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不一样的诊断
“娘娘!”太医们站好了行礼。
方贵妃忙问年长的那一位:“皇儿以前也没这么严重过啊,到底是怎么了?”
年长的太医站出一步回话:“殿下心烦意乱,还发热,这是阴虚的症状啊,阴虚所以内热,应该用养阴的方子。“
贵妃道:“与我说这些有甚用,治好了皇儿才是正经,快去开药吧。”
老大夫忙领着众人去书案前合计用药。
无非是写滋阴养虚的。
少施名医趁人不备悄悄找到双喜:“喜大人,殿下的病,以微臣只见,怕是痰火,所以才会发热,滋阴养虚怕是不能痊愈。”
双喜用眼睛溜秋他:“你就是那位少施大公子。”
少施名医拱手:“正是微臣。”抬起头又问道:“殿下以前是不是也用过滋阴的药?效果如何。”
久病成医,因为主子病的久,双喜对几味药材的名字也熟悉,他伸出三根手指:“三年,喝过一千多付了,这是殿下身体好,一般人没病都喝出病了。”
少施名医面带诧异之色,没想到四皇子风光霁月般的人物,金枝玉叶,竟也能忍受这般痛苦。
可见睡不着觉是多么痛苦的事,病人甚至愿意承受不断喝药的折磨,也想治好它。
少施名医点点头道:“微臣身为医者,听之不忍,望大人回禀殿下,给微臣一个机会,微臣定当竭力为殿下医治。”
双喜再次仔细的打量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相貌儒雅,医传五代,世家公子,或许他真的有把握?
双喜淡淡的长眉一凝:“你果真有把握治好殿下?”
“十分到不敢说,愿意一试。”
双喜见少施名医说的诚恳,就让他在小厅里等着:“待我回禀殿下再说。”
双喜到四皇子床前将少施名医的自荐说了一番,然后问四皇子意见。
七九坐在床前守着主子,背靠着椅子上先问道:“既然他看出别的问题,与众位太医不同,为何不跟众位太医说呢?”
双喜一瞥眼睛:“这要是你。你会说吗?少施名医是顶替少施家主进的太医院。年纪轻,没什么人信服,若是他独自一人治好了殿下的病,那太医院那些老东西就都得闭嘴。以后再也没人敢轻视他了。”
“那他是想拿咱们殿下当垫脚石?”
床上的四皇子手背扶着额头。有气无力道:“他若真有那本事。本皇子不介意抬举他。”
双喜忙俯下身来:“殿下,您的意思是要喝他的药?殿下别忘了还有少施晚晴的事呢,他若真医治好了殿下。怕要拿婚事威胁殿下。”
七九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劝着四皇子:“这小子有事都不与娘娘说,直接找到殿下边上,他就是知道殿下的事,要殿下自己做主,是个明白人呢,这样的人很危险。”
四皇子眼皮抬了抬:“爱是什么是什么,一千多付药本皇子都喝了,不差他这一副,让他说出病的有缘,若觉得妥当,就开药来喝。”
为了治好自己的病,四皇子也是豁出去了。
双喜听了赶紧去外面叮嘱少施名医开药。
跟春熙宫的焦头烂额对比,陈家的迎风院,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这两天心情都轻快极了。
就连林孝瑜为了打发时间养的一对八哥吃的都比平常多。
原因就是陈博彦搬回了迎风院,虽不跟林孝瑜一个屋子住,但东西两室,中间隔着花厅。
用过晚膳,桃花磨好墨水:“少爷,今晚读什么书?”那本邓绥传已经看完了。
陈博彦在书架上找到一本古籍:“这本书自小就在架子上,我看着晦涩难懂,后来就扔到一旁,今日打开看看,看有什么过人之处。”
他边说边翻动着书页,走到书案前坐下。
桃花手扶着桌沿探头一看:“黄帝内经素问?”她念叨着书名。
也不知道陈博彦听下去了没有,眼睛盯着页面,漫不经心的点头。
桃花蹙眉道:“少爷,那不是本医术吗?您科举又不考它。”
陈博彦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回道:“今年不考了。”
今年不考,就要再等三年。
桃花叹息道:“少爷还在惦记那位医女小姐呢?”
陈博彦这时抬起头来:“若我说没有,你信吗?”
桃花摇摇头。
陈博彦就笑了,倾城倾国,桃花看的一痴。
陈博彦道:“有没有的又有什么大碍,终归是无法在一起了,人生一步错步步错,定然是不能回头的,我喜她就是喜她博学多闻,个性精灵古怪,这精灵古怪嘛,我是不能再造个像她那样的女子出来了,于世不容,但博学多闻倒是可以学一学,等我跟她一样什么都懂的时候,可能就不再羡慕她了。”
桃花蹙眉摇头:“公子您说的我不懂,那您到底是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
“我喜欢的不是那个人,是那个人身上的品质,如今那个人离我远去,那我就活成她,等我成了她,我就只喜欢自己了。”
喜欢一个人,最后活成那个人的样子?
桃花的想法,是很难理解自家少爷的。
她想了想道:“说来说去,还是林家不好,偷梁换柱硬塞人给公子,也不管公子愿意不愿意,公子现在的烦恼,都因他们而起。”
陈博彦想着那个女孩的样子,若是她,她一定会说,烦恼是你自己的,别人不能给你烦恼,所以当你不想烦恼的时候,就不烦恼了。
她啊,什么责任都会往自己身上揽的。
陈博彦又捡起书笑道:“过去的事,谁对谁错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桃花跺脚:“他们就是看公子好性子才敢欺负公子的,林家人把公子害成这样,公子为什么还要给林孝瑜脸面?为什么咱们还搬回来住,就应该让老爷罚她。”
陈博彦并没有因为丫鬟直接提自己妻子的名讳而恼怒,他还是淡淡的笑着,道:“因为当晚我一时虚荣,就把人留下了,既然留下,她就是我陈家的人,她丢了人,失面子的也是我陈家,爹爹说把人休回去,可伤害了别人不说,陈家难免要落得薄情寡义的名声,这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你看似出了气,可仔细想想,纠缠与一件事后,无论胜的败的,没一个人是胜利者,都是两败俱伤。唯有放下。”
“而且她还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周小姐那么成熟智慧的,婚姻大事她的父母做的主,她也是无辜,我还难为她有什么意思?”
“可奴婢听说林孝瑜并不无辜,被换的婚事她早就知道,说不定还是主使呢。”
陈博彦看着丫鬟笑了笑:“哪里道听途说的,别胡说了。”说着就低下头看书,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
桃花咬咬唇,最后还是住了嘴。
陈博彦看到第五页的时候,有不懂的地方提笔在上面做标记,这时林孝瑜提着食盒进来了:“相……彦哥。”
陈博彦:“……”
他跟桃花同时抬起头来,林孝瑜已将食盒里的白瓷炖盅端出来。
“彦哥,知道你在读书,费脑子,我特意让厨房给你炖的人参鸡汤,你趁热喝了吧?”说完手放在腹前相攥着,一副羞答答小媳妇的模样。
桃花将炖盅搬过来:“公子喝吗?”
陈博彦摇摇头:“夜间加食会伤脾胃,我饭后是不再进食的。”
桃花就笑着拿起勺子:“奴婢站累了,公子不吃奴婢吃了。”喝了一口,还直吧唧嘴。
知道她是故意羞辱林孝瑜的陈博彦:“……”让他说什么好呢?这丫头。(未完待续。)
132 隐忍的屈辱
陈博彦还在嗤笑自己丫鬟的无聊,可此时一个人的怒火已经烧到眼睛了。
林孝瑜看着丫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样子咬起了牙,汤是她让厨房炖的,老母鸡从哪里来且不提,用的可是少施家珍藏的人参,关外来的,一盅少说几十两银子,竟被一个丫鬟糟蹋了。
她顿时哭嚷起来:“我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丫鬟,相……彦哥,你得给我做主啊。”
陈博彦这想读书的心啊,怎么也没想到林孝瑜会当场翻脸。
一个是名义上的妻子,一个是陪伴自己多年的丫鬟,哪个都不能伤了心。
他叫了声丫鬟:“你去里间吃去,我跟林小姐说些话。”
桃花笑着行礼,抱着炖盅朝林孝瑜眨一只眼睛。
这分明是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林孝瑜立即挡住桃花的去路,手一抬将炖盅砸在地上,啪的一声,里面的瓷碗调羹碎成残片了。
桃花吓得躲到陈博彦的椅子后,陈博彦放下书站起:“林小姐,你这是为何?”
林小姐?她是他的妻子好不?
林孝瑜抬头一怒,但见陈博彦清秀白皙的俊颜就那么诧异的看着自己,立即想起嬷嬷的叮嘱,可不能在姑爷面前耍蛮啊。
林孝瑜掩面道:“我花心思炖的好汤,本来是给彦哥喝的,她一个丫鬟哪里馋成这样,那可是我外公家珍藏的人参,一颗少说也得上百两。丫鬟哪里尊贵到喝参汤的地步?”
原来是心疼钱。
桃花听了舔舔嘴唇,也没觉得比平常的参汤好哪里去啊。
谁知这时陈博彦回头担忧的看和她。
“少爷……”他们家少爷不会是想要为这替代货骂她吧?
陈博彦脑袋低下看着桃花的鼻孔:“这样的参汤,喝多了会流鼻血的,你没事吧?”
桃花:“……”抢吃的还能被少爷关心,真是热泪盈眶:“少爷,我没事。”
林孝瑜捂着胸口难以置信的看着陈博彦:“彦哥,嘴馋的丫头吃主子的东西你还关心她?咱们家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若讲规矩,林家是最没规矩的吧?有规矩的人家能做出换亲这样龌龊的事来?桃花心里撇着嘴。
陈博彦回头看着林孝瑜,先是道:“你那个彦哥叫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要不你叫我博彦哥也行。陈大哥也行。反正别叫那个。”
什么时候他还计较这个,林孝瑜肺都要气炸了,脸和脖子红成一片血海。
陈博彦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道:“既是我的丫鬟不懂规矩。那我这里跟你道歉。”又叫桃花:“下次不要再这样了。这次你喝了林小姐的参汤。去拿一百两银票出来,作为赔偿。”
桃花屈膝敛头:“是。”就去了里屋。
林孝瑜:“……”这是要陪给她钱?她的外祖父是少施岚凤,富可敌国。她差那点钱吗?啊啊啊,气死了!
不多时桃花捧出一个小匣子,从脖子上摘下钥匙,放在书案上打开,眼睛在里面扫了扫,抬起头问林孝瑜:“林孝珏要银票还是银子?”
林孝瑜攥起拳头,她才是妻子,陈博彦的内务应该是她掌管的,她一哼。
桃花就替她做主将一百两的银票放在桌上:“早知道这么贵,奴婢就不喝了,去趟聚仙楼才能花多少钱啊,真是亏的荒。”
陈大人不让林孝瑜出门,别说聚仙楼,大门都不能出。
可陈博彦却经常带这个死丫鬟出门吃好吃的。
林孝瑜用恨不得食其肉的目光看着桃花,眼泪啪啪往下掉。
陈博彦看着两个女人一来二去的小招数实在有些头疼,她叫着桃花:“我跟林小姐有话要说,你先回里屋去。”
还是前面那句吩咐,桃花第一次的时候本来都要走了,是林孝瑜硬留下来的,第二次自然不怠慢,挺着腰板就走了。
她一走,林孝瑜立即伏案而泣,太生气了,太生气了。
陈博彦见她哭的好不伤心,蹙蹙眉,然后坐下伸手拍着她的后背:“桃花跟了我多年,我一直把她当家人看待,希望你以后别再难为她了。”
到底是谁在难为谁?
