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先兆
“极富亚洲要跟我们谈？谈什么？”许小渝愣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结果却问了一个明显很不靠谱的问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陈乔山摇了摇头，却也没开口解释什么。
办公室的这些人没一个是傻子，自然知道风险投资机构找上门意味着什么，只不过一时没想透，或者说是有点不自信。
戴志康目光灼灼地盯着刘畅：“这消息是真的？”
刘畅点了点头，“是真的，对方想跟你们面谈，也没说太具体的内容，只是说明天再联系我们。”
戴志康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他顿时有种心虚气短的感觉，消息来的太过突然，他一时也没了注意。
几人里，就属刘畅最为平静。
她跟这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现在也只是暂时帮陈乔山打理康盛的财务问题，没有利益牵扯自然也就平心静气。
陈乔山心里也颇不平静，投资人找上门和上门找投资人，看似差别不大，意义确是天壤之别。
如今虽说是互联网的寒冬，可跟软件业比起来，互联网融资无疑要容易许多。
就在不久前，国内两家软件企业登录港交所，都只拿回来两三千万港元，内里的艰辛一望可知。
陈乔山不缺钱，discuz也不缺市场，暂时还用不着融资，不过能被机构盯上，本身就说明dz已经成功了。
“集富亚洲是家什么机构？”沉默了好一阵，戴志康才想起这个问题。
刘畅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刚才在电脑上找了下，一点相关的资料都没有。”
“他们是集富投资旗下的海外投资基金，集富投资是日本目前最大的风险投资机构。”陈乔山开口解释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刘畅很是好奇，她不仅在网上查过，还跟几个业内的同学联系过，却没一个清楚极富亚洲的背景。
陈乔山摇了摇头，说起软银或许国人都知道，先是投资雅虎，后来又是阿里巴巴，可真要计较起来，如今的集富投资才是日本最大的风险投资机构。
由于投资领域的关系，集富投资的主要目标集中在实业上，互联网软件只是其很小的一个业务。
陈乔山随口解释道：“3月份的《经济观察报》上报道过，好像是10号那期吧！”
屋子里的人像是看异形似的盯着陈乔山，都是搞互联网的，在他们的眼里，传统媒体已经落伍了，互联网才是未来，这年头谁还看报纸？
刘畅诧异地问道：“你不是成天上网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看报？”
陈乔山笑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再说了，看报纸有什么奇怪？”
从年初开始，陈乔山就预定了好几份财经类报纸，他知道，即使互联网普及了，有些问题还是得从报纸上的字里行间找答案。
极富亚洲的消息也确实是从报纸上看到的，之所以关注它，是因为这是目前唯一一家看好国内互联网软件的风险投资机构。
刘畅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相处的时间越长，陈乔山给人的感觉就越难看透，不过时间久了，慢慢也就习惯了。
“大山，咱们现在怎么办？”戴志康的话，重又把话题引回了正轨。
陈乔山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才是康盛的老板，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几人都是一愣，这段日子以来，康盛的所有资金都是陈乔山垫付的，小到办公用品，大到员工工资，只要有事，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找刘畅，找陈乔山。
直到此时，众人才意识到，戴志康才是康盛的大股东，而陈乔山只不过是占了三成股份而已。
戴志康感觉有点尴尬，这么长时间，连他都差点忘了自己的身份，他不禁苦笑道：“我哪懂这些啊！”
许小渝悄悄拉了拉男朋友的袖子，接过话头道：“不是说见面谈吗，要不我们先跟对方接触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刘畅眉头微微蹙了下，原本准备插一句嘴，不过想想自己的身份，又顿住了，却把视线投在陈乔山身上。
陈乔山想了想，说道：“接触一下也好，不过我们最好还是有个心理准备。”
许小渝惊讶道问道：“什么准备？”
“风投找上门，无疑是看重dz的发展潜力，想入一股，我们总得给dz估个价吧？还有，准备出让多少的股份，也要有个心里预期。”
戴志康说道：“大山，康盛你也有份，说说你的想法，毕竟你是学金融的，懂的总比我们多吧？”
陈乔山也不意外，他直接问道：“你们觉得康盛值多少钱？”
众人先是一阵沉默，这是一个现实的问题，康盛目前只挣了二百五，未来是什么样谁都不知道，一时也没人开口。
陈乔山也没继续追问，只是说道：“畅姐，康盛这段时间支出多少？”
“算上给前期客户的退款，支出已经接近四十万。”刘畅显然是事先有准备，一口就报了出来。
“这么多？”许小渝惊讶出声。
刘畅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人员工资和采购成本占了大头，仅是电脑一项开支，就花了十多万，这些还不包括房租物业成本，大山交代过，这些都算在青山网络这边。”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要是你觉得有问题，随时可以查账，康盛的每笔开支都有发票，也都有经办人的签字。”
许小渝心里有点不高兴，不过面上到底没有显现，她笑着说道：“畅姐，瞧你说的，我就是有点吃惊，这才几天，就花了这么多钱。”
陈乔山说道：“我看这样吧，这件事也急不来，不如大家都先想想，具体的明天再商量。”
戴志康道：“那成，就先这样吧。”说完，就准备起身离开。
“戴哥。”陈乔山却又出言提醒道：“有风险投资看重我们，这是件好事，你一会儿把消息告诉大家，也给大家鼓鼓劲。”
“要不还是你说吧。”戴志康笑着说道。
陈乔山推辞道：“不管怎么说，今天也是有纪念意义的一天，discuz是你的作品，还是你来比较合适。”
“discuz注定会被世人记住的，戴哥，你要相信，我们的努力肯定不会白费。”
简单几句话，戴志康跟吃了药似的，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还是陈乔山懂自己，对于程序员而言，其他什么都是虚的，扬名立万才是他的终极追求。
陈乔山并没有出去，他静静坐在单人沙发上，听着室外突然响起的阵阵喧嚣，心里却忍不住有了几分怅然。
无数事实证明，无论多么稳固的创业团队，融资就是拆伙的先兆，连百度都没能免俗，康盛又会是个什么情形呢？
第二百八十七章 反应不一
有风险投资机构找上门，再次证明了discuz的价值，得到确切的消息，康盛的团队情绪高涨，而青山网络这边，众人的心思无疑要复杂许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陈乔山没有多加干预，初创公司就是这样，团队第一，产品第二，有时候额外增加点压力未尝不是件好事。
戴志康不懂风险投资，刘畅怎么说也是经管系毕业，对融资多少还是有些了解，她私下找到陈乔山，询问道：“我们用不用准备一份商业计划书？”
“不用了。”陈乔山说道：“康盛的产品和赢利模式就摆在那，风投那边肯定研究过，不然也不会找过来，咱们就没必要再折腾。”
“空着手去见投资人，这样不太合适吧？”刘畅有点犹豫。
在认识王四峰以前，刘畅就随着庄莉跟清华那帮码农混熟了，互联网是个烧钱的行业，她是早有耳闻，尤其是软件业，很多人做出了不错的项目，却缺少资金支持，四处伏低做小求融资的案例实在是太普遍了。
资本就是话语权，这句话在it业同样适用。
陈乔山看了眼刘畅，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道：“放轻松点，也别太把风投当回事。”
刘畅有些惊讶，“怎么，你不看好这次融资？”
陈乔山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旧事重提，“畅姐，你觉得康盛大概值多少钱？”
刘畅怔住了，这个问题她私下琢磨过，可一时也拿不准，先不说其他，陈乔山前期垫资加股权投资就花了六十多万，按照这个比例来折算，康盛目前的估值在三百万上下。
这里面没有任何溢价，discuz刚更改付费模式，谁都说不清这款软件的市场前景到底如何，就那十多号人的团队，每个月光发工资就是不小的一笔开支，暂时还看不到盈利的前景。
可刘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想了想，她才恍然，问题出在陈乔山这里，这家伙身价不菲，康盛真要只有这么点价值，他至于这么费劲地折腾吗？
刘畅忍不住出言问道：“你觉得康盛值多少钱？”
陈乔山很没形象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一脸轻松地说道：“其实康盛值多少钱一点都不重要，关键是康盛需要多少钱。”
“畅姐，你说说看，康盛近期还需要大笔投入吗？”
刘畅立时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康盛前期的资金投入确实不少，可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只要不上马新项目，短期内完全没有融资的必要。
“那直接拒绝不就行了，何必再跟那些人接触，这不是耽误双方的时间吗？”刘畅没好气地说道。
“干嘛要拒绝？”陈乔山笑道：“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接触风投，见面聊一下还是可以的，再说了，现在不需要不代表将来不需要，先混个脸熟再说。”
刘畅暗自摇头，也只得由着他去折腾。
……
“志康，你觉得咱们康盛值多少钱？”回到租住的房子，许小渝问起了类似的问题。
“不知道，明天跟大山商量下再说吧，他就是学金融的，里面的门道比咱们熟悉。”戴志康随口应了一句，他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
陈乔山下午的那番话，无疑触动了戴志康的某根神经，discuz是他的心血不假，不过毕竟只是一款论坛系统软件，可供用户选择的同类型的产品有很多，他心里清楚，dz想要占领市场，远不是写好代码就能成功的。
对于他的敷衍，许小渝很是气恼，“陈乔山只不过是投了些钱而已，别什么都指望他，康盛毕竟是我们俩建起来的。”
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说句不好听的，陈乔山不就有点钱吗，discuz的代码都是你写出来的，跟他有关系吗？”
戴志康有点头疼，对于研发以外的事，他倒是没多想，所谓术业有专攻，要不是陈乔山撑着，或许康盛早就坚持不下去了，想到这他便和起了稀泥，“行了，天也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许小渝剜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就说说嘛！”
“说什么？前些日子要不是大山在后边撑着，咱们说不定都已经卷铺盖卷回老家了，哪还有机会谈什么融资啊！”戴志康难得地说了句大实话。
许小渝闻言一滞，呆了片刻，她又说道：“志康，明天去见投资人，要不带上我一起吧？”
“想去就去吧，又不是什么大事。”戴志康笑着答应下来，他心里清楚，不管怎么说，许小渝也是在为自家考虑。
……
第二天上午，刘畅跟风投方敲定了见面事宜。
或许是为了彰显实力，投资人方面把会面地点安排在友谊宾馆，这是一家颇有历史的中式园林酒店，建国初期曾是外交部的下属单位，专门接待外宾的地方，档次不低。
“许小渝也去？”陈乔山有点惊讶，他本以为是自己跟戴志康两人过去。
刘畅点头说道：“她刚说的，谁”
许小渝昨天那点小心思，自然逃不过陈乔山的眼睛，他稍一琢磨，便说道：“畅姐，你也跟着吧。”
“我也去？”刘畅好奇地问道：“我跟过去干嘛？”
“虽说我们的融资意图不强，不过还是需要认真对待。”想了想，陈乔山又接着说道：“畅姐，你到时候提醒下许小渝，不要让投资方看笑话。”
跟投资人面谈，最忌讳就是初创团队出现意见纷争，创投圈没有秘密，一旦出现类似的事，对后续融资的影响十分负面。
