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欲掌佛门寻名师(中)
原本奢华的办公室内,所有的办公用品和装饰摆设都被撤换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靠窗的法案,上面规规矩矩地摆放着一部佛经、一座香炉还有一枚手摇法铃。
办公室的正中间简单地放着一张临时会客桌和两张椅子。
戴着眼镜,被称之为部长的中年人恭敬地请那名神秘的和尚坐下。
和尚去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下面一张年轻的脸庞出来,约莫只有二十出头的样子,相貌看上去十分英俊,不过头上却是一头乌黑的短发,和那些庙里的主持、坊主看起来似乎不太一样。
青山总监虽然满脸不高兴,但是还是依照待客的规矩,为远来的客人奉上了一杯香茶。
“麻烦一下,请给我几杯冰淇淋,越多越好,我想要香草、芒果、草莓、樱桃、菠萝和巧克力口味的。麻烦你了。”年轻英俊的和尚对着青山总监抱歉地说道。
“真是麻烦,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青山总监嘴里小声地嘟囔着,“看你到底能吃多少,撑死你~”虽然内心不愿意,但是还是吩咐手下立刻去电视台附近的冷饮店购买客人要求的甜点,这点钱财在电视台的开销来看实在是不值一提。
很快就有人把冰淇淋买了回来,满满的十来杯,把会客的小圆桌都摆满了。
“您就是高野山的孔雀师傅吧?关于您的身份,台长已经嘱咐过我了。”中年部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可能是因为第一次面对宗教之中神秘的退魔师,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紧张。
“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却意外的法力高强。在退魔方面的实力,阿阇梨上师给您的评价是已经可以和资深苦修者匹敌,真是难得一见的英才啊,高野山真言宗又出了一位青年俊杰,可喜可贺。”
“您的法名‘孔雀’听说是取自佛教的法王孔雀明王的法号,您在日本历史上可是第一位修行孔雀明王法的修行者,可算是这一脉的开山祖师了。人们都在传说您就是孔雀大明王的化身呢,哈哈哈...”中年部长面对着年轻和尚,不顾年龄的差距,一个劲地拍着对方的马屁。
“哎呀~您就别再夸奖我了...”和尚英俊的脸终于抬了起来,可是嘴里大口地吞咽着冰淇淋,含糊不清地说道,嘴角黏着尚未融化的冰渣,一边双手还在不停又往嘴里送着冷饮。不大一会儿的功夫,面前已经空了六个杯子。
“其实我也没您说得那么厉害。先前有一次的退魔任务就失败了。不但委托人当场被魔物杀掉,而且好大的一栋房子也被烧光了...”这个被称为孔雀的和尚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向上院的阿阇梨汇报。上师却说,委托人之所以会死,也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好人,恶有恶报,算是自食恶果,这应该也是佛祖的功德...哈哈哈!”
孔雀的话顿时将部长吓住了,拿在手上的打火机都忘了将嘴边的香烟点上,不管不顾地摘下香烟,将身子往前靠了靠,“是这样的吗?那么请问孔雀师傅,这一次的退魔,您有十足的把握吗?台长特别吩咐,已经提前支付了三千万的贡金,剩下的五千万只能等到事情结束之后再捐给贵寺。”
“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事情的大概我已经在高野山上听过了,也看过了你们提供的资料...不过关于这件事情,你们还有没有其他新的线索?”
中年部长听到孔雀和尚的答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重新点起了香烟,长长地吸了一口,“这个...都是因为工作方面。您也知道工作上的问题通常都会有一些小摩擦,但是也没有什么特别让人记恨的。按照道理来说,应该不会由此而遭人怨恨才对。”
孔雀听了部长的话,不由得思索起来。
望着和尚面前十几个已经空掉的杯子,部长殷勤地问道,“您如果觉得味道不错的话,需要再享用一些吗?”
孔雀立刻充满惊喜地问道,“真的吗?那是太好了~您要知道,在山里苦修,这种大都市的东西是很难吃到的。哈哈,味道不错~”
“青山,再让人拿一客过来,就按照这个分量上。”部长转过头对着靠在墙边沉默不语的青山总监吩咐道。
“青山!你没听见我的话吗?”看着青山总监一动不动地还在原地,部长有些不高兴起来,这是下属在贵客面前落了自己的面子,立刻声音高亢起来。
青山总监是名女性,早就忍了好久的脾气,此刻终于发泄出来,“部长!不过就因为死了几个人,公司就归咎于鬼魂或者是诅咒什么的,实在是太无聊了。而且,大家还被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和尚骗得团团转,这要是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公司?绝对会影响到电视台的声誉的,那些广告商们可不会信这个!”
“依照我的判断,这些事情肯定是不知名的变态所为。既然如此,还不如将案件交给警方来处理,这样才算是正确吧!”青山总监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部长气急败坏地说道,“你...你这个傻瓜!不懂就不要乱说话!”一边说,还一边松掉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年过五旬的部长,身体早就发福,稍微激动一点,汗水就出来了,不得不松掉衬衣上的领带。
青山总监没有理会部长的咆哮,反而对着年轻和尚说道,“你就是那个叫什么孔雀的吧?”
孔雀一脸不解地望着这个忽然乱发脾气的大姐姐,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却很有个性,竟然敢在公司对着上司大喊大叫,当面违背,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所压迫,不由自主地答道,“是...是的,请多指教。”
“你这么卖力地推销自己,还真的是委屈你了。希望你下一次不要用什么退魔师这种可笑的职业,而是换一种聪明一点的名头,这样说出去,也好听一点,上当的人会更多一些!”
说完这些话,青山总监立刻转身离开,“我手上还有好多工作要做,不能陪你们聊下去了,就请恕我告辞了!”
“青...青山!你真的是太无理了!竟然敢用这样的态度和大师说话!你给我回来!”部长在青山总监身后大喊大叫,却挡不住青山总监的步伐。
就在青山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能否麻烦女士您等一下?”正是那个叫做孔雀的骗子的声音。“怎么?我戳破了你的骗子嘴脸之后,你就忍不住了吗?”
青山回过身来,就看到那名年轻人迈步向着自己走来。
青山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的时间很紧,有很多工作要做,没有多余的空闲和你瞎搅和!”
孔雀没有搭话,反而是走到青山的面前停了下来,一言不发就出手向着青山的耳发之中抓去。
“干...干什么?!”望着年轻人怪异的举动,青山总监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来。
“你不要动~”孔雀一边说话,右手挥动之间好似残影,用极快的速度在青山的头发之中一抓,顿时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孔雀的手上。
“吱...吱...”就在孔雀回收的手指间,一只身长三寸、黑毛蓝皮、四肢生爪、长尾利牙的怪物不断地挣扎着,这叫声正是从怪物口中传出。
看着这只长着鸟嘴,生着利牙却是蜥蜴身体一般的怪物,青山总监无力地依靠在墙上,这才没有使自己的身体滑到在地,却依旧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疾步赶过来的部长望着孔雀手中的怪物,急切地问道,“大师!这是什么?!”
“这种东西叫做魍魉,是一种生活在怨气里的下等鬼物。但是长得这么大,而且肉眼就能看见,这种情况可不多见啊~恐怕情况不大妙,似乎有东西缠上你了,青山。”孔雀一边说话,一边左手捏了一个期克印,口中快速默念了一句真言,右手上的鬼屋立刻化为一道白烟消失不见了。
“被这种东西附在身上,我猜想,很可能你就会是它的下一个目标。时间大致就在今晚,所以你很危险...”
青山吓得苍白的脸吞吞吐吐地说道,“是魔术...一定是魔术!我才不会信你这些骗人的鬼话!”
部长满头大汗地说道,“还是小心一些为好,青山,不要逞强了。”
孔雀点点头,“为了慎重起见,就将退魔地点设置在你家吧,希望这样不会造成太大的损坏。”
部长连忙同意,“没有任何问题,青山,因此造成的一切损失,公司都会补给你的。”
青山家
客厅的家具都被转移到了墙边,一切碍事的事物都被收了起来。
客厅的中央,孔雀用四根细木棒,缠绕着白纸麻绳,围成了一个简单的结界,结界正中正燃烧着一个火盆。客厅里没有开灯,三个人跪坐在结界面前,当头一人正是孔雀。而此刻的孔雀嘴里正念念有词地背诵着佛经。
此刻正值夏天,客厅里没有开空调,反而燃烧着火盆,温度很高,青山和部长都脱去了外衣,可是依旧挡不住满身的汗水。
“不行了,我要去洗个澡,这鬼天气实在是热得受不了啦!三十多度的温度,家里还要点着火盆,哪里是人呆的地方?”青山一边起身,一边唠叨着。
孔雀闭着眼睛,停止了念咒,“还请再忍耐一些时候,你现在离开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那还需要等多久?”
“唔...等到天亮就好了。”
青山一听孔雀的话立刻不干了,“你别开玩笑了!要等,你们在这里等!我要去洗个澡,再吃上一点冷饮降降温!”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客厅。
仅仅过了几分钟,寂静的屋子里忽然响起了极度恐惧的尖叫,正是青山的声音。
“大师,出事了!”跪在地上的部长来不及起身。
孔雀一边跑向浴室,一边说道,“可恶!这间房屋的浴室竟然在鬼门方位,我之前居然没有注意到!”
果不其然,孔雀拉开浴室的门就看到青山光着身子瘫软地坐在浴室的地面上,惊恐地望着对面的墙壁。
而对面的墙壁上,一大团黑色的气体在逆时针旋转,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洞,黑黝黝的不知道通向何处,洞口的边缘竟然电光闪烁,在空气中发出啪啪的声音。
“唰~”的一声,一只长着红毛的尖指巨爪赫然从黑洞之中伸了出来,整个皮肤之上泛起淡淡的红色,而那皮肤之上长达半尺的毛却是深红色,油亮而又粗长,在黑色的深洞之中显得分外的妖异。
巨爪分明不是人手,宽达一米多,竖起来接近两米,一下子就抓住瘫软在地上的青山的小腿,顺势一提,青山整个人就倒立起来,眼看着巨手就要把青山拖向黑洞之中。
孔雀人在空中,扑向巨手,双手快速结了一个日轮印,口中发出一声“唑!”顿时无限光明从孔雀手印之中发出,好似连绵不绝的细针向着巨手呼啸扑去。
这些光针刺在巨手之上,巨手疼痛不已,顿时松开,爪中的青山立刻掉落在地上,紧接着巨手一收,就要回到黑洞里面。
“想逃?!没那么容易!”孔雀手中法印再次变化,那刺在巨手之上的光针立刻联合起来,化为一条光带,缠绕在巨手之上,将巨手的皮肤烧得滋滋作响。
终于,黑洞忍受不住光带的纠缠,忽然之间缩小,从小臂而断,舍了巨手,自己消失在墙面之上。
巨手啪嗒一下掉在浴室的地面,依旧抽搐着不断抓合。
“孔雀大师,您看!”赶来的部长见到黑洞消失,立刻提醒在场的两人。
只见那掉落在地的巨爪被白光缠绕,皮肤之上的红毛被烧得全部消失,自身也渐渐缩小起来,整个皮肤之上,到处都是斑驳的焦痕,在白光化为的光带之中不断冒出绿气,最后化为幼儿手臂一般大小。
孔雀捡起地上的怪手,面色凝重地说道,“是追傩之鬼。”
“追傩之鬼?”部长取来西装披在光着身子的青山身上,听到孔雀的话后,不由得问道。
孔雀点点头,“所谓追傩,是来自华夏的一种祈福仪式。在新春的时候,有人带着面具扮鬼游街。而家家户户的人都要用豆子洒在他身上,嘴里念着‘鬼出去,福进来’的话语。预示着新春来临之前驱赶一切魔鬼和灾难,迎来风调雨顺的新生活。”
“听着很正常啊?”部长疑惑地问道。
孔雀摇摇头,“但是这种习俗在平安时代传入日本之后,渐渐转化为一种强者欺负弱者的游戏。傩鬼常常是在弱者间被选出,他们从街上走过,其余的市民,不分贫富,不分老幼,带着对生活的不满和仇恨,向着这些扮鬼的人投掷石块,以此获得暂时的欢乐,忘却忧愁。因此,出现过很多流血事件,扮鬼的弱者由此而丧命的也不少。”
“所以,当以集体的形式残忍地对待装鬼的弱者,而弱者的冤屈又无法得到伸张,这样,死去的弱者冤魂在极度愤恨之中就变成了真正的傩鬼。我想,对于这样的情形,你们应该不会陌生吧?”孔雀说完话,立刻看向部长和青山。
这两人羞愧地低着头,不敢望之一眼。
“走吧,回电视台,今晚这只傩鬼会来取回它的手臂,到时候就有机会铲除它!”
第10章 欲掌佛门寻名师(下)
陈学峰今年四十八岁了,作为材料科学与工程专业的专家,京师工业大学的副教授,本来性格就与世无争,一心醉心于学术研究,只可惜大夏的材料学研究基础薄弱,被外国从各种高端研究设备上卡住了喉咙,所以一些项目一直进展缓慢。
本来这次京师工业大学参加仙门试炼名额里并没有他的名字,但是由于私下竞争太过激烈,导致名额上出现了歧义,两名手掌大权的同事不约而同地被曝出同女学生睡觉,换取毕业论文通过的劲爆消息。
结果双双被查,从导师到学生所有名额全部拿掉,学院领导一气之下,就将十几个名额全部给了老实的自己,其余的人等到下几批再解决。
陈学峰也不矫情,学院领导给的名额一个没浪费,全部给了自己系里成绩排名前列的学生,自己带队,最后也成功踏入云中广场,成为首批数万的修神学徒之一,此时他将通过考核之后,同样进阶为学徒的学生们集中起来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陈教授,我有一个想法,隐约觉得可行,想咨询一下您的看法。”一名相貌平凡,戴眼镜的女生一脸兴奋地说道。
陈学峰本来召集学生,是想说出自己的思考方向,因为他点燃体内的星种,接收到天外星力之后,私下做了点小实验,效果证明,完全可行。他这人也很无私,没有急着去申请专利,而是把学生们召集在一起,想要成为团体,共同分享利益。因为他知道,材料学是一门十分枯燥的专业,需要大量的试验研究数据才能够支撑理论的拓展,而这些试验仪器和材料都是非常昂贵的,只有利益才能把大家团结起来,群策群力,什么理想和口号都是虚的。
“何冰,我们现在都是星院学徒,算是同门了,不再有辈分大小,就不用找叫我职称了,不嫌弃的话,大家可以叫我陈大哥,或者是名字都可以。”陈学峰微笑着说道,他知道,他挑选的这批学生,家庭情况都很一般,材料学就业面虽广,但是工资待遇一直不高,有天赋的学生都出国读博去了,留在国内的实在不多,个个都是宝贵的人才。
“陈~陈~陈大哥。”何冰憋了几次嘴里才叫了出来,“我想到了一个模式,请您参详一下,提提意见。我想,如果我们将星力切割和模型、以及数据测量显示,这三者结合起来,是不是就可以完美地替代大夏的一个快速发展行业,做到在高端领先的地步。”
“噢?说说看~”陈学峰眼睛一亮,做学问的人做怕就是脑筋太死,钻到一个死胡同里出不来,能够横向拓展,逆向思维的人才有一些机会取得成功。何冰出生农村,家境不算好,家中还有两个弟弟,父母能够很开明的供她上学,也是承担了极大的经济压力。还好何冰争气,能够在材料学这门枯燥乏味的学科之中坚持下来,实在是难能可贵。
何冰的话一说出口,接近二十双眼睛都齐齐地转向了她。
何冰脸一红,说道,“数据测量显示等于量化的精度分析,模块构建等于设备运行程序,而星力切割又没有场地要求,绝对可以替代一部分加工机床。我发现如果这三者有效结合起来,完全可以替代高精密的数控机床,对于大夏争夺高端的工业加工行业意义重大,不知道我的想法对不对。”
何冰这一番话说出来,顿时十几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星力的运用代替机械的作用,三者有机结合起来,加工高精密度的零件,还真是一个好点子。
在大夏,一台高端精密的数控机床便宜的都要数百万,贵的上千万,关键是加工程序更贵!好的程序,能更好地发挥刀具的作用,起码都在数万一个,而且只能加工固定的材料和有限的形状,更别说刀具了,进口刀具普遍都在数千到上万一把。
这个产业是一个价值数千亿的庞大帝国,何冰刚才的想法如果能够实现,那几乎就能够改变大夏的工业进程,摆脱高精密加工设备对外国企业的依赖。
果然在何冰发言后,不少学长和同学都开口发声,说道可行。
星力如丝,这是每个点燃体内星种,引取天外星力的人都能感受得到的。那么星力到底有多细呢?没人知道底线!只知道随着星力的修行提高,精度就会提高,而现在最次的学徒都能达到百分之一毫米,也就是十微米,这个精度已经堪堪迈入国际大牌普通机床的加工水准了。
所以星力精准应用那边的模块等级分了好几种,都是由不同人开发的,每十倍为一个量级,由专门修行星力精度的学徒开发,现在已经精准到可以显示百分之一微米了。
何冰的构想是,利用星力切割的特性,套用专业准确的模型,再加上星力精准的精度,就可以实现各种材料的快速加工,提升时间,降低成本。因为作为模块,只要将图案往材料上一套,操作精确到微米级别的星力沿着模块线路飞速游走一遍,加工就成型了,简单快捷方便!
“好好好!有想法!不愧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看到没有?只要我们能够多学多想,这地煞星官大人传授给我们的星力就是一种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财富,实在是妙用无穷啊。”陈学峰拍着手说道。
“那我们试试~”有人提议道。
“其实不用试,也是完全可行的,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清楚。现在看来,每一个修成星力的学徒都是大夏国家的宝贵财富,这个消息我得赶紧通知学校领导和工业部的官员,这是一个涉及到数千亿产值的构想,几乎立刻就着手可以实现。想想如果星力可以替代价值几百万的加工机器,模型可以替代加工程序,那么大夏的工业化将会迎来一个新的高峰。这一点,我不如你啊,我还只是想到了本专业的一些用法。”陈学峰笑着说。
“哦?教授,不,陈大哥有什么的想法?”立刻有学生开口问道。
“三位星官大人教授的星力特性完全不同。地壮星官的星力是向多变发展,可以随意模仿有机无机物质的特性;地囚星官的星力是向力量发展,无论提纯还是封锁,实质上都是利用星力改变了物体内部的分子间力特性和大小;而地奴星官的星力似乎并不对无机物起作用,只对有机物起作用,具体我没修行,还不知晓。虽然大家点燃的星种不同,但是以后都可以向着这三个方向的发展作为参考。”陈学峰不愧是大学副教授,短短两三天的时间就大致分析出了三位星官神通的各异之处,并提出较为明确的研究方向。
“陈大哥,你是不是也有心得?”一名男学生开口问道,同样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陈学峰笑道,“不错。我点燃的是地囚星官的星种,发现了一个秘密的小技巧。”
“我也是啊,可是为什么我只是感觉星力越精纯,所能产生的力量越多呢?现在能够随便拿取十来吨重的物体。”
“你小子就是个搬运工的命,还是好好的去做物流这个有前途的职业吧,替代吊车、叉车,在工地上挥洒你青春的汗水,才是你的唯一出路啊。”
有人出言调侃,顿时引来大家的欢笑,气氛非常好。
陈学峰也笑道,“那只是每个人的体质可能对星力有所影响吧。我的星力同样是力的延伸,做不到巨力却能做到细微。我发现这种细微能够有效地在一定范围内改变无机分子间的排列结构。”
“材料合成?”有聪明的学生立刻惊呼起来。
陈学峰点点头,笑着说,“不错!无机物的材料合成!准确的说,我领悟到的是高温耐腐蚀合金!”
“天啊!”
陈学峰继续说,“大夏的高端高温耐腐蚀合金还是一个空白,每年有接近六万吨量的需求,而这个需求还在随着大夏的发展,每年不断的扩大。但是这一块产业一直被脚盆国和美利国把持着,他们占据了整个大夏高端进口产品百分之九十五,价值三百亿美利元以上。”
“如果我们...如果我们能做到?”
陈学峰点点头,“可以做到,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参数,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它的不凡,至少现在而言,能够轻易承受1800度以上的高温。这是我上山时,捡起的一块矿石中随意提炼出来的。”陈学峰伸出手掌,掌心之中是一块指甲盖大小的散发着银白光泽的金属块,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高温耐腐蚀合金是高端的材料,应用极其广泛,包括勘探开采业、石油化工、核电、汽车零部件、船舶制造与海洋工程设备等等,很多行业都在大型设备关键位置开始使用这种高端金属替代传统的不锈钢和合金材料。特别是在大夏紧缺的航空、航天发动机上,这种材料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这同样也是外国政府制约大夏发展的重要手段,完全仗着技术,用高昂的价格将二流三流产品卖给大夏,一公斤材料就要几百大夏币,你说贵不贵?这还是民用材料价格。
“老师,你太了不起了!”
