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伶香园之约
这番言论大大讽刺了杜青山,杜青山讽刺了沈风,沈风却借着山野之阔来讽刺那些站在琼楼玉宇上面的人,他们自以为是,其实宇宙的奥妙和智慧都在壮阔无尽的山水。
“哈哈,说得好,在下敬宁兄一杯。”说着,林怀敬先干为敬。
沈风也举杯喝了一杯。
唐大小姐在旁边低声道:“你可真走运,这个人是巡抚的公子,结识了他,对你有好处。”
沈风并没有放在心上,而且今天用的是假名,对于这些人,暂时没有结识的兴趣。
“宁公子心怀宇宙,见解不凡,实在令小女子佩服,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众人最担心的事情真的来了,看这架势,花魁是真的对这小子动了春心,琴茵嘴角露出戏谑的笑意,神态柔和道:“我想请宁公子来当茵儿的教习先生,教茵儿德业课。”
众人闻言,顿时心凉了半截,近水楼台先得月,孤男寡女师生情,这不算水到渠成的事情吗,真是便宜了这小子。
沈风哪能不知道她在调戏自己,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心里暗骂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多谢琴姑娘美意,但我没空。”
没想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小子竟然断然拒绝了,众人见琴茵黯然神伤的样子,不由得纷纷谴责沈风不识趣,并且出言安慰。
唐晴雪打了一个哈欠,努力睁着犯困的大眼睛:“叫你出风头,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不搭理呗!”沈风心宽,懒得理会旁人的态度,甚至故意刺激他们,突然伸手揽住茵儿的腰肢,嘿嘿笑道:“我可舍不得当琴姑娘的老师,当了老师,还如何当琴姑娘的姘头——”
此话一出,在场的色狼色魔立即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大家都是为了这档事过来,但为了取悦佳人,谁会这么赤裸裸的说出来。
杜青山第一个站出来,厉色道:“你竟敢口出恶言玷污茵儿姑娘,简直人神共愤之,茵儿姑娘冰清玉洁,岂容你在此出言放肆!”
放你娘的狗屁,你怎么知道她冰清玉洁,沈风对他这种踩在别人拍马屁的人更不爽,笑吟吟道:“难道我说错了吗,这里哪个人不是来找姘头的!”
杜青山含笑以礼向琴茵作揖,而后神情一变,一副大义凛然道:“茵儿姑娘怎可与一般女子相提并论,茵儿姑娘乃是天生仙女,出淤泥而不染,而我杜某人听闻茵儿姑娘抚琴之技出神入化,便慕名而来,何来你口中龌蹉不堪之名!”
他这一番话字字是为了讨好茵儿,也把嫖妓之名撇得干干净净,沈风冷笑道:“杜兄这话说得真是好听,茵儿姑娘是仙女,那这里的女人都是凡女吗?难道她们就应该被人侮辱吗?我看不是,只不过茵儿姑娘的出身稍微好点,但和天下间其他女人无异,除去身份美貌,茵儿姑娘也只是一介凡女,她需要的不是别人的供奉和阿谀,或许也渴望像普通女人受人呵护受人关爱,什么天生仙女,什么冰清玉洁,尽是一些虚名,要来何用,还不如轰轰烈烈爱一场,任我粉身碎骨,任我遍体鳞伤,也要觅得真情处。”
杜青山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又讽刺道:“哼,真是会唱高调,方才是谁口中说出‘姘头’一词,这难道不是在羞辱茵儿姑娘么。”
沈风大言不惭道:“青楼女子找一男子搭伙,那就叫姘头,管是姘的还是凑的,首先男人要肯背负骂名,抗住别人的指指点点,如果说连这点都做不到,谈何真情。”
看似强词夺理,却被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林怀敬带头鼓掌吼了一声道:“不做仙女做凡女,沈兄说得真好。”沈风话里还暗暗讽刺了杜青山,令他胸中痛快之极,没有什么事情比见到对头吃瘪更加来得痛快。
杜青山冷哼一声,不阴不阳道:“强词夺理。”悄悄望了琴茵一眼,见花魁神色平淡,实在疑惑她为什么不生气。
这妖女哪是不生气,只是忍住不发作。
琴茵这性子也怪,听他前面的话可恶了一点,但细听下去,越觉得有趣,脸上荡出一涟涟的笑意道:“那以后宁公子可要常来看望茵儿,若你不来找我,可莫要怪我上门找你去。”她这句话是一语双关,暗地里又在威胁沈风,有仇必报,这才是茵儿的本性。
众人明显一愣,还以为会惹怒佳人,没想到花魁琴茵竟然是如此淫`荡的女人,有个不识趣的嫖客走了出来,淫笑道:“琴姑娘,在下以后是否也可常来找你。”
琴茵看着这人一脸色欲,又变成那个冷艳的花魁,眼神如利刃般刮去,把那人吓得脸色煞白。
沈风笑嘻嘻地看着茵儿:“恐怕不行,前几日我遇到一个人丑如钟无艳、心肠歹毒如蛇蝎的女人,这个女人扬言天天来我家骚扰,我实在没办法,说不定过几天就要搬家了。”
闻言,琴茵气得脸色铁青,手握着青铜酒杯,竟然生生握裂出一道裂痕。
气死你,小妖女,逼得我来妓院,破坏我的声誉,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档案记录,要是被抓了,老子以后还怎么就业,违心地想着,手上却已经进入资深嫖客的状态,将妖女揽了过来,笑眯眯道:“琴姑娘,来,再喝一杯酒。”说着,将酒杯端到妖女嘴巴,突然猛灌进去,就差连酒杯一起塞进去
琴茵一个不小心,被呛得够厉害,狠狠瞪了他一眼,而沈风却对她眨了眨眼睛,同时坏笑了下。
可恶,竟然敢戏弄本姑娘,琴茵暗哼一声,忽然对着他泛起柔美的笑容,心思可没那么简单,否则哪会忍气吞声,今日让沈风来醉花荫,是想好好报复当日之仇。
“哼!”唐晴雪见两人亲亲我我,小眼神斜睨一下,哼了一声。
“今日承蒙诸位赏脸,便让茵儿抚琴一曲,以助雅兴。”琴茵生怕他再使小动作,急忙以抚琴为由,逃离他的身边。
琴茵端坐在高台之上,遣婢女捧来古琴,神态端庄高贵之极,众人立即敛去浮夸之色,潜心等待花魁的技艺,在青楼之内,靠的是色与艺,没有一技之长,在这里根本混不下去,色艺双绝才可称之为花魁,这些漂亮的女孩卖身到了这里,其实已经舍弃了自尊,唯有声乐技艺才可令她们重拾自尊,但说到底,还是来卖的,只不过连文艺一起卖,卖得更清新了一些。
而这个花魁眉目间并没有半点屈于青`楼的忧愁,反倒如唐大小姐般猎奇,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来头。
叮——叮——
一缕悠扬的琴音绵绵而来,众人不由抬首望去,只见花魁坐于古琴之前,宛如织女十指轻拨,以注、猱、揉、吟的指法,让人真正体验到余韵袅袅、象外之致的味道,便如一炷香慢慢地在空中舞蹈,且实且虚,缭绕而去,仿佛中国画中的那种水墨烟云。
乐声由远及近传来,时而像空旷山谷的鸣叫,时而像少女耳边轻声低吟,凄婉的曲调连绵不绝,像是少女在倾诉心事一般,曲风显得哀怨忧愁。
茵儿弹奏的词曲是选自一位名不见经传诗人的词集,此词加上茵儿姑娘自己创作的曲调,显得词音相和,仿佛词随音生,音随词吟,想必主人下了很大的功夫,才能把意境融入词曲中。
“茵儿——茵儿——都给我让开!”
就在众人陶醉其中时,一个嚣张至极的声音远远从大门外传来,围在醉花荫的狼群从中间分开,里中走出一个浮夸与放浪并重的纨绔子弟,纨绔子弟身后跟着的人竟然就是之前差点打死沈风的都尉!
都尉第一眼便发现了沈风,两人目光对接,立即露出惊讶之色。
望到来人,沈风心神大惊,转眼看向花魁,将她目露冷光,似乎早有所料,这个妖女,真的想害死我。
“茵儿,我来找你了!”纨绔公子好不礼貌,而且非常蛮横,琴音尚未结束,他便冲了进来,这个情形就好像几个人正在享受美食,而其中一个人突然放了一个响屁。
沈风急忙走上高台,冲到琴茵跟前,恶狠狠道:“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那个都尉怎么会在这里!”唐大小姐见他走上去,也跟了上去。
琴茵笑吟吟道:“你不想报仇吗,你替我将此人赶走,我便顺便帮你报仇。”
沈风压低声音,愤怒道:“你想玩死我吗,这可是一个都尉,怎么报仇,我又不是傻子!”
这时唐大小姐也跑了过来,疑惑道:“都尉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琴茵眼光瞟向唐晴雪,笑吟吟道:“到时你便会知晓。”
“茵儿,你可想死我了,为何你突然不告而别,害得我从京城追到了升州——你是何人!”纨绔公子急匆匆跑上高台,却见琴茵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趾高气扬地鄙视一眼。
“真的是你!”站在身后的都尉一眼便认出沈风,神情变了变,正要动手,忽然看见身边唐晴雪,又停住了手。
早知道今晚这个场子这么难搞,宁愿给那个妖女先奸后杀,沈风心里恨不得将这个妖女扔出去,这个纨绔公子看似貌不惊人,但那个都尉却对他毕恭毕敬,可见身份定然不同凡响。
老子钱还没赚到,麻烦先惹下一摊,心里愈发感叹时运不济,真他妈倒霉!
“你帮我将这只讨厌的苍蝇赶走,从前之事,我便不再与你计较。”一段奇怪的声音飘入耳中。
谁跟我说话——是她,她这是怎么做到的。
“你认识他?”纨绔公子高抬鼻孔,趾高气扬地问道。
都尉冷冷笑道:“认识,正愁找不到,没想到却在这里碰见,小子,这次看你往哪儿跑!”
“原来将军也识得宁公子,这位宁公子是茵儿的贵客,请将军莫要为难他。”琴茵眼中泛出冷意,又转而对沈风泛出含情脉脉的笑意,态度十分暧昧。
纨绔公子脑袋再发育不全,也感觉出琴茵对这个小子青睐有加,神情一下子阴沉下来,一双难看的三角眼捕视过去,轻蔑道:“你是何人,快点给本公子闪开。”
到底要不要帮这个妖女,比起妖女,落到这都尉手上肯定比死还难说,望了望琴茵,再望了望都尉和纨绔公子,犹豫了片刻,狠下心作了个决定,从容道:“我叫宁采臣,与你一样皆是琴姑娘的仰慕者,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追求得,我为何追求不得。”
纨绔公子仿佛听到笑话,狂笑几声,语气充满鄙夷道:“就凭你,也配与本公子相提并论,本公子想要的女人,任何人也不能与我抢。”
“哈哈哈哈——”
这边笑声刚罢,沈风突然也大笑起来,笑得更加狂妄,令纨绔公子一下子不明所以,笑了好一会儿,沈风才道:“巧了,我纵横花丛数十载,只要我报上我宁采臣的名字,便进得了任何大华姑娘小姐的闺房。”无形间,将纨绔公子所以表达的意思拉向另一个意思。
一旁的都尉神色阴狠道:“公子,不必与这小子废话,可将此人交给我。”
沈风随即冷笑道:“难道你怕了,莫非你觉得琴姑娘不会喜欢你,论品相,你我皆是各有千秋,论魅力,你我各执牛耳,该不会连与我竞争的勇气都没有。”
纨绔公子脱口而出道:“笑话,本公子岂会怕你——别再说了,今日本公子要令他知难而退。”
嘿,原来是个猪头,那么好忽悠,沈风心中稍定,先解决了这个猪头,再解决妖女。
啪啪——
琴茵忽然击掌几下,脸上盛着慑人心神的笑意,故意向纨绔公子投一个赞许的眼光,施施然道:“小女子何幸令两位公子垂青,不如两位坐下来饮杯酒结识一下岂不是更好。”
纨绔公子色眯眯地盯着花魁,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举态,露出十分瘆人的笑容:“琴姑娘是难得的美人儿,若是轻易得到,岂不是糟蹋了美人儿,如此竞争一番,才显出琴姑娘与寻常女子不一般。”
众人闻言,只觉得这个公子哥十分低俗,纷纷暗自鄙夷,琴茵眼中闪过怒火,神态却淡若无物。
啪啪——
沈风突然用力鼓掌几下,一副相逢恨晚的得失状,激动道:“高见!高见!周公子想法与在下不谋而合,若不是为了追求琴姑娘,我真要与你好好结识一番。”
受了一个马屁,周公子高扬着头,自我感觉良好:“琴姑娘必倾心与我,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沈风笑眯眯道:“无妨,若是输了,我也无悔,我们俩同时追求琴姑娘,便由琴姑娘出一个道题考验我们,周公子意下如何?”
周公子脑子正热,觉得他的提议并无失公平,想也不想道:“行!”
也好,出道题难倒这两个人,他日再好好惩治这小子,琴茵贼心不死,仍然想着如何惩治沈风,沉吟了片刻,欣然道:“不日之后,便是醉花荫与其他青楼谱曲争夺楼牌,不巧的是,茵儿的乐师抱恙在榻,期日临近,曲谱仍未写出,若两位公子可为小女子写出一张曲谱赢下伶香园之争,小女子愿与他共游秦淮河。”
升州盛行诗词和歌舞,而其中之最当属林立的青楼花坊,行行都有竞争,每年这个时辰,升州的青楼都会争相得到楼牌,拥有楼牌的青楼,意味着此青楼是色艺双绝,亦会成为楼中之楼。
闻言,周公子顿时精神大作,当即夸下海口:“此事包在我身上,本公子定然作出一张惊世曲谱,为茵儿夺得楼牌。”
曲谱?我明白了,这妖女是想连我也难倒,我偏不让你得逞,阴阴冷笑道:“我也愿意一试。”
琴茵笑吟吟道:“甚好,三日后便是楼牌之争,小女子便全仗二位了。”
沈风转而望向都尉,压抑满腔怒火,沉声道:“周兄,你这位朋友原先跟我有些过节,我想借此次比试与他做个了结,你意下如何?”
都尉洪声大作:“小子,本大爷还没找你麻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来到这个世上,本只想好好生存下来,却连遭厄运,好不容易在茶楼谋生,却被这个混蛋砸了,还被人羞辱打个半死,沈风本就憋着一口怨气,现在逮到了机会,岂会放过?!
沈风目中根本没有他,脸上露出一记狠色:“将军恨不得宰了我,我也恨不得杀了将军,周公子,敢与我赌一局否?”
纨绔公子视生命为草芥,区区一个都尉的性命他还不放在眼里,傲然道:“本公子平生最不怕的便是赌,你想赌什么?”
沈风冷笑道:“若我输了,自然无面再追求琴姑娘,且愿卖给醉花荫当一个龟公,便是成了琴姑娘的奴仆,他日周兄与琴姑娘共游秦淮河,我便在一旁伺候。”
“哈哈哈!”纨绔公子闻言顿时兴奋叫好:“好好!有趣有趣,这个主意好!”
沈风眼中含嘲,转而道:“但假若我赢了,便不与琴姑娘共游秦淮河,我只要周兄一个人——”说罢,手指着都尉,“不知周兄可有权决定?”
“公子——”
都尉正待开口,纨绔公子猛然喝斥道:“住口,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难道你不信本公子?”
“不——不是——”都尉急忙闭上嘴巴,怒眼冒出凶光狠狠瞪着沈风。
沈风森森然回瞪过去,又道:“这三日内,周兄可否保证他不会来找我麻烦?”
纨绔公子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道:“你还真多事情,本公子允你了。”
琴茵低眉望了望沈风,眼眸闪烁着疑惑,本来还想替他教训一下那个都尉,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挑起,沉吟片刻,此时已成骑虎之势,只好道:“小女子敬候佳音,今日时辰已晚,茵儿先行安歇,各位请便。”
沈风正要离开,望了一眼迷迷糊糊中的唐大小姐,便将她扛在肩上送回将军府。
第31章 :阴魂不散(一)
入夜。
才将军府到小屋,直到半夜才回到小屋内,婆婆与小环儿皆已休息,整个村落没入昏暗中,连平时皎洁的明月也被一层乌云遮蔽,推门走进去,从门后摸出一根火折子正要点亮蜡烛,忽地发现,眼前一位浑身素色白衣的女子坐在桌几前,差点没吓出毛病。
“你是人是鬼!”沈风惊魂未定道:“鬼吗,索冤还是报仇——”
女子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地阴冷笑道:“公子是否做了太多亏心事,夜半才会怕鬼。”
“原来是你这个妖——你还来做什么,我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你别再来骚扰我。”对于这个妖女,沈风可没什么好脸色,害得自己破产,还被人毒打一顿。
“我想来便来。”琴茵没入黑暗中,那鬼魅的白脸更加森寒,也不知是不是她故意吓唬人,大半夜故意进来屋子。
妈的,早晚把你吊起来打,沈风不冷不热道:“琴姑娘,我要睡觉了,麻烦你请回。”
见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琴茵却越是开心,咯咯笑道:“公子不是要将我吊起来毒打,然后当牛使放到田上农耕,怎地此时却没了脾气。”
沈风斜睨一眼,带着一抹邪笑道:“我有没有脾气,你不是最清楚吗?”
“你——”琴茵脸色一变,眼眸中冷光乍现,却不知怎地下不了手,她并非大凶大恶之人,但眼前这人却曾轻薄自己的清白身,叫她怎能不恼怒。
妖女有心思,沈风也有小鼓鼓,这个妖女脾气古怪,说话很吓人,但几次对我留手,莫非是当日把她亲出感情来了,要不,再非礼一次?
想到此,沈风换了一副脸色,先将烛火点亮,又提她倒了一杯凉茶,神态轻松道:“我们才刚分别,琴姑娘便马上来我的屋子,是否舍不得与我分别。”
闻言,琴茵顿时恼羞成怒道:“本姑娘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寻你皆是为寻恨,哼,莫要以为我不杀你,本姑娘是想好好折磨你,等到哪一天本姑娘玩腻了,便将你杀之后快!”
沈风饶有兴致道:“姑娘恨我的话,不应该还来见我,这三更半夜孤男寡女乌漆嘛黑,哪适合仇人见面,分明是情人见面。”
闻言,琴茵脸上不止为何抹上一层羞色,恼怒道:“你再敢胡言,我便杀了你。”
沈风理直气壮道:“你再威胁我,就从我的屋子出去,说,大半夜来找我什么事!?”
“你!”琴茵一时气结,哼了一声,忽然笑吟吟道:“不必本姑娘杀你,方才与你相争的那个周公子,来路非同小可,超乎你的想象,再加上之前的都尉,你必死无疑,但若是你求求本姑娘,跪下磕头赔罪,兴许本姑娘心情便救你一命。”
妈的,这妖女果然不安好心,沈风冷笑道:“那我宁愿再轻薄你一次,然后再被杀了。”
“可恶,敬酒不吃吃罚酒!”琴茵气得正要拂袖而去,但行出几步,脚步却缓缓停下,转过身冷冷道:“你尽快离开升州,本姑娘不想再看到你,若再让我见到,我便一剑杀了你
闻言,沈风颇是意外,看来这个妖女并非大凶大恶之人,思量了半响,正色道:“你没有骗我?”
琴茵轻哼道:“胆小鬼,本姑娘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沈风摆摆手道:“我的意思是说,若我一直留在京城,你便不会再杀我?”
琴茵呆了半响道:“你还想留在升州?”
沈风脸色露出一抹坚决,“如果这个时候跑了,那我以后说不定会一直流浪,只要你不杀我,不再来骚扰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个人还有些骨气,不过倒也狡猾,竟然曲解我话里的意思,琴茵心中觉趣,咯咯笑道:“既然你要留在升州,本姑娘正愁无趣的很,只好拿你来寻开心。”
死妖女,别太得意,老子早晚收拾你,沈风压下一口气,违心道:“姑娘找错人了,我为人十分沉闷寡言,从前那些姑娘与我相处,都待不过一个时辰便无聊得睡着了。”
琴茵咯咯笑道:“没趣不要紧,我会懂得如何有趣便可,当日在你屋子受了羞辱,今夜我便好好与你算账。”
沈风瞪大眼睛道:“你方才不是答应放过我了吗,怎么出尔反尔!”
琴茵鬼魅一笑道:“我方才只是说,你若离开升州,我便不杀你,你若留在升州,本姑娘便要好好折磨你。”
尽管心里十分窝火,脸上却笑容满面道:“其实我想留在升州,是想留下来多看琴姑娘几眼,我从穷乡僻壤出来,还未见过姑娘如此好看的女子,以我如今窘境,去到哪儿都难以生存,既然横竖都是死,还不如留在升州,临死前还能多看几眼琴姑娘。”
琴茵脸上笑吟吟,似乎有所喜悦,也有些不屑:“几日前,你不是说我肯定是一个丑八怪。”
沈风讪讪笑道:“那是因为我没真正一睹琴姑娘真容,想想真有点后怕,幸亏老天爷没听到,否则一定会用九天玄雷劈死我。”
琴茵从鼻腔里轻哼一声,唇角藏起一抹笑意,冷冷道:“若是留在升州,你真的可能会没命,你真的想好了。”
沈风断然道:“不走,我还要赢下赌局找那个都尉报仇,赔了我五十两,我跟他没完!”只身在这个古代,钱财就是沈风的性命,为了钱,沈风可以跟都尉拼命!
琴茵讶道:“你还要参加赌局?”按照她的盘算,就算沈风没有赴局,也无关紧要。
沈风一脸郑重道:“我既然答应了琴姑娘,自然是要言而有信,万一那位姓周的贱人找枪手买了曲谱,那姑娘岂不是要真的要跟他共游秦淮河,我宁愿瞎了,也不要看到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说点好话哄哄你,等让我逮到机会,老子再好好羞辱你!
“嘻——”琴茵听得有趣,连忙止住笑声,神情恢复平淡,语气却不自觉暖了几度:“难道你懂音律?”
靠,终于可以发挥我现代人的优势了,沈风立即精神大振:“明日我去醉花荫找你,到时候排练一首我自创的歌曲,保证可令琴姑娘在伶香园技压群芳。”
琴茵似乎不太放在心上,淡淡笑道:“那茵儿便洗耳恭听。”
曲谱——古代人很喜欢音律,我怎么不趁此机会大赚一笔,这个伶香园,或许就是捞钱的机会,沈风脑子灵光一现,嗅到了银子的味道,目光如狼似虎地望着琴茵,这次若想赚钱,可要好好利用这个妖女。
你害得我身无分文,我只是利用利用你,不把你卖了就不错了,沈风眼中冒着狼光,饥渴地盯着眼前的肥肉,越想越是兴奋。
对及目光,琴茵立即触目惊心,连忙斥道:“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为了银子,我忍!沈风急忙遮住眼睛,堆砌笑容道:“对不起,琴姑娘实在生得太美丽,我真是太幸福了,醉花荫的花魁竟然驾临寒舍,现在就是财神爷月老来敲门,我也不给他们开门。”
连番糖衣炮弹轰炸,琴茵毕竟还只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受了这些新颖的甜言蜜语,芳心如同泡在蜜罐里,唇角展开一小口笑意,又急忙叱道:“勿要以为说些好听的话,本姑娘本会饶了你,当日我在沐浴时,你竟然闯起来,仅此一事,我便跟你没完。”
死妖女,怎么那么记仇,年纪轻轻不去丰胸提臀,跑我这里来撒野,沈风小声嘀咕道:“要不然我洗澡的时候,你也进来看?”
“好主意!”
琴茵果然性情与寻常女子不同,竟然赞同了沈风荒谬建议,沈风愣了半响,睁大双眼呆呆道:“你还来真的,我只不过随便说说——琴姑娘,咱们不是都和好了吗,你怎么还拿着剑。”话还没说完,便见一把利剑横在脖子上。
琴茵咯咯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快照做,否则我杀了你!”
“好,我脱,你是第一个看过我身子的人——”说罢,将衣服快速脱掉,露出健壮的身板,这四个月没少干体力活,再加上曝晒雨淋,将他身板洗炼如乌铜般。
琴茵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方才是一时有趣,眼睛只是稍微呷了一眼,脸颊立即飞出一朵红云,急叱道:“不害臊!我不看了!”
沈风只是掀了一下衣服,又立即套回去,装模作样道:“是你自己不看,我们算是扯平了,如果方才被姑娘看光,我便会立即自尽,我和姑娘一眼,都是十分重视名节的人。”
琴茵红着脸冷哼一声,心里又气恼,但又觉得他十分有趣,再想起当日被他轻薄,心中荡起一片涟漪,想杀了他,又不忍心,她并非滥杀无辜之人,且沈风嘴巴又甜,如今她是真的下了手。
这大半夜,有个美女聊天也不错,自从那天晚上之后,那个黑衣就没有再来,想起那个神秘女子,忽然道:“琴姑娘,与你交手的姑娘是谁,为何你们要打架?”
听他言语古怪,琴茵唇角划出一道笑意,脸颊画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声如黄鹂道:“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你为何过问此事,知晓太多,对你有害无益。”
沈风随口道:“我当然是关心琴姑娘,我以后可否常常去找你,我孤身一人,身边没有说得上话的朋友,琴姑娘的性情我十分喜欢,若能与姑娘促膝长谈,未尝不是一件美事。”这些话,当然都是沈风违心说的。
琴茵睁着鬼魅的眼眸,冷冷道:“难道你不怕我,本姑娘可是差点将你杀了?便是不杀你,本姑娘也会叫你生不如死。”
第32章 :阴魂不散(二)
沈风一下子噤若寒蝉,依照这妖女的性情,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刚才白对她浪费感情,刚才那番话用在别的小姑娘身上,说不定早就以身相许。
琴茵喜怒不定,方才还是俏丽的小姑娘,此时又变得幽森冷艳,咯咯笑道:“我还从未遇到一个人,肯乖乖留下来受我折磨,既然你如此喜欢被我折磨,本姑娘便随了你的意。”
妈的,不杀我,难道想要奸我,沈风干脆懒得理她,直接趴到床上睡觉。
琴茵似乎意犹未尽,抬脚便踢了踢他屁股,恃强道:“我让你睡了吗?”
没想到这个妖女软硬不吃,还一副恃强凌弱的姿态,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沈风一下子蹿起来:“这里是我的床,我想睡就睡!”
“你——”琴茵没想到他也说变就变,刚一动怒,肚子却传来一阵剧痛,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沈风愣道:“你怎么了?”
只是一瞬间,琴茵脸色变得极其苍白,洁净的额头上冒出一粒粒晶莹的汗珠,她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腹部绞痛难忍。
沈风正想要去扶她坐下,心思突然转念一想,眼下不正是一个机会,摆平了这个妖女,以后就剩下一个大麻烦。
“妖女,嘿嘿,你现在是不是连行动都困难,我也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你对我喊打喊杀,我没必要对你仁慈。”沈风站了起来,直接将她的剑夺过来。
“你——”琴茵紧紧咬着发白的唇瓣,正欲动手,身上却没有半点力气,一下子倒在地上颤抖地曲卷着身子。
沈风握着利剑走过去,琴茵睁着愤怒地眼睛,只见剑朝自己越来越近,死亡即将来临,她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然后静静闭上眼睛。
铛——
随后不是香消玉殒,而是铁器落地的声音,沈风将她的剑扔出来窗外,恨恨道:“这是我的屋子,以后来我的屋子不许携带武器,吓得我晚上都睡不好,梦不到茵儿如此美丽的女子。”
琴茵诧异地睁开眼睛,转眼望去,已见他走来将自己扶到床上,刹那间地失神令她忘记了锥心的疼痛,语调复杂道:“你为何不杀我?”
沈风没好气道:“看你漂亮行不行,我色心大动,妄图让你感动,然后奋不顾身地爱上我——”胡扯了一句,转而叹息一声
,“我不是杀人不眨眼的人,跟你是有点恩怨,但不至于杀你,别误会,这根怜香惜玉没关系。”
琴茵脸颊浮现一层淡淡的粉色,随之又露出痛苦的神情,紧紧咬住唇瓣,美女就是美女,连痛苦的时候,都是那么美,令人肝肠寸断。
“肚子痛吗?”沈风急忙道:“你先躺着,村子里面有个郎中,我去请来。”
“不——不许去——你要是请郎中,我便杀了你。”情急之下,琴茵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苍白的脸上竟如千里冰雪中的梅花,轻描淡写而又艳丽多娇。
沈风郁闷道:“你疼得那么厉害,不请大夫怎么可以。”
“反正就是不——准——否则我宁愿死——”琴茵有气无力的说着,态度十分决然:“除非是女大夫。”
沈风为难道:“我倒是认识一位女大夫,不过她在城内,我跑过去也要一个时辰,再说现在城门都关了,为什么一定要女大夫,你到底怎么了?”
琴茵羞怒道:“你不许问,你这破地方可有热水,去倒一杯给我喝。”
死妖女,还这么拽,沈风冷冷道:“你也知道我这儿是破屋子,哪儿来的热水——行了,我给你去烧点,要是太疼,不妨转移注意力,想点开心的事情。”来到古代后,才知道一般穷人家,晚上都没有热水,只有在一些大户,晚上还有下人烧热水,靠南方一点还好,要是北方偏冷的地方,晚上风寒难以忍耐,须加上炉火瓦炕。
“不必了——”琴茵神情复杂地望着他,低声道:“过一会儿便好了。”
看她神情痛苦,沈风观察她捂着的部位,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痛经了?”
琴茵粉脸唰一下红了,羞怒道:“才——才不是——要你管!你给我出去!!”
沈风无声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出门,琴茵见他真的离开,心中无名恼火,气哼一声,急忙与疼痛抗争,牵动了肝火,腹部上的疼痛突然一阵加剧,琴茵紧紧弯曲身子,忍住那锥心的疼痛,脑中忽然记起他方才的话,努力想起一些开心的事,可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几日前捉弄他的时候,想着想着,浑然忘记了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脑海中的画面变成一对年轻男女嘴唇紧紧贴着,琴茵眼睛瞬地睁开,入眼便见他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回来,诧异中略有惊喜道:“原来你去——这是什么?”
