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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医女全文阅读

作者:自在观     周氏医女txt下载     周氏医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59 锦衣卫捞人二

    毛弟跑了一圈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夜繁华和郑中见他身后没有跟人来,都很诧异,尤其是夜繁华,他刚才包票可是打出去了。

    夜繁华黑着脸问道:“张燕呢?老子叫他呢,他孙子人呢?”

    毛弟战战兢兢道:“回夜百户,张哥现在忙着呢,他问您有什么事,要是大事,他等一会过来,如果是小事的话……”

    “……”夜繁华都见了鬼了。

    一个小旗竟然让他一个百户等着,这小旗是不是疯了?

    夜繁华愤怒于胸,但刚开始嘛,还压抑着点,沉声问道:“小事怎么地?”看他能答出什么花样。

    “小事嘛……”毛弟转着眼珠看着其他三个伙伴,三人都低头敛气站在夜繁华身后,但他还是能感到三人在偷偷笑。

    毛弟心里骂了一句,这些兔崽子,看他一个人笑话呢,谁让他欠等儿一样去找人呢?

    毛弟骂完心也不怕夜繁华的黑脸,但还是恭恭敬敬对夜繁华道:“要是小事的话,张哥说等过几天再说吧。”

    夜繁华直接就傻眼了,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老子是百户,他才是小旗,他傻了?分不清谁大?老子叫他呢。”

    毛弟用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他:“属下也不知啊,张哥就是这么说的。”

    “张你大爷。”夜繁华骂道:“在老子面前你一口一个张哥的,你找死是不是?”

    毛弟吓得连连擦汗:“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本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的郑中见这张燕果真拿乔起来,忙劝也繁华:“大人先不必发火,张棋不给大人面子,跟这些兄弟也没关,您消消气。”

    毛弟狠狠的点头,那意思好似非常赞同郑中的话,但他心里却想着,这贼子挑唆夜繁华给张哥的关系,一定得找个时机给张哥出出气。

    张燕是直接派下来的小头目,按理说这种没有群众基础的官不好当。兄弟都不信服。但他属下这几个人跟他关系都不错,第一是大家都知道张燕有靠山,谁不想被提拔?

    还因为他有靠山,所以说话硬气。平时大伙犯了什么错。他都盯着。上头就会给他面子放大伙一马。

    而且张燕这个人很仗义,这样的人在锦衣卫中会很得人心,他不贪婪。有时候办差得了好处他都不留,全都分给属下的人,用他的话说,我是外乡人,家里也没什么人,京城更没亲属,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用钱干啥?

    能力强担责任又爱护兄弟,还仗义疏财,这样的头谁不喜欢呢?

    夜百户也没看出毛弟是在演戏,见郑中给毛弟求情,他变得更加愤怒:“既然不关你的事,还不让那王八羔子给老子过来,你杵在这里等着老子请你吃饭呢?”火气十分大。

    能不火大吗,牛皮都吹出去了,夜繁华原本以为放人这点小事是手到擒来事,可一个小旗都不肯卖他面子,这让他在郑中面前很抬不起头好吗?

    毛弟见惯了这些大领导耀武扬威的样子,但他有顶头上司,夜繁华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心里嘲笑着可嘴上也不争辩,战战兢兢点着头:“属下再去叫他一次。”

    那三个躲在别人背后的家伙见毛弟还得挨次骂,都无恶意的心里嘲笑他。

    当然毛弟这时候也看不见了。

    张燕此时正在另外一间公事房里喝茶,毛弟来找他:“张哥,这个夜繁华果真像人说的,能摆谱,哥们快撑不住了。”

    张燕笑道:“怎么?他还非得见我啊?”

    毛弟走到他坐的椅子前站住,俯身低声道:“张哥,这次抓的人可是郑大公子的人,咱们也扣不了多长时间,为什么还要得罪他们呢?”

    张燕笑着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关一天算一天。”就算是关半天都能帮了小姐的大忙,起码现在东华大街,没人敢堵着街口了。

    毛弟不懂这些,搔搔脖子的痒,再次问道:“那张哥你要不要去见夜繁华?这小子好像收了郑家很多好处,他又极其要面子,若是看见你,非逼你放入不可,要不你就躲着别见了,那边有兄弟们挡着。”

    张燕摆摆手:“不用为难兄弟们,我就是先给他一个下马威,这就去见他,看他有什么大本事。’

    毛弟转转眼珠,见张燕真的迈步往外走,心道要有好戏看了,脚下摸油般,赶紧跟上张燕的步伐。

    当张燕和毛弟走到先前办公房的门口时,夜繁华可能是气不顺无处发泄,正在骂其他三个校尉呢。

    张燕就听夜繁华道:“你们这些王八羔子,郑大公子的人也敢动,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明天全都给我滚走,少在这里给老子丢人现眼。”

    就跟骂自己儿女似得,毛弟心里恨得牙根直痒痒,他们是锦衣卫,又不是他郑大公子的家奴,抓他几个人怎么了?这夜繁华简直是在放屁,比放屁还臭。

    张燕大步跨进门一步,道:“不知是谁在大放厥词,我等是奉公办事,什么郑大公子负大公子的,我们不认得,就知道犯法就该抓。”说完又看向自己的兄弟:“大家都抬起头来,咱们锦衣卫是最讲理法的地方,不是比嗓门大。”

    锦衣卫讲理法?一本正经说笑话。

    三人加上毛弟都抬起头来,心里顺便:“……”

    夜繁华见正主来了,还跟顶撞他,往门口这边来截他:“你就是张燕?少废话,你抓了什么人,赶紧给老子放了,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张燕高,踮着脚指着张燕。

    张燕面露怪异。背手笑道:“我当时谁,原来是夜百户,难怪说话这么大声了,抓了什么人?”他食指点着太阳穴,好像想到了什么:“属下自入职以来,抓了不少人呢,对了,还抓了反贼十八星宿,都放了吗?”

    夜繁华说让他放的是郑子刚的人,不是他抓的所有人。

    而且这十八星宿是大有来历的。他们是十八个人读书人。但是不好好读书,搞什么忠君爱国那一套,但偏偏爱的不是当朝之君,他们说当朝皇上靖难其实是借口。就是反贼。还说皇上坏纲常夺了侄子的皇位。就好比儿子****老子的老婆,是****。

    总之就是拥护先帝复位的一些学者。

    这么骂皇上,当皇上好脾气呢。怎么可能容忍他们。一个个都抓进沼狱,等着受死呢。

    夜繁华指着张燕的鼻子:“你少跟老子打马虎眼,你知道我让你放的是什么人,就是今天你抓的郑大公子的人。”

    张燕见他挑明了,也不继续逗他,问道:“既然是郑大公子的人,那百户大人没问问他们是犯的什么法?”

    这时候如果说他们是犯法,那无异于往张燕手里递把柄呢。

    郑中忙插嘴道:“公子的人都是兢兢业业干事的人,东华大街有一群不法之徒,做买卖以次充好偷工减料,于是老天都看不下去,经常失火,现在地皮空着,他们又不建房子,工部要收回地皮,他们却百般阻拦,这还不够,还经常聚众闹事。公子派去的人,就是阻止那些人闹事的,他们都是战士。”

    简直是颠倒黑白,若是张燕不知其中的弯弯绕,还以为东华大街原本住的是一群饿狼。

    他看向郑中,客气问道:“这位是?”

    没等夜繁华介绍,郑中笑道:“小人郑中,我家公子正是工部侍郎之子,大人这次错抓的人,就是我家公子的人。”

    夜繁华听了得意的点点头:“是侍郎之子,工部侍郎。”说着手坐着数钱的姿势:“你可别听错了,还以为我在故意为难你。”

    工部经常要作建设,十分有油水。

    夜繁华那意思,就是你们放人,好处会有很对,在贿赂张燕呢,毛弟四人见了隔着中间的三人相互偷偷做鬼脸,也不知道是嘲笑夜繁华,还是嘲笑对方。

    既然是偷偷的,正在说话的三人就看不见。

    张燕装作听不懂夜繁华是什么意思的样子,他沉思着,突然嘶了一声,问道:“工部侍郎之子是人名还是官职啊?要说是人名吧,工部侍郎,明明是个三品大员啊,可之子,又像是人名。但如果是人名的话,他的人凭什么去东华大街狗仗人势,当朝廷没人了吗?”

    郑子刚非军非官,群能调动官兵,这全是他老子给他的权利,为的就是贪赃枉法。

    如果事情不败露,那自然是以官府的名义赚的盆满钵满,如果事情败漏,顶多是工部侍郎治家不严,他自己又没参与犯罪,一摘就干净了。

    所以每次有贪赃枉法的事,都是郑子刚出头。

    夜繁华跟郑中原本以为张燕对他们客客气气的,是想捞点好处,只要他们给钱就会放入呢,原来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戏耍他们呢。

    郑中被他问的一脸怒气,夜繁华大话都说出去了,怎么能当着雇主的面没脸,怒道:“你少装蒜,你错抓了好人,到底放不放人。”

    也是等不及了,直接用嗓门压人。

    夜繁华吼一吼,锦衣卫都要抖三抖,毛弟等人虽然看不起他,但他官职和家世摆着呢,都有些怕张燕吃亏。

    张燕却是很硬气,道:“放人是不可能了,那些人已经招供,他们干的都是不法之事。”

    郑中一听那些人已经招供,真急了,那些人跟了他家公子很久,不止东华大街这一次事情,就拉了拉夜繁华的衣角,小声道:“大人,您不是说一个小旗不足为惧吗?这怎么办?”

    是啊,他是说了,谁知道这小旗这么不开眼呢?

    夜繁华感觉自己的里子面子都丢尽了,而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张燕的小旗,现在还特别嚣张。

    他转过头看着张燕,叉起腰来:“你今天到底放不放人?”好像不放人,他下面就要出大招了。

    毛弟四人心里都怕怕地。

    可张燕当年做衙役的时候就敢跟县太爷直言不讳,怎么会怕他吓唬,一蹙眉:“不放,他们贪赃枉法。”一偏头感觉身后有个黑影,又肃然道:“再者说,就算放入也不是你夜百户管得了的,属下上头有顶头上司,上司上面还有季百户,还有马千户大人呢,此等大事,怎么也得千户大人来决定,您跟我们只是一个司而已,又不是一个所,您还管不着我。”

    就是不直属。

    夜繁华跟张燕是一个司,他们共同受管与马千户,但夜繁华跟这个顶头上不对盘。两个人就差二级,当时这个位子本来是夜繁华的,当选那天马千户使计策让夜繁华得罪了同知,所以就落选了。

    不提马千户还好,一提起来夜繁华就不是没面子那么简单,暴跳如雷,他骂道:“少跟老子放屁,你个小小小旗还敢跟老子狐假虎威,告诉你,这锦衣卫老西想让谁留就让让谁走就让谁走,今天你不放人,就收拾铺盖卷走人。”

    他这话别说张燕,把毛弟四人都吓傻了,不是害怕他的权利,是害怕跟这么没脑子的人对上了,别人会不会认为他们也没脑子啊?

    为什么会说夜繁华没脑子呢?有脑子的谁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当他们是刚来锦衣卫的新人吗?锦衣卫能让谁走谁就走,让谁留谁就留的只有一个人,指挥使。

    两个,还一个是皇上。

    这夜繁华也太拿自己是头蒜了。

    几个人听得又生气又好笑,简直无语了,于是偷偷用目光沟通了一下。

    夜繁华见这些王八羔子都被他骂的没声了,还以为对方是怕了呢,无不得意,乘胜追击道:“就算是马千户,见了老子也得毕恭毕敬的,他在老子眼里算什么东西,你们几个都给老子小心着点,别惹老子生气,赶紧放入。”

    这时还没等张燕表态,他身后躲在门后听了有一会的黑影就跳了出来。

    “好你个夜繁华,你好大的狗胆,老子为什么要跟你毕恭毕敬,老子算什么东西?老子是你祖宗,你是吃错药要反了天吧……”

    这人正是马千户。

    那些不知道马千户正过来巡视的人:“……”(未完待续。)

060 矛头指向飨悦楼

    毛弟一直在张燕身后,都没想到马千户会来,关键马千户平常巡视都不是这个时辰,他一见自己所的老二出现了,还将正在扯虎皮拉大旗的夜繁华逮了个正着,心里别提多兴奋了。

    这回的好戏,比刚才的可好看多了。

    忙让出一个地方:“千户大人,您来了。”

    马千户现在眼里谁都没有,他冲到夜繁华面前,对着他的脸直喷:“你个孙子,老子的所属你也敢管,你是想骑在老子头上拉屎吧?我看你才是呆的不耐烦了,明天你就给老子卷铺盖走人,这锦衣卫是你家说了算的?”

