞愧。

    纵使木鸡和尚法力高深,也不可能时时放开神识探听别人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更无法知道别人心中所想所思。

    “当年,你我分手之时,在下就曾说过,行百善不如诛一恶,对于这些作恶多端之人,你只有打杀了他们,才会让其它人畏惧。对于有小恶,罪不致死之人,你只有严惩他们,才会让其它人信服,这些人也会因为畏惧而改过。像大师这样想要用言语去感化和打动恶人,让其行善,只怕比成仙成佛还难?”

    木鸡和尚轻叹一声,说道:“阿弥陀佛,人死了就再也不能复生,那些恶人也有妻儿老小,施主杀孽一开,这些无辜之人岂不是要跟着遭殃。”

    “这么说,大师觉得那些无辜的乡民就活该被这些恶人欺凌杀害?”水生嘴角边露出一丝讥讽之色。

    “阿弥陀佛!”

    看到木鸡和尚无言以对,水生指着吕登彪说道:“你,站起来!”

    吕登彪慌不迭地站起身来,全身发抖,面色阵青阵红,看了看自己**的裤子,满脸羞愧。

    “好了,看在大师的面上,我今天不杀你,你现在就回到镇子上,围着整个镇子走上一圈,对那些曾经被你欺负之人一个个赔礼道歉,然后再打自己一个耳光,有多少人被你欺负过,你就打自己多少耳光,若是想偷奸使滑,随便你。三天后,我会到镇子上去挨个询问,若是还有被你欺负而没有收到道歉之人,我就把你曾经打过人的手指一根根割下,把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拿来喂虎。当然,你若依我之言做了此事,木鸡大师今后也不会再难为你,会为你解开设在身上的禁制。”

    本章节完,祝您阅读快乐!(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六章 以恶止恶

    听闻此言,吕登彪面色一下子苍白无血,低下头去。

    水生冷冷一笑,说道:“抹不下面子是吧?你可曾想过那些被你打过骂过欺负过却不敢还手之人,他们的面子在哪里呢?当然,你若真是条汉子,不妨自杀了事,你放心,你若自杀,你的老娘我来养。”

    吕登彪终究还是舍不得自杀,更不舍得被黑虎咬死。

    望着吕登彪神情恍惚地走远,水生突然想到了死在黑虎爪牙之下的明义、蒋春,想起了明义背后的玄叶道人,长叹一声,问道:“大师,你说这世间为何会有如此多的恶人?”

    “阿弥陀佛,这吕登彪会不会去自杀?另外的两名恶人,施主又该如何对待?”木鸡和尚岔开水生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小时候,有位老爷爷告诉我,越是叫得凶的狗,其实越是胆小,像吕登彪这样的人,怎会舍得自杀。我敢保证,从今以后,他肯定不会当街随意撒泼。至于另外的两人,如果吕登彪所说属实,决不能任由他们活着继续害人?这件事情交给我就行,在下杀孽深重,如果佛祖怪罪的话,就让他找我一个人好了,与大师无关。”

    小小的吕店镇,接连三天发生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曾经横行霸道人见人怕的泼皮无赖吕登彪突然发疯,满大街地找人赔礼道歉,并且自扇耳光以示诚意。弄得半个镇子的闲人都跟在其后面看热闹。到了后来,吕登彪的脑袋被自己直接扇成了“肥猪头”,此事才最终作罢。

    第二件大事:镇子中“德高望重”的吕大夫突然发疯。站在自家药铺门口,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一件件诉说自己曾经做过的缺德事。说得有鼻子有眼,说完之后。痛哭流涕倒地而毙。

    第三件大事:镇子里开赌场的吕二虎突然凶性大发,提着一把开山斧,把跟随自己作恶多年的六名亲信全部斩于斧下,随后,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放火点燃赌场,紧跟着,大笑三声冲进赌场之内。等大火燃尽,众人只看到一具发黑的骨架四仰八叉躺在地上。

    万人不到的小镇。先是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家家关门闭户,以防自己会突然发疯,等到五六天过后,看到太阳还是每天从东边出来一次,从西边落下,顿时明白,原来会“发疯”的只是几名恶人。这才放下心来。到了最后,更是群情鼎沸,拍手称快,甚至还有人像过大年一样放起了爆竹、炮仗。

    一些平日里喜欢作恶之人却是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自己也突然“发疯”。

    半个月不到,吕店镇风气大变,街道之上。就连争吵斗口之人都看不到,更别说有偷摸撒泼之人出现。

    小土庙中。水生却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之中。

    半个月来,二人绞尽脑汁。用了七八种办法,却没有一种有用,无奈之下,木鸡和尚只得催动自身强大真元灌入水生体内,试图强行在水生体内开辟出经络,结果发现,竟然可以把水生体内的真气激发开来,让水生气血沸腾,不能自制,让这些真气通过毛孔冲出体内,让水生暂时能够恢复一些微弱的法力。

    看来,银颈猿当日灌注真气的举动是正确的,只不过银颈猿法力不济。

    虽然木鸡和尚还不能帮助水生撕裂出新的经脉,却让水生隐隐看到了一丝希望,也让水生对今后修习“九转回元功”增加了信心。木鸡和尚体内的真气并不能把自己体内真气化去,而且体内的真气还会顽强抵抗木鸡和尚的真元入侵,这么说来,“九转回元功”并不能把天罡煞气化掉。

    想要借万千毛孔来吸纳真气,想要借血脉来代替经脉,想法虽然不错,暂时还难以做到,毕竟,水生只有金丹期修为,无法像化神期以上的仙人一般把真气给化成液态存在。

    木鸡和尚接触的典籍都是一些劝人为善的佛经,没有什么杂七杂八的修炼功法,也没有在体内重新开辟出灵脉的任何记载。不过,木鸡和尚就是水生恢复法力的最好帮手,只要木鸡和尚肯舍得用自身强大真元逼迫水生体内的真气冲出,就有重新开辟出经脉的可能。

    当水生提起裂空山兽劫、昆仑异变、两界融合等修仙界人人皆知的大事之时,木鸡和尚瞠目结舌,竟然连一件都不知道。

    回头看看这十几年来教化刁民的成果,木鸡和尚大为惭愧,暗道虚渡光阴。

    十几年的努力劝化,也许还不如水生三天来施展的霹雳手段。虽不敢说水生此举能够让吕店镇人心相善,却能让恶人心惊胆颤,有所收敛。

    “大师,实不相瞒,击伤我之人,正是冰封谷修士赤雪老怪的师兄天邪尊者,当年,你我二人毁去赤雪老怪躯体,如今他不但没死,还伙同其它冰封谷修士在裂空山中大开杀戒,屠戮各派修士数百人。在下如今法力全失,若是冰封谷修士找上门来,只有死路一条。看来,今后只能跟在大师身边。”

    水生半真半假耍赖一般说道,仿佛天邪尊者击伤自己是为了替赤雪老怪报仇一般,仔细想想,天邪尊者确实有此种打算,自己也不算欺骗木鸡和尚。

    木鸡和尚满脸歉意,低声说道:“阿弥陀佛,都怪小僧当年没有除恶务尽,为施主引来天大的麻烦。”

    看到木鸡和尚自责,水生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嘿嘿一笑,说道:“即使大师把吕店镇万余乡民全部教化成仁人君子,放之九州,也不过沧海一粟而已。如今天地异变,九州之内灵力大增,不少妖兽闻风而动四处横行,若是你我二人跳出此处,做些降妖除害保境安民之事,功业之大总好过守在此处一辈子吧?当然,大师若是想继续留在此地教化乡民,在下也没有什么怨言,只能奉陪到底。”

    “阿弥陀佛,施主取笑了,小僧迂腐,对世态人心懵懂无知,还要向施主多多请教。”

    水生暗自好笑,和尚还知道自己迂腐,真是难得,嘴里却说道:“大师客气了,这世间,最难揣度的就是人心,在下同样无知。不如这样,在下请大师到舍下一行,我那寒泉村,民风朴实,而且有一口寒潭,颇为奇妙,对突破‘金刚诀’瓶颈有些小小益处,如果大师肯去,在下也好随时请大师相助,一旦在下法力恢复,就可以跟随大师在九州之内行降妖除魔之事。”

    对于水生趁热打铁发出的邀请,木鸡和尚怦然心动。自从离开南疆十万大山,水生是木鸡和尚遇到的最谈得来之人。虽然水生杀心过重,所杀之人似乎也都有该死之处。

    对于陷入修炼瓶颈的木鸡和尚来说,现在的要务不是寻找灵山灵水吸纳天地灵气,而是要入世修行,弥补心境上的不足。

    十几年来,木鸡和尚已经把水生从阆苑城中购到的所有淬体灵药全部用完,就连那壶“琉璃天火液”都用去了整整一百滴,法力却没有一丝进境,即使现在天地异变,灵力大增,木鸡和尚也不会去昆仑山下凑热闹,更不会异想天开地想要从昆仑山之巅两界交融之处踏入异界,寻找逆天机缘。

    至于到幽州境界猎杀妖兽,炼丹制药,木鸡和尚更加不会去做。南疆之内山高林密,妖兽数不胜数,人迹罕至之处,常有高阶妖兽出现。若是想猎杀妖兽,获取妖丹,木鸡和尚根本就不用从南疆走出,根本就无须到中州游历。

    在水生的“劝诱”之下,木鸡和尚终于答应离开这呆了十几年的小土庙。

    顺利请到木鸡和尚这位“大保镖”,水生心中一下子底气十足,不禁对玄叶为何急着找寻自己大为好奇,有心想到玉鼎门去招摇炫耀一番,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自己失去法力,在金丹、炼气期弟子面前也许还能瞒得住,肯定瞒不过玄叶这老家伙的眼睛,木鸡和尚太过老实迂腐,真要惹下麻烦还是自己吃亏。

    至于什么灵丹妙药,水生根本就没瞅到眼里,这些外门金丹期弟子进献的灵药再怎么出奇,也比不上玄光、明元、明皓三人在裂空山中用兽丹、兽骨混和千年灵药炼出来的丹药。

    当然,另一个地方却是不去不行,那就是阆苑城。

    木鸡和尚极力推荐水生修习“金刚诀”和“九转回元功”,如今有求于人,总不能置之不理,何况,修炼这两门功法本来就是水生一直在做之事,并不排斥。要想“金刚诀”大成,自然要到阆苑城中采购一些修炼所用的淬体灵药。

    另外,水生还想让刘泰等玉鼎门弟子看到自己和木鸡和尚相伴而行,顺便把消息传回到玉鼎门中,这样一来,玉鼎门上下知道自己和木鸡和尚结伴远游,只怕少有人会再去寒泉村找寻自己。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祝您阅读快乐!(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七章 活佛

    在食人山中第一次修炼“金刚诀”,水生其实是在利用 “修罗真魔功”打下的基础投机取巧,有没有淬体灵药相助,差别不大,这次完全不同,没有真气相助,实打实地一步步修炼,想要尽快把“金刚诀”修炼到第三层,淬体灵药必不可少。

    同时,水生还想购买一些制作符篆的符纸、符砂以及制符的灵笔。水生双手双臂之间那一丝微弱的真气,虽然不能操纵法器、法宝,却不影响制作一些简单的初级符篆。

    乾坤老人本身就是一位顶阶的制符宗师,乾坤壶中也有几册专门记录如何制作符篆和修炼符篆之道的典籍,可惜现在却取不出来,无法照着典籍修炼。好在,水生在裂空山中已经向明元老道请教过初级符篆的制作之道。

