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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医女全文阅读

作者:自在观     周氏医女txt下载     周氏医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97 逼婚

    钟夫人听着刘氏天真的话嗤嗤的笑了:“再找别家?您当儿女婚事是讲相声,逗哏吗?”

    刘氏脸带惶恐之色,但到底没说婚事还可商量。

    钟夫人威胁不成,笑了笑道:“老姐姐,方才是我言语重了些,但我这也是着急,您先坐,不用站着伺候我。”

    刘氏好歹也是官家夫人啊,可惜她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

    听钟夫人言语缓和了,如蒙大赦,小心坐回到椅子上。

    钟夫人道:“老姐姐,我实在不明白二爷还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我虽然是续弦,但儿子是老爷的长子,早已请封为世子,以后会继承爵位的,九小姐嫁到家中就是世子夫人,再有咱们的交情,我这样的婆婆也不会对儿媳不好,您说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您怎么还推脱不允了?”

    刘氏听得怦然心动,可她早已知道女儿清白不在,强嫁过去绝对没有好结果,怕到时候事情败露钟家再把女儿遣送回来,那别说女儿毁了,一家的名声都跟着销毁殆尽,她虽然平时做事拎不清,但事关女儿的生死,还是多做思考了一下。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若是把一个不贞洁的女儿嫁给人家,那就不是结亲,是结仇。

    她可惜的摇头:“这事还是得二老爷做主。”

    刘氏的回答钟夫人深觉意外,但也在她意料之中。

    她来之前就是听闻了关于周家的闲言碎语,说周家七小姐未曾婚配,就与男人有了首尾,事情败露然后逃之夭夭了。

    刘氏的为人她接触过自然也品了明白,狭隘短视,爱财如命。

    可这样一个人对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却百般拒绝,那就说明周清池的事情是真的。

    钟夫人心中暗暗腹诽刘氏,好在这人到了关键时候还知道轻重,不然把不清不白的女儿嫁到我家,那我可绝不容她。

    微微一笑道:“可夫人已经收了我五千两银子,难道您是骗婚的?您若是不答允婚事,当时就不该收了我的钱,收了咱们现在就要履行诺言,不然我就告到官府去。”

    刘氏过过官府大堂,但那是背后有人撑腰,她自知若是嫉恶如仇的大侄女知道她一意孤行偷偷给她姐妹订了亲,就算打官司也不会帮她。

    当即吓丢了胆子,眼含泪花嗫喏道:“那银子我还没动,我还给夫人吧。”说出最后一句也是十分费力,到她手的银子竟然要吐出去,不心疼怎么可能。

    钟夫人更加确定周清池清白已失,所以刘氏连还银子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忽然变了脸,道:“我想找你家小姐做儿媳,那五千两是我心甘情愿出的,现在你想反悔,五千两可是不成,要么你拿两万两银子出来,否则这件事我决不罢休。”她因为另有打算,所以不想要银子,就故意说的数目大了些,这样刘氏定然心疼钱不敢反悔。

    果真刘氏白了脸,支支吾吾道:“两,两万,你去抢……”声音极其尖高,显然是碰到了什么不敢相信又令她生气的事,但说到最后她又顿住了。

    钟夫人心想她到底不敢跟自己叫板。

    再次微笑,温言道:“老姐姐,我这也是话赶话被你逼出来的,我当然不是真的要银子,想我堂堂伯府,这点银子九牛一毛算得了什么?若是九小姐过门,我就让她主持中馈,多少钱财都是他们小夫妻的。”

    刘氏听得心驰神往,可想到女儿错出来的丑事,又觉得气恼,思来想去,捂着肚子,胃疼。

    钟夫人恩威并施,见她有些动摇了,继续和声和气道:“怎么样,老姐姐真的不想跟我伯府做亲家?”

    刘氏从来都意识不到他们家曾经是多辉煌,在巴陵不毛之地呆的都怕了,自认为女儿能嫁入伯府那真是烧高香。

    所以她怎么会不想跟钟夫人做儿女亲家?

    是真的不敢冒险啊。

    心中又是委屈又是遗憾,还有多女儿不争气的埋怨,化到脸上就是一会蹙眉一会憋嘴,一会用瞪大了眼睛。

    钟夫人追问:“怎么,二夫人还是想不通?”

    刘氏舍不得拒绝,可到底还是保持了一点理智,看向钟夫人目露哀求:“夫人,这件事咱们真的只能作罢了。”

    钟夫人心道,看来周清池是不用嫁过来,也好,我也不稀罕这个儿媳,只是那个六小姐实在可人,我儿定然会喜欢。

    她佯装很遗憾的样子,道:“那既然如此,我也不能逼死二夫人啊。”

    刘氏一听事情有回旋余地,大喜道:“夫人您怜惜我,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以后定然视夫人为知己。”

    钟夫人笑的很客套,道:“虽然我儿无福娶到九小姐,想来是二夫人已经另谋了高婿……”刘氏听到这里刚要解释。

    钟夫人又接上了话语,道:“可咱们还是能做儿女亲家,当时咱们私下就说过了,九小姐嫁给我儿做正室,六小姐以姐妹藤制一起嫁过来,既然九小姐的亲事不成了,那么还有六小姐呢,这件婚事可是不能反悔的。”

    “清媛?”

    刘氏听了先是一怔,接着心中窃喜,那个也不清白了。

    想及此又是一愣,都是我周家的姑娘,我到底在高兴什么。

    长舒一口气,心道,我当然是看那小贱人不习惯,她不自爱我也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的。

    但正是因此,她也不能嫁给钟家公子。

    一想到前面的不行,现在又要回绝人家,她又显示出讨好的笑来,低声下去道:“那个庶女的婚事大伯已经放话了,不让我插手。”

    钟夫人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夫人,您的意思是九小姐也不成,庶女也不成,那这些日子您真的是在逗我玩啊?我钟家的夫人是很好欺负吗?”

    刘氏吓得手脚失温,忙道:“夫人,我不敢逗你,真的是我不能做主。”

    钟夫人心道这就奇怪了,周清池定然是不贞不洁,所以周家才不敢联姻,那么这个周清媛怎么又不行了?

    她当然不知道,周清媛早已跟四皇子欢好过,刘氏怎敢轻易答应她的要求?。(未完待续。)

398 刘氏隐瞒婚事

    钟夫人彻底黑了脸:“你只说不成不成,那可不行,到底为何不行?今日你若不说出个一二三,咱们就到官府见。”

    钟家事伯爵之家,这样的王公贵族都好脸面,哪能动不动就到官府去呢?她是成心吓唬刘氏而已。

    可刘氏不辨这个,信以为真,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可不能,可不能,我不是,我不是,不是我。”

    钟夫人道:“那你到底想如何?”

    刘氏听她声音威严冷峻,吓得回过神来,道:“夫人您知道我家的来历,就算是庶女,也不肯给人做妾室的,老爷们都不许。”

    “那当时你收钱的时候怎么说的?”钟夫人冷眼看着刘氏,道:“二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我心里有数,您也别跟我扯东扯西,就凭二夫人的本事,你哭闹几场家里谁不会同意?何况那只是一个庶女而已,这庶女不就是用来结亲的,跟我钟家结亲,二夫人不吃亏。”

    刘氏心中抱怨,若不是那不知廉耻的小贱人爬上四皇子的床,今日怎会让我好生为难,她若干干净净一个人想什么办法都能给她嫁过去。

    刘氏在周家强势惯了,她坚信就算把周清媛嫁给别人家做妾室,那也没人能阻拦得了。

    钟夫人见她双唇紧闭目光勾直,再次引诱道:“只要二夫人能说通周家老爷,让庶女从我家侧门抬进去,别说那五千两银子我不要了,还另外补给二夫人丰厚的聘礼。”

    刘氏抬起头脱口道:“当真?”可说完她又后悔了,她是真的想要那钱财和聘礼,但是也知道这钱扎手。

    钟夫人不知道她心中还在纠结,以为她见钱眼开已经想好了,道:“自然当真了,我什么时候骗过夫人?都是夫人骗我。”

    刘氏面上讪讪然。

    钟夫人又道:“我不把二夫人当外人,所以这话我敢跟二夫人说,您说那庶女也不是您亲生的,她到底是做主母还是做妾室,但夫人有多大关系?要是夫人实在不放心,那您可以信得过我,六小姐进门就是贵妾,我不会让她吃亏的。”

    刘氏心想钟夫人完全误会她的意思了,这个庶女给人当妾室正是她乐见的,姨娘就是个狐狸精,生个狐狸精女儿,女儿再生狐狸精,世世代代给人当妾室。

    她之所以不同意是怕周清媛的事情败露,有损周家的名声。

    可又一想,那庶女被人发现不是清白之身不是更好吗?她丢脸也是丢小老婆的脸,又不是我生的,也不是我带大的,跟我什么关系?

    而且自打周清媛被送回来之后,只是被关起来禁足了,周光祖没有什么严厉的惩罚,周光辉也没有要打要杀。

    刘氏心想,若是嫁过去给人再送回来,那看他们还敢不敢这么轻起轻落的。

    她刚有表态,这时丫鬟来报:“二夫人,八小姐过来了,要找您喝茶。”

    是林孝珏。

    刘氏心里正想着鬼事呢,听见林孝珏的名字脸色吓的惨败。

    钟夫人对这位神医小姐也有了解,知道她把亲生父亲都踢开了,还特别喜欢特最权贵,最要命的,她还杀过人。

    心中也有些冷飕飕的。

    对刘氏道:“咱们稍后再说,我先回来,再给你十日考虑时间,若是十日内你还推三阻四,咱们就不是这么和颜悦色的坐下来谈话了。”

    刘氏忙不迭的点头,站起来往外送人。

    刘氏送钟夫人到房门口,正好林孝珏候在哪里呢。

    钟夫人抬头一看她,眉清目秀,青丝如瀑,好一个冷冰冰的美人儿,儿子见到一定会高兴,只可惜个性太不好了。

    这样的媳妇不能娶回家。

    心中失望,但不影响脸上一团和气,先开了口:“这位是八小姐吧?果真一边人才。”

    林孝珏一看真的是钟清扬的后母,看这样子是知道她来就要走了,不知道跟刘氏有什么共同语言。

    疑虑只在一瞬间,微微敛衽,行了个招呼礼:“见过钟夫人。”

    钟夫人笑道:“好孩子,快进屋吧,我刚跟您二伯母说完话,还有事,不能坐下来看你了,咱们有空再约。”

    林孝珏看她还是个极其响快的人,若不是跟刘氏交好有些反常,她不会对她有敌意的。

    也微微一笑;“夫人好走。”

    刘氏把钟夫人送走,回过身来见林孝珏站在门檐下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着她。

    心跳的一蹦一蹦的,挤出笑走到林孝珏面前:“大侄女你这么看着二伯母干什么?”

    林孝珏一勾嘴角:“二伯母,您怎么跟钟夫人这样要好?她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刘氏哪敢说实话,白了脸道:“没事,没事,就来,就来聊天,对来聊天的。”

    林孝珏看她这样紧张,就知道不是聊天那么简单。

    她面色一沉道:“二伯母,这钟夫人想给她儿子娶娇妻美妾的事咱们可已经说过了,咱们周家女子是绝对不会姐妹同时嫁给一个人的,更不会为人妾室,你可别暗地里答应她。”

    自己做的事一下子被人毫无防备的点出来,刘氏吓得差点跳起来,慌忙摆着手:“我没有,我没有,现在清池都不在家,我能给她定什么亲。”

    林孝珏点头道:“您拎得清就行,现在可不比以前了,若是贸贸然定亲,可能不是成全妹妹,是毁了妹妹。”

    刘氏想到女儿的不自爱双手慢慢垂下去,低头道:“这个我不用你说也知道。”

    林孝珏听她语气又是伤心又是愤怒,心想自己一个小辈,她毕竟是周清池的母亲,女儿出来这种事最失望的就是她。

    而她作为小辈,好像也没资格指责人家。

    她虽嘴上不留情,但对亲人总是心软的。

    道;“什么话我说重了二伯母您可以打我骂我,但千万别犯糊涂,拿周家名声和姐妹们的姓名去博富贵,那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

    刘氏听她认错气虽没消,但心情平稳多了。

    一想这人你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还得看她脸色赚钱,别自讨没趣了。

    淡淡道:“我知道了,现在我也做不了主,你老防着我干什么?”到底没敢说出跟钟夫人谈话的真相。

    林孝珏心想她说的话也对,现在周清池和周清媛的婚事大伯父肯定都不会让她插手了。

    也就没再追究。

    二人又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两句话,林孝珏就走了。(未完待续。)

399 刘氏泄露朝议

    刘氏被钟夫人逼的摇摆不定,不知道是把周清池嫁到钟家好,还是老老实实还银子为妙。

    一想到要还银子就肉疼。

    可再想到下午那侄女冷若冰霜的样子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钱财再多还是留着命花的好,得罪谁都不要得罪这个女罗刹,如果要让周清媛家到钟家去,以那侄女多管闲事不怕惹一手腥的性格,肯定是不会同意了。

    她想到钱就肉疼,想到林孝珏疼命。

    在屋里站一会坐一会,一直不能下最后的决心。

    对着窗外一想,这都傍晚了,老闺女走南闯北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地方住宿落脚,那些臭男人会不会轻薄与她?

    想到这眼中又有些湿润,若不是女儿不争气,伯府少夫人就是囊中之物了。

    可女人不争气吗?女儿是被少世家的王八羔子偏了,那小贱人却不是,小贱人主动爬上皇子的床,最后人家皇子还不要她,要不是她的不知廉耻,今日她怎会这样左右为难?