“给你煮的红糖姜汤,以前我妹妹痛经了,我妈也是煮红糖姜汤给她喝,你也喝一点试试会不会好点。”端着姜汤坐在她身边,说起往事,神情顿时黯然伤感。
琴茵心思正在他身上,见他神色萧索,便是之前害他身文分文他也从未如此,轻声道:“你为何难过?”
“有事情如果习惯了,并且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便因此成为了容易忽略的习惯,终有一天,成为无法挽回之事,便会难过。”沈风小声说着,语调轻松,释怀而又悲伤,这种事情哪怕释怀,都会悲伤,挥之不去。
琴茵仔细品思,神情也黯然伤感,轻声道:“你言语中意思是否子欲孝而亲不在——”
沈风沉淀一下心情,失笑道:“应该是子不在,看你还有心情说话,应该是好多了,再把这碗姜汤喝完,我就可以赶你出去了。”
琴茵蓦然展露出一丝慑人魂魄的笑意:“不知请神容易送神难吗,区区一碗姜汤本姑娘可不会感激你——”话还没说完,腹中一阵绞痛,苍白瞬间席卷那张动人心魄的脸庞。
说错话了吧,死妖女,在我床上还敢来那么拽,态度好有高`潮,态度差让你痛,沈风憋住笑意,幸灾乐祸道:“心平气和一点。”说着,将她扶起来。
琴茵脸上浮现一丝羞涩,可恨身体一丝也没有,只能任由他扶着,不过他这人还算规矩,手上动作十分温柔,十分有分寸,没有孟浪之嫌,心中对他留了几分好印象。
沈风低眼瞧了下,没好气道:“别紧张,你虽然漂亮,可对我很凶,我可不会自找麻烦,来张嘴!”
琴茵恼他一眼,冷哼道:“我自己来。”
切,真当我会喂你,老子也没有心思跟你暧昧,沈风将碗匙递给她,又将她移到墙壁靠着,然后被子折成一个小豆腐块垫在墙壁与她后背之间。
如此的一个动作,令琴茵心中袭来一片热流,轻轻低下螓首,低声道:“不必假惺惺的。”
沈风愣了一下,也是,老子傻了,没事干嘛跟伺候老妈似的伺候她,可做都做了。无所谓地笑了下,收起双手坐回凳子上。
琴茵低眼望了一下,发现他床上连枕头都没有,草席也是零零散散,奇道:“你歇息不用枕头么?之前不是——”她是想说之前还见到过。
沈风努努嘴,示意一个地方:“你倒是挺细心的,喏,在那儿,被老鼠咬破了,前几天我们不是炖了一锅鸡,结果被老鼠打听到了,它们蜂拥而至,结果来了却发现连块鸡屁股都没剩下,一怒之下,便将我的枕头咬破。”
“噗嗤——”琴茵听得有趣,随心娇笑出声,通过一夜相谈,对他的恨早已消散大半。
过着如此贫苦的日子,沈风依旧谈笑风生:“它们已经在这儿住下,现在算是我的朋友。”
琴茵蓦然一惊:“老鼠还在这儿?”
沈风失笑道:“这么多老鼠的声音你听不见吗,你静静听一下,是不是吱吱吱一直叫?”
琴茵细细一听,方才进来没有仔细听,还真的是一群老鼠吟叫的声音,神情露出惧怕。急忙将一双长腿卷回来:“老鼠?!!我还以为蛐蛐的叫声,快将它们赶走。”
“这么多老鼠,我怎么赶。”沈风愣了一下,打趣道:“凶神恶煞的一代妖女居然害怕几只老鼠,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人笑话,以后人家跟你打架,抓几只老鼠就能把你吓跑。”
“要你管!”琴茵恼着气哼道:“改日抓几条蛇将它们统统吃掉!”
靠,怕老鼠居然不怕蛇,沈风嘴角抽笑道:“你就饶了我这座小庙,又是老鼠又是蛇,再这么折腾下去,连狮子老虎都要抓来。”后面沈风想说凑成一条动物界的食物链,但又懒得跟她解释。
“咯咯——我忍不住哩,没想到你这人既恼人,又有趣,咯咯——”见他一副苦瓜脸,又说得好有趣,忍不住嗤嗤娇笑:“便如你所说,将狮子老虎全部抓来给你养,咯咯咯——”
死妖女,还没非礼你,你就笑得那么开心,沈风没好气道:“看样子你好很多了,能走吗,能走就快走,我还要休息。”
“哼!”琴茵哼道:“走便走,谁稀罕——对了,你方才似乎很有把握可谱写曲子,你究竟懂声乐否?”正说要走,马上又改变心意。
沈风打着哈欠道:“明天你就知道了,算了,你还是多休息一下再走,我先睡了。”说罢,便趴在桌上。
琴茵似乎兴致不休,睁着鬼魅的眼瞳:“你为何还未成家立室,像你这般年纪,皆早已有了妻室。”
沈风困得眼皮直打架,趴在桌上嘟囔道:“我娶不娶关你什么事,你要嫁啊!”
琴茵怒哼一声,环顾四周简陋的屋子,可谓家徒四壁,借着桌上烛火望去,正好见到他安静的侧脸,心中不知怎地,竟不将目光移开。
屋子里面忽然静悄悄,琴茵一直静静注视着他,没过多久,便听到一阵有力的鼾声,鼾声不是特别大,却十分沉重,似乎睡时还装着满腹心事。
第33章 :床上有人(一)
翌日,沈风便早早起来,床上已无妖女的身影,只留下一道清香,只是睡了一夜,便让香味‘绕床三日’,这要是娶回家,简直可以改善风水,昨日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好主意,还真要靠这个妖女,莫非这妖女是我的福星而非灾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嗅到赚钱的契机,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一早便跟着村子里的渔民一起进入城内,这些渔民都是将打来的鱼拿到城里去卖,城里的大户人家喜欢吃新鲜的鱼,也出得起好价钱,渔民们自然喜欢来城里卖。
本来沈风打渔技术也不错,不过却没有跟着村子里面渔夫打渔,小时候打渔溺水过两次,沈风的妈妈便叮嘱沈风以后不能再来打渔,所以沈风便没有想过打渔为生,但真的逼得没有退路了,沈风也会跟着去打渔应急。
这日里,沈风正好要去城内,村子的一个渔民便托沈风到城里去将鱼卖掉,想着时辰尚早,便答应了人家,况且还能赚点劳务费。
晨阳洒在升州的早市上,街市上行人渐渐聚拢,几个小摊吆喝叫卖,十分的热闹,沈风背着鱼篓挑了一个好位置,街市上的位置可是有讲究的,挑得不好,一个早上都别想卖出去。
沈风挑的位置是一个布庄前面,布庄十分气派,显是一方富贾的商户,据说这布庄是老板娘还是一位女的,年纪不详,只知如今她姓林,沈风刻意挑在这间布庄前面,便是为了沾沾她们的贵气。
“卖鱼咯,新鲜的鱼——”沈风蹲在鱼篓后面便开始叫囔,此时,林家布庄正好开门做生意,进门的客人见到布庄前面一个鱼摊,都会留下去看几眼,不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卖出了几条鱼。
正忙活时,忽见旁边走来一个小贩,小贩将竹篓放下,沈风瞧了一眼,好家伙,来抢生意,这小贩卖的也是鱼。
只见鱼篓中的鱼儿比自己的鱼篓还大,有几条还是锦鲤鱼、鲈鱼、石斑,档次比的鱼高出好几倍,沈风如临大敌,郁闷道:“喂!小兄弟——是你!”抬眼一看,只见旁边这位小贩竟然是有过两面之缘的冷美公子,但此时这个小胡子却是小贩打扮。
这娘娘腔在玩COSPLAY吗!
小胡子也露出诧异之色,随即又沉静下来,似乎装作不认识他,虽然是一副鱼贩打扮,但她却有一张白白净净的脸,红唇月眉媚眼,站在在街市上显得格格不入。
“你怎么在这儿,还卖起鱼来,我看你不像是干这行的?”沈风悄悄在旁边低声道。
她道:“与你无关!”她站在鱼摊前面,面无表情,嘴巴仿佛是金口一般,连起码的吆喝也没有,就是冷着一张脸,仿佛不是来卖鱼,而是来选美。
沈风一时无奈,大家都是做生意,总不能赶走人家,两个鱼摊并在一起,吸引了不少客人,不过大多数都是奔着旁边去,倒是沈风这边显得冷清。
完了完了,不会一条也卖不出去,一大早来市集,竟是为了陪跑,沈风蹲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却发现来往询问是很多,但她却一条都不卖,哪有光摆摊不做生意的,趁着这会她前面也没人,奇怪道:“你来摆摊,却不叫卖,我是不是跟你有仇,你存心来抢我生意吧!”这个娘娘腔绷着一张脸一动不动,还摆了傲娇的POSS,到底是来卖鱼,还是来选美的。
小胡子道:“我的事与你无关!”
沈风无奈道:“既然不卖鱼,那能不能改个价,你的鱼比我好,价钱又那么低,我的鱼卖不出去。”
小胡子蹙了蹙轻眉,经过一番思虑:“不行。”
这娘娘腔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我哪儿得罪她了,似乎对我有点怨气,沈风转了个主意:“要不然我帮你卖,你在一边休息。”
“不必!”这个美得离谱的男人脸色凝重,似乎不像来卖鱼的,倒像是来选美的,更奇怪的是几日前她还是风度翩翩的俊秀公子,今日却来到市集卖鱼,家道中落也不是转变这么快的。
沈风尴尬道:“怎么装得不认识我一样,是不是落魄了抹不开脸,我又不是势力小人,咱们总算相识一场,有生意大家一起做,有钱一起赚,不如我们两个联手——”
“我说不必!”她像是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
不知为何,沈风不会怕他生气,反而很喜欢跟他说话,哪怕他一直没有好脸色:“有没有发现我们挺有缘的,短短几日前就遇到了三次,可惜你不是个女的,”
为何总是碰到此人,还与我纠缠不休,说他品行不端倒也不是,说他风度优雅更不是,此人似乎与山下的人不同,叫人无奈:“我是女的又如何?”
沈风眼睛发亮:“那我就可以娶你为妻,虽我心里喜欢的是婉词,但婉词是知府千金,离我太过遥远,我们在一起就可以一起卖鱼,一起奋斗,我跟你说,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赚钱的主意——”
“够了!”本是平静无澜的心情被他这么一说,立即变得风雨欲来阴云笼罩,脸颊浮现淡淡的愠色,愠色中又夹杂着羞涩:“你勿要再与我说话。”
沈风悄悄瞧了一眼,脸色泛起苦笑道:“别生气,跟你开个玩笑,我确实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一个人在这升州城里奋斗,太难了,来了四个月还是这个鸟样,如果两个人一起奋斗,兴许机会大点,更不会感觉到孤独。”
“你一直一个人么?为何没有成家?”也许是真的有缘,与沈风相遇几次,忍不住泛起好奇心。
沈风自嘲地笑了下道:“我家徒四壁,穷得快发霉,哪有人会嫁给我,你若是不嫌弃,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不嫌弃,但我不喜与人来往,在升州驻足几日后便会离开,终须离别,无须结识。”
沈风愣了一下,急忙道:“你要去哪儿,不如带我一起去,我在这里人生路不熟,还得罪了不少人,有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说要杀我,有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也说要杀我,这几日我都吓得不敢睡觉。”
闻言,不知为何,美公子唇角露出一抹浅笑,淡淡道:“我所去之地你去不了,以你的性子去了那处,必然几日便待不下去。”
“听你这话,一定是个偏僻的地方,我只要去避避几天,难道你不信我的话?”说着,沈风袒开胸膛露出一道浅浅的淤血手印,“喏,这就是那个黑衣女人打我的。”
美公子急忙别去脸,羞斥道:“我信你便是,不必给我看。”
汗,这娘娘腔还会害羞,沈风转而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美公子迟疑片刻,道:“纪无言。”
“我们有姓记的吗——哦,我懂了!”沈风愣了一下,有趣道:“无言的记,那便是纪,纪无言,有点意思,正好你沉默寡言。”
此时市集上的人越来越多,纪无言似乎不喜欢在太多人的地方,神色有些不适,但还是一动不动地站着,便如同上次酒楼,显是有事在身。
沈风看得奇怪,又道:“你家在哪儿,若是你不方便带我,你说个地址,我自己过去。”
“我家——不欢迎外人。”纪无言一对卧蚕眼横睨过去,脂般的面肤露出几分警惕之色:“你为何一直要去我‘家’,莫非你另有企图!”
闻言,沈风失笑道:“你也太杯弓蛇影,我无非想找个地方躲了一阵子,我说你那么紧张,难道你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纪无言神色露出思索,与此人确是萍水相逢,想来他不是有意接近,淡淡道:“与你无关。”
这么神秘,难道是东厂的!这小子不阴不阳的,莫非真是太监,想到此,脱口而出道:“你是太监!?”沈风这就不懂了,在东厂的,不一定都是太监,况且眼下这个朝廷根本没有设置东厂。
闻言,纪无言神色一变,羞斥道:“你!!可恶!!”
沈风脸色变得怪怪的,眼神在他全身上下瞅了几下,怪笑道:“你真的没有小弟弟——对不起对不起,你不要太介意,其实这东西没了就没了,六根清净,省得闹心。”
“你你你!!”纪无言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贯的沉静完全被怒火焚烧,身形不断颤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冲上去跟他拼命,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你!”
这句话听着好熟悉——沈风急忙道:“别,我不是道歉了吗,我又没有看不起你,卖鱼卖鱼——有客人来了!”
说话间,几个匪里匪气的壮汉走了过来,在鱼摊瞧了几眼,喊道:“老大爱吃的就是这种鱼,喂,这几条鱼多少钱——”眼前这几个人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是来路不干净的人。
沈风可不管他们什么来路,急忙大声吆喝道:“几位兄弟,买鱼啊,不妨来瞧瞧我这里的鱼,你看这条,这条来自东海,乃是东海龙王的女婿,又大又肥,肉质鲜美,也不怪东海龙王能看上它。”
“小子,你怎么不说这条鱼是东海龙王的媳妇!喂,问你话呢,这些鱼多少钱?”
纪无言在几个人身上打量几眼,神色凝重道:“三十钱。”
“这么便宜——”
“几位客人先等等!”沈风一听急了,将纪无言拉了过来,气急败坏道:“你这几条都是很少能见到的,要是悠着点能多卖几百蚊钱,你才卖三十蚊钱,缺心眼是不是!三十蚊钱我跟你买,我出四十文钱。”
“你放手!”纪无言狠狠瞪了他一眼,残余着方才的怒火,又急又怒道:“不用你管,我想卖多少便卖多少。”
“别别,五十文钱怎么样——六十文钱——”
任由沈风价钱,纪无言便是不为所动,走到鱼摊面前,对着几人道:“我还有一些鱼,与鱼篓中的鱼一样,不如你们说个地方,我再将鱼送过去。”
“也好。”壮汉眼中藏着一抹狠色,狞笑地答应道。
靠,没见过这么做生意的,赔本了不少,还带外送的,见这几人来路不干净,急忙又将纪无言拉了过来,低声警道:“你疯了!一看这几人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杀人越货的强盗,你还亲自送过去,不是等于羊入虎口吗,我告诉你,你长得白白净净的,说不定有人好你这口。”长得白,屁股肯定也很白,沈风还真是思维缜密。
“不用你管,你放开我!”
“你别去,真的会有危险!”
“小子,你自己生意做不成,还不让小爷买鱼,兄弟们,上去教训教训他!”几位壮汉听到了两人说话,摆弄几下拳掌,便围住沈风大打出手。
“住手!”纪无言见状,急声叫斥,手掌紧紧握着,似乎想要动手去帮忙,又因身上有事,只能忍着没有出手,见沈风被人打得出血,神绪复杂又担忧。
沈风真是倒霉透顶,前几天才被人打了一顿,今日又被揍了一顿,拳脚落下时,又见鱼篓被他们踩踏,急吼道:“我的鱼!!别踩!”
声音刚落,腹部便被踩了一脚,全身疼得无法动弹,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抱头弯腰护住身体,果然如沈风所想,这几个壮汉都是狠人,拳脚力气非常大,都是练过的。
“住手!你们再打他,我便不卖给你们鱼!”纪无言沉声冷斥,见他被人打,语气充满愤怒。
“好了,今日爷便饶了你!”几个壮汉收住了手,“鱼贩子,鱼给老子送过来。”
人走后,纪无言站在沈风身边,带着不善于交流的语气,低声道:“你可有事,我去给你请大夫。”
沈风咬着牙,终于缓过劲来,摇头道:“我没事,我奉劝你一句,那个几个人不是好货色,你千万别去找他们。”
纪无言望了他一眼,看他一身伤痕,心中不忍,淡淡道:“我的事与你无关,以后莫要冲动,好自为之!”说罢,人也离开。
靠,老子不管你了,也是,老子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有功夫管别人死活,沈风自嘲地笑了下,望着地下被踩烂的鱼篓,心里堵得慌,这下是真的破产了,帮忙卖鱼的钱没赚到,还要赔给人家几条鱼。
颓废地坐在地上,任由周围百姓指指点点,直到围观百姓全部散去,才重新站了起来,生活还是要继续,以前沈风还想过一些清淡的日子,几番挫折后,只有努力往上爬,才能主宰自己的人生。
醉花荫距离市集不远,沈风脚程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醉花荫,白日的时候,醉花荫内的小倌都在排练歌舞,这青楼里的姑娘不仅仅是卖身这么简单,在古代,色与艺分不开,既要会搔首弄姿,也要会曲歌舞曳,才能吸引客人。
伶香园之夜已至,醉花荫更是抓紧练习歌舞,至于之前的赌约,琴茵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不曾想过两人能奉上曲谱,她早就准备好了曲谱。
“为何曲谱会在万香楼,究竟是谁泄露出去——”
一进入醉花荫,便看见琴茵在大发雷霆,沈风悄悄在一旁仔细听几位姑娘在说话,说话的地方是醉花荫的后院,本来外人是不能进来醉花荫的后院,但琴茵给沈风开了后门,沈风说是要找琴茵,立即便有婢女将他请过来。
后院建筑着一块锦丽的高台供醉花荫的姑娘排练舞蹈用,台上摆放着各种古乐器,再加上金碧辉煌的装饰,显得十分气派,升州所有青楼中,也只有万香楼与醉花荫才有如此阵仗。
“够了,你们都出去!”琴茵怒叱一声,将其他姑娘赶了出去,却发现沈风不知何时站在台下,奇道:“你为何在此——脸上的伤是如何一回事,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还没等沈风开口,琴茵又气冲冲道:“我倒要看看是何人,除了本姑娘,没人可以欺负你!”
死妖女,早晚做你老公,再好好虐待你!沈风狠狠想着,脸上却笑道:“来的路上想着能快点见到琴姑娘不小心摔倒了,这一摔是为琴姑娘,摔得一点也不疼。”
琴茵心情本是极差,却听到如此顺耳悦心的话,唇角顿时展露出笑意,横了他一眼道:“油嘴滑舌,你今日为何来找我。”
沈风愣道:“昨夜我们促膝长谈的时候不是说了,我来编曲谱给琴姑娘。”
琴茵诧异道:“你当真啦?”
沈风没好气,瞪了她一眼道:“不然呢!”
琴茵脸红了一下,奇道:“你真的懂声乐——那曲谱?”前半句是小声嘀咕,生怕有鄙夷之嫌。
沈风笑道:“你看我两手空空,哪有什么曲谱——别急,曲谱我是不懂得编写,但我会有曲和词。”
“你是说,你会唱曲子?”
沈风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琴姑娘,你似乎遇到了什么困难?”
琴茵神色发愁,轻叹一声道:“本来我已准备好曲谱竟牌,却没想被万香楼窃去,当日抽签醉花荫是最后压轴表演,万香楼一定会将窃走的曲谱先表演出来,距伶香园之夜已不到三体,时间如此短暂,我如何再编写出一张曲谱。”
沈风沉吟道:“可否将你之前所要进行的表演给我看一遍。”
看他神情郑重,不像是在儿戏,便唤来表演的歌舞团演绎了一变,声乐在这个时代已不仅仅是声乐,还有舞蹈和排场,好看是好看,但却有点脱离本质。
沈风看到一半,闭上眼睛去聆听琴茵所弹唱的曲子,曲子伴随其他乐器演奏而生,听上去是有些新鲜,但曲调却没有与其他乐器的声音融合。
一曲奏罢,舞休,舞台恢复安静,琴茵双手抚在琴弦上,脸上隐隐有些傲色,她幼年便习琴,三年之内便熟奏所有乐器,连知名的琴师也说她在音律上有天赋,走下台,却见他紧皱眉头,不禁疑道:“你为何皱着眉头,是否曲子不入耳。”她话你虽是询问之意,语气却有些生气。
听惯了现代音乐,再听古代曲子,才发现音乐也在进步,沈风正色道:“琴姑娘琴技已是登峰造极,这点毋庸置疑,但曲子在乐器的和鸣上却有些不足,还有舞姬与曲词无关联,便是为了博得眼球而已。”
闻言,琴茵自信心受了打击,神色立即发愠,忿忿不乐道:“有何不足之足,还请道明。”
看她面露不悦,沈风是不懂音乐,更不是专家,但听她的曲子与现代歌曲相比较,立即能听出差在哪里,同时也是最浅显的,沈风笑了下,好以整暇道:“其他乐器的声音与琴姑娘的曲子不在一个调上,若不在一个音频也可以,毕竟其他乐器只是伴奏,但乐器之间的声音缺乏连续性,青黄不接,无以连绵,倒不如将这些乐器效果来得好些。”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闲庭信步地坐在一把椅子上,随手端来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又道:“我猜琴茵是觉得抚琴单调,才会加入这么多乐器和鸣,但由于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导致和鸣有些太僵硬,鸡肉没吃到倒咽了块骨头。”
闻言,琴茵脸色难看得厉害,但她并不是盲目自信之人,心中自信思索他的话,神情陷入神思,眉梢仿佛绷紧的弓弦,深深而蹙,良久之后,轻叹一声道:“公子所言甚是,其他乐器确有画蛇添足之嫌,茵儿只想曲子听起来丰富一些,却没想——唉——罢了,曲谱已被人窃去,我如何再三日之内,再编写出一首曲子,便是此时编写出来,也不能排练歌舞。”
沈风笑吟吟道:“琴姑娘还是不相信我的话么,我来醉花荫可不是单纯再睹琴姑娘的仙人之姿。”
琴茵脸红了一下,狐疑道:“那你会何种曲子?”
沈风可不知道古曲还有分类,摆摆手道:“我唱一下你便知——”说着,在脑子中回思片刻,才将一首曲子轻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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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从鼻息中清淡而出,却掩盖不住其中的妙律,除了动人的旋律外,曲子本身便包含伤感,听入耳中,便使人潸然泪下,心弦为之倾诉,沈风所哼的曲子是仙剑4中的回梦仙游,就是百年之后,柳梦璃回来找云天河的背景音乐,曲子凄婉哀伤,听者伤感,沈风至少已经听了一千遍,所以才能将曲调记得清清楚楚。
“好悲伤的曲子,无须言词,无须催愁,便已令我坠入曲殇,原来之前我所奏之曲只不过是强说新愁。”
听着,轻轻地哼曲声,琴茵仿佛魔怔般痴痴地听着,尽管心中震撼,情绪却无法自己,神情迷惘,只知随着旋律而黯然而神伤而忧愁,不知何时,眼帘已布上一层水雾,心绪被曲音拨乱,神情感伤。
沈风只是哼了一段,将她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急忙道:“琴姑娘的琴技已然出神入化,只不过没有一首好曲子让你弹奏。”
琴茵破涕为笑道:“你拿来一首曲子骗我眼泪,又说好话哄我开心,让我在你面前丢尽了脸。”
沈风无奈笑道:“琴姑娘觉得我方才的曲子如何?”
“曲伤调悲,悠悠自然,拨人心弦,催人泪下,可谓绝世佳音。”琴茵神色激动道:“公子——我可否弹唱此曲?”
沈风笑道:“当然可以,这首曲子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但以你一人恐怕弹奏不出来,这首曲子是以琴萧为主,缺一不可,醉花荫中可有人擅长吹箫?”
闻言,琴茵时而蹙眉,时而乍神道:“如此神曲,非一般人可吹奏—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可是她——”
沈风好奇道:“谁?”
琴茵道:“便是那日与我打斗之人!”
“她!?”沈风颇感意外,沉吟片刻道:“你能否找到她?”
琴茵蹙眉,仿佛被沈风轻薄了一番,急忙道:“你想让我与她合奏,我做不到,我宁愿输了竟牌也不愿与她一起合奏。”
这关系到我的赚钱大计,只要能再伶香园竞得楼牌,就能闯开名声,到时候上门求曲的人一定挤破门,我再趁机捞上一笔,沈风急忙正色道:“琴姑娘,这首曲子我向来不传给其他人,琴姑娘却私怨辜负我,如此行为真是糟蹋这首好曲。”
对于有才艺的人,曲子比生命还重要,闻言,琴茵神色如遭天罚,心虚道:“此曲我一人便可弹唱,无须他人助奏。”
沈风断然道:“不行,如果没有琴箫和鸣,那还不如没有这首曲子,琴姑娘,今日便当我没来,告辞!”说罢,转身便欲走!
“公子——公子——等等——”见状,琴茵急忙下台追上去,焦急道:“公子,勿要生气,我并非想弃萧,而是想另找他人。”
刚才只不过做个样子,占据绝对主动权,之所以有这个把握,便是看出琴茵是嗜曲如命,沈风心里暗笑,脸上却扳得生硬:“谁?可不可信?!”
听此,琴茵神色顿时有了一丝犹豫,如此佳音谁不想占为己有,若是再被万香楼窃去,岂非痛心,如此看来,那个姓纪才是最佳人选,她绝非奸诈小人,更不会做出窃曲之事。
沈风察言观色,冷哼道:“不可信之人不可托,我再问你,论萧技,当日与你交手的女人比他人如何?”
琴茵神色黯然下来,迟疑半响,轻垂螓首小声道:“她的萧技习于仙府,当今天下无人可比。”
沈风肃然道:“那便是了,如果让乐技平庸之人弹奏此曲,是糟蹋这首曲子,如果琴姑娘有此想法,我会很失望,琴姑娘并非沈某所觅之人,更非真正爱曲之人!”沈风哪有有这种逼格,这番话完全是为了日后的赚钱大计。
“我——”这番话直击音痴的软肋,琴茵焦急道:“我并非此意——”
沈风强硬道:“琴姑娘,我之所以将此曲给你,完全出于你对声乐的热爱与执着,若你想奏出最好听的曲子,便将她找来一起合奏。”
琴茵踌躇未定,忽然走上舞台抚琴,只是拨弄几下便罢下手,转而轻叹一声,再次走下台,咬着唇瓣坚定道:“好,我便将她找来一起合奏!”
沈风笑着点头道:“今天一天不能浪费,除了琴箫之外,还要其他乐器点缀,再有故事性的舞蹈表演,才能更震撼人心。”
琴茵疑惑道:“如何是故事性的舞蹈?”
沈风神秘兮兮道:“这个倒简单,我先挑选合适的乐器,你先去将所有乐器一个个敲给我听。”
琴茵欣然而去,完全忘了之前与沈风的不快,不知不觉间,她与沈风相处融洽,并隐隐对沈风有敬重之意,且十分好奇,如此一个人,却懂音律,还可吟唱出一首绝世佳音,实在令人费解。
沈风看出她的心思,悠哉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翘着脚,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道:“是不是觉得之前小看我了,艺术源于民间,民间建于野,自然中的花鸟,民间的小玩意儿,都有可能是艺术的来源,千万不能低估。”
琴茵慎然道:“公子教训的是。”
看来有点才艺,在古代的身份地方也会不同,这一下午到夜里,沈风都在醉花荫内与琴茵商量曲子中乐器的构成,直到半夜才回到了屋子里,一路上心里装着事,如今已有了两条赚钱的路子,利用曲子赚钱近在眼前,而棉花制衣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日,且棉花制衣需要不小的成本,棉花收成要在九月份,在开发棉花之前,必须先赚一笔钱。
有了事业,我才能娶我的婉词——
这么一说,时间紧迫,还真无法离开升州,之前还想去找纪无言躲了一阵子,话说,纪无言与纪婳瑶声音似乎有些相像,之前还没怎么发觉——
心里想着纪婳瑶,人已回到屋子,屋门如往常一样没有关,随手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一日极其疲惫,抓起水壶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直接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沉睡过去,半睡半醒间,突然感觉有人在摸自己胸膛,下意识地翻过身子,手刚好搭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不禁揉了几下。
陌生又熟悉还梦寐以求的触感令沈风渐渐醒了过来,发觉身边有些不对,噌地一下直起身体,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身边还躺着一个人,
我日,床上有人!
第34章 :床上有人(二)
是谁?唐大小姐、柳婉词、琴茵、邻居张大妈,脑海里快速翻过闪过几个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特别是最后一个。
怎么这见鬼的事情老是被自己碰上,赶紧去把灯点着,忡忡地拿着烛台慢慢接近床上那人,烛光照在那人的脸色,待沈风看清她的面容时,惊呼道:
“怎么是你,喂,醒醒,纪婳瑶!”
惊讶之余却没有发现,纪婳瑶身上穿的衣服是大清早鱼贩子的衣服。
沈风仔细看了看她,发现她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眉头紧锁,表情痛苦,急忙问道:“纪婳瑶,怎么了?”
纪婳瑶扔是昏迷不醒,仔细检查了她全身,大腿上还有一道伤痕,伤口直冒血,衣服也些凌乱。一道伤口不可能让纪婳瑶昏迷不醒,恐怕是受了内伤,沈风见识过她武功,可算是一个高手,是谁让她打成这样呢?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想起上次受伤柳婉词给自己的伤药还没用完,姑且可以试试,现在去城里也找不到大夫,就算找到了,这一来一回,都不知道她能坚持多久,心中有了盘算,拿着伤药在纪婳瑶的伤口涂了一些,撕下一块麻布包扎伤口,血总算止住了,不然光流血也会把她折腾死。
沈风也不明白为何要救这个女人,她三番两次想杀自己,也许是自己心太软了,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掉。
止了血纪婳瑶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沈风端着煮好的汤药,把纪婳瑶扶起来,对着她说道:“喂,醒醒,听见我说话吗,张开嘴把这些药喝进去。”
纪婳瑶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但还没醒,只是本能的张开了嘴巴。
沈风把汤药一口一口灌进了纪婳瑶的嘴巴里,然后让她在躺在床上调息,在汤药的作用下,纪婳瑶的脸色终于没那么苍白,但还是没有醒,应该是受了极大的内伤。
“伤得这么重,打不过人家就跑嘛,动不动就跟人家拼命干嘛!”