林孝瑜恨不得死了那个贱婢,但不能,她没那个实力,心里念着嬷嬷的交代,委屈的抬起头:“我听博彦哥的。”
这么顺从让陈博彦一愣,他笑了笑:“你也挺懂事的嘛。”
所以如果她再闹下去就是不懂事?可那是她的参汤。
林孝瑜心有不甘但看着陈博彦的面子,还是立即擦了擦眼泪:“我以后什么事都听博彦哥的,不会惹你生气。”
陈博彦笑容如故,道:“那样不必,凡事分对错嘛,一碗汤确实没什么大不了,不该小题大做。”
那不是一碗汤,是她的情分,林孝瑜憋着嘴点头:“我都记下了。”
陈博彦见她实在好说话,下面的话到有些不好出口了,他笑道:“这样,以后我读书的时候,你不用来给我送吃的,我有自己的习惯。”
“博彦哥是嫌弃我?”林孝瑜一眼的雾水。
陈博彦心中叹息,他只是想好好看书而已。
摇摇头:“不是。”
却没有再说别的。
那就是真的嫌弃。
林孝瑜心中一冷,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其实爹爹也给我请过先生,识得不少字,我也很喜欢看书,以后我跟博彦哥一起看书行不行?哪里不懂的,博彦哥还可以指点我。”
陈博彦道:“可我现在不想看那些书,我现在看的,自己都不懂,恐怕也无法指点你。”
“那博彦哥现在看的是什么书呢?”没等陈博彦说话,林孝瑜已将他面前扣着的书本拿过来。
“黄帝内经素问?”她想了想,眼睛一瞪,这不是医书吗?下一刻就明白了。
她笑的苦涩,将书有放回到陈博彦的面前,有些委屈的道:“公公婆婆还以为博彦哥在准备科考,原来您看的是医书啊。”
陈博彦并没有因为自己不务正业而感到羞愧,他捡起书道:“我说了,今年不科考。”目光扫着字里行间,意思就是送客了。
林孝瑜却没自知而离去,她沉吟一下道:“您的心里还是想着姐姐的吧?姐姐是个大夫,所以您就看医书?”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来问他这个问题。
陈博彦耐着性子把书放下:“我本来也很喜欢医术,当年是没时间看这些书,要看四书五经,现在想静一静看这些书。”
林孝瑜声音立即有些哽咽:“博彦哥也无需敷衍我,我知道我在陈家没有人欢迎我,但咱们已成夫妻,拜过天地的,我想成全您也不能了。”
陈博彦好声相劝:“你不要哭了,这不怪你。”
“博彦哥不怪我,但我自己怪自己,这样吧。”林孝瑜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陈博彦:“如今姐姐也没有嫁人,博彦哥若实在放不下,不妨将她娶回来,我一定会宽宏大度的接纳她的,绝不会生气犯妒,也会尊敬姐姐,哪怕跟她平起平坐也行,我都不介意的。”
陈博彦:“……”他揉了揉林孝瑜的头发:“傻丫头,你姐姐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人,你不介意,她介意着呢,她那样一个人,怎么会甘愿跟别的女子平分一个相公?所以此事以后不用再提了。”
林孝瑜心中一冷,要不是知道林孝珏不是个东西,她当然不会提这个茬,世间女子谁会愿意给别人分享自己的相公?难道她愿意?
但现在听陈博彦的话,陈博彦是心里还有她,而且还看的很重。
她也只能委曲求全,心里苦。
林孝瑜笑道:“那如果当时博彦哥娶的是姐姐,就不会再接纳别的女子了吗?可像咱们这样的人家,谁不是三妻四妾的。”
如果?
现在还提如果有用吗?
陈博彦笑容突然凝在脸上,道:“如果是娶了小姐那样的人,我也不敢有那样的心思啊。”
就是不会接纳别的女人。
林孝瑜心中一咬牙,凭什么?她就可以,林孝珏他就不会。
心里瞪着眼前这个负心汉骂道:“这对狗男女,不敢欺负她就来欺负我,呸。”(未完待续。)
133 有人来访
第二日用过早饭,林孝瑜主仆三人坐在靠南的窗前看着外面的动静。
东屋那边,桃花正招呼着两个小厮往屋里抬东西。
林孝瑜想起昨晚受的气,咬牙切齿道:“这个贱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院里的女主人。”
嬷嬷也点头:“你看穿着,怎么还敢穿桃红,这陈家真是越发不懂礼数啊,哎呀,还让小厮搬东西,这一箱一箱的是什么啊?”
春景小声道:“有老爷太太纵容着,桃花姐比咱们进院子还早呢。”
“又你哪辈子的姐姐?谁都是你家亲戚。”林孝瑜回头骂道。
嬷嬷将低着头的春景推到一边:“就知道惹小姐生气。”
春景再不敢言语。
嬷嬷回过头看着林孝瑜:“可话说回来,也确实太过分了,再怎么得宠也是个丫鬟,怎么还能骑在咱们小姐的头上拉……”
“憋回去。”林孝瑜指着嬷嬷:“骑你头上拉屎,恶不恶心?”
嬷嬷:“……”那只是一个比喻。
这时桃花等人已进了屋。
林孝瑜也将目光从窗外收回,她眯眼看着对面炕上铺着的金线闪的坐褥发狠:“这个贱婢一日不除,我心中甚是难安。”
嬷嬷心中一跳,忙拉着她的衣袖:“小姐啊,可不能这么想,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怕陈家要找由头赶咱们走呢。”
林孝瑜斜眼看着她:“我知道了,天天说八百遍。那总不能让我咽下这口气吗?”
嬷嬷沉吟一下:“也确实太气人了。”
林孝珏突然想到了什么,让春景去外打探:“问问相公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若是走的久,就把咱们二门伺候的婆子给我叫过来。”
春景应声出去。
嬷嬷不解的看着林孝瑜:“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林孝瑜嘴角一翘:“当着相公的面我饶了她,相公不在我难道还会怕她?把小丫头都支开,我让她好看。”
“那她等少爷回来告状怎么办?”
林孝珏嗤笑道:“反正人嘴两扇皮,又没有人证,我不承认,就说她诬陷少奶奶,让少爷自己定夺去。”
嬷嬷恍然,他们家姑爷是个没主见的。她竖起拇指:“还是小姐高明。”
林孝瑜冷笑一声:“高不高明还要看你们怎么做。别给我留下印子来。”
林孝珏依然还在床上养伤,家人朋友都以为她是做给外人看的也没有多加留意,谁让她自己是个大夫呢?
唯有陵南知道这伤势很严重,甚至下不了床。
所以与外面联系的活计。都得陵南暂为代办。
上午的时候陵南从外面拿回一本账本。是东华大街的维修装潢花费。别人都在过新年,但十五过后街面就要开张,现在要做准备。
被烧毁的房屋冬天无法动土。开春过后也要新盖,里里外外都是钱。
林孝珏坐在床上翻着账本,买完地契大约剩十五万,装潢翻新,开春之后还要扩充,这些都不算,还要准备开店的事,那么多店铺不可能都空着。
所以剩余这些钱还不一定够用。
她手指点着账本,钱啊,多多益善,可是哪里来呢?
陵南端着药碗过来:“小姐,该喝药了。”
林孝珏把账本扣在床头,接过药来喝。
陵南就此坐在床边的四爪小几上:“小姐您这伤什么时候能好?还是就好不了了?”
伤口道现在还会流血,一点愈合的迹象都没有。
林孝珏擦了擦嘴角叫药碗递给陵南,道:“伤了筋,要接起来才行。”
陵南好奇的就是这个:“难道小姐不会给自己缝合?那可怎么办啊?”
“不是。是现在还不到时候,如我现在就治好了自己,那这一刀,就白挨了。”
陵南不解:“那还得等几天?奴婢担心小姐……”
陵南不敢说出严重的后果,欲言又止,林孝珏头枕在靠背上,神情很悠闲的样子:“我在等一个,那个人来了,我就可以痊愈了。”
“他是谁?还要多久。”
他是谁林孝珏没回答,只笑着说:“快了。”
主仆二人又说了两句关于开店铺的事,然后就转到张氏买的几个下人身上,突然帘拢响动,小周四从厅外走近了:“小姐,外面有个小丫头要见您?”
陵南回过头问:“是什么样的小丫头?你见过吗?”
小周四摇摇头:“她就说有着急的事要告诉小姐,能帮小姐一雪前耻,管家不敢耽误,就把人引到二门那里了。”
周四是从林家跟过来的,一般陵南认得的人她都认得,眼下的人是她不认识的。
而且好像来路很大的样子。
陵南带着思虑转过头:“小姐您说是什么人呢?小姐又到底有什么耻辱要血呢?”
林孝珏笑道:“我哪能猜到,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耻辱。想知道是什么人,你出去看看就是了。”
陵南站起:“那奴婢去了。”又叫来小周四:“别忘了给小姐换药。”
她一走,屋子又静下来。
小周四看自家小姐又低头看书翻账,就乖巧的坐到案边背书。
“八妹今日怎么样了?”
两个人都太投入,不知什么时候,周情媛已站到屋中间了。
周四忙站起来招呼:“七小姐好,您就一个人吗?”
往常周情媛总是跟周清靓一起的,有时候还带周清池,没一个人来过。
周情媛道:“她们两个此时不得空,我就先过来了。”说着坐到陵南方才的椅子上。
林孝珏见她身边连个丫鬟也没带,有些反常,便让周四去上茶:“新煮些沸水,外面天冷,别上半温不热的,要滚茶。”
周四屈膝行礼退了出去。
她一走,林孝珏便将目光放在周情媛的脸上,少女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很是娴静好看,就是耳垂有些微红,不知是冻得,还是有别的事。
周清靓被看的不自然,摸摸脸:“妹妹怎么这么看我?”
林孝珏笑道:“七姐生的这般好,却不怎么像二伯呢。”
不像爹,就是想娘呗。
周情媛放下手道:“祖母说是像姨娘多一点。”
林孝珏点点头,然后再没说什么,只是疑问似的看着她。
她主人住了嘴,屋子里气氛就有些尴尬了。(未完待续。)
134 抱歉了七姐
周情媛等了好一会,林孝珏还是没有再起话题,最后她支支吾吾道:“八妹,我今日,今日……”深吸一口气道:“我今日来,其实是有事想求八妹的。”
林孝珏笑了笑:“姐妹之间,当不起求字,如我能办到的,自然不敢推却,不过若我无能为力的,七姐也而不要怪我。”
这是丑话先说在头前了。
周情媛笑道:“咱们家都是妹妹挣来的,大伯母都要尊着妹妹的意思,大伯父也都听信妹妹的话,妹妹还有什么办不到的呢。”
“大伯父他们啊。”林孝珏无奈笑道:“两个人太柔顺,二伯母的话,他们也听,相信七姐有什么要求,他们也会帮忙。”
说白了这两个人就是好说话而已,不是听谁不听谁的。
周情媛听到林孝珏提到刘氏的时候,笑容有些尴尬,沉吟一下还是说了:“我今日来就是想求妹妹,咱们搬进了大宅子,人员稀少房屋众多,可我姨娘还住在老太太那边呢,能不能让她搬出来,哪怕一间小屋子也好,总不用再寄人篱下。”
搬出来就不是寄人篱下了?这宅子没有一个地方是一个姨娘的。
林孝珏没计较她用词不当,表情变得认真起来:“不是搪塞七姐,这个忙,我真帮不了。”
“为什么?”周情媛脸色一白,脱口而出,在她的印象中,林孝珏非常讨厌刘氏。那么让刘氏添堵,她为什么又不做了呢?
林孝珏看着她道:“是姨娘让你来的吧?”周情媛否认摇头,林孝珏抬起手笑道:“其实无论是谁,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人在老太太眼皮底下,姨娘想要见二伯父一面,十分不易,又有二伯父经常去刁难,所以姨娘过的很辛苦。”周光辉总不能在老太太屋里睡她吧?而且姨娘被放在老太太哪里像个粗使婆子一样,已经好几年了,所以跟守活寡没什么区别。
周情媛听了林孝珏的话。立即红了眼眶。道:“妹妹能体谅如此,就再可怜可怜姨娘吧,就当姐姐求你了。”
跟林孝珏相处时日不多,但也不算少了。周情媛知道林孝珏是很仗义的。应该不会看着她哭。
林孝珏还是很坚定的摇摇头:“此事我真的帮不了。七姐。”
周情媛诧异的忘了流眼泪,她期期艾艾道:“为,为何?”
林孝珏道:“那我仔细说给七姐听。第一我是晚辈,不好插手长辈房里的事,其二,姨娘的事,我也有耳闻,姨娘是二伯父的陪嫁丫鬟,起先二伯母对她很是看重,比她身边的嬷嬷还重视,什么事,都会跟她商量,是因为有了七姐二伯母才变的。”
周情媛尴尬的抽抽嘴角;“母亲心眼小,这个妹妹你该知道的,姨娘跟了父亲之后,她就开始容不下姨娘了。”
林孝珏还是笑着:“二伯父生性风流,喜欢眠花宿柳,但在姨娘之前,他从未动过府里的丫鬟下人,因为他虽然风流,但也知道祖父祖母不喜,更重视嫡妻,二伯母虽然是续弦,但二伯父一开始,也没有纳过姨娘,甚至四姐跟七姐你,年龄差的那么多,这中间咋们家从未出过姨娘。七姐知道是因为什么没?”
