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章:京城一夜
“想!”
赵燕犹豫片刻道:“你还是不要知道太多,便当作什么都不知便好。”
一缕缕烟气吸入肺中,立即感觉一阵神清气爽,整个人也舒坦了许多,甚至无由的兴奋起来。
看来赵燕是不可能对自己付出真心,之前还以为跟她套好交情,这个时候就没有心思在留下来,但不知为什么,身体却不肯动,十分留恋这个房间,好奇之下,疑惑道:“公主殿下,香炉里面点着是什么,闻起来觉得浑身都有了精神。”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可闻了香炉散发出来的味道后,却感觉精神满满。
赵燕眼神闪烁一下,含笑道:“这可是从南方国家进贡来的宝贝,还是罕见之物,你若是喜欢,本宫便赏赐你一些。”说着,她起身去木屉里拿出一块锦帕。
“这便是回春膏,我先抠二两给你,等你用完了本宫再赏赐你。”
接过所谓的回春膏,只见是一团黒糊糊的事物,味道十分独特,外形与泥土差不多,闻着香炉内散发出来的味道,鬼使神差道:“多谢公主赏赐。”
在屋子中待了许久,心里却没想过要离开,反而懒洋洋的躺在卧床上,神态有几分堕落,渐渐的,脑子开始恍惚起来,身体飘飘然的,好似腾云驾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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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到天明,猛然从卧床上惊醒,急忙望了望四周,再看了一下地上的酒瓶子,努力回想昨夜发生的事情。
太奇怪了,怎么昨晚糊里糊涂就睡过去,只记得昨晚和赵燕喝酒聊天,然后就什么事情也不记得了,妈的,真是太疏忽了,赵燕昨晚如果想找了我,简直跟杀一条猪没区别。
都已经要和婳瑤婉词成婚还在外面过夜,实在太不应该了,心里暗暗责骂,又觉得十分古怪,目光落在旁边的回春膏上。
昨晚闻了回春膏的味道后,精神一下变得很亢奋,整个灵魂都在颤抖,爽是爽了点,但对昨晚发生过的事情却不太记得。
疑神疑鬼的离开绣春楼,一段日子没有见到婉词,干脆转道去找她,现在柳宗礼在京城有专门的府邸,婉词就住在府邸中。
去了府邸内,才发现婉词并没有在府邸中,心里寻思一下,婉词不在府中,那一定是去找自己了,迅速赶回宅子里。
回到宅子里面才知婉词没有来,正要急匆匆出去,却看到柳宗礼匆匆而来。
“柳叔,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特地上门一趟?”将柳宗礼迎入宅子中。
柳宗礼脸色不是太好,迟疑片刻道:“沈风,小女恐怕是无法与你成亲了。”
闻言,心中猛然大颤,想起之前算命先生曾说过婉词不能来京城,惊恐万状道:“柳树,是不是——”心中极其不安,“是不是婉词出事了?”
柳宗礼神色变了变,含糊其辞道:“不是,是奶娘身故了。”
“什么!奶娘怎么会身故的,奶娘不是一向身体很好。”忽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不是滋味。
柳宗礼神色沉沉道:“奶娘身上一直有顽疾,早在几日前病逝。”
“奶娘葬在何处,我想去看看。”
“奶娘的骨灰已由婉词带回家乡,奶娘来自千里之外的南方,这段时日你还是不要离开京城,京城中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柳宗礼道:“如此一来,你与婉词的婚事便要推辞了。”
“没关系,婚事反倒是其次,我就怕婉词路上不安全,不如我多派几个人过去。”
柳宗礼有些异样道:“不必了,老夫已加派人手互送小女,你不必太担心。”
闻言,心情稍定,长叹一声道:“好端端的人怎么就出事了,可惜不能见到奶娘最后一面。”
柳宗礼神色痛苦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切由命。”
送别柳宗礼后,马上将此事与婳瑤说,好好婚事没有婉词,婳瑤便决定将婚事推后,等到婉词回来后再说,几天后便是正式任命天策大将军之日,也就在几天后后,将会是沈风退出京城的一天,在退出之前,已经早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譬如壶酒师叔的军器研究所已经先一步转移。
濮阳宫经过这一场失利,这段日子会伏于平静,但沈风不能松懈,必须将濮阳宫死拽在京城,宁愿在京城发生动乱,也不能让濮阳宫回到南方建立新朝廷,依据濮阳策的性格,他不会这么轻易认输,况且濮阳宫的势力远远没有展露出来,至少那至那支让人不寒而栗的濮阳军没有真正出现。
这日夜里,夏嫣然也来到宅子里,正好,趁着今夜所有人都在,想跟她们一起吃一顿饭。
菜肴酒肉齐上,婳瑤大小姐凯瑟琳坐在左手边,可岚夏嫣然小环儿则是坐在右手边,对面还有一个夫人,一家人十分热闹,至于草谷几位师叔则是早早休息了,天府的人一直习惯晚上早点休息,以前在天府时,一旦了晚上就十分无聊,除了睡觉没有别的师叔做。
“今晚我们大家难得坐在一起吃饭,来到京城后一直很忙,直到今天才有机会。”沈风长叹一声道:“可惜婉词和茵儿不在,要不然会更热闹。”
众人翘首望着他,沈风举起杯子道:“过了今晚,或许我们想再聚在一起要等很久了,因为到了明天,我想让你们先离开京城。”
林可岚惊奇道:“你不想与婳瑤成婚了吗?”
纪婳瑤一脸歉然道:“婉词不在,便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办婚事,可岚,这些日子劳你费神了。”
林可岚微笑道:“你说的是哪儿话。”
沈风正色道:“过几天我就不能再待在京城,趁着这几天,你们提早离开京城,婳瑤、凯瑟琳公主、小环儿,你们先一步去蓬莱水城,我离开京城便立即去与你们会合,然后和凯瑟琳公主一起去波斯。”
见到自己的夫君这么劳累,婳瑤心中不忍,为免他再操心,柔声道:“波斯一行请勿挂念我们,一路上多加小心,早去早回。”
“我会的!”沈风付之暖色,道:“小环儿,你在蓬莱要好好听婳瑤嫂子的话,千万不要像晴雪,到处惹麻烦,前些天还用洗脚水倒在对面王员外的六姨太头上。”
唐大小姐脸色一下憋成酱紫色,恼羞成怒道:“还不是你挑唆我的!”
闻言,众人笑得花枝乱颤,沈风尴尬道:“是吗,我差点忘记了,总之,小环儿你要听话点。”
小环儿难过道:“沈哥哥你要早点回来,环儿一定听话,长大后变成有本事的人。”
沈风笑道:“这里除了我,都是有本事的人,比如说夫人处事不惊,运筹帷幄,再比如可岚,独具慧眼,伯乐相马。”
林可岚白了他一眼,娇笑道:“相你这只千里马!”
沈风哈哈大笑,望着婳瑤道:“还有婳瑤出尘不染,莲心清明,京城三好百姓,家里的贤内助。”
纪婳瑤娇羞道:“别再说了,听了让人家笑话。”
“还有,还有呢?”唐大小姐兴致勃勃地望着他,期待从他口中听来好话。
沈风笑了下,脸色一正,竖起一根大拇指道:“再说说唐大小姐,是我们宅子的门面,为我们宅子攒下不少名声,丫鬟家丁谈之色变,街坊邻居望而生畏,人见人跑,花见花谢,当真是出门逞威上门讨债必备人物。”
“你!”
众人皆是娇笑,唐晴雪脸颊生怒,顿时拍案而起,朝沈风扑了过去,两人绕着桌子追逐,好一个热闹。
“别跑,给我站住!”唐大小姐追了两圈,实在气不过,狠狠跺脚,“婳瑤你看,他老是欺负我,我生气了。”
纪婳瑤嗔怪道:“快说点好话,别让雪儿生气。”
“我正要说,先抑后扬,这才显得大小姐与众不同。”沈风悄悄走到唐晴雪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捏了捏肩膀,一本正经道:“大小姐嫉恶如仇,不惧权贵,乃是这世间难得的一股清流,虽然进不了厨房,却得过流氓,无论在升州还是京城,百姓都对大小姐赞赏有加,众说云云,比如有一位大妈曾说我家闺女要是大小姐万分之一就好了,又有一位大妈曾说,我家儿子要是能娶到像大小姐一样的姑娘那就真是积了几辈子的福气,还有一位升州老大爷偷偷告诉我,我要是年轻六十岁,一定要娶大小姐为妻。”
院子里一片趣笑声,林可岚含笑道:“雪儿,这下你可满意了吗,我可从来听过他说这么多夸人的话。”
“别听他胡说八道,哪来的大妈,哪来的大爷。”此时唐大小姐双手捂住脸,脸上欣喜,又不想让人看到她窃喜,所以用手捂住脸,模样羞涩,甚是可爱。
“小环儿,今晚上我一一给你介绍,看你想成为什么的人,我们这宅子中的女人,都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沈风一个马屁便将所有人囊括进去,成捆成捆的拍。
“呸!”
林可岚轻啐一声道:“你说得出口,我们可受不起,若让别人听到了,肯定惹来不少笑话。”
“岚儿!”见她举态不雅,夫人急忙斥责一句道:“你怎可如此失态。”
林可岚
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本来她也算杭州有名的淑女,夫人教导有方,加上她自身涵养,自然有淑女气质,不过自从林家多了一个惹人生气的货,她就越来越不淑女。
应该是说人放轻松了,整个宅子的人都放轻松了,到处充满着乐趣。
正要说话,脚上突然被人踢了一下抬眼望了过去,便见夏才女含笑望着自己,心里领会,笑呵呵道:“再说说来自金雀花王朝的凯瑟琳公主。”
闻言,夏嫣然恼地偏过头去,沈风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她还未与其他人融入进去,所以迫切希望沈风从中牵入,至少也要向她们正式表个态。
沈风悄悄将脚尖蹭上去,在她脚背上蹭了几下,笑呵呵道:“公主殿下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一般大家认为公主都是好好再上,人前人后都有人伺候,不过凯瑟琳公主却平易近人,聪慧过人,一点也不显娇气,我希望与公主殿下以及金雀花王朝永远保持友好关系,这一杯酒我敬公主殿下。”说罢,将酒水一饮而尽。
凯瑟琳公主站了起来,举杯微笑道:“我很喜欢贵国,喜欢这里人和风景,更喜欢你们,愿你们获得美丽与和平。”说着,举杯饮酒。
放下酒杯,“这段时光很美好,我活得很开心,感谢你们的招待,我将永远铭记在心。”
唐大小姐才刚招了她当小妹,有些不舍道:“凯瑟琳,你要回家了吗?”
“是的,我要回家。”凯瑟琳伤感道:“很高兴认识你,雪,你是幸福的女人,我很羡慕你。”回去王国之后,她就要做回公主,参与至于政治外交,一切勾心斗角,甚至以及将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唐大小姐撅着嘴道:“你怎么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纪婳瑤轻叹道:“身为王国公主,必有其不得已之处。”
凯瑟琳微微笑道:“在你们贵国经常听到一句话,说希望时光停逝,此时此刻,我也这么希望。”这段时光是她一辈子最美丽的时光,她出生在王国,在七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礼仪外交政治,从来没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所以逃出王国来到中原时,她的性情像喷涌的泉水在宣泄,她想恋爱想刺激,使自己有一次难忘的经历。
也许她对沈风的感情非常迅速,但这就是她的性格,一旦确定了内心的想法,就坦诚面对,遵从内心的想法。
纪婳瑶知道凯瑟琳对自己夫君有情意,却也知她总归要回到自己的故乡,平日里很少去管,淡淡笑道:“公主殿下若是喜欢我们这里,我们随时欢迎你。”
“希望如此。”凯瑟琳微微一笑。
她并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女人,虽然她的感情很火热,但她可以决然放下,留在心底珍藏起来。
“公主你好。”小环儿对凯瑟琳充满着仰慕,同是女人,能感觉她身上独有的气质,又是公主身份,令人心生仰慕。
“环儿——”凯瑟琳学着大家环儿,道:“沈,你的妹妹真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几人说话间,沈风正在桌子底下撩拨着夏才女,却被她踩了两脚,急忙道:“最后有一个人也值得环儿学习,她就是夏才女,才女思想不拘泥于当下,能想别人所未想,发别人所未发,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子便都要像才女一样,才貌俱佳。”
小环儿欢喜道:“我也很喜欢夏姐姐,不过我功课不好,才艺也学不好,我长大以后能不能像沈哥哥一样。”
这不是在说我不学无术吗,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见几个女人都在发笑,干咳了几声道:“讨论到此为止,你也该去休息了。”
小环儿恋恋不舍地离开,正好凯瑟琳也随之离去休息,此时只剩她们几个人,忽然之间静了下来,气氛有些沉闷,可能是因为即将分别,她们都有些愁色,凯瑟琳还会与沈风一起去波斯,不想打搅她们,所以提前回屋休息。
“夫人,我敬你一杯!”沈风忽然拿起酒杯,郑重道:“多谢夫人,多谢林家,林家是我第一个朋友,夫人和柳叔是我唯一的长辈,这一年多,承蒙你照顾了。”说着,先干为敬。
夫人有些诧异道:“好端端的,你为何说起这些,我林家也承了你的好处。”
沈风笑了下,神情忽然露出几分萧索:“感谢你们几个,婳瑶、可岚、大小姐,还有嫣然,感谢你们一直陪伴着我,感谢你们的包容我,我原本什么都没有,一下子得到你们的青睐,我真怕哪一天失去了,而我努力获得一切,希望将来有一天,能将这一切换来与你们相守一生。”
几女听着听着,渐渐潸然泪下,不知怎么地,可以感受得到他此刻的心情,她们都知道,在他初来升州的时候,经常被人打,经常被人嗤笑,此时他发出这样的感概,听着让人心酸。
沈风时而会落寞,这一点婳瑶感触最深,记得刚认识他的时候,他眼神中偶尔会露出伤感,完全不似那个浑身都有干劲又贼头贼脑的小子。
唐大小姐小声道:“沈风,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发点感概。”沈风挤出笑脸道:“明天你们都要离开京城了,今晚让我们痛痛快快喝一回,来,不醉不休。”沈风特别害怕孤单,这也是他到处留情的原因,在轮回岛的时候,也是他最害怕的时候。
“也好!”纪婳瑶柔声道:“我也可喝一点。”婳瑶仿佛感受到他心情,很想让大家多陪陪他。
夫人早早离去,沈风与几女一直喝酒,然后相拥着跑到房顶看星星,一起聊着一些有趣的事,说说笑笑,倍感温馨,子夜,几女困倦十分,便将她们送回房间睡觉。
这几日还未见过叶绛裙,趁着还没有睡意,干脆去找她找点乐子。
第六百九十一章:令人窒息的消息
“师父——师父——”
奇怪了,人呢?不在树上,也不在湖边,在宅子中到处寻找着叶绛裙,直到来到了草谷师叔的房间才发现她的房间还点着烛火。
“原来你在这里?”
门还虚掩着,悄悄走近过去,便见叶绛裙正与草谷师叔在房中谈话,奇怪道:“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草谷师叔,你怎么还没有睡下?”
草谷手中捏着叶绛裙的手腕,神色颇是无奈道:“我是替师姐看病。”
见状,忍住笑意道:“师父有喜了吗?”这女人该不会自己上过一次床就怀孕了吧。
叶绛裙冷冷无言,望见他的时候,眼中甚至流露出排斥,草谷师叔把捏一会,摇摇头道:“非也,师姐一直说自己有病,让我替她诊治,可她一点病也没有,但她坚称自己有病,我都看了一个时辰了。”
叶绛裙冷冷道:“我有病,身体不舒服。”
草谷师叔颇是无奈道:“师姐,我替你看了好几次了,你身体并无病状。”
叶绛裙面无表情道:“我有病,你再替我看一看。”
沈风听得差点笑出来,这年头还有人非要说自己有病,愣道:“她真是有病,神经病,草谷师叔你不用再搭理她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帮我看看是什么事物?”说着,拿出一块回春膏。
“此物——”草谷取过手中,然后摄了一小块闻了闻,疑惑道:“我一时半会也难以分辨,我可否偿一口?”
“暂时不用,我闻过这东西,闻过之后感觉整个人飘飘然的,神经很兴奋,能令人忘却所有烦恼,感觉就好像喝酒一样,不过比喝酒舒服多了。”沈风谨慎道:“这究竟是不是毒物?”
草谷摇摇头道:“不是毒物。”
叶绛裙忽然道:“可否给我吃一点。”自从那一夜过后,她便感觉不舒服,心绪杂乱,甚至离开了几天,经过几天的冥想,认为自己是生病,因此来向草谷求药。
沈风懒得理她,奇怪道:“不是毒物,那又是什么?”
草谷道:“经你所述,此物可能是由芙蓉花炼制而成。”
“芙蓉花!!那不就是罂粟!”细思之下,惊见阴险之处,如果赵燕是无意的还好,如果是有意让自己吸食鸦片,这背后一定有极大的阴谋,吸食鸦片后,人就会依赖鸦片,到时候整个人就废了,更严重的是,赵燕还可以利用鸦片控制自己。
这个阴险的女人!
心里暗骂一声,转而想,赵燕没有理由想控制自己,她背后一定还有人——难道是皇后,皇后只想杀了自己,那还会是谁?
草谷道:“罂粟?”
“便是此物的成分,这东西是由罂粟提炼而成,吸食上瘾之后,身体会产生依赖,进而萎靡不振,总之,是绝对不能触碰的。”赵燕要控制我,那我就假装被吸食鸦片上瘾,这样就能知道她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草谷道:“原来如此,你是如何得到此物?”
“这东西来自皇宫,听说是从南方传来的,我看再追溯远点,应该是从别的国家种植过来。”转而道:“对了,草谷大夫,过几天要离开京城了,你准备一下。”
“好!”
与叶绛裙一起走出去,此时院子静悄悄的。
“师父,你心里有烦恼吗??”