整个晚上纪婳瑶病情反复不断,发了高烧,沈风拿着两条被褥给她盖上,又是给她打水擦汗,又是把凉毛巾敷在她额头上,一夜这样伺候着。
隔日早晨,沈风马上赶去城里找大夫,只靠一些汤药救不了她,还得需要专业人士,升州城内的大夫不能找,这女人不知道惹到什么仇家,难保她的仇家不会想到这点堵在药堂里,不过沈风心里已经有一个适合的人选,那就是柳婉词。
上次见到见识过,柳婉词的医术不会比那些大夫差,药材也具备,而且还是免费的,傻子才去找大夫,出门在外靠朋友嘛,大不了把丝帕还给她。
很快到了柳家大门前,沈风穿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几个缺口,昨天撕下给纪婳瑶包扎伤口,今天早上没有来得及换,柳家家仆一看沈风像个叫花子,还想要找他们的大小姐,厉声道:“臭乞丐,滚开,我家小姐也是你见的。”
沈风心里焦急,又闻他说自己乞丐,心里一阵愤怒,想都没想一拳就打在那家仆脸上,直接昏过去。
走进院子,碰见刚要出门的奶娘和柳婉词。
沈风还没开口,奶娘便急声道:“哎呦,我的姑爷,你这是发什么脾气,怎么打人?!”
柳婉词脸色大羞,拉扯了一下奶娘的衣角。
沈风愣了一下,没功夫多想,对着柳婉词说道:“什么姑爷?哦,婉词,我有急事找你,你快跟我走,还有!要带上你的药材,我有一个朋友受了极大的内伤,比我上次更严重些,你快随我去看看。”
柳婉词听到关于人命的事情,不敢怠慢,便立即拿着药材和沈风一同离去。
两人赶着路来到他小屋内。
柳婉词进去忙了一个时辰,才走出屋子擦了擦香汗,柔声道:“她已经没事,再休息一天就可以醒过来。”
沈风郑重道:“婉词,谢谢你了。”她前前后后忙了一个个多时辰,纪婳瑶总算没有生命危险,倒是累坏了佳人。
“莫要客气,医者能治病救人,我感到很高兴。”柳婉词拿着丝帕擦着额头上的香汗。
“婉词真是仁心仁德,算得上十全八美了,明天我就去官府给你讨一块匾额赞扬你的美德。”沈风不伦不类的夸赞着。
柳婉词掩嘴而笑,不知为何,被他夸张总是可令心情分外愉悦,抬眼却见他看着自己,羞涩地垂下脸,小声道:“为什么是十全八美,那另外两美是什么?”
“内在美和外在美。”
说完沈风自己也乐了,从潇`湘书院见到了她,便对她念念不忘,与她一起时,总是有很多谈笑,平淡但十分有趣,柳婉词大约是最适合当妻子的女人。
柳婉词反应过来,笑得捧着腹道:“你便喜欢弄于我,不理你了!”
沈风解释道:“这不是戏弄,这叫生活情趣。”
见柳婉词一脸疑惑,这古代的男女间的感情生活理论知之甚少,闲着没事就好好给她上一课。
“婉词认为夫妻间应如何?”沈风抛出一个古今问题,柳婉词微微思索说道:“相敬如宾。”
沈风用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的表情看着她。
“沈大哥似乎有话说,还请赐教,婉词洗耳恭听。”柳婉词俏皮说道,跟沈风在一起,柳婉词也会露出一点小女儿模样。
“相敬如宾,那是圣人说法,但我们是凡人,是凡人就不能学那一套,如果夫妻两人如对宾客般,这婚姻生活则会是一碗清水,饮之无味。夫妻间可以打闹,可以嬉笑,可以互相倾述,甚至可以吵吵架,有些话以为不说才是体谅,殊不知沉默却放大了距离,夫妻间不能太过拘束,多一些生活情趣,给生活加上一些味道。”
柳婉词深思几许,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你的话都是这么发人深省,婉词受教了。”
“婉词妹妹悟性极高,乃是有缘人,我不妨再给你透露点天机。”沈风一副高深莫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突然拍手叫道:“哎呀,我观婉词妹妹面若桃花,眸如春水,眉宇间有化不开的喜意。这正是喜事降临之相,恭喜婉词妹妹,贺喜婉词妹妹。”
柳婉词娇笑道:“这是我方才流汗还未退,沈大哥你这相师当得很不合格呢。”
听她这样说,暗道她学精了,眼珠子一转道:“婉词这是不信我,那不妨我们再做个实验。”
说罢,到房里取来笔纸给她,道:“婉词把眼睛闭起来,你听我说一段话,然后在一到九之间写下其中一个数字。”
“想象你现在是一个新娘子,坐在轿子里,左边四个,右边四个抬着你,从柳家到渔家村,好,你现在可以写上一个一到十的数字了。”
等柳婉词写了之后,沈风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是否写着八?”
闻言,柳婉词神情乍现惊讶之色,随即又嗔怪道:“——是否方才偷看了。”
沈风失笑道:“你方才背对着我,离着我三尺远,还捂得紧紧的,我哪里能偷看。”
柳婉词不好意思地羞了一下,又奇道:“那你如何猜到?”
“先不说我怎么猜中,我们来看看这个八字。”沈风装模作样在这个字上看了半天,时而皱眉,时而贼笑,突然拍手叫道:“哎呀,婉词妹妹,你的如意郎君早已和你在一起,正如这个八字,两人已经面对面,你们是天生一对,无巧构不成书,无他构不成字,你快想想最近都和谁在一起。”说完,眼睛对着她猛送秋波,一副说的就是我的样子。
柳婉词焉能不知他的意思,脸色羞红,被他测字的花活说得芳心大乱,明知他在作弄自己,寻思他方才话里又隐约有点道理,叫自己偏偏反驳不得。
“心中是否有了答案,能被上天眷顾成为婉词妹妹的如意郎君,可想此人必定是英俊潇洒,威武不凡,诚实善良,如天人下凡,有着惊世之才,提笔能定乾坤安天下,戎装可抵万军震四方。”越说到后面,脸上得意之色越是藏不住,越是说得神采奕奕。
“噗嗤——”柳婉词怎会不知他在自吹自擂,被他的样子乐得一下子笑出来。
刚刚沈风只不过用心理暗示的方法,说些和八有关的句子,比如八抬大轿、从柳家到渔家村的八里路,利用柳婉词天性纯真没有心机,这种心理暗示法才对她有效,要是换了有心计的人,这个方法就不管用了。这个八字当然是沈风早就想好的了,好借题发挥,还有沈风最后问她最近都和在一起,料定柳婉词是大家闺秀平时极少出门,也就最近和他接触比较频繁,一环扣一环,都是沈风事先计划好的。
中午的时候,柳婉词便告辞返家了,本来应该留她在家中吃个饭才对得起大华这个礼仪之邦,只是奈何家中缸里无米,只好先送她回去。
期间,琴茵还托人来信邀请去醉花荫,沈风便先让人带话回去,说自己今日有事,明日再过去,如今纪婳瑶已送上床来,琴箫和鸣指日可待。
这一日都在照料着纪婳瑶,她现在脸色已经不那么苍白,气息也恢复正常,到了半夜纪婳瑶才慢慢的挣开了眼睛,呢喃道:“水——水——”
沈风靠在床边,听见她的声音,笑道:“你终于醒了,我去给你拿水。”
阿弥陀佛,你终于醒了,心中高兴着,你要是躺个三年五载,那我不就要像个孙子似的伺候。
“水来了!”
沈风很快端来一碗清水,说道:“来,我扶你起来——”
纪婳瑶弱声道:“不必了,我自己起来。”说着,费力的支起身子接过清水,她虽然还在重伤中,但仍旧忌讳与男子有肢体接触。
纪婳瑶喝了水之后,声音也顺畅了许多,轻声说道:“谢谢你!”
沈风不以为意道:“不用谢我,我只求你以后别动不动喊杀我,你的伤不要紧了吧。”
纪婳瑶靠在墙壁上说道:“休息几天后便可无碍。”
“你怎么受了这么大的伤,难道与琴茵有关?”沈风疑惑道,也不对,琴茵最近都在忙着如何编排曲子。
纪婳瑶摇了摇头,说道:“和茵儿无关,我和茵儿虽有过节,但她不至于我于死地,倘若茵儿找我,是另有其事,但这次却是她教中一个人把我打伤的。”
“什么教?”
沈风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古代,有很多教会也不奇怪,有的教会甚至流传了几百年几千年之久。
“你不要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他们各个是武功高强的人。”纪婳瑶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最近得罪了不少人,自己小心些,特别是茵儿。”
沈风嘻嘻笑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纪婳瑶道:“你!”
见她又要生气,沈风无奈笑了笑道:“好了好了,跟你开个玩笑,琴姑娘不会伤害我,而且她最近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纪婳瑶蹙了蹙眉叶:“你勿要与她牵连太深,否则将来会有大患。”
也许是大病初愈,也懒得和他计较,见她是一片好意,沈风说道:“我知道那茵儿很危险,自从那一次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了。”醉花荫那一次当然是省略了,以她嫉色如仇的性格,去青`楼自然不能对她开口。
纪婳瑶突然冷哼道:“你还说你没见过茵儿,昨日还有前日!你在何处。”
沈风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纪婳瑶突然冷哼一声,苍白的脸颊浮现一层潮红色,没有怒发冲冠的丑态,却有雪夜梅开的美:“做了此等丑陋之事,还怕被人知道么?”
沈风心里一阵不爽,冷笑道:“我又尚未婚娶,她们开店做生意,我进了妓`院花钱消费,就像花钱吃饭一样,这也算丑陋吗,我问心无愧又怎会怕别人知道,只是刚没必要和你说罢了,倒是你躲在哪里偷看我,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纪婳瑶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冷冷说道:“哼,我岂会跟踪你,是我师门中的人发现了你。”说到后面却是急止住了口。
沈风奇道:“你的师门?方才你还说琴茵是个什么教的人,你们两个该不会是不法组织社团吧?”
纪婳瑶怒哼道:“我的师门乃是天——咳!”一下子怒极攻心牵动肺部,急急咳了几声。
沈风只听到了一个天字,还将天字听成了仙字,见状,急忙为她拍拍背部顺气道:“别激动别激动,你看你,就是太冲动了。”
我为何总与此人生气,罢了,今日他救了我,从此一笔勾销,纪婳瑶虚喘一口气,闭上眼眸道:“多谢你相救,明日一早我便会离开。”
沈风急忙道:“你伤得不轻,不如暂且在我这儿休息几日,放心,我去隔壁睡。”今早的时候,伦文叙就已经辞行上京,旁边的屋子已经空出来。
纪婳瑶叹道:“不必了,今早累你鱼摊生意遭毁已是过意不去,便不想再打扰你。”
“今早?!!你!你是!!”闻言,顿时呆地说话不利索,急忙仔细打量她,有点熟悉,突然眼瞳变大,指着她惊道:“是你!!”
沈风算是认出来了,这纪婳瑶就是那绝色娘娘腔公子纪无言,只不过少了一撮小胡子和帽子,难怪每次看她都有点奇怪,原来她本身就是女儿身,想到此,没好气道:“那你这次受伤怎么会逃到我这里来,不会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吧。”
纪婳瑶身体还很虚弱,没有气力与他斗嘴,弱声道:“我若想杀你,有千百个机会,这次只是我被人追杀,中途经过你这里才来藏身,你若是贪生怕死,我即可离开。”说罢,咬牙勉强撑起身体。
“看你都身体虚弱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怄气。”沈风急忙把她按住笑了笑道:“我虽然是贪生怕死了一点,但不至于落井下石,你就好好在我这里养伤——原来你今日来卖鱼,是想跟踪那几个人。”
被他这么一按,纪婳瑶才望见自己衣服扣子好像解开着,低眼往里面一看,胸口上面涂着一些药膏,急声捂着胸口,惶恐道:“这个伤口是你处理的?”
沈风瞬时明白她的意思,没好气道:“是我处理的怎么了,你伤得那么重,还有心思在意这个,我说你这个人迂腐不迂腐,难道碰一下看一下,你就要寻死觅活。”
闻言,全身上下仿佛都不自然,她羞怒道:“你怎懂我们女儿家的清白是何物,早知如此,你还不如不要救我。”
这女人真是死脑筋,沈风苦笑道:“你放心吧,我就是想救你,也没有那个本事,你的伤是我托我一个朋友给你治疗的。”见她脸上还是患得患失,失笑一声道:“是个女大夫,这下你放心了。”
果然纪婳瑶松了一口气,迟疑了片刻,歉然道:“方才说话多有得罪,还请勿要见怪。”
沈风无所谓的挥挥手,反而开导道:“你脾气别那么倔,这次你就差点死翘翘了,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凭着一股热血,是很容易吃亏的,凡事多以性命为重。”
纪婳瑶心知他的话是为自己好,但还是受不了他这种老成教育人的语气,倔強道:“铲奸除恶人人有责,假若都为自己考虑,岂不是放任恶人作恶。”
沈风心里一阵好笑,这女人真是典型的爱国知识份子,但思想不够深度,但他没有心思再说她,唯唯诺诺笑道:“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磨刀,等你好了,再让你大开杀戒。”
纪婳瑶听他说得好笑,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差点忘了,婉词嘱咐我,你醒后还要喝药。”沈风一拍额头,赶紧取来药汤,摇起一勺药汤想喂进她的嘴里。
纪婳瑶苍白的脸上泛起两团胭脂红,羞涩道:“我自己来。”
“你行吗,别害羞,都是江湖儿女,不要太介意这种小不礼。”沈风咧嘴笑道。
纪婳瑶嗔目瞪了他几眼,没有作声,勉强让自己靠在床头上,接过他手中的药汤,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在沈风的注视下,她忸怩地把这药喝完。
纪婳瑶受他恩惠,对他的语气和善了许多,轻声诚恳道:“多谢你了,明日我便离开。”
沈风忽然换上一副笑脸:“纪姑娘不妨在我这儿多留几日,其实我有一个忙想让你帮。”
纪婳瑶轻卷起眼帘,平静道:“何事要我帮忙?”若不是喊打喊杀的时候,纪婳瑶身上便有股梵静之美,纵有千般烦恼,与她在一起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也静下。
沈风脸上略有顾虑,纪婳瑶领会其虑,轻声道:“我的伤无碍,你无须担心,沈风,你算是我在升州的第一个人,我虽非入世之人,但也知缘之一字,既你我有缘相识,你若有难处,我自会帮忙。”
来了古代之后,受到不少人的冷眼,更饱受欺压,难得她真心相处,心中隐隐有些感动,便道:“多谢,我想请你吹奏一首曲子。”
“便是如此?”纪婳瑶一时愕然,没想到他竟是这个请求。
沈风笑道:“不然呢,你现在可是伤员,我哪能让你再伤筋动骨,仅此奏乐一事而已。”
纪婳瑶不解道:“为何要我吹箫?”
吹箫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听着怪怪的,沈风脸上怪笑了一下,如实将事情说出,说完后,看她神色平静:“我知道你与琴茵不和,但这是一首难得的曲子,只能由你们两人和鸣。”
纪婳瑶仍然沉默不言,沈风急忙道:“莫非你嫌弃琴茵是青楼之女?”
纪婳瑶淡笑道:“茵儿并非青楼之人,她居于醉花阴另有目的,吹奏曲子并不是难事,只是我怕与茵儿难以相处。”
沈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琴姑娘那边我已经说服,她愿意与你一起合奏。”
纪婳瑶微微颔首,此事算是解决,她迟疑半响,又道:“你在醉花荫得罪了人,往后你须多加小心。”不知为何,她会说出关心的话,沈风是她下山后第一个认识的人,往后恐怕没机会再见,这些话算是别离之前的一番善言。
沈风是死过一回的人,明知留在升州有危险,却是不肯服输,无所谓的说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好好睡一觉才是。”说罢,拿过碗勺离开了。
纪婳瑶听他风轻云淡的语气,颇感意外,一夜转眼过去。
翌日,沈风将捎信将琴茵请过来,琴茵闻信而来,可见她心里亦是期待,本来沈风还怕她们打起来,但却是多虑了,但她们听到沈风哼出来的曲子时,一切的间隙仿佛烟消云散,全神坠入聆听之中,听了几遍后,无须动员,她们便开始讨论如何弹奏曲子。
这两日,三人皆在练习弹奏曲子,如此美人佳音,令小环儿与婆婆也不忍离步,围在小院内倾听,每弹奏一遍,曲子便灵韵一分,旋律拨动的悲伤仍挥之不去,动听而又动情。
至于那个赌约已变成万香楼与醉花荫的赌约,其间便是由周公子的都尉一手促成,原来万香楼背后的主人便是那个都尉,都尉利用万香楼敛财,为了打败醉花荫,便将醉花荫之前所要弹奏的曲子窃走,然后便怂恿周公子利用窃来的曲子与醉花荫进行赌约。
周公子正愁没有曲谱,听到都尉的建议,便派人到醉花荫道明想代表万香楼与醉花荫进行赌约。
琴茵派人暗中调查才知悉此事,与沈风道出事情原委后,沈风反倒觉得是个机会,不仅能替琴茵赶走周公子,还可为自己报仇,听到赌约时,痛快的答应下来。
这日清晨,到了夜晚便是伶香园竞牌。
第35章 :一曲鸣人
——清晨——
浮云翩跹,情难却,情相牵。
只羡鸳鸯不羡仙。
啪啪——
一曲奏罢,沈风率先鼓掌,心中百感交集,兴奋道:“这首曲子已觅得知音,你们琴箫和鸣,才能将曲子吹奏得如此动听,赋上曲词,一定可在伶香园竞得楼牌。”
闻言,纪婳瑶放下玉箫,蹙眉道:“楼牌?你此话何意?”
纸是包不住火,知事瞒不过,干脆道:“其实这首曲子是用来竞得楼牌,琴姑娘的醉花荫要在伶香园比试,比试内容便是弹奏曲子。”
知悉后,纪婳瑶神色变得犹豫起来。
见她的神色,琴茵冷哼道:“公子,我看不要为难她了,她们仙府皆是洁身自爱之人,岂会与青楼之女为伍,这首曲子,我便是一人独奏亦可胜过万香楼。”
只凭琴茵自然足以,但沈风要使效果最大化,让人人都寻找这曲子背后的乐师,让所有爱曲之人趋之若鹜:“纪姑娘,我想要让这首曲子发扬光大,一定需要你与琴姑娘合奏才行,唯独你们二人才可将这首吹出神韵,若不然,还不如将曲子弃之泥沼!”和古代人,要想诚恳一些,非要咬文爵字,字里行间要透露一些逼格,沈风说得嘴巴都快歪了。
纪婳瑶默默沉思,许久之后,才道:“我答应你们,不过我有一要求,便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闻言,二人顿时露出喜色,琴茵掩下笑意,轻哼道:“仙府之人当真行事神秘,不必担忧,我亦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
纪婳瑶微微颔首,淡淡道:“那便好。”
沈风倒没注意她们说什么,一心想着如何继续赚钱计划,收拾了一番,三人一起去了醉花荫,在醉花荫总体排练了几次才时至夜幕。
最近几日,唐晴雪这位大小姐都没有再见到,也不知她在做什么,除了婉词之后,这个小姑娘也是比较熟悉的朋友,几日不见,怪想她,虽然这个小姑娘挺麻烦,却是我的福星,她这几日不在,老子立即破财又挨揍。
这么说,我还得给唐大小姐折磨才能保平安?!
坐在醉花荫后院细思了一番,忽见一位穿着鲑红薄水烟逶迤鲛绡的女子走来后院,女子梳了一头垂鬓分肖髻,此髻多是未出室的女子所梳,流传自汉代,其型便是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亦称燕尾。
疑间,眼睛落在其容颜,而她的眼眸巧好对触立即流露出一丝羞涩,首次目睹她穿着女儿家衣服,心神已然为之倾倒,惊于艳姿采容而难以言词:“你——你——你是纪婳瑶么?”
走过来的纪婳瑶脚步渐慢,离着一尺远停下,微微侧开身子,蔽掩眼帘藏住羞涩,低眉淡淡道:“是我。”
之前纪婳瑶皆是蒙面,便是受伤那阵子,沈风也没有望见她真容,仅仅是看见她女扮男装的模样,知道她漂亮,没想到能这么漂亮,摘下胡子男子衣冠,换上女儿衣物,再妆以容颜,美得令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奢侈。
沈风也不怕以后没了眼福,眼睛仔细地在她脸上端详着。
她的眉叶如同夜幕下湖畔荡起的两条波纹,似蹙非蹙,含蕴幽静,鼻梁有一个轻柔的曲弧,看似高不可攀,其实并不难相处,而两翼曲线正好与眉叶相连,而在眉叶尾翼则与颧骨的曲线相连,三者形成玉扇贝的形状,再结合形似锥形的轮廓脸型,便使美人出尘于俗,惊艳于世。
纪婳瑶的美是那种一眼便忘不了,在心中惊起难平的波澜,但起于惊艳,平于柔静,她的柔静便是因于眼眸,她拥有一双漂亮的卧蚕眼,似笑非笑,平淡而柔美,若是与她直视,心情便会归于平静,假若她眼眸展露笑意,便令人渐渐想要依附在她身边,与她在一起。
纪婳瑶的气质,是少有的‘梵’与‘静’的气质。
但她也有妩媚诱人的一面,她的媚便始于唇,她开口或者闭口,嘴唇皆透着妩媚诱人之意,令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你穿这件衣服真好,那什么——这件衣服哪儿买的,有没有保修,有没有七天包退。”沈风魂不守舍地说着,眼睛寸尺不离地看着她。
纪婳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然,欲要开口,正巧此时一个婢女捧着一块面纱走过来,纪婳瑶走上前取来面纱戴在脸上,心中的不安总算减淡了许多。
沈风讪讪笑了下道:“这件衣服哪儿买的,质地真不错。”
旁边婢女道:“官人,这是杭州林家的衣服,否则怎有如此好的做工。”
林家这户人家沈风也略有耳闻,如果能找林家一起合作棉花生意,未免不是一个好主意,心念间,琴茵也走来后院。
此时妖女穿着一件银纹绣百蝶度花裙,脸上略施粉黛,在夜幕中,淡出一些幽魅的气质,多了几分艳姿,姿容与纪婳瑶不逞多让。
不得不说,妖女长得真美,不负花魁之名,最近一段日子,虽然财运不佳,桃花运却是不少,遇到的姑娘全是万里挑一的大美女,可惜我时运窘迫,没有能力追求她们,便是追求到了她们其中一个,也无福消受,古代美人乃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是没有本事的人娶了,只怕会招来大祸,要不然怎么说红颜祸水。
这么说来,沈风是典型的见色不要命的人,几次与柳婉词相处下来,都是暗暗挑逗她的芳心,偏偏柳婉词也对他有几分情意,也不知是福是祸。
“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沈风即兴赞美一句,看着她们二人,叹为观止道:“你们戴上面纱是对的,否则谁还会听你们弹奏曲子。”
听了赞美之词,琴茵与纪婳瑶神色如常,纪婳瑶心性平淡,与寻常女儿家不同,她不在意容貌,而琴茵在婢女面前,自然要显得端庄矜持。
沈风将目光转在琴茵上,今夜琴茵梳是百合髻,便是净发分股盘结,并合叠于头顶,双鬓落下两束,显出几分冷幽,与人生畏。
汗,妖女莫非真是聂小倩的转世,长得漂亮却是阴冷之极,性情喜怒无常,等这件事了了之后,我还是躲她远远的。
感受到一道目光正在垂涎自己,琴茵冷眼而向,脸颊却妆上羞云,语气如常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先去伶香园。”
“等等——”沈风忽然道:“在去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琴茵道:“请讲。”
“这首曲子乃是出自我的一位朋友,我希望在醉花荫表演之前,在舞台拉出一条帷幕,在帷幕上写出作词人以及作曲人。”
琴茵疑道:“难道此首曲子并非公子所创?”
沈风可没想往‘明星’方向发展,如实道:“不是。”
琴茵不加思索道:“此事不难,也理当如此,不知你的好友是何人?”
沈风随便想了一个名字,笑道:“他叫南郭先生。”沈风想假扮乐师,不就是所谓的南郭先生滥竽充数吗。
琴茵神色狐疑,一时轻笑道:“南郭先生,岂不是与滥竽充数的南郭先生同名。”
纪婳瑶脸上也略有笑意,难得开口道:“据师门典籍所述,这位南郭先生也曾是我师门玉衡宫门下的弟子,因学艺不精时常被师兄弟取笑,乃至后来离开了师门才造出了滥竽充数之故事。”
我靠,真的假的,南郭先生还是她师门的弟子,南郭先生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人,距此时已有几百年,她师门比几个朝代还久远,不可能吧!
闻言,琴茵神情冷冷道:“不要再提及你师门,今夜之后,我还会找你们算账!”
纪婳瑶神情复杂地叹了一声,默然无言。
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沈风随口胡诌道:“其实我这位南郭先生的祖上便是南郭先生,世上只知南郭先生滥竽充数,却不知他是因齐王灭了他的故国而不愿为齐王吹奏。”
纪婳瑶愕然道:“原来如此。”
几百年的小历史,沈风怎么编都行,夜幕点缀无数繁星,时辰已差不多,今夜升州盛况热闹,无数士子风流皆赶赴伶香园观看莺莺燕燕的歌舞表演。
来参加竞牌的总共有十间青楼,拿到楼牌的青楼,相当于上市了,凌驾其他鸡鸭鱼鹅之上,为此,这些青楼女子皆卯足了劲表演,甚至不惜裸露一点春色来赚取眼球。
一轮表演接着一轮表演,待到万香楼表演之后,便轮到了醉花荫表演,之前卖肉的卖肉,取巧的取巧,虽然攒足了眼球,但众人最关注的还是醉花荫,只因醉花荫有一位绝色花魁。
当轮到醉花荫表演时,所有灯火先是熄灭,然后舞台缓缓点上几十盏灯火,首先出现便是一条锦丽帷幕,在帷幕上上方出现几个烫金大字,便是作曲作词人为南郭先生,但奇怪的是,提及作词作曲人,却没有出现词牌名或者曲牌名,这是沈风刻意为之,一般人对无名事物更有探索的欲望。
帷幕停留了片刻,便缓缓拉开,随之一道伤感的声音绵延而出,如此清新伤感的曲调令众人耳目一新,惊艳过后,便是坠入曲音所编织的伤感中,又因是旷古罕今之妙律,众人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当琴箫和鸣之声发出时,众人已然忘了醉花荫莺莺燕燕的舞姬,也忘了色艺双绝的花魁,更不用说蒙着面的纪婳瑶。
冰封的泪
如流星陨落
跌碎了谁的思念
梦醒之间,前事已湮灭
画里模糊容颜
昆仑巅,江湖远
花谢花开花满天
叹红尘,落朱颜
天上人间,情如风,情如烟
琵琶一曲已千年
今生缘,来生缘
沧海桑田成流年
一曲作罢,琴茵收下琴茵,口中轻吟余音,眼帘萦绕晶莹的泪珠,方才她倾注所有情感歌唱,情难以收回,感而溅泪,以情传情,伶香园内的人无不闻而动情,纷纷举袖擦拭泪水。
“此生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曲子——”
“这位南郭先生究竟是何人,竟可作出如此绝曲。”
众人如此反应,琴茵才从伤感中回醒过来,与纪婳瑶相视一笑,纪婳瑶放下玉箫,独自转入幕后,她此时情绪何不触动,只是她比寻常人更不会表露情感,所以表面看上去平淡冷静。
“纪姑娘,辛苦了——”沈风将随身携带着的一壶药汤拿出来,包裹中还有碗和汤匙,倒了一碗递给她:“你的伤还没好全,再喝一碗药。”
纪婳瑶显是从未如此被人照顾过,接过药汤犹在恍惚,沈风催促道:“发什么呆,快把药喝了。”
“恩。”纪婳瑶淡笑以示算是道谢,然后将药喝完,然后道:“沈风,这首曲子是否你所创,而非南郭先生。”
沈风笑了下,摇摇头道:“南郭先生是假,我也并非原创,但这首曲子却只有一个人会,期间缘由你不必猜想。”
纪婳瑶微微颔首,轻叹一声道:“我从未听过如此动人而悲伤的曲子,多谢你让我有幸耳闻。”
“方才便是你在吹奏,你这是在黄婆卖瓜自卖自夸吗?”一般人面对纪婳瑶都会变得拘谨生硬彬彬有礼,但沈风却不同,仿佛天生便能与她很熟,两人背景差不多,一个来自不同世界,一个来自隐世门派,都与当今世下格格不入,这反而使得两人之间有话说。
纪婳瑶淡淡道:“我并非此意,莫要揶揄我,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此曲我可否带给我的一位师叔?”
“没问题——”沈风心中又想跟她的师门搭上线,立即道:“这几日你先好好养伤,到时候我再送你回去,对了,我能不能拜入你的师门?”
“这——恐怕——”纪婳瑶神色变得为难。
沈风心领神会,在口袋摸了摸,尴尬道:“你是不是需要银两打点一下,能否等我两日,两日之后我就能赚到银两。”
闻言,纪婳瑶神情愤怒,仿佛蒙受清白之辱,斥道:“我师门岂是鱼市之门,只是我的师门与你的性情不合,我才不让你来。”
性情不合?难道她的师门禁色,那可真是非常不合,沈风沉思再三,又嘿嘿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所谓出门靠朋友,出头靠后台,我以后遇到麻烦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纪婳瑶泛起秀眸,疑道:“有事不妨直说。”!!!