    想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

    叫上四个得力的大丫鬟,饭都没吃就来到周清媛被关的院子里。

    这院子在东北角,十分偏僻,门外有婆子守着,正房门口还有两个丫鬟看着。

    刘氏是主子,而且总来找麻烦,那看着的丫鬟和婆子见她来没人敢拦,都避讳着。

    刘氏道:“我有话要跟六小姐说,你们都下去。”

    四个人不敢违抗,都站到了大门外。

    刘氏留下一个丫鬟看着不让人靠近屋子,主要是怕说的话传出去,她答应过张氏,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然后带着三个丫鬟进了正屋。

    正屋里周清媛穿着朴素衣裳,粉黛不施坐在窗前发呆。

    听见声音就知道是刘氏来了,她被林孝珏送回府里,出了父亲打过她两巴掌外,谁都没外难过她,只这个后母三天两头要来羞辱她一通。

    周清媛从椅子上起身道外屋接人,见刘氏怒气冲冲而来,更是心叫倒霉,不敢耍脾气,福身行礼,低声叫着母亲。

    刘氏冷笑道:“我可生不出来你这么不知丑的女儿。”

    周清媛知道她又在讽刺自己跟四皇子的事,心中气得不行,想着你女儿不及我一分,白白便宜了仇人,你哪有的嘴来说我?

    但她一想沉稳,也能隐忍,红着脸站在那里,局促道:“是谁惹了母亲不高兴,女儿要是哪里做错了母亲责罚就是,女儿不敢又半点埋怨。”

    刘氏道:“不敢,但不是没有是不是?”

    周清媛没想到那么愚蠢的刘氏也学会挑人话刺了,这人要是想难为你的时候,可真是比猴子都聪明。

    她惶恐不安道:“女儿没有,母亲教诲女儿,那是女儿的福气。”

    刘氏道:“你知道就好,以前就是因为你那狐媚子的娘非要亲自教养你,我怜她舍不得女儿,就放纵着你们来了,谁知道纵容的你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今天当真要好好教导你一翻。”

    周清媛听得心中一跳,以前刘氏来都是骂她侮辱她,只要她顺着她来就会没事,听今天的意思好像要对她动手呢?

    她面带惊慌的看向刘氏。

    这样小心翼翼的目光刚好让刘氏很受用,心想一物降一物,我给人低三下四了,不找回来怎么成?

    叫道:“你还不跪下?”

    这时候是上跪青天下跪父母,但父母绝对不会让儿女说跪就跪,就是得脸的奴才也不用见到主人就下跪啊。

    周清媛心中好不屈辱,心想我虽然可忍她骂我侮辱我,但我怎么能跪她?我一生的不幸都是这个毒妇造成的,说什么也不能跪她。

    周清媛对自己的膝盖还是很注重的,可以说除了给老太太拜寿磕过头,她只跪求过林孝珏。

    后者全是为了生存,自当别论,但也没成功,所以她更不会轻易下跪了。

    刘氏没想到她敢抬头看自己了,那脸上的倔强虽然一闪即使,但也被她捕捉到了。

    气得七窍生烟,难道她连一个庶女都不如吗?

    怎么能让庶女有颜面?

    她对两个丫鬟叱道:“让她跪下。”

    两个丫鬟说着就来按住周清媛。

    “母亲,您要干什么?咱们家可没动不动就跪的规矩,我要见祖母伯父。”

    “好姑娘当然没有什么规矩,可你不懂规矩,就得学点规矩。”

    周清媛心里恨的滴出血来,要是张氏这样说她她或许无地自容,可眼前这个毒妇自己的女儿都不要脸,凭什么天天来羞辱她?

    周清媛虽然是庶女,但周光祖对女儿都很疼爱,家中女孩都娇滴滴的养着,丫鬟干过粗话,她哪里挣脱得了,被丫鬟踢了一下后腿窝,一下子就跪下来了。

    周清媛甚觉被辱,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

    刘氏却好的好爽,呵呵笑道:“你自己承认自己做了下贱事,说你是贱人我就让人起来。”

    周清媛眼中泪水噙满眼眶,泫然欲泣的看着刘氏。

    刘氏目露冷光:“还在那里装无辜?我养了你十七年,你是什么蛇蝎我还不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偏偏选中了那位,就是想嫁过去压我一头,这下赔了夫人又折兵,我真的还痛快啊。”

    周清媛见对方撕破了脸,知道百般讨好无用,使劲把眼泪逼回去,道:“既然您知道那位是什么地位,那最后先别得罪我,以后什么样可真难说。”

    “吆喝,小贱人你还敢威胁上我了?”

    周清媛既然已经说了,干脆说个痛快,道:“别看我此时受制于你,你除了能让我跪一下骂一下你敢对我做什么?别说大伯父饶不了你,那位知道更饶不了你。\'

    大家都有意避开周清媛跟四皇子的事,但刘氏一定要把事情捅出来,干脆大家就都用那位来代替。

    刘氏心想这小贱人说的没错,大伯若是知道我让她下跪,一定要说我的不是。

    转念一想,就是打她也只是被骂一顿,难道周家人还敢休了她不成?

    想及此站起来狠狠的打了周清媛一巴掌,见她漂亮的脸蛋瞬间又红又肿,留下自己的五个手指印,心中好爽快;”我就打了你,你小贱人做下贱事,没把你侵猪笼就是对你好了。“

    周清媛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但是双手被丫鬟制着,也不能伸手去摸,心想若是四皇子没有丢下我,现在谁敢对我如此?

    都是那结巴百般阻拦自己才会到了今日这一的绝境,让刘氏一个破落户侮辱,一腔委屈化作眼泪,成两条线从脸颊处滴在地面上。

    刘氏看着更得意了,道:“你还觉得委屈啊?你自己做的好事好觉得委屈?你还真以为自己长得不错皇子就能看上你?跟你那个寡廉鲜耻的姨娘一模一样,你看现在二老爷也看都不看她一眼,下贱的东西不值钱,还自以为是。”

    周清媛这些真的哭出来了,吼道:“四皇子不会不要我的,你等着瞧吧,到时候你别后悔今天这样对我。”

    刘氏伸头向外张望一下,低下过头来又给周清媛一巴掌:“下贱的东西,大呼小叫的干什么?还嫌自己做的事不够丢人?”

    还是刚才那边脸,这下伤上加痛,周清媛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刘氏听得通体舒爽,憋着嘴微微挑眉,神情不可一世。

    周清媛恍惚一下道:“你打吧,但你别忘了,我是四皇子的人,他早晚会想起我的,说不定伯父已经在找他跟家里提亲,我作孽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刘氏听一想很老实的周清媛终于撕掉了虚伪的面具,不惧反笑,道:“你还指望四皇子来救你呢?我实话告诉你吧,他自顾不暇,他没儿子,大臣们不选他当太子,他哪来功夫想你。”

    周清媛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腹,然后诧异的抬头,问刘氏:“你说的可当真?”

    刘氏一撇嘴:“所以你别做梦了。”(未完待续。)

400 送消息出门

    周清媛听到了莫大的消息,心有所动但面上丝毫不露,反讽道:“你定然是胡说,四皇子文韬武略相貌堂堂,那些大臣怎么会反对他?你又不是朝臣你怎么会知道,你胡说。”

    刘氏气恼道:“我怎么回胡说?这是大伯和大侄女……”说到这里倏然住口,林孝珏和周光祖两个议论朝事,她是躲在暗处偷听的,万一被人泄露出去那可就尴尬了。

    一哼道:“你爱信不信,反正你是死了心吧,没人能救得了你,以后你还指望堂堂正正嫁人?要么为妾要么嫁个糟老头子当续弦……”

    刘氏再骂什么周清媛已经不气愤了,她心想恶妇方才虽然没说清楚,但听也知道消息是从林孝珏口中得来的,那就不会有假。

    心有对策她跪在那里任凭她处置。

    刘氏只是心里有火要发泄,她也不敢把周清媛怎么样,十多年了她不是让这个庶女好好活着了吗?

    所以见人老实了,她气也消了大半,就带着人走了。

    刘氏一走,房门被关上,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周清媛从地上爬起,腿有些麻,她揉了揉,但顾不得那么多,等勉强能动了,她走到门口附耳在门上。

    听见脚步声在门边停下,知道是看管她的丫鬟回到了值班的位置,镇定下心神敲了敲门。

    “来人。”

    不一会的功夫,两个绿意女子轻轻的推门进来:“小姐,什么事?”二人还是很恭敬的,抬头看她脸上的浮肿,二人眼中皆是一愣。

    周清媛捂着脸泣不成声,问道:“八妹妹是不是回来了?我要见她。”

    丫鬟是奉命来看着这位小姐,但可不敢虐待这位小姐,府中人又都深惧八小姐,正好刘氏来了这位小姐就收了伤,以为周清媛要找林孝珏告状。

    丫鬟并不知道这对姐妹已经撕破脸皮,林孝珏甚至说过再也不是姐妹这句话了。

    而她们平时都不喜刘氏为人,而这位六小姐人长得好看,也很和气,待下人很宽容。

    都对她心生怜悯,其中一个便道:“听厨房的人说八小姐近日是在家中住的,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周清媛一下子拉住那丫鬟的手:“还请这位姐姐把妹妹请来。”

    那丫鬟就觉得手心中突然多了一物,心里明白是这位小姐的示好,也不推辞,悄悄把手心合拢了放在袖里,道;“小姐勿燥,奴婢这就去。”

    天色还没有全暗,但林孝珏向来喜欢明亮,丫鬟们都知道小姐的习性,翠儿便去张灯。

    陵南准备正欲到厨房去问饭菜,门口的婆子来报,说是六小姐那边的看守丫鬟求见。

    事关周清媛,陵南又忙回到屋里:“小姐,六小姐要见您。”

    林孝珏正在洗手,微微一笑甩了甩手:“她要见我就让她见?我是她什么人?让她闭门思过呢,还这般不老实。”

    说完就往屋里去了。

    陵南即刻会意小姐是什么意思,于是把那丫鬟叫来训斥了几句,然后打发走了。

    那丫鬟被人骂了一通,回来虽看周清媛可怜,但心想可怜之人就有可恨的地方,不然八小姐为什么这样对她?于是冷冰冰回了话:”八小姐说让小姐闭门思过,莫再起什么是非。“

    周清媛一听就明白了,林孝珏是不愿意见她。

    她已经两个月没来月事,在医馆学了医里,她知道有可能就是怀孕,她肚子里怀的可是皇孙,林孝珏怎敢不来见她?

    气虽气,但她知道现在自己如同阶下之囚,想跟外面取得联系都难。

    她思考着,要不跟大伯父说?大伯父如果知道是皇孙一定不敢隐瞒,要找四皇子说清楚。

    一抿嘴又暗暗摇头,大伯父更听林孝珏的话,如果林孝珏直接把孩子打掉了怎么办?她又不是没这个本事。

    想到这里暗暗后怕,好在那女人不来,不然她的皇孙可能就保不住了。

    心中起了母性的保护**,也顾不得丫鬟是不是白眼,哀求道:“好姐姐,那你叫我的丫鬟来给我送饭好不好?”

    那丫鬟因是被家里最厉害的小姐身边的人数落的,所以心有畏惧,怎还敢给周清媛办事。

    冷冷回绝了。

    周清媛想了想道:“姐姐稍等我一下。”忙到枕头底下摸了摸,不多时又过来了。

    将一个物件放在那丫鬟手里:“跟方才的是一对,姐姐收好了。”

    方才屋里还有一个丫鬟,现在就剩下她们两人,那丫鬟低头一看,果真是另一只明珠耳坠。

    又心不收又舍不得,将耳坠收到荷包后道:“小姐下次别再为难奴婢了。”

    周清媛和气的答允。

    放好是饭点时间,周清媛的丫鬟得了消息领着食篮来见周清媛。

    因为周清媛呆的老师,周家主人也没有说不可以有人探视,所以这丫鬟前来屋外看守的人只盘问了几句,见是送饭的也没在难为,就让丫鬟进来了。

    这丫鬟叫做红菱,岁不常常在周清媛身边,但周清媛知道她是个衷心的。

    她提着食盒进来,见周清媛脸上有血痕,顿时就哭了:“小姐,您挨打了。”

    周清媛嘘了一声,把她拉到离门很远的墙角,然后掏出一个帕子交给她:“我的身家性命就全都交给你了。”

    丫鬟瞪大了眼睛:“小姐这是何意?”

    周清媛道:“我受困于此,想是很难出头了,我不能出头,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被他们打发了,你要切记,这件事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

    丫鬟不知所已,茫然点头。

    周清媛道:“你拿着这个帕子把他交给信任的人,帮我把消息送到府外去。”

    丫鬟道:“奴婢有个堂嫂在老太太院子里当差,到是能把消息带出去。”

    周清媛再三道:“一定要可靠,这件事非比寻常。”

    丫鬟低头去看那帕子,周清媛知道这时候也不得不让她知道,所以并没阻止。

    丫鬟一见帕子上写了四个字周家有子,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含义。

    周清媛有了孩子,要告诉给府外的四皇子,她本想写清媛有子,又怕帕子落在别人手中那就要自毁名声,所以写了周府有子,他想四皇子那么精明一个人,不会不明白什么意思。

    等丫鬟看完了帕子上的字,周清媛交代道:“送到四皇子府上去,到时候我就能出去了,也就能保护你了。”

    丫鬟道:“可是那是皇子,咱们能轻易见到吗?”