“我不知。”叶绛裙冷冷而应,望了他一眼,又道:“看见你时,确实有些不适。”
沈风洒然而笑道:“这就对了,发生了那种事情,我不信你还能装作没有发生,事实证明,你还是有心有肺的。”
叶绛裙奇怪地望了他一眼,蹙眉道:“你似乎不该是这个反应,当时你很委屈,你遇到我时,不该是这个样子。”
沈风心里贼贼笑,忽然脸色一黑道:“我当然还在生气,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叶绛裙有些错愕,没想到一个人情绪转变有这么突然,随即低声道:“对不起!”
沈风板着脸道:“你的认错态度不错,我就不让你去死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
叶绛裙犹豫片刻道:“我也否离开一段时日?”
沈风奇道:“你要去哪儿?”
“寒冬将至,我要去一个属于我的地方。”叶绛裙默然无语,最近一段时间心绪十分絮乱,她需要将心绪平复下来。
“也好,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再回来。”沈风叹息一声,转而道:“师傅,你可知道舒姐姐在哪儿?”
“我不知。”叶绛裙漠然道:“师妹曾过,她累了,想去云游四方,此时或许已离开京城。”
沈风黯然道:“如果你遇到她,就告诉她,我没有忘记她,她的毕生志愿我会替她完成。”
叶绛裙皱眉道:“你不是已与她断绝关系,为何还要牵扯不清,师妹的心愿让蜀国与大华融为一体,你若坚持此志,必将引来天下百姓愤怒。”
“我知道,这是必然的过程,我就是要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然后引导他们思想。”沈风拍拍她的肩膀道:“这么深奥的道理,你是不会懂的。”
“恩。”叶绛裙缓缓点头道:“你的心思确实难懂,言语虚虚实实,举止夸张不羁,这宅子中的人几乎皆被你骗过,连师妹也——唉——”
“舒姐姐——唉——”沈风也叹了一口气,仔细回想上次的决斗,根本是舒姐姐故意受伤,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已经有了皇陵宝藏,如果再加上两个大部族支援,将可以对大华造成军事威胁,彻底独立出蜀国不是不可能,这几十年,蜀地表面上属于大华,其实和南方燕家一样,早已独霸一方,对朝廷阳奉阴违。
叶绛裙道:“我还是要奉劝你一句,勿要与师妹发生男女之情,你们不会有结果,更甚者,以你如今的身份,不可再与师妹有干系。”
“我的身份?我很快会换另一种身份,到时候场面一定很震撼。”沈风神秘一笑,脸上笑着,心中却是感伤,此时的舒姐姐或许又在月下与孤寂为伴,忽然脸色肃重起来,道:“师父,舒姐姐是不是一动情,功力便会大减?”
叶绛裙冷冷道:“看来你知道了,不错,师妹虽然练功走火入魔,但仍旧是断绝七情六欲,因而师妹不可动情,若是动情便会使功力下降,最终变成一个普通女子,但与普通女子不同的是,师妹依旧不能尽人伦之事。”
闻言,心潮涌上一股热流,浑身一颤,心神回到与舒姐姐分开的一夜,急忙道:“除了功力会下降外,是否连体温也会下降。”来到京城的时候,舒姐姐的功力就已经下降,至今功力已所剩无几,这么说,舒姐姐早就动情了。
叶绛裙点点头道:“以师妹的体质,是可作如此猜想。”
舒姐姐的身体之谜终于解开,难怪她功力会下降,难怪她身体会由热转冷,这一切缘由皆是因为动了情,深深叹息一声,眼神坚毅道:“我也是时候为舒姐姐做点事了。”
叶绛裙费解地望着他,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这夜,沈风便独坐在树上,呆呆地望着夜空,直到天明。
几日后,婳瑶几人相继离开京城,宅子的家丁丫鬟也随之离开了不少人,偌大的宅子变得冷清了许多,连草谷、广音师叔也将离开京城,天气转凉,京城变得萧瑟许多,人人皆在身上加了一件大衣,婳瑶几人离开前,亦是披着厚厚的大衣。
广音离开在即,濮阳策却还没有消息,而明日便是册封天策大将军的日子,过了明天,沈风也将离开京城,如果到明天还不能知道濮阳策,那濮阳策便还会无所顾忌。
“姑姑,你们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好了。”广音只是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把古琴,行装倒是简单,“所有内务也已转移至蓬莱。”
沈风点点头道:“姑姑,接下来天策府会花费很多银两,因为会有一支部族军队转移到蓬莱,不仅如此,将来还会有战船的维护费用,此中须花费无数的银两,你命人将银库的所有银两拿出来,看看可以支撑多久。”
广音愣道:“你为何担心此事,难道舒师妹不曾与你说过吗?”
沈风更是奇怪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舒姐姐,舒姐姐和银库又有什么关系?”
广音淡笑道:“非是有关系,而是无须再担心银两短缺,在皇帝册立天策府与你时,舒师妹便将皇陵宝藏送给你。”
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心中泛起惊天骇浪,震惊过后,更是酸涩难咽,呆呆地,久久无从言语,长长地叹息一声,酸酸地闭上眼睛,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原来舒姐姐早就想好要帮助我,为此,她让自己得到僰族和巴族,为此,她竟然献出了皇陵宝藏,这等于毁了她的毕生志愿,但她仍然这么做了,而且是悄无声息,不想令我背负情感的压力,她怕我若是知道了,会决然与皇帝决裂,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我——
这还是那个善于利用他人,精于算计的舒姐姐吗——真是傻!
心中久久难止酸涩,很想知道她此时究竟在何处,失去了灵魂的她,或许连孤寂也不再,只剩下空洞了。
“ 姑姑,皇陵宝藏是属于蜀人的,为什么舒姐姐可以拿出来?”
广音长叹一声,神情有些悲悯道:“舒师妹背叛了族人,私自将皇陵宝藏奉献与你,如今她已是族中罪人。”
闻言,怔怔地呆在原地,万般滋味缠绕在心头,一丝一味皆是难以言喻的苦涩。
舒姐姐——
第六百九十二章:大惊变!陆冢
藏着无数财宝的皇陵宝藏,凶猛强悍的部族军队,舒姐姐却将这些送给了自己,不知是聪明到了极致,还是傻到无可救药。
“姑姑,你对舒姐姐了解多少,可以为我讲讲吗?”
“好!”
广音讲了一个时辰多,沈风就听了一个时辰,很少真正去了解舒姐姐的族人,已经她在族中的处境,直到此时,才有了一个彻底的了解,“姑姑,你可知道舒姐姐现在在什么地方?”
广音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若不是她来找你,恐怕你是找不到她。”
“沈哥,瞿大人来访!”
一声高喊,就在此时,来福匆匆跑来传话,闻言,眼中露出坚定之色,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高声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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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全城百姓聚集在皇城前面,百姓齐聚只为目睹盛事一刻,这一日,皇帝便要正式册封沈风为天策大将军,本来册封之事应该在朝堂之上,但沈风极力要求在皇城之前在天下百姓面前,正式册封天策之名。
昨日瞿楚贤来商量提亲的事情,瞿楚贤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痛快,之前几日他毫无反应,还以为他要悔婚,不过沈风也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让瞿楚贤请奏皇帝,让册封之事在皇城面前,好让天下百姓知道,让天下人知道。
此时,整座京城的百姓几乎都聚集在皇城前面,有农夫商贩、书生好汉,低贱的、高贵的,几乎囊括了天下各式各样的人,如此景象正好映像沈风走过来的路,他干过粗野山夫的活计,浸过尔虞我诈的商场,也曾扬起书生意气的风骚,更当称热血男儿的好汉,短短一年多,却比寻常人丰富千万倍。
沈风丰富的经历,不仅可以与天下人产生共鸣,更可引起万千百姓的好奇心,百姓们都想知道以后还会在他身上发生什么事,如果沈风的经历平稳无奇,百姓们亦可看到他的未来,正是由于他奇妙的经历,才能让天下百姓都在关注他。
从未有人能让京城所有百姓聚集一处,问当今天下,唯他一人能做到。
宫门前,禁卫军分列两行,将来观的百姓阻隔在外,此时,宫门缓缓打开,八个太监扛着一块巨大的金色锦布从宫门跑出来依次将锦布放下,锦布在地上滚动铺成一条金色大道。
随之,从宫门抬出一座巨大的高台,帷盖的幡布锦瑟金碧,龙飞凤舞,高台上还放着金色龙座,显得金贵威严。
天气寒冷,北方冬临实时分,空气冷肃,徐徐而低吟,似是一头蛰伏的野兽,在昨日,这个城门前斩下了几颗人头,正是常说的秋后问斩,之所以要秋后问斩,是因为秋后冬临时分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还有一个原因,秋后,农民大都比较空闲,这样农民都会来观看,朝廷就可以起到警示的作用。
不过昨天斩下的人头却不是故意等到秋后,而是正好赶到时候,他们皆是田猎造反的党羽。
沈风之前选择在这个时分,其实也是早有用意,只是那时候没有对舒姐姐说明太多。
又是两排禁卫从宫门移出,随后是文武百官,场面十分盛大,此时百姓中发出一声高呼,各个翘首望去,只见一顶金贵威严的龙撵缓缓而来,龙撵上端坐的正是当今圣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帝登上金台,坐着龙椅上睥睨而望,百姓与官员皆是跪拜下来,皇帝抬手示意,所有人才站了起来。
皇帝抬手再次示意,立即有侍卫拉下一块帷幕,帷幕拉下时,惊现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百姓们看到这些人头,脸上顿时露出惊骇之色。
“尔等可知这些人头都是何人?”皇帝起身上前,怒瞪着那些血淋淋的人头,冷冷道:“日前朝中这些人勾结叛党犯上作乱,危害朕的江山,这便是叛党的下场!”
文武百官脸色一变,齐声道:“皇上英明!”
皇帝大手一挥,命令侍卫将人头架子撤下去,重新坐回龙椅上,沉声道:“此次可平息乱党,有一人功不可没——”
皇帝语调一转道:“此人出身林野,游于市井之中,却心怀报国之向,在西征伐贼时屡建奇功——”
“沈将军——沈将军——”百姓们开始振臂高呼沈风,群情激动。
古来皇帝皆是善于嫉妒之人,特别是当百姓们这么拥戴一个人,皇帝怎能不嫉妒,皇帝眼中露出复杂之色,转而哈哈一笑道:“此次京城之危,沈风将军功劳甚大,沈将军何在?”
此时,皇城前让出一条道来,沈风披甲缓缓走上来,百姓们群情兴奋,沈风却是神色平常,难得上前跪拜行礼,身上并无往日的盛气。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皇帝转目望着台下百官,朗声道:“诸位卿家,此将你们以为如何?”
“沈将军器宇轩昂,可谓大将之风——”
“沈将军威武不凡,民间传说将军具有神力,可力举千斤,我大华从未出过如此猛将,我看沈将军必是我大华第一猛将。”
左右官员争相奉承,可见沈风在朝中的风头,百官呼应,进而是百姓传口称赞,都说是沈风能文能武,文能折服书生夺文魁,武可定乱平叛保天下。
今日的沈风真配得起威武不凡四个字,一身黑色铠甲令人生畏,这身铠甲之前从未穿过,存放了许久,今日终于可以穿在身上。
这身铠甲便是舒如姒的父亲所有,在当日舒如姒将铠甲以及长枪赠予了沈风,便是希望沈风有朝一日可以替舒望归完成心愿。
前提是以蜀人之名。
此时,万民拥戴,功名一身,沈风心境却是难以想象的平静,笑着道:“多谢诸位赞美。”
皇帝朗声道:“朕向来赏罚分明,有过必罚,有功必赏,朕曾在诗筵说过要册封你为天策大将军,自置天策府,如今已是一个月后,今日朕便正式册封你为天策大将军,望你日后尽忠报国!”
“多谢皇上!”
一个太监手捧着一尊黑色虎符而来,皇帝接过手中,正要传与沈风手中,沈风却忽然道:“皇上,我有话要说!”
皇帝目光一缩,身上的帝王之气不怒自威,低吟道:“准!”
“多谢皇上!”沈风站起身来,身躯转向周围百姓,高声道:“我这番话我想说给天下人听——”
“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我也是昨天刚听到。”沈风神情依旧平静,就算受天下所有人仰慕也无法再令他豪情万丈,慷慨陈词,“从前有一个来自古老蜀国的女人,她的父亲是朝廷大将,保家卫国,战功无数——”
皇帝目光猛缩,沉声道:“今日乃是受封领赏之日,勿要提起不相干之事!”
沈风坚定道:“皇上,这些话我必须要说,否则接下去的事情就失去了意义。”
皇帝大怒道:“你!!”
“皇上息怒!”
皇帝拂袖而哼道:“朕今日便要听听你要说什么!”
皇帝不断施压,沈风却是毫无压力,皇帝自以为他屈服一次,便以为还会屈服第二次,殊不知上次沈风答应离开舒如姒,完全是为了今天埋下伏笔,所有人都被沈风骗了,包括皇帝,包括舒如姒。
“我要说的很简单,只是关于一个女人的故事。”沈风神色轻松,轻描淡写间便将皇威卸去,风轻云淡道:“每个人都有志向,有的人求财,有的人求名,有的人求的是国泰民安,有的人求的一己之私,但有一些人他们求的只是民族解放。”
“民族与民族之间总是存在着偏见和敌对,甚至汉族之间也存在偏见,便如巴蜀与中原,巴蜀与我们一样,身上都是流着汉人的血,只不过因为分歧和战争,渐渐疏远。”巴蜀最早是由非华夏族的巴族和蜀族组成,随着岁月变迁,在秦国灭了巴蜀之后,巴蜀与汉人逐步进行迁徙,所以大部分巴蜀的人还是汉人,但由于一直以来的战争和朝廷制造的舆论效应,致使巴蜀与中原之间战争不断,而巴蜀中领袖则是少数民族,他们也不希望巴蜀并入中原,所以一直挑起战争,继续制造巴蜀与中原之间的矛盾。
沈风神色穆重,语调一提,高声道:“但我们都是汉人,为什么结成一家联合起来,我们排斥巴蜀,甚至将巴蜀的人抓来扣上脚链手链当成奴隶,让他们变成奴隶,奴役他们,而巴蜀人亦杀害中原人来泄愤。”
“蜀人不是汉人,他们是无耻的卖国贼,是我们百姓的仇人!”
“蜀人该死!”
“蜀人不是华夏民族,自古以来,他们皆是低贱的巴族与蜀族结合而成,他们是可耻是种族。”
百姓群情愤怒,被灌输了百年的思想,已经对巴蜀产生根深蒂固的偏见和仇恨,沈风之前还没有进过巴蜀,但却经过通往巴蜀的道路,本来空旷平坦的道路,路上却鲜有旅人,可见中原与巴蜀之间几乎没有交流。
“自从秦灭了巴蜀之后,汉人便大量往巴蜀迁徙,真正的巴族与蜀族人已所剩无几,如今在生活在巴蜀的人,大部分都是汉人,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是炎黄子孙!”
其中一位官员道:“但巴蜀出卖大华亦是事实,这么多年来,中原被巴蜀杀害的百姓不计其数,甚至有屠城此等惨绝人寰之行。”
“这是有人利用两地之间的仇恨煽动民众情绪,他们只是被人利用,成为别人眼中的侩子手。”对于民众的愤然,沈风丝毫没有婉转规避的意思,言辞激烈道:“我们也一样,如果继续带着仇恨,迟早会沦为仇恨下的牺牲品。”很显然,这个仇恨是暗指皇帝的仇恨。
皇帝神色一下子变得狰狞起来,目光阴森地望着他,这一刻皇帝确实动了杀念。
“沈风——”
一声急唤,转头望去,便见顾碧落站在百姓前列,不断地摇头警示自己,警示自己不要再说下去。昨日答应了婚事,此刻顾碧落是自己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如果沈风不娶她,恐怕顾碧落会远嫁柔然,瞿楚贤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但他做梦也想不到沈风今天的行为。
此时,瞿楚贤站列百官之中,神情时而凝重,时而惨白。
沈风歉然地望了她一眼,神情加重冷色道:“但并非所有蜀人都仇恨大华,仇恨中原,我所认识的一个女人,她的毕生志愿就是让两地百姓消除仇恨,真正团结起来,融合成一家人,让那些饱受灾难的无辜百姓脱离苦海,而她的父亲,便是已故的舒望归将军!”
话刚落音,文武百官脸色大变,而皇帝的神情更是残忍可怕,身体不断颤动,紧紧攥着龙椅。
之前为舒望归正名,皇帝确实做到了,但百姓们几乎没有多大反响,这是因为当年皇帝将舒望归抹黑了不少,所以百姓对这种蜀将带着极大的偏见,更关键的是,当年舒望归并不以蜀人的身份,只是后来才被大家知晓,百姓们甚至舒望归是蜀人拍来的奸细。
舒如姒之所以伤心欲绝,她内心也知道,父亲已故二十多年,已经没有多少人真正支持父亲,死后二十多年才正名,更像是一种讽刺,百姓们对舒望归冷淡之极,当年舒将军与唐开泰一起投军,功劳几乎都是唐开泰的,并非是唐开泰抢功劳,而是因为朝廷内外都对舒望归带着偏见。
“舒将军一生都希望将蜀地的汉人与中原的汉人融合在一起,所以他投军为大华打下江山,为两地百姓消除仇恨,但他最终惨遭奸人陷害,被百姓唾骂,落了个不得善终。”沈风语调沉穆道:“二十多年过去,她的女儿长大了,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她叫舒如姒
“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她艰苦习艺,不惜加入摩尼教,忍受着万人鄙夷,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蹉跎了二十年年华,一心只为完成父亲遗志,为此,她放下仇恨来助大华剿灭反贼,这次西征大军之所以可以剿灭摩尼教,打退柔然族,多半是因为她和背后的蜀人军队。”
朝廷官员几乎都知道这些事情,但百姓们却不知道,他们只知道西征出了个少年英雄,却不知只为少年英雄背后还有一个女人。
“勾践卧薪尝胆被视为励志的之典范,一个人被所有人注视着,一直站在正义的一面,奋发图强建功立业,这并不算难事,因为会有万千百姓支持,一朝成功,千古留名。”沈风语调一转道:“但有一类人,她们注定不能得到正视的目光,只能在阴暗处默默辛劳,没有荣耀与歌颂,没有拥戴与正名,譬如这片土地上万千默默无闻的百姓,他们默默耕耘、织布、捕捞、盖房,才有了家国之根本——”
停顿了一下,肃然道:“譬如舒如姒,甘愿背负骂名为父志,可叹可敬,譬如舒望归,至死不忘家国之统一,可歌!可泣!”话说到激动处,声如洪钟,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直击心弦!