    夜繁华也没想到这头死马会这个时候过来,这情景又让他想到当年千户当选那天,死马也是这么设计他,让他背后说同知大人一个小毛病,被抓个现行。

    他又想到张燕方才的表现,分明就是话锋一转啊。

    他一定是知道了马千户躲在门后,所以故意引诱他说出忤逆的话。

    说白了,这两个是一丘之貉,都拿他当傻子耍戏。

    夜繁华气的脸都青了,隔着马千户指着张燕的鼻子:“孙子儿,你真阴险。”

    “你个孙子,敢骂我,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可站在他面前的是马千户啊,也是个阴险的人,并且还不知道张燕给他下了套。

    他就自动带入以为夜繁华是指桑骂槐骂他呢,伸手急点着夜繁华的脑门。跟打孙子似的。

    别看夜繁华他方才骂的凶,他这样的人,平时仗着官大一级压死人,关键时刻,最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

    要不怎么说压制人者,人横压制之。

    方才他训斥张燕是名不正言不顺,因为不直属,但马千户骂他可就不一样了,正好是他头顶上,在其位谋其政。正正当当。他如果敢反抗,肯定没好果子吃。

    夜繁华深谙欺人之道,所以马千户骂他点他,他反而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耷拉着脑袋往后躲。就想着马千户少喷他点吐沫星子。

    他的表现让对他寄予厚望的郑中十分受伤。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一个人,一下子就怂了,都让人不敢相信。这让他家公子的事怎么办?

    郑中转了转眼珠,有了,这不是有现管吗?搭上这条线就行了。

    郑中强行插到马千户和夜繁华之间,顶着马千户的吐沫星子跟马千户行礼:“千户大人,小的是侍郎……”

    “是你大爷,什么玩意儿,老子训斥下属有你说话的份?”

    马千户正骂道兴头上被人打断,能不生气吗?“

    郑中心道,这人是误会了,以为他求情呢,那我家公子有钱,我委屈一下,就说给他钱,不是求情,是找他帮忙。

    又道:“大人,不是的……”

    “是你大爷,滚你娘的。”马千户一只手掐着他的脖领子,然后丢给张燕:“你们还能不能做事?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锦衣卫,这是地安门吗?给老子丢出去。”

    张燕等人今天受夜繁华的气全是因为这个人而起,现在还不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毛弟平时就爱显欠儿,现在更利索,扛起郑中就走:“来吧您内。”

    扛他还不好好扛,让郑中面朝上,可怜郑中都多大岁数了,这身体前不着村,后背就挨着一个大骨头架子,感觉随时都会掉下来,吓得心脏都快吐出来了。

    “大爷,大爷,您快放我下来。”

    “放你大爷。”

    其他几人,抬腿的抬腿,卸胳膊的卸胳膊,打着口哨就把人抬出去了。

    至于最后这人是怎么被丢出锦衣卫的,大家也没太关注姿势,反正后来有人听说,郑大公子一个心腹从锦衣卫出去之后半年都下不来床。

    都知道锦衣卫臭名昭著,这下子又添上一项不干人事儿的证据。

    郑中去一趟锦衣卫没吃到什么好果子,“自家人”夜繁华也吃了一肚子骂,相比较于郑中挨打的低调,马千户骂夜繁华恨不得整个卫所都惊动了,整整两个时辰一个下午,马千户大人水都没喝。

    直到夜繁华晕倒了才算解气。

    马千户一骂成名,至此谁也不敢再惹这位千户大人,哪怕若干年之后,有人想起马千户的口才还在竖大拇指。

    当然,这些都是跟故事无关的。

    再说郑子刚,等了一下午等回来的是站着出去躺着回来的心腹,他自然是大惊失色加心急如焚。

    但他也知道总结经验,听郑中说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就知道自己捞人之所以没成功是碰到夜繁华那个傻逼,如果夜繁华不亲自出面,随便找个张燕的上司来给张燕施加压力,想必此时他的人早回来了。

    现在真是弄巧成拙。

    他正琢磨着,要再去找谁才能疏通锦衣卫,下人却这时候来报,方君候来了。

    方君候跟他上午才见过面,当时一起宴请刘公公来着,听说东华大街出了事,他们各自行动去调查事件的背后,现在方君候来,一定是知道了锦衣卫这次出手的原因。

    郑子刚让下人请方君候到花厅说话,二人一见面,方君候就迫不及待的道:“子刚兄,大事不好了,东华大街有三十多家店铺,都让人高价买走了。”

    他们上蹿下跳不惜放火犯法,为的就是那几点店铺的地契啊,现在店铺被别人收走,那不是摘了他们的桃子吗?

    郑子刚惊讶之余还算冷静,拉着方君候道:“你先别急,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谁都知道东华大街是多事之秋,怎么还会有人出高价买地皮呢?”

    方君候也是因为听属下说今天东华大街虽然出现了打人事故,但却不是因为人多聚众,而是有个人要去看他的老师。

    今天东华大街站在街口不走的人明显少了很多,因为他们都把地皮按市价卖了,所以不用再拼命去要公道了。

    他道:“我都打听清楚了,虽然他们是偷着收购的,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么多家人卖了地,现在都不闹事了,这事错不了,据说是飨悦楼的曲国雄偷偷买的这些人的地。”

    “曲国雄!”飨悦楼的老板,郑子刚要吃地皮,对街上的住户不可能不了解,他眯起左眼:“他就是个厨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跟咱们作对?我看此事必有蹊跷。”

    这点方君候也认同。

    “你忘了咱们的人是怎么被抓起来的了?不是说飨悦楼的伙计把咱们人给打了吗?一个食肆怎么会养这么多身手好的伙计?我看他们就是背后主使的人。”

    郑子刚道:“可能他们跟曲国雄都听命与一个人呢,不行,我去飨悦楼看看,看看到底背后是什么人?”

    其实背后是什么在操纵,方君候想猜,但他有点不敢确定,在江西杀他叔叔的小结巴,应该就是让锦衣卫抓人的人,但小结巴就是一个医女,还生在林世泽那样的家里,林世泽就算现在跟陈阁老做了亲家,也不敢惹东华大街上的事吧?

    而且现在还没有证据证明小结巴跟飨悦楼有关。

    方君候还不知道林孝珏已经离开了林家,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女子,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子,就敢有这样的魄力,想要霸占一条街。

    方君候不敢确认就没点破郑子刚,他道:“我听人说锦衣卫的人还不放人,这件事你先别操心了,我去锦衣卫找人,你去东华大街,咱们分头行事。”

    本来郑子刚是不愿意麻烦方君候的,他以为他自己的能力能办成,但明显的,作为公侯之家的世子,方君候去锦衣卫要人更合适,而他这个工部侍郎之子,当然去找人谈判更恰当。

    于是也不再拿乔,点点头:“分头行事,现在就动身。”(未完待续。)

061 郑子刚探飨悦楼

    林孝珏安排让大胡子去照看文先生,这个大块头有勇有谋,还很可爱,万一文先生有什么危险,他应该能化险为夷。

    安置好这些,天也就快黑了,周懿之给她取个名字叫一天黑,看来非常贴切,所以今天她得早点赶回去。

    现在他们周家一穷二白,她出门都是搭辅宛的顺风车,所以回去,还得依仗辅宛。

    跟辅宛商量好离开的时间,二人就跟飨悦楼里的人告辞了。

    依照惯例,还是钱勇来送二人。

    马车停在马路中间,几个人走过去,林孝珏让辅宛先上车,然后她回头对身后的钱勇道:“怕郑子刚等人,很快就,反应过味儿来,大家这几天,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不得已时,钱财是身外之物,性命要紧。”

    钱勇连连答应:“小姐放心,绝不会让大家出事的。”

    钱勇是很稳重的人,况且还有周二在,林孝珏相信他们不会犯傻,点点头,就要上车。

    这时却见街口叮叮当当来了一路人,东华大街现在连耗子觅食都不愿意过,来人是多么稀奇的事啊?

    林孝珏借着车厢遮挡,眯眼往前方一看,就见这路人里,有个为首的男子,身着暗红色曳撒圆领长袍,头戴金冠,二十左右岁,身材高大魁梧,方正大脸,眉毛异常浓密。

    算不上英俊,但十分有气势。

    钱勇也看见了来人,在林孝珏耳边低声道:“小姐。感觉像是那边的人,是来找麻烦的吧?”

    这时白虎也凑过来:“这人就是郑子刚了,我认得。”

    他常年跟辅宛行走在外,认得这些衙内公子不稀奇。

    辅宛应该是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从车厢里探出头来:“谁啊?怎么回事?”

    林孝珏放下帘子让她回去,飨悦楼的事明面都是曲国雄在处理,就算是郑子刚亲自来,也不需要她们接见。

    推回了辅宛,林孝珏回过头看向钱勇,低声道:“他们烧房。都是背地里干的。现在明目张胆的来,只是探虚实,不会动手的,但过后就不一定了。”

    钱勇连连点头。光天化日的。他郑大公子想要伤天害理。也得背着点人。

    林孝珏这时叫钱勇附耳过来:“若是郑子刚明着为难咱们,你告诉曲老板这句话,他就会掂量掂量了。”然后在钱勇耳边小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看出来的问题。

    钱勇听了眼前一亮。竖起大拇指:“小姐,您可真是神了。”

    林孝珏淡淡一笑:“去吧,他要是想死,我们不拦着。”

    林孝珏跟钱勇说完悄悄话就上了马车,二虎没听见人家两人说的是什么,虽然好奇,但作为郡主的随从,修养极好,是不会乱打听的。

    于是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车走人空,这就留下钱勇一人大摇大摆进了飨悦楼。

    郑子刚领了十二个家丁远远看见飨悦楼门口有一辆华贵的马车,这个时候还会来东华大街的人,还是飨悦楼,他猜想是跟他作对的幕后主使,想看清车里人的相貌,所以小跑了几步,但还是来不及,等他们到飨悦楼的时候,马车也走了。

    郑子刚看着远去的车影躲了一下脚:“让他跑了。”

    他身后的随从很聪明的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飨悦楼在,他早晚会露馅。”

    是这么个道理,郑子刚小眼睛一抬,斜向飨悦楼的牌匾,敢给小爷作对,看看你们有多少斤两。

    飨悦楼掌柜的闲来无事,就在柜台后教小二打算盘,这时却惕厉嘡啷进来十多个人。

    “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

    一个公子身边的随从说道。

    掌柜和小二都已经入了林孝珏的贼船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他们自然也知道一二,见来人气势汹汹,就知道来者不善。

    小二忙走出柜台:“几位大爷是来找我们老板的?”

    随从哼道:“难道来这吃饭吗?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小二往外一望,不解的道:“哎呦,现在不正是饭口吗?我们这是食肆,少爷您来吃饭,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呀。”

    其他人:“……”

    侍从揪起他的脖领子:“老子跟你闹着玩呢是吧?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掌柜的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这是怎么话说?您快放下啊。”

    但侍从毫不理会。

    小二被人从地上揪起,双脚离地,吓得失声:“你们凭什么打人吶?我可告诉你,我们飨悦楼可不是好惹的,你敢打我一下,小心你躺着出去。”

    一个食肆的小二这么横,郑子刚的人真是活得久什么都见识到了。

    侍从龇着牙,亮起拳头:“凭什么?就凭这个,老子还打不得你?”说着就挥拳向小二的鼻口。

    掌柜的叫着“使不得是不得。”可他能怎么样呢?

