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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家玉门     不世奇才txt下载     不世奇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564章 :当驸马爷?

    “皇上,您醉了!”皇帝脚步颠颠,皇后急忙下来搀扶。

    皇帝推开皇后,大怒道:“朕没醉,朕是高兴!剿灭邪教,大败柔然,众卿家你们说,朕该不该高兴?”

    大臣们齐声应诺,有些大臣干脆顺势拍起马屁,什么都是皇上天威晃荡之类的话,此时,才有一些大臣争相来向沈风敬酒,沈风心里虽是鄙夷,但也明白这就是官场,一一应付。

    皇帝目光转向宋行军与伦文叙,朗声道:“谁说我大华无人,在北境朕有宋行军,而如今还添上一个新晋状元伦文叙,再加上一位无敌大将,谁还敢说我大华无人!哈哈——”皇帝口中直接忽略了夏侯屠,夏侯屠脸色极为难看,身为三军统帅却被生擒,皇上还能让他来参加御宴,已经是莫大的恩泽。

    众大臣齐齐作拜,沈风低声道:“原来你得罪了长公主,要不要我出面替你解决一下。”

    顾碧落低声道:“不要说话。”

    此时,赵燕走了过来,低眉含喜地望着沈风,娇声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沈将军年纪轻轻,便立下奇功,将来定是我大华之栋梁。”

    之前赵燕奚落顾碧落时,已经连带沈风一起贬低,此时又是另外一番模样,沈风果然没有看错她的本质,赵燕贪慕虚荣,势利心机,如果沈风是个无名小子,她肯定不会这副模样。

    沈风心里冷笑,敷衍地挤出一抹假笑道:“多谢公主盛赞,将来是生是死还难说,这栋梁说不定是横着的。”

    赵燕一阵愕然,想不到他会这么说,皇帝闻言沉目猛睁,扫视一眼,怒哼道:“尽说些丧气话,朕还望守卫家国,杀退外敌!除了朕,谁也杀不了你!”这话意有指,这其中想要加害沈风的人,都要掂量掂量,但同时也是在震慑沈风。

    此时声乐继续鼓瑟,但宴上却是无人开口,恐怕心中都在思量如何对待这少年将军,瞿楚贤站起来,大笑两声道:“沈将军还是如此喜欢开玩笑,将军之前还是个户野少年,不懂礼数,还请皇上莫怪。”

    皇上捋须沉思片刻,淡笑道:“你心性为未定,又不知礼数,是该找个人来管束你了——此次西征你居功至伟,一时之间尚未想到是何军职合适你,但朕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朕便淑离公主许配与你!”

    宴席一片惊哗,皇帝直接将沈风招为驸马,说是没有赏赐,这其实是最大的赏赐,任你是什么军职,哪有比直接攀上皇家做亲戚来得显赫。

    顾碧落与沈风同时一呆,还是顾碧落清醒一点,急忙推了推他,低声道:“还不快谢恩。”

    谢你妹,老子才不娶什么公主,沈风回神过来,脑中急思片刻,慎道:“皇上,公主乃是金枝玉叶,长得又白又美,还是千岁,而我则是一介武夫,长得黑又丑,撑死活个百年,所以我怎么也配不上公主。”这是老子这辈子说过最大的谎话,太罪恶了,于心不安啊,不知道会不会折寿。

    众人见他说得又粗浅又有趣,有的露出笑意,有的眼中含嘲,皇帝却是没有生气,微微笑道:“我要将公主许配于你,没有问你配不配得上!”

    顾碧落坐在身旁,急急低声道:“快点答应,勿要生事。”

    皇帝招沈风为驸马,这是要将沈风纳为己用,这也应了之前的猜测,但没想到皇帝是牺牲女儿的幸福来拉拢沈风,心中一狠,沉声道:“多谢皇上圣恩,但我已有妻室,实在不能委屈公主下嫁。”

    皇帝眼中射出一道怒光,龙目紧盯着沈风,见他神色没有丝毫松动,此时宴席上又是一片死寂,众人皆不敢开口,顾碧落心里一紧,小心翼翼道:“皇上,他确是已有妻室,若是让公主下嫁于他,不仅委屈了公主,还让天下人不服,不如再过断时日。”

    沈风还想说话,却被顾碧落一个眼神瞪了回来,皇帝龙目细阖,似怒非怒,转而怒哼一声,拂袖走上幔台。

    沈风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来,顾碧落急忙低声道:“在皇宫你要懂得分寸,否则皇上一声令下,你随时都会脑袋搬家!”

    沈风愤愤道:“凭什么让我娶谁我就娶谁,要我娶公主,我还不如娶你,起码彼此了解。”

    顾碧落恼怒道:“好端端的,你扯到我身上干什么!”

    “打个比喻而已。”听到她用了一个干,感觉特别提神,嘿嘿笑道:“你能不能别用干字,很不恰当,而且有辱斯文。”

    顾碧落冷冷道:“你管不着。”她对于沈风像是邻家姐姐,很严格,经常对他施以管束,但也像个老师,教他一些行军打仗的常识,没有给他好脸色,但终究是为了他好。

    两人在私底下窃窃私语,有几道目光却是锁在他们身上,而前座的宋行军虽是独自饮酒,似乎没有在意,但细心察看的话,可见他举杯的频率加快了些,很快便将一杯酒水饮下肚中。

    “伦卿家,如今你依旧仍未有妻室,今日朕便为你立下一门亲事,如何?!”皇帝坐在座上,仪态威严,细目似乎扫了沈风一眼。

    伦文叙站了起来,唯唯诺诺道:“微臣何能何幸可得圣上恩赐。”

    “西征大捷,朕便要添上一些喜事,你可不要推脱。”皇上摆摆手,龙目望了下去,似乎在大殿中寻找。

    顾碧落似乎深怕被指婚,将颔首低眉,不敢抬起头,深怕被皇帝看中赐下婚事,皇帝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唐威身上,微微笑道:“唐威,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朕想想,是否叫唐晴雪?”

    遭了,我早该想到今晚御宴是有目的的,之前明明想过皇帝要切断自己和唐家的联系,沈风脸色一下子深沉下来,拳头一下子攥紧。

    唐威脸色有变,起身抱拳道:“回禀皇上,正是!”

    “你看,朕虽老了,记性还是不差,你的妹妹朕早年时曾见过,如今应已快双十年华了。”皇帝脸上乐呼呼,龙目转向伦文叙:“伦卿家年纪大不了晴雪多少,朕今日便为你们两家赐婚,让伦卿家与唐家小女儿结成连理,两位卿家意下如何?”

    伦文叙脸上露出狂喜之色,而唐威则是神色大变,一时间沉默下来,顿了顿,正要开口,沈风猛地站起来,洪着嗓门道:“皇上,不可!”

    皇帝龙目扫向他,从眼中射出一道厉光,沉声道:“有何不可!”皇帝身上油然而出一股威严之气,文武百官莫不噤若寒蝉,慑于皇威。

    沈风顶着袭来严密厚重的压迫感,抬起头坚定道:“因为唐晴雪已与我私定终生,若皇上想赐一门亲事,便赐我与唐晴雪成亲。”

    皇帝猛地拍案站了起来,白须颤颤,怒色跃然于脸上,高声道:“朕还轮不到你还指点!”

    此时宴席上的气氛异常浓烈,仿佛随时有可能爆炸,顾碧落拉了拉他的衣服,急忙低声道:“快向皇上请罪。”

    老皇帝明知自己与大小姐的关系,还故意在当众将大小姐许配给伦文叙,这不是故意让自己难堪吗,事情到了原则问题上,沈风绝不会在做缩头乌龟,一把拽开她,压抑住心中的怒火,平静道:“皇上英明神武,当然轮不到我来指点,只是我与唐晴雪确实已私定终身,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唐威也道:“启禀皇上,家母确实已将晴雪许配给沈风,还容皇上三思。”

    “好好好,倒是朕多管闲事了。”皇帝怒极反笑,连说三个好字,龙目紧盯着两人,露出一丝杀机,“唐威,此事当真吗!?”

    顾碧落悬着胆子,蓦地站了起来,战战克克道:“皇上,民女亦可作证,此事非是皇——”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朕出去!”皇帝一下子变得怒目圆睁,面容涨起一层深红色,他一手撑着紫檀木桌,一手怒指着顾碧落,头上的皇冠跟着颤抖。

    “皇兄请休息,要注意龙体。”赵燕脸色一变,沉声道:“来人啊,将此人给我拉出去。”

    顾碧落一脸惨白,屈身作拜道:“民女告退。”

    皇帝阴沉着脸,怒对着沈风道:“你也给我出去!”

    沈风早已待得不耐烦,路过伦文叙时,看了他一眼,便快步走了出去,连一声告罪的话都没有说,惹得皇帝怒地大拍桌子,后续的宴席沈风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总之不会有什么好气氛,天下中,独独是皇家的饭最难吃,便是大鱼大肉,咽也咽得困难。

    走出皇宫,才发现顾碧落走在身后,方才顾碧落冒死进言为自己说话,自己可没有忘记,停下脚步等她走过来,才笑道:“顾小姐,害你跟着受罪,真是对不住。”

    顾碧落冷淡道:“勿要误会了,我只是为了唐家才出言。”

    沈风笑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虽然顾碧落跟他关系不好,但总感觉她很能信赖,算是为数不多可以参谋交心的人。

    此时,太监将蚩风牵了出来,沈风转而道:“顾小姐,你乘上我的马吧,路途遥远,骑马快一些。”

    “不必,我走回去便可。”

    沈风拗不过她,也不再勉强,牵着缰绳与她走在一起。

第565章 :叶绛裙穿裙子

    今夜不欢而散,并不会造成多大影响,唐家始终是忠于朝廷,所以并不会损害皇帝的利益,唐家与皇帝的分歧在于,唐家对太子不感冒,甚至不想支持太子登基,所以皇帝才刻意打压唐家,但如果最后真是太子登基大宝,恐怕唐家也只能认命,但以太子的为人,日后肯定会报复唐家,真要是如此,唐家会落个凄惨收场,但皇帝不知道,就太子那副德性,沈风也不会帮太子,甚至两人已经结怨了。

    沈风心里也犯难,太子恨不得杀了自己,以后要是太子登基,那天下再无容身之所,不知道瞿大人是怎么想,瞿大人不像唐家那么耿直,但他心中一定也是不支持太子,以后真是要向这些官场中取取经。

    凉风爽爽,悬挂在夜空中月儿比往日圆了许多。

    “热死了,这种御宴再也不想参加了。”牵着马慢慢行走,干脆将铠甲脱下挂在马背上,这铠甲穿了一天了,闷得心口差点喘不过气,背杉全部汗水浸湿。

    顾碧落白了他一眼,冷淡道:“你便是想参加,也不会再有御宴,皇宫内已许久没有御宴,只是因为西征大捷,才破例设宴。”

    沈风忽然问道:“顾小姐,怎么看待大华的未来,如今的太子真是天命天子吗?”

    顾碧落轻叹一声,幽幽道:“若是太子是才德之人,那便不会有如此多祸端。”她这句话道尽了是非,正是因为太子**无能,才能真正忠良之士才不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朝中分为两派连唐家也被殃及,更有争权之人想要密谋造反。

    沈风眉头大皱道:“你爹有什么想法?”

    两人缓步行走,已渐渐远离皇宫,进入一片屋舍高阁范围内,按照地段来说,这里可是黄金地段,顾碧落怅然一叹道:“我爹闭口不提此事,可能和大臣一样,走一步算一步。”

    要是皇位最终落到太子上,我就联合大臣将领废帝,随便找个靠谱的人当也行,总之绝不能让太子当,不过在此之前,要寄望于皇帝的命能活得久一点。

    哎,先不考虑太子的事,老子这两年都不能好过了,一方面要应付皇帝,一方面还要应付想要害自己的人,而且还要将蜀中两地联合起来,老子只是一个外来户,怎么事情全算在我头上。

    心中烦恼四起,郑重道:“顾小姐,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外面有柔然虎视眈眈,所以中原一定要与蜀川联合起来,你懂我的意思吗?”

    顾碧落蹙眉望着他,眼中射出惊异的神采,想他之前还不承认,语气含嘲道:“你果然去过昭烈皇陵!”这人真的进去过昭烈皇陵,之前能进入天府也是多亏了他,三大遗迹他已去过两处,只剩下最后一处,曾有一个传言,能找到三大遗迹者可夺天下,此事若让皇帝知道,他必然要遭遇灭顶之灾,我是否要劝劝他?

    沈风郑重点头道:“我确实去过,还请你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事情牵扯太大,已经触犯到皇权,顾碧落自然不会说,只是见他对自己有所猜忌,故意冷冷道:“我已将此事禀告皇上。”

    沈风嘿嘿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昭烈皇陵有之前朝代遗留的宝藏,这些宝藏是属于蜀川的,如果让皇帝知道,皇帝不免怀疑蜀川有谋反之心。”

    顾碧落并不太关心宝藏的事,她好奇的只是皇陵的神奇之处,皱眉道:“你究竟是如何进入皇陵内?”之前她曾找过昭烈皇陵,但看到只是一堆巨石,无奈之下只好放弃。

    两人行入街道中,月儿高悬在上空,屋檐一只野猫见到一匹高大凶猛的烈马发出红光,不禁受惊而逃,沈风笑道:“皇陵在帝鸣山下这你是知道的,而解开入口就在那几块巨石内,但现在已经晚了,我进入皇陵中触动了一个机关,现在皇陵入口已经被封住,想进去也进不了。”

    顾碧落皱了皱,迅速道:“那你如何出来?”

    沈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如何从皇陵出来告诉了她,顾碧落微微兴奋道:“你可否带我进去看看。”

    这皇陵的秘密可是我用命换来的,怎么能轻易告诉她,但也不是不能商量,只要她带自己进房,那就带她进皇陵,沈风在心里将她淫了一遍,敷衍道:“以后再说吧,现在京城事情太多。”

    “多谢!”顾碧落轻轻点头,转而道:“今日你为何拒绝皇上的赐婚,是否另有打算?”

    沈风心里一惊,她是否知道皇帝与舒姐姐的交易,皇帝说不定会将此事与她说过,但皇帝对她态度似乎不是好,反复想了想,不答反问道:“你认为呢?”

    顾碧落只是怀疑,倒不是猜出他下一步的打算,本来还没有细想,但见他自作聪明的样子,心思一动,淡淡道:“你拒绝攀上皇家,可见不想与皇家连结太深,定是为了以后做打算。”

    原来她还不知道我下一步的打算,这倒是,任她再聪明,一时间也难以猜出我下一步是想与皇帝对立,沈风认真地看了她几眼,忽地笑吟吟道:“你想错了,我就是不想伺候公主,公主嘛,皇帝的女儿,难免有点骄纵刁蛮,我娶了她不是自讨苦吃吗。”两人各放了一个烟雾弹,虚虚实实,让彼此去猜。

    顾碧落深深望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其实你娶了皇帝的女儿,反对你有好处,至少多一层身份来保护你。”

    想套我的话,除非你送一件肚兜给我,沈风好笑道:“那不成了小白脸,太没骨气了。”

    顾碧落不再去想,静静走着,此时后面突然出现一个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回头一望,便宋行军乘马而来,宋行军策马在两人身边,沈风便第一次与宋行军对视着。

    宋行军双眼有神,神情冷峻,两人只是短暂地对视了片刻,他便跳下马背,抱拳道:“沈将军,我们见过了,早已耳闻将军之名,只是之前并未知道沈将军便是如雷贯耳的少年将军,失敬!”从刚才的宴席到现在,他话语十分简少,且神情很少改变,令人难以捉摸。

    沈风也抱拳道:“宋将军成名已久,边境的百姓十分推崇将军,在下深感敬佩。”别人好话好脸色,沈风自然也是客套,他不是那种觉得全世界欠他没事瞎装逼的人。

    顾碧落含笑道:“兄长,你怎么也出来了。”

    宋行军明知他们两人关系不寻常,却依旧板着一张国字脸,一点也没变化:“你们走后,众人也不敢再说哈,觉得无趣,便先请退了。”

    顾碧落叹道:“皇上龙颜大怒,大臣们自然再无兴致。”

    沈风跳上马背,抱拳道:“有空再与宋将军相谈,在下先行一步。”说着,策马离开。

    望着这一人一马,宋行军脸色严峻道:“沈将军气势不凡,不知有没有机会与他切磋一番,碧落,沈将军可会参加武试,他若参加,我也会参加。”

    顾碧落摇头道:“这人的心思难以琢磨,总有惊人之举,兄长,你可否战胜夏侯屠?”

    宋行军淡淡笑道:“夏侯屠?就是所谓的军中第一猛将吗,夏侯屠只不过是喜欢耀武扬威之辈,心性过盛,我从未将他放在眼里,天下将领中能让我忌惮的,只有阿尔铁勒一人。”

    回到宅子内,已经夜深宅静,宅子中的依旧有几个房间亮着,正要走去跟她们谈谈,从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双手来将自己拉了过去,还来不及说话,嘴巴便被一品香润的红唇堵住。

    “亲爱的,你知道吗,你让我为你着迷了一整天,今天你进城坐在马上时,我看见所有人为你欢呼,那时候我确信没有人能像你这么吸引我。”

    热吻过来,一个绝世娇娃趴在自己胸口娇喘着急促吐语,双眼带着无限的情意,投射过来时比六月的骄阳还灼热,在宅子中能强吻沈风的人,除了凯瑟琳公主之外,没有别人。

    两人此时躲在一个隐蔽的地方,随时可能被人发现,沈风心里大感刺激,挑起她的下巴,目光侵略地望着她,笑吟吟道:“公主殿下也很吸引我,特别是现在。”

    凯瑟琳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在他脸颊轻吻一下,微微笑道:“我想这样比较浪漫,不过我可不想被婳瑶小姐发现,我的爱人,晚安。”说罢,撩着裙子跑了回去。

    连公主殿下都看上自己,也不知道是烦恼还是幸福,但凯瑟琳总归要离开,还是别再惹下情债了,不争长长久久,只争亲亲摸摸,沈风心里无奈一笑,转而去跟几个女人打声招呼,与她们闲聊几句后,便去往婳瑶的房间,但今日婳瑶却将自己赶了出去。

    古代要是进谁的房间是一门隐晦的学问,比如皇帝要是宠爱谁,就经常会进那个妃子的房间,平民百姓中也有讲究,婳瑶将沈风赶了出去,是生怕其他姐妹吃醋,也怕别人说她淫`荡缠住相公。

    沈风从一只月夜色狼被打回人形,郁闷地回到自己屋子里,这古代的规矩真是麻烦,连房事也要管束,也不知道谁编那些规束女性思想的书,真是毁人不倦。

    屋子前的园子静悄悄的,心里忽然想到一事,抬眼张望几眼四周,便见榕树上有一袭白衣,马上喊道:“师傅,你过来一下。”

    叶绛裙从树上缓缓落了下来,如微风般轻柔地站在他面前,冷淡道:“找我何事?”

    沈风心里奸笑一声道:“打扰师傅休息了,师傅你的记性怎么样?”

    叶绛裙道:“何故有此一问,我并不想记住太多事情,若是重要之事,我便会牢记于心,但若是无聊之事,心中便不会留存。”

    “幸好,我记性不错,前几天去鬼谷的时候,师傅曾答应我一件事,还记得吗?”

    叶绛裙道:“记得,只是一件小事,没想到你却放在心上。”

    沈风嘿嘿笑道:“记得就好,今晚我要你穿衣服给我看。”

    叶绛裙长叹一声,皱眉道:“你这人好生无聊,小事也牢记于心,且我身上不是穿着衣服吗?”

    沈风摇了摇手指头,坏坏笑道:“我要你穿的不是你身上的衣服,而是我要穿的衣服。”

    “有何不同?”

    “不同大了!你等着我,站着别动。”沈风奸笑一声,急匆匆跑出房间,很快便将一套衣服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

    “师傅,衣服我拿来了,只要你穿上这套衣服,便是对我信守承诺。”

    叶绛裙看他冲进去又冲进来,手中便拿来一套衣物,走上前把衣服摊开,只见眼前的衣服轻薄简约,而一条裙子更是只有一半,当即皱眉道:“你这裙子为何只有一半长?”

    “这就是我们林家最新的衣物,在炎炎夏季中应运而生,穿上去清凉爽快。”沈风故意拿了一件最短的裙子来,其实林家的裙子都极为传统,穿上去并不暴露,但这套衣服属于居家清凉型,也是沈风为了闺中乐趣专门织造的。

    叶绛裙脸色当即变得冷厉起来,冰冷无情道:“你要我穿上此物?!!”叶绛裙要是穿了这套衣服,定会暴露出不少肌肤,到时候沈风就爽了,沈风也想借此机会看看她是不是还能面不改色。

    别以为穿上白衣就是仙女了,也可以是小白鼠。

    沈风板正脸色点点头道:“之前你答应我的,难道师傅想食言?”

    叶绛裙断然道:“我不穿!”说着,转身离开。

    “你给我回来!”

    一声暴喝,叶绛裙蓦然停住脚步,然后转过身将一对幽灵般的眼眸冷冷望着他,沈风深呼吸一口气,挺起胸膛瞪大眼睛瞪着她,针锋相对道:“看什么看,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只不过是天府派来跟随我的,我叫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这一章四千字,下一章也是四千字,待会就写好了)

第566章 :一两银子

    叶绛裙再次扫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短裙,面无表情道:“衣服太难看,我不喜欢穿。”

    沈风冷笑道:“你还会嫌难看,真是稀罕,什么时候般若仙子也有爱美之心了。”

    叶绛裙淡淡道:“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想如何说便如何说,但穿不穿是我的事。”

    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上次带我去轮回岛,这次带我去鬼谷,每次差点去阎王爷那儿报道,想起昨日种种,怒哼一声道:“你这人言行不一,说话不算话,明天开始你那棵榕树不属于你了,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退货,没商量!”