“这傻子!”旁边的顾碧落有心再阻止,却无神再话语,心绪被他这一番话感染,如今谁不想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然后享受万人仰慕,唯独他,却在为那些默默付出的人唱颂歌,更大胆的是,他冒天下之大不违,为蜀人平反,今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是真正的英雄!
“别被他的话骗了,这臭小子与你好了不是一两天了,你怎还相信他的话,反正我是不信,咯咯——快去让你爹阻止他。”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沙哑肉媚的声音,转头望去,只见是一位样貌普通的村妇,村妇眼眶湿润,脸上残余着被泪水肆虐过的泪痕,但她却一直洋洒着美丽的笑容,顾碧落惊问道:“你是何人?”
“还能是谁,相好呗,你不也是,这小子谎话多相好多,我与你一样,皆是被他骗去的——”村妇声音与样貌极其不相称,脸上一直荡着娇笑,随即冷冷道:“你若是再不阻止他,你的下场也会很惨!”
顾碧落神色一变,眼中露出坚毅之色,紧抿着唇瓣道:“我认了!”
村妇捂着腹部,眼中露出少有的柔情,神情黯然神伤,低声呢喃道:“你也是傻子,但我更傻——”
这边沈风仍旧不顾忌任何人,继续说着,“但战争结束后,我们就将他们遗忘了,难道只因他们是从蜀地来的,就该被忽视,就该被遗忘?同样是保家卫国,捍卫我们汉人的国土,为什么我们不能接受他们!?”
傅伊嵩冷哼道:“沈将军好似忘了一件事,此次柔然族之所以能长驱直入,便是勾结了蜀人,是蜀人放外敌进来,才差点让我大华遭受危难。”
沈风冷冷道:“蜀人中是有一些人意图覆灭大华, 但大部分人都是希望两地和平相处,共同抵御外族,只有我们团结起来才有可能抵抗柔然,柔然军一直希望分裂我们,如果我们继续带着仇恨,正随了柔然的虎狼之心。”
傅伊嵩嗤笑道:“沈将军避重就轻是何意思,蜀人多次反叛,将军又怎能断定下次蜀人不会再次倒戈!”
“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想法,才会让仇恨越结越深,如何让两地民众团结,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千千万万人都应如此!”沈风面朝众人,高声道:“只要百姓之间团结起来——”
“够了!!!”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帝忽然大吼一声,正在吵杂的百官和正在议论的百姓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心中畏然,皇帝目光逼视着沈风,沉声道:“今日乃是册封大礼,勿要再议其他事!”
沈风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道:“是该进入正题了!”
皇帝掌起黑色虎符,身边太监高呼一声,沈风缓缓登上高台,此时,有一人将一张纸条交给了傅伊嵩,傅伊嵩疑惑着解开,细看一行随即脸色大变,急忙搭喊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事请奏!”
气氛忽然凝固,沈风却神色从容,早已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嘴上一直扬起冷笑,一切都是他安排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说!”
傅伊嵩走到中间,眼光阴险地望着沈风,语调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启禀皇上,此人万万不可受封,否则将会酿成大祸!”
闻言,皇帝目光紧缩,眼皮微微颤抖,细目寒声道:“为何?!”
傅伊嵩猛然手指着沈风,高声道:“因为此人乃是蜀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无不震惊,特别是所有百姓,他们一直敬仰的英雄竟然是个蜀人,一时间,信仰顿时崩塌,最近一段时日,这些百姓心中一直将他奉为英雄,隐隐之中,成为每个人的精神向导,这也是沈风的目的,他趁着西征之势未平,参加诗筵田猎,为自己增加名声,就是想让自己成为百姓的精神引导者。
“蜀人——”顾碧落神色已然惨白,惊道:“糟了,他该不会——”
“他早已计划好了,好狡猾的小子——”村妇神色陷入恍惚,眼中露出怅然,神思回到当日的夷陵。
、、、、、、、
——乖徒儿,能不能答应师傅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今后你便是蜀川中人,如何——
——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是这件事情,没问题,蜀川人就蜀川人,反正我还没落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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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胡言乱语!”皇帝大怒道:“你可有凭据!”
“这——”傅伊嵩脸色顿时僵住,他刚才一下子太冲动,急于想扳倒沈风,不说他没有凭据,只要沈风抵死否认,便不能坐实,一时间,冷汗不停冒出来,颤颤道:“可否让微臣问沈将军几句话——”
皇帝大怒道:“够了,给朕滚下去!”
“皇上,我坦坦荡荡,没有什么不可以告诉别人,不如让傅大人当面问问我。”沈风忽然走上前,一脸坦然。
此时,周围空气仿佛凝固住,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只要沈风不承认谁也无法左右事实,这是天下间最简单的选择题,只要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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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川人一直受到别人的鄙夷,你想清楚再说——
——无所谓,师傅姐姐,如果我是蜀川的人,那之前发现的宝藏能不能分我一点,都是自家人,我又立下旷古烁今的功劳,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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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伊嵩脸色一狠,急急走到沈风面前,高声道:“你究竟是不是蜀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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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蜀川人,他日宝藏若重见天日,我必然会为你请功一桩——
——我干了,以后我就是蜀川人,打死也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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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村姑收回思绪,身体却已然冷得颤动,再而又烫得吓人,忽冷忽热,极其诡异,而她的目光却凝视着前方,这一刻——
万千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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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
嘴巴张了张,两个字轻易吐出。
(大章节,待会还有一章,也是解开濮阳策之谜,最近信息量特别大,婉词失踪,沈风落魄,舒如姒的用心,细心看看)
第六百九十四章:落魄境遇
短短两字,击塌了所有人的心境,震撼无比,如山崩地裂,空气仿佛将这两个字凝成刺刀,听入耳中是如此的讽刺,一直奉为神话的民族英雄,一直视为文采斐然的风流才子,所有,一切,在心中全部粉碎。
感受身后一道杀气,沈风转过身去,坦然与皇帝对视,感受到欺压而来的杀气,似乎不露出惧色,坚定道:“我——”
的确是蜀川人!
傅伊嵩呆住了!瞿楚贤呆住了!百官为之惊愕!
“你——你——你——咳咳咳!”闻言,皇帝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神情如喷张的猛兽,恐怖骇人!脸色猛然苍白,身子差点倒下,颠颠晃晃退回龙椅。
顾碧落脸色亦是惨白!
她知道,沈风背叛了皇帝,彻底的,甚至公然与皇帝作对,去触碰皇帝心中不可触摸的逆鳞,皇帝破例册封他为天策大将军,更不惜巅峰帝王绝对皇权,赐予他自置天策府,天底下除了皇帝,只有沈风拥有绝对的权力,但今日,沈风承认了自己是蜀川人的身份,等于站在皇帝的对立面。
欺骗加上背叛,几曾有人如此践踏皇权,愚弄皇帝,这是非人的行为,逆天的胆量,同时,也是无声的,于无声处,有惊雷!
皇帝费尽心思拆开舒如姒与沈风,就是不让沈风与蜀川有任何关系,可时至今日,才知道自己被沈风欺骗了,其实是沈风耍了一个小聪明,当日舒如姒答应离开,可沈风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接受皇帝的提拔,为的就是今日之变局
当着天下百姓的面,承认自己是蜀川人,如此局面已然不可再逆,皇帝知道,沈风是彻底站在自己对立面,直接去撕扯皇帝心中的痛处!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身边的李公公急忙搀扶着皇帝。
“咳咳——”皇帝急急咳了几声,目光可怕地盯着他,牙关甚至已咬出血丝,森然道:“你再说一句!”
“我是蜀川人,一直以来都是!”沈风神色冷峻不变,胸膛挺地笔直笔直,这一刻已宣布他不再忠于皇权,他不必再在皇帝面前躬身。
之前在夷陵的一番话,没想到今日兑现成真,舒如姒将宝藏给他,沈风则承认自己是蜀川人,在皇帝面前承认,在天下百姓面前承认,如此结果,已然不可逆。
“好!好!”皇帝忽然狂笑几声,猛地大吼道:“来人啊——”
“皇上!”沈风忽然冷喝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闻言,皇帝目光一缩,嘴唇却僵住,神色渐渐平静下来,身体却一直颤抖,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可见他压制的怒火有多大。
皇上能杀了沈风吗,当然能,但皇帝无法控制后果,一旦杀了沈风,与濮阳宫对抗的天策府必然涣散,濮阳宫不再忌惮沈风黄雀在后,可以轻易撼动皇权,沈风是制衡濮阳宫的最好人选,虽然他承认自己是蜀川人,但只是带来了争议,并非是叛国,有他的存在,以后才可以继续制衡。
而且,沈风有不可替换性,如果让皇权势力建立天策府,对濮阳宫没有威胁性,如果让外部势力建立天策府,于皇权又有威胁性,皇帝知道沈风没有争权之心,才放心册封。
当然,经过今日,沈风的声名必会一落千丈,甚至遭人非议,这也是沈风的目的,沈风就是让所有人心中产生矛盾,到底蜀川人是好是坏,心中开始有了挣扎和疑问,有了好坏的尺标,日后再以自己为核心建立功业,百姓就会渐渐接受蜀川人。
在当日舒如姒离开之时,其实沈风可以挽留,可以让她继续留下来,但为了更好实现目标,他才设下这么一个局面。
没有先打碎人心中的固有观念,很难去引导他们,没有产生矛盾,观念无法改变!
皇帝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杀了沈风,方才龙颜大怒,所有人皆是噤若寒蝉,顾碧落已将胆子悬在喉咙间,生怕下一刻看见人头落地的场面。
“该如何是好——该如何是好——”顾碧落碎碎念着,惶惶地不知所措。
“不用担心,皇帝不会杀了他——”村姑留下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了人群。
虚荣,愤怒、羞辱会使人做出违背意志的事情,但贪婪,恐惧、理想会令人进取,这是人的常态,当愤怒和恐惧交杂在一起时,身为皇帝一般会选择忍下愤怒,因为这只是向他低头,天下所有人并不知道,皇威犹在!
傅伊嵩不失时机道:“皇上!既已证实他是蜀川人,那万不可再册封他为天策大将军,否则后患无穷,方才他一直为蜀川唱平,可见其心早有所谋!”
白痴!这家伙还以为讨得了皇帝欢心,其实皇帝早已对他恨之入骨,沈风脸上冷冷笑着,高声道:“我投军保家卫国,只为了我们汉人能团结在一起,共同抵御外敌,我是蜀人,那又怎么样,我吃的一样是五谷杂粮,读的是一样是四书五经,遵孔孟之道,感英雄之事,为什么要让偏见成为我们各自的灾难!”
“我看你也是蜀川派来的奸细,以后定会背叛大华!”傅伊嵩急喝道:“之前你并未说自己的蜀人,今被我揭穿才不得不承认,其用心可谓奸险!”
“你给我闭嘴!!!”皇帝猛地大拍龙椅,指着傅伊嵩道:“滚回去!”
“是是——”
皇帝目光望向沈风,沉声道:“蜀人曾乱朕河山,但你又保朕河山,你依旧是朕的天策大将军,但从今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你不可再踏足京城——滚!”皇帝最终还是妥协了,从此以后,非但不能掌控沈风,而且要继续扶持天策府。
“好!”
沈风转身即走,但左右百姓无不齐声痛斥,痛斥他的欺骗,从他承认自己是蜀人那一刻开始,百姓们就没有停止斥责,比起文武百官,百姓们受到的灾难更深,仇恨也是记忆犹新。
“滚出京城!”
“骗子!”
“快离开京城!”
、、、、、、、
漫天骂声充斥而来,沈风坦然一步步走着,目光直视前方,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黑色铠甲将他衬得威武不凡,坚稳的步伐却可走出一片潇洒,因为这一刻,他早已料到。
“离开京城——离开京城——离开京城——”
、、、、、、、
与皇宫渐行渐远,拉开一段长长的距离,直到那一座象征着皇权的宫城变得越来越渺小,疏影横斜,北风肆虐,从一个万人仰慕的英雄到一条萧索冷清的背影,只有一条长街那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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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终于回到了宅子,宅子已变得冷清,大门前皆是被人投掷的破鸡蛋、大白菜,而墙面则是被人泼了馊水,臭气熏天,还好沈风早已料到,将宅门紧紧关锁,要不然肯定让人进去里面砸了,左右看了一下,悄悄爬上围墙跳了进去。
啊——
耳边传来一声大吼,转头看去,便见来福握着一条棍子冲了过来,沈风灵活出脚,一脚将来福踹了个狗吃屎,大怒道:“来福,你疯了,连老子都敢打!”
“原来是沈哥,我没看清楚,还以为又是来砸的人——”来福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心有余悸道:“沈哥,你来了就好,我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再不离开京城,我恐怕守不住。”
话刚落音,脑袋上被一颗鸡蛋砸中,来福抹了抹脑袋,宽慰道:“还好是鸡蛋不是石头,要不然我冲出去跟他们拼命——哎呦——血——真拿石头砸——”
“给我小声点,要是让人发现里面有人,连尿盆子也扔进来。”沈风怪笑着,急忙躲向一个死角处,边走边狠狠骂道:“他妈的,先躲起来再说!”这一番大起大落差别让人唏嘘,幸好沈风让所有人先一步离开京城,否则真要害苦她们。
整座宅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无论问书、草谷,都已经离开京城,来福道:“沈哥,好端端的,为什么变成这副样子,难得沈哥你今天穿得那么帅!”
“帅吗——”闻言,沈风一脸受用,老神悠悠道:“你小子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拍马屁,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来福喜滋滋道:“都是沈哥教导有方——沈哥,京城恐怕是待不下去了,我们什么时候去和夫人们汇合?”
“再等一个消息,尽量明日一早就走!”沈风转而道:“凯瑟琳公主安排好了吗?”
来福道:“安排好了,公主殿下在城外一间客栈等着我们。”
“很好!洗澡水准备好了吗?”沈风嘿嘿笑道:“今日我老婆们全部不在,我洗个澡要去约会。”
来福傲然道:“早就为沈哥准备好了,沈哥随我来——”
两人走到墙角,拨开左右屏风,便见一个浴桶正在冒着白烟,水面上还点缀了许多花瓣,芳香四溢,而浴桶旁边还放着换洗的衣服,沈风满意地点点头道:“做得好,虽然如今地境遇惨了点,但不妨碍我提拔你——”
沈风解开铠甲,郑重道:“来福听好,我以林家姑爷沈家主人的名义正式命你为大内总管,以后所有丫鬟家丁都要听你的,但你要谨记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来福脸上狂喜,一脸谄媚道:“来福听着。”
“以后挑选丫鬟,一定要挑漂亮的,挑选家丁,比我帅的坚决不能录用!”沈风严肃道:“听明白了吗,听明白就将屏风合上。”
“听明白了!”来福大喜道:“简陋了一些,沈哥多多担待,屋子都已经锁起来了,园子也暂时堵住,所以只能让沈哥在这里沐浴。”
沈风快活地在浴桶洗澡,闭着眼睛舒坦道:“来福,我于落魄之际将你命为大内总管,更显得庄重,且任重道远,许多名家都是临危受命才闯出一番事业,譬如你不要叫我失望。”
“是,我一定谨记沈哥的话。”
今日他经历大起大落,却依旧能舒舒服服地和来福聊天,若让人看到了,肯定不会以为他今日刚将皇帝耍得团团转,一切都是他预谋而为之,很显然的一个迹象就是沈风很早就转移自己名下的产业,就是因为知道有今日的局面,才会隔断自己拥有的生意。
皇帝给出来的结果,也是沈风想要的,逐出京城,是变向考察沈风,也是让沈风整合势力,将濮阳宫包围在京城,但这波变局一定会让天策府受到影响,这影响究竟有多大,沈风也难以估量,幸好他有巴族和僰族,否则军力势力是个大问题。
以前灯火通明的宅子,一下子变得黑乎乎,面对如此境状,心中忍不住感慨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人去楼空啊!”
来福一听,以为是倦鸟无巢栖息的意思,急忙谄笑道:“沈哥,你是不是思念夫人了,要不然我去仙吟阁找两个小倌给你解解闷——”
沈风嘴角一抽,气道:“老子还用得着找青楼的女人吗,虽然我现在落魄了点,但随便招招手,还是会有小姑娘来扑向我。”
噗通——
话刚落音,浴桶多了一个人。
“夏才女!!”
、、、、、、
“来,喝点热水——”沈风递来一杯热水,再将水壶裹上毛巾给她,“夏才女,你怎么来了。”
两人中央点着柴火,寒冬已至,夜里十分寒冷,夏嫣然冷得嘴唇直发抖,急忙抱着水壶取暖,好一会儿才勉强笑道:“我已听说今日之事,心里担忧,便急忙来看看你,如今看你沐浴自在,是我多心了。”
“人生大起大落十分平常,我担心的是,因此皇帝迁怒你们家,皇帝是否让顾碧落掌管天策府?”沈风脸色沉重道:“有没有对你爹胁迫?”
“这倒没有——”夏嫣然神色黯然道:“你走后,皇上将虎符交给我姐姐,姐姐名义上是你的妻子,但皇上却令我姐姐不可踏出京城。”
“果然,皇帝还想保留着一丝对天策府的掌控,只要我与顾碧落牵扯不清,皇帝便可依此伸入。”沈风冷笑道:“但皇帝并不知道,我与你姐姐并无夫妻之情。”
夏嫣然叹道:“但我姐姐始终都是你的妻子。”
“这是皇帝的用心,皇上想让顾碧落嫁给我,之前特意派她加入天策府,如今又以我妻子的名义掌控天策府,皇帝想利用顾碧落掌控天策府。”沈风叹息一声道:“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更不会将你的家人连累进来。”
夏嫣然低声道:“或许姐姐站在你这一边也说不定。”
“与皇帝对立,不是人人都敢。”沈风摇摇头,歉然道:“如今我京城没有我的立足之地,声名直落千丈,外面的百姓都等着骂我,我一个人倒不要紧,但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我关系,恐怕你也会被人奚落,委屈你了。”
夏嫣然柔柔一笑道:“你在我心目中永远是大英雄,我以此为荣,怎会觉得委屈,大丈夫便该如此,做天下人不敢做之事,说天下人不敢说之事,连我一介女流都不禁热血起来,只是百姓暂时被仇恨蒙蔽,终有一日,他们会认同。”
沈风执起她的手,郑重道:“嫣然,不如你和我一起离开京城,暂且去蓬莱避一避,相信我,我会再回来京城。”
夏嫣然羞涩道:“其实我亦是来向你说此事——”
“事不宜迟,你快去收拾东西,明日你先去城外的客栈等我,来福会带你过去!”