    小二本以为自己俊秀的小鼻子就要不保,他闭上眼睛,这时却听耳边响起什么东西破空的声音。

    嗖的的一声,那东西就擦过他的肩头,接着就是一声哀嚎。

    什么东西?

    随从被飞来的东西射中了左脸,嗷的一声吃痛,同时放开揪着小二的手,捂着脸喊道:“什么人?什么人暗算老子。”摸摸左脸,好像是一根筷子:“哎呀,疼死了。”

    他自己身在其中不知怎么回事,郑子刚等人却看得清楚,二楼楼梯上突然有人射下一个筷子,就这么直噌噌扎进自己人的脸,郑子刚上去一步看了看,入骨三分的样子。

    可当他们再要去找人的时候,二楼却没有人影了。

    这楼里有高手。

    郑子刚抬头看着二楼空空如也的回廊,隐忍着惊讶,高声问道:“是哪位英雄出手?不如出来一见。”

    楼上没有回音。

    郑子刚眯起眼睛又问:“敢作敢当,若是英雄不如出来一见。”

    楼上还是没人回答,郑子刚收回目光看着小二和掌柜的:道:“背后的人不现身,你们可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随从忍着疼,也直跟二人瞪眼睛。

    小二和掌柜的吓得缩缩脖子,刚要说什么,这时柜台后的小门里却走出一个人。

    “什么声音啊?这么吵?”

    曲国雄整着衣衫低着头问道。

    郑子刚见这人的样子好似刚睡醒觉,心里这个恨啊,他都急成什么样了,这些人还有心情睡觉。

    他冷声问道:“你就是曲国雄?”

    曲国雄昨夜收铺子可是忙了一晚上,抬起头答应一声:“我是啊。”就看见随从脸上的筷子,装作惊讶的捂住嘴,然后问掌柜的和小二:“家里没吃的了吗?怎么让客人吃自己的脸呢?”

    吃自己的脸!

    所谓的客人们:“……”

    小二一本正经的回答:“街道都封了几天了,哪还有吃的。”

    才封了两天好吗?

    郑子刚看着飨悦楼的人说双簧,心道这些人是老油条啊,不给他们店厉害看看,他们是不会老实的。

    就迈出一步冷冰冰的看着曲国雄:“行了,当着明人不做暗事,你们老板偷偷收了我们三十多家铺子,叫他出来一见。”

    小二和掌柜的心道,难道郑子刚已经知道背后是小姐在收购铺子了吗?

    他二人看看曲国雄。

    曲国雄面对各种询问的目光岿然不动,若不是看钱勇他们几个经常说笑话他被感染,其实他是个非常正派的人。

    曲国雄挺直了胸膛:“我就是飨悦楼的老板,现在就在公子眼前,公子还想见谁呢?”

    “不说实话。”郑子刚哼道:“就凭你,你家在飨悦楼经营食肆,就是个厨子,还没这个魄力,好既然你们老板不肯现身,那我只好请他出来了。”

    说着跟身后的手下道:“这飨悦楼藏匿匪寇,对朝廷居心不良,人人得而诛之,小的们,进去给我搜一搜。”

    他一声令下他手下的人就开始伸胳膊挽袖子,好像要大干一场。

    尤其是哪随从,顺脸淌血,还准备上呢。

    小二焦急的看着曲国雄,钱勇等人都住在飨悦楼里,一看他们的块头就知道不是好人,若是真让郑子刚等人搜出来,那还不扣他们一顶流寇的帽子?

    钱勇等人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的伙计,谁看了都会怀疑他们的身份,若是官府的人见了,肯定要盘查审问的。

    若是审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曲国雄脸色也是微变,他一伸胳膊,挡住众人:“你们不能搜?”

    受伤的随从捂着脸,含糊不清呵道:“我们就搜你们,你们能怎么样?”

    此时筷子还插在他脸上,左脸中的老高,小二都不懂,那么疼他还瑟瑟啥?

    郑子刚也冷冷一笑道:“对,本公子要偏要搜呢?”

    “这……”曲国雄支支吾吾找着理由。

    “你要是偏要搜的话,那俺们就出来。”

    二楼楼梯上不知什么时候闪出五个人,排好了队,顺着楼梯成串的往下走。

    “……”郑子刚看不清后面人的相貌,前面为首那人却很好记,个子高大,脸有些黑,眉毛耷拉着。

    刚才送那马车离去的就是这个人,他们跟背后收购东华大街的人,一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未完待续。)

062 我看公子,你有病啊!

    钱勇等人都亮了相,郑子刚一见这几个人的块头,就知道他们是有伸手的。

    郑子刚胳膊背到身后,同时一仰头,睨看着几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聚集在飨悦楼这里,是不是山上的匪寇,趁着东华大街动乱,就打算捞一笔的?”

    钱勇听了就明白郑子刚的意图了,想给他们扣上匪寇的帽子,然后关到大牢里,那小姐不成了光杆司令了?

    趁着东华大街动乱打算捞一笔的是他们家小姐。

    钱勇等人走下楼梯,在郑子刚面前一拍站好,钱勇道:“我们是何人不劳公子操心,但我很好奇,公子是什么人?有什么权利要搜我们飨悦楼呢?”

    这时曲国雄三人也站到钱勇身边,连连点头,曲国雄道:“我方才也是想这么问的。”

    郑子刚心道,你们这些匪寇还敢问我是什么人?

    在他的料想中,这些人一定是马车车主雇佣的打手,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有户头的,几本都出身草莽,落草为寇,是黑户。

    就笑道:“本公子是工部侍郎之子,虽不为官,但也有权惩恶扬善,你们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人,来人啊。”说着喊着身后的手下:“把他们押走,带到大理寺去交给官府。”

    他那些人顿时蠢蠢欲动起来。

    不过钱勇等人除了王再生和周二,个个都膀大三粗的,十分不好惹。

    像钱勇和王一生如果看着像大汉。那张庭芳看着就是猛汉。

    所以郑子刚的人虽然是蠢蠢欲动,但却没人敢第一个伸手。

    钱勇心里骂了一句怂蛋,却也不硬碰硬,只问郑子刚:“公子可不要含血喷人啊,您拼凭什么认为我们不是好人呢?”

    还是受伤的那个随从:“一看你们就不像好人。”

    店小二对他都无语了,怎么哪都有个他呢?受伤了也堵不上嘴。

    这时钱勇等人也看见了随从,张庭芳笑看王一生,指着他的脸说:“二哥,这不是你吃饭的筷子吗?你什么时候扔出去的?”

    王一生哈哈笑道:“刚才看见有人狗仗人势,忍不住就扔出去了。”

    随从终于知道伤自己的人是谁了。盯着王一生瞪红了眼珠子:“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偷袭本大爷?”

    王一生摆摆手。也不恼:“哎?”不赞同道:“说偷袭多难听,误伤,绝对是误伤,我们正吃饭呢。你说你来欺负人。我没什么武器打你。不就得仍筷子吗?”挨骂不生气反而还能谈笑风生,给随从气的:“本大爷一会饶不了你。”

    “别一会啊,有本事你现在来啊。”王一生很和蔼的挽起袖子。

    “……”他刚才那一根筷子就能射伤郑子刚一员“得力大将”。要知道那随从可是郑子刚身后这些人中,身手最好的。

    但轻易就被人伤了,还是用的一根筷子,随从也就痛快痛快嘴,哪里敢真跟他动手。

    郑子刚见身后的下人都有些不自觉的往后退,一抬手将随从挡在一旁:“君子动口不动手。”

    然后看向钱勇:“看样子你是大哥吧,你们也别跟本公子喊冤枉,看看你兄弟的伸手,再看看你的长相,还说自己是好人?你们还是到官府跟大老爷去比试吧。”

    钱勇听完,就发现郑子刚这逻辑不对啊,君子动口不动手,那他想要把他们送到官府里去,用什么办法?靠嘴吗?

    恩,这人是公子哥,以为自己一句话他们就能自投罗网呢。

    钱勇看向几个兄弟,然后又看向郑子刚:“郑公子,您这以貌取人不对啊。”然后拉出张庭芳来:“看我四弟,我看跟公子你长得差不多啊,大块头,小眼睛,国字脸,浓眉毛,你说我们是匪寇,那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长什么样了。”

    郑子刚自己就非常魁梧,但他是公子哥,京城里谁人不知道?随意从来没人说他是匪寇。

    而且在他心里,这些匪寇怎么可以跟他比呢。

    是天上地下。

    他一听就知道对方是故意在取笑他的外貌,现在都流行儒雅温润,像他这样的,女子们都不太欢迎。

    他已经因为自己的长相受过很多气了好吗?

    郑子刚从从前不好的遭遇中回过神来,他怒指着钱勇:“你敢侮辱我?”

    钱勇等人很无辜,谁都没想到这位郑大公子这么重视自己的外貌。

    钱勇摊摊手:“没有啊,我们也长公子这样,怎么是侮辱公子,侮辱公子不就是侮辱我们自己吗?”

    就因为跟他们长得一样郑子刚才觉得受侮辱。

    郑子刚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一挥手命令手下:“赶紧把这些人给我小爷送到官府里去,让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他属下有心但都不敢马上行动。

    于是面面相觑。

    “这群废物。”郑子刚喊了一个人:“你去禀告官府,让官府来抓人。”难道非要他自己动手吗?报官就是了。

    那人一听眼睛一亮,还是公子聪明,应声就要往外跑。

    这时钱勇那一排人中,站在最末尾的一个白面书生却站出来:“且慢。”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他,郑子刚见这人长得正是让他嫉妒的相貌,更来气了,哼道:“怕了吧?但是晚了,小爷刚才跟你们好说好商量你们不服,非要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去。”命令自己的手下指向门口:“马上去报官,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周二见这传闻中无恶不作的郑大公子叫他们给气成这样,实在不忍,拱手道:“公子,您不能抓我们,抓了我们就没人干活了。”那他们家小姐一个人怎么办?

    郑子刚冷冷一笑:“我管你们有没有人干活?”没人干活不是正遂了他的意?

    周二清秀的面容因为他的话很苦恼,叹息一声道:“可是您不管我们,我们得为您操心啊,你报错了官不要紧,您是公子,可您手下的人就不行了,得挨板子,让下面人挨板子,您多美脸啊。”

    郑子刚听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钱勇等人哈哈笑,这个周二别看他斯斯文文的,心眼可鬼道了。

    周二从怀里拿出一沓文书:“您也不用去官府了,我们都是有户头的,我们不是怕去官府,是来回折腾您不怕累,我们还嫌麻烦呢,那,您好好看看。”说着递过去一张。

    郑子刚不信这些人是来路正当的,等了周二一眼打开一看,果然盖着户部的公章,没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

    他难以置信的抬起头:“你们怎么可能有户头。”

    钱勇等人就费解了,他们怎么就不能有?长得丑吗?

    曲国雄三人也没想到钱勇等人是可以见光的人,他以为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跟着林孝珏就是为了钱呢。

    周二看着这些人诧异的目光心中有说不出的得意,他们家小姐,你说她大大咧咧吧,可对于名正言顺这种事情上,非常小心,她就怕有一天别人拿钱勇等人的身份找麻烦,所以一到京城的时候,就给众人落了户。

    郑子刚想要拿几人的身份说事,可户部盖着大印的一张纸就把他彻底打败了。他心道,看来明的是不行了,这些人是滚刀肉,根本不会配合他。

    他青着一张脸将户头拍在周二的胸口,转身招呼人:“咱们走。”

    钱勇等人看他吃了暗亏就知道他会留后手,避免他暗地里使坏,钱勇给曲国雄使了个眼色。

    曲国雄会意,上前一步喊道:“公子留步?”

    郑子刚憋了一肚子气,还要留步?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曲国雄:“你还想留本公子吃饭不成?”

    曲国雄从没干过这样的活计,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吃饭到不是,不过我看公子,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呢?”