    明元做为玉鼎门中最精擅符篆之道的制符大师,言传身教之下,水生获益良多,如今所缺的,只是亲手操作。符篆之道修炼起来繁琐之极,对于初学者来说,即使是制作最普通的符篆,也要有数百次数千次的失败,才能成功,没有亲手试制,看的再过,也是没用。

    即使是一名制符大师,制作起最普通最低级的符篆,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把握。制作中级符篆,成功率则更低,像明元这样的顶尖制符大师,制作最熟悉的符篆,顶多也只有五六成的把握。在如今的九州修仙界,高级符篆少之又少,珍稀异常。擅长制作符篆的制符宗师,只有那么三五人。一张攻击性高级符篆的价值甚至比一件中阶法宝还要贵重。

    像那枚把水生传送到玉鼎山下的“乾坤神遁符”,其价值之大更是不可估量。若是有此种符篆在手,即使元婴修士法体被毁,法力大降,也能利用符篆轻松逃出五百里之外。

    得知水生要先到阆苑城转上一圈,木鸡和尚并无任何意见。

    水生二人轻车熟路到了阆苑城,有黑虎相伴,守在城门口的阆苑城卫士虽然从灵压盘中测出水生和木鸡和尚法力“浅薄”,却也不敢向二人征收进出阆苑城的灵石,反而愈加敬畏。以为两人都是法力高绝的元婴修士,能够隐匿修为。

    两界融合,九州之内灵力大涨,原本因为害怕冰封谷和五大派大打出手而聚集在阆苑城中的万千散修,纷纷离开,外出寻觅灵山秀水,以求在这稍纵即逝的一甲子内获得突破。

    阆苑城中一片萧条。

    好在,各个大中门派设在阆苑城中的交易场所都有修士驻守,纵横阁中同样有宝物出售。

    水生和木鸡和尚在阆苑城中转了一圈。心中不由大喜,如今的阆苑城,各种丹药的价格暴涨数倍,制符材料的价格却跌了数倍。想想也能理解。如今灵气充沛,谁还会在此时耗费时间去修炼符道?这些制符师只怕都想把手中材料抛出换成丹药。

    没想到,刘泰居然回玉鼎山中参加庆典至今未归。只有马云和二十几名练气期弟子守在摘星楼中。看到水生和木鸡和尚“大驾光临”,马云毕恭毕敬地把二人迎到魁星楼中。得知水生来意,马云二话没说。直接派出九成弟子,帮水生去置办所需物品。

    好在,水生所要寻找的不是什么稀罕物事,而且手中灵石充裕,仅仅一天时间,众弟子已经把一大堆符纸、符砂以及一件件淬体灵药采购而回,看到制作符篆的材料大幅降价,水生干脆连制作中级符篆的材料都买了一大堆,而且把手中的十几颗妖丹以及供练气期修士服用的丹药全部出售。

    马云早已见惯了水生的大手笔,价值百万的妖丹、灵石抛出去眼都不眨。阆苑城中的众修士却不明白玉鼎门为何在此时把整个阆苑城中的制符材料一下子买走了八成,纷纷猜测玉鼎门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

    马云对水生不在玉鼎山中参加本门庆典,反而跑到了阆苑城中大感意外,却也不敢随意开口询问,不过,水生临走之时透露出了要和木鸡和尚结伴远游借机突破功法瓶颈,马云这才释然。

    看到儿子如约回来,罗秀英大喜,可是看到儿子带回来一名和尚,心里面又是咯噔一下,暗自猜想,莫非儿子在玉鼎山修不成道,又想当和尚?

    虽然这名和尚生得眉清目秀,谈吐斯文有理,一举一动看起来毫不令人讨厌,罗秀英还是在心里打了个结。

    等到水生把木鸡和尚安置在客房之中歇息,罗秀英这才把水生叫到厨房之内仔细盘问。

    “当和尚,我当和尚做什么?”水生诧异地问道。

    罗秀英两眼一瞪,说道:“不当和尚,你找个和尚回来做什么?我看你心里面根本就不愿结婚过日子,既然这样,你还是回你的玉鼎山修炼,不要每天里呆在家里让我烦心。”

    水生噗嗤一笑,说道:“娘,你可真敢想。木鸡大师是一名得道高僧,神通广大,今后我能不能恢复法力就全靠他了。你恐怕还不知道,你我现在讲的话,他全部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他还偷听我们讲话,这。。。。。。”罗秀英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想到木鸡和尚能听到自己讲话,慌忙伸手嘴住嘴巴,不再言语。

    “别说是在这里讲话,就是在五十里外讲话,大师真要想听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我都能把耳朵伸到三十里外听到别人讲话,这有什么稀奇的?你要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村东头富贵媳妇和黑子他娘在嚼什么舌头。好了,好了,你放心吧,我这次会好好待在家里过日子,你要真想找个儿媳,那就把婚事定在年前吧,这几个月的时间,有你准备的。”

    听到水生的准确答复,罗秀英这才喜笑颜开。

    自己离开家门前后一个多月的时间,明义、蒋春二人没有回转山门,玄叶道人竟然也没有再派其它人前来寻找自己,水生暗暗称奇,却又警惕万分。想了又想,干脆花了五十两银子在寒泉村村南头一处空地之上为木鸡和尚建了一座砖木结构的庙宇。

    庙宇不大,占地数亩,除了围墙,只有一间大殿和三间青砖瓦房,木鸡和尚却大为满意,这座小庙比自己在吕店镇辛辛苦苦化缘建成的小庙要强上太多。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木鸡和尚也能感觉到寒泉村附近民风淳朴,不是吕店小镇可比,若是在此劝人为善,似乎更加容易。

    不过,那口寒泉对木鸡和尚的修炼没有一丝作用。

    水生更是满意,有了木鸡和尚这棵大树,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对自己不利,也好专心地恢复法力开辟经脉。

    至于罗秀英,得知无意间泄露儿子法力全失的秘密,害得儿子差点被那两名看起来道貌岸然的玉鼎门弟子杀死,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随后,又对大牛、小娟二人的前途暗自担心,看来,送儿女去修仙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水生请来一名和尚,而且在寒泉村修建了一座小庙,近在咫尺的铁翼不可能不知道消息,这一天,专门送来了一尊请龙阳城木雕师傅精心雕刻而成的二丈多高木雕佛像。待到从水生口中得知木鸡和尚是一名法力通天的元婴期修士之时,更是忙不迭地请人为佛像塑上金身。

    附近村民听说周家的仙人请来了一名有仙术的和尚,看到德高望重神通广大的铁翼都亲自送来了佛像,一时间大为敬畏,不少身患疾病的乡民纷纷到庙中烧香拜佛,祈求佛祖保佑,消灾免病。

    有一日,木鸡和尚看到一名患了风湿痹病的老汉在子女搀扶之下艰难地来到庙中上香,一步一颤,痛苦不堪,顿时动了恻隐之心,叫过老汉,随手往老汉体内注入一丝真气,想为老人缓解一些病痛。

    没想到,木鸡和尚只用了小半个时辰,老汉十几年的病痛竟然全消,不用子女搀扶就能健步如飞。

    神了!

    正在小庙中上香的其它乡民顿时被惊呆,纷纷向木鸡和尚跪拜磕头,口称“活佛”。

    三天时间不到,消息已经像风一样飞快传遍四邻八乡,一时间,几十位腿脚不便风瘫卧床的老人被人送到了小庙之中,请木鸡和尚诊治。

    木鸡和尚来者不拒,只要伸出两根手指,搭在脉门之上,把真气注入患者体内,就能手到病除,无论病症有多严重,到了木鸡和尚这里,都是小菜一碟,无非是“医治”的时间长短有所不同而已。

    慢慢地,就连更远的村镇也会有人来求医,许多疑难杂症到了木鸡和尚这里,都能迎刃而解,这一下子,寒泉村名气大增,方圆百里之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纷纷传诵这里出了一位包治百病的“活佛”。

    慢慢地,有人发现这位“活佛”竟然不饮不食也能安然过活,更是啧啧称奇,佩服之至!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祝您阅读快乐!(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七十八章 因善成祸

    “活佛”心地仁慈,看病从不收取诊金,众人一传十十传百地传诵开来。许多无灾无病之人也远道而来跪求“活佛”保佑。

    一时间,小庙中门厅若市,香火大旺,刚刚做成的新门槛,二个月时间不到,已经被人从中间给踩踏出了一个大洞。殿宇内刚刚涂沫金粉的木雕佛像,已经被人摸得露出里面的黄色木料。

    刚开始的一段时间,寒泉村人人大喜,有了这样的“活佛”在自己村子里居住,还有什么邪魔外道敢来村子里捣乱,岂不是无灾无病,户户平安。

    没想到,二个月时间不到,家家开始叫苦。

    四邻八乡越来越多的人来到小庙看病,就连那些患了头痛脑热、秃头暗斑等等小灾小病之人都跑来找“活佛”求助,甚至不孕不育的妇女都跑了过来。

    木鸡和尚分身乏术,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即使体内真气充沛,“医”好一个人也至少需要一顿饭时间吧,无奈之下,这些病人在小庙外排成了长队,苦苦等侯,甚至连晚上都不舍得离开寒泉村。

    病人不走,木鸡和尚只能不停地诊治看病,最后直接变成了“铁打的罗汉”,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此时已进入冬季,天气天始转凉,“病人”的食宿顿时成了问题,其中大部分人开始攀亲找故,食宿在寒泉村村民家中,时间一长,完全打乱了寒泉村村民的生活,搞得家家户户不胜其烦。却又不能太过得罪这些亲朋好友,落个有难不帮见死不救的坏名声。

    有人脸色稍有不善。马上遭到亲友的质问:“人家‘活佛’能够不吃不喝地为人治病,难道在你家住一宿就不行吗?”

    还有更多无亲无友可投之人。没能挤进小庙之中,只得裹着厚厚的衣服棉被在小庙外的冷风中瑟瑟发抖。

    这一天,因为在寒冷中等待了整整一夜,因为忧心排不上队,一位年过花甲原本还能再多活几天的中风病人就这么两腿一翘,撒手归西。

    偏偏死的这位阴姓老人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偏偏这位老人的四个儿子脾气火暴,偏偏在这位老人前面,几名排队看病的年轻后生一个比一个精神。看不出有什么病症。

    这一下,可就热闹了,这七位死了父亲之人顿时把气撒在这些本是头疼脑热小病小症却来排队等侯的“闲人”身上,爆发出一场激烈冲突,十几名乡民在扭打中被揍得鼻青脸肿。等到木鸡和尚亲自出来劝阻,才算是制止住了这场骚乱。

    望着小庙之外不大的空地上黑压压人头攒动,木鸡和尚摇头长叹。

    没想到自己的一念之善却惹来如此大的麻烦,照这个样子下去,即使每日里不休不眠十二个时辰全用在治病之上。也忙不过来,何况,自己治好的人愈多,从四面八方跑来的人就愈多。无体无止之下还不知道能惹出多大的乱子。

    最主要的是,自己根本不可能包治百病,比如说那些怀不上孩子的妇女。比如说因为长得太丑讨不到老婆三天来一直缠着自己的那位小伙。难道自己还能当了她们的丈夫?难道还能把丑汉变得英俊一些?