陈学峰摆摆手,“说早了,我决定一下山,就汇报给学院领导,然后去工业部的研究所对这块材料做测试。抗压、抗离心力、抗震动、探伤、气泡检测、均匀度检测、配重......这些常规测试都要做,怎么样,谁有没有兴趣来跟着我一起干?学会了这个技巧之后,一辈子不用愁了,绝对是亿万富翁。”
“不知道产量怎么样?数量的话,一天能制造多少这种金属?”
陈学峰笑笑,“按照我们现在的星力消耗来说,一天至少一吨的量没有问题,耗时不过一个小时,二三十万的加工费轻轻松松到手,勤修炼还会往上涨!”
“果然是知识改变命运啊!终于有钱了,我现在也是可以每顿吃两个鸡腿的人了!”
“你去做物流,建筑,凭你随便一下就十吨重的搬运量,每天几万不同样很轻松?特别是一些要求很高的仪器设备,你去搬运不要太轻松,一支烟的功夫都不要钱就到手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意识到,自己的生活在这一刻已经发生了改变,贫穷都渐渐离自己远去,就算这两样都不行,不是还有何冰提出的加工中心替代吗?星力代替高端数控机床,加工高精度零件,同样是一个财源滚滚的项目,所有人脸上顿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别忘了还有公益,我们还只是学徒,连入门都做不到。要想入门,除了星力达标,还需要不断地做好事,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承担起国家社会发展的责任来,服务于百姓万家,这样才能入门。”
“做什么好事?难道我们去扶老奶奶过马路?”
“我问过星官了,不限于形式,就算在家为父母刷碗做饭、铺床叠被都可以,只要别人心存感激就行。当然,能在本职工作上服务于大众社会更好。神通自在人心,这是星官的原话。”
“难道说,星力的成长除了修炼之外,最大的来源是人心?!”
“你们有没有听说过一句古话:香火成神,愿力封君?”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这其中埋藏着星力修行的秘密?难怪三位星官大人不愿意细说。”
“可是,我怎么听说过一句话,香火有毒?”
“谁说的?!听起来有点道理?”
“耳根大神,他在里说的...”
“我们没听错的话,这是一部小说吧?你竟然拿那小说当真的?!”
“为什么不行?神仙都出现了,为什么小说就不可以?万一哪天小说人物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呢?”
陈学峰见到自己学生讨论发热话题渐渐偏了,他年近半百,哪里知道年轻人讨论的是什么,在他看来,星力很可能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宇宙能量,还是科学来得好,更实际一些,连忙出声,“不讨论这些了,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对于星力的理解和修炼也不一样。我们还是讨论一下赚钱的事情吧,你们年纪轻轻,想必还没有在京师买房子,安家落户吧,都要抓紧点,要不然对象都跟别人跑了。”
顿时这个话题重新拉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几千万的房价,对于材料专业毕业的学生来说高不可攀,区区万元的月薪,只能保证他们在这座城市勉强苟活下去,现在金光闪闪的前途就在眼前,就看大家如何抓住了。
顿时,利益的驱动使得大家又团结在了一起。
明天就是他们下山的时刻,新的生活已经在向他们招手,钱并不可耻,利用自己的本领合理赚钱,放到哪朝哪代都能说得通,况且现在三朝一体,今后自己不一定会愿意待在大夏呢。无数的大型企业和公司等着进入明清两朝,那里有太多太多的机遇在等着他们。
TBSTV大厦,三楼,演播大厅
“谁也不能进去!这是制作部部长的命令!”几名警卫站在封闭的大厅门口,阻止着企图进入大厅的员工。
“里面在干什么?”
“不知道,听说是今天下午出现的那个神秘和尚搞出来的。”
大厅内黑黝黝的,所有灯光全部关停,只有正中间布置了一个二十五平方大小的结界。结界之中,依旧有一个火盆在熊熊燃烧。
孔雀和之前一样,跪坐在结界面前,闭上眼睛,嘴里低声念着佛经。
部长和青山总监同样跪在孔雀身后,只不过此刻的青山脸上已经没有了不耐烦,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焦虑。
结界里,火盆前多了一只怪异的红手,孩童手臂一般大小,此刻正被一张长长的符箓贴住,锁在地面,一动不动。
第11章 踏遍青山初见尊(上)
“事已至此,难道两位还不想向我说明事情的真相吗?”当头念经的孔雀,没有回身,却忽然说出了这句话。
青山和部长沉默了一阵,终于还是由青山打破了二者的缄默。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青山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疲惫,但是其中透露出来更多的却是如释重负,仿佛一瞬间摆脱了自己身上的枷锁,刚开始还显得有些断断续续,接下来却是异常流畅了。
“这个节目,是TBS电视台的招牌节目。为了不让收视率下滑,保住广告商们的投入支持,这个节目的内容开始变得越来越过分...”
此刻青山总监落寞地说道,那无劲的声音使人很难将它和那位火爆脾气的制作总监联系起来。
“但是说句实话,我们这个节目确实是抓住了观众的热情。有绝大部分的观众都来信希望将节目的折磨方法升级。他们会通过嘲笑和愚弄这些在电视节目之中出场,受尽折磨的演员,观看他们的丑态,发泄自己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之中受到的不满和愤怒。”
“而对于这些节目的参演者来说,他们也希望凭借这档节目的超高收视率露脸,从而一举成名或者获得广告商的青睐,进而拿到高昂的商业代言。因此有很多过了气想要继续保持人气的歌手,或者是经纪公司刚出道的小演员都迫不及待地来参加...而这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
“而在两个月前,却发生了一场意外。那是一名没有经纪公司却想出名成为歌手的乡下女孩。这名女孩子独自一人来到东京打拼,没有人脉只能沦落到去歌厅酒馆大弓,而她是通过电视台的场外选拔,自己进来的。”
部长点点头,附和着说道,“我还记得她的样子,长得很可爱,所以才被外协部选中。我记得出事的时候,节目安排的是耐热大会吧?”
“耐热大会?”孔雀问道。
“就是大热天,穿着羽绒衣、靠着烤炉,一起吃火锅的节目。看看所有的参赛者之中谁能忍耐到最后,他就能获得一个优质的商业合同。虽然当时主持人发现了女孩的异样,早早提出让她退出比赛,但是却被要强的女孩拒绝了。”
“紧接着,主持人按照剧本的安排,开始指挥大家坐起健身操来。”
“身穿厚厚的羽绒服,烤着电炉,刚吃完火锅,现在又做健身操...”孔雀很难想象那是一种何等难熬的场面。
“接下来就出事了。那个女孩忽然间就热晕了过去,一头栽倒在地上,可是这个时候一旁的灯光布景也出了问题,慌乱之中,准备过来救援的工作人员意外碰到了大功率的灯架。整个散发着高温的灯管一下就倒了下来,压在女孩的身上。顿时羽绒服就燃烧了起来,女孩全身一下就烧了起来。”
“最后,当我们安排其他演员退场,取来灭火器时,现场一片狼藉,那个女孩已经被烧得不成人形,羽绒服好像焦炭一样牢牢地黏在了她的身上,浑身上下散发着羽毛蛋白的焦臭。”
“不过我们马上安排救护车送她去了医院,不过身上的伤势...”部长解释道。
“由于这场意外,来不及重新布景补录节目,所以我们取得了那天所有演出人员和现场观众的同意之后,结束了这边的录制,改为转移到室内的另外项目。我们认为,慌乱之中,电视机前的观众也不会记得当时的现场由于出事才少了一人。”
“那就是说...你们用钱收买了在场的所有人...”孔雀的声音不带着任何感情。
部长连忙说道,“我们握着商业资源,他们不敢乱说。再说我们也对那名受伤的女孩做出了巨额赔偿。而且,就算是打官司,也是因为她自己不接受主持人劝其退场的请求,硬要参加接下来的项目竞赛的。我们咨询过相关律师,这场事故,公司的责任并不大。”
“那,那名女孩后来怎么样了?”孔雀问道。
部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接着说道,“医生说女孩的生命没有问题,但是烧伤的皮肤因为大面积的羽绒服材质侵入,很难再回到以前的模样,就算是植皮也难以保证。由于化纤的侵入,她每天都要受到无数的痛苦,终于在一个月前,一天夜里,女孩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之后,在医院里跳楼自杀了。”
孔雀嘴角微微地扭曲了一下,“果然还是一场悲剧吗?”
青山正要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微微的脚步声,连忙回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下属田代正木无表情地站在结界之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和一支笔,正准备递给自己。
“咦?田代,你怎么来了?”青山拖着疲倦的身子站了起来,向着几尺外的田代走去。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没有力气如同下午那样,大声训斥这位脑瓜不灵的下属,“有文件要我签吗?就这么急?!不是已经安排了警卫守在门口不让人进来吗?这些家伙,没有一个办事让人省心的。好吧,把你手中的文件拿给我,我签完,你就赶紧离开这里,现在这里不是很安全。”
青山看到田代苍白的脸庞,看上去有些不太对劲,立刻认为下属的压力似乎有点大,自己应该关心一下。
青山的手越过结界上的麻绳,伸向田代手中的文件,一抽,却没有抽动,文件的另一端被田代死死地捏在手里,没有松开。
呼的一下,孔雀从跪坐的状态立刻站了起来,“我吩咐过你不要把身体伸到结界外去!”
青山有些疑惑,回头解释道,“这位是田代,今天下午大家才见过...”
这边青山的话音未落,那边田代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空着的手忽然之间就抓在了青山伸出的手臂之上。
无数的猩红色长毛从田代的手臂上冒出,须臾片刻之后,田代就化身成为一只身长八米的怪物。魁梧的身躯,狰狞的双角,一张脸上满是蜿蜒的焦痕,一对竖瞳黄睛,满口利牙,一条又细又长的舌头挑在空中瑟瑟作响,引人注目的是,这只怪物并没有右臂。它的右臂齐肘而断,端口处平滑干净,没有一丝血痕。
怪物捏住青山的手臂,好似抓起一个布娃娃一般,就要把青山往结界外拖去。
孔雀三步并作两步,左腿在地面狠狠一踏,整个人就往空中飞去,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日轮印。
怪物拿捏住青山的手臂顿时发出一团银白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霹雳在怪物胸前炸开,巨大的反震力顿时将硕大的怪物震得后退了几步,而伸出的利爪也情不自禁的松开。青山整个人掉落在结界之内的地面上,高跟鞋在空汇一勾,顿时结界上的符箓被勾破。
围成结界的麻绳在这个时候,好似橡皮筋一般,立刻断掉。一股粉红色的气体从怪物的口中喷出,越过结界的范围,落向那地面被封印的断臂。
“不好!结界破了!”落往地面的孔雀来不及起身,就急忙往身后的地面上被自己封印的断臂看去。
粉红色的气体落在断臂之上的符箓表面,顿时符箓如同沸腾的热水一样,哗啦哗啦的抖动起来。符箓上面的箓纹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终于黄纸之上的朱箓全部化为粉末。那被封印的断手立刻重新化作两米长的巨臂一把抓住了孔雀的身躯,将来不及躲闪的他狠狠地固定在演播大厅的墙壁上。巨大的碰撞力将墙壁撞得四处龟裂,一时之间,全身酥软的孔雀也没有法子使出劲来。
这边怪手出其不意地定住了孔雀,那边怪物也没有停下,狰狞的面目对着地面的青山和部长就去了。
“是你们害死了我!还我的手和脸来!”怪物咆哮着,就要将瘫软在地上的两人吞食。
“大胆!你竟敢意图妄害人命?!本来以为你含冤而死,做鬼不易,我还想放你一马,现在看来,却是饶你不得!”孔雀震怒之下,顿时全身发出毫光,双手互握,捏出一个智拳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列!”
孔雀本来被巨手压在墙上,一道手印发出,顿时胸口之处如同一颗小太阳一样,发出渤渤光明,那长着红毛的巨手就好像冬雪遇见了夏阳,毫无征兆地融化起来,连带着怪物的整个右半边身子也开始消融。
溶解的液体从怪物身上滴落,却是落在半空就被神秘的骄阳气化,直接化作淡淡的烟雾消失在空中。
怪物惨叫着身子一歪,就往地面倒去,左爪来不及抓取旁人,反而是向自己的一对竖瞳黄睛遮去,仿佛对那空气之中莫名的光线不能直视。
几个呼吸之后,困住孔雀的巨爪直接消失,孔雀一个翻身落在地面,向着瘫倒在地面的怪物而去。一边走,一边从怀中掏出一根长条的物体。
只见此物质地发白,独股,长约十六指宽,两端俱是四锋棱长,尖锐无比,正是密宗的护教法器~金刚杵!
孔雀杀心既起,从怀中掏出金刚杵之后便毫不犹豫,再次飞身跃起,双手紧握金刚杵,高举过顶,狠狠地将其钉在怪物头顶。
一轮肉眼可见的明光即刻从金刚杵上发出,那怪物身躯立时在惨叫声中消融,片刻之后原地消失,只在演播大厅的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奇黑无比的鬼影印记。
孔雀望着这个印记沉默不语,片刻之后才开口说道,“竟然是冤魂所化的式鬼?!”
“如果是式鬼的话,那背后一定有人操纵这件事。利用死者的仇恨,将其未进黄泉的生命和诅咒转化为鬼物的力量供自己驱使,这是阴阳道的法师们才会拥有的秘法,安倍家的亡魂还是不散吗?安倍晴明...”
孔雀想到这里,脸上再也没有了消灭敌人之后的快乐,反而是重新拾起了自己的斗笠。
“式鬼死了,那背后操纵式鬼的神秘人肯定会受到伤害,只是可惜了那无辜的自杀女孩,死后的亡魂都还得不到清净,此刻只怕已经烟消云散了。”
“两位,退魔的嘱托我已经完成了,希望你们将后续的钱款尽快打入寺院的账户,我就先行告退了。”
孔雀走到半路,又转过身来,“你们被鬼物骚扰,那是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应该在来得及挽救之前,快点觉悟吧~这种被下了诅咒的怨念,只会有两种结果,只有极其绝望的人才会去做。要不是怨念被修行者消灭,自己魂飞魄散;或者就是拖着自己诅咒的对象,一起下地狱,同归于尽。从两个结果看来,都是可怜的事情...害人者终究害己,你们好自为之吧~再见。”
说完这句话,孔雀头也不回地离去了,仿佛对着场中的东西再无眷念。
过了好一会儿,部长和青山这才缓过劲来,意识到事情都已经结束了,顿时高兴起来。
“哼!年纪轻轻就想说教啊~要不是因为台长的话,我才懒得对你这个小鬼言听计从呢。不过我心中的重担倒是轻松不少,青山,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节目了!哈哈哈哈!”部长放肆地站在原地大笑起来。
“部长,可是刚才孔雀法师劝导过我们...”
青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部长打断了,“他是修行的人,不食人间烟火,当然可以这么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幼稚?最好赶快忘掉他的话!在我们的世界自然会有我们自己的做法,弱肉强食才是这个世界的基本法则啊~”
“啊~部长,你的背后!”青山直直地伸出手臂指着正在放声大笑的部长身后,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再也说不出话来。
部长立刻回头,只见自己身后一片黝黑,所有空间化为一团星海,无数星光从中流淌,一尊大象迈着轻盈的步伐从星海深处而来,一朵莲花宝座在象身之上应由而生,宝座呈白玉兰色,晶莹剔透,摇曳生姿,一个身影端坐在星象之上,如圣如尊。
星象漫步空中,蹄下生莲,步步结花,虽然看不清象背之上的人影,但是象鼻却是四条,每一条都宛如一头长龙飞舞。
部长和青山已经情不自禁地跪在地上,“大威德明王?”
第11章 踏遍青山初见尊(中)
星象陡然间大放光明,接着紧收,最后归为一体,一位束发男子微笑而立,站在两人面前,星海、星象再无所踪。
“明王赎罪,明王赎罪”
“大威德明王殿下,请恕吾等莽鲁,芥之庶民,不论罪德,其命如草,听之任之,始为恩德”青山总监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地向着忽然出现的人影磕头。只因为那人形出现之际,漫天花雨、弥音霍霍、飘香四溢、浑身清净,这是传说中的佛祖降生才有的异状。身骑异兽,伴雷花而行,这不是赫赫有名的大威德明王,还能是谁?!
青山顷刻之间想起了小时候奶奶常常念叨的佛言,本来以为是迷信,此刻慌不择路,立刻推上前来诉讼。
“无罪~”神秘人影一声口出,部长和青山身上顿时冒起淡淡青烟,无数人脸咆哮在其空中,皆后消失。两人顿时大喜,这是晋升曼陀的境地,无虑无灾,其后清净璃体,前身所积累的恩怨被一笔勾销,如果现在自己死了,就可即刻往生他界。
凡人困苦,一生之中,总是恩怨缠绕,灵魂不净,神秘人影一言之下,得晋曼陀,此生因果皆是消散,免却百年受苦,这是何等功德,不由自主地在地上叩谢不已。
这里不愧是佛教后院,常人也识珈蓝佛法,鲁西华不由得暗自点头,“尔等切勿妄言,我非大威德,只是寻常道人,特前来寻访孔雀罢了。”
“孔雀?!”部长不由得叫出声来,万万想不到神秘人影竟然为的是自己刚才看不起的青年。
在鲁西华眼中,这方世界清清白白,分明就是一个佛法世界,根根细线最终都连接在一根羽毛之上。那羽毛枯暗无光,巨羽之上根根细毛在空间之中飘展,在虚空之中吸取着淡淡光华,完全独立于自己的银海,分明就是个单独的体系。如若不是羽毛之上时而明暗转化,几乎以为竟然是一件死物。
“果然如此,早就听说孔雀大师乃是禀天上星宿而生,继承了苏悉地院大明王法力”部长口中不由地呆呆念道。
“孔雀大师,真的是神灵转生?!”青山听见了部长的话,不由得大声叫道。
鲁西华笑道,“汝等智慧,岂能妄言?”手一弹,眼前两人就晕了过去。
这方世界那个名叫孔雀的年轻人岂止是孔雀明王的转世,还是道教大尊孔宣的残魂呢,五色神光之下无物不刷,一身无上道法,期待至极!
日本的佛教和中土的佛教不同,它是建立在唐朝佛徒传教的基础之上。昔日唐朝佛教奉天后令与天竺、吐蕃论法,佛教秘传一脉密宗败退,中土再无养生之地,这才将经卷佛论传至日本、南洋一地,祈求不灭。日本执掌佛教牛耳的真言宗,就是承传唐代和尚一行大师。一行大师其父乃是当时长安武功县令,因天后灭佛、伦常更替落莫,这才成就了日本佛法。
佛教分为显宗、密宗两脉,现在留在华夏的只剩显宗,密宗因为三武灭佛的缘故,在中土灭了传承,流传到了日本,被高野山的金刚峰寺得了完整佛法,大耀其光,不可不谓是独辟蹊径。
那到底什么是密宗?什么是显宗呢?
佛教认为释迦摩尼佛的一生,所传授说法的重点,都是可以公开讲说的,所以便叫它为“显教”。至于本来具有快速成佛的秘密修行法门,释迦恐怕说出来了,会惊世骇俗,所以终他的一生,便不肯明言。
有修行高士这样比喻过二者的区别:修行佛法的目的,好比把**子里的气体释放出来,让它与外面的空气接触。为达到这一目的,显宗修法有点像用个东西去磨这个**子,慢慢磨穿了,气体才能出来,这个时候**子作为之前气体的载体再无可用之处;密宗是直接敲用锤子敲,一敲就解决了,肉身直接转化为其他形式,立证金刚,至于其内气体出来是混入天地化为无形,还是独立为体、妙化无方,那就是自见功力了。
这种快速修行成佛的法子,就是密宗修行,通常是上师用最简单的道理直接阐明要义,能领受的人当场可以顿悟成就。当然,必须是有特殊根基的修行者,有殊胜的智慧,否则很难一下子领会。
所以一般密宗之人最讲究转世,修行无数世,积累宿智全功,才能一日成佛。
这一点在佛家显宗之列的禅宗里也有体现,不过不太像密宗这么功利罢了。
其实,无论密宗显宗拜的都是中央娑婆世界之主。只不过显宗认为世界之主是释迦摩尼佛,而密宗认为世界之主是大日如来罢了。
凡间佛教认为佛法大世界分为三界,西方阿弥陀佛、中央释迦摩尼佛、东方药师琉璃光王佛,这就是横跨佛界的三大巨头,分管着不同的地界。释迦摩尼佛与其他两尊佛不同,祂不是永恒,乃是更替,有三千佛陀交换轮替执掌着中央娑婆世界,谁当位就被尊为佛主,而华夏就在中央娑婆世界之中!