    郑子刚身后的随从见自家公子暗着被人侮辱还不算,这些人还敢明着骂公子,就算打不过都要拼了。

    曲国雄见对方误会了,连连摆手:“我不是骂你,你真的有病,不信你是不是经常胸口疼啊?你背后对着前胸的地方,长了一颗穿心疵,不治将恐深。”

    郑子刚的人:“……”

    受伤的随从笑不成调道:“你放屁,我们公子结结实实怎么会有病呢?”然后跟兄弟们道:“一个厨子,还给咱们公子看上病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曲国雄也是听钱勇说的,他心里没低,扭捏这不敢正视郑子刚的眼睛。

    这让随从更确定他是在吓唬人了。

    指着他道:“敢诅咒我们公子,你等着,你等着。”说着面向郑子刚:“公子,咱们先放他们一马,让他们等着。”

    可这时一直没出声的郑子刚却一抬手,打断他的话,然后看向曲国雄:“你是大夫?”

    众人皆惊,他这意思,应该是曲国雄说对了,大家就都看向曲国雄。

    曲国雄原本人很老实的,这么多人看过来,他都不好意思了,扯着脸皮笑了笑,道:“那个,反正你若是需要,就再来楼里找我,不过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

    那意思就是说,我不会轻易给你看病的,得你自己有诚意。

    郑子刚近半年经常心口疼,有的时候疼起来都直不起腰,但他不知道背后长没长东西,要想确定这曲国雄的话,他得回去看一看。

    郑子刚半眯着眼睛看着曲国雄,看了好一会,然后慢慢回过头,叫上自己的人:“回去。”(未完待续。)

063 陈博彦找上门

    郑子刚一走,钱勇等人松懈下来,小二笑着问曲国雄:“老板,您还会看病呢?”

    曲国雄这都是现学现卖的,他指指钱勇:“是钱大爷说的。”

    钱勇道:“是小姐看出来的,放心吧,小姐的医术一定不会错,这郑子刚定是有疾病在身。”

    小二听了眼睛一亮,道:“那他现在有所顾忌,是不是就不敢再惹咱们了?”

    王再生笑道:“应该是吧,除非他不要命了。”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还是小姐神啊,一眼看出病情,就把这坏蛋给钳制住了。”

    小二拍拍手:“那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众人就都看着他笑。

    马车吱悠悠,马车里福宛大笑:“你也太坏了,你这样岂不是骗郑子刚?”

    上到车里来,福宛就对林孝珏方才在外面的表现很好奇,追问她都做了什么,林孝珏便把自己的计划跟她说了一遍,包括她告诉钱勇的、郑子刚的病情。

    郑子刚应该是受过伤的,有淤血,所以引起的胸痹,但她故意说成是穿心疵,疵就是病,穿心的病,但她又告诉钱勇,郑子刚身后长了一个东西,其实这就是为了引起郑子刚的恐慌:“郑子刚身后的,只是一颗小痣。”

    这小福宛不笑了:“他身上有痣你都能看出来?”

    “为何叫痣呢?你看它书写,也是病吗。痣与斑,都与血有关,所以能看出来。”

    这太危险了,这人眼睛岂不是能透过衣服把人看遍了?福宛警惕的看着林孝珏,同时抱着膀。

    林孝珏被她逗得哈哈笑:“你我早看过了,腿上三颗痣,连着。”

    “……”福宛赶紧保住了腿。

    二人说笑间,二虎赶车已来到周家大门口,车一停,接下来林孝珏就要下车了。

    辅宛有些恋恋不舍。道:“明日我不能来找你玩了。原本我出来都是七天两次,现在每天出门,我娘已经警告我了,要是我再到处乱跑。就打折我的腿。当然我知道她不能这么做。可还是老实几天吧,所以得再等五天才能来找你,你要记得想我。”

    听得林孝珏好委屈。

    她们这个年纪。正是一心向往外面世界的年纪,可即便辅宛是郡主,也不能想做什么做什么。

    林孝珏点点头:“你不是要学,接骨吗?回去找几头猪,刚好能,多多练习。”这个时代没有条件,接骨的大夫,一般都是先从动物身上练起,她当年也卸了很多头猪。

    辅宛将她演示的手法都一一记下:“我知道了。”

    林孝珏接着又道:“不会的就去看书,自己悟出来的,终归比别人教的,刻骨铭心,还有新意。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看与不看,书就在那里,我们都是正常人,并没有过人的智慧,靠的就是自制力,要想学好,唯有下苦工。”

    辅宛以前也认为那些成功人士是有过人的智慧,但跟林孝珏接触多了,她才发现,这些人之所以令人信服是他们都很钻研,而且知识面都很广阔,这样说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不一定会有所作为,但有所作为的,基本都要懂得很多道理。

    知道林孝珏这不是在教育她,而是传给她学习的心得,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有碰见不懂的,我再来请教你。”

    林孝珏很欢喜辅宛的信任,二人相视一笑,她下了马车。

    林孝珏下车之后二虎就赶着马车走了,天甚冷,但林孝珏还是没有转身就进门,而是不舍的朝马车招招手,其实她也很孤独啊。

    确定辅宛不会再回来了,她这才转身。

    可刚要迈开步子,这时门口左边的石狮子后却闪出一个人:“孝珏。”

    林孝珏听着耳熟,举目一看,果然是陈博彦。

    林孝珏笑道:“陈公子怎么,会在这?”

    陈博彦见自己的出现并没有让她十分惊讶,当然也没有十分欢喜,就跟平常一样,她的表情就像见到一个随时都可能见到的邻居。

    可他已经思念她太久了。

    这样她的表现,让他稍微有些失落。

    陈博彦嘴唇发干,舔了一下,期期艾艾道:“你,你,你不在林家了?”

    林孝珏是个有问必答的人,她点点头:“我姓周。”又问道:“陈公子,来我家门口,是路过,还是有什么事吗?”

    当然是有事,陈博彦觉得林孝珏在明知故问,他们可是订过亲的人,

    他沉吐一口气道:“我是来找你的,今日去了许先生那里,大家都相传你有起死回生之术。”

    “是这件事啊?”林孝珏摇摇头:“哪有什么起死回生,之术,都是谣传,先生不过是,假死,没有什么玄乎的东西,在里面。”

    陈博彦微微点头,他要说的也不是这个。

    他突然抬起头走向她,目光逼着她的头往后仰:“你今日不应该出现在许家,我们是有婚约的,你为什么不声不响的就逃了婚?”

    除了阎王爷,林孝珏从没怕过谁,面对陈博彦的咄咄逼人她只是鄙视的轻笑一下:“你我有过婚约,但你嫌我,身有残疾,你病好之后,就退了亲。”

    陈博彦听得脸色一白,接着他情绪缓和下来,后退一步离开对林孝珏的逼视,道:“可后来我知道你是谁,我又去提亲了,如果前面我错了,我总该有个弥补的机会吧?可现在呢?”他好像想说现在他的状况很不如意,但欲言又止。

    林孝珏低头嗤笑一声,知道她是谁还能弄错新娘子?而且到现在也没听说陈家和林家闹出什么笑话。

    “你笑什么?”

    林孝珏抬起头来认真的看着他:“你想到了什么,就是什么。”话锋一转又道:“天色不早了,我还没有,用晚饭,若你是找我的,男女授受不亲,我就不,招待你了,若你是找别人的,那就去叫门,咱们告辞。”

    说着微微颔首,示意离别。

    陈博彦看着她即将要离去的背影,想冲上去抓住他,于是攥着拳头张开,张开又握紧了。

    但还是碍于身份忍了下来。

    最后在她拳头挨着门板之前他只得喊了一句:“小姐留步。”(未完待续。)

064 说通了家人

    林孝珏回头看着陈博彦:“陈公子,还有事?”浅淡一笑,清冷无双。

    这张笑脸本来他每年都能见到的,可现在……

    陈博彦看的心酸,攥紧了拳头问道:“我只想问你,你是因为我第一次退婚所以在生气吗?”

    林孝珏挑眉摇摇头:“不是生气,是想不通,我虽有残疾,但没有你们的时候,我活的好好的,我并不为它感到耻辱,可你们呢?从不问我的想法,想跟我定亲,就定亲,想退婚就退婚,我残疾是我的事,碍着你们,什么了?你讨厌可以不看我,我也没故意,往你身边凑,可你们为什么要,羞辱我一个残疾呢,我们本是,互不相干的。”

    还是在生气,陈博彦解释:“那并未我所愿,一开始是不知道,而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林孝珏听了笑了笑,算了:“有些道理,不说了,我也要告诉你,这世上,有很多我这样的,可怜人,我们活的,很努力,也不希望成为别人的,累赘,所以,你们可以看不起我们,但不要故意找茬,我们不愿意被冲喜,也不愿意被退亲,更不愿意让别人,操纵人生,因为我们,不求借你们一份。”

    陈博彦心道这是解释不清了,他急忙摇头:“不提这个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第一次没有退婚,你会愿意嫁给我吗?”

    他打听周家的事情,在周府门口堵人。为的就是问这一句话啊。

    林孝珏侧目看着他,没回答。

    陈博彦目露悲怆:“你会愿意嫁给我吗?”

    又重复一遍。

    林孝珏这次转过身子正式的对着他,这个问题,她要好好回答一下。

    她沉吟一下道:“你现在,已有夫人,我想,无论我的答案是什么,你都不会,好受吧?”

    陈博彦听了险些站不稳,她的意思他明白了。如果她说她愿意。那么他只会更伤心,如果她说不愿意,那就是这么长时间的他的心许,都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确实如此。可他还是想知道答案。

    “你说吧。怎么样的回答。都比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强。”

    该坚持的时候不坚持,不该坚持的时候却要问到底,有些人啊。遇到什么事都愿意想如果当初,什么用呢?

    林孝珏上下打量他:“你才名远播,相貌堂堂,又是重臣之子,若你没有娶妻,当我想嫁人的时候,当然会考虑你。”

    陈博彦听得欢喜,不自在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抬起头来:“真的?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林孝珏表达的跟他所想的不一样,但误会就误会吧,她又一笑:“可是陈公子,你不是已经,成家了吗?”

    陈博彦当即一愣,反应过来连忙解释:“我跟你妹妹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本来是要送她回去的。”

    “那怎么不送?”

    “我……”面对林孝珏的质问,陈博彦又是一愣,然后又变得期期艾艾起来:“我,我,她,她哭的,很伤心……”

    林孝珏了然的点点头:“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对……”话锋一转她又说道:“有一句话,我要声明,林孝瑜,她不是我妹妹,您可千万别说,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样,我是姓周的。”

    “啊?!”陈博彦轻声一问。

    林孝珏嘴角一勾,然后转回了身:“好走,不送。”就去敲周府的大门。

    开门的是管家:“小姐,您今天回来的早啊。”

    太阳都落山了,林孝珏:“……”

    “您身后的公子是谁啊?客人啊?”

    “林家的姑爷,跟咱们,没关系。”

    “哦……”

    陈博彦听着心酸的对话,直到那个红点消失在关闭的大门缝隙中,才堪堪转了身:“跟咱们没关系……”他一边离开一边喃喃念叨着。

    “哎!”他一走,另一头石狮子后就站起两个脑袋来,周敬之看着陈博彦的背影一个劲的摇头,然后对周云锦道:“看你姐姐,多伤人啊?”

    周云锦斜眼瞪着他二哥,不服道:“你没听清楚吗?明明是这个人辜负了我姐姐,不对,那不也是你姐姐?”

    “是表姐。”周敬之很倔强的纠正他:“这个陈博彦我认得,上次我跟少施家的一个王八蛋打架,他找了一个了不得的帮手,这个陈博彦还帮我解围了呢。”

    原来是有恩与周敬之的,周云锦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想了想道:“那就只能怪怪造化弄人了,你听姐姐的语气,她也是负气而已,但总不能让姐姐还嫁给他吧?他都成家了。”

    周敬之朝周云锦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你小孩子不懂,你姐才不是负气,你姐是故意耍他呢。”

    周云锦揉着额头:“你胡说,我姐姐才不是那种人。”

    周敬之哼哼两声,当他不知道,林孝珏明明跟兰君垣走得近,她那该死的个性,怎么会对陈博彦示好?只有一种可能,吊着陈博彦,间接的报复林孝瑜。

    对于那一笔乱七八糟的婚事,周家人已经都清楚了。

    “你小孩子不懂,这感情上的事,是很伤人的。”

    周云锦见他想一会说一句的,蹙眉道:“你才比我大几岁?就两岁,我不懂的你就能懂?”