周情媛皮笑肉不笑,想说什么但终是辩解不出口的。
林孝珏道:“是因为不是二伯父看上了姨娘,是姨娘享着二伯母的信任,在伯父醉酒时,爬上了伯父的床。”
姨娘爬上伯父的床,而不是伯父爬上姨娘的床,虽然结果一样,但性质却不同。
周清媛攥着拳头,面红耳赤。
林孝珏继续道:“当然,这也不全是姨娘的错,若二伯父不肯,她自己也办不成,二伯父不能因为醉酒,就推卸责任。”
当着人家女儿的面把这种事说的太清楚真的好吗?
周清媛又羞又怒,又不能翻脸,真是坐立不安。
这样林孝珏依然不依不饶:“这里我倒是敬佩二伯母,没有因为被人背叛,就赶尽杀绝,起码她让七姐平平安安生下来,虽没对七姐多加照顾,但七姐在府中,也是主子般的长大,她已经很善良的,要是我,肯定你们不会这么平安。”
“可,可……”那是她自己蠢不是吗?信任与人,周清靓看着林孝珏的眼睛,最后把这句话变成了:“可妹妹不是很讨厌母亲吗?”
“呵呵。”林孝珏笑道:“我都不讨厌人的,我只讨厌事。”
讨厌事,周情媛笑容一僵,那她今天做的事令她讨厌了吗?可她是家里的财神爷啊,怎么可以被讨厌。
“八妹,我……我错了。”
林孝珏摇摇头:“咱们是姐妹,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对错呢?你也不必跟我道歉,帮亲,姨娘与二伯父跟我,其实都是一样的,我也不知道帮哪个,帮理,显然姨娘不占礼理,在这件事上,姨娘错了,二伯父也错了,只二伯母没错,虽然跟她轻信于人有关,但她信任一个人,难道还是错吗?所以她没错。”又道:“当然七姐也没错,您是子女,偏向于生母这是自然天性,您也没错,那既然你们没错,是不是要把错的两个人拎出来赶出去?也不行,因为二伯父跟二伯母才是夫妻,夫妻同体,罚一个,其实就是惩罚另一个,所以啊,这家根本就不是讲理的地方,又不能讲理,可我偏偏是非常讲道理的人,所以此事,我无能为力。”
有理有据,有缘由因,她没错,刘氏也没错,那么错的是姨娘跟父亲,周情媛看着林孝珏清冷的脸,知道多说无益,但还是问道。
“所以妹妹还是帮着母亲的吧?”
“她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不尊敬她,但她是我的伯母,老太太儿媳,只要二伯父一日没休妻,她就是嫡妻,我只帮着理,所以七姐若是觉得不妥,不妨去问问二伯父的意思。”
他的意思除非父亲选择了姨娘,不然她一直会在这件事上维护刘氏。
周清媛心道,原来是她太低估了这个妹妹,不,是只看到了她的表面,她原来不会因为自己的喜好就去帮助另外的人呢。
周清媛认真的打量这个妹妹,然后努力挤出一抹笑:“那我打扰八妹了。”一串眼泪从左脸滴下。
林孝珏心中摇头:家啊,不是讲理的地方,一叹息。
“没能帮上七姐的忙,抱歉。”(未完待续。)
135 拿回我的东西
周四煮了滚滚的热茶回来,可等她回来时,周情媛已经不在了。
林孝珏依然坐在床上认真的看书,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周四不敢打扰小姐,蹑手蹑脚将茶壶放在床前不远的柜子上,然后又坐回到案前看书。
室内倏然又寂静起来。
这寂静过了两页书的时间,陵南憋不住笑的从外面回来了。
“小姐,你猜猜是谁?保你猜不到。”
林孝珏放下书本抬起头:“我猜是财神奶奶,不然你不能,笑成这样,说吧,给你送了多少钱?”
陵南和周四:“……”
陵南坐在小几子上:“小姐你别逗哏了,是非常有意思的人和有意思的事。”她说着周四给她到了茶来。
陵南攥着茶碗:“真暖和,新煮的吗?方才有人来过?”
周四点点头,陵南还要问什么就听林孝珏刻意一咳嗽:“咳……咳……”声音还拉的老长。
“……”她赶紧转回头道:“是陈家的丫鬟。”
这下连周四都愣住了,那个陈?他们认识的姓陈的就一家,首辅家的丫鬟?
周四坐下问道:“不会是那个陈夫人派来侮辱小姐的吧?她们家还没完了呢。”后一句小丫头小声嘀咕的。
林孝珏看着陵南道:“定然不是了,没看有人下巴,都笑掉了。”
也对,周四翘着嘴看着陵南。
陵南哈哈道:“是很好笑嘛,这丫鬟是陈博彦贴身女婢派来的,是找小姐帮忙的。”
陈博彦的贴身女婢的小使唤?
林孝珏抠抠耳朵,洗耳恭听。
陵南就道:“开始我问她她还不说,非要见小姐才说,后来我说不说就把她赶出去,她才哭哭啼啼把事情说出来,原来陈博彦原来没跟林孝瑜住在一起,大家也都相安无事,上几天林孝瑜哭着去求陈博彦给她脸面,陈博彦看不过眼,就碍于情面搬回了迎风院,这一搬回去就不得了了,林孝瑜天天看婢女碍眼,陈博彦一走,她就主使人去刁难婢女,婢女承受不住,就派人来找小姐帮忙了。”
周四道:“这可齐了,她不告诉他们家主人,跟咱们小姐说得着吗?咱们小姐才不狗拿耗子呢。”
林孝珏心道,那如果她管了就成狗了吗?
陵南二人当然听不见小姐心里的说辞,陵南道:“据那丫鬟说,林孝瑜做的干净,等陈博彦回来之后她无苦证据,陈博彦又是个性子软的,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最后不了了之,这女婢就受了很多委屈。”
“那上头还有陈老爷陈夫人的,怎么也求不到咱们小姐头上,那女婢是不是被欺负傻了?”
陵南想了想周四的话,然后溜秋着眼睛看着林孝珏,道:“当然是她觉得小姐出面去擎制林孝瑜,比陈夫人更有威慑力。”
还真让陵南猜着了,桃花受了这么多气,只让陈家人厌恶林孝瑜有什么用?陈家人已经非常厌恶林孝瑜了,让林孝瑜受打击才能让她痛快。
而能打击林孝瑜的,最好的人选就是林孝珏,所以她才指使小丫头来周府求助。
林孝珏听完八卦又捡起书。
陵南看一眼周四,小姐这个不冷不热的态度不对啊,您到底是要不要插手吗?
周四摇摇头,陈家都跟小姐没关系了,小姐插手名不正言不顺,难道要被别人利用吗?
可林孝瑜在陈家啊,总不能看她好吧?
周四咬着嘴唇低下头,那个人害死了对她最好的周一姐姐。
“你们两个,商量好了?”
二人眉来眼去完毕,突然听见床上发来的幽幽的声音。
陵南离得近,下了一跳:“……小姐,您什么打算?”
林孝珏抬起头看着前方思考:“林孝瑜最近,过的很滋润吗?”
两个丫鬟同时亮起眼睛,那个人滋润了,小姐当然就不开心了。
“那小姐是要替人出头了吗?你要怎么对付林孝瑜呢?”周四先问,随即陵南道:“是不是要把陈公子找来?然后告诉他真相,让他休了林孝瑜回家,这样林孝瑜就彻底名声扫地。”
“然后外面就会说,陈博彦跟周府的小姐有奸情,逼走原配,渣男贱女,不得好死。”
两个丫鬟:“……”同时而已又疑惑的看着自家小姐。
林孝珏看着目光突然一凝,道:“别的人我不管,我只要拿回我的东西,就行了。”
小姐的东西?
小姐什么东西?
难道是陈博彦吗?
两个丫鬟同时否认了摇头。
陵南道:“可小姐现在伤着,您想怎么办啊?”
林孝珏一张嘴,正要说到关键处的时候,院门的地方刘氏不知为何带了两个丫鬟正匆匆往屋里来呢。
林孝珏目光盯着窗外的人影,淡淡一笑:“办法来了。”
办法来了?
刘氏来了!
那刘氏是办法吗?
两个丫鬟站起来去迎客。(未完待续。)
136 交易
刘氏一见到林孝珏就坐在她床边哭起来。
陵南看看她带来的两个丫鬟,这两个丫鬟是新买来的,还不甚熟悉,不知道她们知不知道二夫人发生了什么事。
两个丫鬟立在刘氏身后,低头不敢看陵南,可能是初来乍到还有些怯懦,这样的两个人,应该是不知道二夫人怎么了。
这时林孝珏抬头吩咐四人:“去给二伯母上茶,顺便端些点心来。”
林孝珏身上有伤,忌口,所以小厨房点心都没做,现在让她们去拿点心,不是支她们走吗?
陵南会意,立刻领三个丫鬟出了房门。
她们一走,林孝珏去拍刘氏的背:“别哭了,什么事,如此委屈?”
刘氏没想到这个侄女还有如此体贴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抬起头来:“今天那个小孽种是不是来求过你了?”语气愤恨但眼带委屈,看着让人想责怪她源于不妥,可又不知从哪里开始埋怨。
林孝珏笑道:“是,不过二伯母是怎么知道呢?”这种事她不会说,周情媛和姨娘更不会对外说了。
刘氏抬起头狠狠的道:“早两天我就感觉她们有问题,早前那贱婢见了我,还都是畏首畏尾的,这两天到老太太那里说话,贱婢竟然会端茶送水了,你也知道家里这几天新进来几个人,她深怕下人不知道她的身份,一个劲的往人前钻,我想了想。她有这个胆,无非就是仗着你,你待小孽种比清池还要好,定然是厌恶我要帮她的了。”说着又呜呜哭起来。
她口中的贱婢一定是姨娘了,姨娘曾是她的婢女,林孝珏哭笑不得,这位还挺有头脑的,不好糊弄,就道:“我待姐妹,都是一视同仁。哪有好与不好?”
“可那个是小孽种。清池才是你正经的姐妹。”
按血缘上讲,周情媛和周清池跟她没有分别啊。
林孝珏笑道:“我待姐妹,还是要一视同仁,但姐妹们待我如何?有不同者。自然感情就不同。”
刘氏抬头看着林孝珏。这话再直白不过了。之所以她待周情媛比周清池好,那是因为周情媛比周清池待她好。
自己孩子什么性格当娘的最清楚。
刘氏道:“大侄女你可不能偏听偏信啊,小孽种别的不会。谄媚讨好最是有一套,所以家里人都喜欢她,清池耿直不会说话,常常得罪人,但她心地是很善良的,你可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蒙蔽了。”
林孝珏不想与她争执这件事,人都是自己看自己的孩子好,谁善良谁不善良,这怎么好划分呢?
她点点头:“我知道姐妹们,都是好的。”
刘氏见她始终没有表面态度,到底是站她这一边还是站姨娘那一边,就憋着嘴道:“以前都是伯母不好,经常污蔑你,伯母这里给你赔不是了,你就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也不能让姨娘离了老太太视线。”
经常污蔑她?
这个她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既然有人提起,那总该问问吧?
林孝珏挑眉看向刘氏:“那您都污蔑我,什么了?”
刘氏老脸一红:“这……”
她不说林孝珏就不出声,刘氏掰着手指道;“当初你要回来,我跟老太太说你是扫把星,不留你来着。”
林孝珏继续洗耳恭听。
刘氏讪讪道:“你早出晚归,也是我告诉的老太太。”
真的是她告的状:“还有吗?”
刘氏一哭道:“那么多,而且的都过去了,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对大侄女也没造成多大困扰。”
林孝珏:“……”那么多,记不清了,到底有多少啊?
她无奈笑道:“你也就是我,二伯母,不然我……”
不然怎么样刘氏已经自动补脑了。
她连连道:“我以后再不告状便是,但你不能因为此事就放了那贱婢,你二伯父已经跟我保证过,在不理那贱婢,但不放在老太太屋檐下我不放心。”
周光祖竟然保证过,林孝珏是不了解周光祖的为人的,不知道他是出于真心还是敷衍搪塞刘氏说出的这种话,但既然保证,说明跟姨娘也不是真心,真心的男子不会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受苦的。
姨娘与他心中,可能就是个物品吧,可悲!