    离此不远的周家,水生握着一支玉笔。把手中真气缓缓注入笔杆之中,再用笔尖沾上些许丹砂。在一张淡黄色符纸上,认真画着弯弯曲曲的符咒,地面上,扔了一大堆制作失败的符纸,混乱的些微灵力充沛整个不大的房间。

    小庙外的哭喊嘈杂声却在此时传来,水生眉头微微一皱,笔端不自觉地用力稍大,“扑哧”一声,那张符纸突然燃烧起来,变成了一团火球,瞬间烧得一干二净,还好,桌面是青石所制,水生制作的又是最简单的火球符,桌面和房间没有受到影响。

    水生退后几步,怔怔地望着桌面上的一团灰烬,摇头苦笑,随后把手中符笔一抛,放开神识,向小庙外探查,盏茶过后,水生推开院门,带着黑虎大步向村头走去。

    把木鸡和尚这棵“大树”找来,原本是想用来乘凉的,没想到,不但没乘到凉,还引来阵阵“蝉鸣”,最近的一个多月来,木鸡和尚连觉都没得睡,根本没有什么时间搭理自己,想要让其用体内真气助自己开辟经脉,总是不得其便。

    若不是有黑虎守在家门口,若不是水生嘱托父母不要随便出入家门,周家同样和其它村民一样会受到无休止的“骚扰”。

    因为水生从来没有在乡民面前展现出超凡脱俗的实力,而且要娶一名凡人女子做老婆, “仙人”这块响当当的大牌子彻底被水生自己给砸的稀巴烂。如今的寒泉村,根本没人对水生害怕敬畏,提起水生,也只是那名修仙不成养了一只老虎看门的周家二小子。

    木鸡和尚善心泛滥,要济世救人,自已能上去泼凉水吗,即使泼上几盆,他能听得进去吗?

    刚刚走出家门,几名穿着打扮与普通乡民大不相同之人骂骂咧咧从水生身边经过,看到面前出现一只大老虎,一个个惊慌地闪躲开来,随后却发现黑虎懒洋洋地打着呵欠,对他们不感兴趣,这才快步超过水生,向小庙走去。

    一名生有山羊胡子的老者边走边骂:“这和尚也忒过份,抢生意抢到我们头上来了,若是治些风湿偏瘫什么的倒还说得过去,现在连头痛脑热、疮痈肿疖都给治了,我们还过不过日子,我们也有一大家子人等着养活呢?赚这么多香火钱吃得完吗,不怕撑死?”

    “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混账东西,修仙修道之人,跑到凡人这里来搅乱,沽名钓誉,吃饱了撑的是吗?”一名头带方巾身着褐袍的胖子,接过话头大声骂道。

    说罢,狠狠瞪了一眼水生,看这胖子的语气,此人恐怕知道水生也是一名过气“仙人”,知道木鸡和尚是水生请来,故意在指桑骂槐。

    另一名斯斯文文的青袍男子刚刚从水生身边走过,看到水生面色不善,快步跟上胖子,劝道:“陆兄,少说两句吧,我们还是找正主要紧。”

    “我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仗着有几个臭钱,欺男霸女,以为大冬天穿个单衣别人就会害怕?装什么大尾巴狼?”

    胖子一点都不惧怕水生,反而变本加厉地骂了起来。

    水生当然听得出胖子是在骂自己,微微一怔,暗自猜测自己是如何得罪了此人,低头看了看身上单薄的黑衫,在这大冷天里确实有点突兀,伸手摸了摸下巴,却也没有说些什么,毕竟人家没有指名道姓地骂自己,而且这是在自己家门口,教训一下容易,名声却似乎不太好。

    从言谈举止中可以猜到这几个人都是附近镇子上坐堂的大夫,聚在一起,显然是要来找木鸡和尚的麻烦,准备“教训”一下这位抢了“生意”的“活佛”。

    行善也能行出大麻烦来,还真是让人意外,水生自嘲地摇摇头,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劝说“不务正业”的木鸡和尚,让其尽早从“苦海”中解脱,把心思放在帮自己开辟经脉上。

    正在此时,黑虎突然发出一声低吼,抬起头来,目光警惕地望向远处天际,水生心中一动,缓缓放开神识。

    远处二十多里之外,正有两人凌风驭器而来,看其遁速,似乎不是普通的炼气期修士。

    寒泉村离着玉鼎山也不过一千多里之遥,来人只怕是玉鼎门修士,而且看这两人直接冲寒泉村而来的样子,多半是来寻找自己,水生心中一沉,面色顿时难看起来,难道说,马云没有把自己随木鸡和尚远游的消息传回玉鼎门?

    自从出了明义、蒋春想要夺宝杀人的事情,水生对这些平日里不太熟悉的玉鼎门弟子本能地产生了厌烦和警惕之心。好在,有黑虎和木鸡和尚在此,水生倒没有一丝畏惧,而且那二人走得近了,身上的气息似乎还颇为熟悉。

    小庙之外人声鼎沸,那几名前来找麻烦的大夫已经在向木鸡和尚讨起了说法。

    “我说和尚,你让人死在你的山门之外还有理了是吧?别以为有些骗人的鬼法术就能吓住我们,装着不吃不喝就是神仙?我告诉你,若不是你在这里招摇撞骗,阴大叔怎会死在庙外?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给个说法?”一名戴着狗皮帽子,身着黑色绸缎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在义正词严地质问木鸡和尚。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小僧并无见过阴施主一面,阴施主病逝和小僧有什么关系?”

    黑袍中年男子两眼一瞪,指着低首垂眉的木鸡和尚,冲一众乡民说道:“大家看,这和尚从不老实。佛家讲究慈悲为怀,这小和尚既然要给大伙看病,就不应该让大伙在这庙外挨饿受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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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七十九章 滚

    那名姓陆的锦袍胖子接过话头说道:“一点都不错,小和尚,你看看多少人待在冷风里等着你,你却躲在大殿里,风吹不到,雨打不到,安心地收着香火钱,你要是早点把阴大叔请进庙里,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要是不在这招摇撞骗,阴大叔如今正在冯兄的‘回春堂’待着呢,怎会死去?”

    “阿弥陀佛,小生没有收过一文香火钱,至于让大伙受冻,这点怪小僧失误,小僧也没想到阴施主会顶不住风寒,可是这里在场的都是病人,都在等着诊疗,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至于小僧待在庙里,那也是迫不得已,小僧可以待在冷风中,这些病人不能都待在冷风中吧?”木鸡和尚老老实实地答道。

    黑袍中年男子正要开口,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抢先说道:“冯雪垠,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我们是来找活佛看病的,又不是来找你,我们愿意呆在冷风中,关你逑事?谁不知道你那‘回春堂’喝人血吃人肉,拿病人剥皮抽筋,谁能在你那里看得起病,你给老子滚犊子,耽误了我老娘看病,我回头拆了你的‘回春堂’。

    “呀嗬,郭六指,你胆子还真不小,你拆拆‘回春堂’试试,看我不叫人抓了你去做大牢。”陆姓胖子开口说道。

    “去你娘的,我骂冯王八关你什么事?坐大牢,我先弄死你这胖子再说。”那名身材高大的壮汉大步上前,就要揍人。

    “儿呀。你不要命,娘还要呢。给我住手。”

    “陆胖子,你他娘等着。有收拾你的一天。”壮汉指着陆胖子,跺了跺脚,无奈走回一名老妇人身边。

    “你们这些黑心肠的大夫,在镇子上做孽还不够吗,又跑到这里来,也不为后代积点阴德。”

    “就是,冯雪垠,你闺女都已经疯了,你老婆都叫人睡了。你还在这闹腾,小心你儿子也疯掉?”

    “你懂什么,他恐怕巴不得他儿疯了,好和他儿媳睡一坑头!”

    “娘的,这里有你们说话的份吗?活佛看病不收钱,你们管得着吗?”

    “冯雪垠,我爹走了关你什么事?你要是真能给我爹的病瞧好,我兄弟几人哪里用到这里来受罪?只怕你是害怕活佛抢了你的生意是吧?”就连阴老汉的儿子都有了意见。

    “赶他们走,不要让他们浪费大家看病时间?”

    “就是。揍他们这些黑心的郎中,你看他们一个个穿金戴银,肥头大耳的,喝人血还没喝够吗?跑到这里来闹。滚!”

    “也不能这样说,朱大夫是个好人。”

    “好人,好人会和这些坏蛋搅合在一起干什么?我看未必?装的吧?”

    “滚。滚,滚。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方,爱到哪里坑人去哪里?”

    “活佛。不用搭理他们,还是看病要紧。”

    众乡邻一个个七嘴八舌地吵闹起来,有一些壮汉更是不客气地上前驱赶那群前来找麻烦的郎中。

    “你推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大夫?”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瞪眼说道。

    另一名大汉一巴掌抽在青年脸上,不客气地说道:“老子就推你了,老子还揍你了,怎么的?你有什么病,年纪轻轻地不学好,跑来这里凑热闹?要不是你们这些没病装病的混球捣乱,阴老爷子这会儿早就治好病满地乱跑了?”

    青年摸着脸上火辣辣的五个指印,怒吼道:“王老三,你也太霸道了吧,就你媳妇的病是病?谁说我没病,我给你看看?你可不要后悔。”

    青年说罢,猛地拉开腰带,解开破破烂烂地大棉袄,露出瘦骨嶙峋的身躯和腰间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

    “蛇缠腰!这他娘的会传染的?你怎么不早说?”大汉倒抽一口凉气,慌忙向后退去,还不望把打人的右手在身上擦了擦,仿佛这样做就会隔绝传染。

    眨眼间,小庙外你推我搡,你骂我打,你哭我闹,乱成一团。

    木鸡和尚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砰”一声响动,人群之外,小庙南端,一棵水桶粗的大树突然从中间折断,向远离人群的方向倒塌,“喀咔嚓嚓”的响声不断响起,大树巨大的树冠重重砸在地上,尘土飞扬。

    正在叫骂推搡乱成一团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大树之下,一身单薄黑衫的水生面色冰冷,背手而立,一只右手上,闪着淡淡的金光,沉声说道:“给你们十息的时间,都给我滚,要是有人慢了一步,就和这大树一样的下场,最后一个留在庙前之人,拿来喂虎。”

    仿佛在为水生助威,黑虎昴起头来,发出一声怒吼,口中长长的獠牙闪着森森白光。

    “十,九,八。。。。。。”

    不知道是谁人第一个省悟过来,撒开腿脚飞快地向远处跑去,其它人见状,一个个跟着跑开。

    水生刚刚喊到三,小庙前已经只剩下了六名跑不动的老人和身旁急得团团转的子女。有一名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喊道:“神仙爷爷饶命,不是小的不愿意跑开,而是我娘重病在身,不敢折腾。”

    水桶般的大树被水生一拳击断,这样的拳头要是落在人身上,还不马上要了老命,何况水生身边还跟着一只会吃人的猛虎。小命重要,谁不害怕?

    “阿弥陀佛!”

    木鸡和尚低声宣了一句佛号,目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水生一拳击出,看似解决了眼前的麻烦,说不定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水生根本不管这些,大步向几人走来,说道:“好了,好了,起来吧,你们几个也不用害怕,也不用跑,就等着大师来给你们看病吧。”

    冲着木鸡和尚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说道:“大师看到了吗,那些能跑的,跑掉的,患的都是死不了人的小病小症,治不治有什么要紧?这几个跑不动的,才是真正有病需要大师救助的。大师若是因为怜悯那些人,耽误了这些人,岂不是大错特错?”

    “阿弥陀佛!”