夏嫣然匆匆离去,沈风则是还在等待着消息,关于濮阳策的消息。
濮阳策究竟是谁,指派季高渠杀了舒望归——脑子忽然一动,舒姐姐被赶出天府,恐怕也是他指使道画所为,这一举动,是害怕舒姐姐找出他!对一定是这样!
对了,为什么濮阳策害怕舒姐姐认出他,这是因为舒姐姐认得他,这么说,濮阳策还是舒姐姐认识过的人,究竟会是谁,天府的人说濮阳策经常戴着面具,性情古怪,戴着面具——
“沈哥——”来哥哥急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个竹筒,“广音师叔来书信了!!”这是连濮阳宫都不知道的秘密,沈风的消息来源,不是经人手传递,而是经由园子中的流水。
沈风精神一振,急忙取出竹筒中的书信,拆开一看,目光扫过几行,眼瞳随之紧缩,猛地将书信紧攥成纸团,恍然大惊道:“是他!!!”
来福又道:“沈哥,广音道长临走前还吩咐,今夜道画会去找濮阳策,很快便会有人来汇报她的行踪。”
“不必了,我知道濮阳策在哪里!”沈风闭上眼睛,嘴角蓦然摇头失笑,惊悉真相的同时,心中却分为萧索。
“在这里等我,我要去一个人地方。”
留下一句话,独自走在夜色下。
(最近揭开了很多真相,每一个真相都用很多的伏笔,在最近几章突然全部爆发出来,最近起伏也比较大,新的篇章将会开启,薇姐的结局,婉词的下落,舒姐姐何去何从,叶绛裙如何动情,与濮阳策的京城博弈,皇帝的心思,还有最终的柔然女子和楼兰古国之谜,这些全在下一个篇章)
第六百九十五章:群魔乱舞
是夜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咚——咚!咚!”(打三更,即晚上十一点,节奏是一慢两快)
夜色如色,澄澈幽静,夜下的街道只剩下路过的打更人,寒冬不请自来,夜里十分冰冷,街上的屋舍早早熄了灯火,也少了些鸡鸣狗吠,十分宁静,京城中高楼林立,无数人带着满腹壮志来到此地却只能仰望高阁,高阁从来都只属于少数人,只有拥有权势的人才能站在高阁之上俯视。
酷寒气候来至京城,又于冬至之时即将离京,一来一去,却是两幅心情,犹忆小车轻辙入京城时,望见威严巍峨的城门,脑中闪过在翻云覆雨的念头,亦有过小桥流水的希冀。
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后,即将离京,此时身在长街上仍旧望得见高阁楼宇,理想与野心仍在,却没有当初的热血,更多的是感觉周围冰冷的寒气。
换上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本来是打算去与夏才女约会,但夏才女却从天而降,从这一迹象来看,鸿运虽然暂时不通,桃花运却仍旧强盛,闭着眼睛、躺着不动也能娶妻、生子。
“这位大爷,可否赏几个铜板——”街边坐着一位衣装褴褛的人,声音铿锵有力,双眼炯炯有光,破落的乞丐爬行几步,将手中的饭碗敲了敲地面,低声道:“好人家,我腹中已空饥几日,赏几个铜板吧——”
暗夜的衣纱披在长街上,行入这条街道后,周遭竟有几分森然之气,望着地上的乞丐,随手拿出几个铜板掷入他的饭碗里。
“好人家,夜已深,我劝你不要到处乱走,地上的阳关路若是走错方向便是地下的黄泉路。”地上的乞丐低头数着铜板,语气不阴不阳。
沈风冷冷一笑道:“多谢老人家关心,我想去一个不曾见面的人那儿坐坐,听说他已故多年,但却仍在人家,我想去看他究竟是人是鬼。”
乞丐忽然语调转冷道:“那便请好人家再留下三个铜板,我好为你买点纸钱打点打点小鬼。”
“那倒不必,小鬼上不了台!”
、、、、、、、
“——哼——哼——”往前继续行去,却突然听到一阵哭声,转头望去,只见巷口处蹲着一位姑娘。
“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哭,夜深了,快点回去。”好奇之下,忙走过去劝说。
“公子,你能带我离开京城吗,以后小女子便是你的人。”女子忽然抬起头,在黑夜的笼罩下,她的脸显得有些阴沉。
看出女子有些诡异,急忙快步离开,街道幽静阴沉,此时身后的乞丐不停撒着冥纸,而女子则是继续哭泣。
“大哥哥——”
继续往街道深处走去,这条路之前走过几次,但今夜完全是另一番感受,突然街道上冲过来一个小男孩,小男孩脸色十分苍白,眼窝深陷,双目无神,说话轻飘飘的,十分骇人。
小男孩手捧出一个头骨,笑嘻嘻道:“大哥哥,你的头骨能和我交换吗?”
哼,装神弄鬼!无非是想吓退路人,沈风心中愈发从容,继续往前面走去。
不予理会周围的干扰,径直阔步朝前,转过几个巷口,便见一座高楼横旦在眼前,本应是雅致宜人的府邸,但在黑夜的笼罩下却显得阴森诡异。
“沈风,是你吗?”
正要转入最后一个巷口,忽然听见一声呼喊,来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这才惊奇道:“真的是你,你为何来到此处?”
“是你!”见是顾碧落心中有些内疚,也道:“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
顾碧落低声道:“我得到道画来到京城的消息,便跟踪她来到此处,但经过方才的巷子后,便跟丢了,道画来到京城,恐怕是来找濮阳策。”
沈风叹道:“好了,你回去吧,明日我会用书信告诉你一切。”
顾碧落凝重道:“你是否已知濮阳策在何处?”
沈风冷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此刻已经在等着我。”
顾碧落骇然道:“你真的知道了,濮阳策究竟是何人!!!!”
“看来不告诉你,你也会肯定不放过我。”犹豫了一下,无奈笑道:“想知道答案就跟我来。”
濮阳策到底会是何人,会否是朝中大官,抑或是皇室子孙,顾碧落美目一亮,急忙跟在他身边,快到巷子口时,忽然低声道:“你今后作何打算?”
“暂时离开京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面对顾碧落,真是尴尬,糊里糊涂和她成了夫妻,之前又是未婚妻又是前妻的折腾,想不到最终还是栽在这个坑里,心里是这么想,话却要另外说法,“对不起,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了你。”
寒夜冰冷,顾碧落脸上却是发燥起来:“爹已向我解释,若不与你成婚,我便要远嫁他邦。”
“木已成舟,事已成定局,只能以后再想办法——”沈风忽然揽住她的腰肢,沉声道:“就当是做一场戏,演给皇帝看,演给濮阳策看!”
顾碧落浑身颤抖一下,心境一下子被搅乱,今夜颇是不同,心神随即凝重起来,与他转入最后一口巷口,巷口出来便是一个宽阔大道。
呼——呼——
忽然挂起一道阴风,阴风发出鬼泣般的声音,给周围气氛添上一股邪味。
隆——隆——咚咚——
随着一个班鼓打奏而起,道上两边忽然亮起灯火,灯笼一个个亮起成串直通眼前的一座府邸,而后那座府邸也点亮了几个灯笼,在黑夜中如同提着灯笼的邪鬼。
“这是——”眼前忽然亮起灯笼让人惊骇,顾碧落随之僵住。
“你要的答案就在眼前,镇静点!”紧紧揽住她的腰肢,然后继续向前行走,班鼓击打的节奏从缓进急,缓急之间甚至能左右心神。
“这——这——这是——”
两人走至府邸前面,顾碧落已惊地难以言语,沈风抬头望了望一块门匾,沉声道:“没错!所谓乐府,便是濮阳宫!”
府邸门匾上提着两个楷体大字——梨园!
梨园便是京城乐府,而乐府便是濮阳宫!
隆隆——咚咚咚——锵——
板鼓打击节奏越来越急促,如同湍急的泉水,随后是沉重有力的锣响声,在乐府戏剧中经常可以听到这种声音,象征着戏曲即将开始,而此时听上去,却令人心生压抑。
“有~~客~~到~~~”
乐府中一人用唱戏的语调喊了一声,随之乐府大门缓缓打开,入眼便是两个戴着傩戏面具的小童,面具如地狱中厉鬼却还有几分滑稽,似乎暗喻着小鬼,走路蹦蹦跳跳,舞动手足。
“两位贵客~~~~里边~~~请~~~”
“多谢!”既来之,则安之,沈风既然敢来就不怕这些牛鬼蛇神,望见顾碧落神色有些惊恐,低声道:“这只是濮阳策的癖好而已,不必害怕,走,进去。”
隆隆隆——
板鼓声转为缓和,一首戏曲即将开始时,会先击打锣鼓,锣鼓进而高亢时又转而缓和,等到戏剧要开始了,锣鼓声又会急促起来然后再平息下去。
小鬼将两人迎入里内,随之灯笼一盏盏亮起,灯火将乐府照亮,一群戴着面具的小鬼围了过来,冲着两人发出古怪的叫声,它们的模样便是依据地狱的鬼而绘成。
小鬼似乎在笑,笑得很欢喜,旁边的引路鬼桀桀而笑,道:“客官莫怕~~他们乃是喜鬼~~最喜欢听的便是喜剧~~”
嘻嘻嘻——
过了一个拱门,里面则是一群正在发怒的小鬼,总共经过四个拱门,见到的依次是喜怒哀乐四群小鬼,喜怒哀乐也是戏曲的情感基调
“到了~~~”小鬼唱叫一声道:“客官~~请坐~~~”
隆隆隆——隆隆隆——
两人来到剧台子前,锣鼓声随之急促起来,四周再而亮起灯笼,灯笼将戏台子照亮,此处也是之前来听戏的剧台子。
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锣鼓声如同天崩地裂般嘈杂,强烈的节奏感令人心潮为之高亢,沈风一步步走向剧台子,然后坐在最中间的位置上,顾碧落也惶惶地坐在他旁边,眼前景象令人心生困惑,不是来找濮阳策的么,为何却来听戏剧。
隆隆隆——隆隆——隆——
锣鼓声渐渐平息下来,帷幕也缓缓拉开,帷幕里面灯火辉煌,目光越过里内,正对上一道含着笑意的目光。
沈风嘴角与之而笑,手上缓缓鼓掌。
帷幕拉向两边,此时戏台子中间已坐着一位戏子,戏子盛装而待,脸上戴着一面四色彩绘面具,依靠在一把金黄色太师上,只见手中捧着一杯热茶,茶杯的纹路漆一条金龙,他品了一小口,然后慢慢将茶杯放在四方桌上,用着戏曲中的唱腔,高声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贵客登门~~~不知有何赐~~~教!”
沈风与之停下鼓掌,平静道:“上次听了师傅的戏曲,一直欲罢不能,今夜夜不能眠,特来到此再求一曲,不知师傅可愿意?”
“哈哈哈——”台上的戏子发出沉闷的笑声,身体随之做了戏曲中的动作,将头用力一转,铿锵有力道:“客官想听何出?”
“娘子,你想听哪一出?”沈风转过头,笑吟吟道:“今夜一定是一个难忘的夜晚,这个师傅可是来自濮阳,濮阳是出了名的戏窝子,这里边人各个唱戏是一绝——娘子,想好了吗?”
顾碧落望望台上的戏子,又望望沈风,随之猛然望着台上的戏子,眼眸凝神道:“那便来一出——”
杀妻求将!
“哈哈哈——”台上戏子放肆而笑,似乎心情颇好,忽然拍案而起,高声道:“好,今夜便唱一出杀妻求将!”
杀妻求将——
旁边戏助子一声高喊,随之又有人喊,声音传接而去,整座乐府充斥着这四个字,沈风似乎是真的来听戏的,揽着顾碧落,眼光一直落在戏台上。
嘻嘻——嘻嘻——戏剧院子突然里来了一群小鬼,是刚才那群喜欢笑的小鬼,诡异的是,杀妻求将应该是悲剧,但来的小鬼却是喜欢听喜剧的,小鬼坐在后排,一起与沈风看戏。
“又有戏看了,老夫也凑个热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走过来坐在沈风左边座位,老人披头散发,浑身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药味,恐怖的是,老人眼睛一大一小,双目吊白,眼瞳缩成一个小小的细圆,似是毒蛇毒虫,“年轻人,是否介意老夫坐你旁边。”
嘶——
话刚落音,一条褐色毒蛇突然从老人衣服从探出,横伸在沈风面前缓缓吞吐蛇信,顾碧落吓得脸色煞白,急急道:“沈风!!!”
沈风目光丝毫未动,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平静道:“别担心,好好看戏。”
“小丫头如此胆小,只不过是一条小蛇而已。”老人桀桀一笑,目光望向沈风的手臂,露出几分贪婪,忽然伸出自己的手臂,阴**:“年轻人,你的手臂可否与我交换?”
老人伸出来的手臂,赫然是一只老虎的手臂,而他身上的毒蛇,似乎也连结在身体上,如此恐怖的老人正是濮阳宫七傅中的草薙,便是草谷之师!
“你们这群小鬼,看戏也不叫上老夫——”
又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走过来,他走路时,身体却发出机械般摩擦的声音,肢体十分不协调,浑身散发出难闻的恶臭,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似乎很久都没有晒过阳光。
老头慢吞吞的坐在顾碧落右边,斜睨一眼,怪笑道:“原来是你,薙老头,你忘记之前怎么说的,他手脚归我,其他部分归你,你一大把年纪了,说话要算话,不要让后辈们笑话。”
“多谢两位前辈赏识。”沈风沉声道:“我平时也喜欢肢体解剖,前辈能有这副身体,我只想拿你们的人头回去看看。”
老人桀桀一笑。他便是濮阳宫七傅中的柱机,也便是壶酒(玄机)之师。
此时前排座位又来了几个老人,老人分别入座,左边是白石、玑书,右边是琴操、摩诃。
第六百九十六章:戏说濮阳策
濮阳宫七傅除了濮阳策之师外皆已就座,明明与他们几位老人敌对却坐在一起看戏,此情此景堪称诡异,这六个老人各个岁过半百,说是活成精也不为过年后,也就是因为如此,他们从来没有将沈风放在眼里,说杀只是一时兴起,说不杀便只将沈风当成戏台子上的杂具玩。
哪怕这次濮阳宫败给了沈风!
有如此底气说明濮阳宫还有很多牌没有出,第一手牌打出一个嵇庶庭、太师、魏屈,那下一手牌又是什么?
再者,濮阳宫如果杀了沈风只会引来一场大乱,濮阳宫运筹多年,求稳不求乱,相反,沈风善于从乱中取胜,所以说,非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濮阳宫不会采用简单的杀人方法,这种方法对于濮阳宫是种侮辱,特别是对于濮阳策这种完美主义者。
再者,濮阳策现在也摸不准沈风掌握了多少,从他踏进乐府的时候,濮阳策是从容又显得意外,濮阳策知道沈风会迟早会来,但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安静,好像是来拜访老朋友,这份从容令濮阳策有所忌惮。
今夜沈风无论如何也会来一趟,只有这样,棋局对面一方摆上棋子,棋局才算是真正开始。
棋局展开,先是知己。
痴迷于唱戏的濮阳策,似是永远活在戏里,甚至早已忘却了真正的自己,这么一个唱戏的戏痴,令人难以琢磨,他真实的站在眼前,却依旧神秘,一个装睡的人,你永远叫不醒,一个永远活在戏里的人,你永远看不透。
戏是人生,这便是濮阳策,死了却活着的人。
精懂于医术的草薙道人,见过死人恐怕比活人多,医术匪夷所思,甚至可以将猛兽四肢移植在自己身上。
取巧于工匠的柱机道人,与壶酒师叔一样喜欢玩弄机械,之前的寺庙群濮阳宫就是由他建造,他的四肢早已被自己弃用,取而代之金属外壳的四肢。
潜伏于黑暗的白石道人,在战国时期常见的中间人,在如今已十分少见,是一条变色龙,善于周旋,立场难辨。
钻研于书籍的玑书道人,据问书师叔说,他能仿造出真假难辨的兰亭集序,无人可辩真假,只是这一手,便足以颠倒乾坤。
醉心于声乐的琴操道人,能弹奏天下第一曲濮阳曲,似乎是濮阳宫七傅中最平凡的一个,其实不然,据广音所说,琴操道人可以利用声乐摄人心神从而控制人,据广音所说,应该就是催眠。
至于摩诃道人,沈风已经见识过,杀人如麻,视人命如同草芥,她收了叶绛裙和舒如姒当徒弟,但只有叶绛裙被她扔进冰窟里,将叶绛裙变成一个杀人机器。
这六个老人各个身怀绝学,如果真正利用起来,对沈风来说,将会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之前沈风日防夜防,防就是濮阳宫的暗杀。
除了这几个老人外,还有一个濮阳宫大统领和濮阳军,这是在军事领域的势力。
最后,恐怕在不远处,王陵或者王沛正拿着弓箭对准自己。
——隆隆——锵锵——隆咚——隆洞——
沈风望了一眼身后,重新将目光放在剧台上,此时台上帷幕已是又拉回。
“薙老头,我们有多久没有听到这出戏了?”柱机道人咧嘴笑着,露出却出来的牙齿却是锯齿状,仔细一看,牙齿却是锋利的金属。
草薙道人挠了挠挠头,有些暴躁道:“五年——不不——十年——年头太多,老夫都已记不清了,这一出戏究竟是杀妻,还是杀亲?”
白石道人低沉着嗓音道:“杀亲亦有,杀妻亦有,所谓亲者,皆可杀之,而妻,非杀不可!”