    周敬之胳膊抱着肩膀,老气横秋的一叹:“哥多聪明啊,知识知道的多。”

    周云锦也是一声叹息:“说了让你少看小,黄,书了。”

    “……”周敬之指着大门:“滚进去。”

    家人都不知道林孝珏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并没等她一起用餐。她回到屋里,周清靓等人都很惊喜,陵南就把厨房给她留的饭菜端过来。

    没什么丰盛的,北方冬天,家里又穷,就萝卜白菜炖肉末。

    几个人一边说着话,林孝珏太饿了,也没挑食,这饭就吃完了。

    吃完饭周清靓告诉她:“你去看看祖母吧,这两天你早出晚归的。祖母很担心。”

    林孝珏对规矩这一点上。做的确实不够好,她点点头。

    她们所住的厢房,跟周老太太的正房是一个院子,林孝珏吃完饭就过去了。周老太太看见她也很惊喜。

    这让林孝珏很内疚。她确实有点太野了。

    两个人相互问了一下近况。周老太太终于说到正题上:“咱们家虽不是耕读之家,也不在意那些个礼节,但现在日子不同了。我知道你出门是有正事,可也不能每天都早出晚归,尤其是不能干什么有损闺誉的事,咱们家不止你一个,你还有姐姐妹妹没议亲呢,你们都是周家的孩子,一碗水端平,我不能偏向于哪个。”

    林孝珏听老太太说的不怎么客气,老太太是直爽的人,所以有话是藏不住的,而她这样的人,没人在她耳边提醒着,她也不会故意找你的事。

    周家刚才巴陵回来,地位又不高,现在家里孩子都到了年纪,但并没让上门提亲,尤其是周清靓,周光祖没儿子,准备找入赘女婿,可好人家的公子谁会入赘啊?所以这些问题一直是家里人的心病。

    如果名声再不好了,就都砸手里了。

    当老太太提到周家其他姐妹,林孝珏就知道是有人在老太太面前告她的状了,说她在外抛头露面,会影响家中姐妹的声誉。

    她很乖巧的点头:“孙女记下来。”即便是告状,老太太说的也不客气,但在这个时代,她们的观点都没有错,老太太不偏向于她,但也没给她气受,反而这样的老人家才会让人尊敬。

    周老夫人见外孙女如此明白事理,心里反而不忍,拉着她的手道:“若是以前,祖母恨不得把你们宠上天,但是现在不行了,我病时你跟我说过,咱们周家,还需要经营。”

    林孝珏笑道:“所以祖母,要对我放心,我出门在外,有一部分,也是为了周家。”

    老太太听得一愣。

    林孝珏抚摸着老太太的手掌:“您年轻时,不也,胡作非为过吗?”

    她是上过战场的女中豪杰,周老太太捏着孙女硬邦邦的小手,说不出的滋味:“那你记得,做什么事,要跟你大舅舅商量。”

    “是大伯父。”林孝珏跟老太太肯定的点点头。

    安抚了老太太,林孝珏又去找张氏,让张氏找房子呢,不知张氏找的怎么样了。

    张氏看见她回来的早些,忙把她拉过来唠叨:“你一个女孩家,怎么可以天天这么晚回来呢?哪怕是跟郡主在一起也不行,外面总归是很危险的。你舅舅都说了,如果你再这样,就要对你用家法,你可小心。”

    林孝珏听她说的异常严肃,又想到张氏想教训她,用身份就可以了,犯不着找老太太告黑状,就排除了她。

    忙笑着点头:“您别生气,我以后听话,就是了。”

    她的配合反倒让张氏挺意外的,张氏笑道:“我一见你就是个有主意的,你可别阴奉阳违,真以为大舅舅不敢打你,你要是不听话,不用他动手,我就罚你了。”

    林孝珏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说笑,连声道:“好好好,等我忙完,这阵子,就老实。”

    张氏听得皱眉:“怎么还要忙,你到底在忙什么?”

    忙生计,忙发展。

    但有些话林孝珏不能跟她说,她于是岔开话题,讲清来意:“这个院子,还是要买的,咱们家人多,租房不是办法。”

    张氏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她从衣袖里拿出银票:“我跟你舅舅商量了,还是不能花你的钱,这钱你留着自己置办嫁妆也好,给云锦留着娶媳妇也行,家里的事你就别管了。”就是要还给他。

    林孝珏就知道她给的钱这个家庭主妇没有花,不然不能吃萝卜白菜,她很认真的将银票推回去:“我是没有时间,才让大舅母找,若是您实在不找,我就自己去了。”

    “这……”张氏不是不愿意帮忙,是不想花小辈的钱而已,手捏着银票不知放哪好。

    林孝珏见她这样,只得劝道:“我跟云锦,母亲都留着嫁妆,在林家呢,等我有时间的,就拿回来了,这钱还是,给家里。”

    张氏还要说什么。

    林孝珏又道:“当然祖母,也是跟着祖父,出生入死,才有的周家,若您想着女人不该养家,那就看看祖母,咱们家的女人,不是别人家的花瓶,都要当男孩来养,这样天塌了,才能自己顶着。”

    他们家塌过天,若不是皇上顾念皇后是周家人,现在全家人估计都死没了。

    是啊,他们家的女孩,从来没有享清福的。

    张氏面带惭愧的收下银票:“周家以后,就靠你们了。”

    林孝珏摩挲着她的掌心,这让她感受到母亲的温暖,她笑了笑:“我都想好了,您要是再推辞,我就找,二伯母帮忙去。”

    二伯母?二舅母吧,刘氏。

    张氏想着忙吧银票放回袖口里:“还是我来吧。”

    林孝珏:“哈哈哈!”(未完待续。)

065 方君候睁眼说瞎话

    郑子刚有病被林孝珏点破,大家都以为他会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体,暂时不会再动东华大街的人和物。

    就连林孝珏都认为这一晚上会平静的故去。

    谁知却有一人破坏了她的计划。

    当郑子刚从飨悦楼走出去的时候,方君候早已从锦衣卫出来了。

    他出来的同时,还带出了被张燕扣押的郑子刚的那些人。

    锦衣卫同知任贵多是四皇子的拥护者,跟方家多有联系,他知会一声,锦衣卫就得乖乖放人。

    将人弄了出来,他还得去找郑子刚,郑子刚去了东华大街探虚实,他得知道结果。

    马车刚到郑子刚别院的门口,就听有人在外面敲他的车窗。

    方君候掀开车帘一看,正是自己派到郑子刚身边的人,现在假意请他下车,其实是有话要跟他说。

    他轻轻点头。

    那人便凑到窗前小声道:“郑子刚才进门,曲国雄的老板看出郑子刚有疾病,郑子刚匆匆回来,准备去验证呢。”

    “有病?”一个厨子会看病?方君候想到了什么,低声道:“什么病?”

    “穿心疵,据说是经常心口疼痛,背后长了个穿心疵。”

    穿心疵是什么?方君候微眯起眼睛,不管什么病,对于他们的计划,都会受到影响,他不准让这样的事发生。

    阁楼里,郑子刚屏退左右,只留下余音一个人:“快给本公子看看。本公子背后长了什么东西?”

    余音既然是郑子刚养的女人,自然二人****相见过,她从来没看过公子背后长什么啊?

    “若是长了东西奴婢怎么会没见过?公子您怎么了?”

    听他说没见过,郑子刚稍稍安心,但还是怕她是忽略了,哼道:“让你看你就看,哪那么多废话。”

    余音屈膝行了个礼,就准备去为郑子刚宽衣,这时外面的门却响了:“子刚兄,是我。”

    是方君候。他们是合作伙伴。方君候又有世子头衔,他来下人是不会拦着他的。

    郑子回头看向余音:“先去开门。”说着自己整理衣衫。

    余音将门打开,门外方君候长身玉立站在哪里,微笑的看着她。

    余音脸色一红。低头行礼:“方公子。”

    方君候朝他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跟你们家公子说。”

    余音也没问自家公子可不可以。屈膝退下。

    她一走,方君候就进到屋里顺便关上门。

    郑子刚此时已经对着门口:“君候兄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方君候站过头径自找了座位坐下,姿态很悠然。道:“哪有神神秘秘,人已经放出来了,没事了,特意过来跟你说一声,你那边怎么样了?”

    郑子刚合了合衣领,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摇头道:“情况不一般啊,飨悦楼那些伙计个个来路清白,还都身怀绝技,我怕他们是什么大人物家养的打手。”

    郑子刚怎么会知道他们来路清白?

    方君候心下一转问道:“曲国雄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吧,那照你这么说,咱们这次就得吃暗亏了?”

    他郑子刚可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亏,郑子刚笑道:“那到不会,不过方才曲国雄说我背后长了穿心疵,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曲国雄会看什么病?联想到跟锦衣卫有关的结巴,再说这医术,方君候更怀疑背后就是林孝珏搞的鬼,那该死的女人可是一肚子坏水啊。

    他装作很担忧的样子,前倾认真的看着郑子刚:“穿心疵是什么东西?从来没听过啊,不过听样子挺吓人的。”

    郑子刚也很担心,穿心,不管是什么疵,这两个字听着都感觉要命。

    方君候站起来走向郑子刚:“你起来,我帮你看看,若真有大事,咱们宁可少赚点钱也得看好你的病啊。”

    如果曲国雄说的是真的,他免不了要去求他,那到时候就不可能再强收东华大街了。

    郑子刚见方君候一脸正经要看自己的背后,也没多想,道:“等他给我看好了,我有他们好看。”说着站起来,三下五除二去脱自己的衣服。

    不一会的功夫,他上身的外衫内衣就都退到腰间,露出精壮的上身:“你给我看看。”看着方君候他说道,然后转过身去。

    方君候看着男人后背直泛恶心,但还是看的很仔细,他看他后背与心脏对应的地方,果真看到一颗米粒大的红痣,难道这就是穿心疵?

    他抬起手想试探的摸一下,最后五指还是收回到掌心里。

    “怎么样?看见什么了吗?”郑子刚的语气有些焦急。

    方君候想着,如果告诉郑子刚真的有这个东西的话,他一定会跟飨悦楼的人妥协,那他家前面做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放火烧街的是他们家,郑子刚就是负责把这些店铺的原主弄走,这他还要办不到,那凭什么分他四分之一的收成?

    他伸手拍拍郑子刚的后背,啪啪响:“疼吗?”拍完问道。

    郑子刚摇摇头:“不疼啊。”

    “不疼就对了。”方君候道:“你把衣服穿起来吧,后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就肩胛骨的地方有个小黑痣,不仔细都看不出来,你让人给耍了。”

    曲国雄耍他?

    郑子刚穿好衣服回过头来:“你看仔细了吗?真的什么都没有?可曲国雄说我胸口痛,我觉得挺对的啊?”

    方君候一笑:“我有时候也一抽一抽的,可能就是坐不对了,或者躺不对了,哪有什么穿心疵啊,听都没听过,你要不信叫你的人再看一遍。”

    说的好像他是怀疑兄弟一样,郑子刚摆摆手:“不用了,余音也说没见过。”话锋一转又眯长了眼睛:“不过这些人胆子可真大,竟敢耍戏本公子,他们是嫌本公子让他们滚的不够快吧。”

    方君候俊眼一条,愤怒至极:“这些人是该好好教训教训了,偷偷收了咱们的铺子,现在还想恐吓你,穿心疵,多吓人啊。咱们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对,他们不是不搬吗?那就今晚,不搬就都留下吧。”

    方君候已听出他话语里的狠厉,心下高兴,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同仇敌该的肃然:“那好,就今晚,正好人也都回来了。”

    “正好!”(未完待续。)

066 又失火了

    一场大雪将天地万物染白,清晨官家带着家中为数不多的下人扫雪,扫到大门口的时候,巧了,正好有人敲门。

    “这么早的,谁啊。”官家叫下人去开门。

    一个老仆应声将扫把依在墙根,然后去开门,吱呀一声,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就映入了眼帘,粗犷还不够,脸上还抹着灰,衣服狼狈不堪的,不像好人。

    老仆退后一步,提防的问道:“你谁啊?找谁?”