    木鸡和尚除了这一句佛号,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到水生这句话,看到庙前空空,心中突然说不出地舒畅,一个多月来,不眠不休地对着形形色色的病人,木鸡和尚早已大为受不了,简直比修炼上遇到难题还郁闷。

    “周师叔神威凛凛,刘某佩服?”空中远远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

    听到男子的声音,水生脸上不由浮出一丝笑意,抬起头来,望向东方,天际头风声呼啸,一枚金光灿灿的钱币状法宝出现在空中,铁币足足有四尺多宽,外圆内方,散发出刺目金光,钱币之上,站着一名身着紫色绸袍满面红光的胖子。不是刘泰又是何人?

    刘泰身后,一袭银袍的上官玉临空而立,含笑望向水生。

    “晚辈见过大师,见过周师叔,大师医术高深,声名远扬,可喜可贺!”未等水生开口,刘泰一步从钱币上跨出,微风吹过,已是到了地面之上,数百丈距离仿佛不存在一般,笑嘻嘻地冲着木鸡和尚和水生先后施了一礼。

    话语中却透着一股揶揄之意。看来,木鸡和尚“包治百病”的事迹刘泰已经知悉。

    未见刘泰有什么动作,金币法宝在空中自行发出一声悦耳清鸣,徐徐变小,最后化作一枚金光灿灿寸许大小的钱币钻入刘泰袖中不见。

    上官玉从银剑法器上纵身跃下,收起银剑,跟在刘泰身后向木鸡和尚和水生各自施了一礼,却没有开口说话。

    “阿弥陀佛,刘施主别来无恙!”

    以木鸡和尚的神通,自然早已察觉到刘泰二人的到来,知道是冲着水生,心中并没有任何意外,倒是水生暗自诧异,已经三四个月过去,玉鼎门中的庆典恐怕是早已结束,刘泰在此时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躲在寒泉村的?上官玉又怎会和刘泰一道?

    小庙前,几名没有逃走的乡民看到两位神仙腾云驾雾从天上而来,一个个吓得面色如土不知所措。今天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再来一点大的,恐怕就要小命玩完。大家只是来看个病而已,不用惊动神仙吧?

    好在,这两名从天而降的男女神仙对木鸡和尚和水生态度恭敬,看来不像是来找麻烦之人。

    四人寒喧几句过后,水生转身冲几名束手而立的乡民说道:“你们把这几名病人都抬到庙中,大师会给你们一一诊治。”

    趁着木鸡和尚给几人治病,水生带着刘泰、上官玉二人来到小庙中的东侧厢房之内。

    厢房内摆设简陋,除了一张四方木桌,就是几张低矮的小木凳,就连茶杯茶具都没有一件。

    水生伸手一指小木凳,说道:“两位道友请坐,大师已经修身成佛,身在浊世,却不食人间烟火,此处简陋,无酒无茶,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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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十章 培元丹

    说罢,自己先拉了一张木凳坐下。如今法力全失,即使刘泰和上官玉二人和自己关系不错,没弄清楚二人来意之前,水生也不愿离开木鸡和尚这张“护身符”。

    刘泰嘿嘿一笑,拉开木凳,坐在水生对面,说道:“师叔好兴致,修道都修到了家中,在我玉鼎门中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若不是木鸡大师这段时间远近闻名,若不是师叔的黑虎灵兽小有名气,我二人还在到处寻找两位,恐怕就难以得见师叔大驾。”

    上官玉目光沉吟,想了想,最后在刘泰左侧坐下,木桌太小,这一下正好坐在了两人中间。

    原来是受到木鸡和尚的“名声”所累,水生暗自叫苦,看来,自己应该早点想办法阻止木鸡和尚“辛勤”救人。要是这般下去,不出半年,恐怕玉鼎门中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寒泉村。

    不过,从这一点来看,大牛、小娟、王龙三人并没有回转山门,否则,三人得知消息,肯定会找回家中。九州之大,三人外出游历,水生还真是难以找寻。

    “哦,刘道友急着找在下有什么要务?上官姑娘又怎会和刘道友一起?”

    刘泰看到水生开门见山问询来意,也不过多客套,直接说道:“刘某如今已经到了假婴境界,几十年来,服用了不少丹药,却一直无法踏入元婴境界,听说师叔在阆苑城中出售了十几颗妖丹,这些妖丹对刘某也有些作用,还请师叔能够施之援手。帮刘某一把。当然,刘某也不会白要师叔的妖丹。手中也有一件不错的灵物,也许能够让师叔进阶到金丹境界。至于玉儿。其实是在下一位至亲晚辈,这些年来,一直跟在身边修炼。”

    说罢,伸手从腰间摘下储物袋,施法取出一只闪着淡淡白光的四四方方玉匣,放在面前木桌正中。玉匣之上还贴着两张银色符篆,从刘泰小心翼翼地动作来看,这玉匣中封印之物应该与众不同。

    水生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慢慢浮出一丝苦笑。水生已经进阶金丹境界,不管面前这只玉匣中装的是什么贵重宝物,对水生似乎也没用。

    沉吟了片刻,说道:“在下手中确实还有六十多颗妖丹,不过,这些妖丹都是从三级妖兽铁背苍狼体内所得,能不能对道友有帮助那就难说。实不相瞒,在下在裂空山中不幸遇到了天邪尊者,被其击伤。虽然侥幸保住了小命,体内供真气运行的灵脉却出了问题,失去了法力,如今已经难以在修炼之道上有所进步。”

    之前。水生最怕的就是失去法力的秘密被玉鼎门弟子知道,引来杀身之祸,现在。木鸡和尚伴在身边,水生想法大变。倒不怕玉鼎门弟子知道此事,是痈是疮总要挤挤。若真是有人想要像明义、蒋春一样图谋不轨,不怕踢铁板,那就让他们尝尝腿疼的滋味。

    上官玉第一次看到水生,水生的法力在练气七层巅峰状态,封印裂空山之时,水生的法力似乎跌到了练气五层左右,方才发现水生体内没有法力波动,还以为水生神通再一次大涨,已经能够完全隐匿自身修为,没想到,水生却是失去了法力,涩声问道:“师祖此言当真?难道说就没有恢复法力的办法吗?”

    水生淡淡一笑,说道:“以玄光师兄和木鸡大师二人的见识和神通,都没有良策,在下又有什么好办法,无法恢复法力,想要进阶金丹境界,今生只怕是奢望,这才准备在家中娶妻生子,了此残生。”

    听闻“娶妻生子”四字,上官玉心中咯噔一下,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滋味,酸涩,茫然,失落,什么都有。

    刘泰脸上挂着的笑容缓缓消失,三级妖兽的妖丹,对自己冲击瓶颈确实帮助不大。

    神识重新扫过水生,目光中却露出一丝怀疑之色,指着桌上的玉匣说道:“我看师叔体内似乎还有一些法力残留,和那些灵脉破损,法力外泄之人大有不同,其中似乎另有蹊跷,实不相瞒,这匣中装的乃是一颗‘培元丹’,此丹的神奇之处师叔想必也听说过,说不定就能帮师叔修复受损的灵脉,恢复法力。”

    “培元丹”乃是修仙界鼎鼎大名之物,据典籍记载,此丹能够固元培根,改变修士体内的灵根和灵脉状态。让练气七层修士在冲击金丹瓶颈之时,加速凝聚精元,顺利结成金丹。可以说,有一枚培元丹在手,足以增加一半的结丹希望,对于绝大多数有希望冲击金丹瓶颈的练气期修士来说,多了这一半希望,已经一只脚跨进了金丹境界。

    远古之时,九州之内灵气充沛,培元丹乃是各大修仙门派中精心炼制的必备之物,只要这些名门大派的练气期弟子能够达到练气七层顶峰,有着一丝冲击金丹的希望,就能获得门中赏赐的一颗培元药,顺利凝结金丹。

    此丹的作用温和醇厚,丹中蕴含的灵力对金丹期以上的修士作用不大,对于练气期修士却是绝佳的“仙药”,即使废灵根修士服用了此丹,也有可能改善灵根,顺利步入下一境界。

    到了近代,九州之内灵气大减,修士的人数却在飞增,灵药和各种天材地宝的数量更是捉襟见肘,培元丹就变得越来越珍贵。

    炼制培元丹的灵药有上百种之多,其中大多数灵药在漫长的岁月中慢慢绝迹,培元丹也就越来越稀有,到了最近的三四千年,培元丹甚至变成了一种传说,根本就难觅其踪,没想到,刘泰手中还有如此珍稀之物。

    即使自己已经结成了金丹,听到“培元丹”三字,水生还是怦然心动,若是在阆苑城第一次碰到刘泰时,刘泰肯拿出此丹,多大的代价水生都愿意付。可惜,现在却是不同,培元丹对自己重新生出经脉恐怕是没有多少帮助。

    天下间的灵药,少有能够让修士在体内生出灵脉之物,如果真有这样的灵药,没有灵根的凡人岂不是也可以成仙成佛?当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还真有这样的逆天灵药,不过,这种灵药却不会生长在灵气稀薄的人界。

    水生拿起那只巴掌大的小玉匣看了又看,最后还是放回桌上,叹了口气,说道:“这培元丹若是让在下服用,实在是暴敛天物。我已按照木鸡大师的指点,开始修炼‘金刚诀’,也许会在几十年后小有成就,也许今生都无缘进入第三层境界。我看上官姑娘已经到了练气七层顶峰的假丹境界,刘道友还是把这颗丹药留给上官姑娘吧!”

    “以玉儿的资质,没有此丹相助,同样可以进阶金丹境界,有了此丹只是锦上添花。师叔不妨拿去一试,真能柳暗花明,固然可喜可贺,若是实在不行,那也没有什么遗憾,此丹再怎么珍贵,也只是一粒丹药而已,本就是给人服用之物。师叔若是不嫌刘某贪心,就请把那批兽丹赠于刘某如何?”说罢,刘泰把玉匣推到水生面前。

    水生沉吟了片刻,淡淡一笑,大大方方地收起培元丹,随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尺长的玉匣递给刘泰。

    培元丹是此界已经绝迹之物,三级妖兽并不稀罕,两者交换总还是水生占了一些便宜。何况,这些三级妖兽的妖丹对刘泰来说同样是鸡肋,聊胜于无。

    接下来,三人一番交谈,水生对玉鼎门中的近况是了然于胸。

    玉鼎门弟子纷纷回转山门,恭贺玄叶、玄光、玄弋三人进阶,外宗弟子也破天荒地齐聚玉鼎山,一场庆典,最后却变成了玄叶道人的夺权游戏。

    正阳真人、青阳道人外出游历,没有把神魂牌留在门中,如今渺无音讯,生死不知,做为玉鼎门中法力最为高深的元婴中期修士,玄叶道人自然而然就成了玉鼎门的“天”。

    此次庆典过后,玉鼎门中负责神禁、神农、灵符、灵兽、炼器殿的金丹期弟子全部做了调整,换上了新人,至于明元、明皓、明识、殷开天四位现存的金丹后期修士,则被玄叶道人安排在了玉鼎山中灵气最为充沛的天剑峰上修炼。

    与此同时,六名有潜力在近期进入金丹期的练气期弟子,同样被玄叶道人安排在了天剑峰上修炼,其中就包括化天羽和另外一名双灵根属性的弟子,以及那两名雷灵根和风灵根弟子。

    阆苑城中驻守摘星阁的两名金丹期弟子刘泰、马云,同样被玄叶道人召回玉鼎山,重新换上了新人。不过,刘泰以自己要外出游历一番为由,离开了玉鼎山。

    鉴于目前两界融合,灵力大增,玄叶道人更是做出了一项“大胆”的决定,把玉鼎门中现存的灵药全部赏赐分发给众弟子,开启护山大阵,布设聚灵大阵,封山一甲子。在这封山的六十年中,门中弟子只准外出,不准进入,以防频繁开启护山大阵灵力外泄,打扰到门中静修的其它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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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十一章 心乱如麻