“唉——”
琴操道人发出一声叹息,低声道:“曲高和寡,戏深无声,而戏子杀人,又有何人谓汝悲喜。”
听出话里藏着一段事,顾碧落急忙目光望向沈风,低声道:“沈风,杀亲又是如何一回事?”
“别着急,看完今晚这出戏,你就会明白了。”
咚!!!
一声巨大的锣声后,戏剧归于平静,帷幕从新拉开,此时剧台呈列出一副厅堂的场景,场景还有一道假门,假门上写着庄府二字。
锵锵锵——咚咚咚——锵锵锵——
锣鼓又开始奏响,营造出喜庆的气氛兄,戏曲刚开始是由两个戏子对唱,这两个戏子唱的庄府老爷和老妇人的戏,喜庆洋洋,唱戏过来,庄家老爷携着老夫人走入厅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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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老爷——”此时,一个府丁匆匆跑上戏台,高声道:“唐将军和舒将军来访——”
庄家老爷大喜道:“快快有请!”
锵锵锵——锵锵锵——
一声锣鼓声,三个戏子步入戏台,走在前面二人分别是盛年时候的唐开泰和舒望归,身材魁梧,而另外一人身穿儒袍仕帽,背手信步,走在两位将军之后,却不显人后,步伐沉稳,少年老成,说是少年,但亦不称为少年。
年轻人脸上的妆绘十分有精神,还有几分张狂之气,他在剧台上张望几下,转而对外,唱道:“大雪飘扑人面,朔风阵阵透骨寒,彤云底锁山河暗,疏林冷落尽凋残,谁家姑娘心意冷,挑在这天儿托终身。”
年轻人摇了摇头,与唐开泰、舒望归一起走入厅堂。庄老爷子与庄老夫人一起迎了出来,唐开泰高声道:“小侄开泰拜见世叔、世姨。”
唐开泰与两位老人互相寒暄一番,庄老爷才道:“开泰,这两位是——”
舒望归正要说话,身后的年轻人上前行了一下礼,作揖道:“庄老爷,小侄有一事相求!”
庄老爷奇道:“这位贵客有何事相求?”
年轻人稳稳踏入几步,指着厅堂上悬挂着的一副丹青,掷地有声道:“请庄老爷将这幅画焚烧,以免拙作辱没大雅之堂——”
庄老爷与庄老夫人面面相觑,舒望归与唐开泰面面相觑,舒望归急忙道:“庄老,莫要见怪,舍弟不懂得礼数,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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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顾碧落顿时脸色大变,颤颤道:“他是舒将军的弟弟!!!!!”
沈风笑吟吟地望着戏台上正在侃侃而谈的戏子,沉声道:“是不是很想不到,我也没有想不到,濮阳策就是舒望归的亲生弟弟!”
第六百九十七章:过往的过往
沈风一直让广音师叔调查庄周梦成亲之前到访的宾客,但却忽略了随主要宾客而来的,这一查下去,便发现了跟随舒望归而来的濮阳策,其实他本来不叫濮阳策,而叫舒楼策,后来到了天府才叫濮阳策。
濮阳策一名由来简单,舒楼策年少时喜欢痴迷濮阳戏,还去了濮阳学艺,才因此而名。
还有重要一点,舒楼策在进庄府的第一天就展示过人的本领,更是一语惊人说要将壁画焚烧,而那一副壁画正巧是庄周梦所作,想不到舒楼策的率直敢言反而得到庄周梦欣赏,并且所展露出来的才学立即吸引了庄周梦,所以足可认定舒楼策便是后来的濮阳策。
因为濮阳策喜欢唱戏,沈风很快就联想到之前在梨园的戏子!
得知濮阳策身份是必然的,之前沈风已经无比接近真相,按照他之前的思路,濮阳策就在来客中,主要伸入调查下去,迟早可以查出。
但令自己万万没想到的是,濮阳策竟然是舒望归,也就是说,濮阳策自己杀了全家!
戏台子上第一幕戏结束,剧台上也换了场景,场景是府邸中的花园,花园一名女子正在梅树下低头思吟,这女子便是庄周梦,戏子一幕开始先独自吟唱,然后便呆呆站在树下。
此时濮阳策扮演的戏子也进入场景中,果然是濮阳策在庄府中邂逅了庄周梦,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濮阳策在庄府中住了几天,一有机会两人就偷偷相会,濮阳策并非思想古板的人,明知庄周梦有了婚约还是与其偷情,而庄周梦则是因为本来就不想嫁,心中苦闷,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濮阳策,两人一拍即合在成亲前一天私奔逃出庄家。
看完两三幕戏,顾碧落脸上充满着疑惑,当时事实真相一幕幕搬上眼前,濮阳策与庄周梦真心相恋,后来又怎么会杀妻。
戏剧上接着唱,将濮阳策的人生一幕幕呈现出来,有的甚至广音师叔都没有调查到,濮阳策虽然是舒望归的弟弟,但却志不到道不合,甚至截然相反,舒望归希望天下归一,两地不再争斗,而濮阳策则是想颠覆朝廷,以自己的想法去建立新的政权。
而濮阳策之所以如此,其实在他身上藏有一个秘密。
戏幕到了推向**的一出戏,濮阳策与天府密谋策反的事情无意中让舒望归的妻子知晓,舒望归得悉后便要向朝廷禀告此事,濮阳策试图去劝说,但舒望归性格固执决意去向朝廷禀告,两人争执之下,濮阳策起了杀心,便让舒望归手下的副将季高渠抓了舒望归,濮阳策还试图去劝说兄长,但舒望归还是坚持,并且在濮阳策面前大谈忠义,濮阳策心中阴暗面终于爆发,残忍地将自己的兄长杀死。
不料,这一幕让舒望归的妻子看见,她疯狂的到处嘶喊,处于杀戮中的濮阳策一发不可收拾,不仅杀了濮阳策的妻子,还将府中惊醒的人杀死,并追杀一些逃走的女眷,一夜之间,舒府的人几乎死光,至于舒如姒,其实当时濮阳策看到了她,只是故意放他逃走,这也是濮阳策最后的一点慈悲。
戏幕演绎到了濮阳策望着十岁的舒如姒被人送走,本来季高渠想要赶尽杀绝,却被濮阳策拦住,这一幕戏幕就此结束。
濮阳策为什么变得如此暴戾?
儿时的不同经历、年少的不同阅历造成舒望归与舒楼策(濮阳策)截然不同的性格差异,大约十来岁左右的时候,舒楼策曾被人陷害,然后被朝廷中的官员降罪去矿区奴役,矿区在偏远地方,在那里劳役的人苦不堪言,一般在矿区劳役的都是一些罪犯,舒楼策幼年在矿区受尽磨难,又因为他来自蜀川,更是被百般羞辱,几乎在矿区的蜀人都在经历人间最痛苦的折磨。
舒楼策在矿区经历了五年,后来被他的师父救走,而后,舒楼策很快回到矿区报复,一夜之间他将几万人活活烧死,整个矿区也变成一片废墟,但从此之后,他的性格发生巨大的变化,这些事情舒楼策的家人并不知道,但除了他师父之外,还有一个人知道,就是他的妻子庄周梦,庄周梦从他的画中,感受到了他阴暗暴戾的一面,但庄周梦并没有反感,两人感情反而越来越深,庄周梦可以说是在这个世界上最懂舒楼策的人。
那为什么他要杀死自己的妻子?
戏幕继续展开,这一幕也是最后的一幕,这一出戏叫做杀妻求将,意思很简单,便是杀了自己的妻子以追求自己想要得到的,戏台中出现一个人,高大魁梧,妆容十分狂野。
听了一小会他们的唱戏,顾碧落蹙眉疑道:“沈风,此人是何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燕家的家主。”一直以来,与濮阳宫牵扯甚大的军系,便是南方的燕家,这一家人一直不老实,濮阳宫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合作伙伴。
果然,戏幕中的人果然燕家的家主,两人夜里谋划造反之事,但燕家家主一直善疑,他知道濮阳策有个庄府的小妻子,而庄府是朝廷的人,燕家家主本身也是十分残忍阴邪的人物,而庄府巧好与燕家结怨,他向濮阳策提出一个条件,如果他能杀了自己的妻子庄周梦,就可以证明他造反的诚心。
濮阳策并没有答应燕家家主,是夜,庄周梦找到了濮阳策,并清楚了濮阳策所想要做的一切,庄周梦极力劝说濮阳策放弃这一切,濮阳策已经辛苦经营了那么久,绝不可能轻言放弃,哪怕是为了他深爱的女人,幼年的遭遇令他仇恨朝廷,可以说是鸿鹄大志,也可以是一己私怨。
庄周梦苦劝没有结果,深知自己夫君性情的她知道不可挽回,便意图烧毁濮阳宫以及濮阳宫的军队,庄周梦知道,烧毁了濮阳宫和军队,濮阳策便失去了一切。
但她失败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无法启齿的秘密
戏曲终于最后一幕,整个戏幕变成一片黑色,只剩下地上铺了一层雪白的绸布,戏幕设置的场景是一间阴暗的暗房,暗房内陈置各式各样的刑具。
这个布景让沈风立即想起来这是濮阳宫的法谛堂,是濮阳宫用来审讯犯人的地方,戏幕刚开始时,是濮阳策一个人的独唱,所唱的是他心中的痛苦情绪。
一曲唱罢后,濮阳策走入法谛堂,堂内已坐着四个老人,除了濮阳宫七傅的摩诃道人和墨画道人外,还有两个老人,最后还有一个燕家家主。
庄周梦意图毁灭濮阳宫,濮阳宫向来执法严明,濮阳宫罪名册下的犯人从来无一人逃生,濮阳宫特设了一支执法队,这支执法队冷酷无情,只要是濮阳宫的犯人,无论天涯海角都会将对方抓回来问罪
法谛堂上,濮阳策面临抉择,如果不处死自己的妻子,濮阳宫建立的纲纪将不再有威慑力,也不会再有人信服,燕家家主也会对濮阳宫失去信任,但如果处死自己的妻子,这一生,濮阳策都将会带着无穷无尽的痛苦。
——佛有法得以普度众生,王有法才可制衡天下——戏台上的戏子一直念着一句话,庄周梦跪在法谛堂上望着濮阳策,两人彼此熟悉彼此,庄周梦已然知道濮阳策的决定,嘴角落下一滴泪,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法谛堂上流出一滩血液,濮阳策将一把匕首刺入庄周梦身上,然后抱着庄周梦长跪不起,与此同时,戏剧落下黑色的帷幕。
全剧终!
戏罢,后面的小鬼却是发出尖锐的笑声!
啪啪——
沈风站起身来为其鼓掌,所有真相都已经大白,濮阳策杀了自己一家人,为了野心大业,更是杀了自己的妻子,他心中有仁慈的一面,否则也不会放了舒如姒,也不会为舒望归的尸骨放入石棺立灵牌,但同时濮阳策的阴暗面更加严重,甚至可以六亲不认残忍嗜杀。
“戏看完了,还不走,留下来付钱啊!”沈风站了起来,见旁边的人还在发呆,笑着催促。
顾碧落疑道:“你不去找他吗?”
沈风看着她道:“找他做什么,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留下来不能请夜宵,我跟他也没什么好谈。”
顾碧落附耳过去,低声道:“你不想试探试探濮阳策吗?”
“你当濮阳策是你哥吗,他没有那么好套话,说不定聊不到几句,我就被招安了。”
顾碧落瞬间脸色一变,这两个人要是联合起来,足以在短时间内颠覆政权,“你——你该不会真的与他——”
“也不是不可能,至少我跟他没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反倒是皇帝,皇帝是虎,与皇帝合作是与虎谋皮,迟早得不到好果子吃。”
顾碧落厉声道:“你不怕蒙上反贼之名吗!”
“反贼?”沈风哈哈大笑几声道:“这世上哪有反贼,淫贼倒是有,对于皇帝、濮阳策、我来说只有成败二字。”
“伴君如伴虎,但濮阳策也未必容得了你。”顾碧落低声道:“今日得见濮阳策,此人连亲人亦可杀,我看此人比任何人都危险。”
沈风敛去笑容,郑重道:“一边是虎,一边是狼,我谁也不会依附,我要他们一个抓不到,一个抓得费力。”
、、、、、、、、、
梨园重新恢复宁静,几个老人也随之散去,他们似乎真的是来看戏的,并无意来试探沈风,或许根本没有将沈风放在眼里,至于濮阳策便没有再出现,这种性格的人做事很简洁,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就像他今晚只为唱一出戏给沈风看,唱完便匿声。
从梨园内走出,心情有些怅然,今夜深刻了解濮阳策这个人物,可怜、可恨、可悲、可叹都可以去形容他,通常这样的人让人捉摸不透,从头到尾濮阳策只是和自己相视一笑,戏曲唱完后,便客客气气让人送自己出来。
“顾小姐,你有什么感想?”
顾碧落明显愣了一下道:“你是指何事?”
沈风假装要揍她,好笑道:“我白带你过来了,当然是濮阳策。”
顾碧落脸上呈出一道迷茫之色,摇摇头道:“我不知晓该如何评说此人。”
看了这么一出戏,她的脑袋也暂时塔不到弦,沈风忽然笑嘻嘻道:“那我问个简单的问题,我们两个何时洞房?”两人成婚已成定局,只是还没有真正拜堂成亲。
“你休想!”顾碧落还没有糊涂到**的地步,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你不能碰我,否则我宁愿自杀!”
“这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要赖在我身上!”沈风又不缺老婆,何必看她脸上,不就娶一个名字回来,大不了娶回来放家里摆设,“我明日正式把你娶来天策府,我不在这段日子,你就是天策府的主人。”
顾碧落脸上泛红,小声道:“明日会不会太快了?”
“快吗?”沈风取笑道:“难道你还想我八抬大轿来娶你,你那么不情愿,我当然也不会隆重。”
顾碧落冷哼道:“我才不稀罕!”
沈风心中长叹一声,也不知道该将她怎么办,就目前形势来看,顾碧落是皇帝手中的一根绳子,只要自己放弃她,或者牺牲她,那自己这边就不用再有顾虑,可惜她和自己有生死的交情,实在不能就这么牺牲她。
“顾小姐,我离开京城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想起一事,立即道:“哦,对了,过些天,我会吩咐草谷师叔上京再帮你治疗胃病。”
“多谢。”顾碧落低声答,脸上露出莫名的温柔。
本来今夜见了濮阳策有很多事情值得商议,但目睹一出杀妻求将的戏后,突然不知要说什么,说是了解得太透彻也不是,说是一无所获也不是,总之,今夜发生的一切令人无措。
濮阳策的性情,令沈风无法猜测他的下一步。
回到宅子里,便听到里面一阵惨叫声,这杀猪般的声音除了来福没有别人,来福被人鸡奸了,看来民愤都变成一根搅屎棍了,急急跳入墙内,看到的是一个裘衣皮裤的火辣女子。
第六百九十二章:动情的如姒
“沈哥——你可算回来了,快救救我——”来福发出杀猪般的喊声,“姑奶奶,别打了!”他身上爬着一条蛇,蛇正在他身上游走,原来不是来福被人鸡奸,而是舒如姒来了。
“师傅,真的是你!!”望见舒如姒重新站在眼前,兴奋地冲了上去,舒如姒却毫不留情,一鞭子挥了过来,“师傅,别打,是我!”
“打的就是你!”
舒如姒怒哼一声,连续对他挥出几鞭,“你竟敢伤我,还敢跑,给我站好!”她肩上挂着一个行囊,似乎也要离开京城。
“有话好好说,那一刀我不是故意捅的。”沈风急道:“看见师傅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自从那天以后,我夜不能寐,泪流满面,插在你身上,痛在我心中。”
哼——
舒如姒神情不善,只是冷冷地哼一声,然后收起皮鞭,天气寒冷,她却穿得性感清凉,真不知道她的身体是怎么做的,不过她下一动作便是靠近旁边的火堆,火堆上还有一串烧烤,是来福特地为沈风准备的,且地上还有
沈风瞧了一眼,心中一荡,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脸上的肉颤颤笑着道:“师傅,你是不是冷了,这里有点酒,你喝点暖暖身。”
舒如姒眸子含笑睇去,嘴角灿烂笑着,摆弄着两条诱人的长腿,娇滴滴道:“我身子你不是最清楚么——身子是热的,但血却是冷的。”
“惭愧惭愧——”被她后半句所慑,急忙道:“我一点也不清楚,我只是比较关心而已,我人生最大的目标是三妻四妾封侯加爵,而是做一个知冷知暖的好徒弟——”
说着,神情转为郑重,“要是还不解气的话,你就打我几鞭,不过呢,正好这里有个现成的被绑起来,来福是我的手下,你打他就等于打我,你抽来福几鞭,抽到你高兴为止。”
“沈哥,快救救我——”来福刚喊了一声,立即脸色大变道:“啊——”
舒如姒脸上泛起笑意,屈膝坐在一块石头上,淡淡道:“好了,我这次来可不是来听你这些话。”
“来福,你去外面守着,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无论听到你听到多大的动静都不要进来。”
、、、、、
来福走后,沈风马上走了过去,目光灼灼地望着舒如姒,激动道:“师傅,我好想你,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舒如姒露出少有窘态,仿佛心中千千结被他拆解,向来在他面前呈高姿态,哪能轻易示弱,冷笑道:“你看看你脚下!”