异文明入侵,东方净琉璃世界破灭,药师琉璃光王如来寂灭,阿弥陀佛不知所踪,这才诞生了仙佛两界奋起抵抗,自己就好像一条在大涛大浪之中毫无抵抗的小虫,只不过是被波涛拍起,得窥一瞬海浪之姿罢了。
而此刻自己进来的世界,分明就是娑婆世界密宗的后花园,一方明王大尊的冥想之地。
佛教传说,孔雀乃是太初之鸟,凤凰之子,大鹏之妹,为一尊恶兽,呼吸之间,生吞百里人畜,故佛主听闻之后,前往灭之。
哪里知道,孔雀法力高深,一吸之下,竟让将前来度化自己的佛主都吸入腹中准备融化。
佛主气恼,原本是想从孔雀粪门而出脱困,因为嫌其污浊,改为从其背部破皮而出,转首欲杀之。
却被诸佛劝阻,汝从其体内而出,当为其子,岂能弑母?!
遂佛主尊其为母,名曰佛母,赐位大明王,居中央法界修行。
这里的佛教之主说的就是释迦摩尼佛,密宗的大日如来。
佛教的解释是,这两尊佛是为一体,只不过,大日如来是真理的存现,释迦摩尼是真理的具化而已。
密宗认为大日如来是佛教中央娑婆世界至高无上的本尊,是密宗最高阶层的佛,为佛教密宗所尊奉最高神明,密宗所有佛和菩萨皆自大日如来所出,最为明显的就是化身为中台八叶院。
传说佛也有发怒的时候,这就是明王。佛主有五大明王化身:不动明王、降三世明王、军荼利明王、大威德明王与金刚夜叉明王。
鲁西华身坐四鼻巨象,脚踏雷花而来,正是大威德明王的表现,所以深受佛教感染的tbs制作部部长和青山总监才跪地叩拜不已。
中央娑婆世界,大日如来坐中,化为四智四行、八叶九尊,形为胎藏,这就是有名的胎藏界曼陀罗,是佛主的法场。
胎藏界曼陀罗分为三部,佛部、莲花部、金刚部。
佛部下有持明院、虚空藏院、苏悉地院、遍知院、释迦院、文殊院。
莲花部下有观音院、地藏院。
金刚部下有金刚手院、除盖障院。
鲁西华踏入这方世界,分明感到这个世界处处漏风,破烂不堪,世间规则犹如蛛丝,一触即碎,完全靠着一根不知名的羽毛勉力支撑着,几乎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要消散无形,却又韧力绵长,以为恒古。
鲁西华心中一紧,“难道说那场太古大战之中,就连孔宣也坠落了?”自己到底面对的是什么敌人,他心中没底,继承了仙道神通,那必将和几大神秘文明会有一战,只是不知最后谁输谁赢罢了。
“净尔等之肉身,取尔等之余财,算是你们的造化,真是便宜你们了,免了尔等百年修行之苦。”鲁西华化为一名普通年轻人的模样,随手一招,青山和部长的身上的皮包钱夹自动飞过来,随手一摸,面值几十万日元的一摞纸钞就落入手中,紧接着人影一闪,鲁西华就消失在了演播大厅里。
而远处传了来跌跌撞撞的跑步声,很显然,退魔师离去的消息,已经传遍了电视台,保安已经派人过来这里查看情况了。
夜幕之下的东京市显得非常华丽,现在时值九十年代初,美日广场协议的签订,使得这个亚洲的经济大国,疯狂追赶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轰然倒下,日元神话的美梦戛然而止,从此一跃不振。
霓虹灯下有血泪?管他的那么多,这里可是孔宣的后院,鲁西华只准备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孔雀寄身的寺院所在地是日本佛教圣山~高野山,同样也是密宗真言宗的本山,而他所在的金刚峰寺正是真言宗的总部所在,那里正是鲁西华前往的目的地。
鲁西华不知道孔雀是怎么回去的,反正他要前往高野山,在不动用道法的情况下,只能乘坐新干线从东京先到大阪,再从大阪坐南海铁路南下和歌山县,才能到达那里的高野山。
算是给自己放个假吧,鲁西华进入太一道门一直以来,一直是不断的修行,小世界中层出不穷的事情和争端搞得这一年半的时间几乎没有多少顺心的时刻。
修行修行,不但要修,更要行,总要给主人家一点面子。
至于日本本土的神道教、基督教?不好意思,仙佛两界没你们的位置,那就别怪自己说不上话了,因为你们的祖先不努力啊。
第11章 踏遍青山初见尊(下)
东京火车站位于东京都千代田区,分为两个入口,西边的丸之内口和东边的八重洲口。
鲁西华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地方正是丸之内侧口。
丸之内入口为文艺复兴式“赤炼瓦”红砖造建筑,除了南、北两侧加上八角状屋顶,以及中央部份加上三角梯形屋顶为四层楼高外,其余部份皆为三层楼高。工业式的赤红外砖墙,加上西洋教堂式的玄色屋顶,最后点缀上古典的对开式白色窗户,很有一点明治维新时代下,西方工业革命冲击皇权幕府的洪流感觉。
刀剑、武士被时代浪花卷落,大炮、铁舰涌上了浪潮,日本这个弹丸小国被工业化的巨浪推动着疯狂前行,带着野心,向着大海另一边的故人咬去,最终变成了血一般的霓虹。
鲁西华独自一人站在车站前,他很喜欢这种午夜时分独自一人穿梭于灯火辉煌的大都市之中的感觉。到底有多久没有这样的生活了?远离城市喧嚣,独自一人探路修行,存在于都市之中,却又作为一个局外人观察着这个繁忙的社会,体会千百人的生活百态,体味他们的酸甜苦辣,这不是很有趣吗?
东京同样算是世界上最为繁华的大都市,也是这个时代的骄傲。这个半径80公里的区域,占地1万3千4百平方公里。土地面积只占有全日本的3.5%,却生活着多达3700万的人,占全国人口的三分之一,这里的GDP更是占到全日本的70%,不可不谓日本的一大奇迹。
东京前往大阪的新干线最早的一班是早上的07:10,途经品川、横滨、名古屋、京都最后到达大阪,全程两个半小时,这是除了搭乘飞机之外,最方便快捷的交通方式,单程票价14000日元。
东京到大阪全程550公里,如果你愿意在汽车上睡上一觉,也可以去机场车站乘坐夜间巴士专线,前往大阪,23:50出发,接近九个小时才能到达大阪。这对于鲁西华来说毫无吸引力,所以在自助购票机上买完几个小时之后出发的新干线车票后,鲁西华毅然转身,准备去寻一个地方来打发剩下的几个小时时间。
白天时的热闹喧嚣早就落幕,即使是东京这样的不夜城,但是由于不是新宿这样以歌舞伎出名的商业区,所以附近的街道上并没有通宵达旦的餐馆、酒吧、歌厅、剧院、影院,以及大大小小的风俗场所。就算是有,也是藏身在高楼大厦里面,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广告招牌,并且多数都是高档的会员准入制,不是鲁西华这样一个陌生的外来者能够随便进出的,毕竟这里的地价可是非常的昂贵,同样也居住着无数的富翁。
大街上,少数行走匆匆的路人,不知道是在回家的路上,还是在去赶赴下一个酒宴,停留下来以慢速欣赏街景的人几乎没有。而鲁西华却是特例,他就这样用自己的眼光漫步于路灯和附近高楼大厦中照射出的灯光之下,悠闲的慢慢步行,寻找着可以打发时间的地方。
路过隐藏在街角的小公园,鲁西华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声音。
“欠你们的钱,我早就已经还清了,可是为什么你们还不放过我...”一名女性的声音从公园深处传来,鲁西华立刻寻声而去。
“那是你早就应该还给我们的欠账,我们这些人出来这么久,为了找你足足多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大家吃的、喝的、住的难道不是钱?!你说这些花费该不该算在你头上。”一个凶狠的声音说道。
紧接着就是,皮包被翻动的声音,里面的各种小物件落在公园的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看来女子皮包里的东西确实不少。
“才这么一点啊?你是瞧不起我们吗?觉得我们是乞丐吗?这么打发我们?”
“可是我已经没有钱了,还有一周的时间,我这个月的薪水才会发下来,扣除房租之后,只有些吃饭的钱了...”女声可怜兮兮地说道。
“不用你给钱,只要你陪我们老大一晚就可以了,算是便宜你了,嘿嘿嘿...”
“不要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会再想办法把多余的钱寄给你们的。”
“别说废话了,快点跟我们上车,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这边说的没完,忽然外面放哨的小弟发现了慢慢走近的鲁西华,“喂!东极组办事,不相关的赶紧走开!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还往前走?!”
“井上,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把他赶开,不听话的话,就给他留点记号好了,速度快点,别引起警察注意!”一位明显是大哥的人物沉着嗓音说话。
放哨的小弟得到了大哥的允许,狞笑着走向鲁西华,右手手腕一松,一根亚光深色金属管子就落在自己手上,被紧握住,他准备给这个看起来不听话的小子一点教训,让他知道在这个社会上生活,还是识趣一点好。
小弟抬起手中的金属管就往年轻人的膝盖上敲去,他知道自己的手劲,这个可怜的年轻人恐怕需要在医院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小弟挥动着金属管,抬头直视年轻人的脸,希望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恐惧和害怕,这是他最喜欢的东西,看着弱者在自己脚下哀嚎求饶,是再也舒服不过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年轻人却是不一样,他看自己的眼神毫无波澜,这是什么眼神?!小弟忽然想了起来,自己走路时看路边的花花草草不就是这种眼神吗?一眼扫过,颜色组合而已,根本引不起自己的注意。
顿时小弟的面目更加狰狞了,手中金属管的力道又多了几分,他相信自己这一管子下去,眼前的这个讨厌的年轻人恐怕这辈子就会告别激烈的运动了。
忽然之间,他只看到年轻人眼中一丝银色闪过,自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公园之中,那位被拉扯的女性是位二十多岁打扮入时的成熟职场女人,细腰翘臀,胸部虽然不大,但是职业短裙之下一双修长的大腿却是非常夺人眼球,如此吸引男性荷尔蒙的身体难怪这些收高利贷的黑道人员不愿意轻易放过她,就算收到全额金钱之后,同样还用蹩脚的理由想要霸占她的身子。
之前见到有无辜的路人被自己的事情牵扯进来,她再也安耐不住,身后的十指上迅速之间长出了锋锐的指甲,低垂的眼睛也换上了一对碧绿的竖瞳,“看来只能速战速决,想办法向解决掉这些烦人的爬虫,再把这个呆头呆脑的年轻男子打晕了,希望他今晚不要作噩梦。”
可是眼睛余光却让接下来她大惊失色,陌生男子眼中射出一条银丝,围着意图行凶的黑道份子的身上一转,顿时手持金属管的小弟就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个钱包从空中掉落,被年轻男子随手抓住,露出微笑。
鲁西华笑着说,“还好,不算走空。”
女子口中不由得发出一阵惊呼,不顾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抬起头来向鲁西华望去。
“井上,手脚麻利点!你...”黑道大哥似乎听到身后有些不对劲,立刻同几名手下转身,准备呵斥办事不力的井上,却看到年轻男子手中拿着一个钱包,井上的人却不见了。
鲁西华懒得看他们,伸手轻点一下,银丝飞出,落到几名黑道份子的身上,顿时几人就和之前的井上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残留着几个钱包,表明之前他们的存在。
“请问您是哪位前辈?谢谢您的出手。”女人站直了身子,全身发抖。她已经看出男子手指尖飞出的银丝分明就是恐怖到了极点的雷霆,她此刻再也不怀疑消失的几名黑道份子是用什么障眼法被转移走了,而是在自己眼前,顷刻无声之间,被雷霆化为飞烟了。
同样如果银丝落到自己身上,自己也会落得和其他人同样的下场,根本无法抵御,抬手之间就使出超越极限道法的大律令,这不是普通的修行者能做出的事情,只能是那些传说之中修行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精怪才能有的本领,自己作为一名化形的小妖,实在是无法抵抗。
“我只是路过而已,小猫咪,不要紧张。请问一下,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打发时间,我准备呆上几个小时,喝上几杯美味的啤酒和几个可口的小菜,一早还要坐新干线。”鲁西华取出井上钱包里的钱,紧接着钱包也化为飞烟消失不见了,这才开口问道。
女人在鲁西华巨大的压力之下,头上黑发长出了两只猫耳朵,而短裙的深处,一条毛茸茸的长尾巴不由自主地落到地面,微微抖动,一双碧绿的竖瞳之中充满了恐惧。
仅仅是为了问路吗?猫妖心中咆哮着。脸上却不敢有任何的不满,伸出长着尖锐指甲的巧手,指向一处小巷,“那里进去,直到十字路口再往前一点,有一家叫做野鹤岩的居酒屋不错,老板专做深夜餐,从十二点开到早上七点,价格便宜,菜也好吃,我经常加班回家的路上,过去喝上几杯啤酒。老板人很好,我感觉特别有味道,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野鹤岩,是吗?那就过去坐坐,谢谢了。”鲁西华点点头表示谢过小猫咪,又伸出手指点了点地上剩下的几个钱包,“把你吓坏了吧,里面的钱就算是我的补偿。小猫咪,夜深了,就早点回家,不要在外面待了,今晚的东京似乎有点不太平啊,早点回家上床休息为好。”
“不小心说了这么多,走了,拜拜。”鲁西华向着远处小巷走去,同时举起左手挥动,向身后的猫妖告别。
猫妖望着远去的鲁西华,顿时瘫软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好像一名刚刚溺水被救起的动物。
“这是哪里来的大妖怪?!怎么敢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东京街头,他不知道都市有禁令吗?算了,不管这么多,赶紧离开这里才好~”猫妖想起了鲁西华的警告,赶紧捡起地上的几个钱包和自己掉落的东西,欢天喜地的拿出里面的纸币,接着将剩下的钱包丢进了泥土里,掩盖起来,匆匆离开了现场。
鲁西华循着小巷深入,路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左右打探,远远看到一处红色的灯笼所在。
高高挂起的红色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鹤字,垂下的布帘条间透露出室内的灯光,顿时点点头。
街上的渐渐弥漫起一丝丝雾气,并且开始逐渐变浓起来,鲁西华微微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向那处。
就这样,刚刚来到这个世界,随手杀了几个黑道份子的鲁西华,掀开门外的布帘,推门走进了这家名叫野鹤岩的小酒馆。
第12章 一路西行为哪般(上)
这间小酒馆的内部面积并不大,进门就是一个端端正正的三面木制料理柜台,上面放着纸巾和竹筷筒、调味瓶和十来个倒扣的啤酒杯,也就大约三、四平方米的样子。而柜台内部的隔板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各式碗碟和和少数食材。
柜台外面是围着它三面修建的单人独脚椅,从数量上看过去,可以坐下十个人的样子,里面靠窗的地方是拼接在一起的两张桌子和相对摆放的椅子,最里面是一套双人对食餐位,这就是小酒馆里全部的座位了。
柜台围三缺一,缺的方向是通向一间敞开式的厨房。一位身穿蓝色厨衣,腰间围着长长的白色厨裙的瘦高短发男子正背对着柜台,在操作台面上忙碌着什么。
短发男子听到酒屋的木门被拉开,挂在门沿下的风铃被空气吹动,响起清脆干净的声音,头也不回地喊了一句,“欢迎光临,客人先请落座,稍等片刻。”与此同时,居酒屋里的其他客人们也齐齐把头抬了起来,望向进来的鲁西华。
鲁西华扫视了一下,时间刚过午夜十二点,按照小猫妖的话来说,这家店也是刚开张不久,竟然里面已经有好几名顾客在等候了。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坐在桌子边,而都是在柜台周边散坐着,看来小猫妖推荐的不错,这里的食物确实有独到之处,要不然不会有顾客在座位上苦苦等候了,要知道一些喜欢喝酒的酒鬼可是不愿意等上一段时间的。
最多只能坐上十个人左右的柜台座位,现在就已经坐了三个人,一位中年大叔在闷头喝着酒,一名青年男子同样在闷头喝着酒,还有一名年轻的白领女人,在那里拿着手机,翻看着里面的短信。
三个人似乎各有心事,齐齐抬头看了一眼鲁西华,见到进来的是一个不相熟的年轻人,顿时又把头重新转了回去。
鲁西华准备在这里呆上不少时间,所以就挑选了一个柜台靠里的位置坐了下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周围。几乎全是木制的居酒屋,墙上挂着时钟,一个电饭煲端端正正的摆放在柜台的一角。而墙角的一处,一只红羽的小鸟正站在鸟架上,好奇的探头向鲁西华张望着,歪着脑袋打量着这名不速之客。
不大一会儿,厨房里传出了食物的香味。
“让你们久等了~”高瘦的短发男人端着食物从厨房而出,结束了忙碌的手活。
“这是你的炸猪排~”
“真的是太期待了,离开东京前就想来老板您这里吃上一顿,这才是最佳的选择。”中年大叔接过碟子,上面放满了炸得金黄的猪排肉条,脸上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说道。
“松本,你客气了。小山,这是你的串烧和毛豆。”
“谢谢老板。”
“还有你的茶渍饭。”
“终于能够填好肚子了,我饿着肚子加班到现在,早就期待老板的这碗饭。”白领女人笑着放下手机,双手接过碗来,还没开吃,就先闭上眼睛,鼻子对着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果然还是热茶冲泡而成的米饭才是家的味道啊~”
“那么,这位新来的客人,你需要点点儿什么?”短发老板似乎不苟言笑,转首面对鲁西华问道,顺手递过一方湿润的白巾。
鲁西华接过白巾擦拭着双手,这才注意到这位瘦高的中年短发老板,左眼自上而下,有一条非常明显的刀痕划过眼眶,将上下眼皮确凿的分开,看来中年老板年青的时候也有不少故事啊。
“你们这里为什么没有菜单,我该点选些什么才好呢?”鲁西华笑着问道。
“因为经常有客人想吃点不同的东西,于是若有合适的食材,能做的我就都做了。”老板冷着脸回答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上的刀痕影响到了他的肌肉,几乎是没有笑容,但是却显得异常亲切。
“我是被一位经常光顾这里的女士推荐过来的,准备在您这里喝上几杯打发一下时间,就点一些下酒的小菜吧。”鲁西华也不矫情,直接说道。
“小哥,这里老板的手艺很棒的哦。”一边闷头喝着酒的中年大叔忽然抬头对青叶说道。
“大叔,你有什么推荐的吗?”鲁西华一直面带着笑容,一点都不像是刚刚杀过人的样子,任谁看来都只是一个人畜无害的普通年轻人罢了。
“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吧?来东京工作?好啊~年轻人还是出来走走比较好,你是准备喝点什么酒?”中年大叔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盘子里夹起一块炸猪排咬了一口,露出少许享受的表情。
“当然是生啤酒了,这么热的天气,只有喝啤酒才能过瘾。老板,你这里应该有啤酒吧!”鲁西华问道。
“当然有了,居酒屋能没有生啤酒吗?”白领女人接过话茬。
“老板,您有什么推荐的?我吃的不少,麻烦您多准备一些。”鲁西华把问题交回给了刀疤老板。
老板也不推迟,“行,先给你做一条烤花鲫鱼吧,其他再给你配些小菜,炸物和串烧你都想吃些什么?”
“鸡胗、牛舌、鸡翅膀、五花、大肠、脆骨都可以,我没什么忌口的。”
“小哥果然是年轻,胃口不错啊~”中年大叔叹了一口气,端起啤酒猛地喝了一大口,目光有些迷离,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请客人稍等片刻。松本,你还是少喝一点吧。”说完这句话,刀疤老板转身回到厨房忙碌起来。
老板虽然嘴里说是去忙,一杯满满的生啤却是很快地放到了鲁西华面前。
望着硕大的啤酒杯上丰富而醇香的泡沫,以及下面金黄诱人的液体,鲁西华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几大口之间一饮而尽,接着将酒杯往柜台上一放,痛快地打了一个嗝,豪爽的说道,“真是舒服,老板再来一杯!”