对于刘畅的突然加入，戴志康和许小渝都没有说什么，众人都是第一次跟风投接触，跟着去见识下也是理所应当。
见面地点被安排在友谊宾馆贵宾楼，大门正对着中关村南大街，倒是方便得很。
几人刚下车，许小渝就诧异地问道：“这是宾馆吗，怎么跟皇家园林似的？”
刘畅笑道：“我在燕京待这么久，也是头回来。”
几人说说笑笑进了大堂，刚进门，附近突然有个女声叫道：“刘畅？”
刘畅循声望去，惊讶地说道：“胡宁？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回国的？”
见是遇到了熟人，几人顺势停住了脚步。
一个年轻的女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年轻应该跟刘畅差不多，不过这个叫胡宁的女人，不论是身形相貌，还是气质穿着都明显更胜一筹。
“昨天刚回来。”胡宁扫了众人一眼，盯着陈乔山问道：“刘畅，这是你男朋友吧，也不介绍介绍！”
许小渝自打进门就挽着戴志康的胳膊，再加上陈乔山今天穿得老气了点，也难怪对方误会。
刘畅啐道：“胡说什么呢，我跟王四峰好着呢，这位是我老板，你可别胡说八道。”
看得出来，两人关系很不错。
“来，我给你们介绍下。”刘畅笑道：“这位是胡宁，也是清华96级计算机系的，现在是cmu计算机科学专业的女博士。”
“强调一下啊，她可是学霸中的学霸，你们可千万别被她的长相骗了。”刘畅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陈乔山倒没觉得什么，戴志康和许小渝却都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跟耶鲁、哈佛这类名校比起来，卡耐基梅隆大学在国内的名声稍显低调，不过本身实力并不弱，尤其是计算机学院，各专业排名都是全球顶尖，是码农晋级的殿堂级存在。
第二百八十八章 初交锋
胡宁性格很开朗，刘畅一番介绍下来，她面带笑容地一一跟几人打了个招呼。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第一次见毕竟有几分生疏，也没什么可聊的，而且还有正事要谈，刘畅便跟胡宁低声交待了两句，几人就先行离开了。
许小渝挽起刘畅的胳膊问道：“畅姐，你这朋友真是cmu的cs专业的博士？”
“那还有假。”刘畅笑道：“胡宁才是真正的学霸，知道吗，96级计算机专业本来是五年制，到大四才突然改成四年制，很多人留学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不用我介绍，你们肯定也知道，cmu是计算机专业出国的首选，别看清华96级那帮人平时一个比一个牛，真到了关键的时候，全院只有胡宁一人拿到卡耐基梅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陈乔山有点奇怪，“不是说庄莉的成绩年年第一吗？”
刘畅忍不住笑了，“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北大gpa接近满分的人不少吧？庄莉是团支书，肯定占点优势，拿奖学金每次都有她俩，不过真要比科研能力，胡宁还是更胜一筹。”
“庄莉也不错，她本科毕业没出去，02年获得硕士学位后才拿到麻省理工的offer，不过为了跟男友在一起，两人最终去了uc伯克利。”
“胡宁在美国同时修了两个硕士学位，而且已经通过了phd候选人考试，她应该是96级那帮人里最先拿到博士学位的了。”
陈乔山有点汗颜，这人跟人的差距未免太大了点，自己肯定是不用想了，就看三个妹妹有没有希望做个学霸，不过小五可能没多大指望，不过老三和老四或许还有可能。
“要是把胡宁招到康盛就好了。”莫名地，戴志康插了句嘴。
许小渝瞪着男友问道：“你想干嘛？”
胡宁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这样的人放在哪都是焦点，但凡女人或许都会觉得是个巨大的威胁。
“她要是来咱们这，康盛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搬进软件园了吗？”戴志康的脑回路跟常人不一样，或许程序员都这样，考虑问题从来只盯着目标，不注重外在。
许小渝白了男友一眼，倒是没在说什么。
陈乔山早就知道，戴志康一门心思想进软件园，毕竟是国家级产业园，有这层光环罩着，做什么事都方便许多。
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进驻软件园就相当于获得了官方认可，可在陈乔山看来，仅仅是节省了一笔开支而已，或许没了那些束缚，发展得更快也说不定。
“你就别想了，cmu的cs专业早就被google这样的企业盯上了，别说是phd，就是普通的本科生都供不应求。”
戴志康脸上略微有些尴尬，“我就是随便说说，胡宁这样的都是拿美元的，我们康盛也请不起。”
陈乔山笑道：“戴哥，你也别着急，或许用不了多久，软件园还求着让咱们进去呢。”
“那感情好，康盛真要进了软件园，我请大家下馆子去，地点随便挑。”
陈乔山道：“到时候也别挑了，我看这就不错。”戴志康深以为然，他四下打量一眼，一脸赞同地说道：“这儿确实不错。”
两人在这异想天开，许小渝和刘畅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大白天的说梦话，确实是有点招眼。
……
见面地点约在这里的咖啡厅，贵宾楼是四层的中式建筑，没有电梯，不管是建筑还是装修都很是老派。
咖啡厅就在贵宾楼大堂的右侧，门口没有任何标识，初看过去，还以为是西餐厅，明显的九零年代风格，空间不小档次够高，不过装修却稍显老气，好在私密性不错，人也不是很多，确实很适合进行商务洽谈。
刚被服务员领到预定的位置，就见一个一脸方正的中年男人已经坐在那里，陈乔山有点惊讶，几人本就是提前到的，没想到对方来的更早。
“你们好，我是集富亚洲的周正宁。”中年男人见到几人走过来，第一时间就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礼貌地自我介绍道。
刘畅笑着上前说道：“你好，周先生，我是刘畅，我们电话联系过。”
“你好，刘小姐，这是我的名片，以后请多关照。”周正宁的普通话水平很一般，一股子港台腔，可他本人偏偏却蓄着两撇八字胡，说话行事像极了日本人的做派。
刘畅充当起介绍人，做了一番介绍，众人寒暄一阵，这才坐定。
“几位喝点什么？”周正宁笑道：“这里的意式咖啡很不错，我每次来必点，味道很正。”
戴志康和许小渝都是一怔，他们哪懂什么咖啡啊，工作室经常加班，倒是备有咖啡，不过都是速溶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刘畅倒是对咖啡有些了解，不过也仅是了解而已。
陈乔山闻言笑了笑，伸手招来服务员道：“给两位小姐上两杯湿卡布奇诺，然后再来一壶红茶，就这样，谢谢。”
“好的，先生，请稍等。”服务员说完，礼貌地转身离开。
陈乔山对两个女生说道：“湿卡布奇诺比较清淡，奶味盖过了咖啡的味道，和拿铁有点类似，但是香味浓郁许多，是意式咖啡的经典之一，很是不错。”
周正宁眼神微微一凝，转而笑着说道：“陈先生对咖啡很有研究啊？”
“研究倒谈不上，不过是略知一二。”顿了顿，他状似无意地说道：“周先生面前这杯应该是山多斯吧？”
周正宁一滞，他刚才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就被人抓住了把柄，他不动声色地说道：“陈先生好眼力，我今天刚好想试下巴西风味，没想到一眼就被看穿了，你果然是此中行家。”
陈乔山笑道：“行家谈不上，我对咖啡的兴趣远不及对互联网软件的兴趣大。”
桌上几人都微微变了神色，心思各异。
刘畅很是纳闷，不就是一杯咖啡吗，陈乔山怎么辨别的，平时也没见他研究过啊。
周正宁虽然吃了个瘪，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没有一点尴尬的意思。
陈乔山瞥了捏在手里的名片一眼，周正宁，集富株式会社董事，极富亚洲投资集团总裁。
他稍一琢磨，便开口道：“冒昧地问一句，周先生不是日本人吧？”
周正宁看了陈乔山一眼，这才摇头说道：“我是新加坡人。”
“不过我在香港出生，两岁才随父母迁居新加坡，是地道的华人，所以才会选择来大陆投资，也算是回报桑梓了。”
陈乔山心下微哂，却也没说什么，资本无国界，可真要是相信了资本家的说辞，那就不是幼稚了，那是傻。
第二百八十九章 要约收购
“周先生，不知道今天邀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吗？”待服务员送上茶点，陈乔山率先开口问起了正题。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戴志康是个闷葫芦，自打过来，也就最开始打了个招呼，便惜字如金一言不发，许小渝也没吱声，刘畅又不方便说什么，陈乔山便拿过了主导权。
周正宁笑着说道：“陈先生，可能你不太了解，我们集富亚洲是目前亚洲区最大的互联网软件风险投资基金，也是最专业的投资机构。”
桌上的众人都没有异样的神色，这明显出乎了周正宁的意料。
集富亚洲在中国国内只有几个员工，却掌控着过亿美元的风险基金，那是真不差钱，不过一直保持着低调，从来都是不显山不露水，与一般的风险投资基金大相径庭。
活跃在国内的那些创投，基本都是这种模式，但想见他们并不容易，因为想找投资的人实在太多了，反倒是主动投资的项目是少之又少。
周正宁非常看好discuz，不然也不会亲自出面，不仅是软件本身，还有其独特的赢利模式。
集富亚洲的主业之一便是互联网软件，作为基金负责人，周正宁有着丰富的互联网经验，在加入集富之前，还在花旗等西方金融机构工作过，自然是见多识广，不过discuz这种付费增值模式，在软件业还是第一次见到。
见几人都不吱声，周正宁只得继续说道：“我们研究过discuz，觉得这是款很有前景的软件，所以想跟康盛的团队聊一聊。”
陈乔山指着戴志康说道:“dz是他的作品，凭一己之力写出核心代码，确实是一件了不得的成绩。”
戴志康勉强抑制住得意的神情，心里却高兴不已，作为程序开发者，作品被人认可，无疑是一件极其荣耀的事。
“哦，是吗？”周正宁精神一震，这倒是个新发现，他打量了戴志康一眼，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好奇。
尽管只是意向性投资，还远没有到尽职调查的地步，不过私下里，周正宁已经安排相关机构对discuz做了一份评估。
结论很让人意外，这是一款足以颠覆论坛软件市场格局的作品，这是评估报告的结束语，周正宁记忆深刻，“戴先生，你用了多久时间完成discuz的研发工作？”
这个问题无疑搔到了戴志康的痒处，他一脸笑意地说道：“源代码是我大二写出来的，花了大概半年的时间。”
“去年又重写了核心代码，实现了php语法生成内核、缓存自动创建和更新机制等新技术，使得软件在效能和负载能力上有了巨大的提升。”
稍一沉吟，戴志康又补充道：“当然，在研发初期，我也借鉴过国外同类型的软件，不过经过几年的技术积累，现在的discuz内核运用的完全是独创性技术。”
戴志康是相当的自信，他也确实有自信的本钱，软件模块化本身就是一个创举，再加上出色的效能，在论坛软件市场上，discuz足以傲视群雄。
周正宁是搞金融的出身，完全不懂技术，不过专业问题交给业内人士处理，他相信旗下专业机构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discuz是一座金矿，一如他刚进国内做的第一个投资一样，02年介入，一年时间就赚回超过1500万美元，堪称业界的奇迹。
周正宁不想兜圈子，索性直接说道：“集富亚洲是专业的风险投资基金，我们很看好discuz的未来，希望能跟康盛达成深度合作，一起把这款软件推向市场。”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话题挑明了，反倒是谁也没有轻易开口。
周正宁也不着急，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中国的软件业看似繁荣，其实内里却是一盘散沙，尤其是互联网软件，深受盗版的困扰，discuz却有一些特别的东西。
等了半晌，周正宁看出点别的东西，对面几人的视线明显都集中到陈乔山身上，这让他很纳闷，软件不是戴志康研发的吗，看着别人干嘛？
陈乔山有点无语，他本没想这主导这场谈话，可看样子不出面是不行了。
“周先生，不知道你们开个什么价？”