    “我屋檐下种了两株野百合,你在离百合两步的地方挖一挖,那下面有一百两银子和一对镯子,见不到就想办法,一定要把消息送出去。”

    刘氏是个见钱眼开的,周清媛的穿戴月历本是跟家中其他人一样,但她的东西最后都会落到刘氏手里。

    所以她就想了一个藏钱的办法。

    而这些钱财多数都是林孝珏随手给她让她买东西的,所以刘氏也不曾知道。

    周清媛又盯着丫鬟一顿:“找可靠的人,晚上挖,切结切记。”

    丫鬟谨记她的话离去,挖了银子也找了可靠的人,可是到底是皇子府,不是给门子钱就能放入进去的。

    所以周清媛派去的人在皇子府等了五天之久也没见到四皇子。

    其实也是因为这人点背,因为四皇子近日来规规矩矩留在府里跟门客们商讨正事,根本就没出门,他道哪里碰见去。

    快到午间的时候四皇子商议的累了,屏退众人,打算回房休息。

    脚刚踏进自己的院里,身后传来一声高唤:“殿下,施妃娘娘有请相见。”(未完待续。)

401 四皇子喜当爹

    施妃娘娘?

    四皇子回身看着那个跪地发抖的奴才呵呵一笑,不提这个人他都忘了,府里还住着这么一位侧妃呢。

    见四皇子目光阴冷不愉,他身边的双喜立即对左右呵斥道:“都是干什么吃的?让人蒙混到殿下跟前都不知道,还不打走?”

    四皇子的守院护卫不容分说就把人架起来。

    这人是少施晚晴的从家里带来的另外的丫鬟,来的时候少施晚晴也跟她说过可能遇见的状况,这种不让靠近就是其中一种。

    丫鬟立即大呼:“殿下,若是您不相见,您一动会后悔的,娘娘有要事要说,跟殿下立储有关。”

    本来她已经被人拖远了,四皇子听到最后一句喊了声:“慢着。”

    护卫们立即把人放下来。

    那丫鬟连滚带爬跪到四皇子面前:“奴婢不敢欺骗殿下,娘娘真的有事要是要跟殿下说。”

    四皇子心想这个少施晚晴我并不了解她的个性,但从打听来的情况看,她并不是一个轻佻的人。她已经被土匪糟蹋了,理应知道自己的处境,那么这次要求相见就不应该是争宠。

    或许真的有事。

    四皇子打了个哈欠,回身对双喜道:“把人带过来吧。”

    “殿下要不您先休息?”

    “我倒是很想听听她到底什么事。”

    双喜躬身曲背刚要离去,四皇子蹙眉道:“带到前院的议事厅来吧,别到院里。”

    双喜一愣,见自己的妃嫔要去前院?这不合乎常理啊。

    用余光瞧见四皇子眉心的不屑,明白了,殿下是怕这位娘娘脏了她的屋子。

    对于少施晚晴的遭遇,王府里的心腹自然是都知道了。

    双喜到没对这位娘娘生出同情来,跟四皇子行了礼立即就去办事了。

    四皇子先到的前院,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一边喝茶一边打哈欠。

    不多时门被慢慢推开了。

    是双喜的声音:“殿下,娘娘到了。”

    四皇子头也没抬挥挥手。

    双喜对少施晚晴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躬身退下,顺便关上了门。

    少施晚晴忐忑着脚步走近四皇子,见坐上的人眯着眼面容冷峻,看都不看她一眼,心中好不凄凉。

    走到十步远的地方跪下,低声道:“臣妾给殿下请安。”

    四皇子慢慢睁开眼睛道:“没有旁人在的时候便不用称呼臣妾了,你我并无夫妻之实,你因何会留下来你也清楚,我也不把你当妃子,你也不用自己当娘娘。”

    少施晚晴诧异的看向四皇子。

    四皇子一笑:“好了,说正事吧,你非要见本皇子到底是什么事?”

    “臣……”少施晚晴一顿,下面的话更不知道该不该出口。

    想了想道:“妾闻听殿下因立储之事烦恼不已,所以想帮殿下解忧。”

    四皇子哈哈大笑,笑的甚是讽刺:“你还能帮我解忧?你能做什么?”

    少施晚晴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此时便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她抬起头凛然的看向四皇子:“殿下因何困扰,妾便凭何为殿下解忧。”

    四皇子道:“满朝上下都在议论本皇子没儿子,你能帮本皇子生儿子?”说完立即道:“可惜你知道原因的,本皇子也不想说出伤你的话。”

    不想说出,可这样的态度已经表明他到底要说什么了?无非就是她被土匪糟蹋过,所以嫌她脏,不会碰她。

    少施晚晴忍住心底的凄凉,柔言道:“不管殿下想不想,妾都已经有身孕了。”

    “你说什么?”四皇子震惊的坐直了身子,觉意全无。

    少施晚晴单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语气中充满倦意:“殿下,妾有了身孕了,两个月了。”

    四皇子突然嘿嘿一笑,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指捏着下巴玩味似的看着少施晚晴:“你是想告诉本皇子这个消息,然后让本皇子赐死你吗?”

    少施晚晴道:“妾不想死,妾还要好好活着,并且得到殿下的眷顾。”

    四皇子笑道:“有点意思,你为何会这样想?本皇子为何会眷顾于你?”

    “因为殿下需要这个孩子。”

    四皇子道:“不然叫你大哥来给你看看吧,我看你是痴人说梦呢,自打你到了这府里,我可从没碰过你一根指头,你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是个孽种。”

    少施晚晴忍着泪意道:“不,他必须是殿下的孩子,殿下要想堵住朝中大臣之口,就需要这个孩子。”

    四皇子倏然一愣。

    少施晚晴道:“殿下放心,只需过了一时,等殿下登上储君的宝座,这孩子自会在人间消失,妾也不敢玷污皇室血统。”

    四皇子呵呵一笑:“确实有意思。”他心想少施晚晴多半是听说了朝中的传闻,恰好她肚子怀了孽种,就像拿来为他所用。

    恰好他好像真的挺需要这个孩子,消息放出去总能堵住有些人的悠悠之口。

    他好好打量了少施晚晴一翻,跟那日山上的狼狈不同,今日她换上了整洁华贵的衣裳,发髻也漱的利落端庄,从脸上是看不出什么悲伤,到真有几分后宫主人的样子。

    好似那一场灾难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暗暗摇头想着,是我小瞧了这个女人,被人强迫来的孽种她都拿来做交易,可见心狠到一定程度,正常人不是要悄悄打落吗?

    四皇子笑了笑道;“少施小姐是确定怀孕了?”

    少施晚晴咬着牙点了点头:“我少施家以医术传家,这点是不会弄错的。”

    四皇子道;“对了,我答应少施名医可以替你疗伤来看你,所以你一个内院的女人能知道朝中之事,还敢来跟我做交易。”

    少施晚晴眼中有些惊慌。

    四皇子呵呵一笑:“无妨了,你说来听听,本皇子虽然当了便宜爹爹但我算来好像也没什么坏处,那么你呢?少施小姐这番好意是图什么呢?你想要什么?”

    少施晚晴正是想到四皇子现在正需要一个女人给他怀孩子,所以她自作主张冒着被赐死的危险来找四皇子,当然不是伟大的为了成全他的皇位,她也有所求啊。(未完待续。)

402 姑侄见面不相识

    四皇子见少施晚晴目光楚楚的看着自己,好像要诉说什么委屈一样,淡淡一笑;“少施小姐不是想做皇后吧。”

    少施晚晴忙道:“妾怎敢痴心妄想?只要殿下记住妾这个人就行了,等殿下心愿达成之时定然会觉得妾很脏眼睛,到时候赐死贱妾贱妾也毫无怨言,只请殿下别忘记贱妾这个人。”

    四皇子习惯性的微眯凤眼,这个女人竟对我用情至深吗?不是,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她,所以才会说别无所求,就是为了让自己心软。

    着叫以退为进,他朱高燧可不是色迷心窍的人。

    不过她若真的有用,留她一条性命也无妨,反正眼不见心不烦。

    少施晚晴还不知道四皇子已经把她未来要呆的地方都想好了,又道:“除此之外妾别无所求,这个孩子是个孽种,妾比殿下更厌恶他,只是为了殿下的将来才不得已留他一留。”

    四皇子见她言语真挚微微点头。

    这样的表现才像话,明明就是被迫来子,怎能心甘如怡生下来,但她还是强调自己别无所求四皇子可不信。

    四皇子也客气道:“你的一片忠心本皇子知道了,本皇子也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你若真能助本皇子登上皇位,本皇子留你性命也无妨。”

    他一生顺风顺水,自然说什么话都是上位者的语气,哪管少施晚晴听了舒不舒服。

    少施晚晴心想你果真想杀我,真是薄凉寡意啊。

    不过这般伤心也是她意料之中的。

    她恭恭敬敬给四皇子磕了两个头:“那妾以后是不是不用被禁足了。”

    四皇子心中嗤笑,马上就讲条件,还说别无所求。

    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女人,哪怕她被别人糟蹋,顶多他少临幸一个人罢了,刚好那该死的女人也不让他临幸。

    就道:“施妃好好养胎,别胡思乱想,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管事的提,你身为皇子妃还有谁能难为你吗?”

    少施晚晴听了面露喜色,四皇子叫她施妃,意思就是她肯放她自由行动了。

    四皇子心中却是另外的盘算,等消息送到皇宫满朝文武都会关注这个孩子,如果太不把少施晚晴当回事那旁人定要非议,本来军营里个别人就有不好的传言,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再节外生枝。

    林孝珏还不知道四皇子一下子成了极其“富有”的人,有两个孩子了。

    这****把老太太的过寿的请柬交给管家,然后又去吉庆班学戏。

    因出门的晚了,她到戏班的时候戏班卖票的场子已经开了。

    林孝珏见幌子上挂的是红鬃烈马的戏名,主唱是程秋燕和叶秋知。

    程秋燕当然就是她的师父了,至于这个叶秋知她就没听过,戏班里也没听人说起。

    看着幌子心里纳罕,师父到底是跟谁唱的?

    又好奇到底是改过之后的还是改过之前的,如果是改过之后的,那除了师父再想不到谁敢唱了,万一唱到一半被看戏的打死怎么办?

    怀揣疑问,林孝珏提起裙摆便往里走。

    可走到门口猝不防的被同方向的人从后门撞了一下。

    林孝珏趔趄一下站稳,回头一看蹙蹙眉。

    那人看见她显然也很诧异,诧异过后冷冷一笑:“晦气。”

    林孝珏道:“六殿下所言极是,真是晦气。”

    来人正是六皇子,不止他一个人,他身边还站了一个小男孩,男孩十岁左右,衣着华贵相貌出众,尤其是有很长的睫毛。

    林孝珏看他眉宇附近有些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长得像谁。

    其实这孩子正是长皇孙,眉宇间长得就像她自己,可人总是很奇怪,她虽天天照镜子,但若让她闭眼想象自己的容貌总是想不出的。

    于是看见跟自己长得像的人也会觉得熟悉又陌生,是因为绝对不会往自己身上想。

    六皇子听他出言顶撞,目**鸷之光:“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放肆,小心本皇子宰了你。”

    二人虽没有正面交锋过,但过节很多。

    林孝珏就记得过年往她家石狮子上泼粪的就有这个人,别的挑拨离间的事他也没少做。

    再见面岂能不眼红,更不会给他面子。

    冷笑道;“那也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放肆,你一介民女,敢跟本皇子顶嘴?”

    “敢啊,你想怎样?”六皇子没如何呢,林孝珏已迈上前一步死盯着他。

    六皇子:“……”

    他攥紧了拳头目光闪烁看向左右,他是带人来了的,只不过都掩藏起来了,如果现在叫出来又怕坏了大事。

    正犹豫间就听稚嫩的声音道;“六叔,咱们进去吧。”

    六皇子当即低下头来讨好一笑,柔声道:“好,咱们进去,不理这个拦路母狗。”

    林孝珏听这孩子叫六皇子六叔心中一跳,难道他是长皇孙?

    六皇子是皇子,叫他叔叔的人不就是皇孙吗?前提得是亲的。

    林孝珏再去看那孩子,六皇子伸手一推她:“让开。”然后便带着长皇孙进到里面去了。

    林孝珏看着门口的方向愣愣出神,如果是长皇孙的话,为什么会在这里,皇上和大皇子知道他出宫来了吗?

    林孝珏正想着那稚嫩的声音又回来了:“你别不高兴,方才是六叔不对,我替他赔不是了。”

    林孝珏见他去而复返就是为了跟自己道歉,刚要问他话,他咯噔噔的又跑过去了。

    “真是……”

    林孝珏心想不管怎么样我得进去瞧瞧,前面人多,我还是从后门进吧。

    她显然已经是吉庆班的自己人,从哪里进都是一样的。

    林孝珏还没走到拐角,就听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响,她慢慢回头,就见五六个人已到了方才自己站过的门口。

    那些人衣着都是劲装,颜色统一,看身材就不是一般看戏的,都像是练过拳脚的。

    啊,有一个人不是,那人一身公子哥的装扮,其他五人都围在他左右。

    那人林孝珏认得啊,他是六皇子的狐朋狗友之一李文涛。

    他们想来亲密在一起,怎么这会却一前一后呢?