若是姨娘知道会沦落到这步天地,那个跟她生过孩子的男人其实心里一点也没在意过,她会不会后悔当初的选择?
都会后悔吧,所以又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又觉得她罪不至此。
还是可悲。
林孝珏沉吟一下道:“那二伯母,也帮我一件事吧,我们算是交易。”
“交易?”刘氏防备的看着林孝珏:“我可没钱啊。”
林孝珏再也忍不住笑意,道:“好,花费都我出,事成之后,我还会给伯母五百两,好处费,您举得如何?”
五百两?
这么多!
那一定是很难办的事啊?
刘氏还没有被金钱冲昏头脑,她道:“你先说什么事,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
林孝珏望向帘拢处,丫鬟还没有回来,她指着不远处的小炕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麻烦伯母帮我,抬过来。”
就这点事就五百两,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刘氏纵然一笑,抬屁股起身。
林孝珏眼看着她的表情从大涝到天晴,想到了哪里让她误会了,忙道:“这件事可不给钱。”
搬着小桌子的刘氏:“……”就知道不会那么简答。
她眼睛不解的看着她:“那到底是什么事?”
等林孝珏写满了一页纸后,将稿纸吹干了交给刘氏,然后道:“这是状纸,伯母拿着它,去敲大理寺的冤鼓,然后把状纸交给大理寺卿,事成之后,我就给您五百两银子。”
让她去告状,刘氏大为诧异,她接过状纸看了一下,许多字不怎么认得,但跟金钱有关的她都认得,她看见嫁妆两个字。
“是要告谁?谁的嫁妆。”
林孝珏道:“是母亲的嫁妆,我回到周家,母亲在林家再无孩儿,林家理当将嫁妆归还。”
对啊,她怎么没想过要回小姑子的嫁妆的,如果当时要回来,那钱就都是她跟大房的。
一抬头,但现在小姑子的孩子都在周家,应该就没她什么份了。(未完待续。)
137 谁也别想好过
刘氏因为自己曾经的没想到周氏的嫁妆而郁郁寡欢,现在应该是没份了,那她才不出头。
道:“你自己怎么不去?这种打官司的事哪有女人家抛头露脸的,我不去。”
林孝珏手摸着自己的腿:“我不是受伤了吗?下人代替又没有说服力,伯母出面,名正言顺,正好。”
刘氏一撇嘴:“那你怎么不找大嫂帮忙?是不是挖了什么坑等我跳呢?”
真挖坑还能让她知道?
林孝珏哭笑不得,道:“大伯母人太随和,不适宜去公堂。”
所以她牙尖嘴利,最应该去打官司?
刘氏一扭身子:“一家人都不去,就我去,我才不干呢,万一输了,丢脸的是我。”
“拿自己家的东西怎么会输呢?”林孝珏看她不肯松口,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我觉得西北角的荷香园挺好,就在二伯母旁边,能时常见到二伯父,最要紧的,还是独门独院,不受人管制。”见刘氏已慌了目光,她继续道:“二伯母你说姨娘,会喜欢吗?”
刘氏看看状子,憋着嘴要说什么,最终化作一句话:“就是看我好欺负。”然后带着状纸呜呜走了。
林孝珏:“……”明明是看她不好欺负才选的她好吧?
下午的时候陈博彦在外面喝酒碰到了贤王世子四人,一问林孝珏的伤势,几人一概不知,这让陈博彦有些担心。
吃过酒饭之后他就来到林府。想探视一下林孝珏。
老管家很歉意的将他拦在门口:“对不住公子,我们家小姐有伤再身,不便见客,您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今日老爷少爷们也不在家,无人接待公子,公子还是请回吧。”
被人这么往外赶,陈博彦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心虽不满,但还是碍着面子道:“小生曾给小姐举荐过大夫。只是不知小姐近况如何。若是还不好,小生不妨将方大夫请过来,替小姐医治,方老的医术。小姐也是知道的。”
管家拱手道谢:“那就不必了。我们小姐就是大夫。而且真想请大夫,我们周家自己也会请,不劳烦公子。”
碰了个冷冷的大钉子。
没想到这周家人会对自己这么无礼。陈博彦闷闷离去,再想去他处毫无心情,就命下人驱车回到家。
家中迎风院的人对他倒是很热情,他才踏入院门,林孝瑜和桃花齐齐出现在眼前,一起来迎接他。
“少爷你回来了?”
“博彦哥你回来了?”
异口同声。
陈博彦心中一哂笑,他想要的温存没有,他不想要的关心却恨不得将他包围,人生是不是只有这样才有意思?
他点点头,然后跟桃花说;“回房吧,我想看书。”低头就先行了。
但好歹人家是叫声了贴身的婢女,桃花得意朝林孝瑜一翻白眼,陷害她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不得人待见。
林孝瑜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气的跺脚:“这个贱婢。”还有那个不识好歹的男人,一闭眼,可她偏偏喜欢那个男人喜欢的不得了,啊……气死了。
林孝瑜也沉着一张脸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一进屋就坐在炕沿上发呆,也可能是生闷气。
嬷嬷走近了道:“小姐,你猜少爷为何会郁郁寡欢?”还脸带笑意。
林孝瑜都想骂娘,她抬起头道:“我要是能知道相公的心思,你觉得我现在用坐在这吗?我直接去书房研磨了。”
自讨没趣的嬷嬷:“……”
“是这样的,方才打听了车夫,少爷是从周府回来的。”说道这里她声音变得低下去:“在周府吃了个闭门羹,让人赶出来了。”
周府,又是去看林孝珏。
林孝瑜非常厌恶这样的消息,她看向嬷嬷:“所以你现在是在幸灾乐祸?我的相公心里惦记这着别人,去看人家人家还不待见她,我是很有面子了?所以我该高兴。”
为什么要来自讨没趣的嬷嬷:“……”
“奴婢就是想让小姐高兴高兴,小结巴不理少爷,总比跟少爷亲密要好很多吧?”
那倒是,如果林孝珏给陈博彦一点好脸色,陈博彦都不会看她一眼。
可这她就应该高兴了?
应该吗?
啊……气死了!
林孝瑜拿起炕桌上的小杯子就摔了下去,都什么事呀。
嬷嬷一见又捅了马蜂窝,直接后退一步,习惯成自然,也不去拦了,只道:“小姐摔完了又心疼,再找又没重样的了。”
“我心疼?”林孝瑜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她顺手将古董架上的小瓷器全都砸了:“我的嫁妆,够我花一辈子也花不完,天天摔响听,小姐有的是银子。”正说着小丫头在帘外相问:“杜鹃姐姐让来问问,少奶奶房里怎么这么吵?是不是又在摔东西?”
杜鹃是陈夫人的丫鬟,一定是知道陈博彦回来了,所以送什么口信的。
林孝瑜听了气更不打一出来,她摔自己的东西,还用得着那老家伙管?
见嬷嬷和声细语的否认:“没事,是奴婢擦东西弄出的响,扰了杜鹃姑娘了。”
就更对陈夫人恨上了,还记得那****被陈大人刁难,老婆子竟然让她给陈博彦安排通房,她自己的姑娘她怎么不给安排呢?
林孝瑜目光看和帘外一狠,她要报仇。
这时嬷嬷走过来:“小姐还是小点声吧,看看又来人了。”
林孝瑜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们不是见不得我好吗?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的莫名其妙,嬷嬷心中一突,才要问小姐是打算做什么,林孝瑜已经出了房门。
林孝瑜来到陈博彦的内书房,陈博彦真的坐在椅子上看书。
林孝瑜迈着碎步走过去:“博彦哥。”
陈博彦无奈放下书本:“你又什么事吗?”
被人不喜林孝瑜都记在心里,面上还是天真的样子,她点点头,然后看向里屋的门。
陈博彦喊了一句:“桃花,去库房把我那块鸡血石找出来,我准备刻个章子。”
桃花开了门出来:“怎么好好的又要刻章?”说我抬头一看,是林孝瑜,淡淡一笑道:“哦,知道了。”
从靠墙的柜子里找了一串钥匙,然后款步出去了。
“这下没有人了,你说吧。”
林孝瑜看看书房门口,小丫头们都在外面静候,她收回视线坐下来,道:“有一事,我想了几天,本不想告诉博彦哥,可觉得若一直瞒着博彦哥,就枉费了博彦哥对我那么好了。”
好像很严重的事呢?
陈博彦放下书道:“是啊,若是关于我的事,你的确不该瞒着我的。”
林孝瑜又道:“可是若是说了,又怕别人说我里间博彦哥跟夫人的关系,是不孝。”
“跟母亲有关?”陈博彦预感到事情有些重大,循循善诱道;“你但说无妨,我不会出卖你的。”
这个林孝瑜还是相信陈博彦的人品的,她头往前一伸,离陈博彦近了,然后声音放低:“就博彦哥挨打的那天,夫人曾去过周府找姐姐,听闻把姐姐羞辱了一顿,说姐姐不知廉耻,勾引博彦哥,还羞辱了周家伯母,说她们教子无方,专生了些魅惑勾引的荡妇。”
不知廉耻,教子无方,魅惑勾人……
什么人家能承受这样的侮辱,陈博彦大惊,立即拍案而起,难怪了,难怪他把林孝瑜送回府上那天周家人待他还有规有矩,今天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原来是母亲,有这样的母亲上门去侮辱人,这要是放在他家,别说冷言冷语,提棒子打出去都是轻的。
陈博彦一撩袍子:“我找母亲问个明白。”
“哎……”林孝瑜假意阻拦,可就算真拦都不一定能拦住怒气冲冲的陈博彦,何况是假意,陈博彦大步流星就走了。
林孝珏看着他消失在书房门外,心里哼起了小曲:“陈家人,你们不让我好过,那咱们谁也别想好过,哼。”(未完待续。)
138 说服方贵妃
陈博彦一看就母亲就责问她,为什么要去周家羞辱人,这显然是肯定的语气,陈夫人想否认都不行,最后被儿子责问的哑口无言,只剩下痛哭流涕。
可这样陈博彦还觉得不够,兴许也是对母亲太失望吧,总之一直到陈大人回府,将这个不孝子打走,这对母子之间的闹剧才算结束。
之后陈大人问陈夫人。
“你真的做出去周家侮辱人的事情?”
陈夫人伏炕而哭:“我当时不是气急了吗?儿子不读书,还的罪恶定国公,我想着警告一下周家人。”
陈大人站在地中间气的直哼哼:“最后呢?最后一定是让人家给警告了吧?那林孝珏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心眼比针尖还小,你去侮辱她,她怎么会让你好过。”
“呜呜呜……”陈夫人越发觉得难过:“我知道她心眼小,可觉得也是个磊落的人啊,不曾想侮辱完我还不算完,最后跑去找博彦告状算什么事?她们当时可没少还嘴,现在还怂恿我的儿子来教训我,呜呜呜……当真的小人。”
陈大人蹙眉问道:“你的意思,是陈家人又告诉了博彦?”
陈夫人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丈夫,气愤道:“不是她们有能有谁?当时就说要找博彦告状的,呜呜……”
陈大人听得牙齿一咬:“欺负他的夫人也就算了,还挑拨儿子跟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个不能忍。这个仇一定要报。”
林孝珏躺着床上打了两个喷嚏。
“又挨骂了,谁呢?”她擦着鼻子喃喃道,接着又打了三个。
“这回事有人念叨我了。”
春熙宫。
四皇子服用了少施名医的药已三天,丝毫没见好转。
双喜急的不行,在四皇子床边道:“殿下,还是请您说的那位小姐来吧,这么下去要被太医院那帮庸医给毒死了。”
四皇子何尝不想找林孝珏呢?
七九攥着拳头无可奈何道:“可是娘娘不喜欢周小姐,定国公府跟小姐有仇,别说请小姐小姐回不回来,娘娘那关也过不了啊。”
四皇子有气无力的点头。他的母亲可是亲口说过不准找那个医女的。
“现在母妃每日都来两次。想召小姐进宫,定然是要过她那一关的,而且如此让小姐来,小姐也不会来的。还需要方家人牺牲点什么。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得母妃去办,可让母妃去召人,恐怕她难以应承。”
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要死不活吧?