这个问题很直接，一点都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陈乔山丝毫没有迂回的想法，他心里很清楚，康盛如今赢利未知，产品虽然推出去了，不过用户数并没有急速爆发，在一般人眼里，完全看不到投资价值。
周红衣在06年花了八万美金拿走康盛15%的股份，想想还真是廉价。
随着陈乔山的布局，discuz提前完成产品转型，又恰逢论坛兴起的时代，在缺少有力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前景可期。
周正宁心下安心不少，刚接触时，他着实让陈乔山揶揄了下，不过现在来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明显就是个愣头青。
“是这样的，我们是家专业的投资机构，需要对康盛做出具体的评估以后再做估价。”
正说着，陈乔山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说了声抱歉，拿起手机一看，是孙胖子打来的，便直接挂断了。
这家伙成天没点正事，时不时就打电话骚扰一下，他明明知道下午见投资人，也不挑个时候。
周正宁也没在意，接着说道：“如果你们没意见，我希望双方能互相了解一下。”
正说着呢，陈乔山的电话又响了，他有点无语，这孙胖子还没完了，正准备再次挂断，却发现电话是王巍打过来的。
陈乔山知道，王巍没事一般不会跟自己联系。
“周先生，不好意思，有个重要的电话我得接一下，要不你们先聊着，关于营运的事可以问刘经理，软件的问题问戴总就成。”
周正宁笑了笑，做了个自便的手势，陈乔山便起身快步走到咖啡厅外，这才按下接通键。
“喂，陈先生，中粮开始行动了。”
刚接通，王巍激动的声音便透过话筒传了过来。
陈乔山一惊，忙问道：“什么情况？”
“中粮已经发出了要约收购申请。”
“什么？”陈乔山一愣，“他们5%的举牌线都没到，怎么会突然发出收购要求？”
王巍大着嗓门说道：“三天前，中粮跟几家重仓机构达成股权转让协议，一举收购了14.5%的屯河股份，他们几家还签有秘密合作协议，联手一致行动人对st屯河进行联合收购，目前他们掌握的股份已经达到30%的要约线。”
“这是真的？”陈乔山兀自有点怀疑，番茄成熟还有两个月呢，中粮未免太着急了点。
“千真万确，中粮已经发公告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再拖下去就违规了。”
陈乔山心里一松，消息算是坐实了，他有点茫然，长久的等待之下，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第二百九十章 突如其来的大客户
刚结束跟王巍的通话，陈乔山的电话又响了，孙光明又打了过来。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胖子，干嘛呢，这么着急忙慌的！”陈乔山心情不错，悠闲地开了个玩笑。
“大山，中粮要收购屯河。”孙胖子没理会他的调侃，难得地正经了一回。
“他们突然协议收购了14.5%的股权，又联合其他股东对st屯河发起要约收购，都已经发公告了。”
陈乔山笑道：“天又没塌下来，你急什么。”
“能不急吗，咱们好不容易抢到点筹码。”
陈乔山没再开玩笑，：“不是还没公布价格吗，还有时间，再说了，屯河的情况外人很难看清楚，谁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或许中粮只是想走个流程也说不定。”
孙光明稍一犹豫，又惊讶地问道：“你是说中粮的申请会被否决？”
“那倒不至于，中粮不仅有钱也不缺背景，想获得批准应该不成问题。”
“难道这次收购会流产？”孙光明的语气又急促了几分。
陈乔山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要是猜得不错，博时这次跟中粮联手了吧？”
博时是st屯河持股份额最大的机构投资者，要说这次没参加中粮的联合行动，可能性不大。
“博时确实参与了。”孙胖子答道，说完他顿感不对，“我说大山，你怎么知道中粮还没公布价格，你是不是提前知道消息了？”
“怎么可能，证监会老大又不是我亲戚。”陈乔山笑道：“行了，不跟你扯淡了，王巍刚给我来过电话。”
“算了，电话里也说不清楚，我这边正跟集富亚洲的负责人聊着，咱们回去再说，你先搜集下相关的信息。”
“对了，你千万别在论坛瞎表态，这时候咱们低调点。”陈乔山最后又补充了一句。
孙光明应道：“那成，我先去工作室等你，咱们见面再说。”
挂断电话，陈乔山一脸轻松地回到咖啡厅，“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你们聊得怎么样？”
“周先生对dz的付费模式很感兴趣，我特意帮你吹嘘了一番。”刘畅开了句玩笑，桌上的气氛为之一改。
刘畅的业务能力很强，又善于沟通，是个极其出色的职场女性，偏又耐得住性子，陪着王四峰生生熬了这么些年，仅凭这点，就是个值得信任的合作者。
陈乔山连连摇头，“我有什么值得吹嘘的，dz是戴总一手打造的，他才是康盛的根本。”
“陈先生，不要过分谦虚，就凭你这份眼光和运营手段，就足以证明康盛值得我们投资。”周正宁这话说的很有诚意。
对于互联网软件而言，最大的敌人就是盗版，陈乔山能在早期入股，又把付费增值服务套用其中，无一不证明了其独到的眼光和能力。
周正宁接着说道：“听说你是北大金融学系的高材生，这么说起来，我们还是同行，不过我的第一份工作是职业会计师，你却已经开始创业了，还真是年轻有为。”
节奏为之一变，陈乔山再次成了焦点。
戴志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许小渝心里却有些不高兴，康盛明明是自家的，可这个投资人分明更看重陈乔山，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陈乔山嘴里连说“不敢当”，心里却提高了警惕，这就开始灌**汤，八成是要谈条件了。
顿了顿，周正宁说道：“跟几位一番接触，我对康盛的创业团队充满信心，我本人十分希望能跟几位加深合作，也希望双方能互给机会。”
终于聊到了正题，气氛顿变。
几人都没开口，陈乔山沉吟片刻，问道：“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样的合作计划？”
“陈先生，集富是亚洲首屈一指的投资基金，也是最专业的互联网软件投资商，不仅为创业团队提供资金，还能给予配套的产业扶持。”
陈乔山打断了对方的长篇大论，直接问道：“什么扶持？”
周正宁一滞，这倒是被难住了，他就是随口一提，投资流程里并没有这一项。
除了建设性干预，风投一般不直接参与运营，集富亚洲也不例外，作为投资人代表，周正宁每周最多电话联系一次，过问一下相关的情况，再就是财务监督，仅此而已。
陈乔山也没多少意外，吹牛谁都会，自然也少不了牛皮吹破的时候，“周先生，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你们准备出资多少，我们需要付出多少股份？”
周正宁终于认清了现实，难怪一桌子人都瞧着陈乔山，这家伙才是最难缠的角色。
谈融资，最怕的就是你跟他说情怀，他跟你讲道理，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谈钱。
周正宁稍稍皱了下眉，“我们的入股份额一般在15%以上，具体的资金还需要尽调评估，不过一切都可以商量。”
说罢，他打开随着带着的公文包，拿出一叠文件，依次递给几人道：“这是我们的term、sheet样板，几位先看一下，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
term、sheet就是所谓的投资意向书，是对双方权利和义务的初步约定。
陈乔山随手一捻，四五章a4纸，全英文写就，他暗自感叹，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陷阱存在。
“周先生，我英语水平有限，看不懂英文的投资条款清单，你要是不介意，麻烦贵公司准备一份中文译本。”
说着，陈乔山就将手里的文件原封不动地递了回去。
闻听此言，众人的脸色都很怪异。
周正宁虽说有点奇怪，不过并没有多想，刘畅几人却是一脸狐疑，陈乔山不懂英语，糊弄鬼呢？不过三人都没吭声，这家伙沾上毛比猴还精，一准是出了什么状况。
“没关系，我回去后就另外准备中文版本。”周正宁脸上一点异色都没有，这只是小问题，有些条款资深法律人士都很难一眼看穿，翻译成中文又能怎样。
正在这时，陈乔山兜里的手机又响了，他于是又成了焦点。
陈乔山有点不自在，他拿出手机一看，是王磊的来电，他略感奇怪，康盛那帮人都知道今天下午的行程，怎么会在这会儿打电话？
他也没细想，应该是有正事，不然肯定不会打过来。
双方聊得差不多了，陈乔山觉得没必要耗下去了，他也没离开，径自按下了接听键。
通话时间很短，就听陈乔山“嗯”“啊”几声，然后电话就挂断了，脸上却是喜形于色。
“周先生，咱们今天就到这吧。”
毫无征兆地，陈乔山就说起了结束语。
“陈先生，发生了什么事吗？”周正宁短暂的惊讶过后，马上追问道。
陈乔山笑道：“贵方如果真的看好康盛，我希望能多一点诚意，我们对风投持欢迎的态度，不过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希望你们能提供切实的帮助，不仅是资金方面。”
顿了下，他又笑着补充道：“对了，还有投资额度，也希望贵方能重新考虑。”
说罢，他笑着对身侧几人说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discuz刚才接了一个新单。”
桌上众人都是一阵错愕，还是刘畅反应快，她问道：“什么单子？”
陈乔山一脸笑意地说道：“梦幻西游官方找上我们，希望康盛帮助搭建官方论坛。”
“梦幻西游？”戴志康摸了摸脑门，怎么也没想起来这是个什么论坛。
“你确定是梦幻西游？”周正宁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把几人的视线重新拉了过去。
陈乔山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身边几人还是一脸疑惑，他解释道：“梦幻西游是去年年底出现的一个网络游戏，就在几天前，实时在线人数刚刚突破10万人大关。”
几人并没有多少吃惊的意思，传奇号称百万人同时在线，梦幻这点人数无疑不够看。
陈乔山打量了几人一眼，又一脸神秘地说道：“对了，差点忘了，梦幻是网易的游戏。”
“我们这次的客户是网易！”
第二百九十一章 妥协
“网易？”戴志康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拉住陈乔山的袖子，急切地追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陈乔山一脸笑意，“刚才电话是王磊打来的，他亲口告诉我的，肯定错不了！”
听他如此说，康盛的一帮人脸上都泛起阵阵喜色，网易可是货真价实的门户之一，去年还创造了国内互联网圈的第一个首富，虽说康盛只是帮其做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游戏论坛，不过里面代表的意义毕竟是不同的。
与之相反，周正宁心里有些失望，明显是出手晚了，要是能早几天下定决心，或许现在就已经拿下了。
随着传奇突然火爆亚洲，软银从盛大头上大赚一笔，其后续影响很大，就连集富亚洲的母公司都开始关注游戏领域。
周正宁知道梦幻西游，不仅知道，而且还专门做过一番了解，这是一款极其成功的游戏，大有追赶传奇的架势，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discuz或许会借此机会，一举打开市场，要是真这样发展下去，再想介入康盛，付出的代价恐怕会翻上许多倍。
“陈先生，我想我们应该再深入交换一下意见。”
周正宁抬腕看了看表，又接着说道：“时间差不多了，隔壁雅仕厅风味不错，楼上还有家湘菜馆，味道都很地道，难得跟大家投缘，我们一起吃顿便饭，边吃边聊！”
陈乔山看了下时间，这才下午四点，他不禁哭笑不得，“周先生，还是下次吧，我们还有点事，这样，下回我做东，请你品尝正宗的燕京烤串，你怕是还没尝过。”
戴志康几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请周正宁吃烤串，也亏他说得出口，风投界的这类金领个个西装革履，真要坐在北大西门跟人喝啤酒撸串，想想就觉得画风清奇。
“那我们就说定了。”周正宁也没坚持，就目前的趋势，无疑证实了dz的潜力，他坚定了参投的信心，无非就是多掏点钱而已，跟预期的收益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又简单聊了几句，互留了联系方式，两方人分别离开。