    叶绛裙一言不发,转身便离开,沈风愣了愣,没想到真走了,走了也好,省得哪一天被她玩死。

    可惜阿,不能看见她穿上短裙,仙子穿上短裙,真是极具挑战性,从她的反应来看,她还是有羞耻心的,否则在轮回岛她袒露上身时,反应也不会那么激烈。

    胡想了片刻,躺在床上入睡,眼皮子刚阖上,便听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只看叶绛裙重新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回来?”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这一出一进搞得沈风有些莫名其妙,穿上鞋子走上前,嘴角藏笑道:“是不是回心转意了?”

    叶绛裙摇摇头,伸出一只白玉无瑕的净手,手掌摊开,只见手中多了一锭小小的银子:“这银子给你,此事就此罢了。”

    沈风脑子一下子僵硬住,如同被天雷轰中,一时间变得白痴,瞬即之后,心中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真他妈欺人太甚了,讽刺我贪财,还只用了一两银子就想打发我。

    “师傅,快离我远点,我怕我会杀了你。”被她气得七窍生烟,拳头攥得紧紧的,要不是打不过她,真想将她摁住暴打一顿。

    叶绛裙蹙眉道:“为何,这是你喜欢的银子。”天下间能拿着一两银子理直气壮的人,也独有她一人了,她根本不知道一两银子的价值,就理直气壮地拿着一两银子贿赂人。

    拍了拍胸口,顺了几口气,将怒气强咽下去道:“今晚我不喜欢银子,我就要你穿上这件衣服。”这石头女人居然懂得利用行贿,橘生于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看来仙女师傅在我身边,也跟着堕落了。

    叶绛裙望了一眼短裙,再看看自己的双腿,断然摇头道:“我不穿!”

    “你等我一下。”让她穿得太暴露,估计是不太可能,沈风马上再离开,然后拿来一双丝袜进来:“你穿上这身衣服,再穿上这条袜子,就不会暴露了。”

    叶绛裙皱眉道:“为何你总是做一些无聊之事。”

    沈风一本正经道:“师傅,你的心思简单,没有理解我的用意,其实我是在测试你能不能为我所用,如果你穿上这身衣服,便证明你是一个信守承诺,心性坚稳的人,如此一来,我才放心交代事情给你去做。”

    叶绛裙沉默片刻道:“是否穿上这身衣服,你便再无疑虑?”可怜的仙女师傅,一生中都不曾遇过如此奸诈狡猾的人,如今却遇到了他,也不知以后还要被他怎么折磨。

    沈风耐住兴奋,沉稳地点点头,叶绛裙淡淡道:“我穿,你出去稍等。”

    沈风乖乖出门,他并不是一时好色,就是想看看这个绝情绝爱的女人是不是遇到任何事情,都能保持平静冷漠,之前在轮回岛的熔洞中,她被炎气侵袭,所以表现出不一样的性格,但立刻轮回岛之后,她又变了回去。

    等候了片刻,忍不住喊道:“师傅,换好了吗?”

    “稍等!”

    换那么久,该不会不懂得怎么穿的,可惜啊,没有内衣和胸罩,要不然给她穿上,再等了片刻,便听到她喊了一声,满怀激动地推开门进去,定眼一望,便出现一个完全不同的叶绛裙。

    原本的叶绛裙孤寂冷漠,无爱无恨无喜无愁,让人难以疏忽与她的存在,但此时她穿上一条眼色艳丽的衣服,衣物将她身材曲线勾勒出来,立即为她增添上妩媚之美,再加上那条丝袜,端看上去,撩人之极。

    特意挑选着比较修身的衣服给她穿,现在看来,真是高明之极,衣物将她的双峰、腰肢、臀部连结成一道惊心动魄的魔鬼曲线,令人叹为观止真想摸止。

    见他围着自己绕了几圈,叶绛裙直感怪异,冷冷道:“好了吗?”

    沈风脸上嘿嘿笑着,之前在身上受的气,终于讨回来一些,绕着她看了一圈,意犹未尽道:“好了,有空多穿穿,挺好看的。”

    叶绛裙立即道:“美与丑我不欲,这身衣服穿上去十分不适,日后再也不会传,答应你的事情,我也做到了,我走了。”

    听她语气决然,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生气,要是生气就好了,最看不惯她总是面无表情,沈风笑道:“你不把衣服换回来吗?”

    “换!为何不换!”叶绛裙断然道。

    沈风掩着嘴巴窃窃偷笑几声,然后走出房门,随后也没有再折腾,安歇下来。

    隔日清晨,便早早起来晨运,这是在军营内养成的习惯,一天不锻炼身体的话,反而觉得骨头痒痒的,简单晨练之后,马上要去找婉词,此时红叶急匆匆跑了过来。

    “姑爷,柳小姐已来到宅子内,小姐让我来告诉你。”

    “婉词来了!”话不多说,拔腿便冲了出去,这一转眼的功夫,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路快跑过去,碰了面的家丁丫鬟还没得及对他行注目礼拍马屁找签名,就从眼前消失,自从沈风连升九级成为姑爷后,家丁丫鬟们直欲将他奉为神明,经常有人来向他取经成功的秘诀,也有一些林家的中高层员工来恳请他再亲笔撰写几篇心灵鸡汤,以此来激烈林家员工的上进心和责任心。

    “婉词!柳叔!”声音先到,身形飞快地冲入客厅中,一眼便望见了端坐在客座的婉词,之前在大街上并未仔细看,眼前的婉词清瘦了许多,看来在升州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柳婉词缓缓站了起来,扭头望着顺来,眼眸如同夜中升起璀璨的烟火,绽出无限欣喜,语噎中轻轻启口道:“沈大哥——”

    沈风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双手轻抚着她的肩膀,激动之下竟一下子将她拥入怀中,感受着她身上的味道,厅中有唐大小姐,有可岚婳瑶,还有婉词的父亲柳宗礼,柳宗礼举着正要饮下的茶杯,急忙干咳两声,提醒这位如今在京城中威名远扬的小将军。

    “原来是婉词,现在看清楚了,我刚才还以为是来福,算起来我和来福已经两日不见了,真是怪想念的。”沈风干笑两声,恋恋不舍地松开芙面嫣红的婉词,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唐大小姐掩嘴暗自偷笑,轻哼道:“原来你这么思念来福,改日我让来福好好陪着你,什么事情也不做。”

    厅中娇笑声一片,几人在此之前已经寒暄过,除了婳瑶,彼此之间都是故人,见到沈风时,柳婉词心中的情思一下泛滥成河,眼眶红红的,既是激动又是欣喜。

    婳瑶止住笑意,上前执住婉词的手,柔声道:“婉词妹妹姿容温柔,端庄贤淑,不愧是大家闺秀,可否请你在宅子小住几日。”

    婳瑶好老婆,多亏你帮我说了,要我说的话,就显得图谋不轨,沈风急忙道:“婉词,你好久没有和我——们小姐见面了,我们小姐今天煮了一些木瓜芝麻汤,你留下与她一起品尝。”

    生命曾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丰胸故,死了也要大,木瓜代表我的心!婉词快留下来!!分别一段时间,沈风心中无比思念,婉词是最早遇到的女人之一,更是他真心追求的女人,在潇`湘书院遇到婉词的时候,就觉得她是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妻子,下定决心要娶她为妻。

    这人又要骗人做些羞耻之事,我才不会吃,林可岚心中暗暗嗔怪,婉词刚一来,他便起了那些坏心思,偏偏婉词凡事只知依从他,真是个作恶的坏蛋,让我们几个女人都倾心于他。

    木瓜是仅有可岚、婉词才能听得懂的暗号,之前两女饱受其害,在一夜之间茁壮成长,弄得她们双双寻医求助,可岚与婉词脸蛋同时一红,羞涩难当,还有一些嗔意,婳瑶淡淡一笑道:“木瓜芝麻汤,也好,今日我们一起品尝。”

    对,有木瓜一起吃,有胸一起大,有奶我自己吃,大家共同进步,缔造性福生活,唉,我这个一家之主做得太尽职了,关心老婆从咪咪抓起,果然是抓起,哈哈,沈风心中淫念顿起,笑吟吟地看着婉词,直将婉词看得埋首作羞。

    唐大小姐听得奇怪,也干脆道:“那我也吃吃,沈风,你以前说过木瓜炖雪蛤特别好吃,吩咐我一定要吃,还说柳姐姐与林姐姐特别喜欢吃,为什么宅子里面的人都喜欢吃木瓜?”

    沈风骚骚笑道:“木瓜是很宝贵的中药食材,这在妇女版《本草纲目》曾经记载过,你多吃几个月,便会领悟其中奥秘——小姐,你看我做什么。”

    沈大哥怎么又在那么多人面前提起旧事,每次见了他,我便不是我,柳婉词心中羞煞,轻道:“一切听凭家父安排。”

    经她一说,沈风才记起来柳宗礼也在旁边,尴尬地笑了笑,大大行了一礼道:“见过柳叔,听说柳叔高升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你这小子可算知道我还在了。”柳宗礼微笑道:“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短短半年之久,你便成为受人敬仰的大英雄。”

    唐大小姐喜悦道:“对呀,沈风,你可知道当日你穿上铠甲坐在马上,领着大军进城时有多威风,连我哥也不如你。”

    当日进城的说话,是唐威有意安排让他第一个进城,唐家想要造就他,沈风自然不会辜负,只是一日时间,京城中人人都在打听这位少年将军究竟是何人家居何处,一些花痴的小姐,更是花银子打点要与沈风约会,要是现在一出门,肯定被痴狂的闺中小姐包围住。

    柳宗礼忽然起身道:“沈风,你随我出来一趟,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

    沈风点了点头,等到他走过来,才装模作样附耳过去:“柳叔,你说要让婉词在这里留宿几天,好的,没问题,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婉词,七天——一个月是吗,行行,婉词就在留宅子里面一个月。”这些话都是他自言自语说的,目的当然是想把婉词留下,既然婉词来了,就要分秒必争。

    柳宗礼无奈笑了笑,捋须道:“罢了罢了,婉词你便留下来,否则这小子不会放过我。”

    柳婉词羞涩道:“爹——”

    柳宗礼转而道:“现在可与老夫出去说话了吗?”

    嘿嘿笑了笑,跟着柳叔一起出去,两人走到一处闲静的小亭中坐了下来,京城局势正处于一个关键的时期,此时柳宗礼谈话一定有特别的用意,沈风正色道:“柳叔,请你直问,大家是自己人,我会坦诚相告。”

    柳宗礼摆摆手道:“我只想问一些事,不该我知道的,我不会去问,沈风,昨夜你可是拒绝了皇上的婚事。”

    沈风点头道:“没错,柳叔觉得我做得对吗?”柳宗礼为官多年,深谙官场法则,沈风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跟他取取经。

    柳宗礼叹道:“政局中何有对错可言,但对于你而言,做得极为正确,你可为朝廷效力,但绝不能依附皇家,你与唐家牵连甚深,若是依附皇家,则代表你要与唐家切断关系,你不妨再想想,军人好义,你背义逐利,如此一来,你在军中的威望必然大减。”

    之前倒没有想过这个层面,经他一番剖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立即抱拳道:“多谢柳叔指点。”

    柳宗礼摆摆手,正色道:“我相信你从未想过离开唐家,也从未想过立过军功,听说你投军时,我直感不可思议,但既然你进入朝局中,以后便要步步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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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7章 :饮河鼹鼠

    柳宗礼与沈风不仅是老丈人与女婿那么简单,对沈风而言,柳宗礼还是一个前辈、师长,如今柳宗礼也来到京城,对沈风是一大利好,这朝中局势原本有瞿楚贤、李成德,如今加上一个柳宗礼,就更加对自己有利。

    等到自己与皇帝对立之后,瞿楚贤、李成德等人就不好保证,所以真正站在自己的这边的人,只有柳宗礼一人。

    “多谢柳叔提点。”沈风有所忧虑道:“柳叔,过不久我将会与皇帝对立,这会否影响到你的仕途?”

    柳宗礼淡笑道:“活到我这把年纪,怎会在意仕途,只要婉词过得好,我便放心了,如今你想做什么便放心去做,行事之前须多多斟酌。”

    沈风郑重道:“多谢柳叔。”

    “虽然我不知你为何要选择与皇帝对立,但我深知你不是沉迷于权势之人,因而我倒是放心,你有如此打算,对你而言其实亦有好处,一旦进入政局中,难免要面对一个站位问题,你既不迷恋权势,又选择与皇上对立,我看你是不想为皇帝所用,想趁涉入不深从政局中挣脱出来。”

    虽然浸淫官场的老江湖,虽然不清楚自己的真实目的,却分析得八九不离十,心中深感叹服,“我有更远大的目标,想真正利国利民,就必须从这复杂凶险的政局挣脱出来,否则只会处处受限。”

    沈风佩服柳宗礼,柳宗礼又何尝不是,而且沈风表现出来的远略,是他这种被世俗规束其中的人远远不及的。

    “你想法可不落窠臼(思维有创造性、不陈旧的意思),我所不及也!”柳宗礼喟然一叹,深以为然道:“你能为天下百姓着想,我便放心了,如今朝廷官员中多是一些尸位素餐之辈,为官者不为百姓谋安,官何谓官。”

    汗,柳叔肯定不知道我是为了勾搭舒姐姐,沈风自知心里真实想法,龃龉地笑了笑道:“一个朝代总会经历盛和衰,在由盛转衰时,若能有新的改革,就能拯救颓势,但如果——”

    沈风话里隐含地指着太子,柳宗礼惝恍一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也是如今朝政中的问题根源。”

    这似乎是一个无法解决的结症,或许是不敢想的问题,沈风暂时抛开这个问题,转而问道:“柳叔,你觉得皇上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柳宗礼摇摇头道:“皇上变了许多,我已看不透,但皇上绝不是庸君,哪怕皇上曾经犯过一些过错。”

    许多皇帝之前都不是庸君,但皇位坐久之后,就变得越来越自私,柳叔给了皇帝这么一个评价,沈风心里也没有再揣测,两人接下去谈论了许多官场中的事,柳宗礼详细地为他讲述如今朝廷中的政局。

    很快柳宗礼便离开宅子,新官上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而婉词自然是留在了宅子中,几个女人已在房间内相谈甚欢,正要进去翻江倒海一番,皇宫内却派人传命令他进宫,无奈之下,只好乘马赶去皇宫内。

    这次皇帝召见是在书房内,皇帝的书房当然有一个大气文质的名字,书房名曰倦勤斋,倦勤斋楼上楼下共有宝座十三张,每张床上都有黄炕毡垫、红花炕毯、床褥、靠背等铺陈,床上还有唾盂、容镜、如意、顺刀,床垫两侧安放炕几、柜格,上面摆放玉、瓷、珐琅、竹、木、牙、角等材料雕琢而成的珍玩文具。

    此外,房中空间尽陈书格、多宝格、炕案、炕几、香几、长条桌、半圆桌、月牙桌、琴桌、椅子、绣墩、方案等家具。因倦勤斋室内空间狭小曲折,家具多为精细小巧的黑漆描金、漆地嵌螺钿等品类。在墙壁之上,除绢、纸帖落外,还挂有御笔字、山水、花鸟等插、挂屏,质地多为紫檀、雕漆、珐琅边框,内用玉石、宝石、珐琅、象牙、点翠等材料镶嵌。

    此时,皇帝坐于一张皇锦御床上,左右各站着一人分别是太子和刑部尚书苏正义,一看到两人,心中便知是怎么回事。

    “参见皇上!”走近书房内,便对着皇帝抱拳行礼。

    太子猛地怒斥道:“大胆!见了我父皇,为何还不下跪!”

    今日皇帝一身便装,看起来也亲切许多,少了几分威严大气,摆摆手道:“不必了,以后见了朕,你都不必下跪行礼,算是朕赏赐你的。”

    这老头迟迟没有封给自己军职,却先是许配女儿再是准许自己不必下跪,这明显是忌惮又想拉拢,沈风心里如明镜,平静道:“多谢皇上。”古代宫廷电视剧没有看多少,不像那些官员说起来一套套的,哄得皇上开开心心,沈风对皇帝言语一直简洁明了。

    “不知皇上这次召见我来所谓何事??”

    皇帝沉声道:“听说你与太子闹了一些不愉快,究竟是何事?是否还涉及一个异国女子?”

    太子殿下立即道:“父皇,他与我争夺一个女子,还当众让儿臣难堪!”

    “住口!”皇帝暴怒一声,当即将太子吓得脸色苍白,站在一旁哆哆嗦嗦大气不敢出一口,嘴唇颤抖着,指着太子的鼻子道:“你以为朕不知你在仙吟阁与人争风吃醋,争夺一个风尘女子!身为一国储君,不为天下人表率,却做出如此有辱国体之事,你叫朕如何将天下交给你!你叫天下人如何看待你!”

    “我当我皇帝,不需天下人看待我。”太子憋着脸嘟囔一句,又急忙道:“父皇,那位女子不是风尘女子,她是流落在大华的异国女子,我看她气质出众,出身定然不凡,恳请父皇将这位女人做儿臣的妃子!”

    皇帝冷声道:“你可知这位是何人——混账东西,她是海外邦国一位公主!你还有脸面让她做你的妃子!”

    太子殿下对凯瑟琳垂涎不已,听闻她是一位公主时,神情反而更加兴奋,急急道:“是公主岂不更好,证明儿臣眼光没有差错,若是让异国公主成为儿臣的妃子,岂不更显我大华天威。”

    狗日的,娶外国公主算什么天威,顶多是鸟威,但就凭你,想都不想,沈风心里冷笑一声。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皇上目光落在沈风身上,沉声道:“这个外邦公主如今可是在你的府中?”

    皇上知道也不奇怪,安东尼奥应该已经来觐见过皇帝,并让皇帝帮忙寻找凯瑟琳的下落,沈风道:“是!”

    皇帝似乎为海外邦国不感兴趣,冷漠道:“朕答应过外国使者,帮他寻找他们的公主,你速将那位公主送至大学士府。”

    “是!”看来是瞒不住了,只能将公主送回去,相处了一段时日,还是挺舍不得这个小恶魔的,兼具优雅和热情,韵味十足。

    “此事就此罢了,你万勿再打那位异国公主的主意。”皇帝继续道:“皇儿,你是否带人闯进沈风的府中?”

    太子殿下把头低下来,不敢再说话,皇帝一拍桌子,龙颜大怒道:“是否有此事!”

    听皇帝话里的意思是想修好自己与太子的关系,沈风冷笑一声,逐而道:“皇上,太子殿下确实带着侍卫闯进我府中,意图掠夺我的妻子,并且出言侮辱我的妻子,此事瞿大人和苏大人都能为我作证。”

    “混账东西!”皇帝涨红着脸大骂一声,一对粗眉皱紧:“竟然做出如此丧德丑事,连朕都替你羞愧!你给我好好反思,三个月不准踏出东宫半步,朕怎么有你这种儿子!”

    太子殿下急急跪了下来,愤恨地瞪了沈风和苏正义一眼,哭喊道:“父皇!儿臣是一时糊涂,请父皇恕罪。”

    沈风见时机已到,转而道:“皇上,我想了想,太子殿下并未与我有多大过节,且在升州与我有过一面之缘,我们两个把酒言欢,太子怎会带人闯进我府中,这其中一定有人背后唆使太子。”

    皇上哦了一声,目光凝聚在太子身上,沉声道:“是否有人在背后唆使你!”

    沈风给了太子一个眼色,太子急忙道:“对对对,是宋行令唆使我这么做的。”

    沈风恍然出声道:“那就难怪了,我与宋行令向来不和,太子又生性单纯,也难怪太子会受了他的蛊骗。”

    皇上沉吟片刻,略微烦躁道:“我会让丞相好好管束他的儿子,给你一个交代,太子你给我好好去东宫待几天,没有朕的旨意,不可离开东宫!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太子望了望沈风,神情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间替自己说话,想来是不敢得罪自己,有结好之意,想通之后,便离开了倦勤楼。

    太子离开之后,苏正义也很快告退,此时书房中仅剩沈风与皇帝,还有皇帝身边的老太监,老太监似乎是皇上的心腹,上次皇帝微服出巡的时候,他也跟在身边,一般长长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都是最懂皇帝的人。

    老太监为皇帝煮了一壶茶,皇帝眯着眼笑道:“此是昨日从江南运来的龙井,沈风,你听说你在杭州待过一段时日,你来尝尝这壶茶味道如何?”

    和皇帝接触的人,各个都会揣测皇帝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的含义,沈风也是小心应付着,接过茶杯看闻一遍,茶汤橙黄浓厚,香气高锐持久,心思一滞,举杯起来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滋味浓醇,这哪里是西湖龙井,根本是云南普洱。

    明明是普洱,却说成是龙井,这话里大有文章啊,有指鹿为马之嫌,难怪说伴君如伴虎,连喝口茶都要喝得小心翼翼,沈风脑子斟酌片刻,平静道:“在杭州时,我只饮过一次龙井,具体口感我也说不上来,但与我想象中的龙井有所差异,皇上见笑了,我根本不懂茶,平时只要有一口能饮上一口茶解渴,我就满足了,便如饮河之鼹鼠。”沈风知道皇帝是想试探自己会不会顺从他,但沈风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混淆他的意思。

    皇帝抿了一口,目光折出一道精光,神情似怒非怒,天然一副皇者气魄散发出来:“那再尝尝这壶竹叶青茶?”