“小哥,好酒量啊~”白领女人称赞了一下,又埋头吃起了她的茶渍饭。
“别喝的那么急,虽然你还年轻,但是还请不要太放纵了,稍等一下,下酒菜马上就好。你要急着喝酒,就自己到酒桶那里接。”忙碌的刀疤老板头也不回地在厨房里回应道。
鲁西华也不客气,拿起空杯子三两步来到墙角的酒桶前,旋开龙头,充满小麦香味的液体就往杯中涌去。
那只全身朱红色羽毛的小鸟,也从鸟架上飞了下来,站在酒桶上,一跳一跳地,对着鲁西华张望着,嘴里发出轻微的吱吱声。
鲁西华接好啤酒,右手端着硕大的酒杯,左手手指轻抬很放,那只朱红色的小鸟就乖巧地飞到鲁西华的手指上,两只爪子乖乖地抓着手指,一双黑色的小眼睛盯着鲁西华左瞧右看个不停。
“咦~岩酱很少和人这么亲近的...”白领女性惊讶了一声,用诧异的眼光望着鲁西华。
“这是一只什么鸟?是老板养的吗?”鲁西华做回自己的座位上,这次没有大口喝掉手中的啤酒,只是轻轻地呡了一小口,让啤酒花的香味回荡在口腔之中。
中年大叔已经干掉了好几块炸猪排,啤酒杯中的酒也为之一空,从身上掏出一支香烟,“小野鹤,我可以吸一支烟吗?”
厨房里传来老板的回应,“你吸吧,松本,只要新来的客人没问题。”
面对这位名叫松本的中年大叔投过来询问的眼光,鲁西华示意请随意。
松本掏出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正岩君是一只来东京越冬的北朱雀,因为意外受伤落到了屋顶,被老板从野猫的口中救下来之后,就不愿离开了。”松本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居酒屋上面。
“他叫正岩吗?原来野鹤岩中的岩就是他啊~”鲁西华想不到一脸冷酷的刀疤脸老板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兴许是位动物爱好者也说不定。
青年男子忽然间笑着回答,“正岩是小野鹤老板儿子的名字,几年前...”
“咳咳~”白领女性发出几声咳嗽声音,打断了青年的说话,“小山君。”
“没有问题,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都淡忘了,还是只有你们这些老顾客喜欢照顾我,真是太过意不去了。客人,你的烤花鲫鱼马上就好了。小山,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依旧万年不变的冷酷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那我就失礼了~”名叫小山的青年男子端起酒杯向着小野鹤老板的背影致敬了一下,一口干掉杯中的之物,接着说道,“正岩是老板儿子的名字。七八年前身为国中生的他,在放学归来途中路过运河,因为救一名失足落水的小学生,就再也没有上来了。三年前,这只北朱雀被老板救下之后,徘徊在附近,再也不愿离去。我们都笑着说,这可能就是老板那位想要回家的儿子的转世。所以,老板大度地接受这个小家伙,并开口叫他正岩。”
“客人,你的烤花鲫鱼和炸鸡块。”小野鹤老板从厨房里出来,结束了忙碌的身影。
雪白的瓷盘上,一条烤的黄白相间的鳜鱼骄傲地躺在上面,旁边是一簇腌渍的海带丝,里面掺杂着些许纳豆,然后一团雪白的萝卜泥装葺在一个小巧的兰花碗中,点缀在花鲫鱼旁边。
“喜欢味道浓郁的话,可以加一点酱油在萝卜泥里面,这样口味层次更丰富一些。”小野鹤老板指点道,“正岩,不要打扰客人。”
北朱雀听完老板的话,立刻振翅飞到老板的肩膀上,乖巧的用自己的小喙叼啄着老板的耳垂,一副撒娇的模样。
另外一个菜是装在一个小竹篮里,竹篮内部下面垫上雪白的纸巾,上面是八九块金黄的炸鸡块,几片被切了三分之一的柠檬片斜躺着点缀在纸巾上,看起来非常诱人。
“老板的手艺果然很棒啊,那我就不客气了。”鲁西华将柠檬片均匀地挤出汁来,浇在炸鸡块上,从竹筒里取出一双筷子,愉快地夹起一个鸡块,放入口中。
果然,焦香的鸡肉与带着酸味的柠檬汁这种混搭组合,不但没有相互影响到彼此的口味,反而如同化学公式链一般,泛起了神秘的共鸣,将彼此双方的味道都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顶点,让人难以忘怀。
“串烧因为腌渍的关系,还要一点时间,请再等一下~”小野鹤老板解释道,“松本,你还要喝吗?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还要去医院吗?”
松本苦笑了一下,“请麻烦再给我一瓶梅子酒,多谢了。”
“那,好吧~”小野鹤老板没有多说什么,是个人都能看出这名名叫松本的中年顾客有心事,但是私事就是私事,客人自己不说,作为居酒屋老板的自己是无权过问的。
小野鹤老板从一个特制的冰箱里取出一瓶酒来,“试试这个吧,算我请你的。”
松本连忙站起身来鞠了一躬,“让您破费了,实在不好意思。”
透明的液体从细细的酒瓶口中倾倒出来,因为低温的缘故,迅速在酒杯之中凝结成为漂亮的冰沙,高高地聚集成为一座小山,酒的香味从中间散发开来,仿佛一股幽香穿插在食物的诱惑之中,丝毫不能掩盖其本质,让人为之一振。
松本端起酒杯,一口饮下,喉咙之中不由自主地发出舒畅的声音,眼角同时悄悄滑落两滴泪水,“真是过瘾!”
松本豪放地不停倒酒,酒杯满了就立刻一饮而尽,中间丝毫没有停顿。一瓶只有三四两容量的瓷瓶,很快就为之一空。
松本双手撑在柜台上,缓缓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付过料金,走向门口,没有人开口说话,都很沉静。
松本拉开木门,忽然间转过身来,对着小野鹤老板鞠了一躬,“很长时间以来的打扰,都蒙承您的照顾。我今天就要回青森了,希望以后有机会来东京能够再次享用老板您的美食。”
小野鹤老板惊诧地问道,“你不是来东京照顾你的爱人吗?怎么突然间就要走?”
松本脸上泛起了笑容,“前两天她终于走了,我也算解脱了,现在的我只想回道青森的乡下,只有那里还保留着我们之间的记忆。老板,我就告辞了,多谢您的款待。”松本重新鞠了一躬,关上了木门,门外传来轻轻的歌声,似乎是一首乡间小调,优美而清雅。
“谢谢惠顾,请慢走~”小野鹤老板同样弯腰向着紧闭的木门鞠了一躬,掏出一支烟,吸了两口就灭掉了,一言不发的重新回到厨房里。
第12章 一路西行为哪般(中)
“我记得松本先生来东京照顾他的妻子已经快一年了吧?”小山磕着毛豆,喝着酒说道。
“有一年了,我记得第一次在老板这里见他的时候,正是我到新公司上班的时候。”白领女性附和道。
“想想过得真是快啊?松本先生和他妻子结婚十几年,从青森到东京又回到青森,接着再次来到东京,现在其中一个人永远地留在了东京,另外一个人却要孤单地踏上归程,难道说这是上天注定的旅途?”小山冷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松本和他的妻子算是从小认识,但是机缘巧合彼此错过了,却又因为命运的缘故最后又走到了一起。现在两人不能彼此陪伴走到最后,真是让人感叹啊~”厨房里冷酷的老板大叔也忍不住插上了嘴。
鲁西华就着炸鸡肉块喝着啤酒,也加入到了这场聊天之中,“他的妻子为什么要到东京来治病?不能留在青森吗?”
白领女性看了一眼鲁西华,笑道,“小哥,你还年轻,不懂感情的事。我记得松本说过,他和他的妻子是国中同学,第一次认识的时候,是因为一场地震。”
“不错,我还能回想起松本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脸上幸福的笑容。”小山接口道,“松本说他第一次见到他的妻子,就是因为一场地震。由于同为住校生的缘故,所以宿舍的学生全部都被安排到了足球场上过夜。那天夜里他因为不太习惯所以起来过两次,每次都看到一个女生不是在给人杯里添水,就是在帮别人盖好被子。”
“我当时就想,这姑娘真善良啊,要是哪天我能娶她就好了,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什么是突如其来的爱。”小野鹤老板忽然说道,“我记得当时松本说这话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语气,真是令人羡慕啊~”
“松本先生妻子的父亲就是东京人,她是单亲家庭。父亲本来就是被临时调派到青森去工作,两年之后也就回到了东京,松本先生的妻子也就跟着转校离开了青森。松本先生朦胧的单相思就这样简单地结束了,松本先生继续在家乡上学、毕业、工作、生活。”小山继续说道。
白领女性接着说,“也许是天注定,十年之后,大学毕业的她又被工作的公司派往了青森任职。松本先生同样因为工作关系的缘故重新遇见了这位国中时候就魂牵梦绕的身影。在松本先生锲而不舍地追求之下,两个人终于走到了一起,幸福地在青森生活了十几年。”
鲁西华问道,“我看松本先生的样子,似乎没有子嗣,难道他们夫妻二人没有孩子吗?”
白领女性抬起头看了鲁西华一眼,惊讶道,“这你都能看出来?不错,松本先生的妻子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一直没有怀上孩子,也算是一种遗憾吧。不过,对于松本先生的妻子来说,东京才是她的故乡。父亲因病过世十年后,自己也同样走上了这条路,估计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才坚持到东京来看病吧。”
“谁说不是呢?如果没有松本先生老丈人留下的房子和遗产,松本先生辞掉工作一年,来东京照顾妻子也是非常吃力的,要不然,光是房租就是一大笔钱。”小山附和道,“可能,这就是松本先生妻子对于自己爱人的补偿吧。毕竟不能生育,只能用父亲留给自己的遗产和房屋来表达歉意,希望松本先生能够在自己死后,再娶一位妻子。”
“哼,好好的一件事情,被小山你这么一说,显得太过功利了。难道作为男人,你们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这种事情吗?”白领女人一脸严肃的问道。
于是在坐的三个男人,包括老板在内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小山最先开口了,“作为男人,这很正常吧~男子汉大丈夫,喜欢女色,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毕竟传宗接代,将自己的姓氏流传下去,这是一种本能上的冲动支配啊。小哥,你说对吗?你这个年纪,刚刚毕业出来工作,应该最有体会的。”
鲁西华笑而不语,端起啤酒杯又喝上一口,几句话下来,竹篮中的炸鸡块已经见底,开始向烤花鲫鱼发起了攻击。
冷脸老板的手艺确实不错,整条鱼烤的外焦里嫩,油脂丰满,除了萝卜泥,鲁西华特地加了一些花椒盐洒在鱼肉上面,一口咬下去,皮脆汁香,分外可口。
这个时候,小野鹤老板结束了厨房的手活,端着满满一盘串烤出来,有荤有素,颜色各异,看上去十分诱人。
“客人,你的串烤组合,光吃肉可不行,我做主烤了一些素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小野鹤老板将长达一尺多的船盘放在鲁西华的面前时,顿时引起了几人的赞叹。这种串烤的极上豪华组合,在居酒屋里还真是不常见呢。
“老板客气了,很好,很好!”鲁西华笑着取过一串烤珍珠鸡肉,放进嘴里一吸,一整串肉就被吞了下去,一边竖起大拇指表达着自己的赞美之情。
“哼,男人啊,不分年纪大小,都是下半身动物。”白领女性把在场的所有人讽刺了一下,随后高举左手对老板说道,“老板,我也要喝酒!”
“哦?客人要什么酒?”老板问道。
“我不要他们喝的啤酒,就要你刚才给松本先生喝的梅子酒。”白领女性好像故意示威一样地看了小山和鲁西华两人一眼。
“没有问题~”
“老板,请再给我来一些生青椒,我想裹着串烤吃。”鲁西华也举手要求道。
“请两位稍等,梅子酒、生青椒立刻就到。”小野鹤老板唱了一声诺,随后转身去开冰箱了。
梅子酒、生青椒送到位,老板又斜倚着柜台,悠然自得地抽起了烟来。
鲁西华取过盘中被一刨两半的青椒,对老板微微一笑表示感谢,因为老板很细心地将其中的青椒籽都去掉了。
拿过一串烤脆骨,将脆骨从竹签上褪下,加在青椒里,捏住青椒,满意地放进嘴里,一大口下去,青椒的脆香中和了来自肉类油脂的滑腻,满口的香味随便一嚼就顺着喉咙下去了。
这个时候再端起满是泡沫的冰啤酒,敦敦敦喝上几大口,全身都能感觉到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看着鲁西华吃得高兴,小野鹤老板嘴角露出微笑,“怎么样?为了招待新顾客,我可是拿出了全部的手艺。”
而另外一边,青年小山君看着拿过梅子酒,就开始喝个不停的白领女性,脸上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奇怪地问道,“请问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难道说你是失恋了?”
白领女性不说话,反而是冲着小山竖起了中指。继续给自己倒了一杯,并且一口喝干了,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公司社长私下找到我,跟我说,希望我能当他的情人!那个老家伙,自己老得都快能当我爷爷了,还想让我做他的情人,真是色心不改。”
说完话,白领女性又是一口喝干了一杯梅子酒。
“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那你可以直接拒绝啊,这有什么烦恼的?”小山君看了看白领女性那确实算得上顶级美女的样貌和身材,笑了笑说道。
“拒绝?你知道一个外地女人独自来东京打拼需要付出多少辛苦吗?每个月的那点工资,都奉献给了房租和化妆品。如果我跟了他的话,立刻就能过上悠闲又富裕的生活。不用每天这么辛辛苦苦地工作,也可以住豪宅开好车,戴着名贵的珠宝,参加上流人士的酒会。”白领女人一脸纠结地说道。
于是在场的男人们相互看了看,又笑了笑,四下无言。
最后还是小野鹤老板最先说了句大实话,“也就是说你还是动心了,所以现在才会这么纠结的,对吧!”
“没错,我是动心了,谁让你们男人这么好色。”白领女性继续气鼓鼓地说道,“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啊~好不容易找了一份大公司的工作,却遇上这种事情。但是,对方开出来的条件,实在是让人心动,却又有点不甘心。”
“拜托,我们男人是好色,但如果男人不好色,你又哪来的机会能过上你刚刚向往的那种生活啊~男人需要征服世界,而女人只需要征服男人就好了。”小山君也对白领女性这种既想当女表子又想立牌坊的心态无语了,摇着头笑道。
“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大概就叫做虚荣。但是...”鲁西华故意摇头晃脑地插了一句道,“追求幸福的方式千千万万,这也算是其中捷径的一种,无关对错,只取顺心意,你现在觉得开心就好。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小野鹤老板的脸色轻微抽搐了一下,却又继续微笑着摇摇头。
白领女性哼了一声,不理会众人,继续喝着梅子酒。
“说的不错,来,干杯。”小山君显然极度赞同鲁西华的这句话,于是立刻提议道,“想那么多干什么,你情我愿,有什么好说的。”
“来,干杯!”两人举杯就准备干杯。
“等等,也算上我一个,为这位小哥刚才的话赞一个,你说的确实是实话,不虚伪,比很多人强多了。”白领女性同样举起了手中的梅子酒。
小野鹤老板说道,“等一下,既然都能看得开,我也来参与一下,一起来尝尝我的梅子酒,这杯我请。”说完,不容拒绝地为小山君和鲁西华、自己各自倒上了一杯特制的酒冰沙。
“老板,你刚才为什么不早说?害我自己付钱买酒喝~”白领女性发声抱怨了一下,仅此而已。
鲁西华掏出几张一万元的钞票放在柜台上,“随便喝,这几瓶酒都算我的。”
有人帮自己买单,白领女性立刻高兴起来,“老板,还不把你的梅子酒多拿几瓶出来?”
小野鹤老板说道,“居酒屋还能没酒?慢慢喝,别着急,大家高兴就好。”
“我提议,为了各自的明天,干杯!”小山君迫不及待地把酒杯举了起来。
“干杯!”“干杯!”
于是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同时一口喝掉了杯中酒。
鲁西华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老板的梅子酒,确实是好喝,我也不喝啤酒了,改喝梅子酒。”
“对吧?”白领女性与小山君异口同声地说道,随后白领女性又紧接着说道,“梅子酒就是这家店里的名产啊!”
就这样几个人一起喝着梅子酒聊着天,小野鹤老板偶尔会在中间插上一句话,时间就这么流逝着,渐渐来到了一点的时刻。
分割线
一个身影独自坐在夜晚的沙滩上。夜幕下的海湾,好似一匹精美的天鹅绒覆盖在上面。月亮升起,海面被皎洁的月光照射,如同一面水镜,紧接着海风吹荡,这镜面一般的绒绸就被打破,一片一片,波光粼粼,好似无数的珍珠和钻石镶嵌其上,美丽异常。
海风吹过沙滩上的礁石,发出奇怪而尖锐的啸声,一具具礁石在夜色之中,好似一头头洪荒古兽浅卧在沙滩上。
身影闭上眼睛,鼻中的呼吸渐渐和周围的海浪之声合二为一,那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宏大,似乎此刻在他体内也形成了一阵共鸣。
哗啦~哗啦~身影内部渐渐同样响起海浪的回声。
仿佛是回应一般,身影身上的衣服和头发,也在此刻随着声音振动起来,如同其体内有一股看不见的风从皮肤底下向外四下吹出,将贴身的衬衣吹得一鼓一鼓的。
几个魁梧的身影四散开来,呈半圆形围着盘坐在沙滩上的身影,眼中无一不透露出羡慕的眼光。更远处,一栋豪华的别墅阳台上,一双手刚刚放下的望远镜,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抢了过去。
“大成,阿伟这是怎么了?身上衣服一鼓一鼓的,我好像看到他的皮肤发光了...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一个女声充满了磁性,给人亲切的感觉。
“还能怎么样?阿伟这孩子有福,闯过了百万人的大试炼,一心想修行传说中的道法。天降机缘,这被仙人赐下一部叫做的功法,此刻就是在月下修行,用他的话说就是好体会大海的波涛之意。”男人五官端正,就是身材有些走形。
“那些传说中的仙道神怪都是真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信?那批造假疫苗的商人官员,多达上百人还在黑柱上绑着呢,白天受火刑灼肉蚀骨之苦不得死,夜晚血肉复生,日日如此,时时哀嚎,大夏之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仙人多次露面,你还有什么怀疑?而今大夏再也不是那个原来的啦。要不然,你以为儿子为什么费尽心思加入首次试炼,千辛万苦才得了资格,受了道法传递,还不是为了董家占个先机。三朝临世,有多少东西是需要改变的?依我来看,至少医药行业是会有巨变,我们集团首当其冲啊~”
“阿伟这孩子真是孝顺,一心为了家里着想,也不知道在试炼之中吃了多少苦。一回来也不休息,就挑选了这里作为修炼的地方,还把我们也叫过来。幸好家里不缺钱财,这才能让他安心。不过,我看着孩子,好像经过试炼之后,忽然一下就懂事了,真是奇怪。”
“阿伟修炼的叫,也难怪他非要到这琼崖别墅这边来,毕竟这里最接近大海,没人打扰。”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大门打开,一个人走了进来,“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爸、妈,我修行这需要体会天地波涛之意,现在我才明白,原来天地之间,松林云涧、江河湖海,处处都有沧海之意。我体内的各处穴位就好比天上星辰,筋骨皮肉则是山林水涯,需要用沧海之意,洗涤自身,炼成真正属于自己的沧海。这样才能转化躯体,连接天地,不愧是道门之法,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精妙异常。”
夫妻二人抬头看去,正是已经结束了修炼的儿子~董伟。
两人都是高材生,中药世家,至少这古文典籍是没少看,从儿子这一番话中,立刻听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来,不由得惊喜道,“小伟,你修炼入门了?”
董伟苦笑道,“妈,哪有这么容易。仙人说过,现今的大夏世界没有灵气,也就没有了灵药生长的基础,更炼不成丹药。这放到灵气充裕的世界,可能是一门妙法,搁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强身健体的功效。”
“灵气,灵药...难道说,天寿星君操办的就是此事?”董伟的父亲董大成忽然想起前两日空中神秘的话音来。他花了不少代价,这才打探到天寿星君的来历,竟然是清朝名医吴鞠通!