虽然没有谈出实质的成果，不过几人还是很高兴，周正宁的投资意愿很明显，再加上突如其来的好消息，众人心里都很乐观。
出了贵宾楼，许小渝感叹道：“这里的环境是真不错，就是贵了点，一杯咖啡几十块，想想还真是心疼。”
刘畅笑道：“不是人家买单吗，少来就是了，现在康盛的形势逐渐好转，你跟小戴以后还愁这点小钱。”
几人说说笑笑，等着出租，刘畅突然问道：“哎，大山，你对咖啡很了解吗，你平时可没少埋汰咖啡啊？”
陈乔山道：“了解什么，我根本就是个外行。”
许小渝也奇道：“那你怎么一眼就揭破周正宁，还头头是道地给我们点咖啡？”
“这有什么奇怪的，意式咖啡我只知道卡布奇诺，它还有个中文译名叫“加倍情浓”，很有情调吧？”
“小沁跟我念叨好几回了，既然周正宁都开口了，我也不好露怯不是。”
许小渝一听，不禁盯着戴志康说道：“这里环境不错，咱们以后可以常来，你看怎么样？”
戴志康苦逼地看了眼陈乔山，硬着头皮点点头，就这里的消费，卖一套模板出去，保不齐都抵不上一顿下午茶的花费，作为男朋友，难免觉得压力山大。
刘畅笑着解围道：“偶尔来一次还是可以的，常来就没必要了，到底是咖啡，还不如直接喝牛奶实在。”
想了想，她又出言问道：“不对啊，周正宁点的那杯山多斯，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
许小渝和戴志康也是一脸的好奇，陈乔山很是得意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服务员点单上写的巴西山多斯，我就多瞅了一眼而已，顺势拿来揶揄下周正宁，效果还是蛮不错的。”
几人先是一阵错愕，接着就是一阵明显压抑不住的笑声。
……
时间还早，几人都是先回工作室，刚进门，办公区域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伴随着阵阵喝彩声。
陈乔山也很高兴，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被等待多时的孙胖子拉到角落嘀咕起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等老半天了。”
陈乔山没接茬，“情况怎么样。”
“网上闹翻天了，说什么的都有。”孙胖子凑近了点，小声问道：“你说屯河的股价是涨是跌？”
陈乔山笑道：“这么着急干嘛，看行情不就知道了吗？”
孙胖子一脸厌恶地说道：“那帮王八蛋太缺德了，赶在下午收盘了才发公告，接下来又是周末，紧接着又是五一，这不坑人吗？”
“想那么多干嘛，人家没午夜前发公告就够给面子了，咱们就一**，你还想怎么着？”
孙胖子仅是抱怨两句，他又问道：“你说中粮的申请能批下来吗？”
陈乔山琢磨了下，“应该差不多，中粮是国资，收购一家民企，想来没人会从中作梗。”
孙胖子不是很意外，他也想到了这层，“接下来怎么办，五一之前还有五个交易日，咱们怎么应对？”
“等等看吧，这次的时机不太对，我估计证监会要么不批复，要么在劳动节前一天批复。”
“不会这么巧吧？”孙光明一脸的惊奇。
“有什么巧不巧的。”陈乔山暗自冷笑，他心里多少也猜到点中粮的打算。
孙光明有点忧心，“大山，要是中粮真把屯河吞了，股票一退市，咱们这么久的努力不就全部白费了吗？”
“急什么。”
陈乔山说道：“你动脑子想想，中粮选在这时候提出要约收购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孙光明一脸莫名其妙。
陈乔山提醒道：“如果没有竞争要约，收购期是多久？”
孙胖子下意识地说道：“我刚查过，不得少于一个月，不得超过两个月。”
“那有什么额外的限制吗？”
孙胖子一怔，突然神神叨叨地念道：“除正常业务，不经审批，上市公司不能更改决策，不能进行资产买卖重组。”
突然，孙胖子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他一拍自己脑门，大叫道：“中粮那帮人太歹毒了，他们想拖死屯河。”
顿了顿，孙胖子又补充道：“屯河目前被托管，管理层却有意接触外资，马上就五月份，两个月时间足够了，中粮只要不松口，屯河一分钱都别想融到，没钱，北疆的番茄到时候肯定得全部烂在地里，只能等死。”
陈乔山不置可否，这些都只是两人的猜测而已，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吗，谁也说不清。
“不对。”孙胖子摇头道：“不对，真要是这样，中粮花这么大的代价购进的股票不就一钱不值了吗？再说了，收购一家彻底垮掉的企业有什么用。”
“你为什么说屯河就一定会垮？”
孙胖子愣了下，“中粮真要不松口，屯河不就垮了吗？”
陈乔山摇头道：“屯河不会垮的，不仅中粮不会让它垮掉，包括当地的政府和债权人都不会让它垮掉的。”
“真要到了生死关头，总有一方会妥协的。”
第二百九十二章 难为人
周末的财经新闻很热闹，头版被两个消息垄断了，一个是阿里巴巴把雅虎中国告上了法庭，另一个是新上市基金全线被套牢。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互联网的官司从来都不是打官司那么简单，百度状告3721刚拿到终审判决，3721又把百度告上了法庭，估计暂时是没个了局。
与之类似，阿里巴巴跟雅虎中国也闹上了，阿里指责对方非法采集淘宝的数据，资本新贵和互联网霸主之间的争端自然惹人关注。
雅虎采集淘宝的数据也不是今天才发生的，雅虎去年突然发力搜索引擎，投入不菲不过效果并不明显，于是在今年又想进军电商领域。
结果易趣还没吭声，淘宝先不乐意了，直接把雅虎送上了法庭，两家打起了一场很莫名的官司。
这也不奇怪，淘宝去年的总成交额才两千万，还抵不上今年一月份半个月的，市场规模初显，阿里自然要加大宣传力度。
陈乔山很清楚，这就是一场炒作而已，他的精力主要集中在第二个新闻上。
由于最近几个月股市趋势向好，新基金发行势头很猛，三月份连续发行了两支超百亿规模的新基金，市场行情是一片看涨。
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血淋淋的。
近两周以来，上证指数暴跌超过200点，很多基金损失惨重，最近上市的新基金全线被套牢，账面亏损严重。
两周时间，上证指数跌破1700点，市值蒸发超过十分之一，股民损失严重，市场一片惨淡。
市场下行，却不是所有人都在赔钱，博时基金就逆市看涨，是市场同期业绩表现最好的，也是重仓st屯河的主力之一。
博时基金，陈乔山在心里暗自琢磨。
毫无疑问，这就是配合中粮收购st屯河的主力，年前就开始建仓，如今已经赚的盆满钵满。
截止到昨天，st屯河的股价已经突破了五块。
陈乔山记得很清楚，主力入市的时候，股价基本在一块七上下徘徊，短短四个月，利润率惊人，很显然，这是早就做好的局，而且对方并不满足当前的收益，不吞下屯河是不会罢休的。
这里面内幕重重，可又拿不出任何的证据，那些亏损惨重的也只能徒呼奈何了。
陈乔山真正见识到了市场的残酷，虽然他也是获利者之一，可跟真正的赢家比起来，也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股市在四月下旬彻底崩盘，虽然早前的预测一一被言中，不过陈乔山并没有沾沾自喜。
市场是功利的，也是现实的。
陈乔山虽然知道未来的大趋势，却无法预测明天会发生些什么，他只能提醒自己谨慎应对。
虽然是周六，不过康盛刚接到一单大活，都在加班，论坛这边倒是只剩下部分维护人员。
一早，陈乔山就带着严小沁过来了。
两人进到办公区，没过多久，戴志康就找了过来：“大山，跟你说点事。”
陈乔山问道：“怎么了？”
“论坛的事，网易方面要求定制一个模板，还要求我们加强论坛的防护性。”
陈乔山笑道：“这些事别找我，我可写不出代码。”
陈华今天轮班，听到两人的对话，他笑道：“小戴，你找错了人，安全问题应该去找老王，他以前就是干这个的。”
“是啊，王哥以前在信息安全实验室待了好几年，这件事你找他就对了。”陈乔山笑着接了一句。
王四峰现在虽然主要负责青山论坛，不过部分精力还是放在软件的研发上，虽然进展缓慢，不过陈乔山并不着急，时机还不到。
如今上网最大的敌人不是流氓软件，而是弹窗广告，连门户网站都不能例外，现在要是推出一款屏蔽软件，估计会成为互联网公敌。
戴志康说道：“主要的安防还是得靠硬件防火墙，我可以给discuz加一个抗cc攻击功能，其他的就没办法了。”
陈乔山一脑门子浆糊，“技术的事以后别找我，整个工作室，我恐怕是最大的外行。”
说罢，他又问道：“畅姐来了吗？”
严小沁从财务室走了过来，“畅姐刚出去，不过王琳在这，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俩可以帮忙。”
陈乔山笑着摇了摇头，他又看着戴志康说道：“就这样吧，王哥今天休班，你回头找他试试。”
想了想，他接着说道：“集富亚洲的那份投资意向书，你们不是拿回来了吗，给我一份。”
“你要那东西干嘛？”戴志康有点疑惑，不过还是把那份英文版的term、sheet拿了过来。
陈乔山顺手接过，在手里掂了掂，一脸玩味地说道：“你们可别小看了，这里面不少的洋玩意，真要逐条解释，都能给人绕晕了，还是找人看看才好。”
严小沁好奇地接过去，随手翻了翻，“这才几张纸，有那么麻烦吗？”
陈乔山解释道：“怎么不麻烦，这是融资的基础，里面涉及到许多法律条文，而且很多都是舶来品，对专业人士都有不小难度，不弄清楚很容易吃亏。”
“那你准备找谁帮着看？”严小沁问道。
陈乔山道：“王琳不就是学法律的吗，交给她就行了。”
众人都是一脸的莫名其妙，王琳只是一个大一新生，能看懂这些？
果不其然，听完任务，王琳奇道：“让我来看？我什么都不会啊！”
陈乔山没好气地说道：“有点追求行吗，几页纸而已，你至于这么没信心吗？”
王琳颇感无语，国内的法律条文还没背下来几条呢，何况是从国外引进的新概念。
她翻了翻手里的文件，“这里面好多单词我都不认识，何况是找出里面的问题了，你这不是难为人吗！”
陈乔山笑道：“着什么急啊，有互联网，可以去图书馆，还可以去找你们院里的教授。”
“我可听说了，你们人**学院藏龙卧虎，这么好的资源浪费了多可惜，我们以后可就指望你了，千万别掉链子。”
王琳苦笑着摇了摇头，倒是没反对他的提议。
几人又聊了几句相关的问题，王琳突然问道：“对了，今天周六，你不是去编辑部做助理吗，怎么还有空过来？”
陈乔山心知要糟，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他看了下表，定好的九点，这都八点五十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被套牢的经济学家
虽然肯定迟了，不过陈乔山还是决定赶回去，好在工作室离北大不远，倒也耽误不了多久。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经济科学是cssci期刊，虽然跟管理世界、经济研究这些顶级核心期刊比起来，还是略逊半筹，不过影响力也不容小觑。
陈乔山蹬着那辆自行车，很快就进了北大南门，在外边还好，进了校园，人突然就多了起来，他只得稍稍降低了速度。
“陈乔山。”
听到有人喊自己，陈乔山不得不停了下来，望了一圈，却看见正李-晓琳正站在不远处。
陈乔山问道：“有事？”
李-晓琳走过来，“你干嘛呢，骑这么快？”
“我这着急去经济学院，你有事没事，不行我走了啊？”陈乔山作势就准备离开。
“你着什么急吗。”李-晓琳奇道：“这大周末的，你去经济学院干嘛？”
陈乔山没辙了，盯着李-晓琳问道：“有事就说，我这真的赶时间。”
“你五一回去吗？”李-晓琳看出了他的不耐烦，也没在兜圈子。
“不回去，怎么了？”
李-晓琳笑道：“没事，班里组织活动，平时也找不到你。”
陈乔山连连摆手：“可别算上我，我忙着呢。”说罢，他也没再停留，蹬着自行车就离开了。
李-晓琳盯着他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想了想，拿起手机拨了出去，简单说了几句就挂断了，至于电话的内容，陈乔山自然无从得知。
赶到经济学院，也才9点10分，陈乔山找到三楼的编辑部，在工作人员的指点下，终于找到了总编办公室。
“刘教授。”进到办公室，陈乔山率先打了个招呼。
刘伟抬腕看了看表，又看了陈乔山一眼，倒是没说别的，他指着办公桌上一沓稿子说道：“这几篇稿子，你先拿去看看，咱们一会再聊。”
陈乔山也没言语，上前拿起那几份明显是打印的论坛，坐到一边看了起来。
刚坐下没几分钟，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刘伟兀自忙活着手里的事，头也没抬地说道。