    竹叶青茶,那不是源自蜀川吗,沈风心中敲响警钟,这个问题又比上一个问题尖锐敏感许多,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沉吟道:“此茶深得峨眉山水之趣,滋味清醇爽口,细细品味,唯觉唇齿留香,神静气宁。”

    “为何朕却品觉不出此味。”皇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品味摇摇头,脸上含着诡异笑容,一种令人毛骨悚然又猜不透的笑容:“这茶产自偏远地方,在途中运滞七日才送来京城,七日已过,茶不再鲜,便失去最佳品茗之期。”

    沈风又抿了一小口茶汤,心神虽是时刻紧悬着,仍旧谈笑自若道:“皇上怕是喝不惯竹叶青茶,我府中亦存有一些竹叶青茶,品尝起来,与这西湖龙井并无多大不同。”

    皇帝冷哼一声道:“西湖龙井乃是茶中皇品,出自江南水乡,取山水之神精,竹叶青茶怎可相提并论,我劝你以后少喝为妙。”皇帝语气从缓平到急促,明显带着怒气。

    “据我所知,龙井与竹叶青茶都是绿茶,算是同源所出,我便当饮此茶如饮龙井。”

    两人都是话里有话,竹叶青茶和龙井各自代表不同的含义,但沈风这句同源所出仿佛触动了皇帝的逆鳞,皇帝神情猛变,龙目圆睁道:“龙井便是龙井,竹叶青茶焉能取而代之!!??”

    沈风懂得张弛有度,眼下还不是和皇帝摊牌的时候,点头笑道:“皇上误会我的意思了,龙井当然是任何茶叶代替不了,竹叶青茶更是不如龙井,但饮下肚之后,并无多大不同。”

    皇帝浓眉竖起,沉声道:“你府中可还有竹叶青茶吗?”

    恐怕这才是皇帝真正想问的,不就是怕我和舒姐姐还牵扯不清,沈风心里一笑道:“前些日子刚饮完,说起来真有些怀味。”

    皇帝隐隐要震怒的脸色有所缓和,继续抿了一口龙井茶,加重语调道:“不必怀味,明日朕赏赐一些龙井茶叶与你,让不再对竹叶青茶有品觉。”

    “多谢皇上赏赐。”没想到只是谈了几句话便能骗来龙井茶,以后要是与皇帝对着干,估计能把他气死,我是不是该再圆滑一点?

    (四千字,今晚继续,越晚更新字数越多,争取再来一章六千字的)

第568章 :将军冢

    沈风一句话稍稍缓解了皇帝的猜疑,但皇帝对他的猜疑心绝不会消失,皇帝除了自己,不会相信任何人,所以皇帝也注定寂寞,高处不胜寒,恐怕这就是皇帝的可怜之处。

    皇帝使了一个眼色,身边的公公会意退出书房,此时书房中仅剩皇帝和沈风。

    “你为何要拒绝朕的赐婚?!朕的话,没有人敢违抗,朕的女儿嫁给你,乃是莫大的恩赐,你就不怕朕砍了你的脑袋吗?!”公公走后,皇帝也没有再旁敲侧击,直接用天威胁迫他。

    果然让自己留下来,是想再逼迫自己,沈风在这个问题绝不会松退,毅然道:“多谢皇上,但我还是不能娶皇上的女儿,我与公主素未蒙面,彼此之间谈不上喜欢,所以恕难从命。”

    “成大事者,不可感情用事,你太让我失望了。”皇帝眼角渗出一道残忍的冷光,森森然道:“为成大事,亲人犹可杀!你给我记住这句话。”

    眼前皇帝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冷血残忍,仿佛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侩子手,沈风浑身上下生寒,眼皮跳了跳,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皇帝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龙目冷冽地扫他一眼,微微阖上道:“怕了吗,天下间无人敢忤逆朕的旨意,我劝你想清楚,免得日后后悔。”

    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杀意,沈风知道绝不能在他面前低了头,挺直腰板,面色不惧道:“皇上,我不会后悔!”

    皇帝眼睛猛地弹开,两道寒光急射而去,面容一下子阴沉下来:“你当真不怕朕杀了你!”

    习惯了皇帝的威严大势,沈风反而面不改色,语调平稳道:“皇上不会杀我,杀了我对皇上没有任何好处。”

    “哈哈哈——”皇帝忽然狂傲地大笑几声,苍老的面容淡去几分涨红,眯着眼再道:“小子,你很狂妄,还算有些将军的气魄,但在朕的面前,你最好收起你的狂妄,朕最后警告你,你不想娶朕的女儿也可以,但朕命你从今以后与唐家再无瓜葛,否则朕叫你人头落地!”

    草,没想到今天是一场鸿门宴,沈风没有绝对把握,帝王之心根本无从猜测,但今天绝不能退却,否则以后便任由皇帝摆弄,眼下只能搏一次,缜思半响,稳稳道:“皇上大可杀了我,但皇上与舒姐姐的交易便会决裂,相信柔然人很快便从蜀川攻打进来。”

    “放肆!”皇上暴喝一声,猛地站了起来道:“你竟敢威胁朕!”

    “皇上认为这是威胁吗,我只是希望天下太平,所以劝告皇上三思。”两人目光对触着仿佛要碰撞着激烈。

    皇帝沉着脸色与他对视着,似乎想用气势将他压迫下去,没想到这小子软硬不吃,浑然不惧,怒哼一声道:“朕已下旨将唐晴雪许配给伦文叙,你死了这条心。”

    沈风肚子里面憋了一团火,怒气冲冲道:“皇上若是这么做,我保证我不会再为大华效命。”

    “混账,你以为朕朝中没有大将了吗!朕会先让你人头落地!”皇帝脸色铁青,怒气溢满在脸上,一双眼睛杀气腾腾地睁着,目光如刀,凌厉之极。

    “肯为皇上效力的人当然永远不会少,但却无一人可联系蜀川!”沈风言辞不激烈却是一语戳中要害点,皇帝脸色滞挺住,书房中出现短暂的平静,“通过这次西征,皇上该知道蜀川对于中原之重,蜀川于中原便如同一扇门,一道屏障,所以蜀川与中原必须齐心,才有可能抵挡柔然,二十年前皇上您犯了一个错,难道今时今日还想再犯一次吗?”

    沈风语调平缓,却是处处有惊雷,书房中一片安静,皇帝的脸色则是狰狞可怕,但这种狰狞是带着压抑和忍耐。

    沈风在赌,也在试探皇帝对于蜀川究竟有多迫切,如果皇帝亟须蜀川,那下一步计划才能进行下去,否则只会满盘皆输。

    短短一刻的时间,却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沈风表面脸色平静,心里则是仿佛经历了几次狂风骤雨,沈风心里之所以没底,是担心皇帝采用强硬手段控制蜀川,这也是一个办法,但却是一个下策,沈风提供给皇帝的则是一个带有未知性的上策,从皇帝的神情来琢磨,可知他心中在两者之间徘徊。

    良久——

    皇帝缓缓坐了下来,神情渐渐平和下来,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朕会做错吗,朕永远不会错!沈风,你与舒如姒是否已断了关系?”

    果然,让皇帝敞开胸怀包容蜀川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以皇帝的反应来看,皇帝的确是迫切亟需蜀川,否则也不会跟舒姐姐进行交易,其实皇帝就是想暂时利用一下蜀川,总有一天,他还是对蜀川进行报复,沈风心里无奈深叹,但也更坚定了要与皇帝对立的想法。

    皇帝见他神情恍惚,加重语气道:“朕问你,你与舒如姒是否断了关系!”

    沈风点头道:“是,舒如姒已经离开了京城。”

    皇帝神情转为威严,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舒如姒果然信守承诺,那朕也会还舒望归一个忠义之名!你去叫王公公进来,下去吧。”

    “是,皇上!”沈风抱拳道,总算对舒姐姐有所交代了,帮舒姐姐找回了舒将军的尸骨,也还了舒将军一个忠义之名,舒姐姐,你会开心吗,想起舒姐姐,心中涌起点点惆怅,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

    离开皇宫后,便回到宅子中去,宅子内所有人都已经歇息,唯有一间屋子还点着烛光,心中升起暖火,走去那间屋子。

    这是今天刚整理出来的屋子,房间距离婳瑤房间不远,抬眼望如,婳瑤房间已经暗淡,恐怕是已经睡下。

    园子中的每个屋子都有各自庭院花草,娴静雅致,哪个姑娘家住进来都能舒舒服服的,叩了叩房门:“婉词,歇息了吗?”

    屋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却是唐大小姐,沈风奇道:“大小姐,你怎么在哪里,是我走错了吗。”

    唐大小姐进入宅子这么久,沈风还真是对她规规矩矩的,抱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心态,等着她更成熟点,蜜桃成熟时,才是洞房不眠夜。

    唐大小姐轻哼道:“是呀,你走错了,这儿是本小姐的房间,你半夜来敲我的房门,我看你活得不耐烦了。”

    “没错没错,我走对了,小的路经贵宝地,能否进来借住一宿。”沈风嘻嘻笑着,眼光落在她的双娇处。

    “去去去!”唐大小姐恼哼一声,一双剪水眸瞪了一下,伸着一小指头,站着一个绿林好汉的身姿,小有神气道:“你还进来住,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这儿自然是胸。”大小姐你也太自不量力了,考我物理我可能还不会,但若是考我生理,我要是不会怎么对得起苍井空老师。

    “你——”唐大小姐急急掩住酥胸,恼道:“不理你了,你快回去,我要睡觉了。”

    “大小姐借个路走,我从这个房门进去,再从窗户爬出来回到自己屋子比较近。”何谓厚颜无耻,这句话便是,沈风要想占便宜时,任何不靠谱的理由他也张口就来。

    唐大小姐娇笑道:“坏蛋,我就不让你进来,哼。”

    “不让我进去,难道大小姐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说着,迅速伸头探脑忘里面瞧了一眼,只见烛光下映衬着一个娇柔的人影,“里面怎么还有一个人,大小姐,说,你究竟藏了什么人。”

    唐大小姐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眨了眨,笑兮兮道:“是呢,想知道吗,本小姐偏不告诉你——”

    话还没说完,便娇呼一声被他揽腰抱了起来,柳婉词在房中听得有趣,早已是掩嘴娇笑不止。

    “快放我下来!这是千金大小姐的腰,你快松手!”唐大小姐被他夹在胳膊下,又气又笑地闹着,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

    沈风坏笑道:“大小姐是不是早知道我会来婉词的房间,所以在这里守株待兔。”原来守株待兔在勾搭界中行得通,我以为只有我可以,原来大小姐也可以,看来大小姐已经深得我真传,她再努努力的话,我恐怕名节不保。

    被戳中心思,唐大小姐脸红了红,恼道:“你不是兔子,你是只大灰狼。”

    沈风笑了下,转而道:“婉词,你们两个夜里在做什么?”

    “雪儿妹妹与我许久不见,我一口贪言,便晚了时辰。”柳婉词坐在暖榻上,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衫衣,要不是最近清瘦了许多,身材会显得更加婀娜。

    沈风坐在她身边,床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这是属于婉词的幽香,闻香识女人,身边几个女人的味道他都能闻得出来,婉词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尤其让人舒服,“在聊什么,能不能算我一个——咦,这里怎么有本书?”

    原本想偷偷摸上她的腰肢,却摸到旁边一本书,随手拿起来翻了几页,才发现是一本言情小说,在古代普通的言情小说已经算是禁书了。

    见他发现这本书,唐大小姐急急上前作势欲夺,却被他闪了过去,脸色顿时羞红起来:“不许看!”柳婉词也是羞涩不已,方才两人一起看了几页。

    沈风淫笑道:“原来你们两个躲在房间内看这种书——大小姐,你别想偷偷溜走,站住。”见到大小姐要偷偷溜走,不禁笑骂一声,这丫头见势不对就想逃跑,这都是跟谁学的。

    唐大小姐窘迫道:“这书是本来就放在这里,也不知是谁留下的。”

    沈风又继续翻了两页,看得津津有味,坏笑道:“讲的是一个闺中小姐与贫穷小突破阶级大胆相爱——婉词,大小姐,我们一起看。”

    再翻了几页,就没有多大兴趣,很普通的爱情故事,很快将书本合上,沈风叹了一声,笑吟吟道:“许久没有和你们两个在一起,特别是婉词,把你一个人留在升州。”

    “沈大哥,你叮嘱我留在升州,我却跟着父亲来至京城。”柳婉词眼帘垂歉,语调含愁,一脸黯然之色,她本来是有些丰腴的瓜子脸,如今脸颊削瘦,更是笑得娇弱,当初在潇`湘书院那一撞,便是撞出她娇柔娴静的风情。

    瞥见她眼神中的愁伤,心里顿觉有些愧疚,沈风赶紧摆摆手道:“没关系,从今以后你就在这里住下,只是出门的时候要注意些,我会派点人手保护你。”

    “你忘了柳姐姐是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在宅子里更不必担心,本小姐会保护她。”唐大小姐眼睛眨了眨,好奇道:“我觉得挺奇怪,之前你为何不让柳姐姐一起随京?”

    “此事还是由我来说——”柳婉词粉脸上展露出喜色,眉梢轻轻绽开,那一染淡紫色花钿便如盛开的冬梅:“之前我们逛夜市时,遇到了一个算命大仙,大仙警示我不得上京,因而沈大哥便不敢让我上京。”

    “原来是这样。”唐大小姐脸色紧张起来,随即又缓和下来,“也不必太害怕,如今他已经是将军,便叫他调一拨人来日夜把守宅子。”

    沈风苦笑一声,现在皇帝明显对自己有猜疑,迟迟没有安排军职,以今天皇帝的态度,怕是要弃用了,皇帝真正的想法是想让自己当他的刽子手。

    柳婉词轻笑道:“这军营里面的兵不可随便调拨,我日后自会小心一些,多谢雪儿妹妹。”

    “既来之则安之,夜了,今晚我睡哪里?”沈风张开大手搭着两人的肩膀,笑呵呵道。

    “睡外面!”两女异口同声,然后相视扑哧一笑。

    沈风望了望床,故意曲解两人的意思,躺在床沿边上,无耻笑道:“我已经睡外面,你们也快躺下来。”

    唐大小姐轻哼道:“我们是让你出去睡,没有让你睡在床的外边,柳姐姐,这家伙一定是故意,我们不理他,你不出去,我们出去。”

    此时,沈风手中拿着两条裙带,啧啧自叹道:“还好我这招‘裙带入我手’没有退步,否则就让你们逃脱了,快点上来,否则我再使出一招‘肚兜从中落’。”

    两女娇呼一声,身上的衣裳已是被缠不住,便奋身去抢裙带,三人扭在一起了,在沈风的四两拨千斤下,裙带非但没有夺回,还被抱到床上并躺在一起,此时,蜡烛已被吹熄。

    黑暗中笑闹了一阵,沈风便与两人合衣躺在床上,今夜他倒没有什么其他心思,只是想来陪陪她们,与她们说说话,所以裙带自然是物归原主,两女虽是羞涩,但也没有逃离床榻,僵硬地躺在床上。

    沈风发挥三寸不烂之舌,哄着她们慢慢放松心情,躺在床上唐大小姐强烈要求他讲故事来听,沈风将脑中的金瓶梅、灯草和尚过滤后,随口挑了一个故事讲给他们听。

    房间中阒然无声,柳婉词与他尚有些‘肌肤之亲’,却比唐大小姐来得更激动,如今他已经是天下人的大英雄,心中更是对他渴慕。

    故事讲完后,唐大小姐听着听着便进入了梦乡,黑夜中,情意更加泛滥,特别是别后重聚,令她情火难平,她本是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心中的念想无非是与相爱的人厮守一生,婉词大胆地俯埋在他身边,柔声道:“沈大哥,我不想一个人留在升州了。”

    深深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眷恋,来了京城之后对她也缺乏关心,急忙将如蝤蛴的脖颈揽住,“我不会让你回去了,那个江湖骗子肯定是嫉妒我们郎才女貌,昧着良心说话。”

    月色从窗口中投映进来,她的脸颊如同云兴霞蔚,与之前清素的面容有寒木春华之别。

    “婉词,你好好休息。”婉词困意倦倦,她今夜迟了一个时辰还没睡,沈风也没有其他意思,从床上爬了起来正要离开,透过窗户纸却看见一簇人影在移动,心中一凛,然后走出房间。

    “公子,有人闯进来了。”琴茵儿夜里入宅,从后轻步追了过来,她也是发现宅子中有人闯入,便追着人影过来。

    沈风低声道:“放心,有仙女师傅在,我们也过去看看。”

    两人寻着那些人影过去,便看到他们已经躺在地上,旁边站着一位白衣女子,沈风上前直接拎起其中一人,干脆利落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不——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来这里散步吗?”沈风懒得拷问他们,直接将他们打晕过去,准备明天送到刑部里面,能派人来自己宅子里面的人,不是杨无异就是宋行令,所以直接送到刑部里面省事。

    “公子,这些人来者不善,各个带着利刃。”琴茵语气森森,冷哼道:“他们想趁着夜里行凶,公子你认为会是何人所派,我今夜便去取他性命。”

    叶绛裙淡淡道:“摩尼教!这些似乎只是来试探宅子内的情形,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沈风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这些人是摩尼教的余孽,摇摇头道:“看来杨无异已经盯上我了,仙女师傅,你最近注意点宅子,茵儿,你见到你师傅了吗?”

    “见到了,师傅很开心,我从未见过师傅如此开心过。”琴茵儿柔声道:“公子多谢你,了了师傅一个心愿。”

    “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茵儿你。”沈风厚颜无耻道,又张了张口,想要问问舒姐姐的下落,还是没有问出口,现在还不是时机,眼下皇帝刚下旨还舒将军忠义之名,短时间内,决不能和舒姐姐有联系。

    此人不是对师妹一片痴心吗,为何如今却对师妹徒弟表露心迹,这是叶绛裙在心中少有泛起的思索,微微蹙起眉,冷不丁道:“你到底喜欢茵儿,还是喜欢她师傅?”

    靠,平时半年不说话像个哑巴,今晚怎么给我变三八,沈风赶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个呆女人没事净给我填麻烦,定了定心情,瞿然道:“叶师傅,我当然是喜欢茵儿,至于茵儿的师傅,我也喜欢,则属于爱屋及乌的范围,好了,师傅,快去树上遛鸟,它们在等你。”

    急急忙忙将她轰开,免得她再拆台,幸好茵儿没有多想,否则十个叶绛裙都没有赔,沈风龃龉地笑了笑道:“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此时花好月圆,当然只能由我们两人独占。”

    琴茵咯咯笑道:“这个非剑师叔,我算是见识了,一点也不懂风情,只能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还欺负我的师傅,看她成了公子的使唤丫头,心里真出了一口气,公子,你是否也是为了给师傅出气,才让她来宅子内做事。”

    汗,茵儿竟然把我设想得更加周到了,看来我还不够无耻,学艺未精啊,要是碰到了老厉,还不要被他笑话,心里骚骚一笑,转而道:“茵儿,舒姐姐将舒将军葬在何处,我们一起去祭拜。”

    琴茵儿轻道:“师傅说,舒将军的尸骨交给你埋葬!”

    舒姐姐应该是料到皇帝会还舒将军忠义之名,所以才将尸首交给自己——哎呀,骚狐狸好计谋啊,让我埋葬舒将军,不就是让我成为舒家的女婿吗,我现在是林家、唐家、柳家的女婿,女婿的身份我还真是当不啊惯,沈风心里无耻地笑着。

    “皇上已经下旨还舒将军一个忠义之名,赐予将军冢,明日我们便将舒将军风光大葬!”扫去心里杂念,真心替舒家感到高兴,舒将军尸骨暴露了二十年,到了今日终于有了归处,这个归处足足迟了二十年!

    琴茵儿眼中泛着泪花,柔声道:“公子,我好高兴!”

    (六千字大章,求支持,求正版,写到这里,故事又要进入一个**,接下去有比武比文,婉词来了,小环儿也要来了,夫人也要来了,京城热闹了,这本书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第569章 :名在将军冢,身葬故乡中

    见到茵儿喜极而泣,心中不胜唏嘘,舒姐姐的父亲一生征战,为大华立下无数功劳,最终却落个骂声收场,尸首更是曝露荒野二十余年,死后没个安排处,那些在战场上杀敌的将领,早已看淡生死,只求死后以忠烈之名安身,若是连这点愿望都实现不了,是何等凄凉,何等悲怨!

    遥想之前在战场中,血流成河,残骸遍地,心里涌出一股沉痛之感,深深理解舒姐姐的怨气和执念,不知为何,脑子忽然闪出一副凄凉的情景,舒姐姐抱着自己父亲的尸骨在黑夜中伶俜痛哭,哭尽她这二十年的悲苦、怨念,又不知之前还有多少个夜晚,独坐孤峰,望尽天涯。

    天府当她是走火入魔、妖媚勾人的叛徒异端,天下人说她是狠辣阴毒、杀人如麻的邪教妖女,就连同族中有人排斥她,因为媚态缠身、遍体生热,平日里不得接近任何人,不能在出现人潮拥挤的地方,烟花灿烂处,只能倚栏独望,一生孤寂悲凉。

    便是这样一个女人,要与天下人作对,究其一生完成父亲遗志,所以她依旧狠辣无情,依旧算计心机,从遇到沈风开始,就一直在利用沈风,引她到夷陵,引他去天府,再上战场入朝局,一切都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沈风心里越来越明白,越来越理解,也越来越喜欢占她便宜,她将自己变成一个阴险狡诈的妖女,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的品尝,酸甜苦辣,唯有自知。

    但她总归心软了,虽然接受了皇帝的交易,却成全了沈风,不再利用沈风,按照她的计划,大可以和皇帝僵持下去,相信皇帝最终还是妥协还舒将军一个忠烈之名,但她害怕沈风最终下场和自己父亲一样,虽然只选择成全父亲的忠烈之名,而不是完成父亲一生所志。

    所以她会将自己父亲的尸骨交给了沈风,忠烈之名无所谓一具尸骸,舒姐姐的意思是想将父亲的尸骨带回家乡,同时也是提示沈风,利用尸骨做点文章,找出陷害她父亲的凶手。

    两人各自的心思,彼此都能猜透,这也是西征能取胜的关键,心中猜到了舒姐姐的用意,再次缜密地细想。

    舒将军尸骨被我拿回来,明日风光下葬后,所有人都会知道,包括那个所谓的右王,舒将军的尸骨并不会对他造成什么麻烦,想必当初将舒望归的尸骨放在鬼谷内更多是因为情感因素,那他会不会来看舒将军?