吴鞠通此人乃是温病大家,代表着中医温病学派的最高成就。他编撰而成的当中,为后人留下了许多优秀的实用方剂。象现在大夏市场上贩卖的银翘散、桑菊饮、藿香正气散、清营汤、清宫汤、犀角地黄汤等等,都是后世医家极为常用的方剂。中医治疗在临床上使用的方子,就占了十之八九,可谓是泽被天下。
此人正直有华,医德昭昭,乃是学医之人的楷模。
“爸爸,我看我们集团需要准备了,中药代替西药已经是大势所趋,更别说以后道法修行需要的丹药了。我猜测,仙人必将普通炼体之法大传天下,到时候人人身轻体健,又何来得病一说?”董伟梦中经历了十数年虚幻时光,知道道门的恐怖,更知道丹药的神妙,一粒丹药的炼制,背后是成千上万斤优秀的药材在支撑,可谓是贵重之极,这也是仙人所说,非富贵者不可修仙的言论之因。
梦中所做的荒唐事就让他过去了,但是梦中之事,有些肯定会变成现实,家里还是要早做安排为好。
董伟说道,“爸、妈,家里有没有什么吃的?我发现修炼之后,消耗的精气神实在是有些多,好饿啊。我有些话之前没对你们说,现在正好一家三口难得聚在一起,我就好好把试炼的情况给你们说明一下。”
“有的,有的,厨房里还有不少菜,如果不够就打电话让会所厨师安排去做。”董妈妈见到儿子能吃,自然高兴,立刻上厨房张罗着热菜了。
“我看过一些古籍,那些练武之人,一顿饭能吃一只羊或者半头牛,难道你现在也是这种情况?”董大成惊讶起来,古代武将一餐能食数十上百斤食物,名将廉颇年过六十,一顿还能吃米一斗、肉十斤、酒一斛。
他之前往往把这当故事看,而今放在自己儿子身上,却隐隐觉得,这种事情恐怕是真的。
董伟点点头,“不错,越到后面,吃得越多,恐怕练到最后想要果腹,只能靠丹药或者是特殊食材了。”
药材、食物、道法、神通,一丝丝脉络似乎渐渐清晰起来。华夏一族历来不缺乏聪明人,试炼者的回归,在有心人士点点滴滴地分析之下,逐渐猜测出仙人的种种举动含义,这似乎是要重新建立一种新的文明模式啊。
可是这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第12章 一路西行为哪般(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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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野鹤岩居酒屋的木门之外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顿时将居酒屋里四人的眼光吸引了过去。
似乎是一个不寻常的客人啊,因为普通的客人,按照正常的方式,都会直接将木门拉开进来,几乎没有人会这样敲门,除非来访的不是客人,而是主人家的亲戚朋友。
坐在柜台最里面位子上的鲁西华,眼睛悄悄眯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原样。
“欢迎光临!客人请进~”小野鹤老板听到敲门声后,立刻灭掉了手中的烟头,口中一边喊着欢迎的话,身子却是转身进了厨房。
白领女性似乎知道来人是谁,很贴心地回过身来,将木门拉开,一位拄着拐杖、衣服整洁、满头银发一丝不苟的老人说了一声“十分感谢”就迈步走了进来。
老人穿着一身日本男人的传统服饰:纹付羽织袴,浅色的条纹布料已经被洗的泛白了,很多丝线交织处,都能看到明显的线痕,特别是腰下袴衣的皱褶处已经显白。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老人家里的经济条件非常不好,可以说是拮据。
他只有一只胳膊,羽织上的另外一只衣袖被细心地用别针锁住,防止随风飘荡,影响到他人视线,这是一个尊重内心也同样顾及他人的长者啊。
老人似乎沉默寡言,进了居酒屋之后,将拐杖斜靠在柜台座椅上,然后从肩上取下一个布包放在柜台上,细心地打开,里面是一只残旧的木质食盒。
“打扰了。”
“哪里哪里,让您久等了。”小野鹤老板从厨房里出来,手中同样端着一只破旧的木质食盒,双手细心地将布包之中的木盒换回,然后将布包细细裹上,轻声说道,“谢谢惠顾,惠承五百元。”
鲁西华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别人看不到木盒之中装的什么,但是他却看得明明白白。
老人仔细地放下了一枚五百元硬币,向着小野鹤老板微微鞠了一躬,“让您费心了,实在过意不去。”这才重新将布包背到肩上,拿起拐杖,拄着离开。
小野鹤老板在老人身后躬身说道,“承蒙您的惠顾,不胜感激~”
木门被重新在外面关上,居酒屋中又恢复了安静,过了好一会,小野鹤老板才重新将身子直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确认了老人已经远去,白领女性这才说道,“老板真是好心,现在五百元一餐的套饭实在是很少见了,东京物价高昂,更是罕见。”
鲁西华趁势说道,“我看那食盒不轻,想来里面的东西必定不少,老板您这算是亏本了吧?”
小野鹤老板摇着头说道,“客人你可能看错了,分量重,是因为食盒是木制而非漆盒,没有其他缘故。”
这个时候小山君悄悄移步到鲁西华身边挤眉弄眼,显然是有什么秘密话要交流。
白领女性点点头,“不管怎么样,都不容易啊。所以,钱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拿到手才是最真的东西,我还是认命吧,梦想那种东西,与我无关。”说完之后,豪气地将瓶中的梅子酒一饮而尽,大声说道,“老板,再来一瓶,反正今晚有小哥请客。小哥,我说的对吗,你不会赖账吧?”
鲁西华挥挥手,“你随便喝,尽兴就好了~”
小野鹤老板摇着头,转身又去冰箱酒格里取酒。
这边小山君悄悄凑到鲁西华面前,“小哥,你是新客人,不知道。刚才的老人每天晚上这个时候都会来野鹤岩买上一份套餐,我猜测那可能就是老人一天的吃食。我曾经偷偷看见过一次,小野鹤老板往食盒里面放了不少好东西,价格绝对不止五百元。可是老板偏偏只收老人五百,每天如此,风与无阻。”
鲁西华点点头,他早就透过木盒看到,一尺见方的盒子里,被分成了五个大小不一的格子。一个格子里装满了米饭,一个格子里是一整条烤好的鲭鱼,一个格子里是炸好的各色天妇罗,都是些素菜和豆类、香鱼、牡蛎,还有一个格子里是几个上好的鸡蛋卷。最后一个格子里是一份蘑菇汤,都分别用密封盒盖好,不怕颠簸洒漏。
一饭、一荤、两素、一汤,每样的分量都很大,足足够一位老人三餐食用了。
这样的一个套餐,按照现在的市场卖价,妥妥的超过两千五百元,而小野鹤老板只收了老人五百元而已,并且天天如此,这其中必有原因。
“那小山君知道为什么老板这么做吗?”鲁西华问道。
小山君摇摇头,“我只知道,这位老人独身一人,就住在这附近。我一时兴起,找朋友查过,这位老人家里外出旅游时出了一场车祸,妻子、儿子、儿媳、孙子全部遇难,自己也没了一条手臂,生活非常困难,可能这就是小野鹤老板大发散心的缘故吧。别看老板脸上有一条刀疤,他可是很...”
“咳~哼~”小野鹤老板的咳嗽声适当的在两人嘀嘀咕咕的旁边响起。小山君顿时怂了,后面的话再也没有说出来。
“小山,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红着脸,满身的酒气,为什么和新客人坐得这么近?已经打扰到了客人享用食物。”小野鹤老板说话不紧不慢,但是态度却不容人反驳,看得出是个意志坚定的人。
小山君立刻就怂了,“哪里,小哥向我打听个事儿,我这不是碰巧知道一点嘛~”
小野鹤老板眯着的眼睛稍微长大了一点,顿时小山君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不好意思,客人,小山他就是这副样子。”小野鹤老板自认为阅人无数,看得出鲁西华虽然年轻,待人接物却是平等相待,客气随和,无论对谁,都丝毫没有前后辈之分,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好像是平等一般,很是奇特。对,就是这样一种奇特的感觉!
真是一位奇怪的客人。
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小山君喝光了酒,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坐下去了,起身说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打扰了。”
白领女性这个时候也同样起身,“真奇怪,往常这个时候,应该有不少客人上门才对,怎么今天一个没有。今天这顿饭,我也满足了,小哥,谢谢喽~”
两人付过各自的料金就要出门,小山君跑过来,拉住鲁西华的手,“小哥,你什么时候再过来,我们到时候再一起喝,我每周基本有四五天都会来这里,也是在这个时间。”
鲁西华笑着说,“我只是路过东京,今天一早就要离开了,下次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小山君遗憾地说道,“那真的可惜了,我还很高兴遇上你这样一个谈得不错的朋友。原来你不是在东京工作啊,准备去哪里?”
“大阪。”
“大阪也挺好啊~那就再会了。”
这个时候白领女性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居酒屋了,拉开木门不由得叫了起来,“我说今晚怎么没有客人,原来是起雾了,好大的雾啊~”
几人立刻抬头向木门外看去,只见浓浓的白色丝絮状气体在木门之前缓缓流过,好像波涛一般涌动。那雾气太浓了,几乎几米之外就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了,而且还有渐渐变大的趋势。
“雾气这么大,那些爱喝酒的人根本看不到居酒屋的招牌吧~汽车也没法上街了,难怪客人这么少。今晚实在不是个出门的好时候啊~”白领女性抬头望了望布帘外悬挂的红灯笼,里面的灯泡发出的黄光已经变得朦胧起来,估计十米之外就完全看不见了。
鲁西华见两人要走,伸手回拍了小山君的手背,“这么大的雾,一位女性单独回家不是很方便吧?小山君顺不顺路?可不可以送这位女性一程?”手掌接触之间,一丝细细的银痕潜入了小山君的皮肤下面,谁也没有发现。
“好像是顺路的,我记得我们走往一个方向,河野小姐,那我们就一起走吧。”小山君酒喝得有些多,脑子不是很清楚,没有发觉什么异样。
河野苦笑了一下,“小哥还真是体贴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照顾谁,小山你这个样子,恐怕出门没多久就要掉进水沟里吧。算了,本小姐这次大发善心,就同意和你一起走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你一会千万不要吐在我身上啊,我这身衣服可是很贵的。”
“没有这种事了,河野小姐请放心,小山我一定会将你送回家的。”
“什么叫你送我回家?我这是单身前的施舍而已,明天我就是阔太太了,不是你能高攀上的人物~”
“对对对,就是成为那个什么社长的情人嘛~我知道。”
“小山!你说什么!”
两个人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只留下居酒屋中小野鹤老板和鲁西华相对一笑。
小野鹤老板说道,“我这里的客人大都是这样,辛苦工作了一天的时间,只能在深夜到我这里来吃上一顿还算入口的食物,再喝上一杯酒,放纵一下压抑的心情,让客人你见笑了。”
“哪有的事情,我倒是觉得很不错啊~大家都卸下了白天的面具和虚伪,没有负担地彼此交流,真是令人羡慕啊~”三朝境内一屁股乱七八糟的事情层出不穷,让本来就郁闷的鲁西华有些烦燥,正好借这次与孔宣见面的机会,休息一下。
“恐怕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客人上门了,那我就过一会再收拾柜面,正好抽颗烟休息一下。你的下酒菜够不够?不够我再为你做。”小野鹤老板找了一张凳子,坐在柜台里面,一手叼着烟,一手舞动手指在柜面上敲动。那只叫做正岩的北朱雀愉快地在柜台上跳动着,跟着小野鹤晃动的手指,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的移动,仿佛是在跳舞一般。
“老板你随意~”
两人谁也没有起身去关门,野鹤岩居酒屋的木门就这样敞开着,眼看着外面的雾气从街面上流过,有的甚至想涌进店里来,却好像忽然之间感受到了什么,飞快地又缩了回去,规规矩矩地继续融入大雾之中。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鲁西华不时地咀嚼串烧和喝酒的声音传出,在这个深夜之中显得格外清澈。
大街上似乎好像空荡荡地,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了,整个天地之间只剩下这间居酒屋而已。
“客人不是日本人吧?”良久过后,小野鹤老板忽然间开口说道,打破了居酒屋里的安静。
外章(地藏星外传)098章 回国准备
罗纳德开车把徐易文送到了宠物收容所,老徐让罗纳德留在车上,说自己一会就回来。
这次来宠物收容所就是带着闪电作作检查,还有打疫苗,毕竟自己需要回国大约一个月的时间,过来和收容所沟通一下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收容所大门已经打开,徐易文胸前挂着闪电的婴儿袋,小家伙上午可是贪睡的很,一到下午精神头就来了。
“徐哥,早上好,今天又过来了!”刚一进门,接待台前的聂超就冲着徐易文打招呼。
“你也好啊,小超。早点过来,我后天要回华夏过春节,就过来看看闪电的疫苗能不能提前几天打。”徐易文笑着说,“苏姗,你好。最近收容所怎么样?我听说镇长已经在镇会议上通过了决议,以后每个月都会对收容所这边有补助啊。”
黑人大妈苏姗一脸的高兴,“是啊,每月有一万五千美元的补助,可算是解决了手术费和药品费用的问题。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上次的捐助,现在孩子们的伙食都好了不少。听说,这次镇上投资的种植中心赚钱了,不少镇议员都很高兴,这样有更多的资金可以投入到小镇的改造上了。听说正在讨论对年收入在2万4千美元以下的家庭、年收入在4万美元以下有孩子的家庭以及65岁以上老人发放补助。不知道我能拿多少,我的老天,真的感谢种植中心,感谢镇政府,真希望日子能越来越好。”一说到收入,苏姗又开始喋喋不休了,似乎黑人说话都自带BGM。
“咳咳。”徐易文假装咳嗽了两下,“毕竟我们这里是旅游小镇,镇长也是考虑到过多的流浪动物对于小镇环境有着较多的负面影响,才会做出补助的提议。”
老徐一边说,一边走向聂超,指了指胸前的婴儿袋,“小超,今天还要麻烦你啦。”
聂超咧开嘴,“我可不是专家,我旁边的这位才是,能不能打疫苗,得她说了算。对吧,路易莎医生。”
徐易文这才看到聂超右手边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医生,没靠近的时候,医生被桌上堆放的文件夹挡住了,老徐没有发现。
“您好!路易莎医生。”徐易文连忙伸出右手和医生握手。
这位头发花白的女医生很客气,和老徐握手之后,说道,“听苏姗说,闪电的眼睛已经恢复了?还要谢谢你的爱心,毕竟当时没有你的帮助,她的命运可不是这样。我能看看她吗?”女医生一边说,一边眼睛往徐易文哅前的小号婴儿袋瞄去。
加上和徐易文呆在一起的一个月时间,闪电现在已经有两个月大了,长大了不少,从头到尾也有一尺多了,原来的白毛,现在毛尖开始慢慢泛出金色。
徐易文左手轻轻的从袋子中把闪电托于手里。闪电睡的正香,被老徐拿出来也没醒,昂着头继续睡觉。徐易文右手指慢慢划过她的肚子,小姑娘舒服的打起了小呼噜。弄了几下,还没醒,徐易文就用手挠闪电的颈部,动动她的粉红小爪子,闪电这才彪眯着眼,打着哈欠,尾巴不满意的甩了甩,好像在说,真讨厌。
“我后天要回华夏过民族的传统新年,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不在国内,所以带她来看看,能不能把下一个月的疫苗给先打了,顺便再麻烦你做一次检查,看看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徐易文向路易莎医生解释道。
路易莎医生双手接过小貂,“疫苗晚点打没事,提早打却不好,会影响体内的抗体产生,降低免疫效果。我带她回化验室检查一下,一会再给你建议。”说完就带着闪电转身往走廊另一头走去。
“徐哥,你要回华夏啊?我还是小时候跟着爸妈去过。华夏给我的感觉就是人多,我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人,我记得还要放鞭炮吧。大晚上,漫山遍野的每户人家都在放,要放好久好久,嘭嘭嘭的好热闹,鞭炮多,烟花少一些。我妈还去山里捡好多小石头放牛棚里,边捡还边学牛叫,可有意思了。”聂超开心的和徐易文说着话。
“我家在蜀省,可能跟你们那边的习俗不一样。今年你还回去吗?这马上就要过节了。”徐易文一听聂超介绍他们那里过年的方式,就知道那些肯定是当地习俗。自己一直住在城市里,过年留给自己的印象就是吃吃喝喝,走亲戚,领红包,各地不一样。
“好多年没回去了,听我爸说,山里的老房子都快塌了。现在爷爷奶奶都住在城里,这边生意不忙的时候,我爸自己回去看过,我没回去。你要回国就要抓紧点,加州华人可不少,新年这段时间来来往往的,机票可不好买。”聂超关心的问道。
“对了,你的义工做到什么时候?想领养的狗有目标了吗?”徐易文转移了话题。
“还得二十来天,估计你回来我就不在这了。说到狗,我就来气,我给你说个事。”聂超谈到领养的问题,不知道触碰到什么了,突然生起气来。不过怒容刚挂在脸上,突然又变成了笑容,对着刚进门的一位男子笑道,“嗨,皮特,你又过来看巴斯特啊?”
徐易文回过头一看,收容所大门口进来一位,头发短短的胖子,戴着副黑框眼镜,微笑着对大家说,“是的,真是麻烦你们了。”
苏姗一脸笑容的对男子说道,“5号草坪现在空着,你可以带巴斯特兜兜风。快去吧,估计小伙子都等急了。”
男子点点头,熟门熟路的朝后面走去。
徐易文一脸懵苾,“怎么回事?”
聂超拉拉徐易文的衣服,小声地说,“这个皮特失业半年了,现在破产后连房子都被银行收走了,听说老婆带着孩子也离开了他。他养了一条比特犬,叫巴斯特,现在住在镇北边上的一栋破屋子里,搭帐篷睡觉。可能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对巴斯特不好,毕竟巴斯特年纪也大了,有九岁了,相当于人类年龄的52岁,不能缺乏营养。所以,皮特就把巴斯特送到收容所来,让我们照顾,他在外面尽量找工作,等有了稳定的工作,他再把巴斯特接回去。”
徐易文听得一呆,“收容所还有这业务啊?怎么收费啊?这皮特都失业了,能拿得出多少钱?”
聂超说,“苏姗心地很善良,就收一点食物的钱,每天1、2美元的样子。反正狗舍里空的房间多,我们这些做义工的,多照顾一条也没问题。这个皮特对巴斯特感情很深,每天早上都要走4、5英里过来看巴斯特,再陪他玩一会,下午就出去打零工。最近镇上准备搞绿化改造工程,需要不少工人呢。”
徐易文嫫嫫下巴,“这也是个办法。对了,你刚才生什么气?”
“你提起来,我就生气。你不是问我想领养什么狗吗?”聂超一边说,一边握紧拳头。“收容所十天前送来了一条德牧,身上没有牌子也没有芯片,还以为他是流浪狗,我们都叫他祖祖。”
“祖祖来到收容所之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在收容所里徘徊,不知道到底是在等待什么,即便有许多家庭前来参观收养,但祖祖仍然是不为所动,摆出一副沮丧又悲伤的神情。”聂超说了几句,又顿了一顿。
“不过,就在前天,有组前来收养宠物的家庭经过祖祖的笼子前,祖祖一反平常的落寞,反而是变得无比的激动、雀跃,就好像见到熟人一样。卖力摇着尾巴的它,不断的接近那户家庭,甚至连对方伸出手来抚摸,它依旧是亲昵得舔舐着。”
“看那样子如果没有篱笆的阻隔下,祖祖或许当时就会激动的扑进这户人家的怀中使劲的撒娇,因为大家从来都没见过它这么的开心、兴奋。于是在有几个工作人员的当面询问下,祖祖果然是这家人之前饲养的狗狗。”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简直让在场的工作人员都乐呆了,毕竟走失的狗狗在收容所里与前主人相认的机会可说是少之又少。不过正当所有人替祖祖感到开心前,这户前主人说了一番话马上让在场的人为之心寒:‘虽然我们是来领养狗狗的,不过我们并没有打算再收容它了。’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据他们说,更早之前祖祖与它的爸爸住在前主人家里。不过自从祖祖的爸爸去世以后,祖祖迟迟走不出丧父的悲伤,反而时不时在家中哭嚎,令人厌烦,所以他们宁愿重新领养另一只狗狗,也不想再把它养在家里了。后来祖祖看着前主人越走越远,眼中尽是充满了失落感。”
聂超越说越气,“毕竟你当初将它弃养在街上,已经伤害了它一次,结果现在重逢又再次不要它,简直是伤害了它第二次,所以部分的工作人员认为这家人根本不配再领养狗狗。”
徐易文心想,妈蛋,怎么还有这种奇葩的人家啊?“所以你就想自己领养祖祖?”