沈风讪讪笑道:“假如我遇到麻烦,可不可以搬上你们师门的名号——”
“不可!”纪婳瑶断然拒绝,原来他竟想如此,若是他在外面用师门之名,难免胡作非为,想得倒是真好。
看她神色不善,沈风急忙打出感情牌,“我与你们师门也算是小有渊源,你们师门有没有门外弟子的名额,就是不用进入你们师门,而是在外面出差办事的。”
纪婳瑶蹙了蹙眉,冷冷斥道:“没有!你若是以我师门之名作恶一方,我绝饶不了你。”
这女人还是这么冷淡,还以为跟她已经有点交情,居然当面怀疑我的人品,这江湖经验也太浅了,沈风没好气道:“我只不过想找个靠山,不是想落山为寇。”
闻言,纪婳瑶还是不肯相信,沉吟良久,方道:“你的近遇我略知一些,我还须在升州驻足数日,这段时日我会经常来看看,保你周全。”
有个贴身保镖也不错,但沈风换了一个说辞,讪讪笑道:“相遇即是缘,你便当作是来我家中做客。”
纪婳瑶微微颔首道:“我先走了,替我告知茵儿。”说着,便转身离开,她性子喜静,不习惯这么热闹的场面,这点倒是与柳婉词相似,而与唐晴雪相反。
等待了一会儿,琴茵便也走进来,看她眼眸含喜,定然是竞得楼牌,沈风当即上前祝贺道:“恭喜琴姑娘。”
琴茵含笑以示。
沈风左右环顾几圈,却找不到那位周公子的身影,之前还有看见他几次,疑惑道:“琴姑娘,那只苍蝇呢?”
琴茵轻笑道:“他连夜回了京城,公子,此人虽然可恶,却是万万不能得罪。”
沈风无奈道:“这还不是你给我招来的。”
哼,我为何突然对他那么好,琴茵脸色一变,咯咯笑道:“公子似乎有怨气,要不今夜茵儿亲自上门赔罪,咯咯,不仅要赔罪,且要答谢公子的帮助!看来我还要多去几趟。”
咦,我怎么突然对她那么拽,沈风脸色一变,讪讪笑道:“不必不必,琴姑娘吃好睡好,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死妖女,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亏我还以为她要以身相许了。
不知为何,看见他心惊胆战的样子,琴茵心中没由来的开心,眨了两下狡黠的眼眸,悦声悦气道:“若是让升州人皆知茵儿去了你的住处,会否更有趣?”
沈风瞪大眼睛道:“死妖女,你可别乱来。”要是让全升州的男人都知道花魁来我屋子,那岂不是永无宁日。
“咯咯、”
看她笑得花痴乱颤,沈风一阵气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好,不就是遭人嫉妒,明日便在升州城大肆炫耀,美丽花魁芳心暗许深夜上门幽会,英俊少年受到惊讶接纳佳人情意。”
闻言,琴茵又羞又怒,斥道:“你敢!!”
“你敢来我就敢说!”沈风气势不甘示弱,与她瞪眼着,直到周围琴姬歌姬舞姬投来怪异的目光才停下,转而道:“他走了,那我的赌约怎么办。”
“那便要看你要找何人!”
说话间,琴茵眼角偏颇,神情忽地奉上笑意,转身过去,语气含沙射影:“原来都尉大人亦对声乐有兴趣,改日可要多来醉花荫捧场。”
沈风笑里藏刀:“原来都尉大人还在升州城,不知都尉可还记得我们的赌约。”
都尉神情阴冷道:“你们两个别高兴得太早,得罪了本大爷,你们不会好有下场,赌约——”
哈哈哈哈哈
都尉狂笑几声,接着道:“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也配合我谈条件。”
琴茵冷哼道:“都尉大人想言而无信么,当日在醉花荫你们之间的赌约,小女子可听得一清二楚。”
都尉嘲讽道:卑贱之人永远是卑贱之人,只能躲在一个娘们的身后——”
哈哈哈哈——
狂傲之下,指了琴茵,又指了指沈风,捧腹大笑道:“还是个青楼女子,琴姑娘,这小子一看就是软骨头,不如跟本大爷!”
都尉再次狂笑几声,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此时,琴茵神情已然愤怒到了极点,正欲出手,说时迟那时快,沈风抢先蹬出几步,狠狠从背后踹了他一脚,直接将他踢下两层楼高的楼梯。
呯呯——
都尉整个人从楼梯滚下去,沈风站在楼梯之上,忽然大声喊道:“大家快过来,这家伙冒充军官偷看舞姬换衣服,如此淫`秽之人,人人得而打之——”
说着,大手一挥,喊道:“大家不要客气,打!”
“臭小子!你——”
都尉摔躺在地上,怒指着沈风大骂,话还没说完,面门便挨了一拳,众人怒吼几声,蜂拥而上,手脚齐用直将都尉打晕过去。
“竟然敢骂琴姑娘,太可恶了!”沈风义愤填膺的说着,如果能让琴茵与都尉打起来,那一下子就能解决两个麻烦。
琴茵走上前,见状,胸中出了一口恶气,嘴角展露意一丝笑意,随即神情厉色一闪即过,随意地轻笑道:“此事你无须再管,此人交给我。”
都尉和琴茵打起来,沈风就能专心赚钱,求之不得,急忙大义凛然道:“这怎么可以,此人跟我有仇,姑娘不必以身犯险。”
琴茵怒哼道:“他竟敢羞辱我,我岂能咽下这口气!”
沈风心里暗乐,一下子解决了两个大麻烦,妖女对付都尉,就没功夫再来骚扰我。
此时琴茵忽然道:“别以为我不知你在想什么,我帮你对付都尉,你也要帮我做一件事。”
沈风急忙警惕道:“什么事,还是算了,不然又被你算计。”
琴茵笑吟吟道:“放心,此事甚小,你只须帮我看住纪婳瑶便可,若她离去,也要问明她的去处。”
沈风心下一沉道:“为什么?”
琴茵冷冷道:“你无须知道。”
切,鬼才帮你,沈风言不由衷道:“此事包在我身上。”现在沈风心思都在赚钱上,没空参合她们两人的事情,今夜之后必定有人来寻觅南郭先生,接下去只须在醉花荫安排几个消息源,寻觅的人费了一番周折之后,便能找到自己。
为什么不直接让人找到呢,一般按照人的心理,太容易得到反而不珍惜,反而是费尽千辛万苦更会爱惜,付出自然也多。
第36章 :情非得已但已非礼
回到家中,见屋子中还亮着灯火,细细听闻,便听到里面传来动听的箫音,推门进入,箫音戛然而止,纪婳瑶已换下那件漂亮的衣服,一个人坐在烛台前,神色若有所思。
“你回来了。”
“恩,你怎么还没休息?”
两句平淡的话语,却令两人心中升起一道暖火,纪婳瑶从小被师门收养,本来已无双亲,师门又无人情世故,极少被人关心,而沈风来到这个时代,还是首次有人在家中等他,一时百感交集。
两人之间隔着一根半截蜡烛,烛火暖映,彼此淡淡一笑,纪婳瑶道:“此是我首次下山,离开师门一段时日,还有些不适。”
沈风见她换回之前的衣服,也没有其他衣物供她换洗,家徒四壁,甚是简陋,床板上没有软垫,人家细皮嫩肉的,睡了自然不舒服,无奈尴尬地笑道:“是不是我屋子太简陋了,等我赚了钱之后,再换一些好的家具。”
“我并无此意。”纪婳瑶难得解释道:“我在师门睡的床与这儿差不多。”
沈风心里一笑,这样的困境经历太多,动摇不了他的心境,如今的每一天对于他来说,都是多赚的,这么想,便不会因窘迫而消沉。
麻烦的是,沈风现在真的身无分文,吃饭都成问题,如果明天再不想办法赚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纪婳瑶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神色难以启齿道:“可惜我身上亦没有银两,之前所剩银两皆给同门弟子归返故乡。”
沈风忽然道:“虽然不能好好招待你,但至少可以为你烧水沐浴。”
“这——”这几日受伤还从未沐浴过,今夜又走了一夜的路,身子十分不适,纪婳瑶微微迟疑,此人品行虽值得商榷,并不是奸淫小人,这几日倒也尊重我,想到此,羞涩地轻恩一声。
“等会我去抓些草药,大约有三四里路,来回至少要一个时辰,你不用等我,洗完澡就早点休息。”沈风心里一笑,未免她洗个澡都哆哆嗦嗦,故意走远一点,古有孔融让梨与兄止渴,今有沈风让屋供美沐浴,唉,可惜没人目睹我事迹,要不然一定是一段佳话。
纪婳瑶脸颊飞出一朵霞云,羞涩道:“夜路难行,你早去早回。”
又说了几句话,便去为她烧火,纪婳瑶倒不是小姐脾性,与沈风在一旁堆入柴火,有她帮忙,沈风便去井边提水,很快便盛满一桶浴桶的水。
给她准备好后,便走去野外采一些草药,这些草丛都是治疗外伤的草药,在野外经常可以见到。
“三弟,你的消息可靠吗,那个女人真的在前面吗?”
“当然可靠,之前我悄悄来了一趟,发现屋子没有人,大概是出去了,此时我们再去找,一定能找到她。”
“好,左王命我们若是找到那个女人,一定要活捉回去,待会下手小心点。”
“嘿,那个女人长得跟天仙似的,我们左王动心实属情理。”
行到半路,忽然听见一伙人向着屋子的方向走去,口中互相交语,夜里寂静,说话的声音显得十分清楚,沈风将他们的说话听入耳中,心中顿时惊愕,他们说的人该不会就是纪婳瑶。
想到此,悄悄走近几步,然后仔细瞧了瞧,赫然发现眼前这几个人正是几日前来买鱼的人!
他们真的是来找纪婳瑶的,当日纪婳瑶向他们卖鱼,接着夜里就受伤,定然是他们所为。
要赶快去告诉纪婳瑶!
心念后,赶快绕道跑了过去,这山道绕起来十分麻烦,幸好沈风脚程快,没有几分钟就跑回屋子。
砰!
“纪婳瑶——”
屋门突然推开,碰开了挡住屋门的凳子,沈风的屋门没有门栓,轻而易举便可推入,纪婳瑶在屋门后面挡了一条凳子,听到凳子翻倒的声音,心中顿时大惊,身体欲动,却猛然意识身在水中,急忙缩入水中,怒目而望,却见来人是他,霎时羞怒道:“你为何进来!”
之前琴茵洗澡沈风闯进来,现在纪婳瑶洗澡沈风也闯进来,这顶色狼帽子是越扣越紧,看来这个浴桶是大凶之物,老是败坏我的名声。
情急之下,顾不得太多,急忙道:“你快走,他们找到这里来了。”
此时她浸于温水中,袅绕的烟雾仿佛将她映入画卷中,如梦如幻,美不胜收,出于水面的凝脂更是撩人,纪婳瑶触及他的目光,烫红的脸颊变得更加红润,不安而又羞愤道:“何人!”
情况特殊,沈风还没来得及一览春色,急忙道:“就是那天来买鱼的那些人,他们快来了,你快走!”说着,将她的衣服拿了过来。
“是他们!”心知情况危急,纪婳瑶便不再加怒与他,但此时身无寸缕,羞地望着他。
沈风会意,急忙将衣服递给她:“我去外面看看,你快点穿上衣服——”说着,便跑出去。
纪婳瑶接过衣服,手忙脚乱的穿起来,还未掩上衣物,正要跨出浴桶,便见他又折返回来,惊地又缩回水中,羞怒之极道:“你你——”
沈风急得满头大汗道:“来不及了,他们来了!”纪婳瑶反应快,沈风的目光也不慢,虽然方才她拿衣物遮掩着身体,却将外沿的玲珑曲线展露出来,从胸到腰,再从腰到臀,划过一条诱人的布满水珠的流水曲线。
“大不了跟他们拼个生死!”纪婳瑶顿时惊慌,有心拼命,却碍于此时身体不适,正要先吹熄蜡烛。
沈风却突然道:“你身体有伤,我有办法了——”说着,将衣服脱掉。
目光触及他的身体,纪婳瑶急忙偏过头,眼角余光见他还朝自己走过来,猛地挪后身体,羞愤道:“你作甚!”
沈风焦急道:“你闭气在水中,快点!”时间紧迫,来不及解释,急忙跨入浴桶中,纪婳瑶一时羞愤,身体与他挤在狭小的空间内,猛烈的反抗,此时外面的脚步声已然临近,沈风急忙对她使了一个噤声的手指,顾不得她愤怒,将她按入水中。
“我爱洗澡,皮肤好好——”
砰——
与此同时,屋门被人推开,一拨凶神恶煞的人闯了进来,来人差不多七八个人,屋子外面还有十几个人,各个手上拿着刀,显然皆是在刀口上舔血的凶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屋子!”沈风心中紧张,故意惊喊一声,然后尽量用腿将水下的纪婳瑶挡住,凭此时的纪婳瑶,恐怕难以应付这二十几个人,而且他们是有备而来。
“搜!”为首一人左右看几眼,大喊一声,后面的人便立即翻找整个屋子。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闯入我的屋子!!”沈风故意装作害怕,任由他们翻找。
“大哥,找不到人!”
“大哥,外面也没有人!”
为首一人忽然将刀架在沈风的脖子上,凶目锁着沈风,威胁道:“把人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你!”
沈风道:“你们到底在说谁!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
“还想装傻充愣!再不老实点,老子宰了你!!!说!!那个女人在哪里!“
沈风道:“女人?!前几日我屋子确实来过一个女人,你们是在找她吗?”
“她在何处!说!”
“我说我说!前几日那个女人闯入我的屋子,要挟我的性命霸占我的屋子,还抢了我的银两,今日我终于送走了这尊姑奶奶!”
水底下的纪婳瑶身体曲卷尽量回避,但无奈肌肤相亲,特别是与他双腿纠缠在一起,羞地极是难堪,差点分神忘记闭气。
“你是不是在骗我!!要是你敢说半分假话,我宰了你!”
“我哪敢骗你,我也没必要骗你,对了,我知道那个女人去了哪里——”
“说!!”
“我说我说,我无意中看到了她书信,书信中来自她的师门,师门命她立即回去,一大早她就往北方去了。”
“你有没有骗我?”
“这关乎我的脑袋,我哪敢骗你——”
“若是让我发现你说假话,你也不用活了,走!!”
人离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此时纪婳瑶也从水中冒出,沈风低头望了一眼,魂魄便立即被震撼,眼前的纪婳瑶全身湿透,秀发垂下,单薄的衣服湿粘在身上,将凹凸婀娜的曲线展露出来。
“我出去看看!!”说着,拔腿便跑,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经过了上一次的教训,不敢再多餐眼福,急忙起身追出去看了几眼,确定他们离开后,才重新回到屋子。
一进门,便感受到一道愤怒的目光,沈风急忙退了一步,理直气壮道:“刚才的情况是复杂了一点,但我也迫于无奈——你别过来!”
此时纪婳瑶已穿上了衣服,秀发依旧湿淋淋,脸颊上残留两团红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闻言尽管羞愤,却知不能推责于他,心绪蓦然堵住,一时难以言喻,干脆转过身去。
看她似乎有些难受,沈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唤一声道:“纪姑娘——”要不现在冲上去强吻她,然后说喜欢她,她会不会好点,但一想到之前被她差点打死,立即打消这个念头。
见她不为所动,在背后小声道:“纪姑娘——”
纪婳瑶仍旧没有转身,只是忽然叹了一声,语调平静道:“我不怪你,你不必内疚,今日已晚,你也早点休歇。”
“好,那我走了。”沈风才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既然她没事,便不再多言。
沈风关上屋门,纪婳瑶便呆呆地坐在床上,迷茫地目视前方,不知在想着什么,脸上的红晕如水珠坠下般晕开,片刻之后,忽然站了起来,神情布上冷厉之色,四处寻找这什么。
“我的剑呢——一定是被他藏起来——”纪婳瑶冷哼一声,无奈叹了一声,又坐回床上,自言自语道:“你为了救我才如此,我岂能恩将仇报——”
靠,还想杀我!沈风趴在门边正好听到她的话,气得回了屋,脑子摸索着坏主意,准备好好利用这个女人。
翌日清晨,好运仍旧轮不到沈风,旧账倒是先参上一本,之前替渔村的渔民卖鱼,鱼没卖出去,反而被人糟蹋一空,沈风被人揍了一顿,还得赔钱。
“你欠这位大叔银两吗?”
渔民走后,纪婳瑶正好从屋子里面出来,听见了两人的谈话,便走了过去,她身居山野之中,不懂如何赚钱生计,一时也无法施以援手。
“沈风,你娶媳妇了?”
沈风急忙干笑道:“项大叔,你不要误会,我哪有钱娶媳妇,有钱早就还给你了,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保证还你。”
“那好吧,沈风,我一家五口人也不容易,你若是有银两,可要记得还我。”
“一定一定。”
大叔走后,沈风依旧愁眉不展,无心答话,脑中只想着如何赚到银子,之前差不多什么都做过了,就是赚不到银子,但大部分都是被人欺负,无论到了什么年代,生面孔总是被欺负受排挤的对象。
看来得另辟蹊径捞点偏门。
苦思之下,仍然无果,脑袋却突然想到了另一个主意,想到此,忽然道:“纪姑娘,你帮婆婆去挑水,我要出去一趟。”
纪婳瑶没有作疑,提着水桶便过去,见她走后,沈风才悄悄溜入房间,翻了几下,便将她之前穿过那件衣服找出来,一件鲛绡本就不便宜,如果做工再好点,价钱可比皇宫中的衣物,眼前缺钱,正好将她的衣服倒卖出去。
衣服算是私人物品,拿衣服去卖,自然不好向纪婳瑶商量,只好借口将她支开,摊开衣服在料子上抚摸了几下,天地良心,沈风绝无半点猥亵之心,完全是为了感受这衣服的料子。
“咦,这是——”
一件小巧的衣物从鲛绡中滑落下来,疑惑之下,顺手从地上拾起,放在眼前一看,竟然是一件肚兜儿,怪事年年有,沈风头上特别多,一个月捡到两条肚兜儿,这哪是常人所能遇。
“淫贼——”
正疑惑为何有手中这条肚兜时,耳边却听到一声怒叱,转头望去,便望见纪婳瑶满脸怒气的站在屋门上。
坏了!沈风望了望肚兜,又望了望手上的衣物,即时反应过来扔掉,急忙道:“纪姑娘,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淫贼!!你竟然——你竟然——”纪婳瑶仿佛气炸了般,脸颊红扑扑的,仿佛在高温蒸汽之下,又如七月火红的骄阳,身形急剧颤抖,怒道:“枉我还心存愧疚,如今看来你收留是别有用心。”
这奇葩的脑逻辑,也就她能想得出来,但眼下染了一盆子污水,任谁也不会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当即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想拿你的衣物去买——”
“我——我要杀了你——”在怒火焚烧中的纪婳瑶完全听不进任何解释,想到肚兜被他淫亵便失控,难受得流出泪水,愤然而喝道:“我——我要杀了你——”
说着,便在屋子中找家伙,好巧不巧,屋子外边竟然放着一把菜刀,纪婳瑶抄了出来,便向他杀过去。
沈风吓得惊魂,仿佛要被阉的猪,见她扑了过来,急忙跳到床上,纪婳瑶杀红了眼睛,挥着菜刀乱砍,沈风望了一眼屋门,急跨了三步逃出屋子,幸好她身上有伤,脚程不及,跑了一段距离后,便将她甩开,甩开一段距离后,又回来找环儿的婆婆,让婆婆今天煮点吃的给她,然后再离开渔村。
逃出了村子,干脆去山谷中观察棉花的生长情况,棉花是生长良好,但月底将近,又要付钱给请来的农务工,要不是之前所挣的银两没了,还可以应付一段时日,但如今——唉!
离开山谷后已是黄昏,这一来一去,几个时辰便过去,现代人经常去健身,来到古代后根本不用,随便走一趟山路,随便干一些农活,就是一天,身体哪个不显得显得壮实,沈风的身子骨本来就比常人好一点,在古代待了几个月,身体更显结实,假若不是他身子骨好,之前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顺路进入城内,在城内办了点事,便回到了渔村,白天的事情还心有余悸,悄悄靠近纪婳瑶屋子瞄了一眼,见她屋子中还亮着灯火便放心下来,回到暂时住的屋子里,点燃烛火,却发现烛台下有一张纸,烛台旁边还有几锭银子。
拿起纸瞧了几眼,只见上面有一行娟秀端正的墨笔字:衣服我已典当,银两你拿去应付生计,请勿再扰。
望着桌上的银两,蓦然怅然一叹,一夜无话。
第37章 :美女很生气与美人恩情
昨天晚上躺在床上,想到了一个赚钱的计划,令他整夜都甚为兴奋,第二天早上一早起来便去找纪婳瑶。
“早上好!”满脸的笑容,笑得伺候皇上身边的太监似的。
一大清早,他就来串门,亲切探望一下纪婳瑶,是为了让纪婳瑶感受到浓浓的暖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是凤凰楼的燕窝粥配上喷香可口桂花糕。”伺候自己亲妈估计也就这个模样,这些吃的都是用那些银两买来的,当然所谓的燕窝粥是假的。
纪婳瑶美靥静若止水,神情中隐隐还有些愤色,自顾自在院子内为环儿婆婆帮忙,她显然昨日之事后,对沈风的态度又回到最初。
“还有还有,这是我给您买的新衣裳,林氏织造今年春夏季的最新款,这套在不少贵妇官女口中皆是有口碑滴。”沈风像进贡朝圣一样献媚着纪婳瑶,态度十分和善之极。
无利不早起,他定又是在想如何坏主意,我不必理他便是,纪婳瑶蹙了蹙眉,盯着他的脸庞,脸上依旧淡淡然,丝毫不受他的利诱,似是想出他脸上看出什么阴谋。
见她不为所动,沈风心里有些焦急,转而一副诚恳的神态道:“纪小姐,之前还有昨日是沈大哥唐突佳人,说了一些令佳人恼怒的话,做了一些人神公愤的事,在下昨夜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痛定思痛,泪流满面,今日我效仿廉颇请罪之壮举,带着一颗赎罪的心,带着一些小小的心意,来向您请罪,我不敢奢求纪姑娘您能原谅我,但求纪姑娘能给与我一个忏悔的机会。”
纪婳瑶本便是面冷心热的人,昨日便已知他进来屋子并非是为行不轨,闻言,心肠软了几分,原来他是来道歉的,这人虽然无耻,但本性却是不坏,今日之行为,不失坦荡,是君子所为。
也就只有纪婳瑶这种隐居山野的涉世未深姑娘才会信了沈风的鬼话。
“你既有心改过,我又怎会不原谅你,如昨日之事,若你坦诚与说——唉,你若是戒掉那些胡俏心思,以你的才学,他日必然有一番作为。”纪婳瑶脸颊飞出两朵红云,低眉循循而教,自从认识沈风后,她的脸上就很少有笑容,今日得见沈风决定痛改前非,脸上隐隐有些欣慰的笑容。
“唉,纪姑娘此言犹如晴天霹雳,六月飞雪,醍醐灌顶,叫我毕生难忘,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行千里路不如听您教诲几句,在下受教了!”沈风趁机投几个马屁给她,千穿万穿唯独马屁不穿。
纪婳瑶听得频频点头,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这种拘谨严肃的谈话内容才符合她的口味,不过她也太缺心眼了,沈风话里的滑稽与离谱程度,与他出门被非礼的离谱程度差不多。
看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心里现在爽了,是时候出击了,住了老子这么久,让老子像伺候亲妈一样伺候你,也是该从你身上讨回点利息了,不能让你白吃白喝,心里奸奸想着,沈风从来不做吃亏的生意,昨夜就在酝酿一个伟大的计划,一个赚钱的计划,这个计划需要人帮忙,当时想都没想就决定是纪婳瑶。
你吃我,住我的,以后说不定还会爽我的,现在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嘿嘿,心里一阵骚骚的算计后,接着换了一副犹豫的表情,欲言又止。
身旁的纪婳瑶见状,淡淡道:“你有话不妨直说。”
“纪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纪姑娘帮我写几个字。”沈风懂得循序渐进,叫她纪姑娘,显得关系缓和一些。
纪婳瑶颔首道:“原来是书字,你要我帮你写什么?”
“我要一本故事杂志,你先等等——”见她答应,急忙取来笔墨宣纸:“纪姑娘,你就按我的说写。”
坐在她旁边说道:“这个地方写一个标题,标题的字要比正文大,然后往下留一些空白开始写正文,我们先开始写正文。”
见他靠近自己,纪婳瑶微微皱起眉头,但看他眼神中并无亵渎之色,便握起笔杆子,平静心气道:“你说!”
沈风想了一下,娓娓道:
百岁老妪为何裸死街头
数百头母驴为何半夜惨叫
鸡场母鸡为何屡遭黑手
少女闺房的肚兜为何频频被窃
王寡妇的门夜夜被敲
到底是人是鬼
数百小狗怀孕的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沦丧
欢迎收看本期的社会实录《一个神秘人,一条不归路》
让我们走进一个人内心世界!
沈风越念越兴奋,陶醉在自己的创意中,却不知身旁的纪婳瑶紧握笔杆,重重往桌子上一拍,全身直颤抖,显是气愤之极。
“啪!”
一声啪响让正在滔滔不绝的沈风停下来,眼望而去,接着便是满脸羞怒的纪婳瑶。
“淫贼,我居然会信你!信你会痛改前非!如今看你毫无悔改之意,竟让我写此等丑陋之事——”言毕,目光四处寻找之前那把菜刀。
“妈呀,又要杀人了——”沈风见状,立即夺门逃之夭夭。
跑回到房间,然后把门紧紧关住,外面的纪婳瑶不依不饶道:“你给我出来,让我杀了你,淫贼!”
沈风背靠在门上,长松了一口气,原本打算找她代笔写人物故事,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不过这一计不行,还有下一计,人物故事不能写,索性写一本人物杂志。
晚上的时候,他厚着脸皮又来找纪婳瑶,古有刘备三顾茅庐,他不信纪婳瑶比诸葛亮还难请。
“婳瑶——”沈风带着笑脸,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凡事带上一个笑容也比较好办事。
“唤我时勿要逾礼!”纪婳瑶还因白日之事生气,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冷冷地说了一句。
“现在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叫婳瑶显得亲切些,也比较应景——哦,纪姑娘!”被她一个眼神瞪过来,沈风连忙改口叫纪姑娘:“纪姑娘,你对京城比较了解,那京城有没有比较出名的人物。”
“你问这个作甚!”这次纪婳瑶警惕多了,担心他再耍些把戏。
“没什么,纯粹是为了增长见识。”沈风又在心里补充:顺便增长口袋银两。
纪婳瑶略想了想,淡漠道:“你找错人了,我虽身居京城,但所识之人屈指可数。”
沈风有些失望,提起精神追问道:“那你认识的人有没有什么公主、才女的?”
纪婳瑶迟疑了一下说:“才女倒是有一个!”
沈风催促道:“你快给我说说她!”
纪婳瑶不知他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只是简单说道:“悉闻她幼年便已小有才名,当今皇上还下旨召见,在朝堂之上,皇帝出了三个对子,她一盏茶的功夫便一一对了出来,而她亦出了一个对子,反而令皇帝无可奈何,亲口赐于才女之名,到了豆蔻之年,皇帝再次召见,却没想到当年小女娃已经长成一个绝世美人,连夜命十名画工为她作画,但却无人画其三分,故天下间无其画像,此事一出,她便闻名于天下,甚至有外族人愿意以城池换美人。”
沈风忽然一拍桌子,拍手叫道:“就是她了,你可曾见过她?”
纪婳瑶性子喜淡,哪里受得了他这种一惊一乍,但多少了解了他的性子,也就没有出言教训他,只是蹙眉道:“只见过一面。”
沈风这察言观色可是一绝,眼下自然不会放过一个讨好她的机会,便道:“纪姑娘,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有没有吓着你。”
纪婳瑶脸色果然转好,大凡女人最吃这种细致的关心:“无事,我与那才女只见过一面,交情并不深。”
见过一面就有戏了!沈风眼睛顿时眼冒金光地看着她。
纪婳瑶见他眼神诡异,十足一个奸诈小人,但不知他心中又在琢着什么诡计,警惕道:“你也想追求她?”
沈风啼笑皆非,这女人莫非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当自己是想追求那石女才女的,笑道:“你多心了,她与我素未蒙面,我何必去追求她,又不知她性格如何,脾气如何,有没有暴力倾向,只因为她的艳名而去追求,那不等于盲人骑瞎马,恐临于深渊。”
纪婳瑶无奈摇摇头道:“你这比喻未免太贬她,我与她相处甚欢,没你说得那么不堪。”
是个大美女就好,这次算是找对人,今晚就要让你变成我摇钱树的栽树人,沈风笑道:“其实你也很漂亮,怎么没有得个世界最美小姐的头衔。”以纪婳瑶的容貌,天下间再难找出和她想媲美的了。
“我自小在师门里面修习,极少出入世间,每日便与同门师兄妹一起修习,若不是这次任务在身,也不会与你相遇。”纪婳瑶神态静若止水,语气古井不波,恐是潜心静修多年,否则难以达到此境界。
自小就一直在荒山野岭,挺可怜的,大千世界其乐无穷,却不能去体验,只能冷眼旁观日出日落花开花谢,蹉跎年华,但两个人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沈风关心也没用,况且她好似不在意,应该是自幼被洗脑了。
看着纪婳瑶绝美的脸蛋,再想到那个叫嫣然的才女,脑海里勾勒出无数银两在向他招手无数的美女环绕,无数的丈母娘的画面,眼睛里喷出一道金光,说道。
“纪姑娘,请你帮我画一幅她的画像!”
经过一番软磨硬泡,纪婳瑶还是无情的拒绝,再三恳求,纪婳瑶再拒绝,十个回合之后,纪婳瑶终于答应下来,但前提条件是不能用此画像去做任何有辱斯文败坏道德之事,沈风考虑了一下,他这是在间接帮那才女宣传,算不上有辱斯文,马上满口答应下来。
一个时辰后,在纪婳瑶的一张才女的画像诞生了,不得不佩服她的画技,只用毛笔便把一个女人画得栩栩如生,实属不容易。
“厉害厉害,只见过一面就能画出来,没想到你武功天下第一,画画也是天下第一!”沈风不失时机赞道。
纪婳瑶不喜不骄道:“不必与我说那些花俏话,习武之人,耳目本比常人灵敏,记忆也比常人深刻,且我在师门中本便属丹青一门,施以善挤不值一提。”
原来是美术专业的,她师门到底是来什么来头,上次还说过有音乐专业,疑惑之下,问道:“你师门到底是什么组织,为何连艺术专业都有。”
“只是一处山野闲居之所,你无须细知。”纪婳瑶不太愿提及师门,似乎这便是她们师门中人历来的做派。
闻言,沈风没有再多问,将目光重新放在画卷,虽然她的丹青造诣已然登峰造极,但用毛笔作为画笔仍有局限性,沉吟良久,道:“给我两个时辰,到时你再给我画一幅夏才女的画像。”
纪婳瑶还以为他对原有画像不满,有些意外,但还是颔首应允。
两个时辰后,沈风带着一幅画像来找纪婳瑶,借着微弱的烛光,纪婳瑶拿起画像端详,神情立即泛起惊艳之色。
纪婳瑶望着画像叹为观止,眉目神采熠熠,“这幅画像的画迹为何可以的如此细腻,由形采神而神采兮兮、般般入画,连几缕鬓发亦是入木三分,若是才女见到,必然为之欣喜。
沈风语出惊人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的画技只能用挫劣来形容你会不会更吃惊点。”
纪婳瑶惊讶,眼中若有所思,思之妙处,便道:“莫非是因你使用了另外一种的画笔?”