陈乔山暗自琢磨着，刘教授现在无疑还是专注于学术，不然也不会做核心期刊的主编，这是相当费时费力的工作，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学者转型成了一个政客呢？
正琢磨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进到办公室，“老刘，忙着呢？”
“你不看见了吗？”刘教授也没起身，随意地摊开手里的稿子。
两人应该很熟，来人也没客套，直接走到陈乔山对面，他忙站起来，笑着点了下头，简单打了个招呼。
“你就是北大乔山是吧？”来人和奇怪，也没坐下，反倒是盯着陈乔山问道。
刘教授出言道：“这是经院的张博教授，也是经济科学的副主编。”
陈乔山重又说道：“张教授，你好，我是陈乔山。”
“我知道你，大名鼎鼎的北大乔山，经济学院都传遍了。”张教授一脸好奇地盯着他，“你真是光华的大一新生？”
陈乔山有点奇怪，这人进门不找正主，一门心思盯着自己是哪门子道理，他点点头，“是的。”
张博眼神怪异地看着陈乔山，“你好好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习经济学的？”
陈乔山一阵懵逼，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又碰到个严教授似的人物，他小心应付道：“也没怎么学习过，我就是对经济比较感兴趣，平时也看一些相关的文章。”
“你都看些什么？”张教授并不死心，大有追问到底的心思。
陈乔山暗自腹诽，这人好奇心够重的，“就是一些普通的经济学著作。”
“具体有哪些？”
陈乔山彻底歇菜了，他哪读过什么经济学著作啊，真要是报出《国富论》、《通论》之类的，也得有人信啊，一个高考状元，平时没事抱着经济学大部头，想想都不可能。
刘教授突然笑着插话道：“小陈，张教授是想问你，怎么才能准确预测股市的趋势。”
陈乔山顿时一滞，这都哪跟哪啊，他忍不住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张教授，却见对方面露尴尬之色，显然是被刘教授说中的心思。
“咱们就是随便聊聊，老刘的话你别当真。”张教授讪讪地说道。
“怎么着，我还说错了不成？”刘教授放下了手里的稿子，从办公桌后走了过来。
张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我就是有点好奇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功利。”
“那是谁的股票被套牢，天天念叨着止损来着。”
张教授苦笑连连，“得，你也别揭我老底了，我就这么点爱好，搞经济的被股市坑了，说出去我都嫌丢人。”
刘伟出言道：“你是理学博士，半路出家，是野路子，算不得正经的经济人。”
张博不愿意了，“怎么着，还看不起人，老刘，拿经济学诺奖的数学家可不少，别看不起人，好歹我也是喝过洋墨水的，比某些人可强了许多。”
陈乔山被两人一唱一和弄得目瞪口呆，这是唱的哪一出，两个教授在这打嘴官司，还真是难得一见。
“行了，别显摆你那点洋墨水，不就去莫斯科待了几年吗，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刘伟显然没在意对方的调侃，他对着陈乔山重新介绍道：“张教授是数学出身，最擅长的就是精算学，在北大无出其右，你以后想从事金融工作，最好多向他请教一下。”
陈乔山顿时肃然起敬，没想到这个说话不怎么靠谱的教授，居然是从数学领域转行的经济学家，这样的人在经济学界不鲜见，而且大多数都有着非同一般的经济学造诣。
精算学在如今还是比较生冷的专业，但是在西方，精算师是个很受欢迎的职业，并不是精算从业者就能称之为精算师，这里面有相当大的区别。
当然，日后那些满大街都是的精算师，说不得，九成只能称之为精算从业者。
陈乔山有些纳闷，张博教授无疑是个资深的经济人，又是数学出身，还精通精算学，炒股却被套牢了，这里面的乐子可就大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多出个师傅
“小陈，你别听老刘胡说八道，今天周末，又是编辑部的地盘，这里没有老师跟学生，我们相互交流下经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张博的性子很诙谐，没有半分知名学者的派头。
刘伟教授忍不住出言挤兑道：“相互交流？跟你交流什么，炒股？”
这明显是杠上了，两个教授互呛，虽说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可跟普通人也没半分区别。
张教授没有在意，他笑着回道：“炒股怎么了，小陈不是金融学系的吗，炒股也算是学以致用了。”
两人在这互相拆台，陈乔山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索性闭口不言，老老实实地看热闹。
“那是不务正业。”刘教授明显不赞同张博的观点。
“老院长很看好小陈，他特意把他交给我，是想让他多接触一下当前的主流学术观点，顺便提高一下学术素养，不是来跟你切磋炒股技巧的。”
话都说到这了，张博也没办法反驳。
严教授是经院建院之初的老资格，前后又做了十年的院长，人望很足，即使从岗位上退了，影响力却依然存在。
张博本身就是个不务正业的学者，本科毕业于北大数学系，研究生选的统计学，博士选修的计算数学，然后转行研究经济学，业余时间研究股市。
数学跟经济学牵扯很深，当代西方经济学讲究从实证出发，都必须经过数据检验，想贯通经济学，数学是必备的理论支撑，从这方面看，张教授的转行也不是太过突然。
“我们就是随便聊聊，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张教授还是不死心。
他对陈乔山很感兴趣，连续两次准确预测股市走向，放在别人身上，早就是股神级别的存在了，张博很好奇，眼前这个青年是如何做到的呢？
刘伟教授笑道：“聊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张教授道：“什么条件？”
陈乔山心里有点好奇，几句话的工夫，两人倒是讨价还价上了，都不问问自己的意见，这是要干嘛？
刘教授说道：“老院长交待过，小陈什么时候能独立发表论文，什么时候结束助理工作。”
说罢，他看着张博道：“老张，你也知道，我的精力有限，帮帮忙，你平时也抽点时间指导下。”
不管是张教授还是陈乔山，都是一脸错愕，大一学生独立**文？
室内安静了片刻，张博像是想起了什么，有点不确定地问道：“老院长有特殊要求吗？”
刘教授眉毛上挑了下，语带讥讽地说道：“别想那些歪门邪道，必须是核心期刊，当然了，经济科学除外，真要是走后门，估计咱们都得挨批。”
张教授顿时就恼了，“刘伟，你想什么呢？还独立发表论文，你脑子没毛病吧，国内哪家核心期刊会发本科生的稿子？”
“不说别的，就咱们杂志社，这么多年下来，刊载过几篇本科生的论文？”
顿了顿，张博又接着说道：“换个条件，你这个太不现实，核心期刊退稿率百分之**十，小陈想发核心期刊，除非你我署名，否则肯定没戏。”
陈乔山同样被惊呆了，核心期刊**文，这个诱惑足够大，不过只能是幻想一下。自家人知自家事，就他现在的能力，糊弄下外行还成，先不说理论水平如何，就是资历这里就被卡死了。
刘伟皱着眉头道：“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这是老院长亲自交待下来的任务，你要有意见，找他反应去，说实话，我比你都头疼。”
张博没吱声，他看了陈乔山一眼，带一个大一新生，可比带自家的博士生还麻烦，不过他心里又着实好奇，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老张，别有顾虑，又没让你一个人带，我又不会袖手旁观。”
“再说了，小陈很有经济学天赋的，经济研究上的论文都让他给搅和黄了，逼得隔壁的李教授发声明道歉，他跟着你我学习一段时间，发一篇论文应该不成问题吧？”刘伟完全是一副循循善诱的口吻，可在张博看来，这分明是想拉个垫背的。
陈乔山完全成了一个局外人，直接没有说话的余地。他也没办法，严教授苦心栽培，也只能生受了，只不过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张博琢磨了一下，尝试着说道：“要不我们署个名吧，把通讯和第一作者都让出来？”
刘伟说道：“你就别费心思了，严院长的为人你不清楚？他眼里可揉不得沙子。”
张博盯着陈乔山上上下下打量一好一阵，一脸怀疑地问道：“你跟严教授到底什么关系？”
“我？”陈乔山一时语塞，他也说不清楚，两人接触的次数有限，打从一开始，严教授就盯着自己，他当时也是莫名其妙。
“你就别瞎琢磨了，严院长说过了，小陈是他的关门弟子。”刘伟插了一句。
张博奇道：“有这事？那你们岂不是同门师兄弟了？”
说罢，他又看着陈乔山，“啧啧，看不出来，你小子不仅眼光毒，运道也好，老刘当初跟了老院长三年，费了多大力气，这才被收归门下，你比他可强多了。”
刘伟的嗓子可能有点不舒服，连续咳嗽了两声，这才说道：“你就别埋汰我了，这个师弟我早就认下了，现在是代师传艺。”
“老张，你也别有顾虑，小陈是个人才，这点不用怀疑，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老院长。”
“再说了，就股市里那点事，你都没研究明白，这不是还得找我师弟解惑不是，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有求于他，自然得付出点代价，我这么说没问题吧？”
这明显就是个苦差事，张博实在是不想答应。
他本身就带有博士生，除了教学任务，他还有自己的课题，另外兼着核心经济学期刊的副主编，除此之外，业余时间还研究股市，本就嫌时间不够用，让他手把手教本科生写论文，这不要命吗。
可真要拒绝，张博又有点不甘心，这么些年下来，股神他见多了，可像陈乔山这样的，还真是少见，先不说预言的准确性，就他那份清醒和笃定，还真有几分邪门。
沉吟良久，张博终于松了口，“成吧，那咱们就说定了，可不许反悔。”
“我这次付出的机会成本有点高！”张博叹了口气，又盯着陈乔山说道：“小子，炒股是一回事，做学问是另外一回事，别人都说你有天赋，可在我看来，你就是个白丁，做我的学生可不容易过关，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可别后悔。”
陈乔山心里早就是一片苦涩，这都哪跟哪，自己压根没开口，就莫名其妙地多出个师傅，还是个爱炒股的数学家兼经济学家，这以后的日子好过得了吗？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就这么简单
“刘教授，严教授让我写什么论文？”
等到刘伟和张博二位教授达成协议，陈乔山这才有机会开口。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刘教授还没说话，张博先开口了，“你太急躁了，基础都没有打牢靠，就别着急下笔，写出来也是浪费纸张。”
陈乔山顿时觉得受了莫大的侮辱，自己好歹也是洞悉未来国际金融风云变幻，明了原油价格走势的，被人如此小瞧，哪里受得了这个。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知道又能怎样，茶壶煮饺子，肚子里虽然有货，可倒不出来也是白搭，论文虽是纸上谈兵，可也得言之有物，总不能一点理论依据都没有，凭空瞎编吧。
刘教授笑着安慰道：“论文的事不着急，咱们慢慢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书单，你私下多用点心，不要辜负了严教授的一番苦心。”
说着，刘伟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a4纸，他正准备递给陈乔山，张教授出言道：“先给我看看。”
也不等刘教授答应，张博径自接了过去，他刚看了两眼，就出言指责道：“你这书单有问题，明显是瘸着腿走路，他刚大一，一点数学基础都没有，这怎么行。”
张教授随手摸出支笔，额外又添了一串名录，这才把写好的书单递了过来。
陈乔山感觉很是苦逼，他连课都顾不得上，哪有时间看这些，不过都到这会儿了，他也没敢出言反驳，只得老实地接过书单。
扫了两眼，刘教授的书分为两大类，一部分是资本结构，一部分是资产定价。
陈乔山知道，这些书都是金融学的补充，跟本科教材不冲突，难度却又深了一个层次，有些书本身就在他的阅读计划里。
再看张教授的补充书单，陈乔山直接是欲哭无泪，《概率论》、《数理统计》、《随机过程》、《微分方程》、《金融计量经济学》、《精算学》，除了《数学分析》和《线代》，该有的基本都有了，这明显是要把人逼死的节奏。