“脚下——我就知道——”沈风低头看了一眼,下一刻整个人被反吊在树上,身上的事物也掉了下来。
“今夜我要好好惩治你,看你还敢不敢伤害师傅。”舒如姒掩唇娇笑一下,随即站了起来,环抱着胸口,将**挤了挤,见地上掉落一样事物,便捡起来看看。
地上掉落的是一封信,沈风脸色大变,焦急大喊道:“这是我的信,师傅你千万不要看,我求求你,你打我几鞭,千万不要看这封信。”
“你不让看,我偏要看!”舒如姒与一般温柔女子不同,不仅奸诈狡猾,还泼辣大胆,有着寻常女子所没有的阴狠。
“师傅,求求你,不要看,要是被你看了,我就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舒如姒就喜欢捉弄人,以前想要占她的人都被她捉弄得神经错乱,沈风还是第一个能跟她旗鼓相当的人,舒如姒咯咯笑着拆开信封,皱着眉头轻念:“致我最想念的师傅,尽管我一生中有过无数个无耻的念头,但无疑在写这封信时的念头最无耻的——”
叫喊中的沈风见她中了点雕虫小技,脸上奸奸笑了下,两人互相知根知底,沈风怎么会不知道她会捉弄自己,再往前面一点说,沈风心中坚信舒姐姐一直在某个地方关注着自己,如果让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她一定会找上门来。
前面说了一些淫邪的话,忽然话锋一转为抒情,“假如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和你在一起,我会尽情挥霍,可以蹉跎,可以等待,可以互相欺骗,我会继续占你便宜,再被你利用,时间还有很多,有一辈子的时间,这一辈子我们经历很多,彼此舍不得,终归会在一起,所以我可以等待,可以让你欺骗。”
“假如我只有三天的时间和你在一起,生命是脆弱的,人与人难得际遇,更难得相知,但这一切将会被时间带走,不是人人都有美满幸福的日子,大部人都在错过谁和谁,幸运的是我还有三天,假如我有三天的时间和你在一起,我会用在第一天与你走过四条街道,在清晨与黄昏的时候,然后看日出与日落,在第二天,我要带你茶肆酒楼听听说书人讲故事,茶肆酒楼比较热闹,都是一些善良的老百姓,他们喜欢看到一些美好的事物,比如我们,我们会得到他们的祝福,享受热闹的气氛,这一些你在一个人的时候或许盼过。到了第三天,我希望去安静的地方,最好是属于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云梦泽、村屋、、、在那一片地方走过一遍。”
“但假如我只有一天的时间和你在一起,我想与你成亲,让你成为这世上最美丽幸福的女子,只有这样才能慰藉得之不易的一天、、、、”
信上原来写着肉麻的情话,看得人心醉,还有些忧伤,心弦在悄无声息被字里行间拨得乱乱的,眼里含泪,泪眼涟涟。
这可是老子花了一个晚上写的,只发挥出五成不到的功力,沈风心中火热,轻叫一声:“师傅——”
声音贯入耳中,舒如姒浑身一颤,忽然之间身体涌上一股寒意,整个人瑟瑟发抖起来,见状,沈风急道:“是不是又冷了,你快去火堆旁。”
舒如姒脸上泛红,身体却是冷得瑟瑟发抖,身体紧缩着,双手抱着自己,复杂地望他:“你这书信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沈风强忍住笑意道:“书信是早就准备好了,但万万没想到师傅会看到,真是没想到,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隐瞒了,我——”
啪——舒如姒突然抽出一鞭子,呵斥道:“不想再吃鞭子,便不要再说下去!”
沈风疼地直咬牙,咧着嘴脸继续道:“我——”
啪——舒如姒说话算话,他刚一开口,又是一鞭子抽过来,这鞭子打在身上立即现出一条血淋淋的血痕,可见她是真下重手。
沈风痛地全身弓紧,拳头用力捏住,咬牙道:“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从第一次遇见你就发生的事情。”
啪啪啪——一口气快速说了一句话,舒如姒便在他身上狠狠抽了几鞭,每一下都是一痕,舒如姒似乎一如既往的绝情,冷笑道:“莫要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没说一字,我便抽你一鞭!”
浑身被她抽得遍体鳞伤,疼痛感一阵接着一阵,好不缓过劲来,刚要张开,便见舒如姒举起鞭子,两人目光对视着,仿佛是一对生死仇敌。
舒如姒忽然灿烂一笑道:“是不是很生气,心中在埋怨师傅,以前师傅疼你,不忍心打你,如今你不听我的话,师傅便不会再对你仁慈。”
“我——”沈风咧嘴一笑,在舒如姒挥来鞭子时,突然将鞭子紧紧抓住,然后一下子拉了过来,将舒如姒也带过来,对着她残忍一笑道:“我也不会再对你客气!”
说罢,对着她的红唇不客气的吻下去,所谓不客气,就是将她的头抱住,重重地来一个强吻,光看姿势都是极不容易,沈风倒挂着,却还能抓好时机占到便宜,要是厉大哥看见,一定会赞不绝口。
倒悬着血液都冲到脑袋上,却还要憋着一口气去来个绵延的长吻,这可难为沈风了,沈风又憋不住,又舍不得离开舒如姒的唇,舒姐姐的唇瓣性感诱人,沈风早就想一亲香泽,那一瞬间的触感,差点就让灵魂出窍。
舒如姒表面上很洒脱,但几次被沈风轻薄,总是显得十分愤怒,动辄便将沈风弄得骨折,要不是沈风色胆包天,寻常人早就躲得她远远的。
舒如姒奋力挣扎,今时不同往日,以前人见人怕的大妖女已经变成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失去了一身功力,她怎是沈风的对手,根本挣脱不开,但很快她便迷失了,迷失在刺激的享受中,她的身子比寻常女人还敏感,享受到快感也是别人的几倍,两人忘乎所以地缠绵,沈风脑袋涨红涨红的,而舒如姒也是艳若桃李,身子越来越软。
咔——
树干应声而断,沈风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树干承受不住熊一样的躯体,沈风也摔得一脑袋灰。
“活该!”缠绵突然断了,舒如姒脸上红地快滴出水,神情有几分羞涩,几分怨恨,怒地转身便要离开。
沈风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足部,神情突然之间严肃起来:“师傅,我们能不能聊聊。”
舒如姒突然之间神情转冷,“你是否以为我失去了一切,便会受你摆布。”她是个十分敏锐的人,自尊心也极强,性情让人难以捉摸,软硬不吃。
沈风急忙道:“我没有这么想,你要走,我拦不住你,更不会勉强你做什么,难得再见到你,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我想多待一会儿。”
舒如姒叹息一声道:“我今日是想问你,杀我全家的凶手究竟是何人!”
该来的终究会来,沈风很不想去面对,因为不知道怎么告诉她,心中挣扎了许久,才道:“杀你爹的凶手是你爹曾经的副将季高渠。”
“季高渠!!”舒如姒神情一下子变得十分可怕,眼中露出阴狠的煞气,愤然道:“真的是他!”
“对,是他,右王也是他!”
“不止是他才对,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我知道还有一个濮阳策,是濮阳策在背后蓄谋一切,否则他也不会陷害我将我赶出天府。”舒如姒目光一转,语调激烈道:“濮阳策究竟是何人!”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对她说,你的大仇人就是你的叔叔,这对她是什么样的打击,沉默了许久,艰难道:“迟早你也会知道,还不如现在就告诉你——”
濮阳策就是你的叔叔,舒楼策!
“叔叔——”闻言,舒如姒如遭雷击,整个人呆若木鸡,目光仿佛凝固住,呆呆地注视着前方。
舒楼策是除了她的父母外最疼她的人,但却杀了她全家,叫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见她眼眸中藏着难以承载的悲痛,心中为她多生怜惜,轻叫一声道:“师傅——”
叹息间,她的身体已扑了过来,将自己紧紧抱住,此时仿佛可以感受到她心中的悲伤,沈风轻轻地抱着她,静静的,小心的,这个时候她终于卸下坚强,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胸膛。
地上的柴火燃尽了大半,两人独坐在一起,舒如姒依旧紧紧抱着他,只是目光仍旧呆呆地望着前方,月儿在夜空换了另一个位置,沈风才道:“师傅,天气这么冷,你怎么不加件衣服,我知道你很性感,你身材最好,你不用在那么冷的天气还穿超短裙出来显摆。”其实她的裙子不算短,只是显得紧身性感一点。
舒如姒仿佛失了神般,淡淡道:“我便喜欢显摆,让别人嫉妒。”
“师傅英明,师傅脖子以下全是腿——”胡乱赞美一句,她现在可以开口说话,说明她心情平复了许多,忽然道:“师傅,林家有种叫丝袜的衣物,你要不要穿一穿,我保证你会喜欢。”
两人从深仇大恨聊到性感丝袜,这一跨跨得有点大,舒如姒淡淡道:“也好,我穿上给我新收的徒弟看一看。”
“你又收徒弟了!”闻言,沈风急忙道:“师傅,你怎么能随便收徒弟,收徒弟要谨慎,越老越好,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千万不要招那些年轻俊美的,一看就是华而不实,对了,李公公有些退休在家朋友,他们以前都是伺候皇帝皇后的,很会伺候人,我让李公公介绍几个给你。”
第六百九十三章:师徒禁忌
沈风好不容易使了小奸计让两人捅破一层窗户纸,光是一层还不够,舒如姒方才那一抱又解开了一层,可解开了一层又一层,她还是那么冷漠,不是说越是动情会使她功力消失到一无所有,她现在一点功力也没有,发情都不过分。
舒如姒嘴角稍稍笑了一下,随即轻叹一声,冷冷道:“你抱够了没有!又占我便宜!”说着,狠狠将他推开。
我日——沈风气道:“你这是什么歪理,刚才明明是你冲过来紧紧抱住我,我躲也躲不掉,又见你伤心欲绝大方给你一个宽厚的胸膛,怎么现在说成我占你便宜。”
“你摸了吗?”
“摸了,但是你自己过来的。”
“你碰了吗?”
“碰了,但是你自己过来的。”
“你想了吗?”
“废话,靠那么近能不想吗!”
“一共三次,三年内你的便宜都已经占完了,以后你不必再来找我,更不能再想占为师便宜。”舒如姒脸上露出一丝前所未有的柔笑。
“三年三次,不是吧,想也算!”听出她话里的离别之意,沈风大急道:“师傅,你要去哪里!”
舒如姒转眸望着他,眸子露出绵绵的情愫,忽而温柔一笑,然后在他脸颊轻轻一触,冰冷地双唇微微一颤,转而靠在他在胸口,柔声道:“就知道你贪心,师傅便再便宜一次,但你莫要苛求我太多。”
沈风心中一黯,情绪低落道:“我知道,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我们之间其实没有谁欠谁。”
“这才听话。”舒如姒微微一笑,语调转为平淡道:“你为何要在天下人说自己是蜀人,你并不是真正的蜀人。”
今晚可能最后与她独处的机会,沈风一定要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心里想着,手上也摸了过去,想去抚摸她的腰,却不敢一下子得寸进尺,只是将手先放在旁边,嘿嘿笑道:“之前我在夷陵时曾答应你当个蜀人,答应师傅的事情,我绝不反悔。”
舒如姒眼眸斜睨一下,冷哼一声,伸手将他的手拿住,淡淡道:“想摸便摸,畏首畏尾,你真是让为师失望。”
闻言,沈风瞬间瞪大眼睛,张开嘴巴啊了一声。
舒如姒冷艳地娇笑一声,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大腿上,笑吟吟道:“啊什么啊,放在这儿还满意吗?”
她怎么突然尺度那么大,不会又有什么奸计吧,沈风有些受宠若惊,战战克克道:“这个——是不是有点不太好,有点难为我了。”话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手上的触感却是滑腻之极,再加上肌肤难有的弹性,整个人都快爽歪了。
舒如姒冷哼道:“真是没用,一点骨气也没有,最近糟蹋了几家姑娘。”
汗,别人家师傅出的难题要么惩奸扶弱,要么保卫国家,她却是问自己糟蹋几家姑娘,沈风惭愧道:“自从师傅离开后,我就荒废正业,每天都在忙那些破事。”
噗嗤——舒如姒娇笑了几声,捻了捻那封情书,才道:“就你这点本事还敢来撩拨我,莫要以为用几点墨水写几个字便能讨我欢心,你先去别人家姑娘身上练练再来。”
汗,原来是嫌我太保守,没有达到她的期望,沈风也不好意思再占她便宜,便与将手抽回,心中暗暗决定,这次波斯之行就好好在外面沾花惹草,为师傅争光,为国捐精。
“干什么,抱着师傅!”舒如姒斥了一声,然后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间上,淡淡道:“除了对师傅要规矩点,对其他人你便不必客气,万勿因为别人的看法的评判而不去那些自己做的事情,这世上很多人会嫉妒,然后对着你指手画脚,要求你做一个无欲无求的圣人,其实他们根本也做不到。”
闻言,沈风笑了下道:“明白了,别人越是嫉妒,我越要娶最漂亮的老婆。”
舒如姒咯咯笑直笑,笑得十分开心,身体随之颤动,而胸上那两团肉受到牵连也颤颤发抖,时不时蹭沈风手指头。
第一次这么正式地抱着舒姐姐,沈风全身皆在热血澎湃,脑子更是全神贯注,全神贯注地意淫她,那两颗盛开在胸前的巨大硕果只须举手之劳就可以摘到,要是有王母娘娘的蟠桃沈风敢摘,但是舒姐姐的果子沈风却不敢妄为。
舒如姒仿佛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咯咯笑了笑,用独有沙哑又绵柔的声线:“心里是否又想了不该想的事,你的脑子还能不能动,能动便再回答为师几个问题。”
靠,你连衣服都不脱,还想让我精虫上脑,沈风怒从头冲,愤愤道:“虽然师傅身材火辣容貌绝顶,但这点克制力我还是有的。”
舒如姒似乎有意挑逗他,或许自己亦有些意乱情迷,竟用那两个巨大的硕果挤压他的腹部,手中紧紧地抱着他,呼吸稍显急促:“曾经我只是一句戏言,你并不须当真,你本来前途光明,为何要冒天下人之大不违说自己是蜀人,如今你建立起来的声名在一日之间颠覆,你为何要这么做?!”
她越说越是激动,沈风却一副无所谓的语调:“这是我之前想好的,而且我也不愿意成为皇帝的工具,这是我最想要的结果。”
说着,语调转为郑重道:“我也想完成你父亲的意志,光凭你的办法恐怕收效甚微,我参加诗筵田猎,就是为了给自己增加声名,就是为了将天下人的目光就集中在我身上,最后我再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认自己是蜀人,这样一来,百姓们心中就会有去思考,去权衡,虽然我这时候声名不好,但天下人的目光还在集中在我身上,以后我再以我的行动去牵引百姓的思想,让他们认同两地一家。”
闻言,舒如姒眼中悄悄坠下泪珠,偷偷将其抹去,抹去的还有深藏着的情意,轻叹一声道:“这一切果然都是设想好的,是否从当日我离开你时,你便这么打算?”
沈风嘿嘿笑道:“正是,皇帝还以为可以收拢我,你虽然答应了皇帝,但我可没有答应,正是利用这段时间,我才可以这么大的反响。”他说得轻松,更没有半句话提及舒如姒,仿佛并不是为了舒如姒,“我是不是很聪明。”
但舒如姒却是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为了自己,这些话根本说不定,放弃了声名地位,绝不是为了摆脱皇帝,凭他的头脑和手段,不须如此便可轻易摆脱,况且他的天策府本来就是自置的,只要稍以强硬手段,脱离皇帝只是时间问题。
“乖徒儿,你何时变得那么笨了,为师还是喜欢你聪明一点。”舒如姒轻轻笑着,眼中却是流出两行泪水,笑与泪水,前者她示人,后者她一直藏着。
沈风脑袋懵懵的,在她面前太聪明也不是,太笨也不是,难道是她的心乱了?
舒如姒语调淡淡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便算是对为师,也要收起慈悲。”
“那你为什么又要将皇陵宝藏给我,为什么要设法将僰族与巴族都白送给我!”沈风突然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又怒又笑道:“师傅,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笨了,告诉我,为什么!”
被他虎瞪着,舒如姒生出怯意,不敢与其目视,淡淡道:“这些东西我要来无用,你有今时今日也是我一手造成,送给你当作是补偿。”两个人聪明人,同时变笨了,但又什么都不说。
“他妈的,不说就不说,反正我是成年人,不需要小孩子那套——”沈风气吼一声,直接抱着她的头,望她的红唇再次重重吻下去。
第六百九十五章:天命所归
这样的场景已经是今晚第二次,不过第一次是恶作剧,而第二次是真情实意,舒如姒暂时放下一切,忘情地投入,身体如同迸发的熔岩,瞬间变得滚烫,余了时,嘴角却流出一丝血迹。
沈风猛然惊醒,看她突然流血,惊骇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此时,舒如姒脸上从娇艳变得苍白,抹了一下嘴上的血迹,虚弱地叹息一声道:“你不必知道得太多。”如果舒如姒一直动情下去,她或许会有性命危险,茵儿最早说过师傅不能人事也就是这个原因,刚才舒如姒只是稍微动情,身体就烫得厉害,如果是周公大礼,还不整个人吐血而亡。
见他盘坐在地上思索,舒如姒也沉默下来,想起方才的旖旎,脸上又浮出一道绯红,结合她媚惑众生的脸蛋,仿佛是一只修炼万年的狐狸精,不过就算是修炼万年,她此时的神态却像是一个小姑娘,眼眸一直望着沈风,而沈风则是一个劲的挠头思考。
“看来这种情况我只能去请教——”沈风想了一会儿,实在搞不懂她的身体为什么那么奇怪,抬起头却见她对着自己一个劲儿的笑,不解道:“你在笑什么?”
舒如姒眨了眨眼眸,咯咯笑着道:“看你一副傻样,便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说着,将身体平躺在草地上,眼眸一直望着星空。
沈风也暂时放下疑惑,偷偷瞄了她几眼,嘿嘿笑道:“师傅,你好像变漂亮了。”
舒如姒躺在草地上,张开成一个婉约型的‘大字形’,轻轻闭上眼睛道:“难道为师以前不漂亮吗?”
“漂亮,以前漂亮,只不过现在比以前更漂亮。”沈风与她一起躺在草地上,将头枕在胳膊上,笑道:“或许是最近见到师傅的时间少,以前天天看,久别重逢,才知道珍惜。”
舒如姒沉默片刻,低声道:“沈风,谢谢你!”
沈风诧异一下,失笑道:“我做任何事,都不求任何回报,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情,之前我不知道你将皇陵宝藏、部族势力给了我,我仍旧计划着,而你并不知道我心中的计划,也将所有付出给我,所有我们之前都是你情我愿,不必说谢谢。”
舒如姒淡淡笑了下道:“言之有理,我或许可以造反,可受苦受累的还是天下百姓,与其如此,不如将这些交与你,将来还能抗衡柔然族。”
沈风叹道:“在天下百姓眼皮底下保家卫国算是英雄,可天下间能像你这样默默付出的人寥寥无几,正是有你这种精神,我也为之鼓舞。”
舒如姒重新坐起身子,姿势豪放又有几分霸气,神情傲然道:“说得也是,这天下人有几个人比得上我。”她这不要脸的架势,倒是与沈风有几分相像。
沈风为之一乐,急急忙忙道:“那我呢?”