    舒姐姐也是这么认为,那我就赌一次,心中定下计谋,立即问道:“茵儿,你可知道颜娘子在何处?”

    琴茵见他缄默了许多,神色变得尤其凝重,立即道:“颜娘子与石秀已被师傅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如今摩尼教已被剿灭,两人也准备归隐了,公子找他们有何事?”

    “我想请颜娘子帮我一个忙!”这背后有太多人想害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茵儿,你累吗,若不然你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

    琴茵轻声道:“公子,我不累,我与你一起去找颜娘子,只是石秀与你有些过节,你要请他们帮忙,他们恐怕不会答应。”

    两人连夜赶去找颜娘子,幸好颜娘子和石秀仍在京城内,乘上蚩风,很快便来到两人所在的村屋内。

    “何人?”人走到屋子前,里面的人便有所警觉,有如此敏锐的耳力,除了广音以外,就数颜娘子了。

    “颜娘子,是我!”琴茵低声应俯道。

    屋门很快打开,打开门的是石秀,石秀先看到圣女,再看到沈风,当即拔出砍刀怒道:“是你,我杀了你!”

    铮!

    琴茵举剑格挡一下,冷哼道:“石秀,你再胆敢伤害我家公子,我饶不了你!”

    “大哥,莫要冲动!”

    石秀仍旧怒不可遏道:“妹妹,要不是此人,我们何至于此沦落到如此境地!”

    沈风冷笑道:“那你之前是什么境地,山寨大王,很风光吗,不过是杨无异手下一条狗而已,摩尼教被剿灭之后,那些所谓的三十六洞洞主是什么下场,你今日还能完好无损的站在我面前,应该好好感谢我!”

    “大哥算了!”颜娘子冷道:“前事就此一笔勾销,我们兄妹已决定退隐江湖,你还来找我们做什么。”

    “还是你妹妹懂事。”看着石秀放下砍刀,沈风才从容道:“进去谈。”与石秀并没有多大的仇怨,而且也信守承诺,将石秀放了出来。

    颜娘子与石秀对视一眼,犹豫片刻,将两人带进屋子内,颜娘子对沈风关系并不好,自然不会好好招待,开门见山道:“你找我们有何事?”

    沈风也直接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颜娘子断然道:“不帮,我方才已说过,前事就此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再帮你。”

    沈风笑吟吟道:“不帮的话,我通知刑部将你们抓起来,现在我的人就在外面——”

    石秀猛地拔出砍刀,大怒道:“我早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妹妹,我们一起杀了他再冲出去!”

    “你敢!”

    房中剑拔弩张之时,沈风却稳如泰山,平静道:“别紧张,刑部的人没有来,我改变了想法,非但如此,我还可令你们兄妹俩从此安枕无忧,就是明天大摇大摆走在街上,也没有人会抓你们!”

    石秀闷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别耍什么把戏,这次我们不会中了你的圈套。”说着,急走到窗户前查看。

    “不用看了,我说会放过你们,就会放过你们!”本来已经与他们再无瓜葛,沈风随便糊弄一句,变成对他们的恩惠,“我说过了,我只要你们帮我一个忙。”

    颜娘子道:“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沈风神秘一笑道:“我要装你一回尸体!”

    颜娘子皱眉道:“是何人!?!”

    “舒望归舒将军!!!”

    此言一出,琴茵、颜娘子顿时讶然!因为明日舒将军尸骨便会葬入将军冢!

    翌日,这天是舒望归入将军冢的日子,将军冢位于京都山,乃是那些战功赫赫的将军死后下葬的地方,能入将军冢者,皆是大英雄!

    昨日皇帝便已昭告天下舒望归一世忠烈之名,今日京城内的百姓都已听闻此事,一些上年纪的百姓纷纷对此议论,因为舒望归是蜀川来的将军。

    又是死了二十多年的将军,那一段动乱历史沉寂已久,重新散扬在京城每个角落,引发了一场舆论大爆炸。

    加上之前的西征少年英雄,京城最近可谓热闹,但这种热闹很快被悲怆代替。

    长街上,一个丧伍缓缓行来,士兵身穿缟素,神情穆重,丧伍中间是一个七尺石棺,石棺前面竖着一支白皤,上面写着一个奠字,白皤前面则是一张皇帝执笔而写的将军颂,在队伍前面则是竖着一支大旗,白色旗布上印着一个黑色大字:舒。

    古往今来,每位大将军出殡总是天下缟素,风光大葬,但除了出殡的士兵外,两旁百姓皆是或青布麻衣,或者衣装鲜艳,心中未感悲凉,想来也是,死了二十年的将军,迟了二十年的下葬,终究换不回‘天下缟素’。

    更何况百姓们始终对这位蜀川将军心存芥蒂。

    沈风扶着石棺,望着两边百姓,心中不胜感概,这一幕若是让舒姐姐看到了,她心中不知作何感想,或许她早已预见到此时此景,才将父亲的尸骨交给自己。

    丧伍缓缓望军都山前行,军都山离皇陵不远,是相邻地两座山,不少大臣已经在军都山等候,等到丧伍进入军都山,便开始入冢仪式,仪式是**肃穆的,沈风却是心不在此,心神全在注意着别人,今日所有文武大臣都在军都山中,这其中可能就有右王。

    “大将军唐开泰、唐正严到——”

    一声高呼,文武百官齐望过去,便见唐开泰以及唐老将军来到将军冢,两人对着舒将军的石棺重重叩拜下去,致以军人之间最高的敬意,此时临近黄昏,让两人脸上的暮色更显沉重。

    唐将军和唐老将军都来了,这些人中,恐怕只有唐家才是真正敬重舒将军,否则唐开泰也不会与舒如姒合作,确切的话,唐开泰帮助舒如姒完成舒将军的意志,而舒将军曾经更是唐老将军手下的将领,舒将军能带军杀敌,也全是唐老将军栽培起来,或许是因为这层关系,唐家才不受皇帝待见。

    “大哥,没想到在此时此景再见到你,兄弟愧对你!”唐开泰虎目泛泪,紧握着拳头道:“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要找到他为大哥报仇!”说罢,将一杯热酒洒在地上。

    唐老将军沉默了许久,从升州赶到军都山,只是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石棺,谁也没有去惊扰他,唐老将军虽然不在军伍,但在场无人敢去触怒他,当初舒望归就如同他的亲生儿子,如今看到儿子的尸骨,心中焉能不同,只不过他已经是半个身躯踏进棺材的人,心中的情绪只在心中。

    良久之后,唐开泰将老将军扶起。

    (最近两三天我在修改前面一些章节,

    因为前面一些模仿家丁的,我打算重新修葺,这是我的心病,迟早要处理,大家理解一下,这本书当然会继续写,但最近两三天更新不了,抱歉!)

第570章 :唐家秘辛

    “让我再看看望归——”唐老将军已经站了下来,方才敬的将军,现在看的是自己的亲似己出的爱将,就在方才老将军跪拜下去的时候,文武大臣莫不震惊,以老将军的威望地位,是不必给后生晚辈行此大礼,但老将军却这么做了,为的是让天下人都知道,大华有位姓舒的将军!

    良久之后,老将军长叹一声,与唐开泰走到旁边,对着沈风看了一眼,然后前后走出外面,将军冢位于军都山,走出将军冢便可遥望军都山。

    军都山山间镶嵌着一系列断陷盆地,以低山为主,山体分散,相对高差较小,山势略缓,较高的山峰有海坨山、南猴顶、云蒙山、梧桐树沟顶、黑坨山等。主要盆地有延庆盆地、十三陵盆地、燕落盆地等。

    白河、潮河等斜穿山区,深切峡谷,曲流发育,植被主要为次生落叶阔叶林及灌丛,海坨山、云蒙山的自然植被保存较好,军都山形成于中生代燕山运动,以褶皱、断层构造为主,并有岩浆侵入,花岗岩等岩浆岩和古老变质岩广布,西南—东北走向,重峦叠嶂,主要山峰如黑坨山、凤坨梁等,海拔1500米以上。山名疑源于古代部落桓都,亦作浑都,后演变为军都,又名南口山。

    与两位将军一起遥望片刻,忍不住叹道:“苍茫大地,谁主沉浮,这天下大得让人迷失了方向。”他话里指的是为了权力,许多人迷失了自我。

    两位将军听他有如此感慨,忽然觉得他的心智远比外表更加成熟,想来也是,若是心智不成熟,如何能在西征打下赫赫战功。

    “沈风,最近皇上是否难为你,逼你娶公主为妻。”唐老将军没有拐弯抹角,开口问的就是最近皇宫中的大事。

    他们身在京城外,却依旧知道御宴上发生的事情,可见之前早已料到,沈风点头道:“是,皇上以大小姐的婚事逼我脱离唐家。”

    唐老将军喟然一叹道:“皇帝的心思,老夫是越来越看不透了,沈风,若是迫不得已,你尽可脱离唐家,唐家少了你还不至于就此一蹶不振。”

    沈风掷地有声道:“皇上想招我已用,无非是想让我当他的刽子手,天下虽然是皇帝的,路却不是皇帝一个人走出来的,我想走我自己路。”

    唐老将军与唐开泰骇然地对视一眼,沈风见状,知他们无解自己的意思,笑道:“两位将军误会我了,此事回到我宅子中再详谈。”

    唐老将军微笑道:“老夫看你并不是有野心之人,但时势与际遇却因你独有,你,莫不见几百年历史中未出一人。”

    唐开泰仍旧不苟言笑,但从沈风展示独有的非凡天赋后,他便对沈风刮目相看,加上这次西征,在心里已经认可了沈风。

    “沈风,你可有查到舒将军是为何人所害?”

    提起这事,沈风心头总觉得不安,叹道:“依旧没有找到,这人隐藏得极深,做事从不亲自出手,但我觉得他是朝中某一个人,他之前先可能在巴陵与舒将军认识。”

    唐开泰沉吟着点点头道:“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才可给舒家亡魂一个交代,沈风,若你有需要之处,尽管开口,唐家之人皆为你所用。”

    嘿,我只要一个大小姐就行,沈风笑道:“目前还不需要大张旗鼓,将军,有一事我倒想问问,舒将军曾率兵抵御柔然,但后来吃了败仗,我听说是有人泄露舒家枪法才致使舒家军溃败。”

    “不错,当年朝野之上皆是弹劾舒将军延误战机,导致大军溃败,我当年随军出战,可确信是有人泄密,才致使大军溃败,你是否怀疑泄密之人便是害死舒将军之人?”

    沈风郑重地点点头道:“确是有此可能,此次西征我们发现了夏侯屠与柔然串通,意图将国土分离,造成四方割据的乱世,而促使夏侯屠逆反之人,恐怕就是当初害死舒将军之人,此人利用夏侯屠、串通柔然族,其目的便是要让大华遭遇亡国之灾,所以当初此人也有可能泄密,让舒将军兵败柔然,后来再设计害死舒将军。”

    三人听得脸色越发惊骇,因为这实在太震惊,也实在过于难以相信,舒将军身亡距今已经二十多年,这么说,这个意图覆国之人,已经整整筹划了二十多年!甚至还不止!

    这个猜想沈风也是最近才大胆设想,重重疑云没有联系在一起,这一联,就是联了二十多年,别人他们不相信,

    就是自己也没有底气,沉吟再三,再道:“还有一点,当年夏侯屠之父夏侯连或许与此事也有联系,夏侯连对舒将军心存怨恨,很有可能找人害死舒将军。”

    “好,我会派人秘密寻查!”

    回到将军冢,才听闻今日皇帝不会到来,只命了皇后前来,沈风心里明白,皇帝这是托病不想来将军冢,心里对舒望归有愧疚,但又不想认错,皇帝或许永远不会认错。

    这入冢仪式一直到了隔日清晨才算结,与唐家三代将军一起回到宅子中,唐大小姐自然是异常开心,缠着家人叽叽喳喳,如同春日的喜鹊鸣叫。

    而后,几人便到一处封闭的宅子内议事,唐开泰率先道:“沈风,你究竟是如何打算?”

    唐老将军、唐开泰、唐威三人的目光集聚在自己身上,沈风正色道:“不瞒将军,我想要与舒姐姐站在一起。”三位将军还不知道舒如姒与皇帝的交易,逐将事情始末陈述一遍。

    听罢,唐开泰皱眉道:“你不是已经答应了皇上,为何——”

    话还没说完,唐老将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而后捋须道:“你这小子果然有几分胆色,开泰,舒家那女娃儿答应了皇上,但这小子可不会答应!”

    唐开泰与唐威两父子齐齐骇然,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见他神色坚定,才知他没有开玩笑,唐开泰沉声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这可是在欺骗皇上,是死罪,你想过后果吗!”

    沈风叹道:“自然是想过,但我不想做皇帝的刽子手,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做,舒将军的遗愿便是让两地百姓和睦相处,我必须以一个蜀川人的身份去建功立业,让世人去沉思过去,去警醒自己!如此一来,两地百姓团结在一起,外族便难以再侵略中土。”

    “好!”唐老将军猛地站了起来,脸色有些潮红,老眼中射出两道精光:“这才是百姓的大英雄,宁愿背负骂名、设身险境,亦要以保卫天下为己任,今日老夫在此承诺,唐家虽亡,亦要使两地百姓真正成为一家人!我们以茶代酒,干了这杯!”

    碰!

    这杯茶喝下去,代表着唐家从此站在沈风这边,或许唐家早已以此为目标,否则唐开泰也不会和舒姐姐联合起来剿灭摩尼教,或许也是因为唐家在背后支持着舒如姒,皇帝才对唐家怀有戒心。

    一杯饮罢,唐老将军神情变得威严下来,沉声道:“但是沈风,你始终只是一个将军,君便是君,臣便是臣,万不可做出大不违之事!”

    沈风失笑道:“这正是之前我没有说完的,老将军请放心,我没有争权之心,更不会做出逆反之事,只要完成舒姐姐的愿望,让我解甲归田我都愿意。”

    唐老将军笑呵呵道:“你看看我,都老糊涂了,方才你在将军冢不能说的话,无非是要以蜀川之名立足,你有此心,我深感欣慰,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但你眼界高人一等,常人无法领会,今后要注意一些小人陷害你。”

    老将军故意说自己糊涂,其实他是有意想敲打敲打,免得他一时被权利蒙蔽了心,沈风现在对于权术话术,莫说有了若指掌,但也有七八分火候,心里自然明白,笑了下道:“多谢老将军提醒——老将军,唐家真的不愿支持太子吗?”

    唐家与皇帝最大的间隙在太子身上,唐家在太子身上看不到希望,所以暗暗逼迫皇帝改变主意,而皇帝则是一心要传位于太子,便打压唐家逼迫唐家改变立场,这是一个死结。

    老将军喟然一叹道:“若是皇帝固守己意,唐家也只能一心辅佐新皇,君可称君否?臣始终是臣。”他这句话中有暗示太子不是真命天子,所以语调稍有不同。

    沈风脸色一紧,劝诫道:“老将军,我劝唐家要早做决断,否则太子一登基,第一个要对付的,便是唐家,到时唐家真的会不复存在。”

    老将军握紧拳头,神情愤怒又呈出痛苦之色,苍老的脸庞让人生出几分怜悯,闭目摇头道:“老夫何尝不知,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便是牺牲了唐家,唐家也要死撑到底。”

    说起太子,唐威与唐开泰皆是面有怒色,拳头握紧,仿佛与太子有着深仇大恨,老将军眼皮重新睁开,脸上有些萧索之意,“开泰,沈风不是外人,你不妨与沈风说说。”

    “是!”唐开泰虎目一沉,嘴角轻微抽搐,拳头绷紧着,咬牙从齿缝中道:“太子曾经将家妹骗去东宫,然后活活将她虐杀致死!”

第571章 :大小姐

    唐将军的亲妹妹,那不就是大小姐的姑姑!唐家竟然发生过这种事,而那个人就是太子,唐家对太子不仅有失望,还有恨,就冲这一点,唐家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支持仇人,再瞧见唐家的三位将军眼中的眼中,尤其是唐开泰双拳紧握,一条条血丝从掌内流出来,手上青筋暴起。

    太子与唐家结下仇恨,但唐家却不能报仇,而皇帝又要逼唐家辅佐太子,皇帝这是要逼死唐家啊,太子怎么可能放过唐家,最是无情是皇家!

    “太子竟然对唐家做出这种事!”沈风心里对这个太子更加无感,一个人可以坏点,但不要坏到丧尽天良,如果太子都可以当皇帝,老子都可以当玉皇大帝了。

    唐威怒地一拍桌子,瓮声瓮气道:“父亲,他日太子登基,我们唐家定会被灭,若然早知如此,不如——”

    “住口!”唐开泰斥责一声,警眼而视道:“唐家几代忠烈万不可做出大不逆之事。”

    唐威依旧不解怒,激动道:“可是父亲,若天下交给太子手上,必会使天下民不聊生祸乱四起,国将不保啊!”

    唐开泰道:“不要再多言,臣是臣,君是君,我们唐家就是死,也不能落个逆反之名。”

    唐威忽然道:“父亲,不是有一个传说吗,传说只要揭开昭烈皇陵、华清天府、楼兰古国三大遗迹之谜,便可夺得天下,若真有人可揭开三大遗迹之谜,此人便是真命天子。”

    真的假的,三处地方我已经进去过两处,只剩下一处消失的楼兰古国还没去过,但为什么说解开三大遗迹之谜就能夺得江山——我明白了!沈风心里真的明白这个传说真正含义,这个传说能夺得江山或许夺得江山不是蓄意捏造。

    唐老将军道:“只是一则传说,我大华的天子怎可凭由虚无缥缈的话,再说若是解开三大之谜不止一个,那天子也不止一个,此事绝不可再说了,免得落人口齿。”

    “是,爷爷!”

    沈风忽然笑道:“唐将军,我还要跟你说一件事,其实今日葬入将军冢内的舒将军,并不是舒将军的尸骨!”

    “什么!”三人齐齐作出惊愕状!唐开泰浓眉大皱道:“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将军请随我过来——”将三人领到隔壁宅子的一个暗房内,暗房中放置着一具石棺,案几上竖着舒将军的灵牌。

    唐开泰惊道:“为何我大哥的尸骨还在你这里!那将军冢内的石棺是否空的?”

    沈风正色道:“并非是空的,而是躲藏着一个人,将军不觉得是个机会吗,舒将军的尸骨完好无缺地供奉在鬼谷内,说明此人不忍舒将军的尸骨曝尸荒野,才存入石棺中,可见此人对舒将军没有恨意,相反,还有些敬重,若是此人得知舒将军尸骨被找到,说不定会到将军冢看看,我就是想知道究竟是些什么人会单独来看舒将军。”

    唐开泰皱眉怒哼道:“当年都说我舒大哥是**殉城,其实在此之前已遭人杀害,这才使得尸骨查找不到,本以为尸骨已不复存在,却被收存完好,定是此人怀有愧疚之心,如你所说,此人极有可能闻知此事,极有可能再来拜望,但这是欺君之罪,你不要命了!且将军冢历来便是冢葬将军的地方,你却亵渎历代将军死后栖身之处,你怎么对得起那些死去的英魂!”

    唐开泰是典型的愚忠,而且是一根筋的人,脑袋转不过弯来,和苏正义是一路子人,刚正不阿,但和沈风注定处处不合,沈风见他脾气上来,也不敢再跟他吵起来,只是淡淡道:“如今中原百姓已经忘记了舒将军,何不落叶归根,让将军安息于泉下,不再受任何人打扰,且经此一次,或可找出害死舒将军的人,将军冢只是留名的地方,舒姐姐更希望将父亲的尸骨带回故土安葬。”

    唐开泰还欲再说,老将军摆摆手道:“开泰,好了,沈风说得也对,老夫了解望归性子,他更喜欢乡土的气息,名留将军冢,身葬乡土中,这算是对望归的一点补偿。”

    唐开泰没有再说,转而对着石棺拜了几拜,然后道:“父亲,孩儿该回去军营了,就此与您辞别!”

    “老夫再去看看雪儿也该回升州了,京城这地方已许久未踏足过,今日再来,还真有不舒服。”提起大小姐,唐老将军脸上马上露出笑容:“雪儿这丫头,好像个子长高一些,开泰,这都怪你,以前动不动就责罚雪儿,害得雪儿都瘦了,你看雪儿在沈风长得多水灵。”

    唐开泰难得笑道:“雪儿这孩子太胡闹,不管都不行,如今她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了。”

    沈风立即道:“管教雪儿的确比带兵打仗难多了,不过我就喜欢迎难而上,将军放心将雪儿交给我管教,也算为将军分担。”

    唐威会意暧昧地笑了笑,唐开泰却是冷哼一声道:“将雪儿交给你,我还怕你把雪儿带坏了!”