    林孝珏感到事情不简单,忙靠在墙壁怕李文涛认出来她。

    好在他们一个都没看向她的方向。

    这些人站在门口窃语了什么,然后就都消失在门口的珠帘之后了。

    林孝珏不敢掉以轻心,加快脚步也隐没在拐角处。(未完待续。)

403 六皇子的阴谋

    六皇子跟长皇孙要了二楼的一处看台,这台上目视极佳,还没有旁人打扰。

    六皇子无心听那台上之人唱的是什么,等伙计上来茶水糕点,他看长皇孙吃的津津有味,看的回味无穷,找个出去解手的借口便来跟李文涛会面。

    二人在看台的柱子后藏着身子,李文涛低声道:“殿下怎到这里来了,这里人多口杂,不好下手。”

    六皇子道:“小崽子精明的很,不肯跟我到约定的地方去,听这里吹吹打打就要进来听戏。”

    李文涛面露思考之色:“那咱们还动手吗?”

    六皇子道:“若不动手,下次不知什么时候还能骗他出来,让他多活一****就当太子无望,等他活到二十三十他爹都当皇帝了,先把我熬死了。”

    原来他们另有地点要杀长皇孙,但是长皇孙非要往人多的地方呆,六皇子又不能当街用强的,所以只能随机应变了。

    刘文涛沉吟下道:“其实我到有个计策,只不过要委屈一下殿下。”

    六皇子面露喜色但还能控制住声音,道:“你向来多智谋,等我当上皇帝就封你做国公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李文涛听了大喜,道;“这件事说来也好办,刚好因为是戏院,出了事自然有这个戏院顶着。”

    六皇子只听他这一句就知道是好计谋,道:“你快说来与我,我现在一刻都等待不及,一定要除掉这个碍眼的小家伙。”

    李文涛说话之前四顾一下,二楼看台不是谁人都能上来了,没人经过,这才稍稍安心,在六皇子耳边低语:“带回我让死士混成添茶伙计的模样,到时候一同向殿下和皇孙发难,当然对殿下挥刀是假,做做样子,但挂彩了最好,等到时候皇孙一死,殿下可说自己也遇到危险,就能把自己摘出去。”

    六皇子抚掌道:“此计甚妙。”

    李文涛道:“现在四皇子跟大皇子争夺皇位挣的热闹,殿下与长皇孙都遇袭,定然是四皇子派人干的,这是一箭双雕之计。”

    六皇子打脸大喜,道:“我先回去等着,你叫人麻利着些,对了,伤我可要轻一些。”

    李文涛一笑:“殿下多虑了,养兵千日,他们怎敢背叛殿下。”

    六皇子听了李文涛的计划喜滋滋的回到了看台上,那种愿望即将实现的心情真是期待又忐忑,让他坐在长皇孙身边都不由得要抖动一下左腿。

    长皇孙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六皇子;“六叔,你有什么喜事吗?”

    六皇子吓得一愣,看着戏台上的演员灵机一动:“我是听戏唱的很好,所以高兴。”

    长皇孙一脸认真道;“那六叔就是认同这个叫做王宝钏的女子不要跟这个薛仁贵和好了?”

    戏里面唱的是什么六皇子根本就没听,但他一听二人的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戏,笑道:“王宝钏不是做了皇后吗?怎么会不和好呢。”

    长皇孙歪着头用天真的目光看着他。

    四皇子心道这死孩子看什么呢?

    他这时听台下有人叫嚷:“这王宝钏怎么可以不原谅薛仁贵呢?”

    “她竟回相国府了,薛仁贵让她做东宫娘娘她都不做,真是岂有此理。”

    “这样的女子明显就是善妒嘛。”

    六皇子心中一惊,在细听戏文,明显跟自己熟悉的不一样,心道难道程秋砚把戏文还改了。

    长皇孙又问道:“六叔,你说这位女子做的对吗?我看大家的样子好像很气愤,可我一想,那个薛仁贵已经娶了别的人当妻子,这位女子不想跟他和好也没有错啊,那到底是谁错了?”

    六皇子被他问得头疼,沉着脸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夫妻?这里唱的是夫妻的事,等你娶媳妇了你就知道了。”

    长皇孙道:“就是因为不甚明白才问六叔的,老师讲过一句话,说男人要守信义,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前者先不提,可只不下堂这个糟糠之妻就很满足了吗?如果再娶过来很多女人那这个糟糠之妻会不会生气?如果她因为生气而郁郁而终,那到底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六皇子心道那些死士怎么还没到,赶紧杀死堵上这死孩子的嘴。

    他不得不耐心的解释:“女人敢生气,女人天生就得听男人的话,生气就是嫉妒,犯了七出之罪。”

    “为什么女人天生就要听男人的话呢?”

    “这……”六皇子一时语塞,想了想道:“就是要听男人的话,不然就不是好女人。”

    “那如果这个女人很有爱心,平时助人为乐,就因为不听男人的话她也不是好女人吗?”

    六皇子:“……“

    他很想跟这个死孩子大吼一句回去问你爹去,忍了忍道:”不听男人话的都不是好女人。”

    长皇孙小嘴一撅思考着,好像很不满意这个答案的样子。

    六皇子瞥他一眼,赶紧低头去取糕点,深怕他再问什么不知所谓的话。

    这时台下吵嚷声更大了。

    “王宝钏这个女人太过分了。”

    “薛仁贵三番五次来求她她还想怎么样?”

    “呀呀呀呀,她和代战公主之间只能选一个的话她也说的出口,真是岂有此理……”

    六皇子低头看向台下,心想程秋砚把戏词改了,这些戏迷多半是男人,怎能接受这样的结局?看来又生乱子。

    正想着身侧渐渐来了两个黑影,他抬起头一看,两个伙计打扮的人端着茶盘走过来。

    六皇子看他们虽然装扮粗鄙,但这样的布衣难以掩饰眉宇间的漠然之气,就猜想是他的杀手过来了。

    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忐忑,目光看着这两人的手不敢移动眼珠。

    两个伙计走到他们桌前躬身放糕点。

    长皇孙看戏正看的投入,视线倏然被人当了,蹙蹙小眉毛看了那伙计一眼,然后把头偏了偏。

    就在这时两道寒光乍现,他定睛一看,是两个伤茶伙计各执一把匕首向他和旁边的六皇子刺去。

    “哎呦!”他诧异的叫了一声。(未完待续。)

404 得救

    刺客白刃来袭,六皇子明知道是事先安排好的,可还是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就向左一躲,那刺客本来就是做做样子的,所以也没用力,他这样一躲就给他躲过去了。

    六皇子回过神来一愣。

    于此同时长皇孙把身子往桌下一蹲,刺杀他的刺客也没有得手。

    两个刺客立功心切,这时就谁都不去顾及六皇子,身子一矮匕首齐齐发向长皇孙胸口。

    长皇孙看左边也躲不过去,右边也是武器,后面还有大椅子挡着,他被逼到死角,动弹都动弹不得。

    且他只是小孩子,更是首次遇到这种事,惊惧之下竟然只能瞪着眼睛看白刃伸向自己,连叫嚷都忘了。

    六皇子当然不会施以援手去救他,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一个红色身影晃动,就听啊的一生,一个刺客应声倒地。

    接着是武器破空的声音,唰的一下,另一个刺客也应声倒地。

    红影子正是恰好找到这里的林孝珏。

    她用怀中匕首刺杀了一个刺客后深知再去杀另一个可能来不及,但不得不拼,于是一刀下去想也不想,用身子挡在桌前,另一只手硬生生把长皇孙从桌子底下拉出来:“到我身后去。”

    她拉出长皇孙马上站起,本预跟另一个刺客拼命的,可起来一看,那个伺候后背已然中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身亡了。

    这时远处看台和下面看台同时传来喊叫声,上面的是:“有人打架啊。”

    “下面的是给程秋砚喝彩声。”

    林孝珏急着救人,没时间思考方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见刺客虽然倒地,但怕还有帮手,赶紧从自己刺死的那名刺客身上拔起匕首,把长皇孙护在身后。

    可偏偏担心什么来什么。

    她才站稳,看台两边又多出四个黑衣人,这次全都蒙着脸手持长剑,不由分说往她们这边刺来。

    林孝珏凭着一股狠劲和跟程秋砚学的套路剑法勉强能跟四人打成平手,可她还有多多护着长皇孙,其实已经落下劣势了。

    几个回合下来显然就招架不住了,肩膀生受了对方一剑,鲜血流出,林孝珏哎呦一声,可她穿的是红衣服,并不怎么吓人。

    长皇孙在她裙子后却看得清楚:“姐姐,您受伤了?”他声音焦急担心。

    “我是你姑姑。”

    林孝珏答他一声,继续帮他挡剑。

    林孝珏事后一想,如果兰君垣晚来那么一步,她的左手可能就废了。

    如果兰君垣也不来,程秋砚也没有带人及时赶到,那么她的命也没了。

    好在这些人都及时来了。

    当自己人一多起来,且戏班的人都是有功夫傍身的,就算不用兰君垣出手,刺客寡不敌众,也很快败退了。

    六皇子躲在戏班子援手的后门,眼看刺杀失败,如果刺客们再被生擒那他就死定了,所以脸色吓得苍白,不过谁都没在意他。

    汉生一剑要去刺刺客眉心,程秋砚打斗中看见了以为他要杀人,忙道:“留活的。”

    他这句话让躲在人群之后的六皇子更不安了。

    程秋砚一声落下,戏班的人纷纷停手,可那四个刺客却全都倒在地上不动了。

    兰君垣检查了四人,然后看向林孝珏;“两个受伤,两个服毒,全都死了。”

    林孝珏听了面色沉重,回头将长皇孙从身后拉出来,马上换了一副温和的笑脸,柔声道;“好孩子别害怕,没事了。”

    长皇孙看着他瘪瘪嘴,好像想哭又忍住了。

    林孝珏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了,一会姑姑就送你回宫。”

    兰君垣问道:“皇孙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长皇孙是认得兰君垣的,兰君垣在他宫门前当差的时候他十分依赖他,听见熟人的声音他忙扑过去抱住兰君垣的腰:“兰侍卫,你来救我了。”

    说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会回到林孝珏面前,认真着小脸道:“也很感谢您救了我。”

    林孝珏心道他身为皇孙会说谢谢真是很感人,终于没养成他太爷爷的性格,认为谁帮他都是应该的。

    她再次摸了摸他的头;“你也很勇敢,很好。”

    长皇孙憋了憋嘴,他方才连喊人都忘了,还勇敢什么?

    一歪头道:“您方才说是我的姑姑?那我怎么没见过您?”赶紧把自己不光彩的话题转移了。

    林孝珏莞尔:“你父亲是我的表哥,你祖母是我的亲姑姑,所以我也是你的姑姑。”

    六皇子听得不忿,冷笑道:“也不知道多远的亲戚,你以为我皇家是平头老百姓呢?容你胡乱认亲,皇孙的姑姑全都是公主。”

    林孝珏笑呵呵的看向六皇子,对还上着妆的程秋砚道:“这位就是六皇子了,方才长皇孙遇刺,六皇子一直袖手旁观来着。”

    六皇子听得心里一跳,眯起眼看向林孝珏。

    “你什么意思?”

    程秋燕其实认得六皇子的,但在宫外相见,不知者不罪,现在林孝珏把他和长皇孙的身份挑明了,就不能再装傻了。打断六皇子和林孝珏的争执。

    领着徒子徒孙们一起给六皇子和长皇孙行礼。

    “不知是二位殿下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六皇子见程秋砚身边有个武生站立不动,没有显示出对自己和长皇孙有一点尊敬,目光冰冷的看着那么,神色十分不悦。

    这时长皇孙稚嫩的声音道;“尔等救驾有功,都免礼。”

    程秋砚等人谢恩。

    六皇子道:“咱们是在戏班遇刺的,这些戏子说不定就是幕后指使,即使不是也有窝藏罪犯之嫌,他们罪还没订了,有什么功劳可言。”

    戏班的人听了神色为之一变,脸上上了妆的才看不见他们又惊又气的样子。

    程秋砚微微一笑道:“这里人多口杂,两位殿下方才又都收了惊吓,还请后堂歇息,这里一会叫官府来,孰是孰非自然差的清楚了。”

    六皇子一听他要报官,深怕官府查到什么,就算查不到捅到他父皇那里他带着死孩子出来也是一个罪过。

    厉声道:“明知道本皇子身份最贵,还要这么多人打扰?先不用报官,先把这里清理一下。”

    程秋砚道:“殿下放心,方才因为二位殿下和小姐没有叫嚷,并没有惊动许多看客,只看台对面有人以为在大家,现在也都疏散了,除非是殿下的熟人,不然不会有人知道二位殿下的身份的。”

    六皇子见四周果然没有闲杂人等围观,台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空了,显然程秋砚说的是真的。

    他冷着脸道:“还算你有些见识,到后堂说话吧。”

    戏班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程秋砚也绝不会这样放走六皇子,总得说个明白才行,万一放走了他刺客尸体还留在戏班子里,他过后带人来反咬一口说戏班杀人,那就惹麻烦了。

    看台上的人都往后堂走过去。

    兰君垣故意放慢脚步等走在最后的林孝珏走上来。

    侧头一看,见她手捂着肩膀,肩膀附近的衣料有些湿润,比别处颜色深些,他惊慌道:“你受伤了?”