    “据说”,这样以来,门中弟子进阶的速度会倍增,可以防止冰封谷将来吞并各派一统九州时玉鼎门无力抵抗。

    随着两界融合,九州之内异变陡生,太岳山脉之南,五千多里之外的神农山脉中灵力一下子暴涨了五六倍之多,甚至还发现了一座储量可观的灵石矿脉。

    神农山脉身处中州,和太岳山脉、天昊山脉成三足鼎足之势,原本灵气稀薄,只有一个小宗门在此盘踞。

    玉鼎门做为中州最大的门派,发现神农山脉出现异常之后,第一时间派出了修士前往神农山脉,恩威并施之下让那个小宗门举宗了迁离神农山。为了不让其它门派觊觎神农山和这座灵石矿脉,玄叶道人干脆安排玄光道人率领明威、明智两名金丹期弟子和五十多名练气期弟子进驻神农山脉,把神农山脉做为玉鼎门中另一重要山门。

    天邪尊者带领众妖兽围攻玉鼎山之前,派三名亲传弟子和龙若云四人把玉鼎门所有外派分殿中的弟子剿杀一空,如今,玄叶道人派出刘通、端木嫣、明铛、卢延鹤四名金丹中期修士率领练气期弟子重新分驻各地。

    据说,玄叶道人原本想让水生担起“重任”,驻守一处分殿的,可惜却找不到水生,只得作罢。

    至于玉鼎门中的另一名元婴修士玄弋道人,宣称自己刚刚进阶,要外出长长见识,已经在一个多月前离开了玉鼎山,云游天下而去。

    水生面色铁青。涩声问道:“这么说,在这封闭山门的六十年内。玄光、玄弋两位师兄以及明威、明智等一众道友全部无法回到玉鼎山中?”

    如此安排,玉鼎山岂不是变成了玄叶道人一人及其亲信徒众的玉鼎山?

    九州灵气大增。对各门各派的修士都是天赐良机,想要进阶更高境界,无非是两个途径:一是直接寻找灵气充沛的安全之地,利用手中的灵丹妙药闭关静修突破瓶颈;二是跑到幽州、南疆、海外等险恶之境诛杀妖兽、寻取灵药,然后炼制丹药,再回到灵气充沛的安全之地突破瓶颈,增进法力。

    玉鼎门弟子不可能人人都卡在瓶颈,需要在山门之中闭关静修,也不可能人人手中都有大堆的灵药可用。大部分弟子需要到九州各地历练一番,需要到深山大泽中获取机缘,然后再返回玉鼎山中闭关静修。

    玄叶道人却把一众同门排斥在山门之外,不准其返回玉鼎山,只怕有些弟子能够获得灵药,却无法在这六十年中找到既安全又灵气充沛的场所突破瓶颈。这样以来,岂不是让玉鼎门的实力在这场两界融合的“灵气盛宴”中落在其它各大宗派之后?

    此次两界融合,昆仑山下灵力最足,听说还有冰封谷修士进入了被上古修士设下厉害禁制的昆仑之巅。从琼华宫中踏入异界获取机缘,这六十年间,冰封谷进阶的修士肯定是不计其数,等到力量积蓄的差不多了。保不准哪一天就要对其它各派下手,借机统一九州修仙界,玉鼎门却在此时做些削弱门中弟子力量之事。简直就是在自掘坟墓。

    刘泰苦笑道:“师叔说得没错,如今刘某也变成了‘无家可归’之人?”

    说罢。目光扫了一下院外,站起身来。又说道:“看来,木鸡大师已经把那几名乡民的病症给治愈了,在下还有些修炼上的问题要向木鸡大师请教,玉儿,你陪周师叔聊聊。”

    屋内只剩下了两人,上官玉反倒变得不自在起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水生微微一笑,问道:“在下还没有问过上官姑娘,上次离开地宫之后可否顺利?”

    上官玉抬起头来,明亮的大眼睛扫向水生,答非所问地说道:“师祖真要找一名凡人女子为妻,不怕恢复法力之后,为之后悔吗?”

    “后悔,为什么后悔?你觉得以我现在的状况还有女修愿意嫁给我吗?”

    水生同样把目光望了过来,四目相对,上官玉心中怦怦乱跳,隐隐有着一种冲动,却强自压抑。

    “家母早已期盼能够抱上孙子,做为子女岂能让父母失望?”

    水生挪开目光,神色淡然地说道,似乎对这个问题早已深思熟虑。

    “想要报答父母的恩情,可以用其它的方法来代替,比如让他们衣食无忧,安度晚年。不用因此而为难自己吧?即使现在失去了法力,之前总是进入过练气七层境界,两百年的寿元还是有的,你就不怕在对方亡去后伤怀?”上官玉面色阴晴不定,目光复杂。

    水生沉默了片刻,嘿嘿一笑,说道:“人生于世间,总有许多不如意之事,即使是凡人夫妻,也有可能陡然阴阳两隔,哪能指望相偕白头,相伴一生?”

    “那总要找一个志趣相投之人吧?师祖确定和那名凡人女子能够过得和和美美?”

    “志趣相投,谈何容易?这世间有多少志趣相投的男女能结为夫妻?更何况,修仙者逆天行事,修炼的岁月一长,个个变成了寡恩薄义之辈,鲜有结成夫妻之人,上官姑娘难道没有看到,偌大个玉鼎门,也只有刘通、端木嫣两位道友能够结为夫妇。”

    话到此处,水生突然想到了阆苑城中门可罗雀的“雅音小筑”,以及琴姨那曲幽怨凄楚郁郁寡欢的琴音,神色一黯。

    上官玉神色同样一黯,半天无语,一时间心乱如麻。

    明面上,是刘泰来向水生讨取兽丹炼制灵药,背地里却是上官玉在暗中怂恿,想让水生借培元丹之力结成金丹,好成就一段姻缘。

    阆苑城一番相识,上官玉已然暗生情根,水生在食人山中之时,上官玉同样是朝思暮想,结果梅仙儿却先一步大胆开了口,而且水生还赠了梅仙儿一件傀儡兽,“危”字离宫出口,看到梅仙儿把玩着那只黑色小虎,一副甜蜜与焦灼的样子,上官玉心酸难过,暗自后悔。

    没想到,水生最后却失陷在了裂空山中,梅仙儿又在梅家长辈和申公南的大力撮合下与化天羽结成了夫妻。

    八年间,上官玉同样为了水生陨落而黯然神伤,没想到,心绪刚刚平静下来,水生又奇迹般“死而复活”,得知此讯,上官玉高兴的三天三夜都没合上眼睛,急匆匆赶回玉鼎山,水生却不在山中。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水生,想要一诉心曲,结果水生却失去了法力,要在家中和凡人女子成亲。

    自己是铁定要进入金丹境界的,没有了灵脉的水生却不一定能够恢复法力,即使有神通广大的木鸡和尚相助,只怕也是难以踏入“金刚诀”第三层境界。

    水生同样半天无语,上官玉的心意他何尝不知?

    梅仙儿落落大方,明艳照人,上官玉内秀与心,雍容华贵,二女春花秋月,各擅胜场,若是自己法力未失,大可以加以追求,如今自己失去法力,反而不好开口。

    两人都不说话,室内顿时陷入一阵压抑的寂静。

    “天道循环,有生就有死,有新就有旧,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再也正常不过之事,即使大罗金仙九天神佛也无可奈何,大师却不自知,偏要逆天行事,强行挽留他人生命,还以此为乐,以此为仁,岂不是做了不应该做之事?譬如这地上的落叶,到了秋冬季节,该落的时候总会落的,旧的去了,新的会来,大师莫非还要让这树、这草、这花万年长青四时长开?”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此言甚是,小僧愚昧!”

    “大师身为修道之人,却做了世间医者要做的事情,本是越殂代疱,怪不得人家有气。其实,世间大多数病症,无需医治也会自好,药石之物,顶多是缓解病痛而已,这痛这痒也不一定就是坏事,只是给我们提个醒,让我们想办法强壮自己的身体,譬如我们修道者,哪里会有病痛缠身?”

    “阿弥陀佛!”

    “先贤日,善分三等,小恩小惠为小善,救人水火为中善,造福百姓为大善,恕在下直言,以大师的神通,要做的不是医病救人这种小善、中善,而是要教化这些百姓,让他们自己去强壮体魄,消灾除病,让他们去体悟和感受善良,去宽仁,去坚持。”

    大殿中,佛像前,木鸡和尚和刘泰二人盘膝对坐,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交谈,感受到水生和上官玉二人之间的沉默,刘泰明显把声音提高了几分。

    “施主的意思是,让小僧传授众乡民修炼之道和佛法真髓?”

    “不不不,大师偏颇了,大师可曾想过,若是这世人都去修仙,都去礼佛,又有谁肯去耕地种田采桑织布?又有谁肯去奋发图强,创功立业?又有谁肯去男欢女爱,繁衍后代?世间若都是仙人,都是佛,只怕这世间最后就没有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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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十二章 停一停,看一看

    “阿弥陀佛,施主说的有理,可是小僧若是就此不再医伤治病,岂不是违了佛家慈悲为怀之意,周围的众乡民又会怎么看,只怕会断了向佛礼善之心。”

    “嘿嘿,大师动了癫念了,人非圣贤,大师又何必在意世人眼光?即使大师还像之前一样没日没夜疗伤治病,也还是有治不完的病,何况,若是有人来向大师诉说自己贫困潦倒,请求大师给些金银呢?大师难道也要慈悲为怀点石成金吗?若真如此,附近十里八乡的村民只怕会一个个变成懒汉,什么也不想做。你看那大罗仙境之上满天神佛,哪个会下来救世人于水火之中?做人,还是要靠自己。”

    “阿弥陀佛!小僧只是想济世救人,求施主为小僧指明道路。”

    “大师说笑了,在下困在金丹后期顶峰几十年,同样无路可走,又何以教人?世人看别人时总能一目了然,落到自己身上时,却又什么也看不清,大师如果认为现在走的路是对的,只管走下去,如果思量不定时,不妨停一停,看一看再说。当然,世间万物都有个度,就譬如大师治病救人,这一百个病患中,恐怕只有几个是真正需要救治的,大师救治了这几人就行,不必管那些不用救治的。”

    “可惜小僧无法分辨哪些人需要救治,哪些人不需要救治,施主的意思是让小僧像周施主一样,去恐吓他们一番,只怕小僧做不来。”

    “那倒不用。周师叔下的是一剂猛药,大师慈悲。没有师叔的那种杀伐之心,大师不妨用另一个办法。可以让......”

    听到刘泰的话语,不但木鸡和尚大为受教,厢房内的水生和上官玉同样心有所动。

    “做人,要靠自己。”水生心中默默念叨,脑海中豁然开朗,至于刘泰接下来的话语,一句也没听得进去。

    上官玉则在回味着刘泰的另一句话:“如果认为现在走的路是对的,只管走下去,如果思量不定时。不妨停一停,看一看再说。”

    刘泰和上官玉二人已经告辞离开了小半个时辰,木鸡和尚依然站在大殿之前,呆呆地望着二人离去方向不言不语。

    身畔的水生,同样静静伫立,对着蓝天白云不言不语。脑中只是回味着那几个字,那一句话:“做人,要靠自己。”

    “丫头,接下来要怎么做。就要问你的心了,此人能在万分危险之时去相助同门,能在一名大修士手中逃得性命,心智心性岂是寻常之人?如今法力全失。却没有自暴自弃怨天忧人,没有放弃修炼之心,这样的人难道还不值得托付终生?”