    此时气氛甚是轻松,虽然唐开泰很严肃,但沈风却没有半点拘束感,仿佛天生就是他们女婿,笑呵呵道:“将军,我记得你说过,我若投军报国,你便将雪儿许配给我,大丈夫一言九鼎,将军该不会耍赖吧。”

    被他公然讨价还价,讨的还是自己的宝贝女儿,简直没有半点礼数,唐开泰哈哈大笑道:“笑话,本将军岂会如此儿戏!”

    靠,跟玩赖的,沈风大眼一瞪,眼睛瞄在老将军身上,笑呵呵道:“你不做主,我让爷爷做主,爷爷最疼雪儿,雪儿又喜欢我,我相信爷爷会站在我这边。”

    老将军哈哈一笑道:“只要雪儿开心,老夫便开心,开泰,我们快走,我们多去瞧瞧雪儿几眼。”

    “威儿,派几个人护送你爷爷回去!”唐开泰目光落在沈风身上,迈了两边走到他身边,低沉道:“好好对我雪儿,要是让我发现你欺负我女儿,我饶不了你!”

    他这句话算是认定了沈风这个女婿,沈风总算从他口中听到最想听最好听的话,急忙抱拳道:“多谢将军成全!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对晴雪更好的人。”

    唐开泰哼了一声,又难得露出一些笑意,几人一起走回林家宅子内,老将军和唐将军要走了,大小姐自然是难舍,送至大门外还哭哭啼啼着,沈风干脆提议让大小姐跟着她爷爷回去升州待上几日,她离开升州也有一段时日,是该回去陪陪亲人,大小姐很是为难,经过沈风一番劝说,她便与老将军一起回去升州。

    老将军年岁已高,是该让大小姐多陪在她身边,随着父母年岁的增长,自己年岁的增长,才会深深意识到‘子欲孝而亲不在’这种悲痛无奈之感,沈风深有感触,才会极力劝说大小姐回去升州,说实话,没有大小姐这个天真活泼的小精灵,当然少了很多趣味,但以后日子还长,有的是时间相处。

第572章 :波斯公主

    送走老将军后,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疏漏了什么事情,而这件似乎关系重大,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宅子里,也没有心情再回到宅子中休息,安排一下人手,准备将石棺和灵牌送回蜀川。

    婳瑶看他这几天过于劳累,便劝他先休息半日,但沈风深怕因为石棺又生变故,必须即刻将石棺送回蜀川,再者,心里总觉得路上能遇到舒姐姐,又怕石棺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因此坚持亲自将石棺护送出京城。

    沈风坚持要去,茵儿自然也会跟随,而叶绛裙则是留在宅子内守卫,眼下这种关键时期,人手还是稍显不够,最怕就是杨无异,如果能解决了他,就除去一块心头大患。

    一路上护送着石棺出了京城,出了京城就安全了许多,这次护送是扮成货品商队,几乎没有受到什么阻碍,此时车队在一个狭小的山道上,过完这条山道,就可以走水路顺流而下。

    “公子,你喝口水!”走了一天路,车队停下来休息,此时天气是夏日最炎热的时候,各个都是大汗淋漓。

    “谢谢。”接过茵儿取来的清水,大口咚咚地猛灌几口,撮着领口将额头的汗水擦去,问道:“茵儿,你说师傅会来吗?”

    琴茵也饮了一小口清水,诚恳道:“师傅一定会来送别舒将军——公子,师傅为何要离开宅子,之前我问过师傅,但师傅没有道明原由。”

    “师傅是被逼的,皇帝逼她离开我们,但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会让师傅回来。”

    琴茵神情忽然掠过一道古怪之色,幽幽道:“公子,茵儿要求你一件事,请公子一定要答应我。”

    在升州、夷陵、京城,都是有茵儿在身边不离不弃的支持着,两人之间的情感极深,沈风笑道:“茵儿,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除了让我抛弃你。”

    琴茵脸上泛起一抹柔色,语调真挚道:“多谢公子厚爱,茵儿想让你照顾师傅,师傅她受了太多苦,身边需要有人陪伴。”

    沈风惊奇道:“你和我一起照顾师傅就好了,你负责白天,我负责晚上,保证将师傅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琴茵低眉浅笑了下,眼眸轻抬少许,幽幽道:“公子,我恐怕要离开你一段时日。”

    沈风神情一愣,勉强笑道:“是不是要去你的家乡,师傅已查到你的身世了吗?”

    琴茵轻点颔首道:“我本是波斯国君王阿巴斯之女,因朝内政乱,才致使我流落异乡,幸得师傅相救才苟延至今日,几月前师傅已为我查明身世,几番思量,茵儿想回去看看。”

    “你——你竟然是波斯公主!”沈风压下心中的惊愕,尽管心中早猜到她来自异域,可没想到竟然是波斯公主!“茵儿,这个消息确切吗?”

    琴茵轻点颔首道:“我们波斯王室的女子在生下来时,会腹部斜下侧留下一道蔷薇花图案,而当年裹着我的襁褓也被师傅留下,师傅便是利用这块襁褓派人去寻觅消息。”

    “原来是这么回事!”沈风呆呆地应了一句,我的老婆竟然是波斯帝国的公主,此时再瞧向她,想象她头上披上一条丝巾,便是古时代最神秘的波斯美女。

    这时代波斯帝国已经从极盛时期衰弱下来,波斯国西部渐渐被列强蚕食,但惟独东域鲜少经受战乱,波斯国的东部甚至蜿蜒至如今的西藏地区,具体是一个多大的地域范围,沈风也没有一个确切的概念,而如今柔然族已经正准备攻打大食和波斯,如果大食和波斯被攻打下来,下一步就是扩张至东欧。

    琴茵眼帘低垂下来,低声道:“公子,此去不知何日能归来,望你替我照顾师傅。”

    沈风心中泛起惆怅,轻轻将她拥住,“茵儿,你这次是去看看你的父母吗?”

    感受他身上温热,琴茵眼角渐渐湿润,柔声恩了一声道:“公子请等我回来,勿论茵儿是否波斯公主,茵儿更想待在公子身边,日日伺候公子。”

    沈风神思下来,忽然道:“茵儿,你有没有可能让大华与波斯联合起来一起对抗柔然族。”

    琴茵收起愁绪,轻道:“公子,你的意思是?”

    “如今大食已经快被柔然族攻占,大食国被灭,波斯国便要直面柔然族,如果大华与波斯能联合起来一起对抗柔然族,岂不是更有胜算!”这个想法也是忽然跳出来,现在柔然族正在猛烈扩张,波斯国虽然不如极盛时期,但目前国力仍不可小觑,如果再加上一个波斯国分担柔然军兵力,那大华北边的压力也会随之减轻。

    琴茵蹙眉道:“公子所提之事自然是上上之策,但我还未回去波斯,不知国内内政,波斯国内政一直不稳,国于动荡之中,难以政见统一。”

    沈风忽然一拍大腿道:“干脆我申请出使波斯国,谋求两国合作抗敌,这样一来,说不定可以和你一起回去波斯,最少能去波斯看看你。”

    琴茵惊喜道:“公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沈风笑道:“比起带兵打仗,我更乐意去你们波斯找帮手,只不过京城中还有很多事,特别是杨无异与右王,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我暂时还不能离开京城,要不然茵儿你先回去波斯,等京城初定后,我再去波斯找你,路程应该不算远,最多半个月就到了。”

    琴茵开心得一头栽入他怀中,喜悦道:“公子你可不能骗茵儿,茵儿会在京城再留一段时日等待波斯派人来,待公子解决了京城之事,可莫忘来波斯找我。”

    “一定一定!我老婆是波斯公主,我可不会让你离开我。”越想越觉得找同盟国很有必要,在近代战争两次世界大战中,都是同盟国与同盟国之间的大战,可见同盟会战,是世界战争的必然趋势,沈风果断道:“茵儿,你回去波斯之后,尽量说服你的国家与大华联合,我刚才虽然是突发奇想,但此事很有必要。”

    琴茵慎然道:“公子吩咐之事,茵儿定会竭尽全力办好,茵儿亦不想百姓再经战乱之苦。”

    “此事一定要尽管,我担心柔然族也有这个想法!”脑中里面忽然想到那个诡异神奇的柔然女子,心中一惊,自己能想到,她恐怕早就想到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派人出使波斯国,柔然攻占大食后,很有可能诱骗波斯一起攻打中土,波斯根本对柔然构不成威胁,柔然国只要利用波斯牵制大华兵力,便可立即进取中原。

    琴茵深思半响,神情凝重道:“公子所虑甚是!”

    这些想法,事后觉得顺其自然,但要想出来,需要个人的大局观和统筹全局的谋略,其实战场上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套,关键是能不能先谋算到位,然后部署周全,这样这样才能占得先机。

    沈风叹道:“希望可以联合波斯国制衡柔然,也不知道波斯国现在国内是什么情况,如果内政不稳,不要说是联合打柔然,说不定很快便会被柔然攻取,柔然族若派人出使波斯,一定是有两个目的,一是查探波斯国内政和国力,二是说服波斯联合起来攻打中土。”

    茵儿刚得知自己的波斯人,对波斯自然有着感情,闻言,神色紧迫道:“柔然族真是狼子野心,公子放心,茵儿会全力劝说波斯与大华一起抗敌!”

    瞧了一眼天色,现在再赶路不太安全,干脆道:“茵儿,吩咐下去,车队在前面的空地上休息一夜。”

    “是,公子!”

    车队缓缓前行两三里路,便在旁边一个空地上休息,赶了一天路,大家都不容易,好在运输石棺的人,都是受过训练的,身子骨还算壮实。

    夜幕渐渐拉黑下来,忽然之间,刮起了阵阵冷风,身上的燥热瞬间赶去大半,心神顿时随之松懈下来,就在此时,一件羽箭破空而来,箭势急快,正中沈风这边来。

    “公子小心!”眼看箭就要射中他,此时茵儿却与他有着十步之遥。

    铛!!

    箭头即将射中沈风时,忽然被一颗飞来的石头击中了箭尾,箭头立即改变了方向,堪堪擦过他身侧而过,射到后面的石壁上。

    突生杀机,沈风马上警觉过来,心中暗呼好险,急忙大喊道:“有人来了!大家小心一点,茵儿,你也要小心!”说罢,马上从货车中抽出长枪。

    而后很快又是几支弓箭射过来,沈风抬手挡了几支,马上大喊道:“大家快躲到货车后面!兵器就在货车下来,大家小心!”

    “沈风,今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话刚落音,从林中中冲出一拨人,看着他们的衣服和打扮,正是残余的摩尼教贼人,琴茵目光锐利,一眼之下便见来人后方一个穿着黑袍的神秘人,而黑袍上印染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不同于摩尼教的符合,是一个文字和图案的结合。

    琴茵望见这个奇异的图案,口中立即疾呼道:“是杨无异!”

    杨无异来了!

    (我说话不算话,说不更新还是更新了,这几天一直在修改前面的内容,修改好了,一起发出来,大家重新看下。)

第573章 :杨无异

    一群摩尼教余孽冲杀过来,沈风不知打着什么主意,没有让众人合力迎敌,反而命令众人靠在货车旁边,杨无异显然是有备而来,足足带着二十多人,其中还有一个他的儿子杨破劫。

    “今日我看你跑到哪里去!”杨无异带着摩尼教一众人将几人堵住去路,这是沈风第二次见到杨无异,他身材样貌都属于中等,但身上那股阴鹫气息,令人感觉浑身不舒服。

    沈风笑道:“我不打算跑,杨教主从夷陵大老远来到京城,是不是就为了我而来,看你挺费心的,脸都晒黑了。”看他肤色黑了不少,可见住的地方并不是太好。

    杨无异阴森森道:“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耍嘴皮子,我辛辛苦苦创建摩尼教,却被你这小子给毁了,你死了之后,我还要将你身边的女人一个个杀死!”

    “爹,不必跟他废话,我要杀了他!”杨破劫目光落在茵儿身上,神色痛苦道:“茵儿,如果你杀了他,我会向爹求情,让爹放过你!”

    琴茵冷笑一声,魅眸中露出嘲弄之意道:“好哩,你若将你父亲杀了,我便听你的话。”

    杨破劫脸色一沉,怒道:“茵儿,我对你一片痴心,你却为了这小子背叛摩尼教,他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做。”

    “公子,杨破劫心性毛躁,我们可将他引过来。”琴茵低声说了一句,脸上浮现一种别样的笑容:“我家公子哪儿都好,比你好上一百倍,单论功夫也比你厉害!”

    沈风正在仔细观察着摩尼教的人,希望从中发现线索,闻言,心想也是个办法,

    能杀死杨无异自然是最好,但能擒住杨破劫也能让杨无异以后不敢再妄动,“杨破劫,我劝你别对茵儿痴心妄想了,我们已经做了真正的夫妻,我现在是茵儿的男人。”

    杨破劫身形大震,脑边青筋猛涨,面目狰地如同一头发怒的雄狮:“枉我还以为你是冰清玉洁的圣女,没想到你却早已失身于他!”

    琴茵冷笑道:“一个人人厌恶的摩尼教却来指责我,震是笑话,我的终身大事又何须你来评头论足,我欢喜跟谁好便跟谁好,我还就认准了公子。”

    “那我今日就要将你心爱的人杀死在你面前!!!”杨破劫怒吼一声,如同一只暴怒的野兽冲上去,杨破劫说难听一点,只是一个山野匪徒,心性不稳,容易冲动,做事没头脑,这也是摩尼教的一个缩影,要不然当初抵挡柔然军后,摩尼教不到两日就溃败。

    “破劫——给我杀,一个不留!”杨无异跟在身后,见杨破劫冲上去,深怕他有闪失,马上命令手下杀上去。

    沈风面容沉稳不变,似乎早有应对之策,待到摩尼教众徒靠近一些,忽然手臂振挥,大喝道:“给我射!”

    话刚落音,车队随丁扣动货车底下的扳机,无数箭矢从货车中发射出来,二十几个摩尼教众徒瞬间被射穿,而杨破劫措手不及之下,大腿中了一箭,刚才还是豪言壮语,此时已经是被沈风擒住。

    上来的摩尼教人中,只有杨无异安然无事,他阴险狡诈,刚才冲上来时,故意落在后面伺机而动,但不曾想,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带来的人就全部被箭矢射穿,再看见儿子被擒住,一下子怒火攻心,一双阴鹫眼森森然地盯着沈风,怒不可遏道:“这是你的圈套!!!”

    茵儿也是才知道这货车里面还有箭弩机关,情况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轻笑道:“原来公子早有谋算,连我也被骗了。“

    本来沈风也没有料到杨无异会来,只是出行之前为了安全起见,用了壶酒道长开发的机关装在货车中,没想到歪打正着,杨无异还真的来了,为了对他起到心里震慑,沈风老谋深算地奸笑两声,一脚将杨破劫踢到旁边,然后搂着茵儿坐在货车上,冷冷道:“就凭你也想杀我,也不问自己智商是多少,基本上我出来之前就料到你会来,深怕旅途无聊,我特意带着茵儿作陪。”

    杨破劫在地上滚了几圈,然后趴在地上,脸上被擦上一层尘土,狼狈之极,又被左右擒拿住,心里愤怒异常,闻言,一阵怒火蹿上头颅:“爹,不要管孩儿,快杀了他们两个人,

    此时就算是杨无异想救人,也不敢再妄动,刚才沈风一句话的确对他心里造成影响,一旦如此,他往后做任何事情少不了犹豫,“快将破劫放了,否则我会不顾一切向你报仇!”

    沈风冷笑道:“要不狠的话,我奉陪到底,你敢伤害我身边的人,我要是你儿子受尽人世间的最残酷的折磨,不信的话,我们可以试试!我明日先去刑部进修几日,学成归来后就拿你儿子试试。”

    杨无异脸色黑沉,在一身黑袍的笼罩下,戾气从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破劫,爹会想办法救你。”说罢,便要离开。

    “等等!”沈风急忙大喊一声,见他停住,笑呵呵道:“既然来了,我们不妨闲谈几句。”

    杨无异阴**:“你想套我的话吗,你奸诈,但我也不笨,别做梦了,只要能杀了你,我不会与你多说一句废话!”

    竟然猜出我的目的,你不笨,但还是没有我聪明,不能套话,我还能离间你们,沈风不以为意地大笑两声道:“原来你还有点脑子,可惜啊可惜,有些人被利用了还不知道——罢了,不多说了。”他故意把话只说了一半,另一半让杨无异自己去猜测,有时候自己猜测出来的结果,比事实还严重几倍。

    杨无异脚下明显迟缓了片刻,才将身形隐入树林中。

    “师傅,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见杨无异离开,沈风立即抬头急急张望着,对着虚空大喊了一声,空际传来轻鸣的回音,却听不见那个绵延沙哑的声线。

    琴茵道:“方才救你的人一定是师傅,可师傅为何来而不见。”

    沈风放下手臂,叹道:“师傅恐怕是来看一眼,也许她真的喜欢一个人独处,我们暂时别去打扰她,明天还有半天路程,早点休息吧。”

    “那杨破劫如何处置?”

    杨破劫此刻被捆绑住,只能用仇恨的眼睛瞪着他们,沈风沉吟道:“顺路去升州找个秘密的地方关起来,以前升州有你们摩尼教的分坛,如果将杨破劫关在那里,杨无异绝对不会想到我会将他儿子藏在那里,杨破劫要看好了,有了他,我就不用再担心他对宅子里面的人动手。”

    “恩。”今日出行,茵儿扮成一个普通的女子,身上穿着也是普通的衣服,但仍然掩盖不住她的婀娜身段,波斯女子身材天然娇姿,再加上独有魅力,当真诱惑之极,茵儿温柔起来则温柔,狠辣起来则叫人心寒,见到今日又有人来杀情郎,眉间微蹙道:“公子,今日又有人要取你性命,茵儿若是走了担忧无人来保护你。”

    沈风笑道:“现在暂时解决了杨无异,我就不会再有那么多麻烦事,现在最担忧的人,不是杨无异,也不是夏侯屠,而是那个神秘的右王,他虽然是右王,但我可以肯定他只是在利用杨无异。”

    琴茵处事简单,悟不透其中原由,目染着几点疑云:“右王究竟有何目的?利用了杨无异,还要加害公子?”

    沈风淡笑道:“往简单上说,就是争权夺势,往高尚层面说,就是为了理想,现在不确定的是右王是想自己当皇帝,还是找一个傀儡当皇帝,又或者是假装一下复兴前朝,然后自己称帝,他要杀我的理由很简单,只是因为我阻碍了他的计划,我看之前来夺鼎的人,也应该就是右王派来的人,可惜那些人自杀的自杀,逃亡的逃亡。”

    说到此处,又道:“要想除去此人没有那么简单,他已经部署了二十多年,手上的牌不会那么少,夏侯屠失势之后,他下一步就是再蓄谋建立自己的军方势力,所以在此之前,他不会再串通柔然攻打大华。”

    茵儿细细斟思他的话,眼中露出钦慕之色,双臂箍住他的胳膊,轻笑道:“公子你可真有本事,短短时日,便可洞悉先机统筹全局,要知道京城政局便是深不可测的鸿渊,寻常人根本在京城根本难以有立足之地。”

    沈风享受着她的按摩,坏坏笑道:“京城局势虽然复杂,却是有迹可循,但茵儿你的身体,我到现在依旧参悟不透,敏感点也只找到了一个,夜里还需要点着蜡烛探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黑夜中行动自如。”

    也许是抓住了杨破劫,心情一下子放松了许多,但这种火辣辣的私密话,直令茵儿耳根发烧,茵儿腮子熨出两处桃红,眼眸水滴滴地睇看他:“茵儿还有一段时日才会离开,公子何必有此虑。”

    果然是骚狐狸的徒弟,秉承师傅一贯的传统美德,心脏骚骚地猛跳了跳,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合适,真想来一场户外运动,沈风紧紧搂着她,在明月下,感觉特别的温馨。

    “狗男女!”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两人暧昧的情调,说话的人是杨破劫,见两人甜蜜恩爱,心中的妒火快要焚烧整个身体。

    沈风睁眼睛,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干脆将茵儿抱入怀中,脸上带着欠扁的笑容道:“嫉妒是吗!是不是想杀了我,你要是告诉我右王是谁,我就放了你。”这句话当然是假的。

    琴茵却道:“公子,杨破劫不知右王是谁,当初我便已问过他,或许只有杨无异才知道。”

    沈风哦了一声,冷哼道:“看来你老子也不是很信任你,本还想从你口中套出点话,看来你一点用处也没有,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给我闭嘴,别打扰我和茵儿睡觉,否则我把你当情敌处置!”

    他这话里有投机取巧的意思,茵儿脸颊微红,轻笑了笑,低声道:“公子别理他了,既然公子已察觉右王的动机,那公子有何打算,茵儿即将离去,离去之前想再为公子分担一些。”

    沈风摸了摸她的脸颊,神情郑重道:“我这里倒有一事要请茵儿帮忙,最近宅子里面总人送来一些情书、定情信物的东西,劳费茵儿帮我处理一下,这份差事只适合会吃醋又能打的人,我思来想去,只有茵儿你才能胜任。”

    琴茵羞恼地轻捏了他一下,下巴轻轻抬起,神色显出几分高傲道:“公子太小看我茵儿了,我何须与别人吃醋,凭我的本事,日后定能让公子留恋我一人,哼哼——不过那些送情书信物之人,也不可太纵容,找些日子我亲自会会,让她们趁早断了心思。”

    沈风哈哈大笑两声,此时气氛正好,看她心情颇佳,逮住了机会,便劝道:“茵儿,你现在是不是宅子里本事最大的人?”