不错,沈风用的笔,只是普通的铅笔,一支仅留在他身上的铅笔,由于工作习惯,随身总是携带一支铅笔,相比于圆珠笔和钢笔,铅笔写出来的字更能承重情感和年代。
古代人用画笔作画,线条当然不好掌握,如果用铅笔画,那效果一定能更好,沈风说道:“其实我根本不会作画,只是照你画的画像顺描一遍。”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铅笔。
“此是何物?”纪婳瑶取来铅笔。
“这叫铅笔。”
沈风道:“现在你用这根铅笔重新画一遍。”为了适应画图,沈风还将铅笔削成画笔。
便是没有这个请求,纪婳瑶亦会开口求笔,得之,便欣喜的进入绘画状态,她果然有丹青天赋,很快便掌握了画笔的握姿,手由心动,像从笔出。
她手中的画笔如同织女捻花般舞动,随之,京城才女的相貌一菱一廓的浮游出来,观之如人倒映在纸上,明眸皓齿则更加的神似。
“好了,如何?”纪婳瑶罢放下笔,心神仍是游弋在欣喜之中,此是她画得最快的一次,亦是状态最好的一次,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再好的工匠,没有好的工具,造工只会事倍功半,如对于艺术之人亦是如此,若没有好琴好笔,何以煽人心。
双手拿起画像,倾神望去,隐约见到一位拿着花纸扇的绝色女子从画卷中走出来,其传神已是难以辨清虚实,其妙技已然出神而入化。
“画得太好了,我不知道怎么用言词形容,但这就是我想要的,太谢谢你了。”激动之下,竟然将使劲将纪婳瑶抱了一下。
纪婳瑶仍在云端上,心神在曼妙的喜悦中割舍不离,含笑着与他拥抱,抱离之后才回过神来,羞恼道:“你!”
此时沈风已兴奋过头,完全没有看到她的表情,忙活了大半夜终于把最重要的部分完成了,明天便可利用这个古代明星大搞人物杂志。
古代人没有明星这个词,但有明星这个人,譬如陈圆圆,李师师,她们长得倾国倾城,色艺俱全,引得王侯将相垂青,闻名于天下,这些人都是货真价实的古代明星。但虽有明星却没有相应的报刊杂志网络等宣传工具,信息传播能力小,不像现代但凡露一次脸露一点肉,下一分钟就可以传遍整个世界。
沈风现在正是依样画葫芦,只不过针对那个才女稍作一些改变。
从纪婳瑶口中套出四个有价值的信息:才女、石女、名女、美女。
沈风便毫不犹豫决定用这个才女做她的封面女郎,一个没有流传出画像、天下男子为之倾倒、不对任何男人动心的才女,要是有一天突然出现她的画像,一定能吊足所有男人的胃口。
男人的钱都花在谁的身上,答案是女人。
现在有了那个名动天下才女的画像,再乱写一点关于她的生活鲜为人知之事,这样既有人物肖像又贴近真实生活,然后作成一个人物杂志,如此一定能卖出高价。
之前卖衣服的银两已所剩无多,只能再靠一本杂志来赚钱,之所以只能买一本,一方面是因为奇货可居,另一方面是怕衍生垃圾消息,还不如孤注一本,而且这个时代还没有比较细腻的复印能力,就算想多卖,也没有这个条件。
沈风满脸陶醉的想着,接下来一段时间内,他不断主动和纪婳瑶聊天,主要是关于才女的一些基本信息。
原来才女名叫夏嫣然,体重不详胸围不详,七岁便已成名,如今已是名震天下的夏才女,不仅学识过人,而且生得一副绝世容貌,其实光论外貌与纪婳瑶在同一线上,只是这个才女之名为她加分不少,又有相应的故事背景陪衬,想不出名都难。
沈风感叹着这位夏嫣然真是稀世之人,她之所以未曾钟情于人任何人,想必心性十分高傲。
不过她越是出色,老子便要在她身上狠狠的捞一笔,这时代又没有肖像权,谁也管不着我,嘿嘿,沈风在心里狠狠的想着,接着主要围绕夏嫣然跟纪婳瑶聊了近一个时辰。
“她的爱好是——”
“她最喜欢的颜色是——”
“她最喜欢的动物是——”
“她的大姨妈什么时候来——”
问了一些诸如此类的问题,除了最后一个听不懂,纪婳瑶知无不言,直到困意上涌,两人才各自安歇。
纪婳瑶虽然疑惑他为什么突然对夏嫣然的事情感兴趣,但见他态度真诚,不像是要作恶,便毫无保留的告诉他,而且关于夏嫣然,她也知之甚少,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想来沈风也翻不了什么风浪出来。
翌日清晨,山风徐徐。
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大早便往柳婉词家赶去,他要找柳婉词帮忙完成人物杂志的文字部分。
虽然他也可以独立完成,但他还要用铅笔去创作一本黄书,这可是沈风的得意之作,所以需要两种不同的笔迹,不想别人看出来杂志和黄书其实是一个人写的,关于写黄书的作者身份,一定要保密,负责后果是:
遗臭万年。
沈风不想死后,被人挖出他的骸骨,然后被人指着说道:“此人于某年某月某日,著有黄书一本,误我大华无数子民,实在可恨!”
不过风险越是大,利润越是大,富贵险中求嘛。
——柳家小院中——
院落繁花似锦,草长莺飞,树木摇动舞枝,偏要学拿河畔柳树姑娘,风停,景气幽幽浮动,好一个雅致之处,便如同小亭内独坐的美丽女子。
柳婉词独坐在小亭着,不知在想些什么,以至于沈风来到她的身边,她都没察觉。
“婉词,在赏日吗——”带着标志性的笑脸问候道,有时让人感觉亲切,有时让人讨厌。
柳婉词转身过去,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心中原本的郁云一扫而空,惊余而后略带喜意:“啊,是沈大哥!”
沈风没客气坐在石椅上,凉下几分燥热,如沐春风道:“不就是我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忍受不了三秋之苦便来找婉词妹妹了。”
如果柳婉词熟知他的话,就知道他开始煽情的时候就是有求于人的时候。
柳婉词娇声道:“沈大哥这样说,小妹反倒有点害怕了。”想起几次他作戏于自己,忍不住想轻笑出来,与他相处时,柳婉词不再往日般恬静,也会调笑一下他。
小伎俩被拆穿,但不妨碍谈话的心情,而且他这次是有准备而来,说话底气也足,拿出一个盒子说道:“婉词,我刚在珠宝首饰店铺里,看中了一只玉钗。”
柳婉词问道:“沈大哥,这是——”
沈风不露声色道:“这是我要送给一个女子的,不知合不合适,她脸型与你很是相似,你帮我戴上去试试,然后我好好观察。”
听说是要送给女子的,便想到唐大小姐或者是昨日那个女子,但她没有埋怨什么,她生性温柔,心地善良,从来不会想过会去抱怨谁。
“恩——”戴上玉钗后,柳婉词略带羞赧道:“是否配不上?”
“配不上!”沈风毫不犹豫的说道。
柳婉词见他断然摇头,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强笑道:“是婉词配不上这玉钗,不见得是玉钗不好看。”
沈风故作正经道:“婉词你在说什么,我是说这玉钗配不上你。”
听他原来又在作弄自己,原本失落的心情顿时变成欢喜,还有点嗔,娇声道:“沈大哥就喜欢作弄人!”
沈风终于露出笑容说道:“本来这玉钗只是一般首饰,但见婉词戴上之后变成珍宝,假如有更好的玉钗戴上,那只会变成稀世之物,哪怕一根狗尾巴草叉在婉词的头上,也显得比牡丹鲜艳。”
柳婉词听他话里的夸赞甚为欣喜,但知道这个玉钗不是送给自己,正准备拿下来。
一旁沈风连忙喊道:“别拿下来!”
柳婉词疑惑道:“沈大哥不是要送人吗?”
沈风微微一笑:“这不是已经送了!”
柳婉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玉钗正是要送给自己,只是她先入为主认为这只玉钗是要送给别人。心里又惊又喜,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娇媚的笑容,眼波流向沈风说道:“就你花样多,咯咯——”嘴角的喜意美不胜收。
见柳婉词脸上散不去的喜悦,沈风也开心,觉得这钱花得实在,就算不是来找她帮忙的,她三番两次帮自己,送一样礼物给她,也是理所应当。
她戴上玉钗后,羞涩地柔笑几许,忽而撩起裙子跑到池水边上,以池水为镜,将芙面倒映入水,池水涟涟漪,将她的羞涩装饰成妩媚。
沈风悄悄站在她旁边,惊若失色道:“好漂亮的倒影,池水得以映婉词,他日入了天际定会变成瑶池——不要笑,我说的是真的,传闻池水只要倒映人间最美的女子,待到升入天际时,便会成了瑶池之水。”婉词笑得那么开心,会不会喜欢我呢,但是我现在太穷了,总不能让她跟我受苦,且她还是知府千金,唉,以后要克制一下,泡妞不能太有杀伤力,向今天这样,不要说是婉词,就是八十岁老太婆也招架不住。
这恐怕是柳婉词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赞美之词,一时羞煞,芳心剧震,一股热流在身体中乱窜,“你莫要再笑话我了——”
夸人适可而止,给美女慢慢体会,沈风警惕地望着她,一旦发现有眉目传情之嫌,立即将她强吻。这家伙刚才还想着要克制,转眼之间,竟已想要动手。
柳婉词将头埋得低低的,羞容却在慢慢减退,忽地将玉钗取下来,重新抬首相视,语调真切道:“这玉钗我不能要,沈大哥还将玉钗退回去。”
沈风一时愕然,仔细而望,只见她的眉间牵挂着愁绪与不忍,便知她心中所想,释然笑道:“这玉钗不值几个钱,为的是聊表心意,我可是第一次送人礼物,你可不要拒绝。”
柳婉词俏目难离他脚下的破鞋和破衣服,经过犹豫才道:“心意我领,但这玉钗我不能收。”柳婉词想说他生活穷困,又怕伤及他的自尊心,只能委婉推却。
多么好的一个姑娘,我不娶她誓不为人,沈风看在眼里,心里如同明镜,郑重道:“我明白你是为我着想,但你不接受我的礼物,不是更打击我吗,我会想,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或者瞧不起这玉钗,莫非你看出来了,这玉钗是假的。”玉钗的确是假的,沈风哪有银子买真正的玉钗,但他所剩一点钱几乎都拿来买玉钗,这种魄力还是难能可贵。
为博佳人一笑,古来便有许多唏嘘荒谬之事。
“不是不是——”柳婉词一时急道:“我很喜欢这支玉钗,更不会看不起沈大哥——”
沈风断道:“那就对了,放心收下它,我既然有这心思,便不愁如何生计。”
闻言,柳婉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才将玉钗收下,忽地轻笑道:“沈大哥今日来是否有事相求?”
沈风挤出一个假笑道:“你想多了,我就是来单纯来送你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嘿嘿,不成敬意。”
柳婉词矜持地含笑,转而问道:“上次那位姑娘可还好?”
她心中并不讨厌他有事相求才来,反而心生期盼。
沈风说道:“好多了,已经可以活蹦乱跳,对了,最近我和她正在商量一个生意,这可是好项目,你要不要参与。”
柳婉词见他露出狐狸的尾巴,心里偷偷笑,然后问道:“那是什么生意。”
“类似于出书的生意,不过比书籍简单多了,只有那么几页,属于快速阅读满足人的新鲜感。”沈风简单阐述了一下,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凭我一个人很难完成,目前还需要一个字迹美观,心灵手巧的人。
柳婉词抬起俏脸,轻笑道:“沈大哥,我或许可以。”
沈风猛地一拍大腿,装模作样地叫道:“哎呀,我怎么没有想到你,若是婉词肯帮忙,那真是太好了!”
柳婉词轻笑道:“我平日在家中也是一个闲人,若可帮上沈大哥再好不过。”
真是个好姑娘,一口一口沈大哥,一声一声要帮忙,沈风一本正经道:“你肯定帮得上,还有这几天洗衣拖地卖早餐、端茶倒水捶捶背全部交给我来,你只管替我撰写,其他事情放心交给我。”
“沈大哥说笑了。”柳婉词转而谦虚道:“你切勿抱有太大希望,到时效果好与不好还难说”她嘴上谦虚,但语气中却隐隐有些自信,传闻她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写书,字迹美观,心灵手巧她完全担当得上。
沈风见她答应下来,便很快去取来笔纸,然后告诉他想出的赚钱注意,并取出昨晚画的画像。
“沈大哥真是奇思妙想,如此赚钱的办法我还是头一回见识!”柳婉词手捧着画像赞叹道:“还有这画像,更是堪称绝作,且笔迹好像与毛笔不同,但线条却更为柔软形象。”说着,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画像,显是被画像中神韵所折服。
沈风没有刻意解释,捡着重点道:“这张画像是用来做封面,从第二页开始才是文字部分,这些文字部分要注明是独家专访。”
柳婉词问道:“那要写什么才好?”
沈风说道:“这个就随意发挥了,总之越吸引人越好,内容是编造的,但第一页最好是介绍一下夏嫣然,例如她出生年月,体重身高,最喜欢的诗词,最喜欢的食物,然后编写一些访谈的文字,这样才有带入感。”
沈风所说的就是一些明星杂志,杂志中一般都会加入明星访谈时说的话,粉丝就爱看这个。
柳婉词点点头,两人互相配合着开始攒写,有了柳婉词的帮助,很快便完成了几页纸。
沈风算是找对人了,柳婉词不仅根据沈风说的内容写,还会加上自己的一些想法,令沈风连连称赞,众人拾柴火焰高,若单是沈风独立写绝不会比这个效果好。而且柳婉词字迹清秀工整,文字表达能力强,从里到外都可以衬托出杂志价值不菲。如果是一个字迹潦草,文字表达低俗的杂志,别人看了或许会认为这是虚构的,所以在选人攒写环节上,沈风慎重考虑后,除了纪婳瑶非柳婉词不可。
到了中午沈风连忙赶回去,家里还住着皇太后,她又不方便出门,总要吃东西,沈风在回去的路上给纪婳瑶带了饭菜回去。
隔日清早,沈风又来到柳家找柳婉词,顺便把昨晚作的笔记拿给她看,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两人一天都坐在一起完成杂志,时而认真,时而嬉笑,连路过的丫鬟都暗暗称奇,自家小姐从没跟男子这样做在一起。
直到夜晚沈风才从柳家离开,虽然一天都在忙于小报,但精神头却是很好,可能是感觉能大赚一笔能感到兴奋。
“好几天没有看到唐大小姐了,不知道她去干什么?”沈风开始怀念起唐大小姐,以前经常跟在她身边,还嫌她叽叽喳喳太活跃,现在突然这个人不在身边,却怪想她的。
难道我被她虐待习惯了,一天不来折磨自己,就浑身不得劲儿,沈风苦笑几声摇摇头,然后向‘狗窝’回去,途中的时候还顺便为纪婳瑶打了些饭菜回去。
很快的,沈风跑了回来,站在门口喊道:“纪姑娘,我回来了,你在吗?”
“你——你别进来!”纪婳瑶在里间回道,声音带着慌张。
闻言,还以为是那些坏人,大声喊道:“糟了,是不是坏人又来了,纪小姐,我来救你了!”说罢,用力推开门进去。
“不是叫你别进来!”
屋子里面并不是美人遇难,而是美人沐浴,沈风尴尬地笑了笑,冲入房间后,才见纪婳瑶匆匆穿戴好衣服,秀发和脸上还残余着水珠。
竟然是洗澡,早知道早点进来。
心里有点小失落,随即道:“你没事吧,我以为你的仇家找上门来把你挟持了。”
“你!我不是让你别进来!”纪婳瑶又气又羞。
“我以为你是担心我才让我别进来,我当然不能丢下你不管,要死大家死在一起,生不能同胎,死亦在同穴。”沈风一脸正义秉然说道。
“哼!”这次纪婳瑶不再信她的鬼话,但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她,只好作罢。
“原来你这是在沐浴啊,一场误会,收拾一下我们开饭。”沈风悻悻然走出房。
纪婳瑶松了一口气,她分明看到他走出去时露出不甘的神情,和他相处,怎么感觉比那些邪教教徒还难缠,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尽做那些无耻之事,令她空有一身绝世武功,却无可奈何他。
晚饭时,沈风和纪婳瑶各怀心事。
沈风吃完饭才发现纪婳瑶婉中的饭才吃了三分之一,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饭菜不合你胃口。”
纪婳瑶幽幽说道:“我的身体好多了。”
沈风愣住,脸上微微有点失落,问道:“你要走了?”
纪婳瑶见他神情失落,柔声道:“我还有要务在身,暂时还在升州城附近。”
沈风也经历惯了离离合合,两人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一场邂逅不过生命的轨迹不小心走了弯路,最终还是回到原来的轨道,忙收起情绪点头道:“你想来的时候,随时可以来,记住别再动不动跟人拼命,打不过就跑。”
见他是关心自己,她也不再冷傲,细声应道:“嗯。”
“你等一下。”说完沈风去取来前天柳婉词配的药材,放在包袱里拿给她说道:“看你恢复得那么快,这些药材对你身体恢复有帮助。”
纪婳瑶有些动容,一些感动,这个人平时老喜欢做坏事,但本性却是不坏,早上一大早起来替自己煎药,中午匆匆带饭菜回来,又是熬药汤,平时见他穿住得简陋,想必囊中羞涩,但却舍得花钱买些补品,其实他很会照顾人,很会体贴人,但都被他的表面隐藏起来了。
纪婳瑶还不知自己已经被沈风暗中捞了一票,奸诈又喜欢占便宜的沈风,怎么可能光做好事不占点便点捞点好处。
纪婳瑶担忧沈风会受自己连累,沉吟了会说道:“我有空会再来。”
沈风忙心有余悸道:“记得白天来!”
“嗤、你这么害怕,莫非亏心事做多人。”纪婳瑶想起那两日夜晚他惊恐的模样。
“对了,等我一下!”沈风干笑了下,突然跑出一会儿,又马上跑回来,来回之间,手上多了几锭小银子:“这些银子你拿着,既然有要务,有银子带在身上才不耽误事。”这些银子是沈风向婆婆借来的,如果这次赚不到钱,沈风就打算卖身还钱了,当下人也好,当龟公也好。
“你——”看到他手中的几锭碎银子,纪婳瑶心中流露异样的情感,是感动么,不止是感动,这几日夜里,竟然听到舀水的声音,悄悄起身察看,方知是他在喝水,只是口渴便罢了,他一喝便是一桶,如此看,他喝水是为了充饥,可饮水岂可饱腹,过了一会儿,又可听见他在舀水。
环儿婆婆家一日三餐也是个问题,分给纪婳瑶一点,哪还有份再给沈风,沈风有了银两便从外面带饭给纪婳瑶,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估计也吃不了多少,特别是他特别能吃,但也特别容易饿。
纪婳瑶摇摇头,将碎银子推回去,反而从衣兜内拿出许多银子,沈风见此,惊道:“你哪来这么多银子,抢劫啦!”
纪婳瑶恼地瞪他一眼,淡淡道:“这银子来路清白,你且放心。”
沈风狐疑地望了她几眼,脑子一动,眼光忽然四处搜寻起来,幡然醒悟道:“你将玉箫卖了!?”
沈风还准备先她赠送的折扇卖了,没想到她先卖了玉箫,纪婳瑶也不否认,淡然道:“你便当是报答你救命之恩。”
“我这几日就能赚到银子,你大可不比如此。”沈风暗自叹息一声,他虽看似厚脸皮,却难忍别人同情,且是在他面临困境之时。
“你且收着,今日有二人来向你要银子,我知你缺银子,我亦需要盘缠,便将玉箫当了,一举两得。”纪婳瑶似可感知,难得泛起温柔道:“欲成大事,大丈夫不可拘于小节——”
沈风忽然哈哈大笑道:“有银子白送,我岂会跟你客气。”这一声大笑,看上去是强颜欢笑,实则沈风是被她感动,心也便放开,与纪婳瑶相处相谈,心情总可觅得静谧之处。
纪婳瑶嘴角展露出沁人心扉的笑容,将银两推了过去,沈风却只取了两锭银子,见她开口欲言,郑重道:“相信我,我只需这两锭银子足矣,再过几日我一定能赚到大钱。”
听他言之凿凿,纪婳瑶便不再多言,转而道:“我之前给你的那把折扇可还在?”
沈风点点头。
纪婳瑶道:“此扇放在身边,若你日后遇到麻烦,或可助你。”
这扇子难道有什么秘密?沈风也不客气,郑重道:“多谢了。”这扇子有纪婳瑶师门的印记,故而纪婳瑶如此说,沈风却当成是什么牛逼的信物,差点酿成大祸。
也许是快要离开了,两人有心多些话,门内有点闷热,两人坐在屋外。
“今夜星空如梦如幻,可否到上面去看。”纪婳瑶抬头望着美丽的星空,心情似乎也空旷起来,很难得露出小女人的姿态,夜空如同一泓幽潭,流光泛采,满钵繁星萦绕来聚,似在编织,似在纷飞,似竹篮,似落叶,美得令人感伤,有多久,有多少人,忘却了它。
纪婳瑶似乎很少看见夜空似的,不断对着星空指指点点,脸上挂着浅浅的酒窝,巧笑倩兮,夜空星辰映在纪婳瑶的眼眸上,一双眸子射出星辰般的光辉,绝美的脸蛋浮现淡淡的光晕,叫得沈风看得痴了。
“你看,那七颗星连起来好似一把勺子。”
“那是北斗七星,上面还有一颗星星,最亮的那颗,看到了吗,那叫北极星,”
“看到了,确是十分明亮。”
不管在哪个时代,抬头望去都是同一片天空,可身边的人却是不同,沈风心里一叹,默然无语。
纪婳瑶静看了许久,淡淡说道:“你可否与我说说民间那个关于牛郎和织女的故事。”
她一定是自小很少离开师门,所以连民间传说都不知道,她虽武功学识过人,气质出众,却只不过是个没有体验世间快乐的可怜女子。
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接着把那个民间牛郎织女的传说像说故事一样说给她听,沈风的谈吐不凡,一段缠绵悱恻的情话爱情故事,被他说得美轮美奂,让纪婳瑶听得入了神。
“——他们的忠贞爱情感动了喜鹊,在七月初七那一天,飞来千万只喜鹊,在天上搭起一座鹊桥,让牛郎和织女走上鹊桥相会,王母娘娘对此也很无奈,只好允许两人每年七月初七于鹊桥那一天相会。”
“唉,有缘却不能天长地久在一起。”纪婳瑶轻轻叹息道。
“有情还需有缘,没有缘分的感情,十年、二十年、一生都在思念中韶华逝去。”沈风笑了笑,转而问道:“这个传说连七八岁的小孩子都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听过。”
纪婳瑶怅然道:“师门有令门下不可谈及儿女私情,故此师门不曾实录关于儿女情爱之书。”
这什么师门,不让谈恋爱?简直是灭绝师太的风格,沈风偏偏要给纪婳瑶洗洗脑,继续为她讲了一些凄美爱情故事,一夜很快过去。
翌日清晨,沈风来到原本自己的屋内,只看见一堆洗好的衣服整齐的叠在一起。
“她走了——”闻着房间中残留的体香自言自语道。
燕过留声,人去存香,有缘自会相见,还看天意弄人。
第38章 :千金一曲
今日没有再去找柳婉词,昨天累了她一天,今天不能再去找她,总不能为了赚钱,把人家女儿家当牛使,今日忽然想到另一个赚钱的主意——卖小书。
一本杂志加一本小书卖出去,争取卖到五两银子就够了,五两应该足够用来卖曲子的经费。
如果杂志走的是高雅路线,那黄书走的是低俗路线,双管齐下。
古有苏秦孙敬悬梁刺股读书考功名,如今有我沈风专心致志写作卖黄书,太励志了,回到古代卖黄书,很有想法!说不定在这个领域内,我还是古今第一人!
翌日,烈日高阳,沈风走在被晒得头有些发晕,这几天吃少睡少运动多,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柳家,今日还要完成报刊的下半部分,套用一句话来形容现在的沈风:累得像一条狗。
沈风现在也算是柳家的常客了,一些家仆丫鬟见了他来柳家,也没多问,沈风一路无阻径直来到小院中找到柳婉词,但她这次身边多了一个白衣男子,沈风心里关心着报刊没想太多,便喊道:“婉词妹妹,我又来看你了。”
旁边柳婉词还未答话,那白衣男子转过身一声怒喝:“大胆,你这个家奴,竟敢出言轻薄。”
两人正面相对,沈风便把认出他来,这不就是上次在醉花荫遇过一次的杜青山,从青`楼泡妞泡到知府家,这个转型未免也太大了,不过他一身白衣,仪表堂堂,长得和皇阿玛(张铁林)似的,外貌身材也挺可观,倒是能迷住不少无知少女。
见他神色闪过一道愕然,显是也已经认出一下,本都是嫖客,相煎何太急。见他眼神鄙夷,语气不善,拽得跟二百五似的,也没必要对他好脸相迎,沈风从来都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
“我跟我家小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个外人插话。”他不是固定思维认为自己是家奴吗,那我就委屈一下扮演一次家奴,借力打力回击他。
杜青山冷冽地看了沈风一眼,然后换了一副温和的神情,转而向柳婉词说道:“词妹,这个恶奴嘴叼,该罚他掌嘴二十!”
还词妹,我日你妹哦,叫得这么亲热,直的不行玩起曲线阴人把婉词拉上,不过这次要叫他失算了。
果然,柳婉词连忙喊住正欲动手的杜青山,轻声道:“杜公子,此是柳家之事,还是让我自行处置。”她这一句称呼便把两人的距离拉远了,她也是心思玲珑的人儿,顺着沈风的身份阻止了杜青山。
杜青山有心在柳婉词面前献殷勤,听后脸上一阵愕然,显是没想到一个千金小姐会维护一个家奴,只好赔上笑容说道:“也罢,既然如此说了,便有贤妹处置。”这番话又说得极为傲慢。
柳婉词扭身对着沈风忍着笑意说道:“今日轻薄之罪,不可饶恕,待会自去与奶娘领罚。”
沈风忙应道:“小的惶恐,小的知罪,一定去一定去。”心里暗乐,找奶娘领罪,她巴不得我叫你一声娘子。
柳婉词知沈风找她该是为了杂志的事,便问道:“你急匆匆寻我所为何事?”
沈风急忙说道:“有事,而且是柳家大事!而且最好不能让外人听到。”说完,眼神瞟向杜青山,意思很明白,柳家的事,你一个外人不方便听。
杜青山心里愤恨,阴沉的眼神闪烁不定。
柳婉词和他一唱一和演双簧,对着杜青山歉然道:“杜公子,我有事和沈风相谈——”
杜青山没等柳婉词说完,便打断道:“今日柳小姐有事不方便,那我改日再来登门,告辞!”说完,狠狠的看了沈风一眼,离开了柳家。
沈风自然看出他眼里包含着嫉恨,也知道他的身份显贵,但不会因此就缩着脖子过日子,腰杆子一旦弯下去一回,就很难直起来了,平时在唐大小姐或者纪婳瑶表现得弱势,那只是他随和亲近的一面,早已料定她们不会伤害自己,才与她们嬉闹,在真正遇到事时,沈风是一点亏也吃不得的人。
况且杜青山认为沈风只是个下人,不会为了一个下人大斧动工,只要没有真正到他的利益,他是断然不会跟一个下人过不去。
因为,不值!
见杜青山走后,柳婉词才担忧说道:“这杜公子是江苏总督——”
沈风知道她担心什么,忙打断她笑道:“放心,我知道,不说他了,倒是婉词你最近清瘦了。”
这句话用在阔别多时的友人还合适,可我与你昨日才见过,便说我清瘦,他莫非又想戏弄我——柳婉词知他又要说些俏皮话,轻笑道:“沈大哥,需多学习些客套话,最近我明明是丰腴了许多。”没有了杜青山这个电灯泡,柳婉词才露出一点少女风情。
沈风听她是在调笑自己乱用客套话,对她嘿嘿一笑,然后旁敲侧击道:“不好意思,我有点事情找你,不知道你在约会。”
柳婉词急忙摇头道:“我和杜公子只是因家族世交才相识,去年腊月他随府上令堂来到柳府才遇到我,婉词与他相交泛泛。”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婉词和杜青山有什么关系,沈风话锋一转,打了一针预防针:“那就对了,这杜青山根本就配不上你,你要挑郎君的话,千万不能找他。”
柳婉词羞涩道:“大哥说笑了,婉词何时说过要找郎君,且小妹姿色平庸,没你说的那么好。”
“我说的都是真话!”沈风嘻嘻道:“柳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无人知,婉词若是经常出去升州城逛逛,只怕柳家门槛要被踏破。”
两人坐在小亭中,相谈甚欢,沈风来找柳婉词当然是为了杂志的事,还没等沈风开口,柳婉词便叫他稍等,然后自行往一讲秀房中走去,很快便又重新回来,手而且中还拿着杂志的原本。
“沈大哥,你看看可以吗,昨日你没有来,小妹闲来无事便自己写了。”柳婉词把杂志拿给他问道。
沈风上下翻阅着杂志,良久之后才赞叹道:“婉词啊婉词,我这辈子最倒霉的事情就是认识了你,你说你以后要是不理我了,或者嫁了人,我上哪里去找像你这样心灵手巧的人。”
柳婉词知道他这是在夸她,但每次他夸人总叫人又惊又喜。
柳婉词是女人,夏才女也是女人,女人显然更懂女人,她写出来的东西,更加真实,更加的女性化,这是他所不能达到的。
沈风专心致志的看起来,眼中满是赞许,我真是选对人,夏才女是我的摇钱树,纪婳瑶是栽树人,那柳婉词就是摇钱树每日所需的养分阳光,特别是杂志上面写着夏才女情系升州这一栏里说到夏才女不日即将来到升州城,这是对这个杂志最好的补充,之前没想到这个问题,那个夏才女身在京城,而杂志要卖的对象是升州城内的公子哥,没有想过要把夏才女和升州城联系在一起。
“写得比我好多了,婉词你真是兰心蕙质!”