双喜道:“娘娘平时最喜欢我。我去跟她求求情,这样下去殿下身体都拖垮了。”
早就拖垮了。
四皇子和七九都没阻拦他,七九道:“也对,你平时最能阿谀奉承,这次可别坏了殿下的事,快快去了,若是说不动贵妃你就别回来了。”
“殿下病的不起,我双喜无功而回的话,又有什么脸面对殿下呢?若说不动贵妃,我就去投湖。”双喜担心四皇子的身体,和七九斗嘴的心情都没有,行了礼,就出去了,他这认真的样子给七九弄得挺担心,问床上的四皇子:“殿下,娘娘可不是那么好说动的,万一真说不定,双喜会不会……”
“冬日里湖水结冰,想投湖不易啊。”
七九恍然一声啊,“又被那小子耍了。”
“不过”四皇子话锋又一转:“现在湖面不结实,他是在讽刺本皇子呢。”
七九也想起四皇子跟少施晚晴一起掉湖里的事了。
哈哈,双喜这个家伙,就算说动了方贵妃,回来也免不了要掉一层皮了。
方贵妃正坐在塌上让小宫女给捶背揉脚,听见双喜来,吓得手里的苹果都掉了。他的儿子病的不轻,这小太监不会是来报丧的吧?
等双喜进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自己的脸吓白了。
双喜行了礼站起一看,吓了一跳,忙问道:“娘娘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别殿下还没好,您身体也急出病来了。”
方贵妃忙问道:“你来是不是皇儿严重了?”
听声音都能听出提心吊胆的。
双喜就知道这位贵妃误会了,急忙解释:“不是殿下严重了,殿下还是那样子,人蔫蔫的,睡不着觉,没有更严重。”
方贵妃这才松了口气,又接过大宫女送到手里的温茶,喝一口道;“那你这猴崽子来做什么?唬得本宫一跳。”
双喜愁眉不展,噘着嘴昂求道:“娘娘,殿下都拖了好几天呢,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咱们是不是得找更多的大夫来?”
提起四皇子这个病啊,方贵妃也是愁死了:“太医院的大夫都看个遍,民间皇儿也走访了不少地方,还哪里去找大夫去了?”
双喜道:“奴才听闻福宛郡主有疾不知治,每日跟冲了鬼神一样,后来是一位年轻的小姐治好的,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这个人。”
方贵妃柳眉蹙起:“你说这个人啊。”她摇摇头:“这个人本宫倒是知道,但也不确定她就能医好皇儿的病,而她曾害死了江西太守方景奎,正是本宫的嫡亲哥哥,不是碍于皇上定了罪,本宫早就收拾她了,现在怎么会找她为皇儿治病呢。”
双喜一听还真如七九所言,这方贵妃心里记仇呢。
他连忙委屈道:“可娘娘,殿下不能就这么挺着啊,而且娘娘您不让那医女给殿下医治是不对的。”
“你说本宫不对?”
方贵妃的声音变得严厉:“你这奴才说是本宫错了?我错在哪里?”
双喜腿一软,跪下道:“娘娘息怒,还请娘娘听奴才说完。”
方贵妃一哼:“你说,本宫今天就想听你说说,不让仇人给皇儿医治,这有什么错。”
双喜抬起头来:“奴才想先问娘娘一个问题,您说是您厌恶这个医女多,还是那个医女厌恶娘娘这边的人多?”
方贵妃恨恨道:“她害死本宫的哥哥,本宫恨不得啖其肉,你说,谁厌恶谁多?”
双喜点点头,又问道:“那若是别的大夫将殿下医治好了,娘娘是不是会赏赐那些大夫呢?”
方贵妃一提嘴角:“这个自然,本宫又不是知恩不图报之人。”
“那娘娘何不让那医女给殿下诊治?只要她治好了,娘娘不对她有任何赏赐,不就行了嘛?”双喜继续道:“其实现在该担心忧虑不应是娘娘您,殿下的病那医女应该是能治好的,但她心里又知道娘娘您恨她,依奴才推测,其实她也不想跟殿下医治,哪有人会给仇人治病,还很欢喜的呢?所以最心不甘情不愿的应该是她,只要她能治好殿下的病,咱们不搭草不搭料的,是占便宜了才是?”
方贵妃眼睛挑着:“本宫还占便宜了?”
“正是呢。”双喜跪走到方贵妃的腿旁,赶走宫女亲自给方贵妃捶腿,道:“那周小姐若是医好了殿下,您不给她任何赏赐抬举,她就什么都得不到,还得乖乖给殿下医治,若是治不好呢?”
方贵妃来了精神:“治不好怎么样?”
治不好您宝贝儿子就一直躺着呢。
双喜知道方贵妃现在是跟林孝珏较劲更多,他也很了解方贵妃的个性,让仇人吃亏才是她最乐意见到的,所以他只要对方贵妃表达一个观点就行,就是人家医病,其实更不情愿,更吃亏,方贵妃就会答应了。
双喜见方贵妃果真来了精神,低声出着主意:“若是治不好,那就是浪得虚名,为避免庸医害人,娘娘您想怎么样,不就能怎么样吗?”
他做了个咔嚓的动作。
方贵妃眼睛放光:“对,若是治好了皇儿最好,治不好,正好本宫名正言顺收拾她。”(未完待续。)
139 方贵妃有请……不去!
上午,该忙碌的事都忙碌的差不多了,陵南道林孝珏床边汇报工作。
知道林孝珏最关注的是哪个,她先说打官司的事:“二夫人果真不负众望,已经将状纸交到大理寺去了,想必大理寺这几天就会传人了。”
林孝珏眼睛盯着书本点点头:“到时候过堂,还得你跟二伯母去一趟。”
“是。”陵南先是答应,然后话锋一状笑道:“嫁妆要回来才算真的跟林家没关系,不然天天说没关系,但一想着夫人的嫁妆还在林府,这么多年还被林家的人花着,这心里就不好过,总觉得被占了便宜。”
“就是被占了便宜。”林孝珏一边翻着书页一边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这嫁妆说不定什么时候,能要回来呢。”
陵南蹙眉:“难道会有差池?嫁妆可是咱们家夫人的,跟林家又没关系,他们会耍赖不成?”
“当然会耍赖,入口的肥肉,谁会吐出来?”林孝珏这时侧头认真的看着陵南:“所以,不要掉以轻心。”
“那她们会用什么招数耍赖?”陵南细数着:“别人遇到这种事定然是不敢告官的,子告夫,即便要回来嫁妆也会落得不孝的名声,可小姐现在又不在林家,舆论虽然会误解一阵子,但官府是定不了小姐不孝的罪了,而且还是二夫人告的,林家更不能拿不孝说事了,可除了这个,他们还能拿捏咱们什么呢?”
“当人不要脸的时候。什么都能成为资本。”林孝珏摆手道:“到时我再告诉你,怎么办,下一个。”
下一个就是下一件事的意思。
陵南又说了一些关于东华大街的事,还要府中一些小事。
最后到:“陈博彦婢女的小丫头又来信了,陈博彦昨晚跟陈夫人大闹了一场,听闻是跟小姐有关的,陈公子知道陈夫人来过咱们府了。”
林孝珏想了想道:“婢女把这样的家丑告诉我,不过是想知道陈博彦是怎么知道陈夫人来过咱们府上的。”
“怎么知道的?”陵南眨着无辜的眼睛:“难道陈夫人回去一直没说吗?”
林孝珏用这丫头真傻的目光看着她。
“她虽然找上了门,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妥,最后还被赶了出去。这么不光彩的事。她自己能说吗?”
“那就是她的丫鬟说的,反正咱们家人应该没人无聊到告诉陈博彦的地步。”他们恨不得陈家离他们远远的才好,免得被狗咬。
林孝珏笑了笑:“所以,这就有意思了。定然是陈夫人觉得是咱们的人说的。不然那婢女不会特意来相告。她的意思,其实她更相信不是咱们家人说的,是另有人中间使坏。”
陵南眼珠一动:“是林孝瑜?”
“是有**了。”林孝珏又笑了笑。然后翻起书来。
陵南心里着急,问道:“小姐您笑什么啊?怎么又不说了。”
林孝珏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丫鬟:“我小林孝瑜还挺聪明,一箭双雕,既让我做了小人,又让陈夫人难受,看来她们婆媳关系,又不好了。”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她难道不懂,敌人要一个一个对付,招惹的敌人太多,对付起来难免要力不从心。”
陵南眉毛动了动,小姐这是在现身说法吧?撇撇嘴:“有些个小姐啊,自己也得罪了一堆人呢,人家都排着队的在对付那个小姐。”
林孝珏:“……”眉毛一挑:“所以,没本小姐的本事,就不要学本小姐一样,揽那么多人敌人。”
陵南:“……您还了不起了。”
林孝珏翘嘴角,就是了不起。
主仆二人相互又挖苦一番,这时仪门处有下人通报:“宫里来人了,说要召小姐进宫。”
陵南紧张的看着林孝珏:“小姐,宫里为什么会来人啊?他们为什么会召小姐进宫,是夫人们也去吗?”
林孝珏看着丫鬟,倏然一笑,然后看向自己受伤的腿:“总算来了,不然我这腿,真要等的废掉了。”
宫中来人只是传口谕的,是方贵妃的太监,又因为方贵妃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让人来找林孝珏,所以来人行事很低调,但跟周家人说话的语气多少有些不可一世。
“我们娘娘请周小姐进宫一趟,小姐在哪?速速通报,让她跟咱家走吧。”
早得了命令的管家道:“我就小姐腿受了重伤,不能行走,还望公公回去禀告给娘娘,望娘娘海涵。”
腿受了伤?太监来的时候可没听说这个事,但主子交代的事他没办成,也不能这么空着手回去,道:“小姐有没有伤,那得咱家看一眼才算数,不能你们说伤了就伤了。”万一是敷衍之词呢?
管家笑道:“我们小姐是未出格的女子,伤口又在大腿上,怎能谁说随便看就看?”
那太监不依不饶道:“咱家可是方贵妃娘娘派来的,你们敢违抗贵妃的命令?”
管家叫来几个家丁,一张言辞道:“就算是贵妃,也没有强迫官家小姐的道理,我们家老爷也不是布衣白丁,我看你们谁敢放肆。”
太监的生存环境,造就了他们大多的性格都是欺软怕硬,那太监翘着兰花指让管家等着:“得罪我们贵妃,你们没有好下场,咱们还会再来的。”带着人就跑了。
管家让下人关上大门,心中念叨;“就怕你们不来了。”
太监回到宫中跟方贵妃禀告,自然是不会说周家什么好话。
“娘娘,那周小姐摆谱不肯来,还拿腿伤了敷衍娘娘您,娘娘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方贵妃一听她下旨那贱婢都不肯来,真是好大的面子,道:“她不肯来是吧?好。”连说了三个好字:“原本没想着她这么不识抬举,那本宫还非得让她来呢。”又道:“她不是托词腿受伤了吗?你带沈嬷嬷去,看她到底是真伤还是假伤。”
沈嬷嬷是宫里出了名的狠角色,经她手调教的小宫女,十个能活下来五个就算好了。
太监眼睛放着光:“若是她没受伤呢?”
方贵妃一瞪眼睛:“没受伤却说自己受伤,那就让她真受伤了,再把人拖进宫里来。”
“好嘞,娘娘您请好吧。”(未完待续。)
140 有些碍事
春熙宫内四皇子等人也知道了方贵妃的人无功而返的消息。
七九是知道自家主子有什么心思的,担忧道:“娘娘派人去验证小姐的伤势了,若是小姐的伤的轻了,那沈嬷嬷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殿下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四皇子在枕头上慢慢的摇着脑袋:“不用,一定是伤的很严重的。”
双喜奇道:“殿下怎知道?”
四皇子冷笑道:“我再不知道,就是傻子了,她那一刀本来就是要捅方颜夕的,她伤的越重,以后方颜夕的腿就会越重。”
七九和双喜都有些诧异,那这么歹毒的人,他们家殿下怎么还不斩草除根呢?