    琴茵儿眼眸眨了眨,螓首微翘,一脸傲娇道:“当然,除了公子,宅子内其他人都不如我,更别说姓纪的和那个自称大小姐的,特别是那个大小姐,根本一点本事也没有,却几番来招惹我,若不是看在公子的份上,我早出手教训她。”

    沈风抹去额头几滴冷汗,干笑道:“你看,茵儿你属于本事大,她们几个本事比较小,如果以后你可以保护她们,不就等于证明她们不如你。”

    “是这样哩,怎地以前我没想到!”琴茵欢叫一声,娇躯不知是不是趁机缠上来,身子紧紧贴着,柔软与弹性应有尽有。

    嘿,这是因为你没有以前聪明,沈风心思得逞,又继续蛊惑道:“所以你以后要保护她们,无形之间,树立了自己的威信,等同于当了她们的大姐,你说大姐要不要保护小妹?”

    “是——”茵儿神色由喜转忧道:“可茵儿更想保护公子。”

    “我就不必了。”沈风笑呵呵道:“这个右王对京城了若指掌,自从御宴之后,我暂时对右王造成不了多大威胁,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事情急,什么事情缓,今天的事情是杨无异单独策划的,和右王无关,如今右王应该忙着重新建立自己的势力,要说有目标,也是把目标转移到别人身上——”

    “别人身上??!!”话说到一半,低声喃喃自语,猛然之间脸色剧变,條地从地上站了下来,急吼道:“糟了!!!!蚩风快!”

第574章 :火海!

    一匹烈马在星夜中狂奔着,正是方才突然离开的沈风。

    他策马狂奔升州而去,之前心头总是笼罩着不安,原来是唐家会有危险,右王的目的是推翻目前的政权,他首先是要建立自己的势力,现在还不确定他是不是朝廷中大臣,但可以确定他是隐藏在背后下棋的人,或许连下这盘棋的人都不是,要更隐匿一些,他是操纵这盘棋的人。

    不,或许操控这盘棋局是两个人!

    西征一役后,整个局面悄然发生变化,夏侯兄弟失势,唐家颓势暂缓,沈风异军突起——之前平衡的局面又往唐家这边倾斜,所以右王一定会快速重建自己的势力,儿首先面临就是唐家的这个对手。

    如此形势下,右王一定会对自己和唐家动手,至于先杀哪一个,那右王一定先挑选唐家,自己只不过一个刚刚成名的小将,终究比不过一个有三朝元老坐镇的将门之家。

    正是想到了这些,心里才涌上一股彻骨的寒意,唐家一旦被灭,对于整个局面有着颠覆性的影响,军方势力面临一次彻底洗牌,夏侯兄弟会重新得到重用,一些新的面孔将涌上来。

    至于沈风则是失去了一个一座大靠山,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可以说这么说,沈风代表着未来,但沈风还没建立起自己的势力,而唐家则是代表着现在,老旧交替需要一个过程。

    沈风很需要这个缓冲期,每一个忠君爱国的将士都需要这个缓冲期,来看着两代军方代表的对接。

    沈风心中直懊恼,他终于想到这个最关键的点上,但还是晚了,要不是今天杨无异的刺杀提醒了自己,根本不会这个最关键的问题,现在只能期待唐家有所防备。

    现在几乎有六成可能性确定右王是朝廷中人,而且特别了解皇上,皇上排挤唐家,想要扶正沈风,而唯一条件是让沈风离开唐家,右王如果灭了唐家,等于随了皇上的心意,就算会引起民怒,相信很快就会被压下去,因为现在百姓心中多了一个沈风,军方士兵心中也多了一个沈风,但普通百姓和士兵不了解格局的重要性,一个人再强大永远不能和一股势力相比较。

    到底右王要用什么手段,刺杀还是陷害?刺杀是下策,但是猝不及防,陷害是上策,但唐家一直以忠烈闻名天下,普通罪证根本对唐家起不了作用——

    通敌叛国?如果是这个罪名,足够让唐家三代人毁于一夜之间,至少会先被打入天牢,唐家如果完蛋,那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是继续,还是留下局势中?

    一路上想了很多,脑子想的都是不好的念头,这种念头一旦起来,根本坐立难安,只能亲眼看见唐家平安才能放心,右王要对唐家下手,目的只有两个人:唐老将军和唐开泰。

    老将军名望犹在,现在军制有一半以上是老将军曾经的手下,之前在拜祭将军冢时,那些颇有名气的将领还对老将军毕恭毕敬,只要老将军活着一天,唐家永远是唐家,军方的任何人都要敬畏老将军,而唐开泰是唐家的中流砥柱,目前镇守北边,如果除去了他们,唐家就彻底完了。

    之前沈风已经先派人回去京城通知唐威,而自己则是火速赶去升州,唐开泰已经身在北边,现在去追唐开泰已经来不及,倒不如直接赶去升州,连夜狂奔了数百里路,天还没亮就赶到升州。

    进城后便往唐家的方向疾奔过去,疾行了几里,便远远望见一柱黑烟灌入天空,黑烟正是来自唐家的方向。

    真的出事了!糟了!大小姐——眼皮跳了一下,心中突然被恐惧侵占,急忙策马赶去,竟然选择直接毁掉唐家,看来右王已经没有多少耐心,此时天色刚蒙蒙亮,心情却是阴沉之极,按耐不住狂躁的心情,狠狠挥了几下绳鞭,让蚩风跑得再快点。

    “快点,驾!”

    越靠近唐家,浓烟的味道越来越刺鼻,疾奔了一会,终于来到唐家前面街口的拐角处,便看见一场巨大的火势正在燃烧着整个唐家府邸,无数条火龙在府邸上空翻涌,黑烟将府邸牢牢笼罩住。

    见此情景,沈风顿时面如死灰,此时周围屋舍的人都还在睡梦中,只有几声狗吠声,根本无人注意到唐家失火。

    正要冲入唐家内,却见一群黑衣人从街角另一头离开,他们各个手持兵刃,兵刃上银光闪烁,一滴滴鲜血从刀口上坠下,从他们离开的方向,似乎是刚从唐家后门出来。

    瞬间一瞥时,似乎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但由于距离太远,又只是那么一刹那,根本看不清那个带头的人是谁,心中担心着大小姐和唐家,无心猜想,疯狂地冲入唐家府邸内。

    府邸内已是火海一片、黑烟弥漫,不少房屋门柱都倒塌下来,刚冲入府门内,便是一口呛烟入鼻,且温度灼热异常,沈风顾不得被灼伤,握着长枪便冲进去,眼睛赤红一片,疯狂地寻找着大小姐和其他人。

    “大小姐!!!老将军!!!”

    沈风疯狂地吼叫着,沿路急寻而入,只见地上躺着一具具尸体,这些尸体都是唐家的人,肯定是被刚才那些才所杀,那大小姐会不会——

    “大小姐!!!唐夫人!!!”望见眼前的惨景,心中惊恐之极,急忙疯狂地寻找着大小姐和其他人。

    不断有房屋横梁倒塌下来,置身于火海之中,沈风也是多次险象环生,好在他手上的长枪挡住,还可以用长枪掀起倒塌的房屋。

    捣开火海的吞袭,急速来到大小姐的房间,此时大小姐的房间已是熊熊火焰一片,用长枪挑开房门,然后掩住耳鼻冲入里内,房中浓烟弥漫,一阵浓烟呛鼻,剧烈地咳嗽几声,目光在房中急急寻找着,“大小姐,大小姐——”

    冒着浓烟在房中寻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现大小姐,急急从房间中退出来,偌大一个府邸,也不知怎么找,心里急得快要发狂,再也不管这火海,疯狂地四处寻找起来。

    噼噼——轰轰——

    火焰扑腾,不时发出轰塌声,整个唐家府邸陷入火海之中,不少尸体已经被烧成焦炭,横梁横七竖八地倒塌下来,心里愈加惊恐,冒着大火便往一处厅堂内冲进去。

    火焰已将厅堂烧得残破,好在厅堂高大宽敞不容易烧毁,冲入里内时,便看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具具尸体,那些人早已死绝,而且是被杀死之后,才被搬来这里。

    “大小姐!大小姐!老将军!”找了这么久不见大小姐,双眼睁得血红恐怖,看见这么多尸体,心里更惊恐万分,生怕找到的是大小姐,从来没有感觉那么恐惧过,蹲下身体疯狂扒着身体,手上不断颤抖着。

    在尸体中并没有发现大小姐,但这些也是人命,任谁看了都会心寒,火势越来越大,不敢再多留,急忙挑开倒下的横梁柱子,冲到厅堂外。

    熊熊烈火将他整个人染映血红色,身上被火焰多处灼伤,连手上的长枪也烧成暗红色,望着四周的火海,心中浓郁着迷茫和恐慌。

    大小姐——唐夫人老将军、你们到底在哪里——千万不要有事。

    心里无助地祈祷着,急忙朝着火海内冲进去,顾不得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一边寻找着,一边不断大喊,很快来到后堂内,后堂是唐夫人居住的地方,也是最后一处可以寻找的地方,其他地方早已被火势烧成一片火海。

    唐夫人的房间火势不是很大,里面极有可能还有人生还,看到一丝希望,便马上冲进去,入眼便看见老将军倒在血泊中,心里大惊,急忙上前一探,老将军身上两处刀伤,伤口颇深,但鼻中尚存一口气,一定是刚才那些下的手,但老将军怎么会在唐夫人房间内,那大小姐和唐夫人呢?

    该不会——眼前这场大火,大小姐恐怕是凶多吉少,而且来人极为残忍,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越想心里越是恐惧,生怕心中的猜想应成。

    “大小姐——”痛苦地自语一声,将心一狠扛起老将军冲出房间,此时火势已经将他团团包围住,只远远听见外面传来叫喊的救火声。

    呆呆地望了一眼前面的火海,一阵锥心的痛苦彻底在心中蔓延,比这眼前的火海汹涌剧烈,火焰带来的灼热丝毫感觉不到,只剩下眼眶灼热的温度,身体俨然已经麻木。

    “大小姐——”大吼一声,便扛起老将军从后面冲出火海,火势是从前面蔓延开,府邸后面的火势稍显小,从后面冲出去,很快便从后面逃离火海。

    将老将军放到远离火势的地方,马上便再从后门冲进去,无论如何还没有发现大小姐的尸体,就还有一线希望。

    “大小姐!!!”沈风疯狂地大吼着,眼睛被浓烟刺得睁不开眼睛,只能靠吼叫,火势越来越大,扑腾火焰将他逼退,根本不能再往前半步。

    此时火势已经将唐家覆盖,沈风整个人面如死灰,心中如被野火焚烧过荒寂一片,望着眼前的火海,痛苦地大吼一声,然后挥起长枪从火堆中撤出。

    火龙继续翻滚,继续焚烧着唐家府邸,沈风逃出来后,便呆呆坐在地上,浑身的疼痛感觉不到,只有一种心被掏空的感觉。

    碰!

    猛然之间,在地上重重地砸了一拳,心中懊悔之极,如果能早点察觉,大小姐或许就不会葬身于火海中,沈风痛苦地趴在地上,任由泪水滴落在地。

第575章 :要无耻一点

    “救火啊——怎么没人来救火——对不起大小姐。”沈风愤而大吼了一声,随即又跪在地上,痛苦地闭上眼睛,拳头紧紧握着——猛然之间睁开眼睛,从来没有这么仇恨一个人过,目光落在旁边的老将军身上,忍住悲痛,将老将军扛了起来,老将军失血过多,再不治疗只怕就回天乏力。

    “爷爷——爷爷——你在哪儿——咳!咳!咳!”

    正要离开,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哭喊声,隐隐约约间似乎是大小姐的声音,沈风脑际轰然炸响,猛然喜出望外,大喊道:“大小姐!!!大小姐!!!”

    “沈风——”

    真的是大小姐,沈风急忙地大喊道:“大小姐你快出来,你在爷爷在我身边。”

    “咳咳咳——我出不去了——沈风——爷爷——”里面传来大小姐微弱的声音。

    “大小姐,你等我!”

    听见大小姐的声音,再也顾不得火海肆虐,直接冲进里面,人刚一进去,便被一条火龙围住,想要再前进半步,却被扑腾的火焰触手逼退,努力往前探望,穿过火焰间隙可以看见大小姐缩卷在地上,身边皆是扑腾缠绕的火焰。

    只有咫尺之遥,却如同隔着一个天涯。

    “大小姐——”大喊一声,想要去救她,中间燃烧的火焰却是无情之极,牢牢将他阻隔住。

    “沈风——别管我了——咳咳——”大小姐趴在地上,显是被浓烟熏得快晕过去。

    大小姐,你等我——沈风也被浓烟呛得难以忍受,头脑时而出现眩晕,视力也变得模模糊糊,深怕自己也倒下去,急忙伸出手臂在上面咬了一口,一条血丝从手臂留下,头脑暂时清醒了许多,视力也恢复清晰。

    目光环望四周,只见距离五米的地方放置着一个水缸,有救了!!心中豁然闪出一道光明,死死咬牙忍住被火烧的痛感,快步走去水缸旁边,水缸靠着墙壁,并没有受火势燃烧,水缸温度不高,轻而易举便将水缸举起,然后先倒一些水在身上,又马上举着水缸赶去大小姐身边。

    火势凶猛,沈风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洒出一些水,很快便来到大小姐前面,距离大小姐只有几步之遥时,望见火势包围着她,急忙甩了一下水缸,将一些水洒出去。

    哗啦——

    水洒落在大小姐身上和两人之间,火势减缓了一下,沈风急忙上前抱起大小姐,再洒上一些水在身上,然后直接将大小姐放入水缸内。

    “大小姐,大小姐,你醒醒——”

    此时,沈风已将大小姐救了出来,她身上除了烫了一些,没有什么大碍,刚才火焰差点就蔓延到她身上,幸好沈风来得及时,之后两人一起逃出唐家。

    咳咳咳——

    “沈风——”唐大小姐剧咳了几声,然后转醒过来,神情恍惚地望着他,蓦地惊喊道:“爷爷——爷爷在哪里——”

    老将军——沈风警醒过来,急忙道:“大小姐,快你跟我来,你爷爷伤得很重,要及时去治疗。”

    唐大小姐望见爷爷躺在旁边,身上还有两道刀伤,惊地脸色煞白,泪眼泛滥地跑到旁边:“爷爷——爷爷——你醒醒——”

    急急唤来蚩风,将老将军放在上面,然后立即赶去附近的医馆,医馆的人还没睡醒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还没去开门,医馆的大门便被沈风撞开。

    “大夫,快点!”沈风扛着老将军冲入医馆内,此时他全身乌黑,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焦味,形容恐怖之极,“大夫,他身上两处刀伤,流失不少血,你快速速救治”

    大夫惊惧之余,不敢拖怠,立即为老将军治愈,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夫从屋子中走出来,沈风急忙上前道:“大夫,怎么样了。”

    大夫摇摇头道:“老夫已将患者伤口止住血,伤口暂时无碍,但患者流了不少血,只怕——只怕回天无术。”

    大小姐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喃喃道:“爷爷——爷爷也不会有事的——沈风,爷爷不会有事的!”

    “大小姐,你先别慌张!”沈风急忙道:“大夫,患者还能撑住多久。”以前一个朋友失血过多陪他进过医院,失血一半人会马上死亡,如果失血在百分三十以下,还可以撑住一段时间。

    大夫慎重道:“如今患者已昏迷,不可超过半日!”

    两个时辰,回京城时间不够啊,沈风心中焦急万分,之前曾和草谷说了一些输血的知识,也教她去做一些输血的材料,沈风当机立断道:“大夫,你随我一起上京!途中你要尽量缓住病人,能撑多久是多久!”

    “沈风,爷爷还有救吗?”唐大小姐焦急道。

    沈风脸色凝重道:“我也没有百分百把握,只能搏一搏了,大小姐,你也要跟我一起上京,没有你的血源,老将军便不能恢复,你在这里准备一下,我去准备一辆马车。”

    很快弄来一辆马车,又将马儿换成蚩风,然后迅速将老将军搬上车厢中,大夫是有位有经验的郎中,位了避免中途颠簸,还将老将军躺着的床下面设置了一个弹簧,避免颠簸痛苦。

    这算是历史上第一辆救护车,老将军失血不是太多,还能暂时撑住一会,本来老将军流血不是很多,但因为他的年龄,所以造成有生命危险,现在只能跟时间赛跑,从升州到京城,这路途十分遥远,就是蚩风再快,驮着一辆马车也要一天才能到。

    马不停蹄赶往京城,途中大夫无时无刻不再为老将军补充一些增血的药水,但这远没有比直接输血来得有效果,以老将军的年纪,输血是最有效的办法。

    “沈风,爷爷会不会有事——”唐大小姐眼中布满血丝,一路上她问的最多就是这句话,家门遭此剧变,她一个小女孩怎么经受得住,泪水在途中已经流了好多次。

    “不会的,爷爷身子骨还很硬朗,他会熬过这一关。”有心宽慰她,随即又问道:“大小姐,唐夫人呢?”

    唐大小姐愁眉不展道:“娘亲今夜到寺庙供奉菩萨,所以不在府中。”

    沈风没有深想,又问道:“大小姐,我之前在府中怎么找不到你,后面你怎么又突然出现府邸内?”

    唐大小姐低眉低声道:“昨夜突然有一批人,他们见人就杀,爷爷为了让保护,便将我打晕藏起来,而爷爷则是去引开人,当我醒来时,才发现家里变成一片火海。”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找不到,沈风叹道:“你也太不要命了,火势这么大,你根本逃不出去。”

    唐大小姐轻轻依偎在他身旁,眼中射出炙热的情意,低声道:“沈风,谢谢你。”

    沈风勉强笑了笑道:“京城快到了!到了京城要你身上一些血,到时候你忍着点。”见她神色不解,又道:“我要将你的血,输进你爷爷的身上。”

    旁边的郎中惊奇道:“输血?小兄弟难道也懂医术,恕老夫直言,老夫行医多年,还从未听说过输血一法,此法真的可行吗?”

    “以目前的条件,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暂时先试试。”转而道:“大夫,今日之事请你守口如瓶,老将军的性命关系着天下安危,你便当今日从未看到老将军。”

    “老夫明白!”

    顺利将老将军送入宅子交给草谷大夫,沈风则是一旁指导她如何输血,输血原理其实很简单,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血型问题,方才路上做了试验,大小姐和老将军的血可以相溶,但不代表血型一样,只能说几率大一点,而他们之间又是爷孙关系,也可以增加一些几率,如果老将军不需要输血是最好,如果需要,就只能看天拼运气了。

    还有一种办法,沈风知道自己的O型血,最早认为O型血是万能血,可以对任何血型输血,但近代科技发展以后,已经证明这种情况也存在风险,几经思索下,还是决定让大小姐输血,血型一样,输血才比较保险。

    以防万一,沈风又做了几次试验,让大小姐与老将军的几滴血液与其他人试试能不能融合,几乎可以确定是A、B或者AB其中一种,再加上他们的血液可以融合,更可以确定两人血型相同,最怕是其中一人是O型血,O型血可以与任何血液相溶,但不代表可以输血。

    “草谷大夫,我爷爷怎么样了?”大小姐守候在屋子外面,见草谷大夫出来,急忙上前问切。

    草谷大夫含着简洁地笑意道:“老将军只需休息几日,便没有大碍——沈将军,你过来一下。”

    听到老将军没有大碍,宅子中的人便放心下来,老将军得救的消息没有几个人知道,沈风也下令封锁消息,宅子中除了亲近的几个女人知道,其余人都不知晓。

    与草谷大夫来到后院,草谷大夫皱眉道:“沈将军,为何你在输血之前,要验查血液?”

    沈风知道蒙骗不了她,逐儿如实道:“我就不跟你说血型系统了,不同的种族血型分布也不同,但我们人身体内流动的血型,常见的为A、B、AB、O四种,其中AB比较少见,”他已经是往简单层面上去说,草谷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反正你只要记住输入,一定要血型相同才能输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其实我刚才也是碰运气,往后你还要观察老将军身体有没有特殊的反应。”

    草谷话比较少,但在医理在往往可以一针见血,随即问道:“那如何分辨你所说的血型?”

    在这个问题上,沈风万万不敢再说一句假话,果断摇头道:“就目前的条件还没有办法,而且父母之间的血型也不一定相同,比如一对A型血父母,也有可能生出0型血的孩子。”

    草谷皱了皱眉,轻叹道:“这输血之法的确可以救治许多患者,可惜——”说罢,默然离开。

    沈风也没有办法,有些知识他现在也忘得干净了,就当他还记得,他到哪里去找那些测试血型的化学用品?

    走回老将军的房间内,几个女人依旧陪同着大小姐,大小姐神色伤感,显是因为一夜之间家门被残杀,沈风心里一沉,脑中急思着接下来的应对办法。

    没想到右王竟然对唐家下这么手,如果不是柳宗礼已经不在升州任职,这件事还会牵扯到柳宗礼,事后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摩尼教的余孽干的,而皇帝只会象征性的处置几个官员,而后唐家失去了老将军,军中的影响力大减,皇帝也很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皇帝这个态度,唐家就算有老将军,也免不了再次衰退,我干脆将计就计,就当老将军已经死了,这样也能使那些不安分的人先跳出来,或许还能暂时蒙住皇帝,令他暂时停止挤压唐家势力,至少老将军诈死之后,唐家还有一个唐开泰。

    糟了,唐将军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唐威应该已经赶过去,沈风心里猛然一沉,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各个问题接踵而至,心里直感觉堵塞之极,安慰大小姐几句,便来到庭院中的石亭透气,此时已是夜静时分,周围只剩下他一个人。

    “沈大哥——”柳婉词悄然而来,见他愁眉不展,轻唇细语道:“独坐在此处,是否有烦心事?”

    沈风勉强笑道:“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柳婉词目光大胆地凝视他,轻道:“我们好久没有相处,词儿不该与你多亲近吗?”