越看越兴奋,激动得一把抱住身旁的柳婉词摇了两圈,让柳婉词一阵娇呼:“啊,沈大哥——”
落下地时,柳婉词胸前颤了颤,发髻稍显凌乱,粉面桃红,带着些许喘息,别有一番韵味,风情的恼了他一眼。
“歹势歹势,我一时太激动了,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婉词啊婉词,你以后记得离我远点,越和你在一起时间久,我的道德尺度就掉得越快。”沈风笑嘻嘻说道。
“咳咳咳!”
一声不重不轻的咳嗽提醒着忘乎所以的一对男女。
“爹——爹怎么来了?”柳婉词扭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父亲来了,忽地发现自己的手还被他牵住,方才过于惊吓,一下子忘了松开,羞得一脸通红,條地放开他的手。
“方才听到你的声音,便过来看看。”柳父装作没有看见说道,一双看似无神的眼睛却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这个眼神似乎不仅仅在看陌生人,似乎还参杂了其他的意味。
沈风也很尴尬,一时激动轻薄人家女儿被当场抓住,但无耻的人调节能力很是突出,一会儿便像个没事的人,语气恳恳说道:“柳叔叔好,小生有礼了,方才正与柳小姐欣赏字画,没有看见您过来,真是失礼失礼,罪过罪过!”
你是出家人呀,还罪过——
柳婉词急忙忍住笑意,他方才叫父亲又是叔叔,又是小生,按理说叫叔叔后,应该自称贤侄,若自称小生,便要叫老师,为何他说起繁文礼节的话听起来如此别扭,又让人想笑。
沈风很有做奸夫的天赋,脸不红气不喘,理由也编得很高雅。但在官场浸淫的人哪一个不是成了精的人物,只看两人的神态便知欣赏字画是假,试问欣赏字画用得着牵手吗,柳父也不点破也不追问,对着女儿问道:“青山走了?”
柳婉词答道:“走了有一阵。”
柳父意味深长的说道:“走了也好。”
柳婉词隐约知道其中涉及一些官场的事,但她是女儿身帮不上忙,神情忧忧道:“父亲保重身体,莫要疲于操劳。”
柳父溺爱地望着宝贝女人,柳婉词虽不是己出,但他却反而更疼爱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不是深居闺中,怕早已名动一城,在二八年华时,便给她介绍了一门亲事,最后因为诡异的事情不了了之,否则现在早已成为人妇,为此,深为苦恼,为人父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嫁得好过得好,但偏偏生了如此诡异的事,叫人无奈。
想到此,柳父喊住了正欲悄悄离开的沈风。
沈风急忙站定了身子说道:“小生在!”他们父女聊天他一个外人没必要留着,正要离开,就被叫住。
柳父之所以会过来,是听了奶娘的话,来看看这个沈风究竟是何人,微微笑道:“词儿经常呆在家中,很少有人能和她聊得如此欢心,你看到我来便走,莫非是嫌弃我这老头子碍眼。”
柳婉词脸颊红了红,细若蚊声喊道:“父亲——”
柳父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不反对他来找自家女儿,沈风一阵愕然,这才是第一次见面,他就默许了与婉词来往,难道我长着一张女婿脸,为老不尊!公然支持女儿谈恋爱。
“哪里的话,主要柳叔您器宇轩昂,英气逼人叫我自卑得很。”沈风昧着良心道,他其实是抱了人家女儿想吃完了抹嘴走人。
柳父听到他如此吹捧自己,顿时大笑起来,颇为欣赏的看着她,虽一身麻布白衫,但见到他却毫不慌张,不卑不亢,谈笑自若,放在年轻中已实为难得。
“尚不知你叫何名。”柳父故意问道,其实早就知他的名字,也知他现居何处。
“在下姓沈,单名一个风字,小楼昨夜又东风的风。”沈风客客气气回答道。
柳父淡淡哦了一声问道:“今年何岁?”
这个问题还真没考虑过,自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不知道自己几岁了,要算在前世的话,他今年刚好二十六,但在这个世界上他又比原来年轻一些,思索一下回答道:“十八。”嘿嘿,老子这只老黄牛,也来装装小鲜肉。
柳父见他的样子哪里像十八岁,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分追究,沉吟道:“那也不小了!”古人成年比较早,有十三四岁就结婚的,童养媳也颇多,十八算一个不小的年纪了,接着又问道:“如今在何处高就?”
沈风犹豫了一下,晒然道:“目前失业中,便是之前也谈不上高就,只是干些扛大米、茶楼小厮的活计。”
柳父似乎并不知他之前的经历,神情恍然后又微笑道:“失业——此是为何?”
沈风叹了一声道:“一言难尽。”
柳婉词心有所感,神色忧郁。
柳父又道:“那你今后有何打算。”
这老头怎么对我这么感兴趣,但沈风也有心结识知府大人,如实道:“我想做些制衣的生意。”
柳父缓缓点头,绕有深意道:“也好。”
看他似乎没了谈话的兴趣,沈风也没有再多言,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并没有因为他是知府大人而多作纠缠。
——翌日清晨——
“喂,起来,快起来,本小姐几天不来,你便不知早起!”
一个女子不耐烦的喊着,一只秀腿踢着床脚,娇嗔道:“睡也没个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睡觉时被打劫了。”
这几天沈风实在太累了,昨夜回去又熬夜加工了一下黄书,今早睡到辰时还没醒,所以一时半会也没有听见别人的喊声,而是继续坐着春秋大梦。
女子见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依旧不依不饶的喊道:“哼,本小姐来了,还不快点下床迎接!”
在这名女子的鞭策下,终于缓缓的睁开眼,第一眼便看见是许久未见的唐大小姐,只见她正叉着纤腰,鼻尖略顺着细汗,站于床前。
“大小姐,你怎么来了。”沈风见到是唐大小姐,脸上也有欢喜,和唐大小姐也算是朋友了,纪婳瑶走后,正愁没个伴。
唐大小姐很满意他现在的表情,转着明眸哼道:“本小姐只是刚巧经过这里,顺道来看看你,你这人惩的恶,我若不来查看你,怎知你有没有做坏事。”
沈风心里暗笑,这种蹩脚的理由,也就从她唐大小姐嘴里才能说出来。不过唐大小姐和纪婳瑶还真有趣,一个喜欢早上来找沈风,一个喜欢晚上,如今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
对了,我怎么那么笨,不是正缺少人手吗,眼前唐大小姐不就是一个,嘿,老子天生能在女人身上想到赚钱的方法,大小姐啊大小姐,既然你能顺道来,我也顺便用你一回,心念到此,笑眯眯地看着她。
唐大小姐见他脸上挂着一串诡异的笑容,将秀眸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看什么看!再看,告你一个调戏良家妇女!”
沈风嘿嘿笑道:“大小姐,你今天有空吗?”
唐大小姐不知他在耍什么把戏,又看他似乎有些不怀好意,没好气道:“没空还会来找你吗,我看你也闲着,不如跟我出去,看看今儿还有没有惩善扬恶的事情做。”
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打算和她拐弯抹角,说道:“惩善扬恶少做一天也无妨,今日你陪我去一趟玄武湖。”
唐大小姐眸子泛出喜意,问道:“去玩吗!”
“我们不是去玩,但绝对比玩还有意思,你过来一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沈风神秘兮兮的说道,接着从床底拿出一本杂志放在她唐大小姐眼前,说道:“给一个看一个好东西。”
唐大小姐拿起杂志快速翻阅起来,疑惑道:“夏才女之——绝密档案?”又看了床底一大叠同样的杂志,反应过来说道:“你这是要卖这个!”
这大小姐脑子转得挺快的,以前真是小看她了,沈风贼笑道:“没错,我正是要卖这个。”
唐大小姐生性好动,兴奋道:“我也要去卖,你快带我去,卖东西我还真是从来试过,我不管!你今天一定要让我和你一起卖这小本子。”一听到有好玩,小女儿家天性便又露出来。
“没问题,不过首先你要先把衣服脱了,哦,脱了再换上一些普通点的衣服。”沈风说道:“你等等,我去给你借一套衣服。”
说罢,起身梳洗了一下,从村子一户人家借来一套合适的衣服给唐大小姐穿,打算让唐大小姐男扮女装一次,沈风考虑得很周到,如果衣服穿得太华丽,就不像一个小贩,而且唐大小姐身份特殊,也不能让别人认出她来。
沈风满脑子想着赚钱,急忙催促道:“大小姐你先进去换上这套衣服。”
唐大小姐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可不许趁机偷看!”
开什么玩笑,就你这个小丫头,看了也是白看,等你长几岁多吃几年饭再邀请我来看差不多,沈风没好气说道:“你进去后把门窗关紧了,我桌上还有一把锋利无比的菜刀,如果你看到有不明生物进来,什么都别想,唰唰唰刺死他。”
“哼!”
唐大小姐哼地一声,接过衣服走进屋里。
过了半响,唐大小姐穿着一个小厮衣服从里面走出来,她胸部本来不大,用宽大的衣服刚好的掩饰住,头上再带着一顶帽子,变装后的唐大小姐,俨然是一个粉白俊俏小厮。
沈风从兜里拿出一本杂志给她,然后与她一起前去玄武湖,今日除了杂志之外,沈风还要卖黄书,而给唐大小姐的杂志其实是一本副本,之所以是两份,一份封面是纪婳瑶画的画像,另一份则是沈风描画的画像,柳婉词顺手又写了一份,几乎是一夜没睡。
先让唐大小姐卖副本,让副本打开名声,然后再卖正本,这样才能卖出高价,副本卖一两银子就好,两人结伴而行来到玄武湖,到了之后,沈风马上又赶去秦淮河畔卖书,杂志有封面,小书也有封面,黄书的封面是京城有名的荡女——惠文公主赵燕,当今皇帝的妹妹。
一晃黄昏后,总算将杂志与小书,总共也就两本书,这赚来的银两完全是为了应急而用。(卖书的内容就不加入正文,具体在番外篇可见)
剩下一本杂志,沈风想等过一段时日再高价卖出去,而这几日便要好好筹备如何以南郭先生之名卖曲子,之前早就想好了主意,只是银子短缺迟迟不能进行,如今靠一本杂志一本黄书赚了一点银子,便可以再城外盖一间草庐,草庐内还须放置一些乐器,最重要的是,还须雇佣人来抚琴奏曲。
沈风想了几想,帮手只能找柳婉词和唐大小姐。
南郭先生之名沉淀了几日,仍旧是升州儒雅人士讨论的焦点,每个人好奇这南郭先生到底是何人物,争相慕名而来,近日,沈风在醉花荫买通了几个人,散布消息源,几个消息相接得出,便可在升州西郊的树林里找到一间草庐,而所谓的南郭先生便居住在草庐内,但沈风故意不在草庐等候,便只留下一童子,故意让童子告诉慕名而来的人南郭先生近日在外云游几日后才会归来,几日后,那些没耐心的人便会不再来,而留下来的人,便是沈风要宰的冤大头。
几日后,沈便带着柳婉词和唐大小姐来到草庐内,这几日里,沈风已教会柳婉词一些曲子,说到请来柳婉词与唐大小姐可不容易。
柳婉词乃是知府千金,自幼便受礼仪教导,可谓端庄贤淑,可却为沈风编写故事搬弄十分,这让沈风很是过意不去,如今又要找她帮忙,要不是真的找不到人,实在难以启齿,至于唐大小姐让她唱曲子反而羞涩起来,沈风软磨硬泡才终于将她带来。
——林中草庐——
“喂,我们站了那么久,怎么还没有人来?”假扮成童子的唐大小姐从草庐外面走进来,卷开帘子,见沈风盘坐在长桌前面与柳婉词下棋,不禁气道:“让我一个人在外面看守,你们却在里面悠哉悠哉的下棋。”
草庐结于林中,荫凉清净,清风拂来,树叶发出脆脆沙沙的声音,远离了城市的繁华却觅得自然的优美,沈风今日穿着一身长袍,俨然是一位声乐大师。
“放心,今天肯定有人会来,到时候你尽管发挥你的大小姐脾气对待他们。”沈风是故意将大小姐支出去,然后与柳婉词单独在一起,要不然就否则可惜了这绿风飒飒的美景。
柳婉词举袖落了一子,凝思半响,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沈大哥,你输了。”
这坏蛋该不会是对婉词姐姐有意思,借故将婉词找来,而又抓本小姐来当掩饰——想到此,唐大小姐气得咬牙切齿,见他们有说有笑冷落了自己,更是眼中冒火。
沈风催促道:“快去草庐外面等着,要是赚了银两,我亏待不了你。”之前只想着赚银子,没想到将柳婉词请来之后,还可以制造与她独处的机会,而柳婉词听说唐大小姐也会来,便欣然前往。
一边泡妞,一边赚钱,快活得不得了。
“你之前不是赚了五十两,为何前些天却在卖杂志——”唐大小姐疑问一句,忽然恍然道:“你该不会是去青楼花光了银子!”
沈风心神如遭雷击,急忙讪讪笑道:“婉词,你别听她胡说,我去青楼纯粹是为了深造与交流声乐。”
不管任何女人,听到男人逛青楼都会不舒服,柳婉词神色怪怪道:“沈大哥,你——”
沈风狠狠滴瞪了唐晴雪一眼,急忙道:“好吧,我跟你们说实话,
我听说伶香园有个竞牌赛,便觉得是个机会——”
柳婉词恍然道:“你便借此机会令南郭先生名声大噪,如此一来,那些好乐之人便会四处打听这个南郭先生。”
沈风一本正经道:“不错,否则我怎会去那种烟花之地,大小姐,你认识我还没几天,还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想着的都是情情爱爱的事情,殊不知有凌驾于生活之上的艺术。”
唐大小姐被教训得气红了脸,哼道:“那日在醉花荫,我明明见你与那花魁打得火热。”
靠,这个麻烦精,老子要追不到婉词,肯定拿你开荤,沈风临危不乱:“我只不过与琴姑娘喝了几杯酒,怎叫打得火热,大小姐,你别以为看了几本爱情小说就可以乱点鸳鸯。”
“你——”唐大小姐想再说话,可那夜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记得沈风的确没有做出什么下流事情,一时噎语,无言以对。
“沈大哥,这些曲子究竟是谁教你的?”
沈风神秘兮兮道:“是山中一位隐世高人,若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利用曲子来赚钱。”
这个问题已经是柳婉词第二次问,他仍旧没有言明,柳婉词反而认为是他自己所创,他想法一直奇妙不凡,而这些曲子亦是不同于往今,若非他,又有何人?
唐大小姐撅着嘴怏怏不乐道:“卖曲子便卖曲子,凭什么你们下棋本小姐在外面看门,不管,我也要玩,你出去看门,我和婉词姐姐下棋。”
沈风无奈道:“时间差不多了,棋盘收起来,一会婉词就假装我的妻子,你呢,假装我的琴童,千万别说漏了嘴。”
柳婉词微微诧异,羞地低眉垂首,却不发一言,唐大小姐却道:“之前为什么不说,你该不会是故意在占婉词便宜。”
沈风没好气道:“这里是草庐,不是洞房,有什么便宜好占,不都说是假扮的,婉词,你没意见吧?”沈风是公办私事借机占婉词便宜吗,当然是!
柳婉词娇容红霞褪散不去,只是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那好,大小姐你去门外看着。”沈风转而道:“婉词,你可以弹琴了。”
“恩”
“沈风,沈风,有个人说要来找南郭先生——哦,他还是前扬州知府伍祖德。”
“淡定一点,请他进来。”
很快的,唐大小姐所扮成的童子便将一位中年贵客迎入草庐内,来人一见南郭先生是一位年轻小伙,俯首作揖道:“南郭先生竟如此年轻,伍某今日冒昧拜访,望先生莫要见怪。”
沈风手执一把羽扇,起身相迎道:“伍大人免礼,听闻大人几登门几回,只是草民昨夜才归来,让大人扑空几次,真是抱歉。”
伍祖德道:“这位是?”
“这位是内子——”沈风道:“婉词,过来拜见伍大人。”
柳婉词移步上前,施施然道:“民——妇拜见伍大人。”婉词不愧是官家千金,礼数周到。
听到婉词自称民妇,沈风脸上笑意更盛,故意对她眨了眨眼,弄得婉词蝤蛴般的脖颈升起一道嫣红。
两人暗通曲款之时,却疏忽了一个细节,伍祖德隔着珠帘细望不到婉词的容貌,却可看见她的发饰,见她并未盘发却自称民妇,心中疑惑,但没有多想,开门见山道:“几日前,偶然听到先生的一首曲子,只觉是天籁之音,曲音犹在耳边绕旋,说来不怕先生笑话,老夫当夜便难以入眠。”
沈风笑呵呵道:“伍大人请坐。”
入座后,经过一番交谈,才知道这个伍大人是个商人,这在官场中倒是少例,以前当官的时候十分清廉,穷得一日三餐白粥配咸菜,当自从经商之后,倒是一路顺风,如今算是扬州一带知名的商贾。
“老夫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先生再弹一曲。”
他大老远从扬州过来,必然不止为了再听一遍,一定还有其他目的,给他再弹一遍也无妨,沈风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在下已立下誓言,此生只为内子一人抚琴。”
伍祖德闻言,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强颜欢笑道:“既是如此,老夫也不强人所难。”
沈风笑眯眯道:“在下虽不能抚琴,但内子却可以,若是伍大人不嫌弃她技黔——”
伍祖德大喜望出道:“岂会岂会,老夫求之不得!”
沈风示意一下,婉词便隔着珠帘抚琴,伍祖德显然是行家,沈风又不会弹琴,如果由婉词来抚琴,尽管婉词琴艺不算出神入化,他也不会怀疑到沈风身上。
显然沈风是多虑了。
一曲奏罢,伍祖德便如同脑残粉一样,神态痴狂,就差老泪纵横举袖拭,沈风察言观色一下,施施然道:“献丑了。”
伍祖德道:“岂会!令正琴艺竟如此出神,老夫望尘莫及,今日可再耳闻天音,老夫便解了多日之”
沈风静等片刻,还以为他会说出此行的目的,但他却犹在陶醉中,干脆扯开话题道:“伍大人为何弃官从商,这在官场中极其少见。”
伍祖德一时惆怅道:“只因我的发妻不喜我为官,若是老夫早点听劝,我的发妻也不会因病去世。”
沈风道:“我想尊夫人是太过担忧,如今伍大人已弃官从商,我想尊夫人在天上也安息了。”
伍祖德道:“老夫今日前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亡妻在生前便喜爱声乐,过几日便是亡妻三年忌日,老夫便想在祭奠上为亡妻献上一曲,故而老夫恳请先生不吝相授。”
好家伙,刚认识就跟我打感情牌,果然是混过的官场的老狐狸,沈风道:“伍大人对亡妻的感情真是令人感动,但我亦有难言之隐。”
柳婉词与唐大小姐在一旁听得偷偷笑,已知这家伙又要哄骗伍大人。
伍祖德道:“先生但说无妨,老夫尽我所能帮先生完成。”
沈风一脸肃容道:“这些曲子皆是我师父所授,我师父在临终之前特别嘱咐我要利用这些曲子兴办声乐学院,倘若我将曲子赠予你与亡妻,我便无法完成师父的遗愿。”说罢,叹息一声。
伍祖德也个明白人,立即恍然笑道:“先生所言甚是,老夫亦知此行冒昧,故而准备了一点薄礼赔罪——”说着,使了一个眼神,立即有下人搬来一个小箱子。
伍祖德打开箱子,箱子中满满是一箱金灿灿的银子,沈风差点按不住屁股,强自镇定下来,作吃惊状:“伍大人,你这是!!”不说沈风,就是唐大小姐与柳婉词见了这堆黄金亦是失色,她们虽然家世不凡,却没有见到这么多银子。
这箱子里面大约有一百两黄金,古代一百两黄金相当于一千两白银,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伍祖德道:“此是老夫一点小小心意,希望可助先生兴办学院。”
沈风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激动不已,将近五个月了,这五个月里过着温饱难足的穷困生活,这阵子还霉运不断,此时这么多银子在眼前,怎能不激动。
一千两一首曲子,情况比预想的顺利,难怪那么多闷骚的人喜欢玩艺术,不仅有女人爱,还有银子赚,沈风当即笑呵呵道:“伍大人既然有这份心,我一定完成你对尊夫人的心愿。”
伍祖德面露喜色道:“当真。”
沈风笑道:“我便送你一首明月几时有。”
伍祖德激动道:“能否此时听。”
“当然可以——”沈风示意一下唐大小姐快快将银子搬走,又道:“夫人,有劳了。”赚到银子还能占婉词便宜,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此,难道老子开始转运了,月老大哥,财神大哥,您们可要和睦相处,没老婆有钱不行,有钱没老婆更不行。
柳婉词微微颔首,羞而红脸道:“是,相公——”
心神往入曲,纤指拨动弦。
曲音悠扬而起。
婉词轻启檀口。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唯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一首传唱古今的诗词《水调歌头》,曲则是由王菲所唱,经过沈风的传授,柳婉词将之完美的弹唱出来,便是连不懂声乐的唐大小姐亦是为之迷醉,在当今时代,根本没有一首词曲双绝的曲子,而这首明月几时有却横空出世,极具震撼人心。
词是苏轼的,曲是王菲的,银子是沈风的,一点也不冲突,管他词曲是谁的,只要能赚钱,沈风就毫不犹豫的拿来用。
“苦调凄金石,清音入杳冥。苍梧来怨慕,白芷动芳馨!天籁也,绝句也!”伍祖德拿出一副呜呼哀哉的架势,激动得像一个见到美女的小伙子,面色潮红道:“只此一曲,便是伯牙师旷在世,亦要甘拜下风。”
沈风多少有点汗颜:“不敢不敢,但愿尊夫人会喜欢这首曲子。”说着,拿出曲谱交与伍祖德。
伍祖德将曲谱视如珍宝,仿佛是接过皇帝的圣旨,急忙翻开几页,这神态便如沈风在翻越春宫图般如痴如醉。
“得此一曲,老夫便有一世清音。”伍祖德哈哈大笑道:“老夫是既喜又愁,若以后管不住脚再来拜访先生,还请先生不要嫌烦。”
不烦不烦,只要带够银两来,听说伍大人的女儿也是个有名的才女,
我正好缺个家庭老师,唉,我真是太好学了,沈风心中淫笑几声,敷衍道:“不会不会。”
“天黑之前还要赶回扬州,老夫便先告辞了。”
伍祖德作揖告辞,沈风相送几步,便立即跑了回来,兴奋道:“大小姐银子呢?!”
唐大小姐天生是个欢乐派,事事都要管,事事都跟着开心,跟着雀跃道:“沈风,你发财了,这里头足足有一千两!一千两够你花一辈子了。”
真金赤足的黄金放在眼前,沈风心脏噗通噗通急跳,手脚一时僵硬住,呆呆道:“一千两!我赚了一千两,大小姐你亲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恩——你说什么!”唐大小姐正开心时,闻言,立即杏眼横眉,双手叉腰,气得狠狠猜了他一脚,哼道:“你做梦!”
沈风犹在慌神间,愣了一下,才觉脚背被踩了一下,怪叫一声,抱着脚讪讪笑道:“现在不是在做梦了,我真的赚了一千两。”
“你不是在做梦,且晴雪也是真生气。”柳婉词嗤嗤笑两声,心中亦为他开心,想他受风吹曝晒之劳、饥寒交迫之苦便觉难过,又见他是心气高的人,不好直接施以援手,如今可助你一点,心中亦是开心。
唐大小姐怒哼道:“是,本小姐很生气!要不是本小姐近日给你守着打门招来好运,哪有你这一千两。”
沈风失笑道:“也是,你们今日帮了我不少忙,我要好好犒劳你们,等这几日过后,我再带你们出去玩。”
闻言,唐大小姐立即转怒为喜,笑靥爬上眉梢与俏目,举态如同蹁跹嬉戏的鱼儿:“好哇,这可你说的。”
这阵子可没少劳碌,赚了银子是好好放松几天,沈风转而道:“柳家千金赏脸吗?”
柳婉词轻笑道:“既是沈大哥相请,婉词岂有不应之理,更何况还有唐大小姐,我好趁此机会与大小姐交识。”
“我也想与婉词姐姐一起玩。”唐大小姐在柳婉词面前也会温婉可人,只是她平时看起来凶一点,其实本性一点也不坏,但也因此,她在升州没什么朋友,但现在她终于找到一个不怕她的人,令她心生欢喜。
第39章 :摩耶寺
几日后,不仅卖出几首曲子,还将之前写好的杂志以高价卖出,在短短几日时间里,光是杂志竟然赚了几千两之多,而杂志也卖出二十两,这二十两便是沈风与两女游玩之用。
这一日,卖完了杂志之后,便带着婉词与唐大小姐四处游玩,夜幕临近时,从一间酒楼中走出来。
经历五个月的起伏波折,沈风反而充实生活的激情,要是人生过于一帆风顺,那岂不是更无趣,正是有以前的窘迫和挫折,赚到银子时才会有喜悦和激动。
这仅仅是开始,接下去还有更赚钱的计划。
“今天玩得好开心,婉词姐姐,我们以后还可以经常出来玩么——”唐晴雪瞥见旁边那个家伙正在出神,悄悄走到他身后,估计在他钱袋上拧了一下,故意喊道:“你钱袋被偷了!”
走神中的沈风如遭雷击,摸了摸腰间,钱袋子早已不翼而飞,怒目圆睁四下而望,眼前人群熙熙攘攘,却不知哪个是偷钱袋的贼,急急道:“我的钱呢!”
噗嗤——旁边的柳婉词忍不住娇笑出声。
唐大小姐从后面蹬跳到他面前,嘻嘻笑道:“钱在这儿呢,看把你吓的。”
敢耍我!反手在她屁股拍了一下,夺过钱袋,没好气道:“你想吓死我。”
啪地一声,唐大小姐仿佛被施了定身术,條地双手捂着屁股挺直腰枝,睁着圆圆的眼睛神情呆滞。
周遭簌簌投来几个眼光,连柳婉词也一下子发愣,唐大小姐粉颈立即升起一道嫣红,神情晴转多云,杏眼横眉怒视着,咬牙切齿道:“可恶,你敢轻薄本小姐——”
忘记大小姐的屁股打不得,这个动作完全是习惯性的,以前对女朋友也经常这样。
“大小姐,这可是在街上,注意你大小姐的高贵形象,别动手更别动脚——”
“我打!”
此时,几辆货运马车正好从他们三人面前经过,追闹间,一时间没有注意走在路中央,而其中一辆货车正好迎面驶过来,货车上的人急忙避开他,却让货车的车轮子卡到路旁一块石头,马车上的货箱受到碰撞掉了下来,四四方方的货箱上面的口被震开了一点。
“哪里来的刁民,坏了官差办事,去去去,看什么看!”那名官兵挡住沈风一阵怒喝,另外赶来的官兵也下马慌张合上那货箱。
沈风瞥见货箱中的物体,故意装醉道:“原来官差哥啊,我刚喝了不少酒,脚上打浑了。”
官兵发现他是一个醉鬼,这才放心下来,怒喝道:“快给我滚到一边去”
旁边的大小姐看不过去了,猛的冲上来,娇喝道:“凶什么凶,官差了不起啊。”
沈风伸手拉住了她,忙对着那官差说:“不好意思,这是我妹妹,最近正好更年期,我们马上就走,不耽误官差哥办事了!”拉着唐大小姐和柳婉词离开,只是沈风回头望了一眼那些马车上的货箱,到了拐角处,唐大小姐挣开沈风的手,气道:“刚才那些官兵真气人,我要让我爷爷教训他们。”
没有应话,而是向柳婉词问道:“婉词,刚刚那些是哪里的官兵?”
柳婉词说道:“是码头官兵,只是不解他们为何来城中办事,沈大哥你可是看到货箱内所装何物?”
觉得这件事可能她们俩帮上面,也不隐瞒,扫过她们疑惑的眼神回道:“是一名女子!”
两人同时掩嘴而呼:“啊!”
初看那货箱,也是一阵惊愕,没想到拐卖少女的事情,居然给自己碰上了。看马车的方向,应该是往码头方向,便向柳婉词说道:“婉词你速速通知你爹,截住那些马车,晚了那些少女就被接头的人运到世界某个地方了。”
柳婉词这事兹事体大,忙向两人作别回家发生了这事,三人便分别。
再见柳婉词已经是三天以后的柳府,由柳知府亲自接见沈风到大厅谈话。
柳知府开口说道:“前些天的事,小女已经告知于我,那些官兵已经被我扣押,货箱中的女子也被解救出来,这事多亏贤侄了。”
沈风瞧见柳宗礼神色凝重,问道:“柳叔可是从那些官兵口里问出些眉目?”
柳父回答道:“正是,这些官兵和邪教勾结,由城外的摩耶寺利用宗教名义拐掠妙龄女子,再由官兵运到码头至南洋,哼!没想到官场竟出现这样的勾当,叫我心寒呐。”说到气愤处,柳父重重拍了一下案几。
柳父继续说道:“得到那些官兵供认后,我便命人前去摩耶寺搜查,但贼人好似得到消息,把摩耶寺翻了个底朝天,也查不出什么证据,只好无奈撤兵,但我肯定摩耶寺内肯定别有洞天。
沈风疑惑问道:“那柳叔心有定论,为何不强制盘查。”
柳宗礼叹了口气说道:“这正是我的难处,这些官兵最终是受杜万里控制,海利一带直接受他掌控,我怀疑此事情是受他主使,但我人微力薄与他终抗衡不了,唉~但摩耶寺中的受害少女,也不能不管不顾,而且这一害人寺不可不清除。”杜万里的官衔大他太多,柳叔也只能有一股深深的无奈。
沈风有股被人下套的感觉,不再问下去,暗骂老狐狸,不知他打着什么注意,无端端叫我过来,官府的事情叫我一个外人商量个屁。
柳父见沈风默默无语,只好继续开口说道:“恐怕我的人中早已有杜万里的眼线,我一动,对方也能察觉。”说罢,深深的望了一眼沈风。
敢情是要我捣毁摩耶寺,这老狐狸原来打着这个算盘,挑明了种种厉害关系,出师表怎么不是你写的,心里郁闷的想到。
沈风只是个普通人,才不敢去龙潭虎穴,便转移话题说道:“柳叔,怎么不见柳小姐?”