想了想,现在还真不行,现在还有用呢。
双喜道:“要不奴才还是去告诉娘娘一声吧,免得娘娘还不知道,跟小姐怄气,一来二去的,又不知道要耽误多少天了。”
四皇子摆摆手打住他:“你直接告诉母亲周清野的目的是方颜夕的腿,母亲是不会答应的,那是她们方家的人。”
“可您是殿下,是娘娘的宝贝疙瘩。”
四皇子:“……母妃是不服输的人,直接说要方颜夕怎么样,她怎么会同意?宁可给我再找别的大夫,但你只要告诉她,只要让周清野着手给我治病,不管治好治不好,我都装作没好,母妃有把柄处置她,付出什么代价母妃都会答应。况且……”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现在方家人应该更着急。他们去说以后可能还会落得骂名,方家人自己说出来才好。
双喜和七九听到前面眼睛已经亮起。
双喜道:“到时候殿下一定会装作没好吧?听殿下说的,这女子让奴才觉得不安,殿下还是先下手为强,除了她吧。”
四皇子沉吟好一会,最后眯起眼睛:“其实我也怕她碍事啊。”
碍事就除掉,不管有没有感情,双喜和七九渐渐笑了。
太监和沈嬷嬷再次来到周家,这次直接就是要验林孝珏的伤,官家自然是拒绝的。但他越这样。那太监就越觉得周家人是敷衍,最后用权势压人。
管家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就放那沈嬷嬷进了林孝珏的院子。
沈嬷嬷一进暖阁就看见床上横腿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她伏在小桌子上书写着什么。样子十分认真。更衬出眉目弯弯。黑丝如瀑。
她心中一愣,只听说是个年轻的女大夫,没想到长得十分标致。
狐狸精。
女郎中。长这么好看,一定是个狐狸精。
沈嬷嬷趾高气昂走近床边,垂着眼皮道;“娘娘派我来为小姐验伤。”
林孝珏头也不抬问道:“你是大夫吗?”
沈嬷嬷冷哼:“不是大夫难道我就不会看了吗?还是小姐怕人看了,小姐若是没有伤,却诓骗我们娘娘,这可是不小的罪名,你现在反悔,我可能还会放小姐一马,若不然……天呐……”
林孝珏听着威胁声音还是没有抬头,只是右手轻轻一动,撘在右腿上的薄被就被掀开,她又一扯裤腿,撕下药布,大腿外侧的伤口就显露出来。
像是个人的大嘴,外翻着裂开,劲头还露在外面,血淋淋的。
应是沈嬷嬷见过鲜血的人,看见了也是惊了一跳。
多疼啊。
可关键是那受伤人的态度,完全一副不受疼痛侵扰的样子,对于她这个要看伤口的人,也是冷冰冰的浑不在意。
好了怕的伤口,好可怕的人。
林孝珏展示完伤口也不急着抱扎,抬起头看嬷嬷:“看见了?”
沈嬷嬷一激灵:“看见了。”
“那本小姐,有没有诓骗娘娘呢?”
沈嬷嬷不说话了。
林孝珏叫来丫鬟:“送客。”再无闲话。
沈嬷嬷大气都没敢再喘,灰溜溜就出去了。
在沈嬷嬷等人回来之前,方贵妃宫里此时已来了一个常客。
方景隆焦急的问着方贵妃:“娘娘要请小结巴给四皇子医病?”
方贵妃道:“不是请,是命令,她一个想也郎中,还是女子,能给皇儿看病,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本宫还用得着请吗?”
方景隆摆手道:“小结巴是什么人我比你清楚,你命令她她是不会来的。”
方贵妃心中哂然,还真让哥哥给猜着了,她缓和下脸色道:“无妨,她是想不来,但也得有不来的理由,本宫可不由得她的性子,前面她说有伤在腿,我已派人是核实,若她扯谎,打一顿板子再拖到宫里,还敢不给皇儿医病,就直接要了她的命。”
方景隆先不计较方贵妃到底能不能要了小结巴的命,他问道:“你让人去核实她的伤情了?”
方贵妃点点头:“人还没回来,想也不会这么巧了,本宫召她进宫,她偏偏坏了腿,那不是明摆着告诉甭管走不了吗?本宫才不信她。”
方景隆沉吟一下,然后尴尬的咳了咳,道:“其实,应该,或许……她的伤势应该是真的。”
方贵妃一愣:“哥哥怎么会知道?”
方景隆叹息一声:“我今日来见娘娘,为的就是此事啊。”说着把方景隆的判断说了一遍。
“小结巴是有隔空瞧病的本领的,殿下病情如何她拿捏的准确,所以才会自残,为的就是等殿下求她的时候,她要让殿下交出夕儿。”
“她废的不是自己的腿,她这是以退为进,想要的是夕儿的腿,在当时她就算计好了,挖好了坑等着夕儿往下跳,可恨当时我们谁也没识破。”
他甚至都忘了,他当时很是幸灾乐祸了一阵子。
方贵妃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家哥哥,道:“这女子怎么这么狠毒?那哥哥的意思,要想让她给皇儿治病,还得交出晚晴了?”
方景隆摸着下巴唉了一声:“按照她的个性,是会这样做了。”
方贵妃摇头:“我不信,这世上怎么会有人把自己伤的不像样子,为的就是报复别人?是君候把这女子想的太邪乎了。”
方景隆也希望是儿子夸大其词了。
他道:“娘娘不是让人去验证伤势了吗?等人回来就知道了。”
方贵妃还是撇着嘴,反正我是不信的。
正说着小太监过来通传:“总管和沈嬷嬷回来了。”
正惦记这个事呢,派去的人就回来了,方贵妃心道若是假伤属下一定会把人拖回来,那应该没那么快,那就是没抓人,难道真的伤的很严重?
“快让他们进来回话。”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命令着小太监。(未完待续。)
141 老院丞的结论
沈嬷嬷的回复没有什么意外,那位周小姐真的伤了腿,而且筋都露在外面,根本就是残了。
方景隆听了之后立即露出我就说的表情。
方贵妃心中惊讶,但看沈嬷嬷一直白着脸,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去一趟怎么还魂不守舍的?”
沈嬷嬷立即回过神来,道:“娘娘,那位小姐可真是不一般,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跟没事人一样,若奴婢不是亲见了,定然是不会相信她是带伤之身的。”
所以这样的人很令人害怕,明明一条腿都废了,她却无动于衷,身体发肤已对她毫无影响,那她还能在意什么呢?
方景隆手指颤抖着:“我就说她是个妖女,她这次是来真的,一定要置夕儿与死地啊。”
方贵妃听到这才有些意识到敌人的与众不同,但还不到可怕的地方。
她提着嘴角不屑道:“朝堂上还有那些书呆子呢,越是受廷仗之行越是要谏言的,深怕别人说他们不够硬气,这样自残的人本宫见多了,有什么好稀奇的。”
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她不是书呆子,也不是男人,更不是为了什么清誉之名,就是为了让别人不好过。
方景隆道:“那娘娘以为如何,现在这人真的受了重伤,她不肯给殿下医治,除非交出夕儿,可夕儿虽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依然对她视为己出。寄予厚望,总不能就这么交给她。”那样方家也没面子。“可如果不交,殿下的病如何是好?”
是啊,她虽然生气这个女子太不识抬举,但皇儿才是他的儿子,要怎么办?
“不行就来强的吧。”方贵妃提议。
方景隆想了想:“可就怕周光祖不服,要知道兔子急了还知道咬人呢,现在小结巴已经不是林家的人了,周光祖跟林世泽不同,没有正当理由。这个主意不太妥当啊。”
那怎么办?
一屋子人陷入沉思。
太监提溜着眼珠。突然道:“娘娘,她之所以敢拿乔不就是因为受了伤吗?那如果她是伤好了呢?”
方景隆哼道:“若是她的伤好了,那我还要追究她们周家人伤害夕儿的罪行呢,可她是能豁出去的人。这伤一定是好不了的。起码现在是好不了。所以她才敢威胁娘娘。”
方贵妃听到弦外之音,看向方景隆:“哥哥的意思是她以后可能就好了?”
方景隆摇头道:“这个说不准,她是有些本事的。若不是有把握,她应该不会真的让自己变成残疾吧?”语气又急切起来:“可本领是她的,别人又夺不过来,反正她现在是不会好了。”
方贵妃却笑道:“那哥哥就不用着急,我就不信这医术她能成了天下第一,哥哥忘了,老院丞的绝技就是治疗外伤创伤,指不定就能给她治好了。”
方景隆一动长眉:“还真说不定啊。”
太监忙笑道:“要是真的如此,那这位小姐自己扎了自己一刀,受着伤忍着疼,最后什么没得到,被老院丞治好了还得乖乖给咱们殿下看病,那她不是被气死了?”
方贵妃笑起来是雍容华贵的,她道:“等治好皇儿再气死吧。”
第二日老院丞便被派到周家来。
林孝珏听了陵南的通报,顿时一笑,撇下书本命人撤掉小炕桌。
陵南愣道:“小姐您为何突然这么高兴啊?”平时她们家小姐看书的时候,跟人说话都不抬头的,什么事都心无旁骛的样子,现在竟然主动撤桌,这是要招待客人才会有的行为。
林孝珏轻轻摸上自己的腿,道:“因为我等的人,已经来了。”
周家没其他人招待老院丞,人就直接被引到林孝珏的屋子里。
林孝珏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便抬头看来人,念过古稀,一身直身官府,眉发虚白,但精神很不错。
林孝珏颔首一礼道:“久闻老大人才名,小女子有伤在身,恕不能起身行礼,老大人海涵。”
老院丞被娘娘派来给人看病,大夫的素养就是除了病情有关的,其他一概不问,他就不知道病人是这么一位小小姐。
人家彬彬有礼,他作为长好几辈,怎能不爱幼?
道:“不妨事,不惧那些虚礼,老夫前来,是给小姐看伤的,小姐可允老夫一看?”
林孝珏点头,陵南和周四立即走到床前去整理衣物,展示伤口。
老院丞看着触目惊心的一片红,摇摇头:“小姐伤了多久了?”
林孝珏看着陵南,陵南道:“算起来也有个小十天了。”
老院丞怪哉:“十天伤口怎么会是这样呢?跟新的一样?”十天的伤口应该一看溃烂流脓,不会还流着鲜红的血液。
陵南道:“这个奴婢就不知了,不知老大人能不能治好小姐的腿?”
老院丞脸色一沉道:“不瞒小姐,这伤口伤到筋骨,伤口愈合就很勉强,接劲怕是不能了。”
陵南和周四都变了脸,小姐从不说清,她们也知道伤的严重,但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老院丞的意思不就是废了吗?
周四眼巴巴的看着林孝珏:“小姐,你要成瘸子了。”
林孝珏:“……”
陵南蹙眉小声斥她一句:“别瞎说。”
老院丞这时叹息道:“小姑娘没有瞎说,小姐的伤若是老夫来治的话,结果就是瘸子。”
陵南急急问道:“那除了您还谁能治好我家小姐的伤吗?”
老院丞捋了捋胡子摇摇头:“据老夫所知的人,还没有。”
就是在他心中,他是天下第一了。
陵南心中撇嘴,这时老院丞又接着道:“也有可能有,但老夫不认得。”还是那个意思。
陵南和周四听闻小声啜泣起来:“老大人您想想办法吧,我们家小姐还这么小,怎么能落下残疾呢?”
老院丞微笑道:“富贵由天,生死有命,老夫看小姐这伤口,分明是她自己弄得,真落得残疾,怕是小姐如愿以偿了,老夫实在无能为力。”
不文明一点的说辞就是她们家小姐是咎由自取,活该。
两个丫鬟心道,这老头说话还挺直的,抹着眼泪看向自家小姐。
林孝珏知道大夫最伤心的事就是病人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老院丞对他的刻薄她可以理解,不会生气,反而还觉得老院丞果然名不虚传。
她微微颔首:“老大人果真高手,这伤口来历,大人知道也无益,就请老大人如实回复娘娘,至于这伤的后果嘛……反正我这嘴已经残了,也不差一条腿了。”
屋里的人都知道她是结巴,但你也不应该自暴自弃吧?
“……”(未完待续。)
141 抬“尸体”
老院丞的回复是,周家小姐的腿伤,他也无能为力,人会残疾。
老院丞德高望重的,方贵妃知道他不会扯谎。
了这结巴腿伤不好,就不给儿子治病,要么就得交出方颜夕,那一边她都不愿意啊。
就这样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掂量到华灯初上。
太监就又出了个主意:“娘娘,您根本不用这么费神,您是娘娘啊,她不过是个医女,她不来,就用板子抬进春熙宫,看她能如何?”
方贵妃想了想也是,她是贵妃,哥哥是定国公,有什么好顾虑的?