    钱勇手腕擦了一下不存在的鼻涕,道:“我找小姐,东华大街失火了,他们又放火了?”

    小姐能灭火?

    老仆不解,回头看向管家:“管家大人,说是找小姐的,找小姐灭火。”

    钱勇:“……”

    官家早已走过来,他说完这句话,官家也到了他们面前了。

    官家看着这人不眼熟,问道:“您是找哪位小姐?”

    他们家小姐啊。

    钱勇想了想,小姐家小姐多。

    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呢?

    他急道:“孝珏小姐,我是她的属下,您就跟小姐说我是钱勇,有急事找她。”

    孝珏小姐在外面好像有很多秘密,大老爷都不过问,官家点点头:“您稍等,我这就去跟小姐通报一声。”

    林孝珏习惯晚睡,但绝对不爱早起,尤其是周家人都不希望她出门的时候,本想着甜甜的睡个早觉,但周清靓这个家伙是好孩子。天一亮就起来准备给老夫人请安去了。

    林孝珏只得跟着起来。

    所以当陵南告诉她钱勇在大门外的时候,她已经梳洗好了。

    林孝珏听得一蹙眉:这么早钱勇来一定不是好事啊。

    她忙跟周清靓交代一声:“我外面有事,可能不能陪你,给祖母请安了,她若问起,你就说我,出去了。”

    说着批上披风就往外走。

    周清靓看着她的背影喊道:“那你……”

    “我会早点回……”后面的话就听不见了。

    周清靓无奈看向跟她同意无奈的陵南:“表妹她总是这么风风火火吗?”

    风风火火谈不上,但是要出门就必须得出门,谁也拦不住。

    陵南忙道:“给五小姐添麻烦了。”

    周清靓一愣,继而笑道:“什么麻烦啊。我是看的稀奇。我也想向表妹那样,可却没她的本事。”

    陵南摇头笑了。

    这时却听北窗哪里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声。

    陵南看向小周四:“叠好了被褥就下来吃饭吧,你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周四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周清靓,然后低声道:“若都跟小姐一样。大夫人可要操心了。”

    周清靓和陵南反应一会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二人:“……”

    林孝珏早饭都没吃。就跟钱勇出来了。

    “人没事吧?”林孝珏问的很简洁。

    钱勇道:“给小姐备好了马车。您还是去东华大街看一趟吧,文姑娘的腿烧伤了,大胡子跟文老板不知所踪。其他人都没事。”

    连文宝轩都没放过。

    林孝珏跟着钱勇的脚步急匆匆往马车方向走,一边走一边问:“剩下的大家都没事吧?”

    “真没事。”钱勇道:“火是从文宝轩那里开始的,到咱们家的时候,正好再生起夜,平时为了防他们这一手,也备了水,所以人和楼都没事,但文宝轩被烧了一半。”又一叹:“也怪大伙儿昨晚太放松了,都以为听了小姐的诊断郑子刚会顾忌一些,没想道他做的更绝。”

    昨晚中雪,下雪无风,这也是东华大街没着起来的原因,不然留在街上的人都可能会葬身火海。

    以前东华大街也失火,但白天居多,都像是事故,白天人也都清醒着,逃跑的可能性道。

    但这次趁着晚上,就有赶尽杀绝的意思了。

    郑子刚是真不怕事闹大啊。

    “那大胡子和文老板,会不会……”

    林孝珏还没说完钱勇便道:“应该没有,我们找到文姑娘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救出来了,但是腿不能动,她说大胡子背着他爹走了,去哪了她不知道。”

    大胡子为什么会放着文姑娘不管,背着文老板走呢?若是文老板受了很重的伤的话,大胡子应该第一个想到的是找她。

    林孝珏思考着,二人就到了钱勇停马车的地方了。

    “先走吧,我去看看文姑娘的,腿伤,其他事,到了再说。”说不定对方会先出招呢。

    钱勇见小姐撩开车帘一弯腰,这人就淹没在马车里了,他想到了什么:“对了小姐,咱们抓到一个纵火贼,总算没白白蹲点这么多天。”

    林孝珏淹没在马车里的头探了出来:“抓到了?是好事。”但她惊喜只是一刹那,抓到了这个人若是不招供,好像也没办法。

    阁楼里,郑子刚和方君候也在商量事。

    郑子刚坐在椅子上一脸愤怒:“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命大,就烧坏了半边文宝轩,飨悦楼连个火星子都没着起来,真是一群废物。”

    后一句显然是在骂他的收下。

    方君候道:“看着灭火的架势,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现在他们还抓到了一个人,想来也是他们计划好的,不知道他们要用什么法子对付咱们。”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可道现在小爷都不知道他们背后的主使是谁,怎么应付?”

    方君候想着,如果是林孝珏的话,那次因为他二叔的事,跳出来的是陈国公和贤王世子。

    还有他的好表哥兰君垣。

    这些人就陈国公还有点分量,但他们这边还有大内公公在呢,陈国公那老狐狸会为了一个小结巴去得罪宫里的太监吗?

    “不对,是礼部侍郎梁宇强。”兰君垣跟梁宇强十分要好,他突然一拍椅子扶手。

    前言不搭后语的,郑子刚一愣:“君候兄说什么呢?”

    方君候这时候不能再隐瞒郑子刚了,他道:“我想起来的,在锦衣卫的时候,我听那小旗的声音像是无锡人,我认得一个女子,是个大夫,正好是结巴,她也是无锡来的,而我又听同知大人说,那小旗是梁宇强介绍给指挥使的。”

    锦衣卫的指挥使公孙衍,这个人是皇上的直系,跟谁都不交好,却独独卖梁宇强的面子。

    郑子刚一蹙眉:“就是报官抓我的人的那个女子?她是飨悦楼背后的主使?她跟梁宇强有关系?”摇摇头:“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方君候此时不能跟他解释太多,知道对方的杀手锏是梁宇强就行了,梁宇强即便廉洁奉公,又得皇上信赖,但他也只是个吏部侍郎,若是没有把柄在,或许看在他的面子上,他能跟小结巴共享一下东华大街,但现在如果把放火的罪名安插在小结巴的头上,那即使是梁宇强,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终于被他想出了对策,方君候淡淡一笑:“子纲兄,我有办法了,接下来咱们还得先下手为强。”

    “噢?君候兄怎么说?”

    “咱们就这样……”(未完待续。)

067 被烧之后

    飨悦楼上,透过二楼客房的窗户,能看见街道上的一层积雪,现在的东华大街,要么店铺换了东家,要么都烧了,都不是自己的地盘,甚至收拾利索的人家早都搬走了,还有谁来扫雪呢?

    钱勇把林孝珏接到飨悦楼,先是为了给文素娘看腿伤。

    文素娘的左腿被烧伤了,腿肚子一片焦黑,这属于烧的很严重了,好在没有蔓延到别处。

    但火为阳邪,易伤津液,烧伤早期,热伤津液,津液脱失,火热耗气,气伤两阴,所以尽管烧伤的部位小,可如果程度深的话也很危险。

    中期和后期就更难处理了,但早期控制好了,就不会出现中期和后期的状况。

    林孝珏看文素娘面色无华,舌红而干,这属于气阴两伤型症状,为保险起见,她又问道:“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小姑娘躺在床上叫了一声姐姐:“我爹跟大胡子叔叔不见了,我很着急,您是好人,能不能把我爹找回来。”

    并没有直接回答林孝珏的话。

    林孝珏点点头“大胡子叔叔,是好人。”然后手抚上她的额头,已经发热了。

    怎么说都耽搁了一个半时辰,她现在已经被阳邪伤到体内,若在不用药怕会出现阴竭阳脱的危症。

    林孝珏叫来钱勇:“先拿个,鸡蛋,然后帮我抓一副,汤药。”

    鸡蛋?鸡蛋能治烧伤?钱勇心虽疑惑但不敢耽搁,忙去找鸡蛋。然后又小二去抓林孝珏要的生脉饮。

    不多时他鸡蛋就找回来了,递给林孝珏:“小姐,这鸡蛋能治烧伤啊?”

    林孝珏将鸡蛋抠个孔,流出蛋清倒入碗中,然后用从身上拿出一个青花瓷的小瓶。

    她道:“先简单处理,用鸡蛋和冰片敷患处,遏制阳邪内侵。”

    钱勇听不懂,林孝珏身边也没带想学的人,就不在讲授,认真的帮文素娘敷包腿伤。钱勇这时候又出去了。

    林孝珏简单包扎完毕。剩下的就是等生脉饮来了,生脉饮的方子是党参,麦冬,五味子。金石斛。金银花。生地黄,知母,天花粉。北沙参,甘草,白芍。

    这还是元四大家之一的李杲的方子,党参是补中益气,生津养血的,知母,天花粉,金银花,生地黄都是清热药,知母天花粉是清热泻火,知母有滋阴作用,天花粉有生津作用,生地是清热凉血,养阴生津的……

    这是一个很好的治疗气阴两伤的方子,经常在治疗外感病的时候用到,林孝珏现在用它来治疗烧伤了。

    火邪不再内侵,外伤自然痊愈的就快。

    文素娘看林孝珏帮自己忙碌完了,腿伤也不那么疼了,凉凉的冒着风,还挺舒服,她朝林孝珏瘪瘪嘴:“谢谢姐姐。”

    林孝珏看着她的表情笑了:“没大事,好好养着,争取不留疤。”

    文素娘点点头,还是憋着嘴。

    林孝珏就知道她有心事放不下,想笑都笑不出来,她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小孩子的肉感滑滑的,就笑道:“担心你爹?没事,我想,你爹是找人,帮忙去了。”

    找谁?帮什么忙?

    小姑娘歪着头正要听她继续说呢,这时钱勇又进来了。

    “钱勇叔叔。”

    小姑娘被飨悦楼的人救回来了,现在跟大家都脸熟了。

    钱勇哎了一声朝她点点头,然后走到林孝珏面前:“小姐,郑子刚他们先动手了,楼下来人了。”

    果然她要以静制动了?林孝珏蹙蹙眉:“来的什么人?”

    “是东厂的人。”

    哈!林孝珏嗤笑一声,她让锦衣卫抓了郑子刚的人,现在郑子刚他们就找了东厂的人来帮忙。

    东厂,跟锦衣卫一样,本朝另一个直隶与皇上的特务机构,任何命令都由皇上亲自下达。抓人也不需要打招呼。

    但东厂跟锦衣卫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锦衣卫的人都是正常人,东厂的人嘛,身有残疾,全是阉割的太监。

    这些残疾人的心里往往非常偏执,做事就阴毒,所以提起东厂都觉得比锦衣卫更可怕。

    而且跟锦衣卫相比,东厂的掌印太监还能批阅奏折,这比锦衣卫指挥使要更有权利,最重要的,东厂的太监就是宫里的太监组成的,他们日夜服侍在皇上身边,又听话,是皇上非常亲近的人。

    亲近的人就非常有感情,让皇上对他们有了感情,见不离亲,那还什么人能惹得了他们?

    林孝珏看向钱勇:“原来方景隆这次,还拉上了,宫里的太监,难怪敢,这么明目张胆,咱们这次,怕要遇到麻烦了。”

    钱勇笑道:“麻烦咱们不怕,大不了跟他们拼了,自打跟了小姐,我们兄弟可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钱勇等人都是好汉,好汉不惧生死,但她不能让这些人送命,她起身道:“咱们下去,会会他们。”

    钱勇一愣:“小姐你要亲自去见他们吗?”