闻言,柳父误会了沈风的意思,突然大喜说道:“只要贤侄这次帮了我的忙,以后贤侄可多来府中与小女走动。”
沈风深深的无语了,这老不正经的,连自己女儿也卖了,刚想拒绝,可看见他期艾的眼神,心里想着婉词,脱口而出:“那好吧。”
柳宗礼激动得起身,一扫之前的阴郁,握住沈风的手说道:“沈风你机灵过人,摩耶寺的受难少女就靠你去解救了。”
沈风回神过来:“咦,我刚刚说什么了。”
答应都答应了,只能考虑自己的安全问题,于是向柳父说道:“我一人行事,恐不太方便。”
柳父还不懂沈风的意思,拍着沈风的肩膀笑着说道:“贤侄莫要担心。”对着门外说道:“历亥!”
只见从门外走出一个彪猛大汉,身形魁梧,露出半个胸肌。
柳父介绍此人:“他是亥时出生,所以叫历亥,从小跟随我,是我的心腹,而且亥儿从小习武,至今略有所成,今趟就由他保护贤侄周全。”柳父介绍起厉亥时眼神颇为满意,相比此人必是深得柳父心。
“是你!”见到厉亥沈风讶异了一下。
“沈兄弟,又见面了”历亥笑道。
“你们曾认识?”柳父问道。
沈风说道:“之前见过一回。”心里却在嘀咕,从历亥进来后,就有种被坑的感觉,敢情这老不正经的,连后事也准备好了,刚刚估计是在演戏给我看。不过有人帮忙让沈风也先和历亥客套起来,不得不历亥这个名字很无耻。
对着历亥抱拳说道“:哎呀,原来是厉害兄历大哥,久痒久痒。”
厉亥说道:“沈兄弟客气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
两人向柳父告别,往摩耶寺去。
途中经过醉花荫时,有一女倌儿向着沈风和历亥招喊道:“唷,这不是历大哥嘛,昨夜可快弄坏奴家了,现在奴家还全身使不出力气。”
只见历亥头低着不作答,那女倌儿幽怨的说道:“怎么,不认识奴家了,昨夜在奴家耳鬓边今说些好听的话儿,让奴家爱煞你了,今儿却不肯与奴家看一眼。”
历亥知道事迹败露,只好抬起头与那女倌儿陪笑说道:“嘿嘿,兰兰,刚眼睛进了沙子,才没看见你,我怎会不记得你,你昨夜快把老历闷死。”
“咯咯,死鬼,可要记得多来看看兰儿,莫让兰儿惦记你那劲儿。”
“哈哈,一定一定,到时候兰儿可不要怯场才是。”
听着老历和姘头学术交流,旁边的沈风倒吸了一口气,这老历真他妈无耻,刚刚在柳府大厅中,还觉得他是正派人士,原来是只衣冠禽`兽。
和姘头叙旧完,历亥嘿嘿笑道:“让沈兄弟见笑了。”
都是男人,又不是处男,沈风跟着历亥笑道:“原来历大哥喜欢大一点的女人,我看这个女倌有三十岁左右,历大哥莫非喜欢成熟少妇。”
历亥一拍沈风肩膀,向沈风说道:“沈兄弟真懂我也,这大胸pu少妇,才有味儿,办起事来利索,叫人找不到北,跟少女没办法比,少女会皱眉,品之犹如清酒不上头,成熟少妇便不同,她会眉头舒展,劲儿够味犹如老窖烈酒。”
沈风这刻才真真正正认识眼前的历大哥,简直一个博士学家,都得出理论来了。
历亥说到自己专业领域,忙不迭的向沈风展示自己床第之间的手段。
“沈兄弟,历大哥我行走青`楼,不仅靠我本身天赋异秉,天生神器,但要驯服女人,最主要还是要依仗着这些——只见历大哥依次从衣服掏出几瓶药。
历大哥继续说道:“今我们俩有缘,我就割爱把这瓶送给你,当是见面礼。”
“历大哥,这怎么好意思呢。”沈风说道,手却是接着那瓶药收入怀中。
“哈哈哈,沈兄弟原来也是性情中人。”
途径几间青`楼,每家青`楼里都有老历的姘头,弄得老历也禁不住脸红起来。
第40章 :夜入摩耶寺
两人终于来到城外的摩耶寺,寺内人群络绎,香火不断,远来近邻的百姓都喜欢到摩耶寺拜神,这摩耶寺建成不久,总体雄伟气派,周围树木环绕,由于是建造在山上,阶梯也比较多,寺庙都喜欢建造在高点的地方,才能让人去仰望,所以说信仰信仰,说不定仰的由来是因为寺庙的高度。
两人都是很少来寺庙,沈风这是第二次,上一次还是和柳婉词唐大小姐,历大哥还是头一遭,也难怪他,这么无耻的人也不好意思来拜神。
两人从阶梯步入到主院中,主院大厅内跪拜着不少善男信女,沈风和历大哥也学着这些人跪拜在佛像下面,听历大哥嘴巴念念有词,心里暗笑他估计是祈祷自己金枪不倒,越战越勇。
在另一旁,是一个少女闭目在虔诚的祈祷。
往旁边一看,竟然是唐大小姐,没想到在摩耶寺能碰到她,看她轻唇细语,忍不住凑过去听她说什么。
“大慈大悲的菩萨,请让我的家人长命百岁,一辈子都能平安,还有菩萨,让、让我早日遇到我的那个人,然后白头偕老。”
“我来了!”沈风悄悄站在她身边,突然在那名少女耳边说道。
少女惊呼出声,忙又捂住嘴,羞恼道:“是你!”
沈风嘿嘿笑道:“你能来,我当然也能来,我也是来拜神的,神拜多了,神自然会保佑你,小姐,找男人求什么神啊,求我就行,本公子就在你面前。”
旁边的历大哥见沈风居然调`戏起一名少女来,看此少女年纪只是十八左右,忍不住在心中赞叹:“沈兄弟真是高人,行事不能常人所能,在寺庙这等清静之地也能调`戏起良家少女,不得不佩服啊,这天下第一无耻之人,恐非沈兄弟莫属了。”
唐大小姐芳心大乱,那些私人悄悄话被沈风听到,内心大羞,正待修理着眼前这可恶的人,唐大小姐的另外一边一名拜神女却率先说话。
“雪儿,这是谁,满口胡言乱语。”这女子脸色不悦问道。
唐大小姐一时间有点慌乱,不知如何作答,沈风见情况有点不妙,疑惑道:“这位姐姐,在下沈风,毫不要脸的说一句,我是升州城内第一美男子。”
沈风眼前这名女子,生得和唐大小姐一样娇艳,难道是她姐姐?
这名女子眉头皱得更紧,问道:“你认识我家雪儿?”
这次轮到沈风皱眉,不解的问道:“这位漂亮姐姐,您是她的?”
“我是她母亲!”
“不会吧!哦,是唐夫人。”古代竟然三四十的人也保养得那么好,沈风一时间也无措了,这次是泰坦尼克号撞冰山了,出言戏弄人家闺女被人家母亲发现,沈风忙作大惊状说道:“不可能!你那么年轻,也就二十岁上下,怎么可能是大小姐的母亲,说是大小姐的姐姐还差不多。”
其实古代生活水平好一点的人皮肤都很好,古代人一般不会熬夜,熬夜是皮肤的天敌,好一点的人家,没有日晒雨淋,皮肤怎能不好。
唐母听他是故意奉承自己说些好话听,但明知是虚话,也听得舒服,眉头顿时舒展了些。
一旁的唐大小姐越听越听不下去,娇叱道:“她真是我母亲,闭上你的嘴巴!”
“真是有其女必有其母,我道唐大小姐为何长得天仙般,今趟得见唐夫人我总算知道原因了。”一句话,同时把唐大小姐及其母亲给吹捧了,两人嘴角泛起,唐夫人被沈风有点内涵的马屁说得有些开心,方才的不悦也减淡了一些。
一旁历大哥在心中高呼:“沈兄弟真乃神人,我不及也,能在寺庙勾搭一对母n花,这是人做的吗,以后要向沈兄弟虚心求教御女学,不能再好高骛远了,特别是如何征服母n花这一门高尚学科,一定要和沈兄弟好好的研讨才行。”
四人起身离开,历大哥胡思乱想中,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熟美女人,胸前尤为巨大,老历但凡见到‘大’一点的女人,魂儿也丢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方那地方,熟女被历大哥看得全身不舒服,急忙绕过他,生怕晚走一步惨遭不测。
历大哥回神过来,见沈风已经走远,急忙喊道:“沈兄弟,沈兄弟——咦,走得那么急干嘛。”沈风只想赶紧逃跑,生怕有人认为他和老历认识。不仅沈风这么想,唐母以及唐大小姐都想撇清关系,唐家是名门,见他老历行事为人足够坏了十个唐家的名声。
一个小插曲之后,沈风和历大哥还有正事要办,就和唐母和大小姐分开,大小姐很想和沈风一起,但母亲还在一旁,看着沈风两人离去,唐母把小女儿的心思看在眼里,却不作声略有所思,母女两人往另外一个方向去给大师解签。
沈风和历大哥两人把整个摩耶寺都逛了一遍,寻找些蛛丝马迹,经过一番搜寻,沈风向历大哥问道:“历大哥,有没有机关暗门的可能,摩耶寺主院和两旁,不在于一个水平线,而主院高出一些,从外面看,主院墙的厚度比较大,估测有六尺宽。”
历亥说道:“沈兄弟眼力真好,难怪柳大人这么看重你,我曾经周游天下,确有机关暗门这种奇淫巧计,见不到不少巧匠建造。”
沈风嘿嘿笑道:“是周游天下的青`楼吧。”
历大哥哈哈笑道:“对的,各地方的女人有各地方的风味,难得人生走一遭,当要过得无怨无悔。”
沈风点头称是:“历大哥表面豪迈浪荡,其实是真正懂人生,这份胸襟,世间少有。”
历大哥难得遇上知心人,这一刻真把沈风当兄弟,知己难求啊,士为知己者亡,这是男人间的情谊。
沈风对着历大哥说道:“我们今晚恐怕要在摩耶寺过夜,眼下夜色将至,在等上两个时辰,就可以看见这摩耶寺的真面目。”
——夜半时分——
两个人影悄悄逼近摩耶寺,寺院周围有不少僧侣巡视,沿路历亥大哥悄无声息的弄晕几个僧侣,功夫利索,实实在在的练家子,沈风还让两人换了件僧侣的衣服,方便在寺内行动,重点搜查主院内,但还是一无所获,只剩下两旁的厢房,和历亥大哥商量后,一左一右分头行动。
沈风独自来到右厢房,刚刚拍着胸脯告诉历亥大哥说没问题,现在自己一个单枪匹马真有点害怕,谁知道寺院里面不是些杀人无数的主。还好有衣服保护身份,不至于被认出来,在走廊上,沈风发现一个僧侣偷偷摸摸靠近一间厢房,从怀中掏出一杆烟管,往房内插入。
“靠,放迷烟!肯定有事。”沈风猫在角落里静静看着,那僧侣走向另外一间房,沈风刚从厢房眼儿看到屋内躺着一个人,来不及多想就只见原本床上出现一个长方形暗门,床上那人顺势掉入,接着暗门又合上,不用说,肯定是刚刚那名僧侣干的,门下面也肯定有人在接手。
守在角落静候僧侣出来,只能从那僧侣找到开关,忽见人影过来,沈风刚想把准备好的匕首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哪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一把长剑和一个黑衣女子,为何知道她是黑衣女子,因为她身上穿着黑衣,头发是长的,身体是香的。
沈风不说话了,准确的是不敢说话,和那对凌厉的眼神对视,对方一愣,接着眼神不再透着杀气不再凌厉,在沈风看来是挺复杂的。
沈风看着那黑衣女子,身体慢慢往后退,见她没有动静,松了口气,想来不是敌人。
沈风问道:“这位女侠,刚刚那僧侣——”
黑衣女子打断他淡淡说道:“被我杀了”
沈风心里寒了寒,从她口气里好似感觉杀人和吃饭睡觉似的,不过眼下沈风可不敢得罪这个女人,说道:“有劳姑娘了,不知姑娘为何而来。”
黑衣女人又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语气:“来杀人的!”
他妈的,又是杀人,会杀人了不起啊,在面前动不动说杀人,吓唬我!在心里恨恨的骂道。
对于这种冷血动物,沈风还是敬而远之,刚想绕过她去找那机关,黑衣女子开口说道:“不用过去了,机关已经开了。”
沈风赶紧进去那屋子一看,果真那床上出现一道暗门,一转身,黑衣女子已经在身前,两人此刻近距离面对面,但由于对方蒙着面沈风看不清楚对方的样子。
“莫非姑娘你也是来救人的,这帮摩耶寺淫僧,掳掠咱们女人,实在罪大恶极,我也是看不过去,才涉险来营救这些可怜的女子,看来,我和姑娘是同道之人。”沈风大义秉然的说道,马上把黑衣女子和自己归为统一战线,心里想着,如果和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在一起,总算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了。
黑衣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还是如同往日,那么油嘴滑舌。”
沈风疑惑的看着黑衣女子,问道:“姑娘,你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黑衣女子娇声说道:“沈公子难道不认得茵儿了么,叫茵儿好生心伤呢。”茵儿边说着边解开面纱,露出令人魂牵梦萦的面容。
沈风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茵儿,错愕间看着绝世的面容呆住了,好一会儿回神过来,说道:“真是他乡遇故知啊,今日就由我们这对俊男美女来铲除这摩耶寺,茵儿姑娘,我有一个建议,我在这里守住,顺便准备夜宵等你凯旋归来,你到下面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
“啊——”沈风还未说完,茵儿一掌把沈风推下去,自己随后跳入暗门。
两人一起从通道滑了下去,通道的尽头连接着一条曲折的暗道,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沈风愤愤的看着茵儿,心道,自己明明不会武功,还让老子下来,这不是让我下来送死吗。这个臭婆娘,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改天要是把你弄到床上,我也不会怜香惜玉,嘿嘿。
沈风走在她后面,望着她摇曳的身姿,淫心怦然跳动起来,故意往前疾走几步,贴在她身后:“茵儿姑娘,这里太吓人了,不过你不用害怕,我们走近一点,这样你比较有安全感”
茵儿咯咯笑着晃了晃手中的剑,说道:“公子——”
沈风干笑一声,身体赶紧往后退了一大步道:“好一把好剑,美女配好剑。”
行走间,幽暗的秘道前面有些亮光,茵儿重新把面纱遮上,说道:“前面有亮光,只怕有僧侣把守,你自己当心些。”
沈风正色道:“咱们还是打配合,你在前面厮杀,我帮你看人。”
见他脸上有些害怕,茵儿轻笑一声不再说话,两人从通道出来,便被僧侣发现,茵儿没有犹豫,骄哼一声,拔起宝剑与僧侣厮杀起来,一时间惨叫声四起,本来干净的地面渐渐被鲜血染红。
“茵儿,小心左边”
“后面也有一个”
“茵儿——”
沈风在茵儿身后叫喊着,此时,身后又来了一群带刀僧侣,朝着沈风便要砍过来,沈风见状大惊道:“住手,砍我干嘛,我又不会武功,砍她才对,她武功厉害,你们僧弟僧妹都被她杀了几个。”
那些僧侣愣了一下,还是朝沈风砍了过来,沈风吓得四处乱窜,不知从哪里捡到一把刀,边跑边乱砍,嘴里还喊着茵儿:“茵儿,快来救我!”
只见后面逼得太紧了,只好硬着头皮见人就胡乱砍,那狠劲一出,只能砍伤几个,像普通人打架般比的是谁更狠。
“沈兄弟莫怕,我来救你!”历大哥身影出现在僧侣后方,带着大刀左砍右劈,大杀四方。
“历大哥!你终于来了。”见厉大哥来援救,沈风发起狠劲,拿着砍刀胡乱劈了几下
在三人联手下,室内的僧侣不一会儿便被解决了,沈风指着前面一条通道:“这里还有一条通道,在这通道外面守卫森严,里面必定有古怪。”
厉亥见沈风身边多了一个黑衣女子,疑道:“沈兄弟这位女侠是谁,方才为何没有见过。”
“喔,她叫聂小倩,我的远房表妹。”沈风刚要向历大哥介绍茵儿,茵儿使了暗招用剑尖轻轻捅了他一下,沈风受痛连忙改口说道。
原来是填房小妹,厉亥心里自动将远房表妹理解成填房小妹,怪笑地看了黑衣女人一眼,然后说道:“我先去搜一下地上的僧侣,看看有什么发现。”说着,便去翻搜躺在地上的僧侣。
趁着历大哥去搜僧侣的尸体,沈风走近茵儿身边,低声笑问道:“茵儿姑娘,原来你这么信任我,只让我一个人知道你的身份。”
茵儿咯咯笑道:“别人或许我不敢告诉,但是对于你,我却千百个放心你不会向别人说起茵儿的事,沈公子这么怕麻烦的人,会给自己找麻烦么。”
听茵儿道出原由,让沈风一阵尴尬,哈哈一笑道:“茵儿姑娘直接说我贪生怕死好了,我不怪你的。”
茵儿娇笑着,好一会儿才止住道:“不过公子这真性情,小女子却好生喜欢,茵儿常居烟花柳巷之地,见惯各种各样的男人,在茵儿面前无不表现得彬彬有礼君子之态,但一言一行尽是吹嘘和炫耀,让茵儿讨厌得紧,无一人可说上几句知心话。”说到最后茵儿脸上带着愁容。
“茵儿姑娘在别人心目中高高在上,故他人认为茵儿眼界高,自然要在你面前突出表现自己。”沈风分析着说道。
“公子是否认为茵儿姿态过高,无法寻得知心人”茵儿悄声问。
“我问一句,茵儿是否主动去发现你的知心人。”见茵儿微微摇头,沈风继续说:“茵儿莫要一味等待,等待所谓的知心人会主动找上你,我那日听茵儿琴音中带着自怨自艾的感伤,茵儿姑娘何不主动去与人倾心交流,所谓尽人事知天命,尽了我们该做的,至于天命如何,也能无怨无悔。”
这句话纯属他在尬聊,他哪懂得听出琴音中的幽怨。
茵儿姑娘美目中射出诱人的神采,眉目间不再迷惑:“公子之言,发人深省,小女子受教哩,公子空时是否可与茵儿多说说话。”
陪聊可不行,三陪,陪吃陪聊陪`shui,沈风早就脱离前面两个环节,水往低处流,沈风泡妞是往床上去,赶忙转移话题道:“历大哥来了,我们继续往前走。”
茵儿见他不作答,恼了他一眼,不少王孙贵族,公子才子想破头皮与自己说上几句话,偏偏眼前此人不解风情。
“历大哥,发现什么没有。”
“有!”
“是钥匙?”
“一瓶cy!”
第41章 :有惊无险
三人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前面是一个幽暗的通道,通道内寂静无声。
琴茵儿低声道。
“眼下只有这一条路,我们继续往前走!”
奇怪了,前面有重兵把守,这里却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未免有点突兀,心念到,沈风留了一个心,观察起通道内的情形,立即发现一些不对劲。
“你们跟上来——”
琴茵儿刚要继续走上去,沈风急忙伸出手将腰身抱住,茵儿顺势跌入沈风怀里,沈风低声在她耳边道:“有机关!”
琴茵儿虽然身在青`楼,却不习惯与男人有肢体接触,脸蛋不禁微红起来,但见他神色紧张,不像是开玩笑,急忙先脱离出沈风的怀抱,问道:“机关在何处?”
沈风让他们两人退后几步,从旁边捡起一块大石头,往前面投掷,当石头碰触到地面,顿时从两边墙壁射出数只利剪。
茵儿见此微微一惊,又扭头谢道:“还好公子警觉,不然小女子只怕命殒了。”
沈风笑了笑指着地下道:“历大哥你们看,这里每一个石头上面都有字。”
俩人一看,便见确有字刻在石头上面,刻字分别是兵炮车马相士将,中间还刻着楚河汉界。
历大哥说道:“这些石头,原来是一个棋局。”
沈风答道:“不错,棋差一招,便将丧命。”
三人观察了一下棋局,老历是一个武夫,业余爱好是逛青`楼,只知棋盘的样子。茵儿倒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看她美目盯着棋局略有所思的样子。
茵儿在棋局前面来回移步,看着沈风一直盯着某个地方,便问:“公子可是懂棋艺,我观这棋局是红方凶险异常,但不知如何解局。”
沈风看着那刻着炮的石头淡淡笑道:“九死一生!”
历大哥在旁边看着,见沈风露出骚包的笑容便追问道:“沈兄弟可是找出破解的办法了。”
沈风只说了一句话:“历大哥,这装机关的人和你一样有情操。”接着向茵儿解释:“这棋局只有一个解法,也只有一条路走。”
茵儿娇笑道:“公子别卖关子了,我还是第一次解不出的棋局。”
沈风淫笑吐出四个字:“一直打`炮。”
后面的历大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沈兄弟,这么简单,原来打`炮就能完事了”
什么话到了历大哥嘴里,不变味也变味。
受到沈风指点,茵儿看着棋局,略微思索了一下,美目一亮:“果真如此,就像公子所说,一般人看见这棋局只知如何将军,一招制胜,却料想不到这棋局关键在于炮,只需一直追着炮走,炮的落点不仅形成一条连接棋局上下两端的路,在最后一刻,也无意将死了黑方。”
沈风伸出大拇指赞道:“大姨妈果然才艺双绝。”心中暗暗鄙视历大哥,这家伙说不定在棋局中勾勒一副***思索如何一直打`炮。
“公子莫要取笑小女子,从前我固有轻看你,嘻嘻,但从今儿开始,小女子该奉公子高才。”茵儿神色魅惑,荡人心扉。
历大哥瞧见两人暗通曲款,心中顿时明白:“原来此女也是沈兄弟的姘头,怎么来到这摩耶寺的女人,都成沈兄弟的女人,沈兄弟真不厚道,明明是姘头,还谎称大姨妈,难不成还怕我告诉唐大小姐。”历大哥心中有了定论,看两人的眼神,也变得暧`昧起来。
三人沿着路线走过去,虽然解局了,但心情难免紧张,到了另外一头才松了一口气,另外一头墙壁上还有旋转的按钮,估计是解除机关的,不然那些受害的女人,也无法运进来。
三人沿着秘道一直走才发现关押那些被掳掠来的女子,她们一个个衣不着褛关在一个个牢笼里,有十几个之多,旁边的茵儿冷哼:“太放肆了!”沈风不解推了推旁边的历大哥,见他眼睛盯着其中一个熟`妇裸露的身躯,眼神呆滞。
我日,这个淫货,沈风赶紧提醒道:“厉大哥,你怎么办法打开这把锁”
“小事一桩,看我的”厉亥回神过来道,方才他见那名熟`妇有些熟悉,才多看了几眼,急从四处找来一根铁丝,插进锁孔里摆弄起来,锁轻而易举被打开了。
沈风见他竟有如此神技,赞叹道:“厉大哥有这一绝活,可谓是偷香窃玉无往不利啊!”
厉大哥被沈风一记吹捧,脸上洋洋得意。
茵儿姑娘受不了历大哥那骚包,眼睛瞥向历大哥接话道:“历大官人的风流佳话还传唱于醉花荫姐儿们口中,叫她们忘不了哩。”
老历的事迹被茵儿说出来,老脸禁不住一红,不再作声,心中暗道,这沈兄弟的姘头到底是哪路神仙,武功极高,光听她声音必定也是个绝色女人,也只有沈兄弟才能降伏这等妖孽女人。
走进那间牢笼,老历找来一些衣服,给那些受害女子覆体,那些女人见是来解救自己,自然喜极而泣,一时间牢笼里面都是女人的哭泣声。要不是有沈风三人,今后命运肯定是受尽人间疾苦,对着三人千恩万谢。
这时其中一个熟美女人走了过来,刚她低着头,老历看不清楚其相貌,今才一看,原来与熟美女人有过一面之缘,就是白天和老历相撞的熟美妇人,听她说,她受大师嘱咐今晚睡在寺庙里,供奉佛祖,才能得愿,不想醒来时已被关进牢笼里,这里被关的女子都和我一样遭遇,有的甚至被凌`辱过。
老历愤然道:“操他奶奶的,我马上叫官府来烧了这个害人寺。”
妇人止住了哭声:“喔,对了,白天和你们在一起的姑娘,也被他们抓去了。”
沈风大惊道:“是大小姐!”焦急问道:“大小姐被他们抓去哪里了!”
妇人道:“那里有个暗门,你打开机关,便能进去。”
沈风点头道:“多谢了,历大哥,你把这些女人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通知柳伯父派兵过来,我和她去找大小姐!”历亥大哥应声带着那些女人离开,沈风和茵儿一同进去暗门找大小姐去了。
两人还未到达,便闻到一个少女的哭喊声。
“别过来!你给我看清楚,我是唐家大小姐,你敢碰我!你敢我一下,我叫我爷爷爹爹哥哥剁你十下,你别过来啊”
“唐家小美`妞倒是挺辣,不错,不错,我就喜欢你这种味儿,哈哈哈哈,我岂能不知你是唐家大小姐,但我也不怕,我教本来就是和你们唐家做对的,早知唐家大小姐生得如此迷人,我早进去唐家把你掳过来多享受几天。”
沈风刚到就看见大小姐两手两脚被绑住,一脸惊恐,急忙大声怒喊道:“操你奶奶的,住手!”旁边琴茵瞧见沈风全然不顾生死的样子,暗道一声怎么变傻了,跟在他后面。
唐大小姐背对着他们,只是听见沈风的声音,带着哭腔喊道:“沈风,沈风——”
那名男子被坏了好事,气道:“谁!”
“你老子我!”沈风怒视着那名男子,见大小姐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沈风直挺挺的站着,颇有点男子气概。
“小子,胆敢和摩尼教作对,不知你还有没有命回去!”男人阴森森说道,眼中已经动了杀机。
“你在摩尼教编号多少,谁的手下,报上名来,我也是摩尼教的,怎么没有见过你”沈风胡扯说道。
论起耍嘴皮子这个圣教教徒哪里是沈风对手,被挑起了情绪,被沈风把话套出来:“我乃左王麾下四大高手,岂是你能见到的。”
沈风哈哈一笑不屑道:“就算是左王在这里,我也不放在眼里,我告诉你,本人乃本教有史以来武功最好身材最好高贵不可侵犯圣洁不可亵渎圣女的得力助手兼生活顾问沈风。”
茵儿在身旁听他胡言乱语,忍不住白了她一眼,
那名教徒仔细打量着沈风怀疑道:“我在摩尼教十余年,怎么没见过你。”
沈风继续道:“我的身份属于本教最高机密,直属圣女管辖,一般人不知道我,圣女有令快把唐大小姐放了,惹怒了最最最最美丽的圣女殿下,左王也保不了你。”
“真不好意思,今日就算是圣女大人亲自来,我也不能放了唐大小姐,话说圣女也长得和唐大小姐一样销魂,早晚有一天我也要试试那——”教徒高手依然是那一副拽拽的样子,连圣女都想染指。
“找死!”茵儿怒叱一声,腾空而起,拔剑刺向教徒,刚刚受他言语侮辱,茵儿岂容得他当面羞辱。
教徒大惊,怎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出手却是那么致命,急忙出招应对。
沈风趁两人打斗间悄悄摸近大小姐,给大小姐松绑,大小姐恢复了自由之身,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当接触大小姐矫躯时,还能感觉到她在瑟瑟发抖。
“大小姐,没事了,我们快走吧。”沈风拍拍大小姐的肩膀说道,大小姐紧紧抓住沈风的手,依偎在沈风肩膀上,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家大小姐经过一次**未遂变成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摩尼教教徒与茵儿打得正酣,那教徒说是四大高手,真没有半点水分,与茵儿打了几十回合,茵儿也只是稍占优势,但还不止让他无还手之力,沈风眼看那教徒无暇分身,悄悄地从两人身旁溜走,本来渐渐落了下风的教徒,望见两人正欲逃跑分了神,茵儿抓住这个机会,刺伤了他的手臂,教徒手痛招式大乱,被茵儿一脚踢飞,重重的摔在地上,吐了一口鲜血,冷眼看着沈风与唐家大小姐早已逃离,咬牙爬起匆匆逃离。
茵儿念他毕竟是同门,便不再追,银光一闪,把剑收入剑鞘,悠悠然离开,姿态优雅大方,与沈风那种大手大脚逃跑形成鲜明的对比。
沈风与大小姐来到山脚下,两人气喘吁吁,沈风停下脚步看了看唐大小姐,见鬓发凌乱,香汗淋淋,脸上依然带着惊恐,沈风拍了拍肩膀,安慰道:“好了,大小姐,没事了,这里已经是山脚下,我们安全了。”
听到沈风的话,大小姐方然回神过来,呆呆看了看沈风的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沈风见她突然哭出声来,想是刚刚积聚太多恐惧,现在才释放出来,只能在她身边,慢慢的安慰,平日里清纯刁蛮的大小姐在这一刻不见了,只剩下挂着泪珠串儿我见优伶的小姑娘,哭了一会儿,大小姐才渐渐停息下来。
唐大小姐紧紧抱着沈风的胳膊,从寺里到现在一直没有松手,此时她依偎着沈风,抬起头来望向沈风柔弱说道:“还好你今晚来了,要是来晚了一步,我就被那贼人——”后面的话,大小姐说不下去了。
沈风抚摸着大小姐的手背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伯母呢,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吗”
“母亲她有事先回去了,没想到这种佛家圣地会有这种人渣,我一定要叫我爷爷来收拾他们。”大小姐恢复点精神,提到那些害人僧侣小脸顿时愤怒,瞥了紧依在身旁的沈风,才觉察到有些不妥,看向沈风的眼神有些羞意,顿时把胳膊抽离开,微微和他拉开些距离,捋了捋凌乱的发丝说道:“总之,今晚谢谢你了。”
沈风笑了笑,默不作声,两人往下走了一段路,一时间也沉默起来,茵儿似乎消失了,可能因于她的身份,想到历大哥怎么还没来,往远处望去,看见一道道火光往他这个方向袭来,想必是历大哥他们来了。
历大哥带着官兵来到沈风他们面前,见到沈风和大小姐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看了看沈风左右不见刚刚那蒙面女子,于是大咧咧的问道:“沈兄弟,刚刚你那姘头呢。”又发现旁边的唐大小姐一拍脑门说道:“大小姐您别误会,我老历不会说话,哈哈。”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本来没有的事,被他三言两语越描越黑,沈风脑门拧成一条黑线,没有接他的话,把里面的大致状况告诉了历大哥,历大哥便领着官兵进去抓人,而沈风则是带着大小姐回到唐家。
到了唐家府邸,沈风刚想与她分别,侧过脸才发现大小姐目光一直盯着他,两人目光对视,见她眼神有些许炙热,还有些迷离,沈风冲她眼前晃了晃手笑道:“大小姐到家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我也回去了”说罢,转身离开。
大小姐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后,才回到府内,然后将今晚的情形告知了她的爷爷,老将军勃然大怒,下令严查严办,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42章 :茵儿有约
第二天早上,沈风早早醒来,正待出门时,屋外走来一个俏丽女子,沈风上下打量着这陌生女子,还没等沈风开口,那女子便问道:“可是沈风沈公子。”
“咦,姑娘是怎么认识我,我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你莫非是读者来找我索要签名的,不对啊,我不是乔装打扮了,唉,只有一个解释,无论怎么打扮,总掩盖不了我的卓越风姿,最近风头太劲,以后要低调些才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见沈风不要脸的吹捧自己,陌生女子咯咯轻笑:“公子这般有趣,难怪我家小姐会邀你前去一聚,呶,这是我家小姐的请涵,公子,我叫小玉,有空记得来醉花荫找我。”小玉把请函交给沈风扭着小屁股便离开了。
沈风往她身后喊:“小玉姐姐,别急着走哇,坐下吃个早餐,顺便做个早操什么的——跑得还真快,哈哈”
吓跑人后,沈风才拿出请函,粉色请函上飘着一缕清香,装饰也极为艳丽,不过就是一封普通邀请函,弄得跟婚宴贴似的,看来古代女人对请君入瓮尤为重视,沈风打开请涵看,上面留有两行小字,字迹秀娟流美,显是出自女子手笔,只见上面写着:拜闻君艺,终日思念;求教之心切,望与君一叙。
下面落款:琴茵。
望与君一叙,不就是想告诫昨晚的事情嘛,随便捎个口信就好了,又是托人,又是写信,有必要这么庄重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有私情。
不过倒是很巧,今天刚好要去秦淮河那边考察一下地段,顺便去一趟也无妨,不去还以为我是怕了她,沈风正准备出门,风风火火的唐大小姐正好登门而至。
唐家大小姐今日风采依旧,仿佛已经忘记昨晚的遭遇,堵住沈风开口道:“沈风你这是要出门吗,要去哪儿,顺便带上我。”
赚钱可以带上你,去泡妞就算了,青`楼重地,女子勿入。沈风摇头说:“大小姐,我这趟出门,只有男人才能陪同,此行凶险非常,大小姐你乃是千金之躯,还是快快回家才是。”
唐大小姐听沈风不带她去,微微不悦,眼角余光看见沈风手中拆开请涵,装饰粉艳也知是出自女子,待看到琴茵时,心里更是不悦,原来是为了找这个女人才不带上我,哼的一声:“你这是要找琴茵,醉花荫的花魁。”
沈风见瞒不过去,谄笑道:“琴茵姑娘说仰慕我的才华,邀过去府上一叙,但唐大小姐你可不要误会,我去青`楼的目的是非常纯洁的,这琴茵姑娘盲目的搞个人崇拜,这会令她的择偶观进入一个误区,我此去就是想劝她迷途知返。”
唐大小姐把沈风后面的话自动忽略了,冷笑道:“你说琴茵姑娘仰慕你的才华!”