道:“今晚宫门已关,明日一早,就把她给本宫召进宫来,就算是尸体,也要进宫。”
第二日一早,周光祖兄弟两才走,他们家发生了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林孝珏昏迷不醒了。
张氏等女眷齐聚暖阁里,问原有的问原有,害怕哭泣的害怕哭泣,到处乱糟糟的。
陵南道:“小姐昨晚睡前就有些不好了,今早干脆没醒,这一夜奴婢以为她是在休息,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的病。”
林孝珏是家里的顶梁柱啊,刘氏没等别人先提,急忙就出了一个重大的主意,让周懿之去请大夫。
在这个时候,这个主意是非常明智的,张氏同意,其他人就跟着附和,这样周家主事的男丁就出去请大夫了。
可过了一餐饭的时候,大夫没请到。家里来了一群狐假虎威的宫女太监。
还是太监总管领的头,看周家人少,把老管家一推,带着人直接就冲到后院。
张氏等人听见动静,知道这些人是来召林孝珏入宫的,可是人都晕了,还能强来不成?张氏忙叫旁氏带着妹妹们躲起来,然后拉着刘氏去拦人。
这个时候,刘氏可不想出头。
她道;“大嫂,我胆小。怕这些阉货。我不敢去。”
张氏道:“这是自己家,咱们也不去打仗,就把清野的病情说一遍。”
“可大嫂知道这些人是方贵妃的人吗?方贵妃在宫里都张扬跋扈,其他嫔妃都怕她。捏死咱们不跟玩一样?”
“那也不能让人就这么把清野带走。”
张氏眼睛一立从未有过的威严。
刘氏身子一抖。想了想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然后对陵南道:“你家小姐醒了,你可记得告诉她,伯母我为了她。也是可以拼命的。”
陵南这时候也不讥讽她,擦着眼泪道:“奴婢跟你们一起去。”
三个女人在仪门那里堵住大太监等人。
张氏相貌大方,举止和煦,又年长,一看就是掌家的夫人。
大太监朝她吼道:“正好来了说的算的了,我们娘娘要召你家八小姐进宫,谁敢阻拦,一律板子伺候。”
刘氏听了往后缩了缩。
张氏道:“侄女旧伤未愈,现在人都不清醒,无法应召入宫,而且我周家乃官宦之家,不是草民白衣,公公这么带人随随便便冲进来,是不是有些与理不合?”
“理?我们娘娘和殿下就是理。”太监尖声尖气的道:“让你们小姐入宫是给我们殿下医病,你们祖坟冒青气了才会由此殊荣,你们家小姐却不识抬举,左推右阻,再拖下去,我们殿下可等不起了。”然后招呼身后的人:“娘娘说了,就算是尸体也要抬回去,给我上。”
他这一嗓子,也不管张氏等人如何喊冤,那些宫女太监将阻拦的人一推,就直奔林孝珏卧房。
到了卧房一看,屋里就一个病号和一个半大的小丫头,小丫头正用天真不容识错的目光看着他们。
一个小太监把她拉到一边:“没小孩的事。”然后回头问太监总管:“公公,这小姐真的昏迷不醒了,咱们还带人回去吗?”
太监总管哼道:“娘娘怎么说?尸体也得抬回去,你当娘娘的话是耳旁风啊?抬走。”
四个太监不由分说就把林孝珏放到板子上,来的时候知道这人腿受了伤,定然是不能走路的,所以准备了娇子和板子,配合就用轿子抬,不配合就上板子,这会连选都不用选了,直接板子。
这些人不由分说就把林孝珏抬出周府大门,这时管家也交齐了府里的下人,可林孝珏的人都不在,这些人也就十多个,也不是正经的家丁。
官家跟追出来的张氏汇合,道:“大夫人,小姐被抢走了,咱们怎么办?”
张氏脸色泛白,缠着声音道:“当然是追,就算追进宫也得把小姐追回来,不然我怎么对得起老爷和宝儿?”
张氏说话就要带人去追。
刘氏突然看向身边的陵南:“哎我说,不对啊,不对。”
众人都停下来看她,张氏问道:“你说什么呢?怎么不对了。”
刘氏指着陵南道:“大嫂,你看她都不着急,而且清野平时有那么多人帮忙,今个那些人怎么都不见了?”
钱勇等人是大男人,都在外院,除了官家跟他们熟悉一些,张氏等人是不熟悉的。
众人醒悟过来也都看向陵南。
张氏问道:“你家小姐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啊?”
陵南这时看着那些太监远去的方向一笑:“不是瞒着,这些人上门来抢人,二位夫人只需将委屈哭出来就行,其他的,自有人来管。”
张氏不解眯起眼睛,刘氏斜眼打量陵南:“你到底什么意思?”
突然陵南一抖帕子:“小姐,方贵妃仗势欺人,强抢我家小姐了。”一边哭一边往前跑。
反应过来的众人:“……”
刘氏最机灵,既然是人家早有准备,这林孝珏就是装的昏迷不醒啊,那她可得好好表现。
也跟着哭起来:“我可怜的侄女,人都要死了,还要让我们入宫,这方贵妃真是没天理啊。”
其他人都跟着追喊起来。
再说前面抬人的太监们,一路向奉天门方向走,可身后积聚越来越多的百姓,而且还对他们指指点点。
一个小太监问领路的大总管:“公公,那周家人在后面污蔑咱们娘娘,这么下去,会不会有损娘娘的清誉啊。”
大太监道:“一帮****,怕他们作甚?连宫门都进不去的,让他们周家人闹去,能闹出什么名堂。”
那小太监回头看看,也对,这些****有什么好畏惧的,他们家娘娘可是皇子的母亲啊,谁能怎么样?
这样想,好似就觉得身后不够吵了,就算全城的百姓都来了又怎么样?呸,****。(未完待续。)
ps: 有同志说又开始拖沓了,那作者菌就玩命加更弥补,作者菌就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好人。
142 碰见了御史
奉天门这一代的巡城御史叫做金河,做御史才半年,也没什么大的动静,所以一般人不怎么认得他。
这****应朋友之约,准备去赴宴的,刚走至奉天门,就见不远处一队宫人身后跟着一群百姓,有指指点点的,有当街喊冤的,还有嚎啕大哭的,总之乱的不行。
金河御史见如此,眼里顿时露出兴奋的光,半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他碰到了不法之事了,刚好一露拳脚,就不动声色走过去。
而这边争吵的宫人和周家人,还不知道有御史已悄悄走来。
管家带人拦住要进门的太监,立正言辞道:“你们如此为非作歹,就不怕天理昭昭,法典不容吗?”
太监头领呸了一声:“我们娘娘就是法。”同时命令属下:“把他们赶走,都到了宫门了,还容他们放肆不成。”
两伙人就动起手来。
百姓们纷纷为宫人的嚣张抱不平。
“也太过分了,哪有这样的,人家小姐都病成这样还要勉强人家。”
“这就是权贵,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哪有说理的地方。”
总管太监又听见关于他们不好的议论,又命令闲置的人:“把这些穷酸也赶走。”
也是那些宫人又开始赶百姓。
金河恰在百姓中之,人群一退,他被狠狠的踩了一脚。
“放肆,放肆。”踩他的人不仅没松开脚。整个人还要依靠在他身上呢,金河歇斯底里喊道:“本官是巡城御史,你们都给我住手。”
给事中,御史,多从科举进士中选授,他们熟读圣人言,刚愎不知变通,多是二三十岁的青年人,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以激浊清扬为己任。少官场世故,眼里不容沙,不怕权贵,就连皇帝老子也敢骂。
周家人听见御史二字。全都停下动作。陵南给两个人使眼色。那两个人不由分说就把御史大人从人群中捞出来,然后带到太监总管面前。
此时其他人见有御史来,也保持相对的安静。
金河问大太监:“你们是哪一宫的?”又看向他们手上抬着的板子。上面的女子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衣衫垂地,被风吹乱的头发盖住半边脸,很是凄凉的样子:“你们这是干什么?大冬天的也太不把人当回事了。”
大太监朝他一哼:“小小御史,毛还没涨齐,就来多管闲事,你不过是一只很会叫的疯狗,敢找我们娘娘的晦气。”
御史是七品小官,但经常要弹劾朝臣,有时候越是官大他们越要弹劾,甚至是没由来的就参一本,所以有些当官的非常厌恶那些不经查证就上折子的御史,称他们为疯狗,乱咬人。
张氏听这太监敢骂御史,要知道文人骂人无罪还光荣,但别人骂文人可就是大罪过了,面上露出费解的思量,这方贵妃怎么会派这样的人出来,是嫌自己挨骂的不够吗?
果真对于这太监的无知无畏,金河给予了指鼻子跳脚的辱骂。
什么阉党是小人,睚眦必报,总之都是人生攻击。
大太监本来就是身残之人,被骂的翻了脸,就要跟御史打起来。
陵南心道,这御史来不应该是跟太监撕扯的,还有正事要办呢。
她高声报了家门,并且道:“金大人,是方贵妃派这狗奴才抢行拉我家小姐进宫,是为了给四皇子瞧病,可不是我家小姐不肯,她已重病在身,昏迷不醒,如何给别人医治,方贵妃这不仅是求人所难,是与理法于不顾。”
旁边的百姓因为方才被太监们欺负,也道:“就算是娘娘也不能这么霸道啊,人家小姐还昏迷不醒呢,抬进宫也不能给人治病。”
“治病就是借口,兴许是要干别的伤天害理的事呢。”
大太监等人见他们这一方被群起而攻之,怒喝一声:“你们这些贱民,都给我闭嘴。”
百姓们住了嘴。
金河见此心中更为气愤,道:“你这欺压百姓的狗奴才,今日你不给周家人个说法,就休想离开这里。”
大太监道:“给什么说法?我凭什么给他们说法,要找说法大大理寺去。”
刘氏刚给大理寺抵了状纸的,哼道:“你以为我们不敢?”
百姓们也开始怂恿周家:“去告他们……”
去大理寺告状,什么时候开审还不一定,而且方贵妃的级别和女子身份岂是大理寺能管的,最重要的,此事没有生命和财产损失,告到大理寺就算官司赢了,也是方贵妃给他们周家一些补偿,那点补偿对于方贵妃不痛不痒,一点意义都没有。
而且更大的可能是不了了之。
陵南知道这不是小姐要的结果,道:“我们现在就要方贵妃给个说法,为何纵容这阉货这般欺人。”
大太监一听身体缺憾,再一次爆发,又跟四周人们骂起来。
前面有些担心的小太监这时候还是担心,他想了想,百姓的气愤全在于这小姐是病着的,要是她装病的呢?
于是也没经过调查,就喊道:“其实你们被这周家人给蒙蔽了,这小姐是装病的,就是不肯进宫给我们殿下医治。”
周围百姓顿时静下来,都有询问的目光看着周家人。
大太监一见这话管用啊,跟着道:“人常言医者父母心,这小姐狭技图财,根本不是良善之辈,所以我们娘娘才不得不用一些手段来惩治他。”
四周百姓听他们说的跟真的一样。
这时陵南苦笑了一下,指着板子上的人:“你当大家是瞎子吗?我们家小姐这是装的?”
一个妇人好信儿的去摸一把林孝珏的额头,对旁边人道:“小姐额头很烫的。”
张氏愤愤然告像金河:“侄女病的如何老院丞最是清楚,大人不信可以一问,一问便知究竟。”
老院丞,德高望重的老大夫。
不光金河听说过,百姓中也听过这样一位慈祥的老者。
不用取证了,人家能搬出老院丞,这一定不是假的。
金河指着那两个太监:“你们这些奴才,睁着眼说瞎话,今日我一定要揭发你们的恶性。”
说着不等两个太监反应过来,便走向宫门口抵出了自己的腰牌。(未完待续。)
143 贵妃受罚
巡城御史有现事现奏的权利,所以守门的侍卫不敢耽搁,很快便将奉天门外发生的事禀告给了皇上。
皇上不知真假,便派了身边的管事太监王公公去奉天门外取证,王公公将门外的事询问了一边,然后又去问老院丞关于那小姐的病情,御史所奏之事一点没有狂言,全部属实,就赶紧回禀给皇上。
皇上这时候正教皇长孙看奏章的,听刘公公报完,他考长皇孙:“严坤,你说贵妃此法,可有不妥之处?“
眼睛大大的长皇孙细声漫语道:“不当处有三,其一,周家虽是小臣,但也是食物禄之臣,是为百姓做事的,娘娘此行,是势权凌弱,娘娘是皇家之人,这就会让人误会,是咱们皇家之人势权凌弱,有损皇室威名,而且,那位周小姐已病重不起,又不说她不肯给皇叔医治,娘娘实在是强人所难,若其他王孙贵族纷纷效仿,那弱势的百姓将如何生存?第三,就算娘娘有万不得已的苦衷要恃强凌弱,也应该暗地里行事,反而这样大摇大摆的,还被御史逮个正着,蠢也,此为三。”
当着皇上的面骂人家的妃子蠢。宫中伺候的人:“……”
没想到皇上却哈哈大笑,继而招着手:“严坤,过来。”
长皇孙穿着小袍子,噔噔瞪跑到皇上面前,抬头用天真的眼睛看着皇上:“皇爷爷,您后何吩咐。”
皇上这心都快要被小人精给看熔化了,双手扶上他的肩膀道:“你方才说的很好。心里全都系着百姓,这些都是谁教你的?”