    “这一切我都知道。可是,他要是一百年两百年都无法恢复法力呢。要是这一生都无法恢复法力呢?”上官玉苦笑道。

    “那只能说是天命如此,无可挽回。不过。依我看来,他也未必不能恢复法力,只是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而已,即使培元丹没有一丝效果,他还有青阳师祖这个师父,还有木鸡大师相助。其实,此次受伤正好磨磨他的锐气,也未必是一件坏事,你若真心喜欢他,想要找个执子之手共渡此生的修仙伴侣,何必在乎他什么时候恢复法力,你应该去帮他,去和他一起想办法。”

    “叔祖以前不是反对我和他在一起吗,今天为何一反常态?”

    “之前反对,是因为看不清他心性如何,如今却又不同,他已陷入困境,却并没有因此颓废,自然要重新考虑,你难道忘了他在阆苑城中大批购买的灵物,这都是在为恢复法力做准备。”

    “可是青阳师祖如今身在何处?木鸡大师若真能帮上忙,他已经恢复了法力。许多事情,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就可以的!”

    “你这丫头有时候就太过理智,深思熟虑固然好,却容易错失良机。”

    上官玉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半天无语,刘泰也不再吭声。

    足足有一顿饭时间,上官玉这才岔开话题,说道:“只怕在门中弟子心目中,掌门真人和青阳师祖早已陨落,只是没人敢说出口,若非如此,玄叶师祖又怎敢明目张胆地排斥异几?”

    “既然你对他恢复法力没信心,我也没有什么好说。这是你的事情,总归要让你自己来拿主意。至于掌门真人和青阳师祖,肯定不会陨落,之所以没有现身,只怕是有更深远的目的。”

    “你是说,他两位老人家是故意隐在暗中,好看看门中弟子在他二人不在山门时,能不能挑起门户重担?”

    “不错,你可能还不知道,两位师祖年轻之时曾经有过一次仙缘,寿元只怕是不止千年,这一点,门中的几位师叔恐怕都不知道,我也是当年在家师口中偶尔听闻只言片语。”

    看了一下上官玉脸色,又说道:“好吧,这是你的事情,我也不逼你,你要不怕他和别人成婚,那就等等看看。”

    上官玉一时间心乱如麻,低头不语,脚下的银剑法器却是猛地向前跃出。

    刘泰轻叹一声,说道:“你若是心中实在犹豫不决,就把心思放在修炼上吧,如今的九州修仙界,表面上看来平平静静,其乐融融,接下来肯定是疾风暴雨,若是你我不能把境界提升,神通增强,恐怕是难以应对。这次回去以后,我会在‘虎跳峡’秘地闭生死关,你也试着凝结金丹吧!”

    刘泰、上官玉二人渐行渐远。

    水生的一拳,轻松击断了一棵水桶粗的大树,也让那些前来寒泉村看病的众乡民安生了好几天,也让木鸡和尚好好睡了个大觉。

    没成想,半个月后,又有十几名乡民大着胆子聚集在了小庙之前,对着紧闭的庙门议论纷纷,庙门一侧,挂着一个崭新的黑漆木牌,木牌上写着一行朱红大字:“凡需疗伤治病者,须在庙中佛像之前跪拜十日,诵经千遍。或布施香火钱纹银十两。”

    这群看病的乡民中正好就有一人识文断字,大声把木牌上的字迹给念了出来。

    “还以为这小和尚是一名得道高僧,没想到却是一个黑心贪财的和尚!十两纹银香火钱?谁能拿得出来,这不是要让我们穷乡民活活病死吗?”一名马脸男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一名身着裘皮大衣的中年男子接过话头,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能这样说,小和尚也不容易,都像以前那样挤在庙里看病,他还活不活?你家离得这么近,你给人家端过一碗热粥还是拿过一个馒头?再说了,没钱你可以在佛前跪拜十日啊。”

    另一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摸了摸几根稀疏的山羊胡子,尖声说道:“你生的又不是要死的大病,前段时间让你过来,你嫌人多,偏要等等看看,现在好了吧?我看呀,不行的话,你就到佛前跪拜十日算了。”

    马脸男子哼了一声,面色一黑,冷声说道:“什么意思,这和尚存心整人,你们还怪到我头上来了?不给他粥喝,是他没到我家去讨,若是他到我家门口,我自然会施他一口粥吃。想让我在佛像之前跪拜十日,做梦去吧?你也不想想看,跪他十天下来,小命都掉了半条,这和尚存心整人,没安好心,我还就不看了?”

    说罢,摆摆手,对围过来的人群说道:“走吧,走吧,看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好人,和尚之前的一番好心都是装的,是为了现在敛财。”

    “是啊,我可没有十两银子,我要有十两银子,我的病早就好了,还用得着来这里看别人脸色?”

    “这和尚忒坏,上次把阴老爷子给耽误了,这次又使出这阴招出来,会些法术了不起是吧,赶明我让我儿子也去修仙。”

    “我呸,就你那儿子,放个牛都能把牛放丢,还修仙,你给老子打住吧!”

    众人议论纷纷,一哄而散。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寒泉村就彻底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再也没有人聚集在庙门之前不散,再也没有人在寒泉村借宿。虽然还会有人到小庙中找木鸡和尚看病,却是少得可怜。

    大部分得了小病小痛的乡民,一来拿不出十两银子看病,二来也不愿意因为一些小病小痛在佛前跪拜十天,有这十天十夜的时间,病自个儿就好了,还用“佛”来拯救吗?

    只有少部分病患严重之人,才会二选其一求木鸡和尚帮助。

    就在几天前,一名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想要请木鸡和尚割去脖颈下面一个鸡蛋般大小的赤红肉瘤,看到紧闭的庙门,看到庙门旁挂着的木牌,心中愤怒,大骂道:“骗人的贼和尚,原来替人看病是假的,想要招徕生意才是真的,收这么多香火钱,要带到棺材里去花吧?你怎么不去抢呢?爷爷偏就不给你,爷爷偏就不向你跪拜,我拆了你的招牌,看你还如何骗人!”

    一边骂,一边大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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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八十三章 贪僧与煞星

    没想到,刚刚走到庙门之前丈许,还没碰到木牌,隔着高高的院墙,小庙内突然飞出一张四四方方巴掌大的黄色纸符,纸符当着众人的面飞快涨作脸盆般大小,一道道歪歪扭扭的符文从符纸中冲出,汇聚成一只碗口般大小的拳影,一闪,准确无误地击在了高大男子胸前。

    “砰”的一声闷响过后,那名男子高大的身躯凌空而起,重重跌出十几丈远,落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面色淡金,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晕厥过去,地面上尘土飞扬,坚硬的泥土被男子撞出一个半尺深的大坑。

    几名围观乡民吓得纷纷退后,庙中却传来一名男子冰冷的话语:“看不看病是你们的事,治不治病是大师的事。今后,凡初一、十五,可以在庙中上香,祈求神佛保佑,其它时间,谁若敢未经大师允许推开庙门,伸左手斩左手,伸右手斩右手。现在,谁要敢过来搀扶此人,斩其双手双脚。”

    人群中,一名年轻男子脸上现出惊惧之色,对其他人悄声说道:“走吧,走吧,是周家的那位煞星在庙里,还是少惹他为妙。”

    众人顿时一哄而散

    结果,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楞是在寒风之中躺了一个下午,直到天色已黑,此人才醒了过来,挣扎着爬起身来,慢慢爬走。

    小庙还是那个小庙,和尚还是那个和尚,如果有人能够按庙门前木牌上的两个条件来求医,和尚还会帮人医治。不过,在众乡民的心中。这种治病方式已经变了味道。

    只因有了庙门前的那块木牌,原本人人称颂的“活佛”。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变成了众人口中“贪财的和尚”、“该死的秃驴”。

    至于养老虎的周家二小子,早已在四邻八乡之间成为人人“诅咒”的“煞星”。

    当然,这其间,无论是“贪财的和尚”还是“煞星”,似乎都没有杀过人,也没有当面伸手打过谁一巴掌,踢上谁一脚,更是没有讹过任何人一文钱财。

    至于和尚之前看好了不少人的病。却似乎没多少人念叨他的好。

    那些被治愈过的病人,每每和别人谈起来,大多数人只会高兴地说道,自己行了大运,在和尚没有贪财之前被其治愈,要是放到现在,那可就麻烦了,话语中还有一丝兴灾乐祸的味道。

    只有少数人会替和尚说些好话,当他们为和尚辩解。说起和尚昔日那样做,饭也吃不上,觉也没法睡,自己怎么活?如今这样做全是逼不得已。况且,和尚现在也不是不给人看病了。

    这样的大实话,却往往遭到其它人不客气的嘲讽。

    “你傻呀。和尚之前那样做完全是别有用心,就是想让名头响了以后。好借机敛财。”

    甚至还有人说:“活佛也需要吃饭睡觉吗?那只能说明他法力太低,不配当活佛。”

    慢慢地。也就没有人再替木鸡和尚打抱不平,顶多是在心里默默念他的好而已。

    这一日,天降大雪,一名气宇轩昂身着貂皮大氅的中年男子推开庙门,从小庙之中走出,七八名仆人打扮的男子守在庙外,冻得瑟瑟发抖,看到男子走出来,慌忙迎上前来,口称“老爷”。

    随后毕恭毕敬地把中年男子迎进一顶四人抬着的暖轿之内。

    暖轿刚刚抬出寒泉村不足三里,中年男子却在轿中自言自语说道:“死秃驴,竟然罚本县在佛像前跪了三天三夜,当真不得好死。”

    抬轿的一名仆人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一颤,脚下打了个滑,轿杆一歪,摔倒在地。

    扑扑通通的响声中,众人跌做一团,轿中的中年男子脑袋撞在轿厢之上,撞了个鼻青脸肿,心中顿时升起一团怒火,手忙脚乱地从轿子中爬出来,走到那名摔倒的仆人身边,伸出脚来,狠狠踢了两脚,口中怒骂道:“混账东西,抬个轿子都抬不牢吗?要你们有什么用,小心本县把你投到大狱之中。”

    那名脸上透着精明的仆人慌忙爬过来,连连磕头,说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这其实不怪小人,要怪只能怪老爷不该骂那名活佛,小人刚才走得好好的,两腿却是突然一软,跌倒在地,只怕是那位活。。。。。。活佛在暗中,在暗中。。。。。。”

    说到这里,此人似乎不敢再说下去,怯生生地望向暴怒的“老爷”。

    中年男子瞳仁一缩,脸上的愤怒之色顿时消失一空,摸了摸额头上的鼓包,脸上现出一丝惊惧之色,慌忙左右四顾。却发现,除了自己带来的仆人,冰天雪地里,并没有一个人影,就连一只乌鸦、麻雀都没有。

    沉吟了片刻,冲着一众仆从说道:“快快快,快走,此地不可久留。”

    随后,一行人急匆匆地消失在雪地之中,那名跌倒的仆从跟在众人之后,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心中暗自得意,看来,这“活佛”的名头还算好用。

    小庙之内,佛像前,水生盘膝而坐,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大师想必听到了吧?这就是刚刚在佛前虔心诵经之人所做的事情?这位县太爷身上的一件裘皮大氅只怕都值得几十两纹银,偏偏还要装作清廉的样子,宁肯在佛前跪拜,也不愿意去付上十两香火钱。此人奸诈之极,真不该治他的病,也不该让他只是在佛前跪上三日。”

    木鸡和尚缓缓睁开双眼,清澈的眼神眨也不眨望向水生,说道:“这就要问施主了,施主自己说此人官声不错,上任之后修桥铺路,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吗?小僧怕耽误了他给百姓办事,这才给了他一个方便,何况,在这三天里,此人也是在真心诵经。”

    水生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说道:“那是我瞎了眼睛,聋了耳朵,被他作的表面文章欺骗了。”

    “阿弥陀佛!被他骂上两句,也算不得什么,只要此人还肯为百姓做事,就由他去吧。人无完人,施主若是把善恶分得太清,反而失了慈悲之心。”

    “大师说得是,在下执著了?半个月后,就是在下的大婚之日,这段时间,只怕是没法聆听大师的教诲了。”

    “阿弥陀佛,恭喜施主!”