舒如姒眼眸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挑眉而笑道:“还不错,总算没有丢我的脸,你若能打败濮阳策,柔然族,再糟蹋几家姑娘,为师便将收来的徒弟全部踢出门,从今以后只有你这个徒弟。”
沈风一下子精神起来,豪迈道:“我答应你,一定成为让你仰慕的人,让你天天跟着我跑,求我占你便宜。”
舒如姒听得有趣,鼓掌了几下,咯咯笑道:“这才对,你若让为师仰慕你,为师便可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你喜欢。”
沈风听得心头冒火,脑子立即勾勒几幅牛逼轰轰的场景,嘿嘿淫笑道:“一言为定。”
舒如姒脸上忽然凝重起来道:“但你千万不可懈怠,暂且不说柔然族,只说濮阳策便难以对付,还有你的部族势力暂时不可暴露,先好好训练,将那些部族人训练成正规军队——巴族中有人会训练士兵,你可选一个隐蔽的地方暗中训练。”
沈风点点头,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急忙道:“师傅,你可否让我看看你的腹部。”
舒如姒冷哼道:“有什么好看的。”
“让我看看——”沈风眼中露出怜惜,轻轻伸出手,然后将她衣服拉上一点,只见她的腹部上已留下两道伤口,“怎么有两个伤口?!!”
舒如姒淡淡道:“为师一直过着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身上有几道伤痕乃属正常。”
沈风神情露出伤感,皱眉道:“你这两个伤口看上去时间差不多——是不是你回家乡的时候被人伤了?”
舒如姒温柔地抚着他的脸,淡笑道:“傻徒儿,心疼师傅了么,一切都是为师自愿的,你是为师的徒弟,为师想看到你成为一个不世出的人物,你有这个资质,也有气运,在夷陵你找到了皇陵宝藏,而后又寻找到了天府,并且让天府的人下山辅助你,而象征华夏权势的九鼎你已获得其三,曾有一个传言,只要破解昭烈皇陵、华清天府、楼兰古国三大遗迹的秘密,便可夺得天下!”
她神情转而肃然,继续道:“此传说看似是传说,实则不然,皇陵中有数不尽的宝藏,有了这些金银财宝便可招兵买马奖励军队,华清天府人才辈出,存在于世间千年,掌握天下脉络,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将相王侯皆有天府的人,天府能为你所用,便多了为你出谋划策的贤士,此二者皆为你所得,再看如今形势,你所拥有的势力足可夺取天下。”
沈风听得心中巨震,一直以来没有理会那个传说,原来传说不止是传说,传说是有根据的,凡是想要争天下,招兵买马、招纳贤士都是必要过程,宝藏和天府则是代表这两个环节。
“为师知道你没有争权之心,但形势如此,你不争也不行,但争是争,至于结果如何,还须看成败如何。”舒如姒长叹一声道:“宝藏归你所有,天府势力却一分为二,此为意外因素,不过为师坚信濮阳策终斗不过你,为师向来不相信天命所归,但以如今来看,你便是天命所归之人。”
沈风恍恍惚惚道:“我是天命所归之人——”这句话从口中说出,却一直在心头响彻,咚咚撞击心脏。
“恩,不错,否则怎会让你找到皇陵,又找到天府,后来还挫败过柔然族——”舒如姒淡淡一笑,转而凝重道:“等到了打败了濮阳策,壮大了自己势力,你才可与柔然族对抗,此或许是天意,天命所归!”
第六百九十六章:远赴波斯
沈风摇摇头道:“天命可信与否,谁都难说,濮阳策经营了几十年的势力,不是可以轻易打败的。”从梨园乐府出来之后,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舒如姒道:“这是自然,天下没有一层不变的事情,所谓知天命尽人事,濮阳策便是极尽人事而逆天改命,你须谨慎而对。”
沈风叹道:“师傅,濮阳策是你的叔叔,你该怎么面对他?”
“为我一家人报仇雪恨!”她忽而放肆笑了几声,笑声含嘲,“自古成王败寇,倘若他若输了,最终只有一个结果,但却非我能左右,说是报仇雪恨,只能寄望于他人之手。”局面已经超出她所能掌控的范围,她语调哀伤,神色平静地望着远处的夜空。
从她的语气中,沈风感觉到她的落寞,如今她失去了一切,一身功力、皇陵宝藏、部族势力,连家乡也不能回去,这一切都是为了沈风,为了沈风她甘愿牺牲支撑自尊的一切,由此,足以见其深情,还有另一外一层原因,舒如姒不想造反,也想看看沈风将来的成就能达到什么层度,这中间夹杂着师徒之情、男女之情。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人生就像一场赌博,你把一切押在自己身上或者我身上都是一个性质,就看最后是否押对了。”沈风语调真挚道:“你不是喜欢利用我吗,便当作是在利用我。”
舒如姒淡淡笑道:“你知否你这副样子很像是鬼迷心窍。”两人之间似乎还横搁着最后一层阻碍,舒如姒虽有深情,却不沦陷,所以她不会有小女儿家付出感情的姿态,而是显得平静淡然,或许终有一天她完成了心愿,才会真正去考虑儿女私情。
这就看沈风能否打败濮阳策,能否以蜀人的身份去建立一番伟业。
“有些事情,并不是只有庞大的野心才能做到,鬼迷心窍也可以。”沈风挑眉一笑,眼睛望着她身旁的包袱,黯然而叹道:“你准备去哪里?”
舒如姒仰望着夜空,淡笑道:“四海为家,我想先去鬼谷看看再作打算。”
“你现在没有武功,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沈风并没有挽留,他知道既然不能挽留,还不如笑着送别。
舒如姒娇笑道:“你忘了为师最擅长什么了吗?”
闻言,沈风仓惶跺出几步远,讪讪笑道:“当然记得,师傅是用毒高手,你刚才没有在我身上留下什么害虫吧?”
舒如姒娇笑着脸上抹上一层红霞,望了一下夜空悬着的皓月,神情凝重道:“我没有留下什么虫子,但有一个人却在你身上留了一条!”
沈风心中瞬即骇然,惊道:“谁?!”
舒如姒冷然道:“姬红缨!”
闻言,沈风脱口而出道:“螣虫!当初你不是说姬红缨没有下我身上放虫子。”
舒如姒神色沉重道:“当初怕你因此意志消沉,又因螣虫无药可解,故而骗你。”
听闻真相,沈风瞬间脸色大变,颓然道:“那我岂不是被姬红缨那个老女人玷污过,靠!”
见他不为性命担忧,反而为贞操大怒,不禁感到一阵好笑,“你不必担心,你身上的螣虫有已养了十年,不必交合便可从咽喉进入你的体内。”
呃,咽喉,闻言,腹中立即感到极其恶心,急忙道:“要怎么把这条虫取出来,找草谷大夫行不行,她医术高明,取个虫子和割个阑尾似的。”
舒如姒摇摇头道:“螣虫是草谷师父的独门毒蛊,纵然草谷是他的徒弟也无法解治,就算草谷师父自己也无法解治。”
沈风脸色渐渐沉重下来,低声道:“那我还剩下多久?”
“三年——”舒如姒语气有些复杂。
沈风闭上双眼,双手掩面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舒如姒郑重道:“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之前说过有一个办法可解螣虫之毒,便是集齐五只瑞灵。”
沈风疑惑道:“你不是说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吗?!”
“不错,别人没有可能,但你或许有——”舒如姒神色有些怪异道:“当初天府的瑞灵如今种入五个人身上,一只是婳瑶、一只被我偷出来种入茵儿体内,除了一只不知在何人身上外,剩下一只在我身上,而另一只在——她来了。”
叶绛裙从远处飘然而来,缓缓走到沈风面前,冷冷道:“师妹,你告诉他又有何用?”
舒如姒冷然道:“你怕了——我可无法眼睁睁看着我的徒弟去死。”
沈风精神一振道:“五个人我认识你们其中四人,那是不是代表只要找到最后一个人就可以解我身上的毒。”
叶绛裙漠然道:“没有那么简单!”
沈风随即道:“那该怎么解?”
问到最关键的节骨眼,她就沉默下来,沈风鄙视地瞪她一眼,扭头道:“舒姐姐,找到你们五个人后该怎么解毒?”
舒如姒转过头去,语调不自然道:“你自己去问草谷。”
怎么都不说,难道——不会吧,有这种好事,沈风似乎猜到了所谓解毒的办法,眼睛在她们之间瞄来瞄去,脸上还贼笑着。
叶绛裙转眸望向舒如姒,冷冷道:“原来你不说话也能令人讨厌。”
沈风急忙扳正脸色,又道:“五只瑞灵除了你们之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谁,难道也是天府的人,年轻吗,漂亮吗?”自古天府出美女,想来第五个人也不会太差,早知道解毒的方法这么好,就多中几次螣虫的毒。
看他眉宇露出来的春意,舒如姒便知道他用下半身在想什么,冷哼道:“莫要高兴得太早,这最后一个人或许不是天府中人。”
沈风讶然道:“不是天府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叶绛裙道:“原来最后一只瑞灵为婳瑶的师父所有,婳瑶的师父却一直留着,后来的事情也知道了,婳瑶师父触犯了门规且逃出师门,待到几年后回来师门,便失去了瑞灵,当时师门没有过问,如今也不知最后一只瑞灵在何人身上,难说或许已——”
沈风不敢再乐观,急忙道:“那瑞灵究竟是怎么来的,能不能再养几只?”
舒如姒道:“瑞灵是以人血皿培而成,一只便要花上十年培育,如今天府已无人懂得培育,便是有人懂得培育,你也等不了十年。”
闻言,脸色立即大变,“那我不是死定了,难道除了这五条虫子就解不了我的毒?”
舒如姒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从来没有人去尝试过,其实螣虫是在培育瑞灵中无意中养成的,后来才被草谷师父所饲。”
“那岂不是只能寄望最后一只瑞灵还留存着,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沈风一下子面如死灰,“你确定我中的是螣虫?”
舒如姒道:“你还不知道,其实姬红缨乃是草谷师父的门外徒弟,此事就算是天府的人也不知晓,草谷师父见姬红缨阴狠毒辣,便将螣虫留给她,难道你没发现,瑞灵与螣虫皆是先种入女子体内,不同的是,瑞灵对五脏极有益处,而螣虫则是会蚕食人体五脏。”
“我完了,我完了,只剩三年可活——”想到一事,眼光如狼般地盯着她们二人,从婳瑶再到茵儿,寿命从一年变成三年,这么说每次与她们之中人发生交合,寿命就能延长一点。
叶绛裙嚓地拔出银剑,指着他道:“你勿要乱动心思!”
虽然两人睡过一夜,但叶绛裙知道自己不能人伦,只当只是与他发生了点肌肤之亲,在他惦记自己的时候,还是显得极其不适。
沈风连忙道:“我什么也没有想,我只剩三年可以活了,你不要乱来。”
看到叶绛裙被调戏,舒如姒却是没心没肺的娇笑起来,道:“好徒儿,你如今知道为师为何说这种方法几乎不可能做到,我与她皆不可动男女之情,更别说结婚生子,你若想活得久一点,只可找到最后一只瑞灵。”
沈风郁闷道:“婳瑶师父已经死了,到哪里去找瑞灵,说不定瑞灵已经死了。”
“也许瑞灵如今已在女子体内呢——”舒如姒笑吟吟道:“婳瑶师父曾与一男子诞下一位女婴,我想最后一只瑞灵极有可能便在女婴身上。”
“那现在女婴会在哪里?”沈风精神一振,忽然恨恨道:“师傅,你太坏了,明知道瑞灵会在女婴身上,却故意吓我。”
“这些日子太无趣,终日面对这副冷冰冰的脸,为师便喜欢戏弄你。”舒如姒咯咯笑了下,转而凝重道:“你勿要开心得太早,瑞灵能否找到还难说。”
叶绛裙忽然道:“你放心吧,我与师妹已商量过了,到时候我们会自尽,你便从我们体内取走瑞灵。”
沈风到没有想到这点,闻言,心中难免惊愕,急忙摇摇头道:“不行,一定还有其他办法。”
“沈风,你身上有我毕生志愿,若我们当中有人必须要死,为师与她愿意一死。”舒如姒神情转而肃然,这一刻她显得神圣端庄。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一条虫子而已,我就不信寻访天下名医还除不去,两位师傅,你们还不走——”沈风神经兮兮地笑了笑,恍恍惚惚中又道:“千万别再回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们。”
舒如姒眼眸中流露出柔色,不再言语。
几日后。
晨上的海面水波轻肆,一只大船正在海面上行驶,从蓬莱离开已经有十多天了,在海面上行驶也有十多天了,好在有凯瑟琳陪着要不然在这船上非要闷死。
离开之前已经安排好一切,婳瑤与小环儿留在蓬莱,天府的人也在蓬莱的天策府中,至于唐大小姐则是与岚小姐先回到了升州,最让沈风担心的是婉词,虽然柳叔已经派人保护她,但沈风心里还是觉得不安。
还有薇姐,沈风已经派人去打听她的消息,至于结果如何还要等回来后才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清楚,否则会留下遗憾。
再说说京城,自从宫门惊变之后,声名直下三千丈,不过京城百姓口中讨论的人还是沈风,感情从原来崇敬变成憎恨,这种情况就好像詹姆斯叛离克利夫兰,一些比较冲动的百姓还去宅子面前闹事,幸亏沈风有先见之明早将宅子给封了,还让官府的人过来看守,这才避免被砸。
还可以预见的是,随着沈风撤出京城濮阳宫也会继续巩固京城的地位,京城只剩一个顾碧落,濮阳宫首先定会将京城中天策府连根拔起,然后利用这股舆论风潮,将天策府与百姓分离,也就是将天策府推向反叛的境地,皇帝将沈风赶出京城又将顾碧落留在京城,目的很显然,就是利用顾碧落牵制沈风,其实是皇帝多疑了,就是不用搭上顾碧落,沈风也会保卫皇城。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唐老将军已经重新出来,时间与沈风计划的吻合,这样不至于京城发生太大的动乱。
城不乱,但朝政就难说了,之前濮阳宫想走一个捷径陷害沈风然后趁机夺权,但是失败了,接下去的路子才濮阳宫一直筹划的,先是逐步夺权,然后利用慢慢瓦解天策府,这才是濮阳宫最初计划。
其实那天晚上独自进梨园有点危险,这也是和濮阳宫打了一个心理战,濮阳宫以为自己有备而来不敢轻举妄动,而沈风忌惮濮阳宫的势力不敢让京城造成动乱,其实濮阳宫也不想造成太大的动乱,天下大乱不利于掌权,谁想接手天下的时候是一片残局。
“沈,你在挂念妻子吗?”凯瑟琳公主从船舱内走出来,她身上穿着中土大衣,海风将她的的金发吹得絮乱,另有一番狂野之美,“你的妻子如果知道你这么挂念她们,一定会很开心。”
沈风笑了下道:“公主殿下你怎么出来了,海上风雨不断,我看这天气很快又会下雨。”想起自己仅有三年寿命,不自觉与她拉开一点距离。
凯瑟琳睁着美丽的碧色双眼,望着远处的天水一线,脸上泛着微笑道:“在我们王国附近有一个小家伙,他们每次出远门回来都要接受雨水的洗礼,如果得不到雨水的洗礼他们就永远回不了家,从此以后,这个国家的人越来越少,因为只有少数人才能受到神明的眷顾,而那些留下来的子民仍旧过着饥饿贫穷的生活,原本这个国家可以富裕起来,但他们却给自己套上一把枷锁,最终失去或者挣扎的活着——”
“亲爱的——”凯瑟琳脸上露出极富感染力的微笑,转头望着他,“不管遇到任何困难,我希望你永远是我遇到那个勇敢的骑士。”
第六百九十七章:海上风情
“多谢你,很少会有公主像你这么‘体察民情’,如果我是你们王国的子民,一定会很感动。”沈风的情绪一眼就被她看穿,能看出别人的心情和想法十分难得,而且她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点更是难能可贵。
“拜托了”凯瑟琳脸上荡出笑意,轻微的笑声随即会海浪声淹没
海上的风浪忽然越来越大,天色黑压压一片,好像一张黑暗的大口贪婪地咬吞食整片海面,一般风雨来临时,船上除了水手之外的人都要去船舱躲避,尤其是海上的风浪一旦凶猛起来将会十分可怕,可凯瑟琳与沈风浑然不知觉,这与两人的性格有关,他们都是不惧怕困难和挑战的人。
“公主殿下,这里风浪太多,请公主回到船舱内,约克已经准备好晚餐等您就餐。”安东尼奥从船舱内走出来,在海上这段时间他一直监视着沈风,以免两人产生感情。
两人靠在船沿上倾听着海上的语言,却被安东尼奥搅合,凯瑟琳含笑望了沈风一眼,转而走入船舱内。
“公爵先生,今晚我是不是进入公主的闺房和她共进晚餐?”这老家伙连晚上睡觉都要来缠着自己,摆明了是在防狼。
安东尼奥笑容僵硬道:“沈,抱歉,暂时没有给你准备食物,海上的风浪将要来临,我想请你一起到甲板上帮忙。”
后面一个老水手走上前道:“沈将军,海上挂起大风,又恰逢天将将大雨,今夜将会十分危险。”这只船是从蓬莱来的大船,船上的人都是蓬莱附近的船夫。
“我知道了!”沈风转而道:“船上能够帮忙有几个人?”