“对,徐哥,你说我行吗?”聂超睁大眼睛看着徐易文。
“你这么有爱心,肯定没问题!”徐易文鼓励道。
两个人正聊着天,那边路易莎医生已经带着闪电出来了。
“小姑娘很健康,就是现在正在长毛的季节,我给你开点毛球治疗剂,你每天在她吃饭的时候,喂一小段,就可以了。其他的,等你从华夏回来再办。我还要再赞扬你一句,小姑娘的眼睛很漂亮,谢谢你!”路易莎医生递过闪电。
徐易吾抬起左手臂,闪电顺着徐易文的手臂就攀到了老徐肩上,把身子藏到徐易文的颈脖后面,小手紧紧抓住徐易文的衣领,只露出个小脸在老徐耳后观察路易莎医生。看来刚才路易莎医生给她做的检查,里面的有些动作,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太感谢了你们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等我从华夏回来,再来拜访你们。聂超,有空打我电话,到时一起聚聚,我很想看看你说的祖祖。”徐易文一边招呼大家,一边向外走去,“苏姗,再见!”
路易莎医生看看聂超,聂超不好意思的笑笑,看来聂超对祖祖是真的爱护。
出了收容所的大门,罗纳德早已下车站在车门旁,手里拿着手机,“易文,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你的电话落在车上了,我擅自接了,叫他过一会再打过来。”
徐易文说了声谢谢,接过手机一看,华盛顿的电话,也不知道是谁的。
上了车,罗纳德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徐易文想了想,“回去吧,我要查查有什么美国特产可以带回家的,到时候给商店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
刚进山庄大门,电话就又响起来了,“您好,请问是徐易文徐先生吗?”
电话那头传来标准的华夏语,徐易文有点纳闷,不知道是哪位,“是的,请问哪位?”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RB国驻美大使馆经济部参赞白井朔弥。我代表我们RB国几家企业的代表想和您约一下时间,看看什么时候方便前来拜访。”
靠,原来是小鬼子,徐易文瘪瘪嘴,“那什么。我后天就要回华夏过春节了。你们要见我,就去华夏找我吧。你们肯定是为了那些配额的事吧?”
“是的是的,实在很抱歉,让您苦恼了。我们很希望徐君能多多帮忙,将我们RB国的订单排在前面。”电话那头叫做白井朔弥的男子,恭谦的说道。
“这样,我个人很喜欢一些以前我们华夏流传到你们RB国的一些东西。像那个曜变天目茶碗、菩萨处胎经、丧乱帖、红白芙蓉图等等这些东西,我都喜欢。你们要是能卖给我一些,我就会考虑优先安排你们的订单的。”徐易文把考虑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
“徐君,您说的那些东西,可都是我们RB国的国宝啊,没有交易的可能。”白井朔弥有点急了,这要求太高了吧?已经超出他的决定权限,就连大使也没权利决定。
“我又不是不付钱,再说了,这些都是以前华夏流传到你们国家的,又不是你们自己的。而且好像我的月光花也算是美国国宝吧,你们要采购,那我就要考虑一下了。”徐易文满不在乎的说道。
“徐君还请多多帮忙,我们是很有诚意的,不知道大家能不能见面谈?”白井朔弥也怕把话说死了,想定下时间来具体私下沟通。
“你们考虑一下,觉得可以卖给我,就到蓉城联系我。如果不能卖,就别耽误时间了,慢慢排队等订单吧。好了就这样,我挂了。”
“徐君请放心,我一定把您的话转告给国内,还请徐君一定要给我们一次沟通的机会。”白井朔弥生怕徐易文挂电话,在那边说的是又快又急。
徐易文笑笑,“那你们就抓紧点,越快办好,你们的订单就越靠前。好了,就这样!”说完,挂掉了手中的电话,想了想,又给安德森打去电话,“安德森,中心有没有接到商务部的发过来的订单安排?”
“还没有啊,有什么问题吗,易文?”安德森在那边奇怪地问。
“其他的我不管,RB和华夏的订单,由我来决定数量和发货顺序,没有我的肯定,一株月光花也不能给我发出去,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我听你的。”安德森保证道,“但是,我想通知一下摩根那边,大家沟通一下,免得意见不统一引起误会。”
“行,你让摩根那边给我打电话,正好我有事和他们说。”徐易文挂断了电话。
回到家里,徐易文让罗纳德不用管自己,去忙该忙的事,自己需要上楼处理事情,不用他跟着。
还没坐到电脑前,摩根那边的电话就来了。
“听说你想调整RB和华夏的订单?”
“哪里,我就是有点小生意和RB那边作作。”徐易文细细的解释了自己和RB大使馆那边的沟通,又提出,到时可能会向摩根达通银行借一笔钱。
“呵呵,我们明白了。买点东西嘛,小事情,我们会支持你的。钱不用担心,不管多少银行这边都没问题。”
“行,到时候,你们派律师和这方面的专家过来华夏帮忙鉴定一下,我怕被坑了。”徐易文说道。
“他们敢!没这个胆子!你放心,到时候包你满意。”
挂了电话,徐易文松了一口气,总算有机会让小RB吃点亏,耸了耸肩膀,忙着给家人准备礼物了。
第12章 一路西行为哪般(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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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西华正昂着头把瓶中梅子酒一口倒了个干净,然后把空瓶放在桌上,“老板,再来二十瓶梅子酒。你家梅子酒一瓶量实在太少了,才几口的份量,不够喝的。”
小野鹤老板看着柜台上已经摆放着的十来个空瓶,解释道,“客人,我冰箱里的存货已经没有这么多了,一般晚上来小店吃饭的客人都是些普通人,喝得上这个的不多。最近经济不景气,这梅子酒的销量就更加不如人意了,来的客人大都是改喝价格低廉的生啤酒。能喝的起这个价格的顾客一般不会来这里,通常一晚上卖出去的数量都还不如之前喝的,所以准备的不多。我这里一共就准备了三十瓶的分量,准备两天卖完。你虽然年轻,但是这样喝酒,身子真的没问题吗?”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一起端上来吧。”鲁西华从身上掏出几张钞票,和之前的放在一起,一共九万日元。小野鹤老板之前介绍过梅子酒价格,一瓶只有三两多的酒就是三千日元,鲁西华放下这么多钱,显然是要将所有酒包圆了。
一杯生啤酒,大约550ml,价格只要500日元,一瓶梅子酒不过一百七八十毫升就要三千日元,喜欢喝酒的日本人很显然会算账,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选择口味并不差的啤酒的人数更多一些。
鲁西华早就脱离了金钱的概念,喝酒对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回忆和缅怀,只是追求一种曾经为人的感觉罢了。
小野鹤老板见到年轻的客人拿出了大额钞票,也不再多劝,起身返回特制的冰箱那里,回来时,手上端着满满一箱酒。
木制的箱子没有封口,被分成整整齐齐的三十个小格子,格子里端正地放着许多天青色的瓶子,正是之前喝的清酒模样。瓷瓶上正散发着白气,很显然之前保持着较低的温度。
小野鹤老板取来箱子往柜台上一放,然后弯腰不知道从那里又抱出一个盒子,里面全是碎冰。小野鹤老板将这些碎冰均匀地铺洒在箱子里,将酒瓶盖住,“喝多少拿多少,店里的存货都在这里了。一时半会儿这冰也不会化,客人可以慢慢喝。”说完这话,也没有去取鲁西华放在柜面上的钞票,反而是坐在凳子上,若有兴趣地看起来。
“多谢了~”鲁西华并不客气,随手取来一瓶清酒打开,“对了,老板之前为什么问我是不是日本人?”
小野鹤老板抽着烟,身子斜靠着柜台通往厨房连接处的门框,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一些鸟食,装在一个秀气的小碟里,旁边架子上是一个拇指大的小罐,里面放的是清水。那只和小野鹤老板去世儿子同名,名叫正岩君的北朱雀正欢快地在两者之间跳跃着,喝喝水、吃吃食。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今晚看来也没别的客人上门了,我们之间的说话就当聊天而已。我之前说这话,只是一种直觉,虽然客人穿的好像一个刚出校园的、踏入公司工作的学生,但是那种味道却是不同的。对,很不一样~在日本这个社会阶级极为分明的国家,什么样的身份会应该配有什么样的行为,客人就显得非常突出了。这话只是闲聊而已,客人就当是一名中年大叔的好奇,听过就好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
鲁西华夹起一颗毛豆放进嘴里细细咀嚼起来,脸上一笑,“没事儿。老板说的不错,我并不是日本人,而是华夏人。”
“华夏?”小野鹤老板的手指一抖,“国家已经开放对华的个人签证了吗?还是说客人是通过其他渠道进来的?譬如不正规的那些?”
“正规又如何?不正规又如何?”鲁西华反问道。
小野鹤老板摇摇头,“客人请别误会,我只不过是一名开店的厨师,客人来吃饭喝酒自然是要招待周全的,什么是该管什么是不该管心里有数。有些事情是警察的工作,轮不到我们平民百姓操心。我之所以好奇,是因为只在电视里见过华夏人,日华之间历史上有过多次摩擦和交流,我们作为民众自然很关心邻居的情况。客人的气度和大家在电视看到的情况完全不同,所以有些好奇罢了。”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正是华日关系飞速发展的时期,日本因为受到美国广场协议的压迫,国内经济停滞,房地产泡沫破碎,进入衰退期。这个时候,日本急切需要一个广阔的市场来支撑国内的工业发展,对华友好的事宜就提上日程了。这个时期两国之间有大量的学术访问和文化交流,可谓是破冰初开。
但是日本人对华夏人的映象还停留在高举红色小本子,喊着口号,吃不饱穿不暖,一家人挤在一间屋里,穿着简单色调的衣服。所以对于突然出现的鲁西华,作为性格深沉的小野鹤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才破例出言试探。
“没事,现在老板知道我是华夏人了,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鲁西华并不在意这些,这里是孔宣的大本营,不看僧面看佛面,必须要给这位主人家一些尊重,约束佛道两教还要靠他,而且他身上定有不少太古之谜。
小野鹤老板抽了一口烟说道,“日华建交之后,电视里开始播放了不少关于华夏的影像。给本人影响最深就是看到贵国的礼仪小姐竟然用牙齿咬着一根横置的筷子,努力练习微笑,这让我感到很不可思议。难道贵国的人必须要通过这样的面部练习才能展现笑容吗?对于我们日本人来说,我们这些置身于服务业的人,面露笑容应该是自然的。就像在走路的时候,为什么要纠结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呢?”
鲁西华摇摇头说道,“老板用华夏官方和日本民间相比,本身就不妥当。官方体制对外,讲究标准如一,有度可量、有寻可查,自然是要求统一礼仪的。至于两国民间那就是百花齐放了,各有各的待客规矩,小野鹤老板不也是专做深夜饮食的吗?外国人见了,也不会觉得日本人只会在深夜用餐。”
“也算是一种解释,我明白了。”小野鹤老板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鲁西华的说明。
“我倒是对老板您很感兴趣,看得出老板身上有点故事,就譬如之前那位老人所购买的定食,明明超量许多,您却只收了五百元。”鲁西华说话的时候,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点着,那有节奏的微小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击撞在小野鹤老板深防的心灵之上。
那被重重包裹的记忆深处,许多情景好似潮水一般,不由自主地向小野鹤老板脑中袭来,再也抵挡不住,那犹如魔幻一般的敲击声消失无踪,而思绪却汹涌而来。
沉默了好一阵,小野鹤老板这才开口说道,“真是失礼了~客人的话让我回忆起了很多东西,忘了时间,没有及时回答客人的问题。”
鲁西华早就停止了敲击指头,反而抬起手指着敞开的门外,“老板,雾气这么大,我想是不会有新客人上门了。不如趁这个时机,随便聊几句,反正天亮我就离开东京,说不定大家以后再也无缘见面了。”
小野鹤惊讶地抬头顺着年轻客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之前还是丝状的雾气,现在已经是浓如棉花了,奶白色的雾气即使是在深夜里也显得格外明显。
“这是有多久没见过这么浓的大雾了,难道是因为最近天气过热,导致夜晚地表释放热量时遇上海风吹来湿度较大的冷空气形成的浓雾?”小野鹤老板一边说,一边起身特意看了一下墙上的温湿度表,上面指示着25℃,67%。
“不高啊?真是很奇怪的事情。”小野鹤老板回过头重新坐下,“好吧,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我谈话的兴致也很高,那就简单地和客人说说吧,就当做陌生人之间的闲聊。”
第13章 鬼欲成佛入名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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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小就失去了父亲,母亲大人独自一人很辛苦地带着我生活。为了维持两人的生活,她起早贪黑地忙个不停,在日本,一名带着孩子、文化低下的独身女性是很难得到稳定工作的。所以母亲经常带着我不断四处打零工,终于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因为过度劳累而过世了。”
小野鹤老板一脸的平静,在说起自己家庭的时候,仿佛是一位有些置身事外的路人,鲁西华看在眼里觉得日本人可能天生多多少少都有些偏执。
“为了生活,我开始接触黑道,渐渐和街上的帮派不良份子扯上了关系。偷盗、抢劫、打斗渐渐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终于在十四岁的时候,我砍伤了一名敌对的帮派人员,自己也身中数刀。为了养伤和躲避仇家的追杀,我慌忙逃离了北方,来到了最为繁华,人口众多的东京。”
“身上的钱渐渐花光了,我受了刀伤又不能干重活,还未成年,身上只剩下几百日币,而那天,最后一家路边餐馆依旧婉言拒绝了我的求职。老板说道,‘对不起,我们不敢聘用帮派人员。’”
“傍晚时分,一条小巷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我几乎感到了绝望,两天没有吃饭的肚子早就空了,呆呆地坐在路边台阶上,把头垂到膝盖上哭泣。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晚上去翻超市后面垃圾箱的准备,寻找那些因为过期而被丢弃的食物,与那些流浪者抢夺食物的决心。”
“这个时候,骑着自行车赶路的北岛先生出现了,他伸手从怀里递给我一个有些干硬的烤饭团。我抬头望着正值壮年的北岛先生,一时半会儿没缓过神来,心中还有些迷惑。”
“他一个劲地将那个烤饭团递给我,不停地说着,‘饿了吧?快些吃吧~’。因为实在太饿,我回过神来接过馒头连声道谢,说完话就将烤饭团往嘴里塞去。”
“因为吃得太急,咬了一口就被哽住,北岛先生递过来一只水壶,同时拍着我的后背,出言安慰道‘慢慢吃,不着急。’接着就询问我的情况,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北岛先生是一名国中教师。”
“他的态度很和善,我将我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略过身上的伤势,只说自己和家人闹别扭,一气之下跑了出来,来到东京,身上的钱花光了,想要打工没有人肯收留。”
“‘不管怎么样,家人总要担心你的。’北岛先生说着这么一句,就让我在原地等他,不要离开,接着就骑上自行车走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手里拿着那个烤饭团,虽然饥饿,舍不得吃,似乎里面装满了勇气和希望,还有未来。”
“也不知道天黑了多久,北岛先生的身影终于在路灯下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好像一阵风似的冲到我的面前。我连忙起身,他满头大汗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手绢,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大把钞票和硬币。”
说到这里,小野鹤老板的眼角渐渐湿润起来。
“他拿出这些钱的时候我看到,那是一堆由五元十元五十元、五百元、一千元面额的纸钞和硬币。他将带着温热的钱币塞到我的手里,脸有愧色地说道,‘一共是两万一千多元,现在只能借到这么多了。天黑了,大家都回家了,只能借到这么多了。回家吧,不管怎么样,先回家吧,家里人都等你回去。’”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北岛先生抬手看了一下手表,嘴里嘟哝了一句,立刻蹬起自行车飞快地走了。我到现在还记得那句话,‘还有七八公里,要快点了。’”
“我手里握着他的温度,看着他佝偻着腰背快速蹬自行车远去的样子,终于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个被我咬了一口的烤饭团在很多天之后开始发黄发绿发黑,我一直舍不得吃也舍不得扔,最后用几个密封袋将它一层层封起来放在我包里随身带着。终于,在几个月之后的短途迁移中,它和我的衣服一起弄丢了,我慌张地翻找行李,心里空空的。”
“于是你离开了帮派,重新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鲁西华发问道。
小野鹤老板笑着说,“哪有的事情?只不过从此以后我更加勇敢了,在帮派斗争之中再也没有输过,几年之后,终于成为了组织中掌管重要区域的头目。”
“后来经过一些事情,我选择退出了组织。北岛先生的样子时不时还会出现在我脑海里,于是我就来到了东京,打听到了北岛先生的住处,就在附近利用之前赚来的钱买下了这个店铺开了一家居酒屋,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那是多久的事情?”
“三十七年前的事啦~哦?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年纪,真是不好意思。”
“那会日本国中老师的收入不高吧?”
“是的,一个月只有三万多元左右的样子,他连我的名字都没问,就相信了我的话,愿意给陌生的我两万一千八百八十五元。”
“所以你现在就报恩?”
“居酒屋开在北岛先生家附近,只是想就近看看先生的境况。他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因为被判定为责任方,所以很多赔偿都无法生效,家中的存款都赔付给了对方的伤者,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养老金,而自己还要担负着失去亲人的痛苦和身体上的残缺。”
“北岛先生既然是教师,应该有退休金吧?”
“日本以前因为制度不全,企业交得不多,现在北岛先生拿到手也不过才每月十五万多的样子。”..
“也算不错了,不是很困难。”
“不,客人不知道日本的情况。北岛先生家中有固定房屋,每年要交市值.4%的固定资产税,东京这个地段的房子就没有下七千万的,这一年就是近百万元的固定资产税。而且北岛先生为家人的葬礼和墓地花光了存款,现在还在为自己的葬礼和墓地存钱,这两样加起来,又是至少三四百万的价格。在日本,有些人没有钱为家人办葬礼,只能将家人的遗体藏在家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原来如此,为什么北岛先生不卖了房子去偏远的地方居住呢?”
“日本地产经济遭受重创,像北岛先生家那种年代久远却又狭小的房屋,东京实在太多,根本就没人购买,因为购买人需要推倒重建,这里需要多出不少费用,实在是不划算啊,还不如直接购入地皮建新房,这样价格上反而便宜不少。”
“所以,老板才会帮助他?”
“北岛先生并不知道我就是那名当年他在路边遇到、付出心意帮助过的孩子,所以我才特意找了几名老顾客通过不经意间传言给北岛先生,野鹤岩居酒屋有实惠的五百元定食,吸引他过来购买,算是一种回报吧。”
无论是哪国,一遇上变故,受苦受难的都是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无语,居酒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忽然野鹤亭木门外的门帘被一只手掀开,一个声音传了进来,“饿啊,我好饿啊,这里有好吃的~”
有客人上门了?!小野鹤老板惊喜地抬头看去,有客人上门终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谁会嫌弃钱多呢?
一个大胖子挺着一个大肚子走了进来,嘴里说着吃的,眼睛却直直地盯向坐在居酒屋深处的鲁西华,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为美味的食物一般。
第13章 鬼欲成佛入名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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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想要吃点什么?现在推出的是猪肉套餐~”小野鹤老板一边站起身来,一边打算招呼一下新客人。
新来的胖客人穿着一身做工上等的西装,一些细节之处可见乃是手工量裁。左胸前的口袋上甚至别有一个纯金的扣子型公司徽章,雅致的领带和皮带彰显着他原本的身份,分明就是附近一家大型公司的上层领导装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这人会深夜忽然出现在野鹤岩居酒屋外,还冒冒然地闯了进来,脸上一副没有礼貌的样子。
鲁西华头也不抬,自顾自地喝着酒,嘴里轻轻说了一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本真人说话?”