陈乔山忍不了了，就这个书单，学下去非得崩溃，“张教授，我就是个金融学系的学生，没必要学这么多数学课程吧？”
“怎么没必要，很有必要。”说起说问，张教授很是认真，“金融学离不开衍生品，衍生品离不开数学的支撑，这还用我多说吗？”
刘教授在一边帮腔道：“小陈，张教授虽然炒股不怎么样，不过做学问肯定是首屈一指的，他不仅是经院的教授，还是资环和数院的教授，跟着他做学问，你肯定会受益良多。”
数院是疯人院之一，能在数院占得一席之地，张教授还真是不简单。
没办法，陈乔山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琢磨了一下，他又说道：“我数学成绩很一般，自学怕是有很大的难度。”
“这样吧，回头我跟数院那边打个招呼，你以后有时间多去听听课，有问题也可以来问我。”张教授考虑得很周到，陈乔山只能老实应下。
刘伟又出言交待道：“小陈，做学问是个积累的过程，你也别心急，还有三年多，咱们慢慢来。”
“严教授对你期望很高，他知道你对古典经济学没兴趣，所有把你交给我，你可别辜负了他的苦心栽培啊。”
陈乔山心里五味杂陈，有几分感动，又有几分苦涩，他志不在此，却生生被严教授架上梁山，想直接拒绝，却又开不了这口。
严教授无疑是个正直的人，他或许有些小心思，不过仅凭数面之缘，就如此看顾一个毫无背景的新人，是个值得尊敬的学者。
张教授笑道：“行了，正事说完，这回总可以说说股市了吧？”
刘伟道：“嘴长在你身上，我又拦不住。”
张博没理会刘教授的调侃，他看着陈乔山直接问道：“小陈，我很好奇，你怎么就断定股市会在四月里崩盘？”
刘伟也是一脸怀疑，他虽然不炒股，不过作为经济学者，对股市债市肯定有深入的了解。
这次的股市波动相当诡异，在市场普遍看空的情况下暴涨，在看涨的情况下暴跌，这本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却陈乔山一语道破，这就有点意思了。
陈乔山的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心里也是异常镇定，早在几个月前，他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陈乔山很轻松地反问了一句。
刘、张二位教授明显都是一愣，这个反应出乎意料，股市的大趋势的确是可以把握的，不过能精准地把握时间节点，就很值得怀疑了。
张教授道：“这还不奇怪吗，那你说说，你判断的依据是什么？”
“张教授，这两年的熊市，最大的元凶是股改，我没说错吧？”陈乔山问道。
张教授点了点头，他没有吱声，这个问题很小儿科，随便拉个股民都能讲半天，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
“你看，根本问题没有得到解决，这就相当于股市里埋了个地雷，随时会爆炸，这种情况下，所谓的牛市肯定是不存在的，所以我很肯定市场的突然繁荣是个假象，股市迟早会崩盘。”
张教授并没有出言点评，而是直接追问道：“你为什么一口咬定会在四月崩盘？”
预测一件事会发生是很容易的，预测它何时发生却很困难，尤其是经济领域，变量太多，谁都不清楚到底哪个指标权重大，哪个因素起决定作用。
陈乔山说道：“这个问题看似很难，说穿了其实一钱不值。”
“首先，这次暴涨的原因很清楚，qfii入市，政府一连串的刺激，在一连串利好之下，涨也是正常的。”
“尤其是在价值投资的诱导下，蓝筹股领涨，这本就是很奇怪的事，蓝筹股确实被低估，不过在连续刺激之下，市值明显被太高了，这就位暴跌埋下了伏笔。”
“最关键一点，什么时候跌？”陈乔山一脸轻松，“我原本也拿不准，不过国九条一出，我就有了答案。”
“头上顶着雷，政府还在出台刺激计划，这明显是火上浇油，股市要跌，所以我很肯定，在惯性和连番刺激之下，大盘还会涨，但是在四月底之前，一定会跌。”
刘教授不由插言道：“小陈，别卖关子，直接说答案。”
陈乔山只得停下长篇大论，“市场有盈亏，理论上来讲，投机方希望卖出风险，因为平均而言，风险溢价超过实际的风险。”
“消息不会带来价格波动，而是价格波动带来消息，但是如今恰好相反，四月份是个敏感的节点，年报和一季度财报相继到期，市场再热闹，也需要业绩支撑，虚高的股价没有支撑，只能暴跌。”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联通，前几个月股价连续暴涨，一季度财报出来，股价暴跌，从五块三毛一跌到昨天的三块七，跌幅超过30%。”
“这只是众多蓝筹股中的一个，钢铁、石化板块基本都是这种情况，受此拖累，市场必然崩盘。”
陈乔山的解说到此为止，他只不过是照搬专家的说辞而已，不过有两次精准预测打底，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张博有点犹疑，“就这么简单？”
陈乔山肯定地点了点头，“就这么简单。”
第二百九十六章 打擂台
很显然，陈乔山并没有说服张博。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张教授怎么也想不明白，用宏观的证据来精确推断股市走势，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要说没道理，可市场最终证明了陈乔山预测的准确性，这里面明显有太多不合情理的地方。
要是股市真的这般容易预测，还要那么多经济学家干什么？
张教授半天没吭声，刘伟知道他爱较真的性子，便出言劝道：“老张，你也别多想，严教授曾跟我提过一句，小陈这个人有很强的经济学直觉。”
“经济学直觉？”张教授喃喃自语了一句，又正色说道：“不可能，即便是经济学直觉，也不是本能反应，而是建立在完善的理论体系之上的合理预测。”
刘教授不乐意了，出言反驳道：“你这就是抬杠，小陈不是已经说了吗，他对经济学感兴趣，平时也有所接触，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看了眼张教授的神色，刘教授又接着说道：“充其量，小张就是对市场敏感了点，这样的人可不少，你看不出来不代表别人也看不出来。”
“话又说回来，小陈能一口说出联通这段时间的走势，显然对股市是高度关注的，说不定啊，他对股市的认识比你这个经济学家更深刻。”
张教授暗自叹了口气，也逐渐放下了心思，能得严教授看重，本身就说明陈乔山有些本事，他心里也拿定了主意，时日还长，即便是有未解的谜团，也总有弄明白的一天。
刘伟教授的一番说辞，不仅暂时打消了张教授的疑虑，也让陈乔山安心不少。
“行了，小陈，今天就到这。”刘教授看了下手表，对着陈乔山说道：“这几份论文我都看过，水平不错，不过离发表还有段距离，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对了，稿子要保管好，别流出去。”
陈乔山忙道：“好的，刘教授，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又跟张教授打了个招呼，这才起身离开。
出了经院的办公楼，陈乔山长吁了口气，走哪儿说哪儿的话，对着两个经济学教授，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眼见着已经十一点了，陈乔山没在学校多待，又骑着自行车往工作室赶。
“怎么样，没什么事吧？”陈乔山刚到，严小沁就有些忧心地问道。
陈乔山笑道：“放心吧，也就迟到几分钟，能有什么事。”
“孙光明来了，说是找你有事，等你好一阵子了。”严小沁提醒道。
“在哪呢？”陈乔山瞅了一圈，也没见到孙胖子的身影。
“他待不住，说是去隔壁的电子市场转悠下，让你回来给他打电话。”
陈乔山没在意，“算了，到了饭点再叫他，你们上午在忙活什么？”
“王琳在帮畅姐登记明细分类账，我在帮着核对。”
陈乔山笑道：“成啊，都成会计了，怎么样，查出什么问题没有？”
严小沁白了他一眼，又担心地朝财务室方向望了一眼，见没什么人注意，这才嗔道：“你胡说什么呢，畅姐做的账还能出错？”
陈乔山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现在工作室暂时只有支出，没有什么大的进项，账目很明晰，为了精简开支，一直没有招出纳，所有的账目都由刘畅打理。
论坛这边简单，最主要的就是人力成本，每月的浮动不大，康盛那边有许小渝负责审核，也用不着担心。
陈乔山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他对刘畅放心，不代表能一直这样下去，他得对公司负责，也得为刘畅考虑。
“老板，有个新消息。”
两人正聊着，陈华突然凑了过来。
工作室氛围很轻松，陈乔山又没个老板的样子，平时大家相处起来很随意，只有偶尔开玩笑才喊他一声“老板”，也是调侃的意味居多。
陈乔山无奈地说道：“华子，有事就说，你卖什么关子！”
陈华凑近了些，神秘地说道：“我刚听到个消息，说是搜狐有意收购天涯。”
“消息可靠吗？”陈乔山心里一惊，忙又追问了一句。
陈华点头道：“肯定错不了，我一朋友就是搜狐的，平时消息很灵通，一准错不了。”
陈乔山点了点头，到底还是来了，04年论坛开始逐渐商业化，05年博客爆红，互联网资本的注意力也终于从门户转移开来。
“大山，搜狐真要是买下天涯，咱们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有了门户的支撑，我们再想追赶天涯恐怕就不可能了。”
陈华有些担忧，这也正常，搜狐网易新浪，三家门户都已经在纳指上市，个个财雄势大，天涯真要是被搜狐收归门下，有了资本的加持，发展肯定提速，这明显不是陈乔山愿意看到的。
当然，陈乔山心里清楚，这次收购并没有成功，他心里却有了点别的想法。
“不用担心，咱们做好自己就成，chinaren不是同样被搜狐收购了吗，也没见有多大的发展。”
陈华没再说什么，他知道，陈乔山说的未必没有道理，chinaren被搜狐收购以后，内容和形势一直沿用老一套，从没推出过大的更新升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搜狐收购chinaren，最终目的是为了提振股价，随着创始人团队的逐渐离开，chinaren虽然暂时颓势未显，不过照这个势头走下去，走向衰落只是迟早的事。
……
中午，陈乔山请客，还是西门外那家烧烤店，除了几个同学，唯独把王四峰喊了过来。
王四峰刚进店坐下，就盯着陈乔山问道：“大中午的，你怎么想着跑来撸串？”
“撸串还需要理由吗？”陈乔山笑道，“再说了，畅姐今天不歇班，你在家吃泡面的吧？”
王四峰拿起服务员刚送上来的啤酒，一边拿筷子起瓶盖，一边说道：“那倒不至于，我会做饭，只不过很少下厨。”
孙胖子盯着王四峰熟练地撬开啤酒盖，不由笑道：“王哥，跟大山喝酒特没劲，今天中午咱俩可得喝好了。”
王四峰笑了笑，没说话，他是个地道的鲁省汉子，对喝酒自然是不怵的。
顿了顿，他又问道：“大山，喊我来到底干嘛，你不会真这么悠闲，就为了替我省一包方便面吧？”
陈乔山道：“我想跟你商量下，准备加大论坛的宣传力度。”
“不用这么着急吧，你想怎么做？”王四峰有点意外，论坛如今形势很不错，两人前几天刚商量过，暂时先以增加用户黏度为上，不着急扩大用户规模。
陈乔山摇了摇头，“我准备对股票金融、杂谈和电脑技术论坛这三个版块加大宣传力度。”
王四峰有些吃惊，他很快就明白了陈乔山的意思，这三个版块是天涯起家的根本，也是人气最旺的社区，在此发力，明显是想跟对方打擂台。
第二百九十七章 提防
王四峰心里很有几分疑惑，自从上次创业板“大族激光”对赌事件，孙胖子就和天涯的老板怼上了，青山论坛趁机涨了不少知名度，这才消停几天，怎么又怼上了？
“大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乔山也没隐瞒，他直接说道：“华子听到个消息，搜狐有意收购天涯。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王四峰心下一惊，要说用户数量，天涯确实超出青山论坛一截，这点倒不是多大的问题，可是用户黏着度，两者的差距尤为明显。
国内的论坛，如今普遍面临着商业化进程不顺的窘境，所有做论坛的都很痛苦，因为找不到盈利点，网络广告刚刚兴起，盈利十分有限，都在一门心思想办法增收。
即使事天涯猫扑，也是在勉力维持。
在这个阶段，商业收入最多的不是广告，想增加收入，最直接的就是做彩铃和彩信的下载服务，门槛低见效快，也成了中小站长生存的唯一希望。
天涯算是同期商业化最好的论坛，所以天涯不缺钱，青山论坛却不同，一应支出全是陈乔山负责，这明显不是长久之计。
王四峰也劝过陈乔山，论坛可以接广告做推广，做彩铃彩信，都不是多难的事，可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了，好在青山论坛几乎没有推广费用，倒也节省了大部分开支。