    如此大胆的情话不应该出自她的口中,沈风愣了愣,哈哈大笑两声道:“婉词,你又用这种方法安慰我,词儿,我以后就这么叫你,词儿,词儿。”

    柳婉词与他坐在一起,脸颊上沾上两朵梅花弄,情不知所起,蓦然动容道:“分开一段时日,我还怕沈大哥会因此对我生分。”

    沈风信誓旦旦道:“生分——确实有点生分了,我之前每天想你一千次,今天只想了九百九十九次,我是该反省反省了,用情不专啊!”

    每次与他在一起,婉词都被逗得脸红耳赤,心惊胆跳,但见他依旧愁眉不展,心中也难受,轻柔道:“大哥若是没有对我生分,为何不将心情道与我知——”

    沈风又是一愣,忍不住笑道:“你都学会跟我抬杠了。”

    “还不是大哥惯坏我的——”柳婉词脸蛋芳红,难得带点俏皮的味道,柔声道:“大哥,我想与你分担一些,勿要将烦心事堵塞在心中。”

    沈风感动地笑了下,叹道:“我在担心能不能保护好你们,现在的局势,我一时间还琢磨不透,皇帝的心思、自身的处境,还有一个神秘人在操控着局势。”

    柳婉词柔声道:“不要因为担忧我们而令你失去往日的神采,记得在升州时,你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令词儿为之心醉,词儿不想看见你不开心。”

    沈风怔道:“我以前的样子?很吸引人吗?”

    柳婉词轻笑道:“那时的你十分独特,洒脱自在,令人无法不去想起你,当时我便想,世上怎会有如此奇特的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狡猾又不失真性情。”

    与她聊了一些话,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最近一些时日,自己做事的确少了一份洒脱,比之前在夷陵大战柔然的时候还畏首畏尾,在夷陵攻打柔然的时候,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而现在身在京城中,身边有那么多人,自然要顾忌许多。

    看来我需要找回真正的自己!

    “婉词,你是希望我无耻一点吗?”沈风心里突然豁然开朗,张扬!奸诈!狡猾!无耻!这才是我,去他妈的英雄,谁要当去当!

    (四千六百字~)

第576章 :右王身份

    “都是你说的,我可没有说。”柳婉词展露出柔美的笑意,见他恢复精神,心情随之飘然。

    沈风确实想通了许多。

    之前由于笼罩在右王阴影和英雄光环之下,最近越来越变得不像自己,以前他张扬随性、机智过人,拥有超乎常人的眼界和智谋,几乎是异于常人的存在,但自从遇到柔然女子、神秘的右王,他整个人变得小心谨慎了,做事瞻前顾后,小心谨慎固然是好事,但这不是沈风的特点,小心谨慎是顾碧落拥有的特质,而沈风的特点是大胆超前,如果越是小心谨慎只会使得他思维变得迟缓。

    这次他没有预料到右王会直接对小手,便是一个例子,放在以前的沈风身上几乎是不可能的,如果以他以前大胆超前的思维,早就会料到,但由于思想小心谨慎了,相应的,也就变得缓慢了。

    由此可见,顾碧落与他是绝配,至少是共事是如此,顾碧落小心谨慎,步步思虑周全,而沈风则是先着眼于结果,然后使用各种打破常规令人无法琢磨无法想象的手段。

    在这点上,沈风与那个柔然女子是一样的,两人都是拥有令人咋舌的诡思,但相比之下,沈风又比柔然女子差了一点,心中隐隐感觉,如果下一次交战,自己定会以惨败收场,这不是没有信心,而是一种无奈的挫败感。

    至于右王则是因为隐藏得极深,且布局数年,才使得沈风被他笼罩在阴影下,哪一天拆穿了右王正面交锋,沈风有信心与他相对。

    只要不是对上那个柔然女子,沈风对上任何人都信心十足。

    如果加上顾碧落,再对上柔然女子或许有百分二十胜算,但仅仅是五分之一的胜算,这点胜算根本不值一提。

    还有一点使得沈风也发生变化,那就是民间传唱英雄形象,英雄形象对于他的个性来说,就是一个巨大的包袱!他是什么个性,宅子里面的人谁不知道,只有不知情的人才当他正直无私的英雄,不可否认他是英雄,可只是时势造出来的英雄,与他的个性没有半毛钱关系。

    最近一段日子,他心里总是有包袱,总想着自己要保持正直无私的英雄形象,做什么事都放不开手脚,一旦放不开,思维必然慢了半拍,运筹帷幄时,如果你慢了半拍,就会陷入被动,事事失了先机。

    想明白之后,沈风一下子精神大振,真的恢复了之前的自己,与婉词再骚语两句,便回去找大小姐。

    “大小姐——”走到她身后,轻叫一声:“草谷大夫说了,老将军只需调养几日便可恢复,你不必太担心。”

    唐大小姐幽幽道:“沈风,我担心有人还会加害爷爷或者我爹,甚至是我的娘亲。”

    脑子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状态,思考问题不再小心翼翼左右为难,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自信,掷地有声道:“放心,唐将军不会有事,没有人会去加害他。”

    之前沈风考虑得太多,疑心太重,右王根本不可能同时杀死唐老将军和唐开泰,右王是个聪明人,这么做只会引起皇帝的疑心,所以他只会选择杀害老将军,至于唐开泰,右王则是会让他以兵败收场,摧毁他在军中的地位,如此一死一败,唐家才算是彻底毁灭,且不会引起皇帝与军方的愤怒。

    至于沈风之前想的捏造通敌叛国陷害唐家,这完全是脑袋不正常了,唐家一门忠烈,突然间冒出来个通敌叛国的罪名,你叫皇帝是杀还是不杀,杀了引起军民两方愤怒,不杀也不对,所以只会追查到底,最终只会证明罪名不成立,瞎折腾!这么做使得皇帝尴尬了一回,还有暴露右王自己的危险,傻子才这么干!

    想明白了这些,沈风遍体舒畅,掷地有声道:“我还有一个办法能使唐家不会再受人加害!”

    唐大小姐急问道:“什么办法!?”

    沈风笑道:“这个办法需要你配合,告诉你之前,你先去沐浴休息,看你脸色那么差,爷爷就交给我照顾。”在来房间之前,已经让婉词修书一封加急寄给唐将军,嘱咐他近日不要轻易迎战,而且要注意手下人中有没有内奸。

    思维恢复之前状态,凡事也想在了前面,这就是差以毫厘谬之千里。

    唐大小姐犹豫了一下,幽幽道:“那我去休息了,沈风,你也累了一天,不要把自己也累坏了。”

    这小丫头是越来越懂事了,沈风心里一笑,将她送了出去,大小姐后脚刚走,婳瑤前脚便踏进来,手上还端着一碗药汤。

    “相公!你也受了伤,该去休息才是,来,将这碗药汤喝下。”之前在唐家府邸的时候,沈风身上也被多处烧伤,害得宅子里面的女人为她担忧。

    “还是娘子好——”沈风笑了下,将药汤一饮而尽,转而问道:“这几天怎么没有看见小草儿?”

    婳瑶摇头道:“这个女孩极其古怪,一会儿安静,一会儿吵闹,有时候几日不见她的人,有时候整个宅子都是她的声音,不过她总吵着要找你,由此可见,与你较之亲近。”

    沈风无奈笑道:“我真受不了她,以前我倒认识一个人,她擅长治疗精神病,可惜她不在这里。”

    纪婳瑶佛心柔肠,与生具有悯怀天下苍生的菩萨气质,闻言,叹惜道:“望见小草儿如此模样,心中为之伤感,若可令她变回正常人,乃是无量功德。”

    沈风道:“心理疾病只能慢慢疏导,急不得。”

    纪婳瑶微微颔首,又怪道:“最近几日我要陪她说话,但她是将我赶走,之前小草儿并不会排斥我,难不成是讨厌我。”

    “也许是小孩子心性,她虽然长着成人的身体,却是小孩子的心性,小孩子心情说变就变,一会儿讨厌你,一会儿喜欢你。”沈风倒没有放在心上,笑呵呵道:“婳瑶,你变得好善良。”

    婳瑶脸颊晕红,淡淡一笑道:“初遇你时,我才刚来民间心中正是惶惧,却被你气得心境难以平复,还出手伤了你,事后害得一直担忧你,生怕自己犯下杀孽。”

    她的品性便如同浊世中的一株雪莲,圣洁而纯净,沈风怅然道:“你这么善良,我真担心你,善良有时候是种讽刺,我更希望你像刚认识的一样凶一点,这样别人才不敢欺负你。”

    “我长居在宅子中,时尔出去做些善事,怎会有人来欺凌。”她这种佛性气质,除非遇上大奸大恶之徒才会忍心欺凌,纪婳瑶漫不经心的轻笑,转而皱眉道:“这次唐家遭险倒是警醒了我,今后你也要当心一些。”

    沈风风轻云淡道:“放心,没人能伤害我,不仅如此,我还要更加张扬!”

    纪婳瑶奇异地望着他,见他信心百倍的模样,仿佛是初见他时,眸中含着追忆的笑意:“我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相公回来了,是谁令你重拾信心。”

    沈风哈哈笑道:“是我想通了,之前太被动,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反而影响判断。”

    纪婳瑶柔声道:“我看你是心中太担心我们几个,相公,你放心,你忘了师叔几人,草谷、广音、还有我皆可为你探听消息,只要再花上一些时日联系眼线以及负责情报之人,便可对京城内外了若指掌——还有一事事关天府。”

    草谷、广音、婳瑶三人分别精于医术、音律、丹青,天府便以三样技艺布下眼线和负责情报的人员,只是要激活这些人需要一段时日,其中三样技艺中以音律人员遍布广泛,其中不乏宫女妃子,而医术中也有皇宫御医,至于丹青一脉则是已经和天府切断联系,原因连婳瑶也不知道,这些沈风之前对婳瑶了解过一些。

    沈风奇道:“什么事?”

    纪婳瑶眉间收拢起来,神色颇是凝重:“原本以为天府丹青一脉已失去联系,今日几位师叔联系脉络,却发现医术、音律一脉也有许多人失去联系,原由不详。”

    这不就代表我的消息网络失去大半!沈风心里一沉道:“会不会是因为太久没有联系,而失去联系。”

    纪婳瑶断然摇头道:“绝不是,这其中定是被人切断,最让我担心的是,此人是天府中人,也有唯有天府中人才对医术、丹青、音律三则脉络如此熟悉,大,但好在音律一脉尚保存完整,且医术一脉中的皇宫首席御医亦联系得上。”

    沈风猛地摇头道:“你也说了,有天府中人暗中在迁移这些脉络,你说的这些人对方也知道。”

    纪婳瑶淡淡一笑道:“相公请放心,这些人对方必定不知道,否则也会被迁移。”

    她一句话让沈风吃了一颗定心丸,以后在对弈过程中要是没有消息网络,那自己做什么都慢别人一拍,不过婳瑶今天告诉的事情,确是值得小心防范,有人竟拥有着天府近一半消息网络,这是一股极大的势力,可见此人的野心之大。

    那他到底是谁?

    右王???是右王!!!!!绝对是,绝对是右王!!!右王是天府的人!!!

    沈风脸色猛然剧变!!一个大胆的假设,却令他想通了很多事情,很多之前不明白的事情,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想通,被右王笼罩的阴影也瞬间被揭开一角。

    纪婳瑶惊奇道:“相公,你怎么了,何事令你脸色大变?”

    沈风猛然站了起来,眉头紧锁着,神思陷入忘我境界,忽然大笑起来道:“你所谓的那个天府中人就是摩尼教右王!绝对是!!!”

    “什么!!!”纪婳瑶神色大惊起来。

    “婳瑶,马上去通知所有人过来,情况有变!明日我有话对大家说。”沈风冷笑一声,情形是明朗了,但情况越来越复杂,他却还能笑得出来,可见他此时的信心到底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思想源于信心,信心增加,思想升华,他才能揭开右王面纱的一角。

    翌日清晨,睡了两个时辰,便清醒过来,这几日睡得少,情况也不容许他多睡,昨夜是在婳瑶房间睡的,有婳瑶陪着睡得香,清晨便被伺候着起床,盆具洗漱早已准备好,就差再跳个健康舞来赏心悦目,但以婳瑶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

    洗漱过后,便先去老将军的房中,老将军在宅子内只有寥寥几人才知道,对外更是全面封锁消息,大小姐一早便来到老将军房中,老将军还没醒过来,但脸色已经转好,很快就能醒过来。

    “大小姐——”笑吟吟着走到床前,将早膳放下:“吃过早点了吗,先吃点。”

    唐大小姐急忙道:“沈风,你昨夜不是说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唐家平安无事吗。”

    沈风点点头道:“那你听好了,我要你假装你爷爷已经死了,而且要骗过你爹,你娘,还有你哥哥,至少在七日内不能告诉你家人。”

    唐大小姐惊怪道:“为什么要这样!爷爷肯定不答应,而且这可是欺君大罪。”

    “欺不了君,也定不了罪。”沈风神态自若道:“有人要削弱唐家的势力,皇帝也要削弱唐家的势力,所以你爷爷如果诈死,便可免去灾祸,先以弱示之,至于以后随便找个理由蒙混过去,皇帝定不了罪。”

    唐大小姐为难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但真的有用吗?”

    沈风言之凿凿道:“唐家已经被烧成灰烬,所有人都以为你爷爷死了,只要先瞒过你家人,这样天下人都会相信,皇帝也会相信。”

    “好,只要是你说的,

    我都相信你,大不了到时我被爷爷骂一顿。”唐大小姐一脸果决,经历这次事情,她依然保持着纯真的美态,实在难能可贵。

    嘱咐完大小姐后,便回到林家宅子内,刚想去看看岚小姐,背上便突然跳上来一个人,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睛就被两只手蒙住。

    “哈哈哈——猜猜我是谁?”背上的人身体扑拽着,口中发出一串悦耳灵动的笑声,带着几分天真的傻气。

    沈风脸色一黑,无奈道:“快下来,今天可没有功夫陪你玩,我要去陪别人玩。”

    “不行,我要陪你玩,小草儿对你这么玩,你为什么不陪我,不陪我就不下来,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哈哈哈——”小草儿在他上面使劲颠来颠去,骑得真叫一个过瘾。

    “不陪!”沈风心情大好,正准备去一展雄姿,却知碰见这么一个倒霉鬼。

    “不陪我就不下来,嘎嘎!”小草儿哼了哼,使劲挠着他的脑袋,呲牙咧嘴道:“你陪不陪,陪不陪,不陪修理你!”

    “行了行了,陪你玩一会儿。”沈风抱着脑袋一阵郁闷,无奈只能屈服于她的淫威。

    小草儿扬起下巴,得意地哈哈直笑:“咱们再来玩捉迷藏,你躲,我找!”说着,从他身上跳下来,“开始咯,我喊二十下。”

    今天心情不错,就陪你玩玩,唉,这个小丫头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沈风郁闷着,然后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第一次很快被小草儿找到,又玩了一次又马上被找到,但后来却发现了变化,总共玩了十次,却有两次找不到,之前玩捉迷藏的时候,无论玩了多少次,总会被她找到。

    “不玩了!不玩了!陪你玩了一会儿,我该去找其他人了。”沈风撩开身上的树叶花瓣,却没有注意到小草儿的怪异。

    小草儿低头静静无语,与平时的哄闹活泼判若两人,说不出的诡异,沈风没有当回事,还以为她是因为找不到而不高兴,正要去找岚小姐,迎面却走来广音师叔。

    见到这位擅长音律的师叔,沈风浑身一阵不舒服,如同芒刺在背,厚着脸皮干笑道:“师叔早,师叔今天好漂亮,师叔慢走——”

    “且慢!”见他要绕过去,广音马上急喝一声。

    沈风回头,僵硬着笑容相迎:“师叔叫我有什么事,是不是因为摘了你房前的花朵,你误会了,这是小草儿说是要学蜜蜂采蜜摘下来的。”这番无耻的话,也只有他说得出口,之前他对广音毕恭毕敬的,但现在又回到了当初无耻卑鄙的模样。

    见他言语无耻,神采飞扬,小草儿突然抬起头,奇异地望着他,眉梢僵硬地微微皱起,忽地,嘴角露出一抹难以捉摸的浅笑。

    “我叫你不是为了此事!”广音脸色扳得十分严肃,腮子却淡出一道粉色,低声道:“我何时才能沐浴,你倒是说个确切时日。”

    沈风愣了愣,原来师叔是被我吓得怕了,她不会这几天都不敢下水吧,强憋住笑意,一本正经道:“师叔,不管你信不信,几天前我闯入你房间抢浴桶真是无心的,你尽管沐浴,不必向我请示。”

    广音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回头瞥了一眼,小草儿已不见踪影,便去宅子中找找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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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7章 :右王之谜

    步入书房中去找岚小姐,最近一段时日被琐事缠身,搞得都没见岚小姐几次,就算一天见一次,都是算少的,何况两三天见不到一面,这个时候林可岚还没去布庄,按照她的作息规律,早上一般在书房内。

    来到房门之前,便见到红叶拿了一堆衣服进去,心里一动,便停在角落等待了片刻,很快红叶重新走出来,等她走过拱门,才悄悄走近书房,没有急着推开门进去,而是附耳在房上。

    “婉词,你试试这件衣服——还要穿上这厚丝袜。”

    “岚姐姐,你可曾穿过这些衣服?”

    “闲步时穿过,刚开始有些不适,但看见别人穿了,也就没那么不自在——”

    原来两人在试穿衣服,偷偷掀开窗户一角,探眼望去,只见可岚站在房中,而婉词则在屏风后面换衣裳。

    婉词很快换好衣服出来,她穿上的是一件公主裙,显得美丽而优雅,虽然不及凯瑟琳天生的公主风,但却多了一种简单纯朴。

    古代衣裳十分繁琐,也象征着厚重的繁文缛节,而林家则是革新了穿衣理念,以简单为主,尽量减轻压力,所以穿上去的人也显得格外精神。

    婉词刚走出屏风,便看见窗角口一双圆睁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下意识地遮掩一下,娇呼道:“沈大哥——”

    现在对于他与身边女人来说,偷窥属于余兴节目,从窗户上下来,正式从房门走进去,一点也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影响,上下将婉词打量一遍,“喜欢这件衣服吗?”

    “喜欢。”柳婉词低眉含羞道:“如此好看的衣服,我还是头一回穿,衣服穿在身上十分舒适。”

    衣服分为穿衣服和脱衣服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前者是为了好看,后者是为了好事,“喜欢就行,可岚,我现在有多少银两?”

    林可岚奇道:“你为何突然关心此事。”如今他已经是个将军,身系家国安危,且牵动着朝中局势,他的生意也全部交给自己打理。

    沈风好笑道:“我不关心银两,还能关心什么事,我又有一个赚钱的项目,想和你商量商量,不过这个项目需要很多银两。”

    林可岚一时来了兴趣,以前最让她高兴的事情莫过于与沈风一起商量如何赚钱,“是何计划?”

    沈风便将之前搞渠道的想法全盘告诉她,也就是所谓的广场,今后将取名为无忧城,两女听罢,林可岚脸上已添上一道神采,“如此赚钱的法子真是前所未有,但所花费的银两恐怕不计其数,以我们如今的银两恐怕难以支撑。”

    “那就只能暂时搁浅了。”沈风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想搞广场招商铺,其实是为了打击地主阶级以及大富主,看看这颗小石子到底能起多大的涟漪,但银两不够,一切项目都是扯淡,除非能搞融资。

    融资倒是一个想法,而且这个融资对象最好是普通百姓,如果带领普通百姓打垮地主阶级无异又是一番美谈。

    林可岚犹豫片刻,又道:“银两也不是不够,如果再加上你的酒楼赚的,银两便充足了,不过这可是你心血,若不然我再想点办法凑些银两。”

    沈风摆摆手道:“不用了,把我酒楼全部银两用上去,不能全部用你的银两,这次我们不仅要赚银两,还要赚得让天下人举手称赞,谁说商人只能利己,我还要利民。”

    他今天是怎么了,又回到当初那贪财鬼的样子,林可岚轻笑道:“之前看你不闻不问,我还以为你不想赚银子了。”

    “赚!谁说我不赚!”话赶话说这,昨夜他不仅变回了自己,还想起自己到底是做什么的,“从明天开始,好好赚银子,其他事情都不管。”

    林可岚与柳婉词相互看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喜色,他要是安分下来过几天闲静日子,宅子也会增添几分生趣,最近一段时日,他早出晚归,有时候几日不见他的人影,每时每刻都要为他提心吊胆,特别是投军的时候,几乎每夜难以入眠。

    林可岚面露喜色道:“我也有些日子没有闲下来,听闻今日京城有场诗才盛筵,天下四方才子皆会在此聚集,不如我们一同去看看。”

    “听说表四少爷也报名了,也好,那就去看看,不过这场诗筵恐怕会延迟几日,京城中先要办一场丧事!”