    十三天后,周家。

    众亲邻进进出出,忙碌不停,院子一角中砌起了两排炉火,火炉上架着几只大铁锅,高高的笼架里温着各种菜肴,香味弥漫。火炉附近,劈好的干柴堆得像小山一样。厨房外的木架上挂着四片刚刚杀好的肥猪,院里院外张灯结彩,就连街道上都挂满了红红的灯笼,到处充斥着喜气洋洋的味道。

    对于水生这名受四邻八乡“诅咒”的“煞星”,寒泉村村民看法却不同,若是没有水生的“煞”,只怕众乡邻还在饱受亲朋们每日“借宿”的折磨。

    何况,水生也没有在村子中打过谁骂过谁欺负过谁,看到长辈,依然会和和气气地带着笑脸打个招呼,并没有摆神仙的架子。

    何况,那头黑虎已经“弃恶从善”,不再去偷吃鸡犬,正相反,有了黑虎,每年冬天会偷偷跑到村子里作乱的恶狼连一只都没有出现,寒泉村更加太平。

    二十里外的杜村,杜家同样张灯结彩,秋天刚刚落成的青砖小院中,挤满了前来帮忙的乡邻,一个个满面笑容,忙前忙后。

    俗话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西厢房里,杜娟盘坐在坑上,大红的绸缎新衣衬托之下,明艳照人,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

    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姐妹把杜娟围在正中,有的羡慕,有的妒忌,口中却一个个说着好听的话语。

    半年来,杜娟的脸色仿佛比之前要光鲜许多,笑容也多了起来,水生的影子悄悄地烙在了心中,虽然没有见过水生几面,水生也从来没有上过一次杜家的门,却不影响杜娟的好感。

    别人口中的“煞星”,在杜娟的心中,却是斯文有理的谦谦君子,那双明亮的眼睛,那对乌黑的剑眉,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颊,每每想起来就是心神狂跳,一阵甜密,那是自己的男人,将来要陪着自己过一辈子的人。

    因为周家送来了五十两银子的聘礼,杜家盖起了青砖瓦房,在村子里也算鹤立鸡群。杜娟的两个弟弟也上了私塾,不再破衣烂衫地吃不饱肚子,杜娟还偷偷跟着弟弟学起了三字经,想要识文断字,想要做周家斯文有礼的好儿媳。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坐上花轿的那一刻。

    此时,水生却带着黑虎来到了寒泉之畔,坐在一块大石上发起了呆。

    两天后,那个叫杜娟的女子就要被人用花轿抬到自己家中,成为自己的妻子,然后陪自己渡过一生。

    寒潭中泉水一年四条冷寒彻骨,冬日里却不会结冰,碧绿色的潭水如同一面平滑的镜子,映出水生的面容,目光依然清澈,里面却多出来了许多不易察觉的东西,望着自己的影子,水生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了梅仙儿和上官玉二女,心一下子乱了。

    正在此时,黑虎突然抬起头来,竖起双耳,把目光望向远处,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吼声中隐隐有一种冲动和暴戾之意。回到寒泉村半年多来,黑虎从未有过此种反应,水生心中一惊,把心思收了回来,慌忙放开神识,向四周扫过。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祝您阅读快乐。(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八十四章 狼灾再临

    片刻后,水生面色一变,霍地站起身来,如果没有弄错的话,二三十里外,正有一群群狼形兽类飞速向一处处村庄中扑去。每一群狼兽都有二三百只之多。

    “狼灾!”水生喃喃自语。

    水生对狼灾并不陌生,正是因为狼灾,水生、大牛等人才被铁翼提前安置在了云台观中,因此结识了乌木道人,因此有了以后的种种遭遇。

    不过,据父母所讲,最近的几年来,并没有大规模的狼灾发生,虽然每年冬天大雪之后都有三五成群的恶狼到村中觅食,甚至前些年还有一、二级妖兽出现在了离村庄不远处的山林中,可是有铁翼镇守在王庄,并没有恶狼伤人之事发生,这些跑到村子里作乱的零星狼群,反倒成了猎户的盘中餐。

    那么现在的狼群又是从何而来,水生心中不禁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说,冰封谷修士又要大举围攻玉鼎山?

    自己被困在裂空山中八年,冰封谷受益于两界融合灵气大涨,实力跟着飞涨,据说,九州之内,有数百名练气七层以上境界的修士在这几年中投入冰封谷中,反观玉鼎门,如今却只有玄叶道人一名元婴修士在守护山门,莫非又要发生二十多年前的一幕?

    黑虎已经跃跃欲试,水生目光中不由闪过一丝寒意,冷声说道:“去,把正东方向的一群恶狼全部杀死,一只不留。”

    听到吩咐,黑虎闪电般冲出。眨眼间,身影已是没入虚空不见。

    水生大步向寒泉村走去。神识扫过不远处的王庄,嘴唇微动。

    王庄。一座三进三出的厅院中,铁翼正盘膝端坐在木塌上闭目调息,耳边却响起水生清晰的话语,铁翼猛地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冲着院子里吩咐道:“铁豹,快快鸣锣,有狼群袭扰村庄。”

    不多时,“哐。哐,哐”的刺耳锣声在王庄急促响起,随后响起一名男子的大声呼喊。紧接着,庄子里人喊犬吠,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急匆匆的呼儿唤女之声,和孩童们一声声清亮的叫喊,一个个正在村子里跑来跑去的孩子被大人找回家中,藏到安全之处。一名名身强力壮的男子手持刀枪棍棒出现在村口各处。

    顿饭过后,以寒泉村、王庄为中心,方圆十几个村子里纷纷响起急促的锣声,到处都是人影晃动。这些年来。铁翼的弟子早已遍布周围十里八乡。

    水生健步如飞向家中走去,却看到罗秀英正在院子门口东张西望,满面焦急之色。家里面帮忙的乡邻早已散去。周金鹏身背长弓,手持钢叉正从屋子里面出来。

    看到水生回来。罗秀英松了一口气,说道:“傻儿子。你跑哪里去了,黑虎呢?”

    水生嘿嘿一笑,说道:“娘,不用担心,黑虎已经过去找那些恶狼的麻烦了,要我做些什么?”

    “你现在没有法力,手中乱七八糟的符篆也不靠谱?和恶狼拼命时,你那符篆万一不灵了怎么办?吓吓别人还可以,却蒙不到我,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木鸡大师的庙里吧!”

    周金鹏一边把手中弓箭交给罗秀英,一边说道:“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他今年六岁吗?恶狼进村的消息还是他传给铁翼知道的呢?再怎么样,他也是一名仙人,区区几只恶狼在他眼里算什么?儿子,别听你娘的。”

    罗秀英白了周金鹏一眼,说道:“好了,好了,你精明还不行吗?等下你自己小心点,老胳膊老腿的,我可没空去帮你。”

    未等周金鹏开口,扭头望向水生,又说道:“咱村倒不怕,有你爹和铁蛋他们,再多的恶狼也能挡住,既然你不怕恶狼,那就和娘一起到杜家庄看看,杜家庄里田地多猎户少,没有几名村民修炼‘金刚诀’,若是有恶狼跑到你媳妇家,只怕会伤到你媳妇。”

    水生伸手摸了摸脑门,嘿嘿一笑,说道:“还是娘想得周到,还没过门呢,就操起心来了。”

    说罢,张口冲着村南面的小庙无声言语了几句,这才跟在罗秀英身后向杜家庄方向走去。

    有木鸡和尚这尊大神守在寒泉村,别说是一群恶狼,就是冲过来一群中级妖兽都有办法降伏。身后传来周金鹏的叮咛:“护着你娘!”

    神识扫过,十几里外,黑虎正在逞凶,地面上已经躺倒了七八十只恶狼,到处都是淋漓的鲜血,残余的十几只恶狼吓得四散而逃。

    听到水生的招唤,黑虎身影如同鬼魅般来去无踪,片刻间,那十几只恶狼已经伏尸在地,黑虎这才露出满意地表情,化作一道轻烟,向着水生所在的方向跑来。

    母子二人刚刚走出村口不到两里地,黑虎已经出现在水生面前。

    看到黑虎,水生陪着笑脸对罗秀英说道。“娘,你看,黑虎已经回来了,有他保护我就可以了,你只管回去村里就行。”

    罗秀英顿时犹豫不决起来,沉吟了片刻,说道:“你说的也有理,你爹年纪大了,不比当年,有我在一边帮忙安稳一点,可是你一个人能行吗?你媳妇那村子里可没有多少猎户帮忙。”

    水生也不言语,大步走过去,跨在虎背之上,伸手一拍,黑虎四爪腾空,飞了起来。

    扭头冲着罗秀英嘿嘿一笑。

    看到水生骑着黑虎走远,罗秀英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

    看来,自己真是粗心大意,竟然不知道这只贪吃爱睡的黑虎还能被人骑乘,想起周金鹏所说的那句话:“即使失去法力,他也是一名仙人”,不禁一阵苦笑,摇了摇头,骂道:“臭小子,净骗你娘!”

    看着眼前的惨状,水生目眦欲裂,自己竟然来晚了一步,杜家庄中到处都是哭喊声和血迹,一条南北朝向的街道之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名惨死的妇孺小儿,几名小儿的肠子被恶狼掏吃一空。

    一只只,一群群恶狼在一户户院子里窜来窜去,发觉黑虎和水生的到来,出于野兽的本能,不少恶狼受惊之下纷纷向村外逃去。

    水生神识扫过,不大的村子里,竟然一下子冲进来了二百多只恶狼。

    目光最后落在村东头一处青砖小瓦的崭新宅院之中,心里却一下子沉到了底,小院里外,张灯结彩,如今却是死寂一片,十几只浑身是血的恶狼正从小院中仓皇逃窜。

    伸手一拍虎背,黑虎向着小院方向飞去,一人一虎轻轻落在小院之中。

    房前屋后,院落中,屋子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十七八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幼,地面上,鲜红的血迹斑驳淋漓,院墙上,悬挂的红灯、红布,红得耀眼。

    东侧厢房内,屋门虚掩,木窗破裂,显然有恶狼从窗口增入,床上地下,被褥凌乱,五六名豆蔻少女躺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一人的大红绸衣格外显眼,乌黑的长发,苍白的面容,眼睛睁的大大,目光中全是惊惧和不舍之意,脖颈间血肉模糊,齿痕鲜明.....