    “是。”林孝珏往门口走去:“现在我见与不见,方君候都已经,猜到是我了。”

    啊!钱勇赶紧跟上。

    飨悦楼这边被东厂闹的焦头烂额,许文馨的府上,许文馨也在大发雷霆。

    王先生让大胡子把文老板放在床上,然后二人站到一边,床边的位置就留给了许文馨。

    原来大胡子背着文老板是来见许文馨了。

    文老板这次虽然没有被火烧到,但他前面被打折了腿,还下不了地呢。

    许文馨看着床上的底子痛心疾首的道:“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你才想到来找我。”

    文老板见到自己的老师心情自己十分激动。还带着十多年的愧疚,他未曾开口泪如雨下:“弟子是不想拖累师父,可那些人实在太过分了,素娘还是个孩子他们都不放过,这次要不是飨悦楼的恩人搭救,弟子跟素娘就都葬身火海了。”

    许文馨知道素娘是弟子的女儿,他面露愤恨之色问道:“那素娘她现在怎么样了?”

    文老板道:“不知道,这位好汉将素娘救出来,弟子心急找您,就让他背我过来了。”

    大胡子插嘴道:“先生放心。我兄弟等人就在文宝轩旁边住着。我走的时候已经喊了他们,他们一定会照顾好文姑娘的,走的时候因为文姑娘腿也受了伤,我们着急。就没带她。但我家小姐是神医。我家兄弟知道文姑娘受伤,一定会去找她的,我家小姐又是菩萨心肠。文姑娘必然无碍,您放心吧。”

    文老板也点着头:“老师可以放心,我这腿伤也是周小姐给治的,刚伤的,可都不疼了,小姐宅心仁厚医术又高明,所以弟子才敢扔下素娘独自来找老师。”

    许文馨跟王先生四目相对一下,王先生顺便问了一嘴:“小姐是不是结巴啊?我们也认得一个周小姐。”

    大胡子目露欣喜看了一眼文老板,然后点点头:“我家小姐正是个结巴,是从前武国公府周光祖的侄女。”

    那就对上了,救好许文馨的周清野,也是从前武国公府周光祖的侄女,不可能是两位小姐,所以是同一个人。

    王先生笑着看向许文馨:“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位小姐就是救了先生一命的周小姐了。”

    许文馨连连感慨:“小姐大医,真是个好人啊。”

    文老板听到这里却又擦擦眼泪:“好人就更没办法了,听这位好汉说,飨悦楼就是小姐的产业,可是现在跟文宝轩一样,都要被郑子刚等人抢走了。”

    许文馨一听郑子刚的名头就怒火中烧,他道:“我这些年虽然四处游历不在朝野,但也听闻不少关于这位大公子的事,就那运河造河堤来说,他明明有别路可走,但非要引水淹没一个村庄,就是听别人说另一条路的风水好,在上门建了庄园。”

    这些事文老板一个商人就不知道了,瞪大了眼睛:“那他也太无法无天了。”

    许文馨点点头:“这都不值一提呢,他爹是工部侍郎,一年不知道有多少工程,更不知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了。”

    文老板听得眼睛一暗:“这么嚣张,怎么都没人管呢?”

    要么就都拿了好处,要么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

    大胡子见许文馨没有表态,马上道:“许先生,这件事别人不敢管,您为了文老板,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文先生立即捂着脸:“我还哪有脸求老师帮我,既然郑子刚这么肆意妄为大家都不管,那一定是有不管的道理了。”

    大胡子看着文先生不甘心的叹息一声。

    王先生也猜不到许文馨的想法,看着他:“先生,咱们……”

    许文馨狠狠一哼,然后扒开文老板捂着脸的手:“你啊你啊,到现在还说不想麻烦我,当年要不是你替我挡了一刀,我现在哪还能站在这里。”

    十二年前的一天,许文馨领着文老板上山采风,不想遇到了山贼,山贼要取许文馨性命的时候文老板替他挡下了,所以至此许文馨十分重视文老板,不光因为是师徒之情,还有救命之恩。

    文老板脸色一赧:“您提这些干什么,到底是弟子辜负了您的厚望。”

    许文馨对于弟子入赘这件事当时确实想不通,但弟子现在都这样了,他什么气也都消了。

    哼道:“好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就好好在宅子养伤,一会我让人把素娘也接过来。”

    文老板这时候也不是要志气的时候,点点头。

    大胡子看的心急,那他们家怎么办?

    这时许文馨又眯起眼睛:“那个郑子刚,他爹要是不会教育他,我不妨帮他教育教育。”

    大胡子眼睛一亮,许文馨这是要插手了,就说嘛,弟子都被伤成这样还不管,那他还是什么大儒?

    文老板看着大胡子也露出高兴的神情,有老师帮忙,也算他报答小姐的救命之恩了。

    许文馨这边准备要管东华大街的烂摊子,就不能呆在家里,他得出门去找人。

    大胡子怕他不能知彼知己,赶紧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诉许文馨:“先生,这一次东华大街的事应该不止是郑子刚一个人在捣鬼,据我家小姐所知的,还有定国公方景隆。”

    许文馨其实也想到这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郑子刚这么多年胡作非为,可满朝文武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他朝大胡子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跟他辞别,就带着王先生出了家门,然后交代车夫:“去工部侍郎府上。”

    王先生在车中不解的问道:“先生不进宫吗?”

    “进宫告御状?”许文馨蹙眉摇头:“有些事,就算皇上知道了只要没动摇国本,一个小小的贪墨,顶多是罚点俸禄。”

    王先生点点头,是啊,这些官位换了谁做都一样,除非得罪了上门的红人,要么皇上看你不顺眼找茬,不然小小的贪墨还真不会怎么样。

    皇上也知道换了谁都一样,这就是官场。

    王先生又问道:“那咱们去找郑侍郎有用吗?”

    许文馨冷冷一哼:“我不去找皇上,是因为暂时情况不明,难道他会真的认为我不敢告御状?这次他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那就别想再做侍郎的位子了。”

    王先生相信自家先生是有这个本事的,又一点头,便不再说话了。

    这边许文馨马车吱嘎去了郑侍郎府邸,那边飨悦楼里东厂的人已经准备抓人了。

    他们从飨悦楼里搜出了被擒住的纵火贼,不说飨悦楼的人用功,反而说飨悦楼窝藏朝廷钦犯,是同伙,要把楼里所有人带回去问案。

    林孝珏站在楼梯口的地方,钱勇等人都做着防御姿势保护在她左右,他们拘捕。

    一个面容白皙瓜子脸的年轻太监看他们这架势,笑道:“你们还敢反抗不成?”

    林孝珏不咸不淡的斜他一眼,道:“公公贵姓,是何职务?谁的部下?”

    那太监听了一愣:“爷爷是谁的部下、姓名何谁用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来管?”

    林孝珏道:“公公慎言,我爷爷是,曾经的武国公,也就是当朝皇后的,父亲,皇上的岳丈,你还想,做我的爷爷吗?”

    众人:“……”谁敢做皇帝的老丈人?(未完待续。)

068 仗的谁的势?

    那太监细长的凤眼一眯,心道难怪这么小的孩子能命令这么多威武大汉,原来是将门之后,他笑了笑:“你是周家小姐?”然后上下打量她一边,点点头:“可是现在已经没武国公的称号了,据咱家说知,周家也不复从前,周大人现在不还在吏部做小官呢吗?小姐仗势欺人窝藏凶犯,就不怕连累了周大人?”

    林孝珏一歪头:“不怕啊。”她本年纪小,说话带着挑衅,还真有些天真活泼的可爱样子。

    那太监见她有恃无恐反而捉摸不透了,难道周家还有很大的势力?话锋一转道:“别人都称咱家一声魏公公,小姐也这么叫吧。”

    虽然语气不怎么客气,但到底不敢再称自己是爷爷了。

    林孝珏点点头:“知道名讳好办事,咱们说正事,你所谓的凶犯,是烧我们楼的人,我们跟他一伙,是为了,自己烧自己的楼吗?当然不可能,所以我们不是嫌犯,你不能抓我们。”

    “不能抓你们?”魏公公笑道:“我们东厂抓人,还从来没有理由过,这次给你理由,你还敢反抗,你到底是仗的谁的势?”

    他相貌太过阴柔,虽然是笑着,但想起他的身份,看起来就很瘆人。

    钱勇知道他是想吓唬出自家小姐的背后依仗,他们小姐有什么依仗,就依仗不怕死。

    有都怕小姐说错话东厂的人做出伤害小姐的事,都不自觉上前一步。

    林孝珏一抬手让他们后退。

    笑道:“魏公公是明白人。不敢的,本小姐是皇后的侄女,怎么会怕这些阉人,他们不过是奴才而已。”

    不仅猖狂还挑衅?“你说什么?”所有东厂的人都跃跃欲试。

    魏公公更看不懂这小姐了,皇后都死了,搬出来有用吗?难道周家东山再起了?

    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林孝珏。

    钱勇等人做好防备。

    林孝珏还是一抬手,然后朝魏公公冷笑一下,再看向他身边跪着的纵火犯:“你确定,要指认我们跟你,是同伙?”

    不再说自家的事。

    钱勇听了立即站出一步呵道:“你可想好了再说。”

    其他人都怒目瞪着跪着的人。

    那纵火犯被抓了就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了。来时家里公子已经交代。若是被抓,等东厂来人,就反咬飨悦楼一口。

    可虽然有东厂的人仗着胆,但他看那小姐清冷的笑容和那些凶神恶煞的大汉还是有些害怕。

    他一晚上已经被飨悦楼的人用过刑了。都知道这小姐是飨悦楼的头目。

    而且看来东厂的人也有点畏惧她。

    他看了一眼魏公公。吞咽一口道:“小姐您让我去烧街坊邻居。不就是要收他们的店铺吗?现在您不能过河拆桥不要我们啊。”

    好在冬天楼里关了门,不然东华大街虽然人少,可万一谁听去。飨悦楼就引起民愤了。

    林孝珏点点头:“好,诬陷我,小姐我平生,最讨厌别人,诬陷我。”说着从头上拔下发簪不由分说就甩了出去。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是怎么回事,下一刻就见纵火贼叫了没叫一声,就斜躺在地上了。

    而他喉咙处,一根似银子般的发簪刚好插在上面,鲜血直流,死不瞑目。

    东厂的太监们大惊。

    魏公公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孝珏:“杀人灭口,还当着我们的面?”而且连机会都不再给一次。

    老实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不杀个人谁知道她是横的?

    林孝珏没理魏公公,而是径自走到纵火贼身边将簪子拔出来,起身的时候用顺便把簪子上的血迹往衣服上蹭了蹭。

    这一系列动作做的十分顺手,就跟平常洗脸吃饭一样。

    魏公公等人连连后退几步:这意思好像总杀人啊,他们也杀过人,但如果要被人杀,还是很恐惧的。

    钱勇等人本还怕她靠近东厂的人会有危险,可没想到东厂的人早已经被吓傻了,没一个动手的。

    心里哼道,阉人就是阉人,怂。

    所以林孝珏又毫发无损的走回到原来的位置。

    魏公公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们虽然是太监,臭名昭著的东厂特务,但也是人啊,这丫头虽小,但比他们这些见惯了生死的人好像还残暴,怎么能不害怕。

    他吞咽一口道:“你想怎么样?”

    这话问的钱勇等人也摸不着头脑,他们没想怎么样啊,应该问他们想怎么样吧。

    林孝珏看着魏公公表情还是那种不咸不淡的笑:“想怎样?你们滥用职权,已违皇命,自然是缉拿归案,若有反抗,就地正法。”

    还真有想法。

    可正法谁?

    谁敢?

    东厂太监十几个太监面面相觑。

    魏公公心道:“难道这个周家小姐真的有通天的本事?”他们这次是私活,不是皇上的命令,若是被皇上知道,会被杀头的。

    这时就听扑通一声门被踹开了,两队穿着锦衣的侍卫训练有素的“闯”进来,他们手提绣春刀,精神威严,唰一下子就将屋里的所以人都包围了。

    “别动,都别动。”

    是锦衣卫的人。

    魏公公看见锦衣卫一个小旗磨样的人悠闲跨进门槛,方才的担忧反而消去无踪了。

    原来这死丫头还是依仗锦衣卫那几个人啊。

    他来的时候都听郑子刚说了,飨悦楼背后的人是个女子,跟梁宇强交好,如果只是这样,他可就不怕了。

    魏公公回过头笑着看向林孝珏:“小姐方才真有点吓到咱家了,可您就找了这些个帮手?”扭捏一甩胳膊:“不行,您还不如不亮底牌,那样咱家才害怕呢。”

    他话音刚落,突然后背心被人踹了一脚。

    张燕沉声骂道:“阉货,看不起我们锦衣卫的人?”