    正在三人谈话间,唐家一夜被屠府邸上下无一生已经传开,京城内一直乱成一片,朝堂上议论纷纷,百姓们则是震惊痛心,很快都认为是摩尼教余孽为了报复朝廷才施以毒手,皇帝立即下令彻查。

    众人不知老将军还活着,更不知道这是沈风顺理成章导演的戏,这出戏并不是那么完美无缺,还是会有人看出来,比如邋遢老头,这日夜里,天府内几个师叔再次齐聚宅子里面议事。

    再得知天府具有多年底蕴以及人脉后,心中越发重视天府,也更加认识到右王的可怕,首先已经确定右王是天府的人,而且还手中牵着摩尼教、柔然两条线,再加上右王有问鼎之举,其野心难以想象又无法猜透。

    “各位师叔,今天让大家过来,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屋子中除了叶绛裙外,其他师叔都赶过来了,连婳瑶也在房间内,婳瑶算是开阳宫的人,她下山就是代表着开阳宫的人。

    邋遢老头催促道:“快说快说,我方才正在兴头上,却突然告知有事相议,扫兴啊扫兴!”这位青石道长自然来到京城后,行踪十分诡异,他除了留下联络的方式,几乎音信杳无。

    广音这几日正值心情不佳,闻言皱眉道:“你若是不耐烦,可自行离开,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来噪耳根子。”

    邋遢老头正在抠着脚丫子,他和广音最不对路子,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壶酒和青石是站在一边的,自然帮着青石责问广音,而草谷也为广音帮衬了几句,至于问书似乎见惯了他们几个吵架,谁也不帮,也只有婳瑶不忍见到师叔吵架,急忙上来中间劝说,此将两人安抚下来。

    沈风反倒是任由他们吵,他现在心态比谁悠闲,等他们吵累了,才笑着道:“大家听我说完后,恐怕就没心情再吵了——你们天府出了一个内奸,这个人就是摩尼教右王!”

    此言一出,方才还争得面红耳赤地几个人立即安静下来,邋遢老头率先道:“我也怀疑天府有内奸,但怎会是摩尼教右王,据我所知,摩尼教右王从未出现在世人眼里,是否真有其人还有待考证。”

    其他几位天府师叔也是一脸惊疑,他们天府向来自命清高,如今听到天府与臭名昭彰的邪教联系在一起,每个人心里自然是抗拒的。

    “几位师叔一时难以相信也是正常的,但只要往这一点上想,便可判定真假。”沈风正色道:“摩尼教右王潜伏在摩尼教中,但摩尼教右王只是他的一个身份,他的目的是推动摩尼教反抗朝廷,不仅仅是摩尼教,还有夏侯屠,更且联合了柔然,企图分裂天下,他操纵着这么一个局面,无非是为了争权夺势,此人必然不是皇室正统,所以他一定借由象征天下皇权之物来令天下人心服,而九鼎便是象征天下皇权之物,只要能夺得九鼎,那此人便可在适当的时机,借由九鼎推翻如今的朝廷。”

    “而在天府时,大家已经知道有人来问鼎,这件事是天府中如法长老和外面的人串通,那如果这个人就是天府中人,岂不是更加顺理成章,如法长老从未出去过天府,除了天府的人,她还能认识谁,所以右王一定是天府中人,否则他怎会知道九鼎在天府中,我可不信什么道听途说,如法道长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会主动争权,除非有人指使!”

    见几人面色难看,再继续道:“大家应该还记得,我们刚下山时,便遇到摩尼教埋伏,那时候恐怕是右王怀疑自己身份暴露,才让摩尼教人来杀我和几位师叔——如果大家还不相信的话,我再告诉大家一件事,天府中丹青、音律、医术三脉的眼线和情报人员有大半无法联系,被天府中的一个人暗中迁移,假若这个人没有包藏祸心,他又如何花费数十年时间去操作这些。”

    “而这个人必然是摩尼教右王,除非了他,没有别人有这般野心,而摩尼教右王是杀害舒如姒父亲的仇人,右王自然不想舒如姒待在天府中,怕她有一天在天府中找出蛛丝马迹,便设计陷害舒如姒,让舒如姒被天府赶出师门!”如同沈风所说,设想摩尼教右王是天府的人后,以前种种疑点,都可以顺理成章的联系起来,最关键的一点是,右王要推翻朝廷,一定要借由九鼎之名,否则他就是逆臣贼子,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根本不会认可他。

    暗房内死寂沉沉,几位师叔神情严肃,显是都已经认同他的猜想,天府中接二连三出了叛徒,便如同心中崇尚之物被人践踏了两次,反倒是之前被赶出师门的师妹,却是最无辜的一个人。

    沈风已经知道陷害舒姐姐的人到底是谁,但现在不能说,手中正缺少棋子,说了的话这颗棋子就没有利用的价值,这颗棋子以前是被右王利用,而今后开始,这颗棋子则是要被自己利用,天下为局,苍生为棋,右王下得了,老子照样能下!

    “所以这次让大家过来,是要你们查出你们天府真正的叛徒,还有提醒各位,如今对方已经拥有一半的信息情报脉络,只要出了这个宅子,我们在做什么,对方同样了如指掌,而我们依旧不清楚对方是谁,你们一定不要掉以轻心。”追查起来倒不是很困难,这个人离开天府应该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加入摩尼教,害死舒望归,然后开始逐步培养自己的势力,可以说,他离开天府起码二十三年。

    广音率先道:“我一定会探查清楚,天府绝不可姑息祸乱天下之人。”

    沈风又道:“除了摩尼教右王外,其他枝枝叶叶也要探查清楚,比如夏侯连、杨无异,还有舒望归的死因。”

    广音道:“夏侯连也探查清楚,此人归降实是另有隐情,夏侯连兵败之后便要饮恨自尽,但就在城破前夜,他秘密见了一个人,而后便开城投降,夏侯连投降后,将报复的野心转移到长子夏侯屠身上,从小对夏侯屠要求严厉,只待有一日可以复国。”

    “果然是这样,夏侯屠投降之前秘密见的人,恐怕就是右王,这就不难解释右王为什么可以唆使夏侯屠谋反。”沈风冷冷笑道。

    广音道:“但夏侯屠似乎不知情,他一切只是听从父亲遗训。”

    沈风神情凝重道:“这就是右王的高明之处,凡事已经先谋划好,所以我们眼前看到的,并不是他亲手安排的,而是在背后推动促成,否则一查夏侯屠,便可知道右王是谁——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广音拧起眉梢道:“已查了舒将军数日,暂还未有消息,负责情报之人已失去大半,再想追查巴陵一事便十分困难。”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多大奇怪,右王既然要隐藏身份,就一定会将害死舒将军的事情处理干净,否则舒姐姐也不会追查二十年无果,还反被陷害,沈风细想片刻,慎重道:“继续探查,只要是和右王有关联的事情,都不能漏掉!”

    “你放心,此事交给广音便可——”壶酒转而一脸谄媚道:“沈风,你宅子里面的机关我已布置完毕,任何人也别想安然潜入你的宅子中,你可否先将你的黑金刚借我几日?”

    只要他们几个愿意配合,无所谓他们要做什么,沈风笑了下,从衣兜中拿出火枪,“这把黑金刚给你了,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火器不是一朝一夕的失去,不指望他在几年内研制出来,只期望他能对工业提供一些促进作用。

    壶酒蹭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然后接过火枪仔细把玩,沈风又对着他们吩咐几件事,最后才道:“劳烦几位师叔了,其他几个师叔先回去,青石师叔我还有几句话和你说。”

第578章 :大局与死局

    此时暗房中仅剩沈风和青石两个人,下山这段时日内,看似最有能耐的青石道长反而显得无所事事,也没有人知道,但这个邋遢老头绝对不是无能之辈,所以沈风才无限放纵他,他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小子,你把我留下来做什么?”邋遢老头最近几天好像白了不少,身上还沾了一些红粉味道。

    沈风笑呵呵道:“道长先不急,方才我已经将情况说得很明白了,如果道长是右王,那他下一步会怎么做?”

    “小子,你打算对付右王了?现在他在暗,你在明,你与他做对还不是时候。”邋遢老头手指头抠着脚丫子,神情严肃起来,在他脸上打量几眼,冷笑道:“原来是想套我的话!”

    沈风嘿嘿笑道:“我自然是想听听道长的意见。”

    “罢了罢了,谁叫我是天府中最有头脑的长者,不是我在背后说他们坏话,他们几个笨得像驴一样,老夫真不屑与他们为伍。”邋遢老头扯开嘴巴大笑起来,表情比沈风还欠揍。

    这老头无耻的模样,真与厉大哥有八分形似,沈风心里将他鄙视一遍。

    将自己从头到脚嘚瑟一遍后,邋遢老头神情才专注起来,“先不论右王是否在朝中,他下一部定是在南方屯积势力,其原因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了。”

    这句话一语道破玄机,以及预测了未来几年内政局的转移重心,柔然发展迅速,势必危及到京城,所以未来几年内极有可能迁移都城。

    所以右王一定要在东南方秘密建立自己的势力,以备不时之需,如果找不到九鼎,而老皇帝死后太子登基,天下必然大乱,乱世而国破家亡,右王必须预先在南方布下势力,如此下去,最坏的结果是大华从此一分为二,而最趋近右王利益的是废黜新帝,然后捧上一个傀儡皇帝控制朝政。

    唐家属于北方军系,而南方最大军系又是哪家?沈风心里直汗颜,越发觉得自己离不开顾碧落,她就像自己百科全书历史古典,有了她,就不会有知识匮乏的窘境。

    这臭丫头怎么这么久没有来找我,难不成跟他青梅竹马约会去了?

    两人对交谈数句话,每句话都是朝中局势的要害之处,邋遢老头在权谋上的确有隐世高人之范,字字珠玑,句句点睛。

    “这个死局暂且搁置一边,首要当阻止右王夺权阴谋,这些年隐世不出,不想却有府中人企图覆权侵政,实乃天府之过也。”邋遢老头难得神情肃穆,而他口中的死局是太子登基的局面。

    说真的,右王是个有才能的人,从他布局手段以及操控能力,现在暂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跟柔然合作,当从他劝降夏侯连、陷害舒将军、加入摩尼教可见是个雄才伟略的枭雄人物,右王见识了柔然的强大,预见了朝廷的末日,这才起了争权之心,天下向来是能者夺之,右王自恃可以宰执天下,争权也无可厚非。

    沈风心里是认同右王的行为,但现实让两个人走到了对立面,两人阵营不同,右王要争权,要以自己方式稳定天下,沈风也是被推崇出来,忠良义士人人盼着他抵抗外族。

    从某种意义上,沈风与右王是能共存的,但舒姐姐与右王有一段生死大仇,所以沈风不可能站在右王这一边,可以说右王推翻朝廷,才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但沈风却要保卫这病殃殃的朝廷,无论唐家、天府、顾碧落,他们心中都是忠于朝廷,绝不能容忍有乱臣贼子。

    但这个局面的纠结点在于太子荒淫无道,天下交到这种人手上,柔然不用打国家照样灭,但凡太子靠谱一点,哪怕是废材,有一堆忠臣良士辅佐,这天下也不会让人看不见希望。

    沈风心里纠结着,面色自然无奈,邋遢老头看出一些端倪,淡笑道:“你是否觉得右王可以夺得江山?”

    沈风摇头苦笑道:“如果右王成功推翻朝廷,那得利者只有柔然族,右王只不过是赌徒,他任由天下大乱,想在乱世中与柔然争夺这片辽阔的土地,而柔然才是真正的胜利者,她给了一一个赌徒看到金山银山的希望,让一个赌徒变得疯狂,赌徒为了一点点希望偷光家里面的钱财进入一个不可能赢的赌局中,最终输掉了所有。”

    他语气从无奈转为平缓,“事实上,我们的敌人由始至终只有柔然,国不乱,还有取胜可能,国乱,则改朝换代。”天下太平,朝政一见,民心定,军心定,君臣齐心,军民齐力,则可与柔然一战,这才是柔然最顾忌的,在西征时,柔然族一切战略目的就是分裂天下,城池反倒不重要,只是暂时占据,随时可以舍弃,所以大军攻克夷陵的时候,驻守在襄阳的柔然也不战而退,柔然从西征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占领一城一池。

    这番比喻恰到好处,直中要害,邋遢老头神情越是平静,心中越是震惊,小小年纪就将天下大势看得如此透彻,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出来,而邋遢老头心中之所以震惊,是因为沈风这番话对他也有启发,偏偏他还是随意地说出来,而不是抑扬顿挫慷慨陈词,就说明他这番不是猛然间顿悟,而是与生俱来的卓越远略。

    一个人要是与生俱来卓越远略,给人的感觉不是可怕,而是臣服!

    “道长,你觉得天府中谁有这种野心和能力?”沈风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问题,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右王就是天府的人,而天府虽然有许多隐世高人,但他们早已淡薄名利。

    邋遢老头神情古怪,独自缄默许久,沈风便静静等着答案,似乎几位师叔心中已经知道是谁,但每个人都没有说出来,等待片刻,再次道:“是不是开阳宫的人?”

    邋遢老头脸色微变,又随即摇头道:“不会是他,那人早在几十年前便死了。”

    沈风神情一振道:“谁死了!”

    邋遢老头萧索地叹了一声道:“我的师兄濮阳策,在天府中称为缪画师兄,师兄极为擅长丹青,丹青之艺如至炉火纯青,但师兄生性古怪,多次犯下杀罪,早已被处死。”(濮阳是复姓,也是地名)

    沈风奇道:“杀人?他为什么杀人?”

    邋遢老头道:“没有原因,我问了师兄,他只是说这些人愚昧无知,多位师兄弟时常劝说他,但师兄仍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师兄死后,斋主亦叹息不已,当时诸位师兄妹中,以缪画师兄的才能最可匹配领袖天府。”

    偏执、暴戾——沈风一下子陷入沉思,片刻之后抬起头来,果断道:“查,一定要一查到底,负责情报的脉络只有丹青一脉是彻底被人迁移,天府中能做到的两个人只有道画和缪画。”

    邋遢老头点点,转而道:“你接下去准备如何,自从知道右王是天府中人时,我的计划便被一下子搅乱,天府中人对我们几个人都非常熟悉,因而我们暂时对你起不了多大帮助。”

    沈风笑道:“没关系,最近一段时间内我专心做好我自己,让右王去花心思慢慢猜想,接下来除了广音,你们几个就做自己的事情,老头你不是喜欢逛青楼吗,改天我带你去逛逛。”

    接下去一定是老将军的送葬大礼,沈风却准备去逛青楼,邋遢老头深思片刻,咧着嘴笑嘿嘿道:“这倒是好主意。”

    两人商议完之后,宅子中便急匆匆来了一个客人,来人是顾碧落,沈风在宅子门口正巧碰见她,刚才脑子才想到她,她人就给你送到眼前,天下间还有比这更不矜持的人吗,这种猥琐逻辑,也只有沈风才总结得出来。

    “顾小姐,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沈风赔上笑容,她这次来骑是一匹骏马,这匹骏马也有一段故事,还记得在军营训练时,这匹骏马还和小蚩赛跑过,而且还与小蚩做了一回露水夫妻。

    “顾小姐带着你的马儿来,是不是来找我的小蚩诉一诉相思苦——”

    顾碧落即快跳下马背,神情万分凝重,斥责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可知前夜发生了一件大事!”

    沈风心里一笑,装作茫然道:“什么大事?”

    顾碧落眼光紧盯着他半响,见他神色如常没有丝毫遮掩,才沉声道:“前夜唐家被一群贼寇暗杀,除了唐夫人外,唐家满门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而老将军更是葬身火海!”

    这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沈风夸张地倒退三尺,骇然道:“竟有这种事,顾小姐你先回去,我去通知晴雪——忘记了,今天晴雪出门游玩去了,对了,我先去卖几件寿衣。”

    顾碧落脸色古怪地望着他,总觉得他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先埋下心思,立即道:“你快随我去升州!”

    “不去!”沈风断然道:“我现在自身难保,哪有心思去管别人,而且有什么好看的,肯定是摩尼教干的。”

    “你——”顾碧落严厉道:“于情,唐家乃是你的亲家,于理,此事定然不是摩尼教所为,其中便有隐情,于情于理,你都该去升州看看。”

    沈风依然是一副死猪不怕的样子:“不去,关键时期我更要在宅子里不出去,万一有人要杀我,摩尼教会不会杀老将军我不知道,但摩尼教一定很想杀了我。”

    顾碧落忽然道:“是不是老将军还没死?”

    沈风心里又是一笑,茫然道:“你怎么一下子说老将军死,一会儿说老将军还活着。”

    顾碧落端详着他,完全看不懂他心里真正的想法,面色带着疑窦道:“难道你真答应了皇上,想与唐家冷淡关系?”

    “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要娶晴雪,这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动摇的。”沈风似笑非笑神情十分诡异,看得顾碧落五脏律动都与平常不同,简单的说,就是生气!

    他为何是这副表情,老将军死了,对他影响甚大,他不想依附皇上,此时又隐隐要与唐家淡化关系,难道他想两头都不理?可她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唐老将军前夜才身故,事发突然,他又为何无动于衷?

    几个问题在脑中不断徘徊着,思路随之混杂,顾碧落忽然一笑,身子往他的宅子中走去,嘴角绽出一抹轻快地笑意:“那我也不去,正好去拜访一下纪姑娘。”

    糟了,玩大了,沈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道:“你怎么能不去,唐家遭此大祸,于情于理,你都该去看一看。”

    顾碧落回眸一笑道:“这话应当我问你才对,于情于理,你更应该去,你不去我更可以不去。”

    “婳瑶今日也游玩去了,说不定就在山上泡温泉,你还是改日再来。”这臭丫头最近有进步啊,反过来膈应我,但自己不怕她看出来,让老将军诈死只为骗右王。

    他越是心虚,顾碧落越是怀疑,停下脚步,冷笑道:“你大街上曾说要对我弥补之前的过错,如今我要来你的府上作客你却百般推辞,看来你根本毫无诚意。”

    “相公——”此时婳瑶从宅子中走出来,她看见沈风送行几位师叔还没有回来,便出门来看看,“顾小姐!今日怎有空来到此处——”两人在天府中见过,而且婳瑶对她印象极好,在天府中在时常闲谈。

    顾碧落含笑示应,冷眼瞥了一眼旁边,嘴角勾着嘲讽地笑意:“我正想进去与你一叙,但你相公似乎不太欢迎我。”

    “顾小姐言重了,相公不是忘情之人,顾小姐对我们夫妻二人的恩德,我们没齿难忘。”纪婳瑶拉着沈风的手,微微欠身行了一个谢礼。

    顾碧落迅速扶起纪婳瑶,神态热切道:“纪姑娘不必多礼,身为女子实为你的真情所感。”

    她口中称呼着纪姑娘,完全将沈风给忽略了,想必是气他之前骗说纪婳瑶不在府中,沈风也堆起笑脸,殷切道:“说得是,顾小姐快快请进,婳瑶,最近几日把你憋闷了,我们可以问问顾小姐京城附近有什么好玩的,明天我们一起去游玩。”

    这两人不知是经历多少世才修成今世夫妻之缘,一个与世无争,一个奸险狡诈,如何看也不像夫妻,难道只可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顾碧落心中觉趣,与着纪婳瑶一起走进宅子中。

    顾碧落果然有所怀疑,进入宅子便凝眉观察着,好在沈风早已下令封禁老将军在府中的消息,只要消息没有泄露出去,沈风又行为诡异,右王必然会怀疑,目前沈风最要紧的是阻止右王颠覆朝政,其中免不了右王争夺势力,但按照原计划,沈风会有在一个时机暂退出政局,而到那个时候,就是老将军重新出面的时候,这样一来,时机衔接点恰到好处,膨胀了右王还稳住了皇帝。

    为什么说膨胀了右王,老将军假死后,右王便迎来一个势力发展契机,但这个空间不会太大,而且沈风也会争夺一些势力,等到沈风暂时退出政局后,老将军又重新出来巩固唐家势力,右王还是有些势力发展空间,但同样不大,想要突破这两层掣肘,右王必须采取冒进的手段,那这个时候,就是沈风铲除右王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稳住了皇帝,皇帝想打压唐家,但皇帝仍旧需要强大的军事力量,在夏侯屠兵败后,沈风传奇般的崛起,有了沈风这个新的军事人才,皇帝心里就有底,可以放肆打压唐家,而当沈风‘欺骗’了皇帝退出时,老将军‘起死回生’,唐家如雨后春笋般再次获得生机,失去了一个沈风,又回来一个唐家,这时候皇帝心里也好受些。

    所以说,这两层交替可以膨胀右王稳住皇帝,保证大国不乱。

    关键熬过了这段时期,便大有可能知道右王是谁,所以这段时期,沈风不仅要经历从辉煌到平淡,而且经历从阵前到幕后的角色转变,这是他最精湛的能力,无论角色身份如何变化,沈风都能从容应付,说实在话,沈风不怕艰苦,反倒怕被迷恋辉煌迷恋权势,这种东西会让人上瘾,然后潜移默化地让人发生改变,之前沈风也被这英雄形象稍微迷失了本性,哪怕他的本性不是正直、不是无私,但至少坚持本性时,他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当一个人迷失本心之后,他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碧落被婳瑶拉到房间中去叙旧,两人还互赠一些贴身之物,古人所谓的礼尚往来,也只是指一些小饰物,但古人却非常重视,也非常看重,这可能是因为古人交际圈比较小,所以才格外珍惜一些友人,有些友人甚至一辈子见不了几次,不像现代有互联网,随时都可以点赞评论朋友的微博照片。

    沈风陪了婳瑶一会儿,便走出房间,婉词已经和可岚出去布庄,凯瑟琳最近则是到处游玩,闲来无事下,便在自己房间内设计广场的草图。

    “相公——”不知过了多久,婳瑶推开门进来,便奇道:“顾小姐不是去找你了吗,怎不与你在一起?”

    “她要找我?”该死的,早知道你老鼠给猫拜年——暗度陈仓,沈风嘀咕一句,一下子脸色大变,然后立即冲去房间。

    (五千字大章!懒得分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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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世奇才介绍:
一个本来前途无量的年轻运营部精英,在一次公司内部斗争中被陷害而来到一个历史中没有的世界。
轻松、无耻是本书的本色
泡妞、创业是主角的首选
可时势却将一个林家书童造就成一代名将,想知道一个现代精英如何玩转商场,官场、战场和情场吗!古灵精怪的大小姐,温柔贤不世奇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不世奇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不世奇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