“只有十个人。”船夫道:“由于这趟是要前往波斯,原本这艘船上的几个小兄弟都不敢来,要不是船客给的银两多,我们几个也不敢出海。
沈风当即道:“这样吧,你带话给其他人,这趟只要到达林邑国就可以,如果顺利到达,等到明年开春二月你再来蓬莱天策府,只要你们对我此趟出海保密,每人额外多加二十两。”
海上航行的地点只有到古代泰国的位置,但这个时候泰国几乎是个荒芜的地方,道路及其不通畅,所以沈风打算从越南过去波斯,这时候越南历史也有所偏差,所属的历史还是占婆国,占婆国又有有林邑国之称,在当今时代乃是燕家和波斯争夺之地,为此,燕家多次向朝廷请旨攻打有林邑国。
船夫立即道:“是,是,小的一定保密。”
一阵风浪汹涌而来,将这艘大船荡得左右摇晃,沈风快速道:“船家你比较熟悉海上,你去甲板指挥大家。”
风浪越来越大,天空中电闪雷鸣,起先沈风还有心情和凯瑟琳一起欣赏风景,此时见到海面露出狰狞的面目心下才慎重起来,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早上还风和日丽。
一夜风浪过去,有惊无险的渡过了一夜,所有人都平安无事,潮水涌退时,一轮崭新的晨阳从海面上升起,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亲爱的,辛苦你了。”凯瑟琳从船舱内走出来,一脸歉然道:“很抱歉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如果公主愿意的话,可以请我去你的船舱吗,我想在你房间内洗个澡。”整整一个晚上都在拉帆,甚至帆布的柱子还差点断,辛苦沈风爬上去绑住,一整夜折腾下来可累得够呛,此时沈风躺在甲板上,全身**的,加上身上的汗水,整个人十分难受。
凯瑟琳笑道:“当然愿意。”大船只有公主的船舱才能洗澡,这是安东尼奥特别交代下来的。
舒舒服服地船舱内洗了热水澡,立即恢复了精神,再加上公主的伺候,简直是帝王般的享受,这要是被西方那些贵族知道了,一定会向诸神请求惩罚沈风。
公主船舱是西式的房间,烛台固定着三根白色蜡烛,床位于正中间,旁边地上放着一块红色布绸,在绸布上放置着食物,而绸布前面则是一个小小的火炕,这是简约型的西式房间,比较只是一间船舱。
“多谢公主!”洗完澡后,再舒舒服服地品尝着美食和美酒,海上的旅程也不见得难熬,更难得的是有西方最美丽的公主在伺候着,船舱暖烘烘的,所谓饱暖思淫欲,凯瑟琳也不忌讳,身上穿着一条丝滑性感的睡衣,将沈风诱惑得心猿意马。
凯瑟琳又端来一些水果,她虽身为公主,却没有公主架子,放下果盘后,又坐在沈风身边倒上一杯酒,“听船夫说,今天旁晚就可以到达林邑国,沈,你这条路线你熟悉吗?”
“我也是临时起意,为的是不让人知道我的去向,至于路线没有问题,到达林邑国后,也有道路通往波斯。”沈风笑着道:“顺道我也想去周边国家考察一下。”
凯瑟琳眼睛一亮道:“沈,你会来我的家乡吗?”
沈风愣了一下道:“恐怕不行,在波斯处理完事情后,我必须尽快回去。”
凯瑟琳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勉强笑道:“如果有一天,或者,仅此一天,你路过了我的家乡,你会过来看看我吗?”
“当然会!”沈风笑道:“但未来的事情谁都难以预料,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肯定我会出走家乡。”
凯瑟琳微笑道:“你的心很大,虽然住在家乡,但你始终会走出来。”
沈风脸上露出憧憬之色,叹道:“如果真的闲下来了,我会带着妻子和孩子出来走走,到时候希望能得到公主的庇护。”
“一定!”
咚咚咚——一阵敲门时后,“公主殿下,我是安东尼奥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凯瑟琳望着沈风狡黠一笑,淡淡道:“很抱歉,此时我不方便。”
“对不起——”其实安东尼奥是来找沈风的,这几天他就盯着这件事,“公主殿下,我到处找不到沈,请问你有看见他吗?”
“沈?”凯瑟琳嘴角露出笑意,“我也想找他,如果你看见他,务必告诉他来我房间一趟。”
“好的,公主殿下。”
第六百九十九章:拜占庭帝国
公爵走后,凯瑟琳朝着沈风甜甜一笑,她崇尚自由,这种小把戏显然不是第一次用,以她的性格要是天天困在王宫里面一定会闷坏,说到底,她是因为孤独,在王宫很少人能和她愉快的聊天谈心,大部分都对她有敬畏,要么不敢随便说话,要么尽说一些恭维的话,她要的很简单,只是找个人愉快的聊天,就像现在。
在公主闺房中待小半天,才若无其事走出来,甲板上的水手正在修补被风雨摧残过的船,其实海上远比陆地危险得多,古代在海上遭遇危难更是不计其数,但因为在海上也比较少记载。
”——“
(波斯语)
“什么声音?”站在船尾忽然听到一阵奇怪的喊声,抬眼望去,便见不远处三个人利用残缺的木头漂浮在海面上。
“沈,我到处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安东尼奥公爵从后面走过来,神情有些慌忙。
“公爵先生,你来得正好,那边有三个人落水了,你快让人将他们救上来。”
“先生,这似乎不太好,为了缺保您和公主殿下的安全,我们最好不要管,你们贵国有一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如果凯瑟琳公主看到了,你觉得她会坐视不理吗?”目前在海上还没有海域的概念,算是积累一下名声。
“如你所说——”凯瑟琳公主从后面走了上来,此时她身上已经穿着高贵的公主装,再加上卖来穿上的高跟鞋,整个人显得优雅端庄,“公爵先生,请你帮个忙,好吗?”
“是,我明白了。”
很快将落水的三个人救上来,这三个人之中有一个长辈和两个年轻人,三人身上穿着古怪的衣物,从样貌看不上并不是汉人。
“公主殿下,他们在说什么,你听得懂吗?”
凯瑟琳微笑道:“他们是波斯人,他们说,如果我们能送他们回波斯,他们会赐予我们一大笔财富。”
“我们也要去波斯,顺便可以送他们一程,正好向他们询问一些波斯的情况。”
凯瑟琳公主用波斯语言转达过去,然后其中那个波斯妇人也说了一些话,见凯瑟琳脸上笑意有些敷衍,不禁问道:“公主小姐,她说了什么了?”
“她让我们准备房间、食物、水还有奴隶。”凯瑟琳无奈笑了下,“贵国有一句话叫做不是饭饭之辈,他们应该不是饭饭之辈。”
凯瑟琳的独特中文沈风不是每次都能听得明白,倒是这三个人让自己错愕,他们还真是不客气,一上来就不把他们当外人,还要奴隶!这里哪里来的奴隶,难道波斯国还是奴隶制社会?这也太落后了,“告诉他们,你们现在是困难不是旅游,这里没有奴隶,也没有独立的房间,留不留下来随便你们。”
凯瑟琳将话转达过去,妇人以及两个年轻人立即露出不满的神色,但可能是别人的屋檐下没有过多说话,更没有道谢直接走入船舱中。
从这点来看,这三个人显得无礼傲慢,特别是那个妇人,举止言行中流露出上位者的姿态,看人的时候头颅过高扬起,明明没有沈风和凯瑟琳高,眼睛仍旧是从上往下斜视。
另外两个年轻人似乎是妇人的孩子,容貌还算不错,但态度不见好到哪里去,女的好奇地望了几眼,可能看对方是异国的人,正好沈风也在观察她们,她马上收起眼神转过头,脸上露出鄙夷,大概是觉得沈风并非是普通货色,而那个年轻男人目光则是一直盯着凯瑟琳,对凯瑟琳行了一个礼节,还念念叨叨地说了几句话,直到妇人走后才跟着离开。
“凯瑟琳,他们会不会是波斯国的贵族,如果是贵族的话,说不定能打听一些消息。”
“may be。”凯瑟琳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道:“但那位妇人说她们是商人,公爵先生,您曾经也是一位商人,您相信妇人的话吗?”
安东尼奥耸肩道:“商人可不会那么蠢,她们至少是王国的贵族。”
妇人身上穿金戴银,哪个奸诈的商人不知道财不外露,像她这么招摇下场不是被劫财就是被劫色,这三个人救了就救了,没怎么放在心上,再过几个时辰就可以到达林邑国,这个时代与认知的历史不同,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到达波斯。
“公主小姐,现在还有奴隶吗?”奴隶制的奴隶完全没有人格可言,和低贱的畜生一样被戴上手链脚链关在黑暗的房间里,西方持续了很长的奴隶社会,但现在已经是中世纪,奴隶制社会应该很少存在,但奴隶现象却不少见,比如大华会使用蜀人当奴隶。
凯瑟琳道:“有一些国家还是在苛役奴隶,例如波斯国和拜占庭帝国,他们都还有不少奴隶。”
“东罗马帝国?”那不就是拜占庭帝国,拜占庭帝国存在千年历史之久,不知道这里的拜占庭帝国是从几年开始,“帝国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凯瑟琳道:“495年。”
那不是晚了一百年,不过相差不大,像凯瑟琳所处的金雀花王朝反而提早了百多年,而至今波斯王国仍旧存在,看来这里的历史虽然有所偏差,但只是早晚的问题,“帝国现在是否是西方最强盛的?”
凯瑟琳脸上露出忧色,“帝国像一只贪婪的饿狼,不断将爪牙伸向周边村庄和城市,以战争掠夺钱币和食物来供养帝国,甚至已经威胁到我的家园。”
沈风好奇道:“那有没有十字远征军?”
凯瑟琳疑惑道:“十字远征军?”
“也就是一系列在罗马天主教教宗的准许下有名的宗教性军事行动,差不多在地中海附近,有吗?”
凯瑟琳茫然地摇摇头。
看来这时候还没有十字远征军,“公主小姐请不必担心,所谓盛极必衰,此时的东罗马帝国虽然强盛,但灭亡是迟早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十字远征军,要摧毁帝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凯瑟琳又道:“帝国并不是不可撼动,帝国曾与柔然民族发生一次战役,那次战役帝国三十万军队败给了柔然民族五万人,从此之后,帝国再也没有提议过东征。”
我靠,柔然这么牛逼,连拜占庭帝国都打趴下,不过也正常,西方在军队战术素养上面并不高明,等到科技文明发展起来,西方才出现质的飞跃。
凯瑟琳挑了一下蓝色眸子,微笑道:“沈,该惊讶的人不是你,至少除了你,你曾打败过柔然军队,这是多么令人疯狂,你的事迹足以震慑帝国。”
沈风憾容道:“我打败的军队并不是柔然族的主要军队,至少不是你所知的无敌之师,战争会有奇迹但不会有童话,我的军事水平只是一个初学者,怎么可能打败柔然军。”
凯瑟琳道:“虽然我没有经历过那场战争,但贵国子民都在盛赞你,失败或许有各种原因,但成功绝对不会是偶然,贵国有一句话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从另外一个角度会有另一种意思,你觉得呢?”一阵海浪吹过,将她的金色长发徐徐撩起,刹那之间风情诱人。
啊——
正在说话时,忽然从船舱中发出一道惊叫声,声音颤抖透露着惊吓和委屈,沈风调戏各家小姐的时候也经常听过,此时船舱内只有一个男人,就是刚刚救起来的波斯男人,而方才只有船夫的女儿进入船舱,很显然是船夫的女儿被非礼了。
第七百章:萨莎贵族
“小鱼,怎么回事?”小鱼是船夫的女儿,今年才十六岁,长得幼稚粉嫩,是那种看上了都不敢下手的品种,那么生涩,根本没有什么味道,但波斯猴子却忍心摧残,简直就是***。
“我——我——”小鱼一个劲的苦,女孩子在碰到这种事情一般说不出来话,所以都要男人去猜,事实证明,所有女人都喜欢让男人猜。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你先回你爹那儿,我去教训教训那小子。”看来这波斯猴子道德品行十分败坏,上船不到半天就开始调戏少女。
走入船舱中,波斯猴子好端端坐着,看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沈风直接上去一脚将椅子踢掉。
波斯猴子一屁股摔下来,马上抬起头来愤愤地说了一堆话,凯瑟琳从后面跟过来,沈风冷哼道:“公主,告诉他,让他安份点,否则我就把他扔下去喂鲨鱼。”
凯瑟琳原话转达过去,后面的波斯妇人脸上随即阴沉下来,嘴脸难看地说了一些话,沈风皱眉道:“她说什么?”
“这位夫人说,她知道我们要去波斯,但如果没有她们带路的话,我们恐怕到不了波斯,所以她让我们客气点。”凯瑟琳露出一个伤脑筋地笑容,“沈,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带路的人。”
“我知道,但不能让她们太过放肆了,你告诉她们,只要我们上了岸,找个人带路还不简单,何必指望你们这三个人。”此时波斯妇人与年轻女人已经戴上了面纱,只露出眼睛出来,沈风在她们身上邪邪地看了几眼,硬邦邦道:“再告诉她们,给我安分一点,否则我就扔她们剥光光扔下去。”
“剥光光?”凯瑟琳翘眉而笑道:“你确定吗?”
“对于来说,鱼是鱼,但对于鱼来说,人才是鱼,你见过穿着衣服的鱼吗,按水里的规矩是不能穿衣服的。”沈风嘿嘿笑道:“不吓唬吓唬她们,她们都快鹊巢鸠占了。”
凯瑟琳将原话转达过去,波斯夫人立即脸色铁青,显然想不到他这么不识抬举,妇人眼睛闪烁着,似乎心中在计算,转而对着波斯猴子说了一些话,两人争执了一番后,波斯猴子才做了一个古怪的举动。
凯瑟琳道:“他对刚才的事情感到抱歉,希望我们能保护他们回波斯,等到回去波斯会重重酬谢我们——沈,这位夫人头上戴着面巾,一定是波斯王国的贵族或者上层人士,正好你要找的是波斯公主,我想她能帮助你。”
沈风沉吟道:“公主,你帮我问她几个问题——”
凯瑟琳听完后,然后开始与波斯妇人交谈,交谈了将近半个小时,才道:“沈,这位夫人来自波斯国的萨菲家族,我听说这个贵族,是波斯国的七大贵族之一,在波斯国享有名声。”
“你所要找的公主,其实也是来自贵族,因为波斯国的政权一直掌握在七大贵族手中,最早波斯国有许多贵族,但随着强大的波斯逐渐衰弱,贵族或因为战争,或因为权力斗争而消失,到现在只剩下七个贵族。”
“萨菲家族,不知道茵儿属于哪个家族——”沈风转而道:“还有呢?”
“萨菲家族也就是现在波斯国王所属的家族,但由于家族的衰落以及巴列维三大家族的分化,萨菲家族正面临政权统治的危机。”
“也就是说,她们三个人和茵儿来自同一个家族,那还真是非送她们回去不可。”
“我想是这样。”凯瑟琳耸了耸眉毛,笑着道:“她们不仅是萨菲家族成员,还是玛兹达教的教职,在波斯国有两大宗教玛兹达教和摩尼教——”
“摩尼教!!”闻言,沈风立即大惊,没想到在这儿能听到摩尼教,不过也不奇怪,摩尼教本来就是波斯的,只不过传到了中土就变成了邪教,估计是有人断章取义,“不好意思,你继续说。”
“玛兹达教和摩尼教在波斯国具有极大的权力,宗教可以控制民心,因此连贵族也不得不忌惮,甚至极力拉拢,七大家族中萨菲假装得到玛兹达教的支持,而巴列维三大家族则得到摩尼教的支持,实力与萨菲家族相当。”凯瑟琳脸色凝重道:“这次你想联合波斯,一定会参与波斯国内的权力斗争,我想你须先找到浑水中的鱼儿。”她似乎用错了成语,不过从另外角度去理解也有点意思。
沈风缓缓点头,又道:“你确定她没有骗我们?”
“我不敢确定,站在她们立场,她要骗我们是贵族或者神仆,才能勾起我们的贪婪和敬畏。”
这三个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她们不知道我去波斯的目的,更没有可能认识我,只是巧合罢了,“公主小姐,我们去船舱说话,关于波斯我还需要了解得多一点。”
“沈先生,关于波斯鄙人也知道不少——”公爵先生含笑插上话,目的很显然,就是避免两人独处。
“我想顺便学习点波斯口语——”
“巧好我也懂点波斯语言,不甚荣幸。”
、、、、、、、
远航的船舶终于达到林邑国,这个时期林邑国经常与燕家发生战争,战争让原本贫穷的林邑国变得更加贫穷,偌大一个国家经济实力还不如升州,林邑国发展落后,道路更是不通畅,幸亏有波斯人带路,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波斯,一路上三个人波斯人倒是安静,没有再弄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但沈风看得出来,那个波斯猴子还惦记着凯瑟琳公主,同时,他对沈风也憋着仇恨。
一山还有一山高,沈风是个专职坏人,对他早已憋着坏,等到找到了茵儿,就将这个波斯猴子的脑袋塞进波斯妇人的菊花里,三个人中,倒是年轻的波斯女人十分安静,一天到晚遮着个面纱,胸部上还加上两个圈圈,非常有异国风情,依照观察,这个两个圈圈还是漆金的,整得跟埃及艳后似的一路上搔首弄姿不知勾引了沈风多少回,她根本就是一个外表端庄内在淫`荡的女人。
“公主小姐,公爵先生刚才告诉我,年轻波斯女人在勾引她,并且说自己还是处女,我想这是公爵先生的猜想,你觉得呢?”说这句话的人是沈风,无辜躺枪的人是正在观赏风景的公爵先生,其实是波斯女人在勾引沈风,这一路上波斯女人一直对他放电,然后沈风投桃报李,目光在她身上金属三角地带不断地细察,最终竟然发现这女人竟然是处女。
凯瑟琳脸上稍露红润,微笑道:“你确定是公爵先生而不是你?”
“当然确定,波斯女人向来喜爱成熟男人,特别是公爵先生胡子,令波斯女人非常痴迷。”沈风讪讪笑了下,暗道这个洋妞眼睛真是毒辣,经过几天路程,已经快到波斯的第一个城镇拉合尔,只要在城镇上休息一个晚上,后天就能赶到波斯南部的都城,“您千万不要怪公爵先生,就当给他放假,并且可以利用公爵先生去向波斯女人打听一些消息。”
凯瑟琳脸上含着笑意,并不相信他的说辞,翘了一下眉梢,低声道:“亲爱的,你喜欢处女吗,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