    水生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喉头发紧,随后,心脏中一阵绞痛传来,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紧握双拳,慢慢走上前去,弯下腰来,伸手抱起地上冰凉的躯体。

    就是她,就是这位叫杜娟的女子,两天后就要嫁到自己家中,成为自己的妻子,要陪伴自己一生。

    方才还在为其烦恼,不知道今后该如何相处,现在却是阴阳相隔。

    半年来,水生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恢复法力,全部放在了修炼“金刚诀”和“制符”之道上,从来没有把怀中的这名女子放在心上,可是这名女子却是真实存在,悄悄地占据着水生心中的一席之地。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可是父母喜欢,有了她,水生也会安然地呆在村子里,安然地享受父母的欣慰。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说没就没了。

    即使水生法力未失,还是一名金丹期修士,此时也无力回天。即使木鸡和尚神通广大,能疗世间疾患,却也无法令死人复活。

    仿佛感受到了水生心底里勃发的怒意和浑身上下陡然间冲出来的浓浓杀机,黑虎双耳倒竖,口中发出一声怒吼,听到虎吼,村子里的恶狼逃走的速度更快。

    听到虎吼,水生死寂过去的心慢慢活了过来,一股股狂暴的力量开始在体内膨胀,丹田中如同要炸开一般难受,一道道黑光从体内冲出,在体表流窜不停。清晰地感受到一团团真气在体内流淌,却是不能控制由心,几件法宝在丹田中跳跃,却是无法轻松驾驭,一时间,急怒攻心。

    望了一眼黑虎,一字一顿冷冷说道:“去,杀了它们,一只不留。”

    黑虎仿佛早就等着这句话,闪电般冲出院外。

    不多时,狼嚎声接二连三传来,嚎声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一天一夜过去,以寒泉村为中心,方圆五十里内,到处都是狼尸,房前屋后,田间地头,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到处都是哭声一片,失去亲人的村民们,在深深的伤痛之后,开始探究这些满山遍野的恶狼究竟从何而来。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祝您阅读快乐!(未完待续。。)

第三卷 第八十五章 兽巫

    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在传说,一头身长丈二的黑虎,发疯一般在附近的十几个村庄之中进进出出,所过之处,恶狼一只不留,全部惨死在爪牙之下。

    有知情人私下里悄悄议论,周家的二小子,远近闻名的“煞星”,将要大婚之时,新娘子一家却亡于狼口,这才让坐下黑虎报复行凶。

    有些心xìng不善者,已经开始在背地里幸灾乐祸,说着风凉话,谁让他是“煞星”呢,谁让他阻止大家到小庙里找木鸡和尚看病呢,想要嫁给“煞星”,那还不是话该倒霉!

    当然,这些人也只是当着三五知已的面在背地里说说,心里面想想,绝不敢当着人群来说,毕竟,得罪“煞星”的下场是可怕的,这头黑虎的凶恶,有目共睹.

    大部分却开始念叨水生和黑虎的好,那些被黑虎碰巧救了xìng命的乡民,更是请人塑上一只尺长的泥巴小虎,涂上黑漆,放在家里的供桌上供着,称呼其为“黑虎神”,早晚一柱香,祈求保佑家人平安。

    这次狼灾,不但寒泉村所在的横水镇遭到了狼群袭扰,远在数十里之外的田湖镇、万安镇同样遭到了狼群袭扰,漫山遍野的恶狼如同突然从地下钻出来一般,几天的时间就攻击了上百个小村庄,所过之处,死伤惨重,不知道有多少猝不及防的乡民葬身在狼腹之中。

    驻守龙阳城的黑铁军分成十几个小队,开出城外,四处清剿。

    因为有这头黑虎,横水镇的伤亡人数在周围的几个镇子中反而最少。

    上一次狼灾,还是在二十多年前,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有了狼灾,一时间,流言再起,人心惶惶。

    有人说昏君**,这次是真的要变天了,有人说是大灾难就要来了,有人说要发生千年不遇的大瘟疫了,更有人说,哪里又要山崩海裂了。

    王庄,铁家。

    铁翼、王孟凡、水生以及铁翼的八名弟子正围坐一起,商议着什么。

    铁翼高大的身躯正中端坐,沉声说道:“各位,已经得到准确消息,狄族大军经过二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如今分兵两路突然大举入侵中州,一路从并州而来,一路从燕州而来。从并州方向而来的狄族大帅叫隗嚣,乃是狄族丞相隗邑之子,生xìng骄横霸道,jīng通兵法,率三十万大军已经兵破函谷关,离龙阳城只有二千多里,想必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要到了龙阳城下。”

    “这么说来,这些恶狼之所以会在此时出现,又是狄族兽巫的所作所为了?”对面,水生面sè铁青,冷冷问道。

    任谁死了未过门的媳妇,心里面都不会舒服,水生这几天里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满心都想找人撒气。

    铁翼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是狄人惯用的手段,正是因为这些兽巫肆无忌惮地驱使恶狼伤人,狄族大军才能所向披靡,开疆拓土。”

    “师父,兽巫又是什么东西?”一名身材高大,肌肤幽黑,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开口问道。

    铁翼的其它几名弟子脸上同样露出疑问之sè。

    兽巫说白了就是冰封谷培养出来的一些低阶修仙者,大多数是废灵根修士,也有一些是无法达到练气七层的修士,这些修士因为自身资质原因,无法修炼到更高境界,只得在俗世中混个功名,享受凡人间的荣华富贵。

    铁翼之前做为一名废灵根修士,走的同样是这种路子,再加上有二十多年前的那场狼灾,对兽巫自然是熟悉之极。

    随着铁翼的讲解,几人顿时明白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

    因为凉州地域辽阔,草长林密,猛兽众多,冰封谷修士又擅长驭兽,这些修士放弃了其它宗门废灵根修士惯常修习的符道、阵法之道,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利用自身修习的法术来驾驭狼虫虎豹,通过这些狼虫虎豹来攻击敌人,于是就博得了一个“兽巫”的称号。

    随着狄族开疆拓土的步子越迈越大,开始先后入侵并州、燕州,并对中州形成威胁之势,这些兽巫就找到了用武之地,一个个随大军出征,博取功名,封妻荫子,甚至有人开始做起了凡人世界里的封疆大吏,过起了妻妾、奴仆成群的奢靡生活。

    对于凡人之间的争斗,无论是国家与国家,还是族群与族群,修仙界历来遵循一个大的原则:金丹期、元婴期修士不得参与其中。

    练气期修士想要参与到这些争斗之中,一般都会被各派默许。不少修仙门派甚至还鼓励那些无法突破修炼瓶颈的修士到凡世间夺取功名,好让他们利用自己的职权和地位,发现和寻找凡人间的修仙奇才,送往本门本派,以增强宗派的实力。

    不仅冰封谷如此做,中州的修仙门派玉鼎门、天昊宗、太真门等等门派同样如此。

    当然,那些已经踏入练气七层的练气期修士,大多数不会参与其中,这些修士都有进入金丹期和进阶更高境界的希望,不会因为凡人间的战争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除非是寿元殆尽,无望进入金丹期境界,或者另有所图,才会插手其中。

    这些参与到凡人争斗之中的练气期修士,私下间也有一条规矩,那就是不能随意出手屠戮对方军队和平民,只能在修士之间相互斗法,若是不遵循的话,就会遭到其它修仙者的联手诛杀,更会引起金丹期以上高阶修仙者的直接出手。

    兽巫虽然不直接出手攻击,这些野兽造成的伤害甚至比普通的练气期修士直接屠戮平民还要大上数倍,可是,兽巫背后站的却是冰封谷。

    这一下,水生终于找到杀死杜娟的真正“仇人”了。狄人、隗嚣、兽巫,还有不争气的汉廷。至于这些恶狼,只是帮凶和爪牙。

    三十万狄族大军,离龙阳城只有二千多里之远,若是函谷关到龙阳城之间的几座城池和关隘抵挡得住还好,若是抵挡不住,狄族大军杀到龙阳城下,也只是一两天的时间。

    龙阳城中只有二万黑铁军守护,经过二十多年的安逸生活,如今的黑铁军和铁翼昔rì创建之时作战力相比,只怕是要弱上不少。

    若是这一次的狼灾像三派围攻玉鼎门之时一样凶猛,大兵压境再加上狼灾频频,黑铁军两头受累之下,只怕会瞬间土崩瓦解。

    此时此刻,要想保住龙阳城,要想抵抗狄族大军入侵,仅凭龙阳城中的二万黑铁军远远不够,不但要汉廷派兵增援,还需要玉鼎门派出大批练气期修士暗中相助。

    做为狄族统帅,护卫在隗嚣身边的冰封谷修士只怕不在少数,为了提防玉鼎门、太昊宗等中州各大修仙门派的弟子暗施黑手,说不定还会有金丹期、元婴期境界的修士隐伏,。

    听完铁翼的一番分析和讲述,室内顿时陷入沉默之中。

    大兵压境,这里却只有十一人,其中把“金刚诀”练到第二层境界之上的,只有水生、铁翼和铁翼的五名弟子。

    一直没有开口的王孟凡,轻咳两声,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家父昔rì的一名门生,如今已经做到了汉廷左司马之职,在下想去汉京打听一下,朝廷对于此次狄族入侵持什么态度,若是朝廷准备血战到底,在下一定想办法请其尽快发兵相助龙阳城。”

    铁翼点点头,说道:“王贤弟此言甚是,龙阳城沟深墙坚,四周地势险要,若是朝廷愿意派大军来龙阳城与狄族大军决战,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铁某虽然年迈,几斤力气还是有的,到时一定全力相助。事不宜迟,我让铁豹护送你即刻进京,这小子已经把‘金刚诀’修炼到第二层,还能保你安全”

    铁翼昔rì能征善战,熟读兵书,深谙兵道,曾经亲率大军讨伐燕州汉廷叛逆,所向披靡,若是手中有几十万大军可以调用,击溃狄族大军也不是什么难事。

    送走王孟凡,铁翼重新回到屋中坐定,把目光投向水生,说道:“周贤侄,即使汉廷愿意派出大军征战,没有修士的支持,依然挡不住兽巫驾驭的猛兽大军,若是兽群中潜藏有一、二级妖兽,普通的军士根本不是对手。所以,还要烦劳贤侄能够到玉鼎山一趟,搬些救兵,以贤侄在门中的地位,想必不难。”

    看着铁翼殷切的目光,水生心中却是暗自发愁,沉吟了片刻,点头称是。

    如今的玉鼎门,早已不同往rì,有没有弟子肯出来相助,还真是两说之事。

    未过门的妻子死在兽巫手中,仅凭这一点,水生就足以有一万条理由只身杀入狄族大营,取隗嚣的首级来祭奠亡妻。至于什么金丹期修士不能参与凡人战争的规矩,水生根本就不在乎。可惜现在法力未复,真要与冰封谷修士交手,只有黑虎守护在侧,只身杀入敌营,恐怕是凶多吉少。

    本章节完,未完待续,祝您阅读快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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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荡魔传介绍:
在世人眼中,他是一名煞星,即使他什么坏事也没有做过,仅仅是哭声大了一点,就落得个这样的恶名。别人的孩子躺在母亲怀里,吃着香甜的母乳,他却被扔在猪圈里,委屈地爬在母猪身上,和几头小猪抢着猪奶吃。
难道,我等在世人眼中生来顽劣的孩子,就没有立足之地吗?
既然顽劣就顽劣到底,世人皆认为不能做的,就偏要做来看看!
仙又如何,魔又怎样,这世间,害人者非仙、非魔,而是愚昧、贪婪和无止境的欲望!
道家修元婴,佛家修舍利,魔修神魂,妖修躯体,坏孩子要修什么?双修行不行?不行的话,咱就修一个以恶止恶,以杀止杀的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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