小野鹤老板似乎很诧异这位自称来自华夏的年轻客人的态度,但是作为店老板,维护好客人的用餐环境,提供优质的服务这一点,已经被深深地刻入日本服务业的灵魂。
“猪肉不好吃~人肉好吃...咯咯咯...”忽然之间胖子口中说出这么一句话,使得似乎整个野鹤岩居酒屋的温度都降低不少。再加上胖子口中忽然发出不似人声的苍白笑声,顿时让一种叫做恐怖的气氛充斥着周围。
“客人请不要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如果本店的猪肉套餐无法满足你的需求的话,还请你去其他地方就餐吧,请恕小店暂时无法接待。”小野鹤老板似乎看出来者有些不对劲,悄悄退后几步。左手穿过背后的帘子,从砧板上拿起一把处理海鲜时使用的长如小臂的身卸出刃刀,从身后交由右手。右手紧握刀柄,刀刃在上,斜斜向上,紧贴自己后腰部位,左手重新退出布帘,侧身对着柜台外面、木门边上的胖子,仿佛一只隐藏在暗处,准备随时捕获猎物的山猫。
鲁西华嘴角微微笑了笑,老板握刀的方式以及熟练程度,看来他年轻的时候绝对是黑道上的活跃分子,而且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那种。这种反刃朝上的握刀姿势,应该是日本黑道上杀手们最标准的出击准备示范。
那只叫做正岩的北朱雀似乎也被居酒屋内这凝滞到快要冻结的气氛所感染,收敛起了雀跃的身子,歪着脑袋,一双黑豆一般的小眼睛瞪着门口的胖客人。全身羽毛膨胀着,显得很愤怒,身体一动不动,却又好像随时可以激发行动。
木门虽然大开,但是到处却是死寂一般的沉静,就连木门之下悬挂的风铃,都好像失去了活力,变成了一件死物,再也无法显出往日的灵动。
“饿啊~饿,为什么我会挨饿?我不要挨饿,我要吃肉,吃人肉~”胖客人脸上呆滞的目光始终盯着柜台深处的鲁西华,对于小野鹤老板的一举一动毫无反应。
他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似乎好像没有通过肌肉的缓冲,直接是数块骨头之间相互的摩擦。那种声音令人毛骨悚然、深深刻入灵魂,叫人难以忘却。
小野鹤老板脸上写满了惊讶,他此刻也已经看出这位新进客人的不对劲来。此人的一言一行哪里像一个正常人所为。
几秒钟之后,胖客人喋喋不休的嘴里终于停止了唠叨,这一刻似乎欲望终于战胜了最后的理智,一瞬间决定下了什么,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柜台深处的鲁西华走去。
胖客人一边走,右手无意识地从柜台面上拂过,将之前几位客人用餐过后留下的碗碟一一划向地面打碎。诡异的是,这些落往地面破碎的碗碟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仿佛正有一种无形之物将这居酒屋里正在发生的一切,一一吞噬着。
小野鹤老板已经瞧出不对劲来,他把这位胖子看成了喝醉酒后进来闹事的客人,伸手就想去抓胖子的西服。
“不要用手碰它!”鲁西华忽然之间开口提醒,小野鹤老板竟然鬼使神差地听进耳去,立刻改为用身卸出刃刀的刀背敲向胖子露出西服袖口的右手手骨。
很明显,小野鹤老板决定给这位不识趣的客人一个狠狠地教训,并准备让他乖乖地赔偿自己店里的碗碟与卫生损失。
粉末合金钢精心打造的刀具,其刀背仅仅只有两毫米不到的宽度,厚重的分量敲在人的手骨上一定很疼。
小野鹤老板面带冷笑的看着胖客人,意料之中胖子停下脚步抱着右手腕大叫,甚至眼泪横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手中厨刀传递过来的感觉却是好似陷入了一汪泥潭。
不由得大惊失色,立刻低头向手上看去,瞬时间不由吓得魂飞魄散,紧握厨刀的右手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紧接着连退几步,一脸恐惧地望着对方,就连左眼上那到明显的刀痕,在这一刻都扭曲起来。
敲击在胖子手背上的身卸出刃刀,此刻仿佛如同一只燃烧的蜡烛一般,正在飞快地融化。这种在六七千度高温之中通过上万安培强大电流、数百吨压力烧结而成金属胚块,正在以一种凡人不可思议的方式融解。
金属溶液混入胖客人的手背之中,最后柜台上只留下一个短短的木质刀具握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使用奇异方式吞噬了厨刀的胖子,此刻仿佛毫无知觉,脚下不停依旧向着鲁西华而去,似乎哪里才是最吸引他的存在。
“客人快跑!走这边!从后门离开这里!这人恐怕有问题!”小野鹤老板面对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顿时产生了天然的危机,几句话迅速从口中喊了出来,招呼来自华夏的客人先逃离这里再说。
他搞不懂这个有着人类的外貌,却似乎是怪物一般的胖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忽然之间出现在自己居酒屋里。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鲁西华一边喝着梅子酒,一边轻轻用手指敲击在木质的柜台面上,一道肉眼可见的青色光环立刻从鲁西华敲击的地方迅速发出,瞬间占据了整个居酒屋内,这一瞬间似乎所有东西都凝固了。
小野鹤老板觉得自己身体似乎陷入了一团泥沼之中,思绪飞快地转动,但身体却好似重铅一般,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随着青色光环出现,房间之中似乎响起了一道细腻的尖啸声,正是从胖子身上传来。
神秘的胖客人身上随之好似纸片一般破碎,整个人化为半透明,变作朦胧可见。一道黄色的烟雾陡然从中冒出,好似水汽蒸腾一般涌上屋顶。
其周围的座椅、器皿全部在此刻化为粉末,相互盘卷,如同龙卷风升入高空。
不过几下眨眼的功夫,那升腾的黄气就稳定了下来,其中现出一个狰狞的身影。
一只数尺大小的蛤蟆怪物倒趴在屋顶之上!
虽然体型犹如蛤蟆,浑身上下充斥着黄色短毛,但是却长着兔子一般的长耳,一条修长的牛尾半空垂下,两只眼睛好似铜铃放出毫光,一张血盆大口之中,长长的舌头一伸一卷。
“怪物!怪物!”黑道上身经百战的小野鹤老板此刻瞬间感觉一道冷气从自己尾椎骨升起,直达天灵盖,一种叫做毛骨悚然的东西在心头炸开,立刻占据了全身。
这般心思刚刚闪过小野鹤老板的心头,那边怪物已经有所行动,焦急不安地就要向着下面的鲁西华扑去。
已经意识到这位来自华夏的神秘客人并不简单的小野鹤老板,还是不由得为鲁西华担心起来,想要出言提醒,却发不出丝毫声音,眼前的一切视乎都是在表演一场默剧。
那怪物行动如风,看似威猛,却在刚刚脱离屋顶不到两尺的距离,全身如同一道闪电略过,紧接着出人意料的化为飞烟没有了。
蛤蟆怪物消散的一刻,小野鹤老板忽然能动了,一屁股摔倒在地上,顾不得疼痛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双手撑着柜台,上身探出,急切地问道,“客人!请问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你也看到了吧?那是个怪...怪...”
说到这里,小野鹤老板又看到地上躺着的胖子客人,依旧是一身完好的样子,躺在地上似乎昏迷了过去。小野鹤看到这里以为刚才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幻觉,立刻停了下来,再也说不下去了。但是胖子周围消失的座椅和餐具,以及柜台上宽大的缺口,都在提醒着刚才的一切并不是臆想。
“多谢老板的款待,我已经吃好了,真是值得回味的夜晚啊~”鲁西华长身而起,这才惊醒了小野鹤老板的沉思。
“客人,刚才...有一个...”小野鹤老板并不确定刚才自己看到的东西是不是真实,见到胖客人躺在地上的模样后,一度怀疑起自己的视觉起来,难道真的是年老体弱,眼睛花了?
“一只小小的鬼物而已...”
听到鲁西华的答话,小野鹤老板猛地抬头,“鬼物?真的...刚才的都是真的...你到底是谁?!”
“修道者,你称呼我为真人就好了。”
“修道者?是和那些神道教的阴阳师一样的尊位吗?”
“为了感谢老板的款待,如果你胆子够大,可以随我出去看看,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鲁西华笑着说。
“难道这种东西,外面还有?!”小野鹤老板不由得叫出声来。
“随我出去,你可愿意?如果不愿就安静地待在屋里,一会就完事了。”鲁西华还没有直接回答小野鹤老板的话。
小野鹤老板觉得今晚的事情比自己之前三十多年的经历都还要离奇,多年的黑道闯荡使得他的好奇心占了上风,用力地点了点头,害怕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大戏。
“还请真人多加照顾,真是麻烦您了。”小野鹤老板看出年轻好似大学生的鲁西华不是常人,终于用上了敬语。
“照顾说不上,只是看一场好戏而已,没有丝毫危险。想不到本真人初临贵地,这里的规则就破败不堪,破后而立,看来真的是到大能出世之机了~”
小野鹤老板听不懂鲁西华说的是什么,但是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飘了起来,随在年轻人身后几米之外,飞出居酒屋,升入夜晚的东京上空。
眼前的一切顿时让他满腹的话语都说不出来,只能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怎么会...怎么会...”
数百米的高空之上,小野鹤老板看到整个东京底部都被笼罩在一层厚厚的白雾之中,地面低矮的建筑全部看不到身形。
东京上空,数千米高处,一个巨大的虚形旋涡正在不断形成,其中一个恐怖的物体正缓缓挤出旋涡,往下面的东京市落去。
那分明同样是一处庞大的城市,高楼大厦、桥梁铁道,都与下面的东京市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座挤出虚空漩涡的城市是倒悬而已,那倒垂的东京塔是那么的明显!与地面上凸出浓雾的东京塔两相对应,毫无区别!
可以预见,如果虚空之中倒悬的城市落往地面,按照与地面建筑一一对应的原则,整个东京市范围将化为一片废土,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3700万人将无一幸免。
“真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小野鹤老板望着天空缓缓降落的东京市,艰难地问道。
“什么东西?一座恶鬼城而已,看来东京市的怨气不少啊,天怒人怨,搞得恶鬼城都破界降临了。”
“恶鬼城?!”小野鹤老板身子一下就软了,他完全想象不到如果一座充满了神话的之中恶鬼的城市降临到地面会有什么后果,听这名字就知道里面居住的绝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猪肉不好吃,人肉好吃~”那个恐怖的声音和身影立刻重新浮现在脑海之中。
想必这种恐怖的东西一定会将整个东京市吞噬一空吧?不!很有可能整个日本都不复存在了!
第13章 鬼欲成佛入名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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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我们日本全国信佛,东京更是遍地佛院、神社,为什么鬼城会出现在天空?!敢问真人可能解救我们?”小野鹤老板混了大半辈子黑道,一眼就看出,什么神佛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的。
只有眼前这位来自华夏的神秘的真人才是真的。
自己被神秘力量带入高空,得窥天秘,这种近在咫尺的大能不去求,反而抱着固执的思想不放,那不是傻子吗?
这位真人外表看起来很年轻,从刚才的接触之中可以看出,也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小野鹤老板这才开口恳求。
鲁西华一听这话笑了,“佛法有云:相由心生。这里说的相,乃是法相,一切之本。佛家《无常经》之中有提到:有心无相,相由心生;有相无心,相由心灭。这恶鬼城中的千万恶鬼只怕是你们日本这片土地上历代死去的冤魂所化。本真人观此世间人心败坏、道德沦丧,所谓世事繁华犹如空中楼阁。正所谓:八万妙高山,劫尽皆坏散;大海深无底,亦复沦枯竭。往日诸般恶性,种下了恶果,现在是你们还债的时候到了。”
小野鹤老板听着鲁西华淡淡地从口中说出这些话,不由得浑身汗如雨下。
虽然其中有些偈语,他并不知道其真正意思,但是真人话中大体的含义,他还是弄明白了,这妙高山就是佛经中的须弥山。眼前的真人是在说,如果人心崩坏,就算是须弥山、八宝海这样的伟岸之物也有溃败、干枯的时候。
顿时满脸通红,扑通一下,虚空之中跪倒,行了五体投地大礼,“真人慈悲,还望救救我等迷途之人。”
鲁西华叹了口气,难怪世上邪教众多,世人遇见无助之事,总想假借于外物,却忽略了自身,这才容易被外道迷惑。
“你且起身~”
小野鹤老板顿时感到一股不可抗拒的伟力让自己不由自主地恢复了之前的站姿。
“我来问你~”神秘的年轻人开口说道。
小野鹤老板立刻恭恭敬敬地说道,“请真人垂问。”
“你可知什么是饿鬼?”
“我小时候母亲还健在之时,她曾经作为故事说过。所谓饿鬼,顾名思义就是很饿但是没法吃下东西的鬼物。他们肚子很大,里面燃烧着饥火,嗓子眼却是很细,只有针孔大小。再多的美食摆放在他门面前,他们都没办法吞咽,只能慢慢地吃。但是吃下去的东西,立刻就被肚子里的火焰烧尽,所以不管他们怎么吃都吃不饱,还是会觉得很饿,是一种怨气极大的鬼物。挑食的人死后会成为饿鬼,小时候母上大人这样教育我之后,我就再也不敢挑剔食物了。特别是后来饥荒的那几年,妈妈基本上吃得很少,这才会二十来岁早早过世。”
“日本还闹过饥荒?”鲁西华有点奇怪,在他看来日本明治维新之后一直是比较富裕的象征。
小野鹤老板深深地看了鲁西华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异样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着平缓的语气说道,“我今年五十一岁,出生的那年是1939年。父亲是一名小商人,母上大人说他随军去了南亚。家里一直接受着父亲每几个月从海外寄来的生活费,家中还有点地,加上母亲的辛苦劳作,一家人的生活还算勉强温饱,直到1945年,日本战败的消息传来...”
鲁西华忽然明白了,这位厨艺以家庭温馨为主的大叔,是那场席卷整个世界战争的亲历者。
“母亲在某一天得到了军方传来的电报,父亲因为受不了战败的刺激自杀了,家里顿时断了大部分的经济来源。年迈的祖父祖母受不了父亲自杀的打击,也跟着去了,因为年幼的我的存在,母亲才咬着牙继续坚持了下来。”
“战败的消息是忽然间传来的,随之而来的就是大量归国的士兵和随之兴起的黑市。我长大之后通过各方了解才知道,政府刚刚战败的时候,物资市场实际上比战时要好得多,这是因为军部所掌握的大量准备用来本土决战用的物资已经不再有用,可以投入到民生建设。”
“但是,因为失去了工业品的倾销地,所以大部分工厂倒闭,加之国内连年欠收和大笔的战争赔款,所以当时日本的经济极为萧条,粮食等日用品根本就满足不了需求。绝大部分的日本人都是处于食不果腹的状态,甚至每天都有饿死人的情况发生。”
“我因为年幼的缘故上了小学,学校提供一顿午餐,这在全国的中小学校都是强制推行的,很多刚刚进入高中部的学长为了吃上这一顿午饭,不惜退回来重读初中部三年级。”
“我混过黑道,知道不少秘密。日本战败的时候,政府手里握着一笔高达300亿日元的军用资金,军部在全国的仓库之中掌握着近千亿的军用物资。这些资金和物资本来是用于日本灾后重建,但是后来却神秘的消失了,然后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黑市上。”
“大米、番薯各类农作物和海产品被都市里急于填饱肚子的中产阶级和富人用珍藏的和服、手表、珠宝用来更换。而那些煤炭、汽油、水泥、平板玻璃、化学药品、橡胶轮胎、油漆纸张这些工业品是从哪来的?日本工业早就被美国打烂,工人被解散,机器被封存,怎么可能还有全新的国产工业品出现在黑市里?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些物资本来就是属于全体日本人的战时资源,却被政府和高层中的人挪用了,作为私利。”
“吃的东西越来越值钱,那些有土地产出的农民成为了所有人的目标。作为寡妇的母亲,抵挡不住黑道和豪强的掠夺,忍痛低价卖了祖父、父亲留下来的农田和房屋,带着我远离了家乡,来到了都市,在这里我见识到了人性最为黑暗的一幕。”
“政府对民生不但不作为,反而成立了一个特殊慰安施设协会,号召用年轻女性的身体向在日的美军换取灾后重建的资金。我和妈妈亲眼见到一名女子从电车窗户中毅然越出,摔死在路上,因为头一天她被十几名黑人士兵糟蹋了。”
“‘为了国家’、‘努力奉公’,是响彻当时的口号。有谁知道,用下层家庭女性的慰安来保卫上层家族的贞操,这才是他们真正的面目。”
望着眼睛发红、咬牙切齿的小野鹤老板,鲁西华没有去问他的母亲是不是真的像他口中说的那样,是因为做零工而导致劳累过世。或许他的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某种事实,现实中却拒绝承认罢了。
事实的真相往往是极端残酷的,这让他想起了那个世界的韩彩儿、黄猫儿和郭文,战争之下,战败者的底层人士享受着同样悲惨的命运。
“我看过你们国家拍的一部电影《人证》,故事拍得很好,在华夏播放的时候同样引起了激烈的共鸣。”鲁西华说道。
“是吗?真人也看电影?”小野鹤老板非常奇怪,在他看来面前这位胜似仙佛的修行者竟然还有颗世俗的心,这是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远离尘世,躲入深山之中,锤炼自身吗?
“真人也是人,还不是仙,就算成了仙那也是仙人。刚才不是还受到你的款待吗?”
“还请真人慈悲,化解东京这场灾难~”小野鹤老板趁机又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在他看来神秘的鲁西华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一定有化解劫难的方法。
“化解吗?那是和尚做的事,搞不好这一切都是那位蜕变的根基啊~”鲁西华望着漩涡之中越来越大的恶鬼城,不由得笑道,“也罢,佛说鬼也能成佛,我就把这千万恶鬼带往你佛之前,看看你如何教化他们成佛。”
小野鹤老板听得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把鬼带到佛祖面前?!聆听佛法,化鬼成佛?!
正要开口,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只见神秘的修行者左臂上扬,顿时整条左臂化为夜空之中最为绚烂的颜色,无数丝线从他左手五指冒出,散往虚空各处,瞬间变为银白的雷电。
这些雷电乃是丝线状,织就成为一张密布的大网,好像捕鱼一般,潜入下面浓浓的白雾之中。
白雾翻涌之间,银光忽现,这才显露出其狰狞的状貌。
“咔擦!”“咔嚓!”“轰隆~”“轰隆~”
此刻,天地之间,到处只充斥着一种声音,那就是雷霆之声。
天威?!
小野鹤老板此刻的脑子已经当机了,眼前的这位到底是谁?究竟是何等人物?竟然抬手之间就有这般改变天地的威势?他到底是人是神还是仙?
就在小野鹤老板纠结的时候,潜入白雾之中的银网渐渐升起,之间无数各色各样的怪物被困其中,全部一动不动,狰狞的模样,个个不输于野鹤岩居酒屋中出现的蛤蟆怪物。可是现在它们均被银丝网定住身形,往高空的旋涡而去,最后停留在倒悬的东京城下面。
银网照耀着整个天空,将世间一切照亮。
地上的白雾开始渐渐消散。
常人站在地上用肉眼都可以看到:那倒悬的东京城中不断落下各种奇形怪状的身影,纷纷被银网阻隔,好似蝇蚊遇上了蛛网一般,黏在其上就无法动弹了。
只是这漫天的怪物让人看了实在是惊心!
孔宣!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你可还满意?!
第14章 前路漫漫且徐行(上)
~~推荐一部水友写的小说《兴汉室》,穿越成汉献帝,兴我大汉威武!
“怎么突然之间就打雷了?”吉田优花被窗外隐隐的雷声从睡梦中震醒,睁开双眼睛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正香的丈夫,他对雷声毫无知觉。
盖在身上的薄毯子被掀在一边,还好里面穿了睡衣,不会着凉,夏天东京的夜晚有海风,气温还是较为凉爽的。
经济不景气,家里就没有开空调,而是睡觉时把家里各处窗户打开,这样流动的海风能带走屋里的热度,起到很好的降温作用。
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海风带来的强大湿气使得家中的各个阴暗角落容易滋生霉菌,需要不时进行消毒和清洁,也变相的增加了吉田优花的劳动量。
吉田优花叹了口气,这才想起来家里阳台上还有自己挂晒的衣物。因为昨天早间天气预报夜间是晴朗的缘故,所以晚上吉田优花就偷了一下小懒,并没有照常收回日间晾晒的衣物,而是准备等待一夜风吹之后,明早再收拾。从现在外面隐隐有雷声传来的情况,看来好像是突然要下雨了。
吉田优花掀开薄毯子,直起身子,探着脑袋看了窗外一眼。
只见窗外是白茫茫一片,厚厚的雾气充斥着整个世界,就连院子里靠近二楼窗户的白玉兰树都看不清楚了,只有一丝丝银色之中带着蓝色的光亮不时从白雾上方划过,那一瞬之间的光照,使得白雾隐隐变得透明起来。
湿度这么高?还起雾了?
原来以为只是打雷,还未下雨的吉田优花立刻从垫子上起来,孩子的校服还在阳台没收,如果起雾了那阳台的衣物上肯定满是武器,必须要立刻用熨斗烫熨过之后才能收纳起来,这下可有得忙了。
吉田优花脑子里想着这些家务事,顾不得再睡觉,穿上拖鞋打开走廊的路灯,尽量放低自己的脚步声,不要打扰到丈夫和两个孩子的睡眠。
阳台之上,吉田优花一边收着晾衣杆上的衣物,一边听着头顶隐隐的雷声。
这雷声好似一面大鼓,时而敲击,声音浑厚,直入人心,却一点不闷,没有那种压迫的感觉,让她想起小时候家乡祭祀时,男人们敲响的太鼓。
那种滚滚而来的声音据说能驱走作恶的鬼物,使人健康。海边的男人们却常常用它来祈祷出海的丰收。
伴随着太鼓声音出航的渔船装满收获,满载而归,全村人欣喜庆祝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是很难忘记。
吉田优花想到这里,不由得被头顶不时闪过的雷光打断了思路。
自己真的是想多了,那是太鼓乐器,而这是天雷,难道天雷还能撒网打鱼不成?