    林孝珏摇摇头:“先去听听怎么处理后事,这点伤不要紧。”

    兰君垣知道她倔强性子,从怀里掏出帕子绑着她的胳膊上,系紧了好让血液不再流出,等做好了这一切才道:“我来晚了一步,又让你受伤了。”

    林孝珏笑的真诚:“你能找到这里都是我命大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兰君垣因受皇上指派去外地办事,办的事情跟四皇子有关,皇上不用交代也知道是立储大事谁都不能说,今天才回来,一进城接他的流银就告诉他林孝珏正在学戏,所以在车上换了衣服就来戏院了,若是像往常那样在医馆等人,今天的后果不堪设想。

    兰君垣有一肚子柔情要跟林孝珏表述,可遇到这样的意外只能先办正事了。(未完待续。)

405 诬赖

    吉庆班的后堂有个很大的会客厅,程秋砚把六皇子和长皇孙请到厅里,同时屏退了大部分弟子,只让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武生和汉生跟来进来。

    当然林孝珏和兰君垣是无论如果都要当场的。

    六皇子没等程秋砚礼让就大喇喇坐到主位上,长皇孙看了后面跟着的人一眼,跑到林孝珏和兰君垣身前一手拉着他们一个:“过来一起坐。”

    林孝珏抬手请了一下程秋砚:“师父,坐下说吧。”

    程秋砚点了点头。

    六皇子见几人很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冷冷一哼。

    然后对长皇孙道:“到皇叔这边来,这些人居心叵测,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

    长皇孙看了左右各一眼,两边正好是兰君垣和林孝珏。

    他道:“姑姑舍身护我,兰侍卫也是我信任的人,六叔不用惊慌,这里的都是好人。”

    六皇子道:“你小孩子家那里会分辨什么好人坏人?”

    林孝珏淡淡道:“好人坏人不是殿下您说了算的,方才您袖手旁观,现在就不能怪长皇孙不跟你亲近。”

    六皇子大怒道:“放肆,方才本皇子也差点没命你没看见吗?”

    林孝珏道;“讲真格的,我只看见刺客对长皇孙步步紧逼,还真没看见六殿下您有什么危险。”

    “你这妖女知道什么。”六皇子看向长皇孙:“你说方才叔叔是不是差点被人孩子?”

    长皇孙郑重的点着头:“是的,一开始有两个人拿着匕首,一起奔我跟六叔来了。”

    六皇子听了脸上大慰,哼道:“听见了吧?本皇子也差点遇害,这些刺客杀人不眨眼,他们怎么会单单放过我?我又跟他们不是一伙的。”

    有些人做贼心虚就一定要强调一些事情跟他无关,这是想全身而退的本能。

    六皇子说完还故意看向程秋燕:”这位周小姐说的跟我是那些刺客同伙一样。“

    程秋砚道:“小徒并未说过这样的话,殿下多疑了。”

    林孝珏道:“是啊,我也没说那些刺客单单放过殿下啊?只不过是殿下袖手旁观而已。”

    六皇子一听自己言辞竟然有如此大的漏洞,心惊不已,深怕被人抓到什么把柄,于是用愤怒掩饰不安道:“放肆,袖手旁观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没人攻击我,所以我在一旁看热闹嘛?你们还有什么狡辩的?”

    林孝珏道;“没有,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放肆。”六皇子大怒。

    这时长皇孙拉了拉林孝珏的一角:“姑姑,你别跟六叔吵架了,之后那些人虽然没有攻击六叔,但六叔肯定是吓坏了才没有帮忙的,我当时也吓坏了,都忘了喊人来救。”

    林孝珏见他小脸上写满认真,一双明亮的眼睛清澈如深林中的甘泉,十分天真可爱,点头笑了笑:“皇孙殿下说的对,六殿下当时一定是吓坏了。”

    长皇孙是个孩子,吓坏了情有可原,六皇子那么大的一个人,而且刺客也没有进攻他,他能怎么吓坏?

    吓坏了大喊大叫总有吧?

    什么都没有,那不是连孩子都不如。

    兰君垣听出林孝珏的讥讽之意,嘿嘿一笑。

    六皇子岂听不出别人骂他,脸色更阴沉了。

    程秋砚知道这个徒弟得理不饶人,怕两边闹的没完,那就没时间商量正事了。

    他温言道:“好在是有惊无险,两位殿下平安无事,没有让奸人得逞,我想这件事咱们应该通知官府来,两位殿下遇刺,行凶之人犯的都是灭九族的大罪,不能这么草草了结了。”

    这话显然是跟六皇子听的,他说不让报官。

    六皇子冷笑道:“好一个贼喊捉贼,这些刺客出现在你们西院里,若不是跟你们有关,他们怎么进的来?”之前六皇子和李文涛就商量好了,无论成与败,都要推到吉庆班的身上。

    程秋砚听了微微一笑,朝门口喊了一个人的名字:“你来跟殿下说,这些人都是怎么来的。”

    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那人进到屋子中央先是给众人行了礼,然后才道:“方才我们已经查过了,这些人都是卖票从正门进来的,进到里面杀了两个端茶倒水的伙计,至于怎么杀的就没人看见,不过两个伙计的尸体还在茶水间。”

    林孝珏道:“那就对了,我杀死的一个人就是穿着伙计的衣着,想来他们杀了人之后换好了衣服混在二楼,然后伺机而动。”

    程秋砚点点头,然后看向六皇子:“可见这些人并不是藏在我们班里的,还请六殿下明鉴。”

    “死无对证,岂能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你们的人说是卖票进来的,谁信啊。”

    那中年男子道:“这个不会错的,我们卖票的小李见过的人都不会忘,一共来了七个人,六个死了,还有一个方才也没有出手,现在不知道去哪了,是个公子摸样,可能混在看客中出门去了。”

    林孝珏心想那个人就是李文涛。

    六皇子听了大惊,万万想不到戏班还是藏龙卧虎之地。

    他哈哈笑道;“岂有此理,这不也是你们说什么是什么?本皇子可不信。”

    程秋砚道;“那殿下要如何?怎么叫官府的人来查,殿下总该信了吧?”

    六皇子心道官府来人势必闹大,可是眼下好像躲不过去了。

    又一想闹大了最吃亏的就是吉庆班,不管与他们有没有关,谋杀皇子皇孙的事总是发生在他们班里的,到时候都得下牢狱。

    一想到有人帮他顶缸就心情大好。

    道:“那就报官吧,看你们这些人能逃得了几个。”

    程秋砚笑道:“殿下的意思还是想说刺客跟我们吉庆班有关?”

    “不是说让官府来查证吗?”六皇子眼皮一耷拉。

    程秋砚道:“是要官府来,但咱们事先不能让六殿下误会了,咱们以唱戏为生,看人脸色讨生活,干什么去犯这掉脑袋的罪?又不是活腻歪了。”

    六皇子嘴角带着不屑,道:“那可难说啊,眼下朝上风云变幻,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被人买通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都如你说的那般有理,那这世上岂不是没有为非作歹之徒了。”

    这里是程秋砚当家,所以林孝珏听六皇子口口紧逼也没有出声。

    程秋砚倏然笑的开朗了,道:“殿下可知这吉庆班到底是谁开的?”

    六皇子哼哼一声:“听你这么说就是个大人物了,那正好让你们来刺杀本皇子和长皇孙,这下还真不能放过你们了。”

    六皇子因为在陈家跟兰君垣等人打赌输了,后来知道是程秋砚把两个女人藏在了戏台上,所以在对他怀恨在心,这时候正好铲除他。

    恨只恨他的属下都不在附近,不然早去找官府来拿人了。

    六皇子正信口乱咬之际,一直坐在程秋砚上首没有出声的武生忽然开口了:“老六你推的很干净啊,你的意思是本王按插人在戏班里,今日特意来刺杀你和长皇孙了?”

    这人声音大家听着都有些耳熟,不约同的看过去。

    只见他铅华未卸,扮相英俊,细看之下能隐隐看出是贤王的眼睛和下巴。

    林孝珏心中一笑,原来那个主唱叶秋知是贤王啊,贤王亲自登台唱戏,这很符合贤王的作风。

    兰君垣看了林孝珏一眼,也笑了。

    长皇孙拍着手道;“我就说您眼熟,您是六爷爷。”

    贤王的排行是老六,他跟长皇孙点点头:“大孙快爷爷这边来。”

    长皇孙回头看着林孝珏嘿嘿一笑,然后跑到贤王那边去了,贤王宠溺的把他抱在膝盖上坐:“这么沉了,方才害怕没有?”

    “害怕了。”长皇孙如实以告,贤王听了哈哈大笑。

    六皇子听他声音真的是自己的皇叔,心中一凛,站起来行了礼:“小侄不知皇叔在此,再说皇叔您怎么跟这些戏子混在一起啊?”

    贤王呵呵冷笑:“本王跟谁在一起你老子都不管论到你来管了?”

    六皇子不敢造次,心中虽恨,但不得不憋出一个是字来。

    林孝珏和兰君垣对视一眼,又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贤王看着六皇子又道:“你是说是戏班的人刺杀你和皇孙吗?”

    众人都看向六皇子。

    六皇子方才还诬赖的信誓旦旦,现在脸色犹豫不决,支支吾吾道:“或许……或许有。”

    贤王道:“你怕什么?你不是跟别人说本王就是封号好听,其实不堪大用,那你现在怎么还不敢说话了?方才不是说的信誓旦旦吗?”

    六皇子也是混迹子弟堆里的,跟那些公子哥一提起贤王的时候,大家都有不屑。

    但他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面对这个人,或许因为有这个人在就能保住吉庆班,或许是他心里有鬼吧。

    六皇子佯装委屈道:“小侄不敢。”

    林孝珏心想这个贤王还怪喜欢翻小肠的,好在他没说过他什么坏话。

    贤王道;“告诉你,这戏班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可能跟刺客有关,方才两个刺客装成伙计的样子去刺杀长皇孙,要不是秋砚一剑射上看台去,你现在吃不了兜着走了。”

    六皇子心中好不气愤,原来是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坏了我的好事。

    林孝珏也想到了那时的情景,她杀了一人,但不足以让自己和长皇孙脱险,原来同时出剑的还有师父,那方才的情景师父和贤王一定都看清楚了,到底六皇子有没有嫌疑他二人肯定知道。

    是的,她一开始就怀疑这是六皇子做的戏,就是不知道怎么可以揭穿他的阴谋。(未完待续。)

406 瞒下

    六皇子眼看着自己的皇叔出面,就懂得了程秋砚那句“你可知道这戏院是谁开的?”是什么意思了。

    他这位皇叔向来没什么好名声,好男风,爱唱戏,不务正业,这戏院如果是他的,那真是何其合理。

    可是这样的话,如果戏院的人有什么事,这位皇叔自当鼎力相助,那他把责任推给戏院,好像就落不到什么好处了。

    这位皇叔跟他父皇是亲兄弟,甚得皇宠。

    他父皇怎么也不会相信他的弟弟回去刺杀他的孙子,因为没理由。

    六皇子骄纵阴险是有的,平时的注意虽然都是李文涛等人给他谋划,但他自己遇到事情也会动脑,明知道所谋无望,那就不能引火烧身。

    见贤王对自己的诬陷破不满意,忙道;“原来方才是程老板出手相救,要是没有程老板我和长皇孙的姓名恐怕就不保了,这里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程老板才好。”

    程秋砚淡笑道;“好说,举手之劳。”

    贤王一听六皇子松了口,道;“感谢也就不必了,你知道这件事跟戏班无关就好。”然后哼了一声。

    六皇子被人责备心中好恼,脸上显现出愠色,见贤王一瞪眼睛,忙道:“是,程老板既然能出手相救当然就跟戏班无关,而且皇叔也在台上,定然是无关了。”

    贤王这时看向程秋砚:“这些刺客来历不明,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你说怎么了结才好?”

    林孝珏心想就是六皇子指使的,可是现在苦无证据,如果她当场指认到会让六皇子反咬一口说她诬赖皇子,那就吃亏口舌之亏了。

    想着就听程秋砚道:“六条人命,还关乎两位殿下的安慰,此时万万不可马虎,而且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说还是通报官府为好。”

    六皇子眼见贤王在考虑,深怕他就答应了。

    若说一开始报官,没有贤王在场,那官府定要看他脸色行事,罪过全都能推给吉庆班,可是现在又这位皇弟做证人,官府谁敢为难吉庆班?

    查来查去说不定还要查到自己身上,闹大了对自己可大大的不好。

    道:“皇叔,此事还需悄悄的查办才好。”

    贤王抬起头看着他:“那是为何啊?悄悄查,难道不让你父皇知道吗?你们遇到这么大的危机,不告诉你父皇了不行。”

    六皇子急了:“皇叔,万万不可。”可到底为什么不可他又没什么正当理由,低头看贤王怀里的长皇孙在浪荡小腿,道:“是了,如果父皇知道,那皇孙可要被罚了,他是偷偷跑出来的。”

    长皇孙搂着贤王的脖子道:“六爷爷,要不然咱们别告诉爷爷了吧,他再担心。”

    贤王看着六皇子大怒:“他不过是个孩子,如何出的宫来,你把他引诱出来,现在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还说怕你父皇责怪他,你明明是怕自己挨骂。”

    六皇子大为窘迫,红着脸道:“那清皇叔饶了小侄这一回。”

    贤王一哼。

    程秋砚这时碰了碰贤王的手臂:“王爷息怒,看在六皇子认错态度很好的面上,这件事不如暂且蛮下好了。”

    六皇子心道你们本来就应该瞒下,难道告诉了父皇大家谁能有好果子吃吗?

    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皇上即便知道吉庆班无辜,但也不见得不迁怒吉庆班,到时候贤王也不见得能保住所有人。

    程秋砚何尝不想就此不了了之,但就怕六皇子诬赖,所以以攻为守,一定说要报官。

    在台下他看得明白,那刺客白刃闪动时,给六皇子的那一刀明明就是可有可无的,说不定刺客就是他派来了,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侄子,但皇家的事情一向都很难说。

    所以他必须等六皇子又畏惧之色了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六皇子看程秋砚帮自己求情,忙趁机求饶:“皇叔,咱们自己查刺客的来历吧,既然是对准了我跟皇孙,那一定是有主使的。”

    贤王看了程秋砚一眼,脸上全是怜惜之色,然后才点点头。

    林孝珏心中窃笑,贤王最爱的就是师父那样的美男子,色令智昏,可不是人家求情就得答应吗?