“你想怎么做，真要做推广，可要花不少的钱。”王四峰有点担心，前期还好说，真要跟天涯打起了擂台，投入肯定少不了。
陈乔山道：“放心吧，我们不会出去打广告，那样效果不大。”
“那你准备怎么办？”孙胖子插话道：“要不我再雇点人去别的论坛造势？”
陈乔山忙道：“算了，次数多了，人家不就知道了，咱们这次在论坛里做活动。”
“说来听听。”王四峰来了兴趣。
陈乔山解释道：“比如电脑技术论坛，咱们每天在里面发个讨论帖，8楼，88楼，888楼都有奖品，吸引人气。”
“奖什么？”王四峰追问道。
陈乔山想了想，“昨天看新闻，小日本不是刚弄出个100g的笔记本硬盘吗，咱们可以用这个做奖品。”
“你疯了！”孙胖子顿时不淡定了，“那玩意儿1000美元一个，合人民币八千二，你钱多烧的？”
陈乔山笑道：“你着什么急啊，我又没说人人有份。”
孙胖子眼珠一转，抢着说道：“你该不是说找几个托儿吧？”
陈乔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当所有人都是傻子啊，宝马彩票案如今正闹得沸沸扬扬，你这样弄，不是找不自在吗？”
孙胖子讪笑道：“我就是随便一说，咱们可以弄的低调点吗，”
陈乔山没理会他，直接说道：“要做活动就务必做到公平公正，大奖要有，但也不用太多，三个版块半个月一次，持续三个月，把声势先造起来。”
“这么算下来，三个月少说也得烧出去十几万，值得吗？”王四峰很清醒，不由出言提醒道。
“不用担心资金问题，我来想办法。”陈乔山这次是下足了本钱，他知道摸彩票有多疯狂，也同样知道活动推广的好处，只要真金白银的砸进去，不愁造不起声势。
“对了，胖子，活动开始以后，你组织点人去各大门户刷一刷，不要弄得太显眼。”
“得嘞。”孙胖子一口应承下来，他如今也算是有了经验，手里有固定的一帮人，只要给钱，去网吧刷帖子可比去大街上发传单轻松多了。
王四峰说道：“你怎么突然想着做推广了，咱们论坛没有盈利点，本来就在烧钱，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陈乔山神秘一笑，“别担心，烧不了多久了，年底之前就能见分晓。”
王四峰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年轻老板，心里涌起一丝无力感。
他擅长技术，但是对商业营运一无所知，也只能任凭陈乔山施为了，好在对方每每总有惊艳之举，他实在看不透，陈乔山到底从哪学来的这么多点子。
“你们也别光顾着说话，再这么下去，肉串都烤成肉干了。”严小沁的话提醒了众人，几人也没再说工作的事。
饭还没吃完，陈乔山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眼，刘畅拨过来的，便顺手接了起来。
“畅姐，正跟王哥在外边撸串呢，找我有事？”
刘畅说道：“周正宁又跟我联系了。”
“谁？”陈乔山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正宁，集富亚洲的总裁。”
“那个新加坡人啊，这不刚见面没多久吗，怎么又找来了？”陈乔山有点奇怪，康盛还真是被惦记上了。
刘畅说道：“他说想来康盛这边看看，听他话里的意思，已经有了初步的投资意向。”
陈乔山笑道：“那也没有这么着急的，他想投钱，也得看我们有没有需求，这样吧，先拖几天。”
“这个。”刘畅有点犹豫，“他说下午过来，我也没好意思拒绝。”
陈乔山只得说道：“那成吧，他想看就让他看，软件都开源了，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
挂断电话，陈乔山问道：“王琳，那份投资清单你看了吗，有什么问题？”
王琳摊了摊手，“刚大致翻译完，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今天得来论坛兼职，只能暂时放下了。”
“工作室的事你先别做了，暂时把重心放在这上面。”
“啊？”王琳有点犹豫，她家庭条件不太好，周末在论坛做兼职，每月能拿二百，再加上学校里的勤工俭学，生活费就凑足了大半，无疑能大大减轻家里的负担。
严小沁知道她的难处，说道：“帮着康盛处理投资清单，也是在帮工作室做事，你放心，我们得让陈乔山多给你开点工资。”
陈乔山笑道：“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不过总得拿出点成绩吧？”
王琳松了口气，说道：“昨晚翻译完，我找几个师姐帮着看了看，虽然不是正式的合同审查，不过的确在上面发现了些问题。”
陈乔山怔了一下，“什么问题。”
“对方不仅要求注资前确定员工期权，还对所持的股份有优先权要求。”
王琳顿了下，解释道：“就是要求先稀释股权再注资，而且投资方还得是优先股。”
陈乔山笑了笑，这是都在意料之中，倒没什么好意外的，不过他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潜藏在合同里的融资陷阱。
陈华当年就是被投资人赶出了他一手建立的公司，陈乔山可不想重蹈覆辙，虽然康盛的融资意愿不强，可总得先摸清楚风投的套路，小心无大错，迟早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第二百九十八章 文抄公
康盛的员工本就不多，和一般的初创团队没什么区别，周正宁的突然到来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直到两位老板亲自把客人送出门，一帮码农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人就是传说中的风险投资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周正宁并没有过多停留，不过他露了不少的口风，目的很明确，集富亚洲很看好康盛，希望能参与进来。
看着那辆蝴蝶奔离开颇具历史气息的老楼，拐上逐日翻新的中关村大街，陈乔山和戴志康一时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车得不少钱吧？”戴志康看着已经汇入车流，消失在路尽头的豪车，忍不住问了一句。
陈乔山有点意外，这家伙除了对代码感兴趣，很少见有别的爱好，没成想也是个对车感兴趣的主。
“看样子便宜不了。”陈乔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种形制的大奔后世很少见到。
“集富亚洲看来真的很有钱！”沉吟片刻，戴志康又接着问道：“你说周正宁说的靠谱吗？”
“什么？”陈乔山有点疑惑，一时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集富亚洲真是第一个投资3721的风险基金？平时也没听说啊？”
“应该不会有假。”陈乔山点头道。
周正宁为了更加有说服力，把他过往的投资案例都搬了出来，投资3721就是其得意之作。
雅虎去年年底花了一亿两千万美金全资收购3721，在此之前，除了周红衣就没人知道，集富亚洲是3721的幕后投资人，他们也是仅次于周老板的第二大股东。
戴志康喃喃自语道：“怪不得这么财大气粗，他们得从3721身上赚了多少啊！”
陈乔山笑道：“别想了，即使没赚到钱，周正宁这些人每天也是西装革履，出门奔驰宝马，这是资本必备的门面，也是工具。其实这些风险基金员工很少，或许周正宁手下压根就没几个人。”
戴志康惊讶道：“真的假的，就这派头，怎么着也得在cbd租一层办公楼吧？”
陈乔山道：“别想了，对方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他们不差钱，这才是周正宁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戴志康抬头看了眼天空，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燕京前两天又经历了一场沙尘暴，空气质量算不上好，他不禁有些发愁，“大山，他们想投资，我们该答应吗？”
陈乔山想了想，“先拖一阵子吧，最近几天的用户增长率很快，先忙完梦幻这单活，再推广一次，咱们把数据弄得好看一点，这样谈判也能占据主动。”
戴志康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接受注资？”
陈乔山笑道：“不着急做决定，先谈着再说。”
戴志康有点惊讶，“为什么，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陈乔山解释道：“现在资方这么着急，明显是看好康盛的潜力，如果对方的条件合适，我们当然可以答应，如果没什么进展，咱们还可以顺势推广一下软件。”
戴志康奇道：“怎么推广？”
陈乔山笑道：“3721幕后投资人看好康盛，这个消息贾一楠肯定感兴趣，刚好再推一把discuz，所以说，不管怎么样，先谈着，成不成咱们都不吃亏。”
戴志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的，把算计人的事说的这么义正言辞，不过见多了也就习惯了，也是见怪不怪了。
想到这，戴志康又问起了八卦，“大山，说说看，集富亚洲在3721身上应该挣了不少吧？”
“怎么想起问这个？”陈乔山琢磨了一下，这才说道：“应该没少挣，不过挣的钱暂时只是账面上的。”
“为什么？”
“雅虎也需要控制风险，即使是全资收购，也是有行规的，不可能一步到位，融资的钱也一样，从入账到使用，都有一套完整规范的流程。”
戴志康摇头感叹道：“你们搞金融的实在是太复杂了！”
陈乔山笑着打趣道：“比你独自写discuz的核心代码还复杂？”
“那可不。”戴志康深以为然，“核心代码我可以慢慢琢磨，慢工出细活，不过股市可不成，你跟孙胖子弄的那个st屯河，我前两天看了下，完全看不懂，真要让我倒腾股票，估计用不了两天饭钱都得赔进去。”
人和人的喜好是不同的，这里面既有先天因素，也有环境的影响，正如很多男人爱车，那是因为飞机跟坦克都太贵，实在是无从下手。
送走周正宁，陈乔山就拉着严小沁离开了工作室。
“今天不是周末吗，怎么走这么早？”严小沁拿着一沓论文侧坐在车后座，头倚在陈乔山的背上问道。
“能偷懒不好吗？”
“有你这样的吗，老板竟然带头偷懒。”
陈乔山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调笑道：“要是什么都得我亲自去做，何必当老板呢？”
严小沁嗔道：“我是发现了，不管什么到了你这，全都有一套歪理邪说等着。”
“何必那么较真，人活着多累啊！”陈乔山突然感叹了一句。
严小沁并没有觉得奇怪，她早已习惯了陈乔山的说话方式，没有理会他莫名其妙的感慨，而是问道：“五一你真不回去吗？”
“不回去了，你不用担心，票我回头帮你买，你跟袁静走一起，肯定没问题。”
严小沁欲言又止，好一会才说道：“要不我也留下吧。”
“怎么了，你爸妈不是让你回家吗？”陈乔山有点奇怪。
“回家也是闲着，家里白天就我一个人，我妈昨天还跟我抱怨，我爸自从官升一级，比以前更忙了，还不如当个小科长自在。”
“哟，咱爸都副处了？”
严小沁在陈乔山后背拍了一巴掌，娇嗔道：“那是我爸，你别乱攀亲戚啊。”
“成吧，你说了算，不过早晚一家人，你也用不着跟我太见外。”
“陈乔山！”严小沁把手伸向陈乔山的腰间，这才止住了他的胡说八道，“你五一留在学校干吗，股市不是休市了吗？”
陈乔山道：“写论文。”
“写论文？”
“对啊，不是跟你说过吗，不发一篇高质量的论文，我就得一直在刘教授那边熬着，那得多痛苦啊，不仅要修经济学，还得自修数学，想想都可怕。”
严小沁有点疑惑，“你会写论文吗，再说了，严教授要求的是发在核心期刊上，你能写出那个水平的论文吗？”
陈乔山很是轻松地说道：“不就是写文章吗，不会我可以学啊，有什么难的。”
严小沁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你也太自信了吧，要是真这么简单，那不是人人都可以**文了吗？”
陈乔山笑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行不行。”
话说完，他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写不高水准的论文，难道还不会当文抄公。
第二百九十九章 复印店的产业经济学
陈乔山以前压根就没接触过经济学论文，他也没兴趣看那些东西。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论文是纯学术性的东西，其内在价值是为了研究内容。