沈风嘿嘿笑道,示意手上的请涵,意思很明白了,不仰慕我怎么会邀我过府一叙,希望琴茵真的是过府一叙,如果是想过床一叙,我也会象征性挣扎几下,然后委屈求全,唉,我真是太有气节了。
唐大小姐见到他的一脸傻笑,心里很是不悦,把他的笑容背后原因判定为佳人有约,冷哼道:“好一个仰慕的你的才华!那我来考考你,我们大华皇帝姓谁名谁,年号叫什么?”
“这个——”
“大华皇帝膝下有几个儿女?”
“这个——”
“一两银子等于多少文钱?”
“这个——”
“还敢说茵儿姑娘仰慕你的才华吗?”
“不敢了”
唐大小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特别是能见到沈风吃瘪的样子,心里一阵欢呼。
这个死女人天生都是我的克星吗,净往我的痛处说,太伤人自尊心了!沈风把头垂得老低,不再看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摆脱眼前的大小姐。
唐大小姐见他面露难色,不忍再强迫他,淡淡然说:“你要去就去吧,我不拦你就是,但记得掌灯之前要回来,那些青`女子只是无情无义的女子,你莫要——”
沈风打断她严肃说道:“那些青`只是因生活所迫变得市侩,她们也曾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只不过是经历不同,有的安乐有的凄苦,迫不得已才到妓`院卖身,无情无义只是她们用来保护自己的手段,说到底她们只是一些身世可怜的女子,大小姐,你可以不尊敬她们的职业,但不可以不尊敬她们的人格。”
唐大小姐哪里见到沈风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心里一苦,眼睛忍不住一红:“人家只不过担心你,担心你——”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唐大小姐强忍住快要泪,脸上隐隐浮现点点倔强。
沈风也感觉到自己语气重了点,柔声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在青`过夜对不对,你放心吧,过夜是要花银子的,你又不是知道我脾气,除了免费的或者倒贴我银子,否则我一律拒绝。”
唐大小姐忍不住笑出来,嗔叱道:“呸,谁担心你在青`过夜,我巴不得你卷铺盖搬过去”
见唐大小姐没再想抹眼泪,沈风哈哈大笑:大小姐别掩饰了,你就是关心我,我好感动啊,来,让我们来一个纯洁的拥抱。”说完张开双手要去抱唐大小姐,吓得唐大小姐惊慌躲开。
“吓唬吓唬你而已,怕什么,你只是一个小女孩,我有节操的,而且我们——”沈风小声嘀咕:“亲都亲过了——”说完拔腿就跑。
唐大小姐唰一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咬着银牙追上去要揍他:“有种你别跑,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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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唐大小姐打闹了一下,心情甚是不错,沿路哼着小曲,让两旁姑娘听了面红耳赤的逃开。
“伸手摸姐肚脐儿,好想当年肥勒脐,伸手摸妹屁股边,好似扬扬大白绵——唉,这个年代懂艺术的人真少,十八摸最适合合唱,然后再合个体,迂腐无知,迂腐无知啊”
来到秦淮河畔的时候,还是申时,时候尚早,沈风在周边逛了一圈,考察一下周围地段,他深思熟虑下,钱不能放在家里,有了前世的理财思维,赚了银两之后,他就想着怎么用现有的钱去赚更多的钱,想了一个晚上,决定开一家酒楼,人人离不开衣食住行,现在他着想于从食住下手,开酒楼要选个地段好,人流量高,风景好的,虽有酒香不怕巷子深的说法,但没人想在巷子里奋斗,更何况是在信息薄弱的古代,在路过凤凰楼时,也是升州城生意最好的一家酒楼,不过沈风注意的是凤凰楼对面的一家酒楼,生意稍显冷清了一些,估计是竞争后的结果,从外观上,这家酒楼不比凤凰楼差,而且比凤凰楼还高一层,站在上面几乎可以看到秦淮河畔的全景,那生意不好的原因可能就是经营策略的问题了。
沈风走过去和小二打听一下,听到老板不在,才离去前往醉花荫。
第43章 :小楼夜话
到了醉花荫,醉花荫的热闹依旧如昔,男人掏银子买乐,女人卖乐收银子。
进入到醉花荫里面,便有丫鬟直接领着他去找茵儿,茵儿还在闺房中,丫鬟先将他领到了客厅稍坐,琴茵儿的客厅布局简约雅致,厅中陈列着一琴二桌三椅,再然后就是一些字画。
沈风等待了片刻,依旧不见琴茵儿来到,心里不免有些不爽,举凡是当家花旦头牌什么的,都喜欢在人面前耍大牌,明明是主动约人,却还让人等她。
沈风从外面喊住丫鬟问道:“你家小姐在忙什么?”
丫鬟道:“我家小姐正在沐浴。”古代青楼中,只有一些资格较老或者特别出名的妓`女才有资格配有丫鬟。
“你家小姐在沐浴可有人在旁监护——没有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太大意了!我刚才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醉花荫外面,为了确保琴小姐名节能完整,我要亲自前去看看,你们办事我不放心。”最后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说给里面的人听。
“公子这么着急想见小女子,令茵儿受宠若惊哩——”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声音宛如空谷之中传来的天籁之音,一道美丽的身影缓缓从里间走出来,莲步轻移说不出的赏心悦目,今天琴茵儿好似特意装饰过,粉色的衣裳,裙底后摆拖地,耳鬓上还插着一朵玉兰花,鼻子上还有微小的汗珠,不知道这算不算悦己则容,如果是悦己者容那离悦己者脱就不远了。
明知是他在使坏,琴茵只是恼了一下,却没有很生气,经过几次相处,琴茵对他的态度日渐改变,从最初的戏弄到欣赏,从愤恨到想念,也许琴茵也弄不清心中所想,说到底,她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被沈风夺走了初吻,还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曲子,怎能不动几分情。
“小桃红,你先退下吧,有事我再叫你。”琴茵儿向旁边的丫鬟说道。
这妖女还想制造二人世界,她是在考验我的定力呢,还是在考验自己的定力。沈风也忙对那丫鬟吩咐道:“小桃红,顺便把门带上,我与你家小姐有些大事相商,当然其中不涉及儿女私情,更不涉及儿女啪啪,不过切勿记得,如果听见我喊雅麻蝶,就火速冲进来。”
丫鬟听得云里雾里,听不明白沈风说什么,什么儿女啪啪,雅麻蝶,茫然间关门而去。
“公子说话还是那么特别哩,茵儿见识浅薄,公子可否解释给我听。”红唇轻启,睁着美目好奇的盯着沈风,不了解这个妖女的人,肯定被这她天真的模样给蒙骗了。
说话间,茵儿绕过沈风坐在她那梧桐琴前面,一阵芳香扑鼻而来,这妖女是在摆迷魂阵啊,如果再在正北纯阴位置摆上一副春`宫图,我倒是会被迷惑住,沈风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这些内容解释起来太过于繁杂,其中涉及到一些倭寇的日用语,茵儿姑娘,我想问问你今趟找我来,是否为了昨晚的事情,这你大可放心,昨晚的事情我一个字也不会泄露出去,姑娘你也了解我,自找麻烦的事情,我是不会自做的。”
茵儿咯咯笑道:“小女子不解公子说的是何事。”
装,继续装,昨晚和我调`情、帮我杀人的都是你,不过也是多亏了有她才得以脱险,既然她绝口不提,沈风也没有再多说。
茵儿无限幽怨的看了沈风一眼,好像一个闺中怨妇,咬着红唇:“公子自从伶香园那夜后,茵儿便盼着公子来教茵儿声乐,若不是茵儿厚着脸皮命人拿请涵于你,只怕公子已忘了茵儿是谁了。”
但神态我见犹怜,不去当戏子可惜了,知茵儿近似妖孽般的性格,自然不会信她的话。
沈风不想和她周旋,玩文字游戏费脑筋:“茵儿姑娘,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上次的事情我们已经一笔勾销了,我按照你说的帮你把那周公子打发走,茵儿姑娘是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仙女,何必一再为难我。”
两人心照不宣的省略了昨晚的事情,但昨晚的事情茵儿绝不可能是来帮沈风的,至于她的动机,沈风猜不出来,只怕和大小姐有关。
“公子多虑了,茵儿仰慕公子高才,怎还会惦记着以前的事,今日邀你前来小楼做客,只是想公子再教我些好听的曲子,自从和公子一起吹奏了那首曲子后,至今仍难以忘怀,公子可要对茵儿负责——多教一些曲子于我,咯咯。”茵儿说到负责时,饱含幽怨的看了沈风一眼,又转而轻笑起来,眼帘含媚,真是一个百变妖女。不过见她说得真切,似乎是真的只是想和我教她曲子。
沈风见她眼睛似乎能魅惑心神,能把人的魂给勾走,古代女人放电水平一点也不比现代女人差,便不敢再去看她,忙低下头去稳住灵台一片清明:“茵儿姑娘太高看在想了,对于声乐我只会吹奏那一首,哪敢还在姑娘面前献丑,献丑还不如藏挫。”
茵儿见他垂着眼睛看着地板,嗔道:“公子为何低着头,在公子眼中,茵儿还是否没有地板好看。”
真是盛情难却,沈风只好小幅度抬起头正色说道:“地板如此平坦,哪有茵儿姑娘好看。”
沈风是抬起头了,只不过不是与她对视,而是停留在她的酥胸上,确实地板平坦哪有茵儿波涛汹涌好看。
茵儿哪里听不懂他的意思,寻常人见到自己都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也不知道他哪里的胆子,茵儿心里一气,眼里闪过一道怒意,想到今晚的目的,把心神宁静下来道:“公子,请你告诉茵儿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再见,若有缘!”其实那首曲子的名字叫做回梦仙游,但他觉得这个名字更适合曲里的情感。
“再见,若有缘,若无缘呢?”茵儿轻声呢喃着,那曲调仿佛在心中盘旋,脸上露出些许哀伤:“公子,若是你知道你的爱人或者你的亲人会离开你,你将怎么对待眼前的缘分。”
沈风深吸一口气,高亢道:“生尽欢,死无憾,尽管未来千里烟波无人知途,即使缘分的短暂早已注定,即使最终依然会参商永隔,但惜今日之缘,管他明天生离还是死别。——你道是雨横风狂三月暮,我偏要何妨吟啸且徐行。既然有幸生于世间,就趁着韶华之年,潇洒走一回,方能不枉此生。爱过莫要错过,惜过方能不悔,我只是一个凡人,不想像那些世外高人追求心灵的永寂,不想学也学不会,我只想永远活在自己的尘世中,或许有悲欢,或许有离合,缘分来临时,我欣然接受,缘分将离开时,我也会尽我所能将其抓住!”
说到最后,每句每字都是掷地有声,每句每字皆是雨落芭蕉似的打在琴茵儿的心房上,让她神情大为动容。
“公子的曲子这般赚人家眼泪,连说的话都这般动听。”茵儿一双俏目被泪水湿润,一声叹息过后,又道:“茵儿也很想公子说的生尽欢,死无憾,但身不由己,有些事茵儿必须去做,只有完成这些使命,茵儿才有权利去选择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嘻嘻,让公子见笑了,茵儿还是第一次对人说这些。”
她年纪不大,却有这么多心事与责任,浮华的背后却无一个说得上话的人,说来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沈风笑道:“无妨无妨,我只当茵儿姑娘脸上挂着的珍珠串儿是未干的洗澡水。”
听了他的俏皮话,茵儿顿时展颜一笑。
“不是有一句话吗,男人用双手征服世界,而女人却用眼泪征服男人,所以流泪是女人的绝活,茵儿姑娘千万不能舍弃,只要是真正疼惜你的人,便见不得你的眼泪,都说女人有三宝,一哭二闹三上吊,茵儿还只是学会了三分之一,尚需努力才行。”
女人有三宝,男人自然也有三招,一摸二揉三啪啪,男人用这三招来对付女人简直是无往而不利,女人可以用眼泪征服男人,男人却用二弟征服女人,到底是谁征服谁,这就和鸡生蛋还是蛋生鸡一样复杂。
“公子说话真有趣,弄得人家又哭又笑,往后公子能多来看望一下茵儿吗,茵儿没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见他眼里还有几分怀疑,忙又说道:“我只当公子是朋友,再无加害之心,茵儿以前任性,在这里给公子赔罪了。”这句话七分真三分假。
“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今天真是皆大欢喜的一天。”不用面对这妖女的阴谋诡计,心里也松了一口气,沈风抬起头目光与她对视,此时她眼眸极为诡异,沈风毫无防备之下,心神被她的眸子迷惑住。
忽然之间,感觉大脑不是属于自己,好像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只听她说道:“告诉我纪婳瑶在哪里。”她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带有一种魔异的蛊惑,让沈风下意识的回答。
砰砰砰——
此时,外面恰好响起了炮鸣声,耳际蓦然传来一声炸响,沈风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琴茵儿也被这一阵炮鸣声惊得有些眩晕,方才正要摄他的心神,却被这个声音打断,心神一下子翻滚起来,久久不能平复。
“好手段!”沈风怒哼一声,还好这时候是二月天,白天拜祭鸣炮的家户较多,要不是听到炮鸣声,就中了这魔女的诡计,想到此,心内一阵火光,倏然起身,神色转为冰冷道:“我不管你和纪婳瑶什么深仇大恨,老子最烦被别人利用,而你利用完一次接着一次,早知道你没安好心!”说完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自己还是太感情用事,容易糟了别人的当。
茵儿见他神色冷淡,是让人寒入骨髓的冰冷,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神情,之前他都是嘻嘻哈哈的,慌张起身拉住正欲走的沈风解释道:“公子,公子,请听茵儿说——”之前作恶不断的妖女,此时竟然服软,可见是真的在意。
被沈风恶语相告,琴茵竟然落泪,泪眼婆娑,一脸凄楚的拉着沈风,沈风见状,顿时感到意外,日,刚刚才教她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现在就马上使用上了,偏偏我还真吃这套。
“公子,茵儿是真心想和公子做朋友,绝非是利用,只是——”
沈风借机蹬鼻子上脸,从鼻子哼出一声:“只是什么!”
被他一哼,面色不善,茵儿才把犹豫的话说出来:“只是我与那纪婳瑶向来不和,而且师傅有命,我找她有事,这才对公子——”模样楚楚可怜,一双眼睛望着沈风。
沈风深深叹了口气,自己终究心软了一些:“有什么事情,非要喊打喊杀争个你死我活,那纪婳瑶欠你多少银子,我替她还就是。”
茵儿颇感意外,见他如此袒护纪婳瑶,心中不快,哼道:“公子不必替她说好话,我自会找她,再也不会劳烦公子了。”
见她们两人似乎没完没了的架势,沈风也做不好这个和事老,只能说道:“注意,对朋友,一定要真诚,一份耕耘,一份收获。”
见沈风原谅了自己,茵儿这才展颜一笑。
“公子你不怪我,真是一个好人!”这就是好人了?沈风哑然失笑,估计这妞好与坏的判定标准就是让她哭或者让她笑。
“啊——公子刚刚是否肚子饿了,我命人去给你准备一些饭菜。”说完带着欣喜去张罗了,沈风也不拦着她,抛开她那动不动杀人的妖女形象,那分明只是一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不然怎么喜欢那些幽怨的曲子。
沈风深深叹了一口气,茵儿的性格真是变化莫测,从初次见面,昨夜相助到今日相谈,性格叫人拿捏不准,应付得有些头疼。
在醉花荫解决晚饭后,沈风才离开回到住处,这时已经是掌灯时分,也就是差不多晚上八点多,走进屋子里沈风突然发现他床上趴着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唐大小姐还能有谁——
望着唐大小姐的背影,心里甚是复杂,这丫头是越来越黏他了,让沈风有一股难明的味道,失笑道:“还真以为会在青`楼过夜。”
“大小姐,大小姐,快起来了——”平时都是唐大小姐在这个位置喊沈风,今天倒来一个角色转换。
唐大小姐揉了揉睡意朦胧的双眼,见是沈风,欣喜道:“嗯?——沈风,你回来了!”
不回来你是不是准备不走,然后明天一早来个捉奸等在床,沈风心里一阵无奈,故意嘿嘿笑道:“你怎么在我的闺房里睡觉了,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名声,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明天我去你的闺房内也睡上一觉才行。”
好烂的由头,也只有他这么无耻的人才想得到,唐大小姐轻哼道:“就你这个狗窝还好意思称闺房!”
看着唐大小姐娇憨可爱的模样,沈风脸上不禁笑了下,问道:“吃过饭了吗?”
“还没——不是,我吃过了!”唐大小姐自然不想让他以为自己在等他所以到现在还没吃饭,话说出口,又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风只当她是小孩子的心里,并没有去猜一下她的女儿心思,笑道:“没吃饭怎么行,走,我带你去吃饭!”说着,招呼起大小姐,结伴出去,夜幕下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越拉越长。
第44章 :要嫁就嫁灰太狼
在饭桌上,沈风只是看着唐大小姐在吃饭,联想到以前看过的一篇杂志,说从吃也可以看出女人的个性,比如挑食的女人比较会耍心计,比较有危机意识,自我防御意识强;爱吃零食的女人往往心直口快,细嚼慢咽的女人善于应酬,饮食随便的女人对生活随意,但工作卖力。
而口味重的女人,吃很咸很辣的,往往爱憎分明,敢爱敢恨。这种女性有女性的风韵,也有男性的勇毅;有女性的柔情,也有男性的果敢。她们可以唱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也可以唱苏东坡的“大江东去,浪淘尽”。
在她们的心目中,不喜欢林黛玉的“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也不喜欢王熙凤那种“明是一盆火,暗是一块冰”。她们往往敢作敢为,还会成天迷恋着幻想中的白马王子。
这样的女性可以放声大哭,也可以朗声狂笑。她们会为古人下泪,也会为社会的不平而大声呐喊。
这种女性有女人的温柔,也有男人的雄浑,是比较可爱的。这是口味与性格的统一。
而唐大小姐就很喜欢吃辣,但不是吃得很辣很辣那种,不像湖南人那种‘怕不辣’,应该类似四川人那种‘不怕辣’,吃辣皮肤会比较好,大小姐的皮肤就是又白又好,但是脾气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辣的关系,她还点了些甜点吃,由此可见她属于那种爱憎分明,心直口快的,不过也不能全信,毕竟只是一篇文章,不能一概而论。
大小姐在沈风屋里小睡了会,又刚刚吃饱,精神异常的高亢,缠着沈风去玩,沈风也愿意陪着大小姐游玩。
说到底,沈风太寂寞了,认识的熟人没有几个,总不能追随老历的脚步没事老往青`楼赶,如今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陪他出去,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
陪着大小姐玩了会,大部分时间是大小姐左看看右瞧瞧,见到什么新奇玩意儿就拿起来试试,天色渐渐浓暗,沈风还得把唐大小姐送回去,在回去的一条小道上,只见一名老妇用竹条不停抽打着一名少女。
“臭丫头,白辛苦把你养得那么大,你倒是翅膀硬了,敢不听娘的话。”老妇气狠狠的说道,抓住少女的胳膊,是想把她硬生生拖回去。
“住手!”大小姐急忙上去喊住,瞧着那少女白花花的胳膊上落下一道道血红的条痕,就知道刚没少受打,大小姐整个脸冷了下来说道:“有你这么打人么,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老太婆!”
那名老妇正在气头上,怒骂道:“哪里来的野丫头,今儿我就替你父母教教你。”
说完老妇一巴掌正要大小姐的小脸上,沈风刚好从后面来,拿住她的手黑着一张脸道:“说归说,别动手。”说完,顺势将她的手掷开,让老妇倒退了一步,沈风趁着这个间隙,侧过身把大小姐挡在身后。
老妇见这男人脸色黑黑的,甚是吓人,有点怵他,虽然不敢再动手,但她嘴上可不会饶人:“哟,敢情是有个野男人,才敢对我吆五喝六的。”
身后的大小姐怒道:“什么野男人,你再胡说一句,我把你嘴撕了。”
见大小姐蹦蹦跳跳还真敢上来跟她掐,老妇也不敢再多作唇舌,大概是怵了眼前黑面沈风,只好冷哼道:“今儿没功夫跟你们闹,这是我的家事,劝你们少管。”
说完,正要把坐在地上的少女拖走。
大小姐急忙挡在那少女前面,说道:“你没见她不肯跟你走吗!”
地上的少女依然眼睛红红的,带着哭腔说道:“娘,我不嫁,我宁愿死也不嫁。”
“不嫁也得嫁,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我让你嫁谁,你就得嫁谁,我告诉你,我已经收了人家聘金了,明儿你就给老娘嫁过去,你要是不去,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过去,还不信治不了你!”老妇恶狠狠地说了几句,指着唐大小姐说道:“这是我闺女,我自家事,你一个外人没你管的份,闪开!”
沈风实在看不下去,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但老妇实在有些过分,这是要把自家女儿把死里逼啊,按照她这样逼法,能把她女儿逼得上吊自尽。
沈风伸手把老妇挡住,凶神恶煞的瞪了她一眼,煞腾腾的说道:“你够了没有,这是你女儿,不是货品,不是给你用来卖的。”
老妇被沈风气势吓住,倔着脸说道:“这位小哥,你说话倒有些像读过书,但我也懂得一句话叫做‘身体皮肤,受之父母’,这是我的女儿,她就得听我的!”
“娘,您是让我嫁过去别人家当小妾,那家人平日里怎么欺负我们这边的人,我嫁过去还有好日子过么——”少女哭哭啼啼道。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家有钱,你嫁过去不愁吃不愁穿,他们足足给我了二十两的聘金,天下还有这等好事么。”老妇说道。
唐大小姐当即杏眼横眉道:“只为二十两你便将你的女儿推入火坑,你这个当娘的也太过分了!”
二十两啊,就把女儿卖了,听了这番话,沈风有点寒心,神情转冷道:“二十两是吧,我给你,你把那聘金退了。”
老妇一听有银两给,厚重的眼皮瞬时睁得老开,喜道:“真的吗?这位小哥,你可是看上我丫头了,不说别的,我家丫头长得还算水灵。”
沈风听得有些无奈,刚刚还想卖女儿,现在已经准备倒手了。
唐大小姐眼睛也看向他疑惑道:“沈风你——”
沈风苦笑摆摆手说道:“你听我说完,我可以给你二十两,但你从此别再插手这位姑娘的终身事。”
老妇忙不迭答应:“也好,也好,唉,其实我也舍不得我家丫头嫁出去。”
这变脸变得真快,沈风从衣兜里掏出二十两交给了老妇,老妇拿到银两顿时喜笑颜开,又说了几句话后,才揣着银两离开。
今晚唐大小姐又在沈风面前表现了一次见义勇为,不过掏钱的最终还是沈风,如果用买到一段美好姻缘,那这钱就花得值。
唐大小姐将地上的姑娘扶了起来,眼前这姑娘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可见她娘下手是真用了狠,这会她站都站不稳。
那姑娘起身含泪谢道:“多谢公子,多谢小姐——”
“你得赶快找个相好的意中人嫁了,不然你娘还会逼你。”唐大小姐学着沈风摆摆手,想学点老气横秋,回头又冲沈风笑了笑,模样十分可爱。
那姑娘脸露羞色说道:“实不相瞒,我早已有了相好的意中人,如果今生不能和他在一起,我宁愿一死忠于他。”
这古代女人对爱情真是忠贞,沈风冲着那姑娘不怀好意的说道:“光有意中人还不行,最好是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样谁都拿你没办法。”
那姑娘立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脸色煞红,但又想也不敢去想。
“这般下流的主意,全天下也就你想得出来,哼,姑娘,你不要听他多说话。”唐大小姐白了他一眼说道。
沈风嘿嘿笑道:“大小姐,你还不许别人和我多说话,那谁跟我说话。”
唐大小姐脱口而出:“我咯——”说罢俏脸扑腾红了,狠狠踩了一脚在旁边偷笑的沈风,又恼了他一眼,哼道:“能和你说话的人还会少,今早请你的琴茵,还有柳家的柳婉词,一个绝色名伶,一个名门闺秀,你长得不怎么样,狗屎运倒是不错,能认识得了她们。”
旁边那位姑娘看了他们俩,仿佛明白什么,笑道:“公子,这位小姐是吃醋了。”
“人家哪有!”唐大小姐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又不敢去看沈风,站在那儿局促不安,仿佛怕小女儿心思被发现。
大小姐真对我有意思?沈风在心里问自己,赶紧甩了甩这个念头,大小姐还是小女孩,我都是快奔三的老青年了,年龄差距那么大,要是被她看上,还真是为难。
心里想着,沈风把头凑近到她面前,笑嘻嘻道:“大小姐,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唐大小姐芳心怦怦急跳了几下,见到这种讨人厌的脸就在眼前,忽然有些心烦意乱,急忙推开他,哼道:“鬼才会喜欢你,自作多情!”
沈风也不是那么自恋的人,根本把刚才的话没有放在心上,笑呵呵道:“开个玩笑,大小姐是金枝玉叶,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扛大米的。”
唐大小姐出奇地没有再跟他斗嘴,在回去的路上,唐大小姐怀着心事走在沈风前面,就是不让沈风跟上来。
唐大小姐快到家时,突然停了下来,小脸有点犯愁道:“我觉得我跟刚才那个姑娘的遭遇有些相似,我也不想嫁给那王陵,但我父亲肯定会动怒,你替我想想,我该如何才好。”她似乎受刚才那姑娘遭遇的感悟,才会说出这番话。
不知道是自己心里作祟,还是出于对大小姐的考虑,沈风想也不想说道:“你不想嫁,就别嫁,要嫁就嫁灰太狼。”
唐大小姐疑问道:“什么是灰太狼。”
沈风不小心又说出现代词汇,硬着头皮解释道:“就是意中人的意思。”
唐大小姐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边挥舞着小拳头鼓励自己,一边说道:“要嫁就嫁灰太狼,要嫁就嫁灰太狼——”时不时还冲沈风傻笑,萌态十足。
见她的模样,沈风也来了兴致,无意识的搭着她的肩膀,我唱歌给你听:“
一点自以为是的狂失败从来不受伤
两只四处张望的眼寻找胜利的方向
一往无前的向前闯爱是不变的信仰
他是他们的狼是我温柔的郎
认真执着顽强要嫁就嫁灰太狼——
你是我的墙遮挡风和霜我是你的宝一生不能忘。”
唐大小姐一路上学他唱着歌,三步一小跳的回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