    六皇子放了软话,双方达成协议谁也不攀咬谁,这样屋里就不再争吵了。

    不多时汉生等人把六具尸体抬进来,贤王让兰君垣查看一翻,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有贤王主持大局,兰君垣和林孝珏都没有做主的权利,但找线索这种事还得兰君垣来。

    兰君垣翻找一翻,可刺客身上标记性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程秋砚道:“这些人既然当场服毒而死,就是死士,不可能有线索的。”

    六皇子听了心中的石头落下,脸上显出得意之色。

    程秋砚又道;“可不报官,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六皇子随口道:“找个地方埋了便是。”

    程秋砚道;“我们唱戏的出身,对着掩埋尸体并不在行,不如殿下将尸体运走,是查线索还是掩埋,都有殿下做主。”

    六皇子蹙眉;“程老板是让本皇子料理后事?”他堂堂皇子,当然不会干这种杂活。

    程秋砚心道难道我们帮你掩饰?到时候事发又脱不了干系。

    他道:“这些刺客意欲对殿下不利,殿下当然要好好追究一翻,不然再次遇见怎么办?”

    六皇子因为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当然不会再来刺杀他,所以根本没放在心上,可程秋燕这样说却很合情合理。

    他看向贤王。

    贤王道;“还是你自己来处理吧,至于捉拿真凶这件事……我们当然也会上心。”

    六皇子帮他接了下面的话:“你自己当然得更上心,因为是你的事。”

    他心想这些人定人不会再来杀我,我自然也不会去查,那就把尸体拿走好了,免得还要跟他们罗唣。

    忍着心中怒气道;“晚间我让人来收尸。”

    贤王当然不能就此放六皇子离去,挨到傍晚派人到皇子府送了信来让人接六皇子,来的人还不少,接六皇子的同时顺便把尸体裹好了带走了。(未完待续。)

407 设陷阱

    本来是贤王要送长皇孙回宫的,但他一旦进宫,势必会惊动皇上,到时候长皇孙私自出宫的事就瞒不住了。

    长皇孙也不想让爷爷知道自己偷跑出来,于是便让兰君垣送他回去,至于那个带他出来的皇叔,他是指望不上了。

    眼看离宫门落锁还有半个时辰。

    兰君垣要送长皇孙回宫,就没有时间敢林孝珏独处,是很舍不得。

    林孝珏也很想跟他说话,便提议一起送长皇孙。

    三个人坐上流银赶的马车。

    兰君垣记挂林孝珏的伤势,这时候才可以仔细检查。

    “不流血了,我带了金疮药,给你敷上。”

    林孝珏伤口处的衣服已经被匕首划开了,不用撸袖子,兰君垣也能看见他的伤势,幸好没有太深。

    林孝珏让他帮忙上药,疼的时候吭也不吭一声。又一瞥眼见对面坐着的长皇孙小脸通红,正目光不错开的看着她们,提唇一笑道:“你嘴角隐隐有笑意,是在笑什么?”

    长皇孙晃着小脑袋道:“没有啊,姑姑你受伤了,是不是很疼,都是我连累的你啊。”

    林孝珏心想这小子一定是看她很兰君垣动作亲密,所以心中好奇就暗暗发笑,但他不承认还极会转移话题,可见心思是很灵巧的。

    这时林孝珏已帮林孝珏系好止血的帕子,整过身子道:“皇孙殿下有没有受伤。”

    长皇孙摇摇头:“我如果受伤了大家怎么会好好坐在这里呢?”

    兰君垣想也是如此,所以前面都没问他。

    长皇孙接着道:“今天多亏了我姑姑了。”又一歪头:“姑姑,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林孝珏一笑:“咱们以后倒是可以常见面了。”

    长皇孙一拍小手:“那可是极好,姑姑能舍身救我,您一定是好人,那我以后就不用跟六叔出宫了,我再出宫来找您行吗?”

    林孝珏不知道自己哪里有吸引他的特质,让他还对自己念念不忘了呢。

    他道;“你最近都不可以出宫,以后即便要出宫,也得皇上同意了才行。”

    长皇孙听了小脑袋一耷拉:“那我这辈子都别想出宫了,皇爷爷怎么会放我出宫。”

    林孝珏知道他小孩天性,总是好动的,在宫里闷坏了自然向往外面的世界,而且听他说话都条理清楚,一看便是个早熟的孩子。

    她笑道:“可是你也知道今天如果你出了事,戏院里面几百条人命都得陪你殉葬,所以你以后出门必须要皇上同意才行,不然这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长皇孙想了想:“可我是皇帝的孙子,我死了他们给我殉葬这不是他们的荣幸吗?”

    林孝珏听得心中好恼,他的命怎么就那么高贵了?

    一想他是皇孙,这个时代他的命就是那么高贵。

    她压住火气莞尔一笑,然后柔声道:“那么我和兰侍卫也要陪你殉葬,你希望我们死吗?你知道死是怎么回事吗?”

    长皇孙神情明显一怔,然后看向兰君垣,摇摇头:“死是不好的东西。”

    林孝珏道:“死亡就是消失了,没了,如果我死了,我的家人就永远都不会见到我了,也永远听不见我的声音,他们哪怕很想念我,可我也回不来了。”

    她说着说着,脑海中蓦然想起周一和周四的音容相貌来,眼圈一红,当着兰君垣的面忙擦了擦。

    长皇孙很震惊,他急道;“姑姑你哭了?我不让你们死,我再不偷跑出宫了。”眼前的这个姑姑虽然只见过一面,可她对自己的好他能感觉到。

    兰君垣脸上显出欣慰之色,看向林孝珏的道;“长皇孙很是聪敏,老师教给他的道理他很快就能懂。”

    林孝珏明白他的意思,就是长皇孙的紧张是真的,他心底已经对生命产生了畏惧之情。

    林孝珏道;“殿下,以后您是要成大事的,您必须要懂得一个道理,就是享受权利的同时一定要履行义务,您虽被困于高墙之内,但受天下人朝拜敬仰,所以您还是很划算的。”

    “您说天下人为您而死是荣幸,那您也有义务保护天下人的安全,如果光知道享受权利而不履行义务,那您受天下人怨怼责骂的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她这两句话颇有深意,也早想说给长皇孙听,甚至他觉得历代皇帝都应该听一听,有的皇帝天生一位天下就是他的,他做什么都有理,所以最好把天下混丢了,光知道享受权利不履行当皇帝的义务,丢了江山实在活该的很。

    长皇孙瞪大了眼睛道;“姑姑,您说的先生没叫过呀。”然后又眨眨眼睛;“虽然我稀里糊涂,可觉得您说的很有道理呢?”

    林孝珏道:“当然了,咱们再说今天的事,如果您出事了,不光我和兰侍卫要死,还要死几百人,我们都是您的子民,你对我们什么样的感情,就要对别人什么样的感情,我们死了家人很痛苦,那么旁的人也有亲戚朋友,他们家中也有殿下您这么大的孩童,如果死了,他也看不到这些人,这些人也不能再拥有他了。”

    长皇孙听得认真,心想那如果我死了,我爹爹娘亲和皇爷爷岂不是再也见不到我了?我也再见不到他们了,他们要多伤心,我要多难过?

    那么姑姑和兰侍卫的家人一定也是这般的难过伤心。

    姑姑的意思别人的家人也是一样的难过伤心。

    他哽咽道;“我再也不出宫来了。”

    林孝珏见他哭了有些慌张,难道他才知道什么事死亡?所以方才不是不怕,是根本没概念,早知这样就不说的这么严肃了,吓出后病来可怎么是好?

    兰君垣坐到长皇孙身边伸胳膊把他抱在怀里:“还有兰侍卫在呢,谁也伤害不了长皇孙殿下的。”

    长皇孙一听之下破涕为笑,抬头看着兰君垣道:“那您要时刻保护我。”

    林孝珏见长皇孙对兰君垣颇为依赖心中一暖,虽然跟长皇孙初次见面,但她向来人认亲,兰君垣对长皇孙用心也不见得是因为她的关系,但看见晴郎和自己的后辈很亲密,感觉总是甜蜜的。

    兰君垣又安慰了长皇孙几句,长皇孙方才的害怕很快就烟消云散了,他歪着头思考:“到底是谁要杀我呢?”

    这也是兰君垣的疑问。

    兰君垣看向林孝珏。

    林孝珏也不瞒着长皇孙,道:“是六皇子没跑了,我在门口看见那六个刺客是跟李文涛一起进的戏院,当时我还在想,六皇子跟这个李文涛向来要好,怎么不在一块却一前一后呢,现在想来,是李文涛一直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兰君垣看向长皇孙:“是不是六殿下诱骗殿下您出宫的?”

    长皇孙这个年纪,其实很多事情你一跟他说,他就谨慎了,他点着头;“六叔今日跟我很是亲近,他知道我喜欢什么,今日便说带我出来玩的,可是路过戏院,我听曲子好听,就想听曲子了。”

    长皇孙喜欢斗蛐蛐,但皇上觉得这是玩物丧志,所以不让他玩,但他常常躲起来偷着抓蛐蛐,他这个喜好兰君垣是知道的。

    兰君垣对林孝珏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那就是六皇子没错了,我还以为是四皇子下的手,毕竟他最有嫌疑。”

    现在跟大皇子争皇位的是四皇子,可不是六皇子。

    林孝珏道:“若不是一箭双雕之计就是他们哥俩合谋,总之是跑不出这几个卖切糕。”

    卖切糕的是哩语,若是用来形容谁就是对那人很轻视,甚至还有些厌恶在里面,兰君垣听林孝珏说这三个字微微一笑。

    长皇孙却好像听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一直歪着头看着林孝珏,但他并不打扰。

    林孝珏看着长皇孙道:“殿下还要跟我保证一件事。”

    长皇孙点着脑袋:“姑姑请说。”

    也不知道他的老师是谁,把他教的很有礼貌。

    林孝珏语重心长道:“殿下的两位叔叔对殿下都有谋害之心,殿下以后绝不要跟他们任何一个人出宫来,记得了吗?”

    长皇孙还分辨不清告诫和挑拨离间的区别,但这个姑姑替他挡怕人的匕首,言辞的恳切他也感受得到,自然而然的点头答应:“我答应您。”

    林孝珏又道;“而且今天咱们说的话你还不能说给任何人听,啊你爹爹倒是可以,其他人都不行。”

    “为什么?”

    林孝珏道:“因为有些秘密我们是要学会藏在心里的,如果您跟别人说了,可逆没有证据,就变成撒谎的人了,撒谎的人被人嫌弃和看不起,但是不说对我们还不利,所以就要小心防范。”

    长皇孙竖起小眉毛:“先生也没说过这些,姑姑我很喜欢听你讲话啊。”

    林孝珏一笑:“道不同不相为谋,长皇孙殿下既然喜欢,那我们就是同道中人。”

    长皇孙很高兴的看向兰君垣:“兰侍卫您也是同道中人吗?”

    兰君垣一笑;“属下是。”

    长皇孙嘻嘻一笑:“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跟我姑姑很要好。”

    兰君垣和林孝珏相视一笑,又点点头;“是很要好。”

    “要好到什么程度?你们要在一起生小娃娃吗?”

    被一个十岁的孩子问这样的问题,林孝珏和兰君垣都是意外又惊讶,还有些尴尬。

    林孝珏很想问他你怎么知道什么叫生小娃娃?但又不知道他到底是真懂还是是死而非,把他引到到不好的方向就不好了。

    长皇孙又嘻嘻笑道:“你们不说,就是要生小娃娃了。”

    兰君垣忍不住道;“殿下是怎么看出来的?”

    长皇孙摇摇头:“我不是看出来的,是书里面写的,男女授受不亲,方才兰侍卫帮姑姑处理伤口,不是摸到姑姑的肉了吗?书里说男人摸了女人就要娶女人为妻。”

    兰君垣点头刚要说是。

    林孝珏道:“如果是迫不得已倒不用成亲,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一定要两个人都心甘情愿才快活,如果男人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自己难过,也对不起那女人,女人嫁了一个不喜欢的男人,自己也是难过,当然也对不起那个男人,所以是两败俱伤的事,所以不是双方相互喜欢的,一定不能成亲,相互喜欢了,就要相互包容,不能变心。”

    长皇孙长着小嘴:“先生也没讲过这个。”

    兰君垣笑看向林孝珏:“长皇孙还不用学这些。”其实他更想说,长皇孙的婚事肯定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无数的妃嫔也是他想要就能有的,贸贸然给他灌输奇怪的思想,其实对他并无益处。

    林孝珏知道他的心意,笑了笑转了话锋;“对了,我有一个计谋或许可以把今天的幕后主使揪出来,就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上当。”

    “怎么个揪法?”兰君垣听得很是兴奋。

    长皇孙也预告到这是一件大是,很认真的看向林孝珏。

    林孝珏道;“你们记不记得戏院的伙计说了这样一句话,那看门卖票的伙计有过人不忘的本领,六皇子当时也听见了,我亲眼看到跟刺客混在一起的是李文涛,所以咱们只要放出口风给六皇子和李文涛听,说贤王要查幕后主使,正在让那卖票的伙计四处认人,到时候六皇子和李文涛做贼心虚就得想办法杀人灭口,咱们布下陷阱就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兰君垣眼睛一亮:“倒是个好计谋。”

    看向长皇孙,也不知道他是否是真的听懂了,认真的点着头。

    林孝珏也被他的样子逗笑了。

    之后她又道:“不过也不是万无一失,就怕他们有恃无恐不畏惧,那就不会上钩。”

    “如果有恃无恐,那六皇子的胆量不是一般高,就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了。”

    林孝珏心想也是,可如果是她的话,她是觉得不会回头来杀人的,就算李文涛被认出来哪个有证据说他一定与刺客是一伙的呢?