写论文的目的是为了科研，而不是科普，因此就决定了文章中不能带感**彩，而且论文必须有难度，还得有深度，否则就没有科研价值。
所以，在一般人眼里，经济学论文就是严谨枯燥的八股文，受众有限，自然也谈不到广泛传播。
陈乔山没看过正经的经济学论文，不正经的倒是看过一些，不过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歪理学说，真要是写出来，严教授估计得活活气死，也省得他有辱北大的门风。
即使陈乔山看过高水准的论文，他也不会做个文抄公给照搬过来。
纯学术的东西不是你想抄就能抄的，在严教授面前，或许简单的几个问题就得露馅，那纯粹是在找不自在，不过这完全难不倒陈乔山，他准备另辟蹊径。
陈乔山曾看过一篇论文，作者是北大的社会学博士，虽然是一篇社会学论文，不过研究的却是经济问题。
最关键的一点，这篇论文有极高的科研价值，却又不枯燥乏味，文中没有堆砌数据，也没有五花八门的经济模型，很接地气，不仅是一篇社会学论文，更是一篇深入浅出的经济学论文。
更奇葩的是，这篇博士论文的可读性极强，在发表以后，瞬间火爆网络，成了一篇国民论文。
陈乔山看过这篇文章，他也只看过这么一篇跟经济学有关系的高水准论文。
当然，社会学跟经济学是有区别的，而且它们还有过激烈的碰撞。
两者一共有过三次较量，而且一次比一次激烈。
第一回是“方法论之争”，社会学完败。
用社会学家的话来说，第一次较量，是有二百多年底蕴的经济学对尚未完全建立的社会学，进行的一次不公正的打压。
简单概括一下，就是经济学老大哥欺负社会学小弟，不能说明问题。
第二回合，经济学帝国主义诞生，社会学再次完败。
社会学家指责经济学有局限性，没有适当地处理经济行为得以发生的非经济条件问题。
例如，传统经济学观点认为，市场有自我调节的功能，因此市场的价格总是正确地反映实际价值，而在金融危机之后，这种观点已经被证明是不完整的。
第三回合，新经济社会学的建立，社会学直接被融合了。
面对经济学帝国主义，社会学家批评经济学的“理性”假设是不靠谱的。
这跟席勒教授的“非理性繁荣”是一个意思，却比其早了近一百年，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部分社会学的内容被融合进了经济学。
社会学跟经济学相爱相杀，借用某党姓宏观经济学家的话，三次较量，都以社会学的失败而告终，争来争去，二者的界面都搞模糊了，一些经济学大师成了社会学宗师，经济学大有吞并社会学的迹象。
当然，这仅仅是个玩笑，两者是有区别的，经济学认为社会是个人的集合，而社会学家则认为，社会不是个体行为的汇总，两者存在明显的差异化。
陈乔山没有心思深究两者的区别，他知道，这不是自己该关注的事，他的目的很简单，照搬一篇高水准的论文而已，想吃猪肉又不一定非得学会喂猪。
回到宿舍，陈乔山拿出纸笔，龙飞凤舞地在稿纸上写下一个标题：《新化复印的产业链发展研究》。
“老二，你写什么呢？”杜军看着陈乔山在那忙活，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准备写篇论文。”陈乔山没有藏着掖着。
他知道，这篇论文只要出炉，水准肯定不差，想发表也没多大的难度，而且这篇论文的篇幅不长，或许都不及普通博士论文摘要的长度，可质量却非同一般。
虽说这篇论文的难度不高，不过影响力却不小，真要是发表出去，肯定会引来不少猜疑，陈乔山也想找个见证，杜军无疑是个合适的选择。
“写论文？”果然，听到陈乔山如此说，杜军立马围了过来。
“我看看，你写的什么？”说着，他就抄起那叠稿纸，刚看了一眼，杜军忍不住笑了，“我说老二，你搞什么鬼，就你这语文水平还写论文，标题都写错了，我看还是拉倒吧。”
陈乔山一愣，真以为自己个写了错别字，忙凑前看了看，也没发现错误，不由奇道：“哪个字错了？”
“新华复印，你说校内那些复印店写个错字也就罢了，你一个高考状元也跟着犯这错误？”杜军满脸的不以为然。
陈乔山差点让这货气得胃下垂，忍不住指着杜军的鼻子数落道：“咱能好好聊天吗，新化是个地名，湘省下面的一个县，怎么到你这就把名给改了？”
杜军有点奇怪，“是吗？新华书店看习惯了，看到新化复印店，一直以为打错了个字。”
“你可拉倒吧。”陈乔山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大学周边的复印店八成都是新化的，你见过有哪家写着新华复印的？”
“还真是。”杜军摸了摸脑门，有点疑惑地说道：“要不是你说，我还真没注意到，怎么周围到处都是新化复印店的招牌啊，跟招魂幡似的，哪哪都有。”
陈乔山翻了个白眼，多新鲜呢。
新化人输送到全国各地的打印复印军团，占据了全中国打印复印市场份额的85%，特别是大学校园里，总是流传着打印店老板的各种传奇传说。
“你怎么想起写论文了？能成吗，关键你这个研究对象有问题，复印店顶天了也就十来平米的小摊子，还没西门外卖烧烤的生意做得大。”
“复印五分、打印一毛，一年到头能挣几个钱，还产业链，这不扯犊子吗？”杜军又开始挑毛病了，而且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陈乔山也不知道该说点啥，亏得这家伙还是学经济学的。
经济利润为零时，正常利润都不为零，何况打印店本来的利润就不是零，哪怕是一分钱的利润，累积起来也是个恐怖的数字。
“打印店真要不挣钱，新化人会千里迢迢跑燕京来，满大街的开打印店？”
“你出去瞅瞅，北大、清华、人大，哪家学校没有新化打印店的招牌，大到cbd，小到居民区，哪里少得了新化人的身影？”
杜军被说得一阵蒙圈，好一阵子，才问道：“大山，你这都是怎么知道的，也没见你结果过打印店的人呐？“
陈乔山面露笑意，这回才算是问道点子上了，“我是看到不少新化的招牌，就有些好奇，一问之下，周边打印店即使不是挂的新化的招牌，八成也是新化人开的，这才想着写一篇论文。”
绕了好大一个圈子，陈乔山终于囫囵话说全乎了。
杜军还是有些疑惑：“这能成吗，关键是产业链的题目有点大，一个复印店，它兜得住吗，再者说，写论文，你得实地调研吧，总不能靠凭空猜测吧？”
陈乔山笑道：“不就是调研吗，多花点工夫就是，想写，总是能写出来的。”
第三百章 烦恼
陈乔山知道，论文从选题到发表需要一个完整的过程。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虽然那篇新化复印产业链的论文，陈乔山记得很清楚，不过他心里同样很清楚，该有的流程一样都不能少，否则肯定会惹人起疑。
写论文，尤其是高质量的学术论文，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三易其稿的事再平常不过，后期推倒重来的例子也很常见，陈乔山自忖还没达到言之有物的境界，也只能按部就班地来，他并不准备全然抄袭原作，毕竟那是一篇社会学论文，虽然研究的是经济问题，不过侧重点毕竟有所不同。
新化的复印产业链很庞大，起步也很早，不过新化人涉足打字复印行当，完全就是个意外。
新化是湘省娄底辖下的一个小县城，境内山脉纵横环境恶劣，和国内很多地方一样，这里属于人多地少的刚性结构，一方水土养活不了这么多人，出外闯荡就成了很多人的必然选择。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新化的易氏兄弟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之下，学到了机械打字机维修技术，以此为开端，开启了新化人遍布全国的打字复印产业。
早期，复印机价格昂贵，即使到了八十年代，一台新机器也是动辄一二十万，远不是一般人买得起的。
新化人从修打字机开始，发展到修复印机，再到倒腾二手设备，从日本和美国进口旧设备，然后再发展到占领全国打字复印市场。
新化复印，这四个字代表着一条完整的产业链，它丝毫不惹人注意，哪怕是在多年以后，要是没有那篇博士论文，恐怕也没人会注意到这条产业链的存在。
陈乔山不准备完全照搬原版内容，他对经济学多少有了些粗浅认知，再加上对未来经济形势的熟悉，哪怕是靠拼凑，揭开一条从未被人注意到产业链，也比堆砌数据得出的空洞结论更有说服力和影响力。
这件事急不来，陈乔山盘算得很清楚，这篇论文完成以后，不仅能推掉杂志社的差事，真要是在核心期刊发表，他长时间缺课的事也能搪塞过去。
一篇高水准的学术论文，在这年头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
4月26，星期一。
五月之前，仅剩最后五个交易日，今年的五一黄金周，大长假再加上周末，一共休市九天，股市很特别，周末从不调休，导致节假日往往比较长。
捱不过孙胖子的夺命连环call，陈乔山只得一大早就来到工作室，静待股市开盘。
自从中粮的公告发布以后，st屯河暂时没有任何回应。
虽然有点反常，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屯河的大股东深陷泥潭自身难保，管理层又难以当家做主，只能说，中粮选了个好时机。
“大山，你说开盘价会涨吗？”工作室的一角，两人鬼鬼祟祟地围在一台电脑前，开盘在即，孙胖子不知道是第几次问起同样的问题。
陈乔山没心情搭理他，这会儿刚9点，甚至都没到竞价集合的时间。
股市里，一切皆有可能。
陈乔山知道，屯河的股价大概率是暴涨，当然，如果有什么内幕，暴跌也是有可能的。
孙胖子见他没反应，又怂恿道：“大山，你倒是说两句啊！”
“着什么急啊。”陈乔山回了孙胖子一句，“这不还没开盘吗，等着就是。”
孙胖子有些奇怪，他出言问道：“我就纳闷了，屯河的股价只要哆嗦一下，就是十几台顶配t40的盈亏，我说大山，你不担心吗？”
陈乔山被弄得没脾气，这家伙竟然拿ibm的笔记本电脑当成一般等价物，也算是学以致用了，他没好气地说道：“担心有用吗，涨跌又不听我的，再说了，就咱们现在的情况，跌停又能怎么样，反正多少都是赚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话不是一般的自信，孙胖子很是无语，他很清楚陈乔山历次建仓的过程，即便现在清仓，也是盈利颇丰，虽然还欠着天一证券一大笔钱，可根本就不用担心爆仓的问题。
孙光明心里计算了下，不禁被得出的答案吓了一跳，他用异样的眼神盯着陈乔山说道：“大山，你知不知道，再来几个涨停板，你就千万身家了！”
陈乔山闻言也有点吃惊，一千万确实是个很惊人的数字，不过很快，他就回过了神，不由笑骂道：“什么千万身家，你做梦呢？”他手里除了最开始那一万一千手屯河股票，从天一证券借来的资金，并没有全部入市。
陈乔山不是不想满仓，实在是这支股票太过诡异，要么急跌，要么暴涨，跟那些所谓的仙股有得一拼。
凯恩斯有句名言，在市场回归理性之前，你很可能就已经破产了。一句话来解释，做多和做空同样危险，哪怕知道未来的走势，也得小心应对。
孙胖子说道：“现在股价都超过五块了，就账户里那些股票，虽然离千万还差点意思，不过也差不了多少了。”
顿了顿，孙胖子半是羡慕半是疑惑地说道：“你小子，还真是让人猜不透，这才过去多久，就从股市里挣了这么多，本钱竟然是你和严小沁那几万块奖学金，这得翻了多少倍啊，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陈乔山笑道：“怎么，你当初不是投了七千块吗，现在不也没少挣。”
听他如此说，孙胖子有些兴奋，同时又有些泄气，他一开始不是很看好陈乔山炒股，只投了七千块，现在看来赚大了也赔大了。
孙胖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胆子还是太小了，“唉，谁能想到屯河的走势这么诡异，早知道我就全投进去了，可悔死我了。”
陈乔山笑道：“行了，别整天净想好事，真要是赔了，你哭都找不到地儿，没见我现在都没敢满仓吗？”
孙胖子眼珠一转，嬉皮笑脸地说道：“大山，你都挣这么多了，接下来准备怎么花？”
“怎么花？”陈乔山有点挠头，他上辈子就是个地道的普通人，向往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可一直是求而不得，两辈子了，手头还从来没今天这般宽裕过。
冷不丁有了钱，陈乔山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时找不到花钱的地方。
买车，他连驾照都没有，买房，孤家寡人一个，远没住在学校自在。
陈乔山倒是想和严小沁两人出去住，不过也只能是奢望，严小沁她妈天天晚上往宿舍打电话查岗，要是知道自己闺女被陈乔山糟蹋了，指不定能杀到燕京来。
“我说大山，你该不是连怎么花钱都不会吧？”孙胖子明显有些幸灾乐祸。
陈乔山自是不会承认，他瞥了眼孙胖子，满是不屑地说道：“不就是花钱吗，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