“是老师……”沉吟一下将兰侍卫三字换成了:“是老师。”
皇上笑道:“你的老师很尽责,你要跟他好好读书,皇爷爷出生的时候兵荒马乱,没能好好读书,所以吃了亏啊。”
当年太祖皇帝对大皇子的教育十分重视,他们这些小儿子就爱管不管了,这事在皇上心里一直是根刺。
皇长孙满口的答应:“孙儿一定给了皇爷爷好好读书。”
皇上哈哈大笑,刮刮他的小鼻子:“读书是为了皇爷爷啊?”想了想又笑道:“好吧,那你就为皇爷爷好好读书。”
长皇孙听了露出八颗牙齿。
皇上想了想突然又问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这周家人。正是你的黄祖母家?这位周小姐,应该是你的姑姑了。”
皇长孙道:“孙儿帮理不帮亲,方娘娘此事有违理法,不管她是周家还是刘家张家。方娘娘都应该道歉。”
皇上这才点点头。若是帝王偏听偏信。就可能被人操控,他又摸了摸长皇孙的脑袋,道:“你先出去。皇爷爷接下来要处理这件事了。”
长皇孙义正言辞道:“那皇爷爷您可以秉公处理,不能因为方娘娘是您的妃子您就徇私舞弊,因为您是帝王,若您这里都不公正,那天下的官员就都歪了。”
这要是哪个大臣说的,皇上直接就会赐他一顿廷仗,但他聪明伶俐的大孙子就不同了,大孙子分明是深明大义的好苗子。
皇上笑的嘴都合不拢,跟皇长孙保证:“皇爷爷一定不会徇私枉法的。”
皇长孙一走,皇上便对王公公道:“听见没?长皇孙都知道的是非曲直,方贵妃那么大的人连这点道理都不懂,跟朕去趟钟翠宫,她这贵妃若是不想当就赶紧让贤。”
刘公公说了一声是,便伺候皇上起驾。
而其实方贵妃那边,也早收到了皇上震怒的消息,她在宫里这么多年,方家又有钱有势的,皇帝什么怎么会没有他的人呢?
在皇上没来之前,她已跪在庭院中候驾了。
皇上本一肚子气而来的,一踏进钟翠宫的大门,见主仆上下顶着大冻跪在外面,再看方贵妃明艳的小脸,这气便消了些。
沉下声问道:“知道朕要来?你这消息倒是很灵通嘛。”
方贵妃脸色一白,忙道:“臣妾正有事要去跟皇上请罪,臣妾听闻周大人的侄女医术了得,就想召她进宫给皇儿医病,可谁知周小姐平日里为人小气,又睚眦必报,因为跟方家有些过节,就不肯行医为善,所以臣妾就派来奴才去把她接了,又谁知这些奴才办事不利。”说到这她声音小了下去,道:“臣妾也是刚听说奉天门外的事,正要去回禀皇上。”
皇上淡淡一笑:“你的意思这件事纯粹与你无关了?是那周小姐小气,还要你的奴才狗仗人势。”
方贵妃听皇上语气不善,硬着头皮道:“圣上您明察,臣妾也是爱儿心切,没想到这么点小事也会惊动御史。”
“小事?”皇上道:“那你知道这点小事为何会演变成影响这么不好的事吗?你又知不知道周家小姐为何会记恨方家?朕来告诉你,方家人张燕跋扈,恃宠若娇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方景奎把江西跟朕管的一团糟就能看出来,现在你们还说别人睚眦必报,到底是朕太纵容方家了吧。”
方贵妃一听皇上又提自家二哥的事,皇上曾经下令谁也不许追究方景奎的死因,现在自己提,显然是很生气。
方贵妃连连磕头求饶:“皇上,臣妾知错,臣妾知错了,都是狗奴才们办事不利坏了臣妾的名声,等人回来臣妾一定严加管制,臣妾知错了……皇上……”抱着皇上的大腿苦苦哀求起来。
钟粹宫的下人也开口求情,沈嬷嬷道:“皇上,这冰天雪地的,娘娘跪在外面,伤了身子心疼的还是皇上您呐,您息怒。”
众人纷纷喊着:“请皇上息怒。”
不提这冰天雪地的茬还好,一提起来,皇上脸顿时黑了,道:“你们也知道外面天寒地冻?那你们这些人把人家昏迷不醒的小姐从暖阁里拖出来,放在冰冷的板子上抬了一路就不知道冷了?你们是人,知道冷暖,别人就都是蝼蚁畜生吗?”
众人见冷颜大怒,再不敢求饶,方贵妃带着下人呜呜哭起来。
皇上发泄一通道:“方贵妃身为后宫嫔妃,恃宠若娇,无法无天,今剥夺其协理后宫之权,罚其闭门思过,到知错为止。”
“皇上……”方贵妃难以置信的看着皇上,剥夺她协理后宫的权利就是让皇贵妃一人揽权,还有闭门思过的惩罚,不是多严重,但宫中人向来捧高踩低,皇上一罚她,就是给宫人一个信号,她失宠了。
皇上怎么可以这么对她?就因为一个小医女。
“皇上……”方贵妃哭道:“臣妾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儿啊,您念在臣妾护儿心切的……”
“你不是护着皇儿。”皇上直接打断她:“你此举是要害了皇儿,算了,皇儿的病就此罢了,除非周小姐同意医治,否则钟粹宫众人谁也不准再去叨扰周家,这样闹下去,皇儿的病就算好了,朕有何脸面面对满朝文武,你们不嫌丢人,朕好嫌丢人呢。”
说着甩袖而去。
乾清宫的太监宫女干嘛跟上去。
皇上一走,方贵妃傻傻的看向沈嬷嬷,问道:“皇上说皇儿不用治了,这是什么意思?”
沈嬷嬷不敢说,但他分明从皇上的话语里听出,用恶劣手段请来的大夫,就算治好了四皇子他也不欣慰。
沈嬷嬷先让宫女们扶起方贵妃:“娘娘,地上凉,您先别着急,等皇上消了气就好了,皇上一直是最宠幸您的。”
所以皇上从来没罚过她什么,可这次竟然为了周家那个死结巴,方贵妃哭道:“还不去把国公给本宫请来,本宫有事要与他商议。”(未完待续。)
144 定局
奉天门这边,皇上又派人去跟周家人赔礼,因为金御史的不依不饶,还得让钟粹宫的下人们给周家人被百姓们道歉。
且不说那太监对皇上的决定难以置信,他们钟粹宫是皇妃的寝宫啊,为什么要给贱民道歉呢?反正他不遵旨就得的脑袋,疑问也没用。
再说金御史,对出面调解的王公公道:“就这么赔礼道歉可不行,这些奴才不过是听人命令,归根结底,此时都是方贵妃的主谋,方贵妃为非作歹,她必须出面向大家认错,并保证不会再犯。”
那可是皇上的妃子,皇上再生气,也不会让她出宫门给百姓道歉啊,周家人直到听见这金御史的执着,才知道御史为什么经常被人诟病,因为太一根筋了。
王公公也是好气又好笑,道:“后妃怎好出宫?与理不合。”
“那就让皇上出来保证,妃子是她的,管教不严,方贵妃视皇权与不顾,那也是皇上纵容的,让皇上出来。”
众人:“……”
当皇上是平民百姓呢。
陵南偷偷跟老管家说了几句话,老管家上前劝道:“御史大人,此事皇上已秉公办理,坏人也得到了惩罚,咱们就此算了吧,我家小姐还病着,不能再耽误了。”
如果他们争执不下,那周家小姐就要继续挨冻。
金御史倒是很仗义,道:“你们先回去,这里我定然要让皇上给大家一个交代。”
众人:“……”
这御史年轻气盛。不知变通,官家知道多说无益,他们家小姐不能耽搁,让下人扶上马车,周家人走了。
他们一走,这奉天门口,就剩下围观百姓,御史,钟粹宫人,还有皇上的信使了。这些人纠缠道何时略去不了。
且说林孝珏坐回到马车上还是没有醒。陵南掏出一颗药碗用水化开给她服用之后,等了一会她才悠然转醒。
“小姐,您怎么样?还能撑下去吗?”
林孝珏昏迷不醒也是服药所致,之前她将症状告诉过陵南。醒来会有些发热和恶心。
林孝珏手扶着胸口摆摆手。有气无力。
陵南擦擦眼睛:“小姐您又受苦了。”
林孝珏却笑了:“舍不出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姑娘,抓不住流氓。想让别人吃亏,自己不狠点岂能行?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陵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递给她一碗茶,找个话题道:“今日多亏那金御史了,要不是被他瞧见,小姐就被带进宫了,那方贵妃还指不定怎么这么小姐呢。”
林孝珏笑了笑,她也不是那么好折磨的人呢,出来混的,谁还没几个帮的上忙的朋友,不然这金御史哪能这么巧就碰上。
陵南见自家小姐但笑不语,又道:“王公公传出话来了,方贵妃被禁足,皇上也下旨钟粹宫的人不准再打扰咱们家了,这下您可以安心养伤了。”
“这小我终于可以要方颜夕的,大腿了,哈哈哈……”林孝珏桃花眼下卧蚕弯弯:“小方,我来了!”
小,小方!
对于脑袋不太好的小姐这样肆无忌惮的笑,已经习以为常的陵南还是忍不住:“……”
方贵妃被禁足,就算他命令下人见方景隆,可钟粹宫的宫门根本不会为方景隆打开,如何得见,这让宫里宫外的人都十分着急。
春熙宫双喜把奉天门外发生的事说给四皇子听了一遍。
四皇子先问七九:“打听到了吗,金御史为何会路过奉天门。”
七九道:“平时那一片确实是归金御史巡查的,但他都是一大早走一遍,今天路过的有些晚,听说是为了赴约,正好去一个小酒馆,奉天门是必经之路,约会的时辰也是固定的,所以金御史的出现,应该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四皇子想都没想:“兰君垣。一定是兰君垣干的。”
七九不解:“小姐伤的这些日子,兰君垣要当差,并没有去见过小姐啊。”
“他不去,周清野不会派人去见他吗?就算没人通信,他只要时刻打听两边的动向,就知道怎么安排了,我这个表哥十分聪明,他要是想对一个人好,会想千方设百计让那个人高兴的,他现在就是想讨周清野的欢心。”
这是情敌直接的评价口吻,双喜和七九都不做声。
屋子里莫名静了一下。
接下来还是双喜第一个出声,他问道:“那娘娘被罚,咱们接下来怎么办?要让国公出面吗?”打破尴尬。
四皇子冷冷道:“祸都是他们方家人惹的,如今要出来平事的,自然也是他们方家人。”
七九道:“可国公的性子,怕是不肯轻易认输啊。”
四皇子后牙槽一咬:“难道要本皇子去教他们怎么做吗?”摇摇头:“不行,不能因为他们,去坏了本皇子的名声。”强迫娘家舅舅或者表妹去认错,如果有一天他登上皇位,会被文人拿出来抹黑的,他不会那么做。
七九点头:“而且今天皇上的意思,已经对殿下的病十分不满了。如果再让他知道殿下让方小姐去断胳膊断腿,就更会屏弃殿下了。”
皇上自家靖难起家,但却很让人费解的,特别在意仁德。
四皇子提起这件事也是很生气,当年父皇分明暗示过他,大皇子身有残疾,且身体不好,到时候就会传位给他,不然他不会在军中那么出生入死的,因为觉得是自己的江山才会拼命保护。
可又只是暗示,口空无凭,现在想找人兑现,已经拿不出证据了。
他恨到:“也该到了方家人表忠心的时候了,本皇子不说什么,难道他们自己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七九道:“君候世子倒是一个明白人,兴许可以利用一下。”
四皇子觉得还是不保准,他让双喜偷偷去见方贵妃:“我们还是原计划,你跟母妃说,等我病好之时,就说处置周清野之时,母妃为了解恨一定会同意,她就会让舅舅交出方颜夕,咱们不动手,免得脏了手脚。”
七九和双喜连连点头,双喜道:“那奴才现在就去了。”
四皇子挥挥手:“去!”他一日也不想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