    人证可以说是诬陷,要物证才能服人啊。

    只能祈祷六皇子那边的人都是胆小如鼠的鼠辈,不除掉后患不罢休,不然这计谋就难成。(未完待续。)

408 六皇子也有离间计

    兰君垣送长皇孙回宫,林孝珏在门口等着兰君垣,可他进去的时候宫门就要落锁了,林孝珏等了一会人也没出来,宫门一旦落锁,那是谁都无法进出的。

    林孝珏只好和流银回去了。

    六皇子此时也回到了府里,李文涛趁着夜黑来找他。

    六皇子正等着他来呢。

    二人到四皇子的书房隔间中见面,六皇子有些丧气的不安;“今天的事被贤王那个老东西知道了,我怕他怀疑到我身上来。”

    李文涛问道;“贤王说了什么吗?”

    “没有,就是训斥我一顿,让我以后不许再带长皇孙出宫。”

    “没有别的了?”

    六皇子摇摇头,李文涛脸色肃然:“这么大的事贤王没有说要追究吗?”

    六皇子道:“他说让我来明察暗访,若是我不尽力,就要告诉父皇。”

    李文涛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六皇子:“殿下,您可能是暴漏了,如果不是这样,您喝长皇孙遇刺这是多大的事,贤王怎么会不禀告给皇上知道?”

    “那他什么意思?”六皇子脸色的肌肉都紧张起来了:“他怀疑我,所以不用查了。”

    李文涛道:“肯定会对殿下有所怀疑的,他说让殿下尽心去查,就是告诉殿下这件事的主动权在殿下手里,让你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六皇子双眉深蹙:“如果他真的怀疑是我怎么就就此放过我?”

    李文涛听四皇子声音很是惊慌,劝道;“殿下您也不必如此担心,您一点伤都没受,也难怪别人会怀疑您了,不过只是怀疑而已,他们又拿不到什么证据。”

    六皇子道:“谁知道那些办事的人这样蠢,连我都伤不到。”说完又道:“你说证据我想起来了,看售票的门房说看见那六个人从正门进了,还跟着一个穿着月牙白锦袍的公子哥,我听他那表述,说的就是你,咱们可有把柄在人手上了。”

    李文涛很是诧异:“又这种事?他还记得我的相貌?”

    六皇子摇头:“我当时就听贤王的骂了,哪有时间去细问这些,不过戏院的人说他有看人不忘的本领,要是他真的记得你就麻烦了。”

    李文涛沉思着。

    六皇子放低了声音,手里做了一个杀动作;“得灭口。”

    林文涛过了一会才抬起头看着六皇子,缓缓摇了摇:“不必去,也不必惊慌。”

    “怎么?万一让人认出你呢?”

    李文涛呵呵一笑:“殿下您是太过紧张了,认出我又能怎么样?我只是跟六个人一起进的戏院难道就一定是一伙的吗?我不承认,他们谁也没办法,除非贤王想把事情闹大,要告到皇上那里去,到了皇上那里可能他老人家一气之下也不容我狡辩,但是很明显的,贤王是不想让这件事闹大啊。”

    六皇子脸色终于有了笑意,然后一哼:“还算他有点见识,知道此事不宜闹大。”

    闹的大了会牵连很多无辜,而且最丢脸的就是皇室。

    李文涛笑道;“所以殿下不要草木皆兵,说不定那人根本就不认得我,就是戏班的人故意设的陷阱,等着咱们去自投罗网呢。”

    六皇子脸上一喜:“你说得对,尸体我都让人埋起来了,死无对证我怕什么?”

    李文涛满意的点点头,突然他哎呦一声,手捂了一下脸,六皇子这才看见他嘴角有条抓痕,促狭笑道;“是那个小娘子抓的啊?”

    李文涛也不避讳他:“殿下不知道,我在哪茶楼里看上一个叫巧娘的女人,可惜偏偏被周家那个结巴撞见,把我打了一顿,这个仇我还没找她报呢,可巧从戏院出来,又在街上碰到了巧娘,我都找了她大半年了,她现在不卖唱真是不好找,这次碰见怎能放过她?”

    六皇子问道;“那你追上了?”心里其实有些不高兴,他堂堂皇子还在受人拷问,李文涛却自己跑了,看来他对我不是很忠心啊。

    刘文涛向来跟六皇子不分尊卑,也没想过六皇子会猜忌他,揉着脸狠狠道;“可惜这次我一个人从戏院出来,又让着小娘们跑了,还抓了我一下。”

    六皇子道:“不急,还有下次,这要她在京城,早晚能碰见。”

    李文涛道:“若不是周家那个结巴,这巧娘还跑得了吗?都是她坏我好事,殿下,听闻皇上现在很喜欢她?那咱们要报仇可就难了。”

    提起这个结巴,六皇子也是一脸愤恨:“今天也是她坏的好事,还有那个兰君垣,这两个最好求神保佑千万别犯到我手里,不让本皇子绝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文涛知道六皇子对付女人也有一套心得,对付兰君垣用什么法子就不知道了恶,笑的有些不怀好意。

    六皇子双眉再次竖起:“可是到底什么时候能把她踩在脚底呢?不光父皇喜欢他,贤王也护着她,她拜程秋砚为师了,那程秋砚是老东西的心肝宝贝,要对付她是很难的。”

    “什么?殿下说什么?”李文涛语气突然有些意外,细听之下还有些兴奋。

    六皇子道:“怎么?我说结巴不好对付。”

    李文涛摇头道:“不是这句,殿下说程秋砚收她为徒了?”

    六皇子点头;“我亲耳听见他们以师徒相称,怎么,哪里不妥吗。”

    李文涛嘿嘿一笑:“殿下,您忘了,程秋砚是戏子,戏子是不准收女徒弟的。”

    六皇子恍然,眼睛一大:“我还真没注意这事儿,是啊,至今还没听见那个戏班有女人在唱戏呢。”

    李文涛眼中笑意越发光彩;“这回我知道谁能收拾得了这个结巴了,她拜师程秋砚,那就是不顾道德纲常,她还是官家小姐呢,这不是要受人唾弃吗?那些儒生儒者岂能容她?”

    六皇子不住的点头:“不能容不能容,可咱们找谁帮忙?”

    李文涛一抿嘴,压低了声音;“殿下我跟您说,咱们都不用求人,这个结巴跟薛世攀有些过节,薛家那样的人家,怎么能容许女子唱戏这种事存在于世,只要把消息放给他,咱们就等着瞧好戏就行。”

    以为薛世攀跟林孝珏在贡院门口争执过,看热闹的人还以为他们两个是不和,李文涛也不知道薛世攀其实是因为生嫉恨,并不是真的跟林孝珏过不去。(未完待续。)

409 林孝珏对兰君垣表白

    其实不用六皇子等人挑拨离间,薛世攀那边已经在蠢蠢欲动了,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是针对林孝珏,而是程秋砚,程秋砚和贤王把改版后的红鬃烈马搬到戏台上,当天戏院里有事故人们莫名之下被疏散,看戏积攒下来的情绪当时没有发泄出来,过后再回味一下,比当时还不是那么回事。

    戏院的人为什么不等谢幕就把人都送走了?戏已经唱完了难道还怕等谢幕吗?

    分明就是怕之后有人找戏院的麻烦。

    什么有人打架也是戏院事先安排好的,就是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于是听过戏的老爷们很是气愤,或跟妻妾或跟要好的朋友谈论这出戏,都贬的一文不值,说胡乱改戏是岂有此理。

    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戏更是越传越大。

    可凡事都是有阴有阳又物极必反,因为骂的人多了,那么更想听的人就多,因为骂的人太多,又会引起人们的同情心,渐渐的夸戏该的好的人也多起来。

    一时间红鬃烈马这出戏风头大盛,有的小戏班子也开始学起来,甚至有大户人家养戏子的也开始传唱,俨然就火起来了。

    这样的结果令那些儒生儒者很是不满,他们自然要批判,阻止,甚至有多管闲事的御使还要让皇上知道,程秋砚作为一个戏子,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聊天的热点,话题和聊度甚至盖过立储。

    当然危机也随之而来,不过要搁后再提。

    第二天一早,林孝珏猜想兰君垣白天一定会来找她,二人多日没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若是兰君垣找到周府来实在多有不便,于是她早饭都也不在家里吃,到茶楼里去吃包子,希望跟兰君垣心有灵犀,他能找到这里。

    兰君垣不负所望,她知道林孝珏因为林老夫人病了住在府里,府上离医馆远些,那她如果想他,就会在老地方等他。

    兰君垣找到林孝珏,林孝珏的惊喜自不必提,她帮兰君垣也要了一屉包子,两个人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林孝珏还是那般出其不意的能吃,吃了一屉半。

    兰君垣看着她推过来剩下那半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道:“看你这样子,总是担心你吃不饱吃不好,可你实在比我还能吃,你的肉都长哪里去了?”

    林孝珏脸色有些失落。

    兰君垣诧异道:“你生气了?我和你闹着玩呢,你不能吃,刚刚好,咱家又不是吃不起,不嫌你能吃。”

    林孝珏摇头道;“我不是嫌我能吃,我是想顿顿这样吃,可是我不敢,为什么老天赐我一个品尝美味的嘴,却不赐我干吃不胖之身?我也就早上赶这么吃,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早上吃饭了。”

    兰君垣好笑道:“感情你午饭和晚饭都吃不饱?”

    林孝珏点头:“晚上总是不敢吃尽兴的。”

    兰君垣道:“没人把好吃说的有你这般凄惨了,那要不你就吃,反正吃胖了我也不嫌你。”

    “自己嫌啊,有没有你我都不想把自己吃胖。”

    兰君垣俊脸一沉,为什么觉得有这样的媳妇很不安呐?

    林孝珏突然问兰君垣:“你的理想是什么?”

    兰君垣想都不想道:“跟你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林孝珏看着他一抿嘴:“小嘴流滑的。”

    兰君垣知道她下句又要说巧言令色者鲜矣任了,不过看她抿着小嘴就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欢喜的。

    反问道:“那你呢?你的理想是什么?”

    林孝珏眼睛一动,认真问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兰君垣心想难道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理想?按照她离经叛道的性格难道她想当女皇?当即愣在哪里,如果她真要当女皇,要怎么帮她造反啊?

    林孝珏不知兰大公子心中的百转千回,小声道:“其实我的理想是好吃懒做。”

    “啊……”兰君垣一口包子噎住了,赶紧捶打前胸。

    林孝珏站起来:“你没事吧?”

    兰君垣把包子咽下去,翻了个白眼:“你说你想好吃懒做?”

    林孝珏看他没事坐下来,脸色有些羞赧,微微点头:“恩,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想好吃懒做,真想什么都不用管不用做,就天天躺在床上看书。”

    “躺床上看书?”

    “恩。”

    “你不怕长蛆吗?”

    林孝珏意味深长的看着兰君垣,半眯着眼:“兰大公子,你是不能愉快聊天了。”

    兰君垣一笑,弯弯着桃花眼,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没事,我天天帮你擦。”

    林孝珏听他说得好听,笑意达眼底,这才不与他计较。

    二人用过早餐坐上流银的马车,林孝珏要给祖母唱戏,还得继续学,所以要到戏班去。

    马车行走的很慢,帷布挡住外面人的视线,也让外面人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林孝珏和兰君垣各坐一边,聊着正事。

    兰君垣道;“你最近还在关注四皇子那边的动静吗?”

    林孝珏道;“今日着急练戏,知道梁大人带头说他没儿子就再没关注过他了,他是绝对不会当上太子的,滚出京城也就最近的事,我对皇上有信心。”

    兰君垣道;“宫里传来消息,少施侧妃有孕了。”

    林孝珏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兰君垣说的是什么意思

    “啊!”她慢慢才领悟真谛,忽然抬高了声音;“哎呦,是朱高燧的吗?”

    兰君垣用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看着她。

    林孝珏微微一笑:“你以为我在嫉妒少施晚晴,你又吃醋了?”

    兰大公子一个堂堂男子汉并不以吃心上人的醋为耻,变本加厉撅起嘴,还一哼哼。

    林孝珏:“……”

    她道:“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吗?我如果真的喜欢朱高燧,他做土匪,我就要做压寨夫人,他想当皇帝,我粉身碎骨也要帮着她,至于我会不会被利用,会不会真的粉身碎骨,我都不在乎了,这才是真的喜欢,所以我早已不喜欢他了。”

    兰君垣大喜,拉着林孝珏的手问道;“你说的可当真?”

    “当然当真了。”她含情脉脉的看向兰君垣:“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了。”

    跟兰君垣的感情不是一见钟情,也没有轰轰烈烈,兰君垣就像春风细雨一般,慢慢滋润到她的心里,她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的,但从没想结束过,这她可以肯定。(未完待续。)

410 阻力来了

    兰君垣知道林孝珏不会负他,但他不确定在林孝珏心里,到底是他重还是朱高燧重,经林孝珏刚才那么一说,他才重拾信心。

    心中有些激动还有些委屈,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有一股气在胸口回荡,涨得满满的,大呼一口,终于不再郁闷了。

    林孝珏抓住他的手捏了捏,这手跟脸不同,脸上起来白白嫩嫩的,手上却全是老茧。

    林孝珏一向都知道兰君垣比别人都不容易,若不全心全意爱他,那她还哪里是人?