吉田优花将晾晒的衣物收拢到收纳筐里,准备一会儿提回屋里仔细熨烫一番,渐渐注意到身边的白雾在雷声之中开始慢慢淡去。
是因为海风的缘故吗?夏季东京湾吹来的东南季风带走了这座著名城市大部份的残留湿气,使得在这座城市里很难见到这样遮天蔽月的浓雾。
吉田优花收拾完最后一件衣服,想要抬头看看天上的明月,因为她觉得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明亮,早就盖过了院墙外的路灯,但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手中的收纳筐跌落在地。
天上哪里来的明月?!只有一张高悬的无边无际的银色大网,仿佛将整个东京市的天空都盖住了!那不时传来的隐隐雷声就是从银色大网中诞生。
但是这一切都不是最可怕的啊!
最可怕的竟然是穿过银网,一股巨大的漩涡出现在东京城的上空,一个和东京城一模一样的巨大城市正从漩涡之中穿过,倒悬着缓缓探出它那狰狞的面目。
倒悬着的东京城?!
这可不是妖鬼满地的江户神话时代!那些鬼物不是只在故事、传说和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吗?
肉眼可见那倒悬着东京城中不时有巨大身影落下,看上去分明不是正常的人形生物。这些下坠的身影被天空之中的银色巨网拦住,好似蚊蝇被蛛网黏住,再也无法动弹。
吉田优花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以她家庭主妇的思维实在想象不出这些身形巨大的妖怪类生物如果没有巨网拦住,而是落往了地面,在城市中大势破坏,那是何等恐怖的场面!
天照大神在上,这是神迹!
片刻过后,整个东京市上空响起了强烈的空袭警报,看来政府方面在浓雾散开之后,也同样迅速发现了天空上方的诡异。无数的探照灯被打开,巨大的光柱被射向天空,覆盖整个城市上空的银网被照亮,街道各处传来惊呼之声,万家灯火被点亮,这个刚刚入睡的城市被惊醒了。
一个身材妙曼的女人呆呆地望着头顶,耳边响起无数空袭警报的声音,头脑中闪过那个恐怖的身影,同样的银色雷霆。之前在那个神秘男子手中化为细弱游丝,而现在却是一张密布在东京城上空的大网,上面粘着无数恐怖气息的怪物。
“这就是您口中说的不太平?我看着是要灭世的前兆吧~东京城太危险了,我得赶紧离开这里!”
数百架战机和直升机从全国各处空军基地起飞,纷纷赶往日本最为耀眼的城市,东京。那半空之中巨大的漩涡、倒悬的东京城和明亮的银色大网就是最为醒目的目标。
“报告,我们已经接近银网。”
“立刻上报你们现在看到的情况!重复一遍,立刻上报你们现在看到的情况!”
“怪物!全部都是怪物!它们现在全部被那张神秘的银色大网困住,不能动作!”
“什么?!你们确定?!”
“报告司令官,前方雷达传来实时画面!”
“立刻播放!”
日本各处军事基地指挥室的无数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清晰的画面:无数恐怖的身形被困在那张神秘的大网之上。这些身形从那尖牙利齿的口中发出无数的咆哮,却一点都传递不出来任何声音。
“天狗!山童!精蝼蛄!赤舌!我的天,上面全是传说中的鬼物?难道今天是鬼门大开,将这些邪物都放出来了吗?!”
“小田原!你认识这些东西?!”
“报告长官,因为信佛的缘故,我喜欢了解我国民间传说的鬼故事,所以看过很多相关的图册,上面画的鬼就是画面之中的样子~”
“这~难道说天空之中倒悬的东京城实际上就是一座鬼城?!而银网阻止了这些厉鬼降临东京?!”
“那银网又是什么呢?!”
“让飞行员靠近银网一些,我们要搞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些恐怖的怪物为什么会被它捕捉住!”
“报告,我们现在已经接近银网,接近银网。”
“立刻上报你们的发现!”
“我们发现这些银网并不是实体,而是一些由银色和淡蓝色光华组成的流态东西。具体物质无法判断~”
“纳尼?!不是实体?!”司令官快被前方飞行员的报告搞疯了,一向相信科学的他无论如何不相信鬼神的存在,但是现实画面和前方人员的报告又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事实,不是虚幻的东西。
那么,这些东西到底究竟是些什么?谁能给出答案?!
这个时候内阁官房的一名参事官急匆匆地跑来,交给司令官一张字条。
司令官狐疑地取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着:立刻联系高野山真言宗、比叡山天台宗,通知他们,出动密教僧兵!
僧兵?!我们国家还保留着这种传说里才有的东西?!司令官阁下满脸的不自信。
没办法,愣着干嘛,赶紧派专人前去联系啊~
几分钟后,东京城上空的空袭警报消失,探照灯的光柱也一一关掉,但是日本各地寺院佛庙的钟声却开始一一响起,最后汇成一片钟的海洋,无数号角此起彼伏。
埋藏在深山之中高大的寺院庙门被打开,一队队排列整齐,上身穿五色铠甲,下身着白色括袴,小腿绑着胫巾,脚上穿着皮足駄的僧人鱼贯而出,手持六角钢棍,棍头两端被雕琢成为精细的莲花法坛,面无表情,异常威武。
队伍整整齐齐,默不作声,从点燃巨大烛火寺门而出,沿着山间石阶消失在山野之间。
这些就是传说中的僧兵吗?他们能对付东京城上空的鬼物?
军官们望着沉默不语,默默前行的队伍,不经起了疑心。
所谓僧兵乃是日本历史的一大产物,它是寺院的秘密武装力量,使得战国时期佛教的势力进一步发展成为和公家、武家相对抗的第三大势力~僧家,一些地区教团领袖如本愿寺也借此成为地方上实际统治的大名。
这里所说的日本公家特指服务于天皇和朝廷、并居住在京畿附近五品以上的官僚,是贵族集团的代表。
而武家是由在古代公家的领地、庄园中负责武备警卫的家族发展而来,其核心是平氏和源氏,他们建立了幕府制度,架空了天皇、贵族和官僚。
佛教作为日本本土最大的信仰教派自然不甘示弱,同样建立起了自己的武装集团,这就是有名的僧兵,用来保卫自己的利益,与公家、武家三足并立。
日本佛道有六宗:天台宗、真言宗、禅宗、净土宗、净土真宗、日莲宗。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天台宗和真言宗,这种千年大寺院自古以来就有着圈养僧兵的习俗。
“五轮坊!他们出动了五轮坊!”军官之中有人惊呼起来。
“什么是五轮坊?大森,你知道些什么?!”
“传说他们是真言宗最强的部队,代表了构成这个世界的地、水、火、风、空五大神秘力量,是修行了大日如来无上真言的部队,专门除鬼灭魔。”
“假的吧,这个时代了,哪里还有......”
有人话音未落,只见寺院大门上空一个巨大的金属盾牌浮空而过,盾牌方圆两丈,如同一个巨大的飞碟掠过空中。
盾牌边缘有锯齿,如同齿轮,全体上下散发着异样的金属光泽,一位身背巨剑的威武男子和一名肩披紫色云纱的女子傲立在盾牌上,随空远去,这惊鸿一般的身影惊得军官们顿时不敢作声。
“大森~那两位大人又是谁?你知道吗?”这次的问话,语气之间客气了许多,分明之前的景象将军中的众位骄子吓住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五轮坊部队的领袖,风神岚和雷神雷火两位大人,他们是传说之中的人物,想不到这次也出动了。”
“看起来,东京城的事情要闹大了,希望平民一切平安,不要被卷入这场战火...”
不错,此刻的东京城如同沸腾的火锅,人们从睡梦之中惊醒,就发现自己头上变了天,传说之中的鬼物和倒悬的东京城看起来一点都不友好的样子。
虽然暂时没有什么举动,那张神秘的银网将掉落的鬼物一一锁住,威胁不到下面的城市,但是恐惧还是如同野草一般在人们心中蔓延开来。
飞机的航班自然是停飞了,没有任何飞行器敢于触碰城市之上千米上空的银网,生怕一个不小心,银网破碎,那被锁住的万千鬼物重新掉落下来,这整个东京城立刻就会化为一片鬼蜮。
大部份人在政府和媒体的不断安慰之下开始正常上班,而依旧还是有一部分人开始准备收拾家当,暂时逃离这个太平洋上最繁华的都市。
列车、新干线和汽车,都是他们首选的方式,甚至还有人租用游艇和钓船驶离这里。
而鲁西华也来到了东京车站丸之内入口,准备前往大阪,作为第一次乘坐日本的新干线,那么日本有名的火车便当,自然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第14章 前路漫漫且徐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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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当’一词来源于华夏南宋时期的民间俚语,意思是‘方便,容易’。
在宋人所著《五代平话史.汉史.卷上》中就有描述:
清人刘鹗所著《老残游记》之中也写过:
你看看,这里意思浅显易懂,就是很方便的意思。而‘便当’一词传入日本之后被改写为同音词‘弁当’,用来特指可携带的盒装餐食。
早在日本安土桃山时代就出现了弁当的雏形,当时日本的大名和贵族经常在外出赏花和看红叶时携带此物。
安土桃山时代的弁当制作的极为简陋,也就是一些握饭团,再添加点酱菜、鱼干而已。江户时代,随着庶民的生活水准大大提高,弁当的种类和形式也开始丰富起来,像什么‘赏花弁当’、‘观剧弁当’、‘游船便当’等等。
而现在鲁西华就站在专门售卖铁路便当的‘駅弁屋.祭’面前。
‘駅’就是华夏文中的驿,乃是车站的意思,‘駅弁’就是车站和列车上售卖的弁当。
据说光是日本铁路沿线站点的弁当种类就超过了5000种之多,而这间6、7号月台之间的‘駅弁屋.祭’号称收罗了各地颇具人气的铁路弁当,种类也在170种左右。
深棕色的木制店门敞开着,门廊下挂着一溜通电的小灯笼。店门右侧竖着巨大的玻璃幕罩,里面整齐明朗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弁当,每组弁当下面用木制小牌标着鲜明的价格。
这些用于展示、摆放的便当都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实物模型,光是这一笔开销就不少。但是作为服务至上的日本餐营业,这是绝对自豪的行为。
因为它最真实地向顾客们展示了食品原材料的材质和成品外观,极大地刺激了顾客的购买欲望。相对于华夏习惯使用文字和照片来展示自己的食物,更能抓住来往客人的食欲。
毕竟日本食品多数是冷食,在没有食材加热,产生香味的支持下,只能直接使用它的外观来取悦客人了。
弁当很好看,但是今天不是时候。
来往匆匆的人们急急忙忙地路过店门,却极少有进去购买的。他们带着大大的包裹和旅行箱,一脸愁容地排在购票机器前,准备暂时逃离这座城市,去投靠异地或者乡下的亲属、朋友。
票卖得很快,长长的队伍一点不见减少,不时有人嘴里喊着‘怎么这么快就没票了!’此类的话,却没有失望地离开,反而是转头和自己的爱人商议起来,直接前往目的地看来是做不到了,只能先去外地再行中转。
不管怎么样,离开东京城是首要的目标,天上那个可怕的未知东西,还是离得远远的比较好。
所以正因为这样,无论出发前往何处的车票都是买得极快,很多地方的票都卖到两日后了。
来往的人倒是不少,却极少有进店购买弁当的,与往日忙碌的境况完全不同,这让一早就准备好了不少食材的店长分外焦急。因为,有好几名本来预定了高档弁当的顾客忽然打电话来取消了定单,宁可不要之前预交的定金。
店长心思肚明是怎么一回事,头顶上悬着一个可怕的东西,谁还有心思按照原计划行事?恐怕今天东京城绝大多数人的计划都被打乱了,自己手下就有两名店员打了电话来请假,在自己痛斥之后,宁肯辞职也不来上班。
自己身为店长责无旁贷,这个时候是无论如何不能退缩的。只要东京车站依旧开放运行,店面就一定要开业,哪怕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人,这是对于品牌的承诺。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起来,明后天的食材定量需要大大减少了,不能再做这么多种类的弁当,相信客人们一定会体量这个难处的。
所以当逗留在店外橱窗,细细打量各类弁当模型好一会儿的鲁西华终于踏进店门的时候。
中年的店长一张笑脸好似雏菊一般灿烂,并亲自上前接待。生意能做一份是一份,卖出去一份就少亏一点。
“米沢牛豪华弁当”、“生金枪鱼片紫菜盖饭”、“駅弁屋超级弁当”、“祭典弁当”。
当鲁西华报出自己看中的商品名字时,店长一愣,急忙开口道,“请允许本人冒昧地问一句,客人是自己食用吗?这些弁当分量都不小,虽然客人看起来很朝气的样子,但是恐怕也很难单独吃完...”
“难道说,我点的这些弁当贵店都没有吗?还是已经出售完了?我乘坐的开往大阪的新干线就快要发车了,你这样问来问去,真是让我很为难啊~”鲁西华并没有直接回答店长的话,反而是提出了另外的问题。
店长的脸一下急了,双手附在大腿上,恭恭敬敬地向鲁西华鞠了一躬,“请宽恕本人的失礼。客人所点的弁当,本店都有现货,请客人稍等片刻,我们立刻为您准备妥当。”
店长一挥手,立刻就有旁边的店员前去准备了。他反而是弯腰指引着鲁西华前往一边的收银台,“‘米沢牛豪华弁当’和‘生金枪鱼片紫菜盖饭’本店每日只提供五份,客人来的刚刚好,如果是十点钟过来的话,只怕早就销售完了。”
鲁西华心想,我在你店外站了五六分钟,只进来了一名客人,我信你的话才怪。虽然腹诽,但并没有当面戳穿店长的自夸,反而是点点头,默不作声,一副认同店长说法的样子。
店长心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不是他说谎,这两款弁当确实是店里的镇店之宝,一般不事前预定,是根本无法买到的,而且为了保证质量,每种的确每天只提供五份。
只不过今天因为情况特殊的缘故,刚好有几位客人打电话来退单,里面正好就有这两种弁当,现在这位青年能够接手购买两份,店里也算是减少了一些损失。
“客人您好,您刚才点的‘米沢牛豪华弁当’价格为10800元、‘生金枪鱼片紫菜盖饭’10800元、‘駅弁屋超级弁当’3800元、‘祭典弁当’2500元,以上都是含税价,所以您一共需要支付27900元。请问您是现金还是刷卡?”店长亲自站在收银台前,为鲁西华做最后的说明。
这个价格很不便宜,可以说是非常贵了,普通弁当的价格也就在700到1000元之间。这个价位的弁当,駅弁屋有不少,它们的成本也低,因为用材上都算是极为普通,正是东京市普通大众最常见的选择。
而眼前的年轻人所点的四种弁当却是駅弁屋最具有代表性的四种,包含了日本最出名的牛肉、海鲜和山珍,在高中档弁当之中很有特色,所以价格昂贵,每日售卖的份数实在不多。
肯花一二十万乘坐长途新干线的客人不少,但是愿意花二三万在几份弁当上的客人并不多。
刚才鲁西华一口气报出四种弁当名字的时候,店长才会这么吃惊,眼前的青年不是老饕也算是个美食家了。
打劫了收完租的黑道份子,鲁西华自然暂时不缺钱的,他在这个世界也就待上一两天的时间,身上的日币不花掉也是浪费。
所以当鲁西华面不改色的付掉料金,提着厚厚一摞打包好的弁当离去,进入站台的时候,店长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的青年隐隐带给他一些压力,心中不由地猜测,难道是东大或者早稻田大学这些名校出来的精英?
日本的阶层很早就固定下来了,你的朋友圈是什么样的阶层,你就是什么阶层。
普通的平民阶层过着早九晚五的生活,上学、打工、结婚、生子,再低一级的甚至只能单身,孤独终老,领取救济金。
富裕家庭的孩子从小就出国旅行、学习各种才艺、补习、进入一流名校,毕业之后进入大财团,年薪都在千万以上,老后有国民年金、一堆积蓄、儿孙满堂、住在高级疗养院。
精英阶层更是成为主流社会的主导者,他们占据了各行各业的高层,把握着日本社会发展的潮流,做置业、搞收藏、弄投资,是社会的宠儿,人人尊敬的强者。
再往上面就是权贵阶层,他们控制了日本各种资源和政府,操纵着国家对外的各种策略,为这个庞大的国家从全球各地不断吸取各种养分。
平民之中,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考上名校,为以后成为富裕之人打下基础。如果要成为精英阶层,对于平民来说,遥不可及,一千人里面都没有一个,因为光是考名校需要进的私塾补习的学费就不是平民能够负担的。
有名的私塾补习往往都是针对某一所名校的出题进行针对训练,二十节课就是上百万元,哪里是平民念得起的。
就拿日本社会地位最高的两个职业,医生和律师来说。学医需要六年时间,川崎医科大学医学部六年的学费就高达4500万,便宜的国立大学也要5、60万一年,但是这类学校,每个学院一年只在全国招生2、30人,不是学霸的话,机会实在渺茫。
学费都这么贵,剩下的生活费、住宿费、书本费、入学费、选课费、学生会费和交际费就更不用说了。
普通百姓一家人年收入不过3、400万,供一个孩子上学已经不容易了,更别说家里有两三个孩子的人家,做什么事情之前都需要精打细算,哪里舍得花上二三万买几个弁当吃。
身为駅弁屋的店长,也不过是个打工的,遵循店规,每日卖剩下的弁当和食材都要进行销毁粉碎,是绝对不允许私下便宜贩卖给店员和拿出店外的。
所以身为店长的他,也只能在制作、摆放弁当的时候,为了保证商品质量,试吃几样新鲜的材料罢了,所以他也很羡慕刚才的青年,那可都是高级的食材啊。
鲁西华购买的列车票是最早的一班由东京开往大阪方向的新干线,光。
比光号还快的是希望号,但是只在上午十点过才有列车发出,所以只好退而其次选择了光号。
为了免去旅途的麻烦,鲁西华选择的是绿色车厢的指定席,属于新干线最高档的席位,位置是南部靠窗的一面,这样就可以看到大海,他希望看到一些回忆中的地方,缅怀试炼生活中,在孤儿院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
七点十分的列车上竟然满员了,看着低声相互交谈、忧心忡忡的旅客们,鲁西华心里都有些感慨,凡人的命运不能操控在他们自己的手里,只能担忧未知的明天。
“一粒灵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难怪世人皆是偏好神仙之说啊~”坐在位子上,鲁西华轻轻叨念了一句前人所言,这才打开了自己面前的弁当。
“妈妈,我们要去奶奶家吗?”一名小女孩轻轻出声问道。
“是的,这次你可以多在奶奶家呆上一段时间,妈妈陪着你。你不是喜欢看那里的萤火虫吗?妈妈还可以和你一起钓鱼。”
“可是我还要上学,原子、里美、樱酱她们还在等我跟她们说昨晚上的动画片呢~”
“你可以和她们通电话啊~爸爸已经为你向学校请假一段时间了,校长和老师也支持这种举动。落下的课程由妈妈在奶奶家为你辅导,妈妈当年可也是御茶水女子大学的高材生,想来你的作业还难不倒妈妈吧?”
“可是爸爸为什么不来?这样我们就可以一家人进山。”
“爸爸要安排好下属的工作,两天以后再过来,到时候我们会一起进山参拜,恳请佛祖保佑我们全家~所以这两天你要听话,乖乖地完成作业,才能和全家一起进山。”
“嗯~”小女孩的声音停了一下,又迟疑起来,“妈妈,什么东西这么香?我今天没吃早饭,现在好饿啊~”
妈妈的脸瞬间红了,丈夫和自己因为东京上空发生巨变的缘故,匆匆忙忙起床收拾东西。为了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连电车都来不及等,直接开车前往车站,还好买到了目的地的车票。
丈夫因为工作的缘故,开车急着走了。自己的一颗心直到坐上新干线才放松下来,女儿此刻的提醒,才让女人想起来,一通忙碌下来,丈夫、自己和女儿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急得连一口水都没喝过。
还好,只要两个半小时就能到大阪,不到十点,到了那里再带着女儿好好吃上一顿,也不算晚。
不过,到底是谁在吃东西?吃的又是什么?为什么气味这么香?好像是非常高档的料理啊~
女人悄悄把头往前探,看到附近有几名乘客同样是闻到了食物的香味,都把目光投向这边。
女人不好意思地收回了张望的脑袋,却注意到女儿已经伸出好奇的小脑袋看向前座了,那诱人的香气分明是从那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