    表明了心痕她道;“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这次你不许打岔。”

    “我可没打岔,是你自己打岔,不能怪我。”

    兰君垣反握着她的小手颠了颠,一脸的孩子喜气。

    林孝珏莞尔;“真是强词夺理。”接着道:“我猜想少施晚晴的孩子不是朱高燧的,朱高燧身为皇子自负的很,他应该不会碰被我毁了的少施晚晴的。”

    说到被我毁了几个字轻飘飘的,不带什么感情。

    但兰君垣知道,其实这件事林孝珏也时而觉得自己做错了,可为了报仇她又忍不住不择手段。

    他点头道;“不管是与不是,现在已经呈报给宫里了,那就是四皇子的孩子,咱们要怎么做?”

    林孝珏听他话语好像有些深意,抬头问道;“你想怎么做?”

    兰君垣声音不高,道;“你让钱勇大哥从山上带回那个人来,现在是不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兰君垣说的山就是土匪窝,四皇子缴费有功人人称颂,但却忽略了跑下山的土匪头目,其中有个强女干过少施晚晴的男人被钱勇悄悄押回来了,现在关在大理寺的牢里。

    大理寺卿跟林孝珏有些交情,关的是单间,传不出去闲话。

    林孝珏想了一下摇摇头:“这个人我是用来对付少施晚晴的,但不能是这个时候,这时候一曝光,丢脸的可不止是四皇子,还有皇上啊,皇室血统岂容混淆?现在正是立储的时候,皇上虽然重情重义但也是皇上,也会猜忌人,他难免不想到是大皇子为了诋毁四皇子的名声所以设计的这一切,那么反而对大皇子不利。”

    兰君垣点着头;“这是我的疏忽,还是你想的周到。”

    林孝珏道;“我喜欢以守为攻,所以不爱先出招,是我保守而已,不是你想不到。”

    兰君垣看着她很喜欢的笑。

    林孝珏也笑了,道;“再者说我坑都已经挖好了,就等着皇上埋土,多的日子都等了,接下来的日子我不急。”

    就是因为多的日子都等了,接下来的日子胜利越来越近,所以才等不及,多少精明的人最后失败都是失败在这一刻上。

    兰君垣由衷敬佩道;“还是媳妇沉得住气,可惜你是个女孩子。”

    林孝珏道:“我不觉得可惜,女孩子如果能自己掌握命运其实也很好的,女孩子吃亏就吃亏在力量没男的强。”所以在这种

    需要出人力的时代就要依附男人。

    林孝珏和兰君垣在戏院前门下的车,门口没有挂幌子也没有立牌子,就是还没有开戏,但门口以及围满了人。

    “今天有没有程老板的戏啊?”

    “大伙都是奔着红鬃烈马来的,别的也不想听。”

    “那谁知道今天还唱不唱,这么久怎么还没人出来啊?”

    林孝珏见想从正门进去有些困难,拉着林孝珏的袖子二人悄悄转到后门去。

    看门的小伙计早就跟林孝珏熟了,知道是师父的唯一女弟子,恭恭敬敬把林孝珏让进去。

    林孝珏现在连通报都不用,轻车熟路来后台找程秋砚。

    程秋砚果真在后台练嗓子,但并没有上全妆,只穿着练功用的轻薄白绸衫,勾勒了眼睛,看起来高贵中带着慵懒的随意,比那恍若仙人的气质又是另外的感觉。

    林孝珏敛衽行礼:“师父早。”

    兰君垣也恭恭敬敬作了揖。

    程秋砚对林孝珏有所关注,知道这位像兰的是女徒弟的心尖货,笑呵呵的拍了拍兰君垣的肩膀:“公子不必多礼,昨日忙碌没来得及跟公子闲谈,还请公子无怪啊。”

    兰君垣哪里敢托大,忙道;“先生青野的师父,就是在下的师父,昨日事出突然没来得及跟您请安,还请师父原谅则个。”

    程秋砚看这公子哥言语和气不拿大,对他一个戏子也这般客气很是高兴。

    看着林小姐点点头,说着“好”字。

    林孝珏一想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夸她眼光好呢,抬起头来得意一笑;“当然好了,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这么好的人,当然身边都是好人。”

    程秋砚和兰君垣:“……”

    程秋砚用无法表达的表情看着自家的徒弟,心想徒弟你这么骄傲嫁的出去吗?

    兰君垣想的却很令人匪夷所思,他心里甚是得意,看这就是本公子看中的女人,多聪明,夸人的时候从来不会忘了自己。

    三人见过礼后林孝珏便要换练功服上妆了,他对兰君垣道;“可好看了,一会给你看。”

    兰君垣笑的傻呵呵的,点着头说嗯。

    程秋砚看两个孩子感情很融洽,心里也很是为他们高兴。

    林孝珏刚朝化妆的地方蹦跶两步,汉声脚步无声却很迅速走进来:“师父,外面有几个书生摸样的人要见您,徒儿看他们呆头呆脑的一脸怒气,不像是来听戏的,倒像是传说中的书呆子,他们是不是要对师父不利。”

    林孝珏忙退回两步;“当然是不利了。”他看着程秋砚道;“师父,咱们担心的事就来了,您别去见他们,他们有三寸不烂之舌,一定是说您有伤风化不让您继续唱改版的红鬃烈马了,甭理他们。”

    程秋砚道:“既然知道他们早晚要来,为什么不去见一见,反正他们说什么我都是要唱的。”

    林孝珏道:“你这样激怒了他们怎么办?他们阻止他们的,咱们就唱,等百姓都接受了,他们性子也摸的差不多,他们无力更改之下就放弃了,所以咱们不理就行。”

    程秋砚摇摇头;“为师自有打算,你好好练戏,等老夫人寿辰你就要上台了,我程秋砚的徒弟,可没有给我丢过脸的,你可别让我失望。“

    林孝珏听了整个人立刻都认真起来,别说她,就连兰君垣都觉得紧张。

    林孝珏道;”要不我陪师父去?“

    程秋砚:”练戏,几个书生我还是能打发的,以后也少不了你的事,咱们唱戏的练好了戏才是正经,练,我先去了。“

    程秋砚不容林孝珏阻拦也不容林孝珏跟着,带着汉生就出去了。

    兰君垣看向林孝珏:”你跟师父在谋划什么?“

    林孝珏也改了方才程秋砚在时的嬉皮笑脸,道;“这次不是我,是师父。”声音有些恍惚,像是在思考什么:“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师父教我唱戏,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她是女子,又是官家小姐,若是程秋砚收徒的行为被外人知道,那对他是大大的不利。

    兰君垣道:“那咱们就谨慎着点。”

    林孝珏摇着头:“可师父不让我谨慎,他说屋里见到什么人,都要我叫她师父,我们就是一辈子的师徒,谁都不可以反悔。”

    “那他是不嫌事儿大。”

    “所以我才说他视死如归。”林孝珏声音和目光都低下去,她看着大理石铺救的练功房,地面磨的光亮,能反射出人的影子,程秋砚曾在里给她演示过一段武戏,他的影子映在地面上,真的像九天仙女下落凡间一样,难道这个仙人要回天上去了?(未完待续。)

411 谁喜欢过她

    林孝珏练了一会嗓子,可是担心程秋砚一直无法集中精力,最后干脆不练了,跟兰君垣坐下来等消息。

    过了一会汉生回来练戏。

    林孝珏拉住他的袖子:“小师弟,师父去了这么久没回,那些儒生难为他了吗?”

    汉生很不高兴的一板脸:“我是师兄,师兄,再重申一遍,我入门比你早,是师兄。”

    林孝珏抡起拳头。

    “哎呦,你打我我更不说了。”

    兰君垣看着他们没正形的忙站起来拉住二人。

    兰君垣道:“你看他不着急不着慌的,程先生一定就是没事。”

    显然这句话就是劝慰林孝珏的。

    林孝珏是关心则乱,而且她就是想知道那些儒生说了什么,可是程秋砚不让她跟着。

    她放开汉生道:“你快告诉我,师父和那些儒生都说了什么?要是他们欺负师父,我也好帮忙。”

    汉生一哼:“要不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我才不告诉你。”

    “让你说你就快说。”

    汉生瞪她一眼,然后气势落下来,竖起眉毛道:“他们不让师父唱红鬃烈马,说是遗骸四方。”

    “胡说八道,那师父迫于压力就答应了?”

    林孝珏知道那些儒生是什么样的人,固执偏激,抱残守缺,冥顽不灵,她想程秋砚是斗不过这些人的。

    汉生摇摇头:“师父没有和他们争执,就是跟他们打了个赌,他们就走了。”

    “打赌?那些书呆子肯吗?”赌博一向不是正途,被读书人所不齿。

    林孝珏和兰君垣相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疑问。

    汉生道:“师父说要露天连开二十场戏,如果他唱完这二十场有十分之一的人还不接受这处戏,那他就永远不再唱红鬃烈马,也不再改正统戏。”

    “二十场?”林孝珏想了想道:“那些人就是不让师父唱戏,怎么能让师父唱二十场?他们答应吗?”

    林孝珏已经感觉到程秋砚在跟儒生耍心机,以他的大名,如果露天唱戏定然会吸引全城的百姓来观看,露天就是不要钱不卖票。

    到时候不管人们接受不接受这场戏,反正百姓是都听过了,所谓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百姓是不管你结局在不在一起的,好听解气就行。

    也许百姓跟士大夫们一样,不接受这出戏,可也传开了,那种让女人自尊自爱的种子扎根在人的心里,这出戏怎么样都是成功的。

    那些儒生不可能个个都傻,怎么能接受呢?

    汉生道:“他们接不接受师父都要唱的,他们之所以敢来捣乱,是有大儒薛大人的公子带头,可真见到师父,也都没什么脾气了,师父说跟他们打赌,他们又年轻好胜,自然就答应了。”

    林孝珏又跟兰君垣相顾一眼,二人心中都想到薛世攀,如果是他起的头,那这件事就很麻烦了,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

    林孝珏又问汉生:“那如果师父赢了呢?”

    汉生道:“师父说了,他赢不了,不可能人人都称赞他改的好,就算人人称赞,这些儒生可以作弊,只要他们把全城的儒生学者拉到一起,怎么也有十分之一的人。”

    京城是人才济济的地方,也是读书人聚集最多的地方。

    林孝珏想程秋砚说的是没有错的。

    但他明知是输还要赌,那就是要把这出戏传出去,后果他就不在意了。

    想了想过了二十场她的师父就再也不会唱红鬃烈马,还真有些可惜。

    眼看周老夫人的生日将近,林孝珏忙着练艺,还要操办寿宴,街上和医馆的事都顾不上,程秋砚的露天送戏她也没去追。

    不过听汉生说异常火爆,一场接着一场的,台下站都没有站的地方。

    林孝珏听说很多人喜欢听就觉得很高兴,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反正结果肯定是输嘛。

    岂不知程秋砚的唱戏生涯中遇到的最危急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不过要在周老夫人寿辰之后。

    老夫人是七十六岁寿辰,周家当家人并不想大操大办,林孝珏也是因为老太太病了,为了给老太太冲冲喜气才想到要请客的。

    所以帖子下的都是至近亲属,并没有给外人。

    可有一些朋友是一定要请的,不然见面了会说她不够意思,这些人中包括风少羽贤王世子等人,至于那些年长的朝中重臣她没也请,因为立储的事她暂时和那些人家断了联系,他们周家是大皇子的近亲,联系太密切容易惹人非议。

    风少羽贤王世子等人接到帖子之后相约到东华大街的桃花落影用餐。

    他们是很久没一起喝酒吃饭,并不是特意为了说赴宴的事才约会的。

    一见面,风少羽提起贤王世子的婚事。

    “你怎么会想跟清扬成亲?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小结巴。”

    他虽然不傻,但跟兄弟们向来不猜忌,有什么就说什么。

    贤王世子一撇嘴:“有君垣哥在那守着,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吗?”

    说着看向候昌明等人,然后呵呵一笑。

    候昌明道:“就是知道有君垣哥守着,所以我想都没想过,你们不用算我,我没有爱慕过小姐。”

    杨云飞举手:“我也是,我也是。”

    大家就齐齐看向韩东宝。

    韩东宝脸顿时红了,随即反应道:“我也只是有过那么一瞬间,现在早没了。”

    众人看他扭捏的样子都哈哈大笑。

    贤王世子一叹道:“不管现在有还是没有,总之呢我当时一见小姐就很喜欢她,现在想来也不后悔,这么说好像有些对小姐不敬,但还是忍不住要跟兄弟们说,虽然不能跟小姐成为连理,但成为兄弟肝胆相照,也不枉此生。”

    韩东宝附和:“那是。”

    候昌明举起酒杯:“那为了咱们照哥和东宝的不枉此生干杯。”

    风少羽等人起哄着举杯。

    饮满一杯,贤王世子笑看着风少羽:“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风少羽见他笑的不怀好意,坐直了身子道:“我可不一定会回答你。”

    贤王世子道:“当初在林家墙外咱们俩还打了一架,你记得吧?就是为了小姐,我就想问你,你喜欢过她吗?”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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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不记得自己是谁,只记得自己是姓周的。
巧遇上辈子外公的医案,倏然想起和自己同龄的母亲就在附近。
于是林孝珏找啊找啊,找啊找啊……
路上总于各路奇葩,不怕!
周氏医女,通内经,晓仲景,谁不安分,就给他治病喝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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