    魏公公没有防备“五体投地”摔在地上。

    “爷爷。”等他的徒孙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魏公公翻过身怒气冲冲的指着张燕,尖声咆哮:“小人,偷袭,给我抓住他。”

    张燕也抽出绣春刀:“兄弟们,给我上。”

    兵戎相见,锦衣卫跟东厂的人打起来了。(未完待续。)

069 锦衣卫vs东厂

    郑侍郎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相同的道理,许文馨也不是随意去见别人的人。

    郑侍郎今日还没出门,听下人说许文馨来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大儒许文馨?”

    下人急忙应是。

    “死了又活了的许文馨?”

    “是!”

    哎呀,不得了啊。

    许文馨之所以这么有名气,一是因为他读书好,打小成名,二是他主持编撰了当朝圣典,一本包罗万象的国家典籍。

    盛世修书,这人以后是会名垂青史的。

    他怎么会来家里?

    郑侍郎召集下人急匆匆就去门口迎接。他就是科举出身,怎么可能怠慢了天下读书人的老师。

    郑侍郎让下人大开正门,亲自到门口迎接许文馨,见门口果然站着两位穿着儒袍的中年人。

    当年文昌阁编书,郑侍郎也是抄过字的,一眼就认出了站的稍前一点的是许文馨。

    “哎呀许先生,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说一声?”郑子刚提袍走下台阶,十分恭敬热情:“学生这里不是怠慢了不是。”

    许文馨站在原地不咸不淡的看着他:“你是说我是来挑你理的?”

    啊?

    郑侍郎见这人话说的呛,忙停住了脚步:“先生,学生哪里做错了,让先生不满了?”

    许文馨上下打量他,然后摇摇头:“郑大人是朝中脊梁,国之重臣。我怎敢说不满二字?”

    阴阳怪气这到底是怎么了?郑侍郎抬手一请:“先生光临寒舍咱们有什么话进去说,别站外面,雪大天冷。”

    许文馨一抬手打断他:“行了,我也不跟大人啰嗦了,东华大街的事大人准备怎么处置?”

    东华大街,是方景隆要吃掉的街,他们郑家不过是分一杯羹的。

    郑侍郎终于明白许文馨所来的目的了。

    可他都找上家门了,若他说东华大街跟他没关,显然是不行。

    郑侍郎看许文馨一脸愤怒,小声问道:“先生。是不是学生哪里得罪了您?东华大街哪里有您的店铺吗?”同时心还想着若是触动了他的利益赶紧把店铺还给他。

    许文馨冷冷一哼:“难道没有我的店铺郑大人就可以纵子行凶胡作非为吗?”

    郑侍郎拱手连叫不敢不敢。

    许文馨一甩手:“我也不管你敢不敢。总之东华大街若是再出事故,我不介意进宫面圣,想我这点薄面,陛下还是会给的。”

    郑侍郎抬头看许文馨认真的样子眼皮一跳。他连忙点头:“先生放心。学生这就去查探东华大街出了什么事。”

    许文馨点点头:“我把我的人留一个给你。帮你查。”说着朝王先生看了一眼,王先生躬身行礼:“先生放心。”

    许文馨再次点头,然后斜了郑侍郎一眼:“那我先回了。”拂袖而去。

    许文馨走了。非常不满的走了,连屋子都不进,只留下了信任的助手,这让郑侍郎有些忐忑不安。

    自然就不敢怠慢许文馨的助手王先生了。

    他一抬手:“王先生里面请,外面说话不方便。”

    万一被人看见了,许文馨到了他家却没进屋,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风波,尤其是现在东华大街正在多事之秋的时候。

    可方才许文馨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希望这个王先生能给他点薄面。

    不想王先生摆摆手:“大人,进去就不必了,在下侄女还在东华大街,昨晚被人放火烧伤,现在还生死未卜,在下准备去看一看。”

    郑侍郎脸色一白,难怪许文馨这么生气,王先生的侄女,那跟许文馨一定是亲近之人,也就说说东华大街有许文馨亲近之人,还因为儿子受伤了。

    郑侍郎叫来属下:“去把公子找来,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要是伤了先生的人,让他立马道歉。”

    下人应是就跑开了。

    王先生道:“大人,不然这样吧,大人与在下一同去找公子,想东华大街昨日起了火,公子也不会老实的待在家里。”

    郑侍郎心咯噔一下,许文馨可是说了,若是再出事故,他就要告御状了,让皇上知道,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他点点头:“先生等我,我这就去叫人被车。”

    ……………………………………………………………………

    飨悦楼,大门四开,大厅里两伙人打着架。

    一边是锦衣卫一边是东厂的人。

    锦衣卫是什么人?皇帝亲军二十六位之一,皇上出行他们是卫队保卫,还是仪仗队,上朝还掌管礼仪,哪个大臣要被廷仗他们还负责行刑,身穿飞鱼服,腰跨绣春刀,朝中最拉风的一个卫队。

    衣服也帅气,不然怎么能叫锦衣卫呢?

    东厂的又是什么人?伺候皇上的,跟皇上一起长大的,特别听话的,皇上的奴才。

    什么叫奴才?扯虎皮拉大旗的时候个个威风凛凛,恨不得人人畏惧,可真要动起手来,怎么可能打得过训练有素的皇上亲位。

    不一会的功夫,魏公公等人就让张燕的人给拿下了。

    张燕绣春刀刃架在魏公公脖子上,单手拎着他的肩膀,钳制着他:“阉货,你方才说谁是小人?”

    魏公公眼睛瞄着刀刃战战兢兢:“你,你敢威胁咱家?”虽然害怕,但毕竟是东厂的人,?作威作福惯了,他不相信锦衣卫一个小旗能把他怎么样。

    张燕浓眉一立:“你觉得我这是威胁你?”刀刃切下去一分。

    魏公公当即就跪了下来:“你不能杀我,我是宫中太监,你要是杀了我刘公公不会放过你的。”

    原来是刘公公的主使。

    张燕看向林孝珏:“小姐,接下来怎么处置?”

    锦衣卫太勇猛,林孝珏等人都没用动手,林孝珏走前一步看着跪着的魏公公,魏公公也盯着她,他想了想道:“你们不能杀我,你们杀了我,你们也吃不了兜着走。”眼睛努力看向张燕,厉声道:“你乃皇上亲卫,竟听命一个小女子,你这是谋反犯上的大罪,我要回宫告你,我要告你。”

    其他东厂之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方才那个女子敢杀一个纵火贼,是因为贼人本就该死,但他们是东厂太监,横行朝野都没人敢管,谁敢动他们?(未完待续。)

070 就地正法

    如果锦衣卫的人今天敢动手杀了东厂的人,那绝对不是奉皇命,就是谋反。

    张燕看东厂这帮人一个个都用不屑的目光看着他,就猜出了这些人的心思,也没恼怒,还是平常着声音问林孝珏:“小姐,这个人话很多?怎么办?”

    林孝珏终于看完了,指着魏公公:“杀了他。”

    “啊!”魏公公大叫:“你不能杀了我,不能杀了我。”

    林孝珏见这时候门外不远处聚了几个百姓,正在往楼里偷瞄,终于等到人了,她再指魏公公:“这些人勾结贼人,纵火烧,东华大街,侵犯百姓家园,罪无可恕,杀了他。”

    她话音刚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张燕的绣春大刀就砍断了魏公公的脖子。

    真听话啊。

    “啊!”的尖叫,街上百姓发出惊呼声,同时东厂其他太监全部跪地。

    可这还没完,张燕身上被喷了一身血,魏公公的头身分离,身子倒下去,可眼睛还瞪着,直到脑袋就在地上滚了几个圈,最后听了下了才咽气。

    这太吓人了,街上的百姓还有尖叫不止的,也有叫嚷喊人……可谓“千姿百态。”但大家有一个动作很一致,就是后退,再后退。

    林孝珏看着百姓被吓到了,心道这个张燕来京半年,比以前杀伐果决多了,这就是锦衣卫吧。

    她抬步走向门口,向众人道:“各位街坊不要怕。他们是害咱们的人,死有余辜。”

    钱勇几人也走过来作证。

    但百姓还是议论:“真的吗?那杀了不是更惹祸了?”

    自古人们都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尤其是已经把店铺卖掉的人家,更不嫌牵连其中了。

    林孝珏只是让他们做个见证而已,至于他们怎么想,就不管了。

    她跟众人解释完回头看向地上跪着的其他人:“都杀了。”显然是对张燕说的。

    张燕的人举起绣春刀,那些太监脖子后发凉,连连磕头:“小姐,咱们就是个跑腿的,可跟咱们没关系啊。”

    他们平时也杀人问刑。所以更知道死亡的恐惧。现在轮到自己了,更不想死。

    林孝珏一甩手:“还是杀了。”

    张燕打了个手势,这些人就要落刀。

    屋子顿时飘出一个尿骚气,有几个太监已经闭着眼昏了过去。

    可正在这时。

    “住手。都给我住手。”一个男子粗声粗气的声音高斥而来:“是谁在败坏老子的名声?”

    紧接着的。一个魁梧的男子和郑子刚二人并行。出现在街上的人群之前。

    他们身后还跟着郑子刚的两队人,他们甩开围观的人,气势汹汹朝楼门口走来。

    林孝珏听得清楚。喊话的就是这个魁梧的男人,他谁啊?

    她回头看向张燕。

    张燕盯着怒气冲冲而来的人看了那么一下下,然后蹙眉道:“看衣服,是同知大人,任贵多。”

    是他啊,官职比张燕大多了,林孝珏再回身看着已经踏进门口的两个男子,事情变得不好办了。

    任贵多与郑子刚之前,看着地上魏公公死不瞑目的人头和跪了一地身如筛糠的东昌太监,突然抬起头怒指张燕:“张燕,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杀官职人员。”

    没等张燕回话,林孝珏道:“他们现在,已经是纵火犯了,张大人,是在正法他们。”

    张燕点点头。

    什么罪犯用得着就地正法啊?除非十恶不赦。

    任贵多眯眼看着这个多嘴的女结巴,点点头道:“原来是你,你就是飨悦楼背后的主使。”

    他这话很有意思,能问出这种话的,显然是郑子刚一伙的,这也是废话,他就是跟郑子刚来的。

    林孝珏还没说话,一个太监忙喊道:“同知大人,快救救我们,这些人是乱党贼子,他们谋害了魏公公。”说着他还想挣脱他身后按着他的人的束缚。

    任贵多见了怒道:“放开他。”

    同时有个女子声音跟他一起:“都杀了。”

    众人先是一愣,还在想着这回锦衣卫要听谁的,下一刻却见锦衣卫那些人方才没落下去的绣春刀,现在全都坎了下去。

    噗噗噗……鲜血四溅。

    “啊啊啊!”叫声四起。

    全杀了,还没问清原有呢,不对不对,根本不该这样杀人啊。

    任贵多等人见最后一个倒地的太监呜呜两声才咽了气,一激灵,回过神来。

    “你们怎么敢?怎么敢?”任贵多难以置信的看着张燕:“你竟然听命与一个民女。”

    张燕道:“启禀大人,下官是听命于天理,这些人无恶不作,纵火烧街,威胁百姓,死有余辜,我们身为锦衣卫,是在除暴安良,职责所在。”

    除暴安良的事什么时候轮到锦衣卫做了?任贵多上前两步揪起张燕的衣领:“你自己找死不要拉着兄弟们,东厂死了这么多人,要如果跟东厂的人交代。”

    张燕被他揪扯的快要说不出话了,锦衣卫其他防备的抬起刀。

    这时终于回过神的来张子刚立即喊道:“保护同知大人,将这些贼子包围了。”

    他能包围谁啊?

    钱勇等人也做出防御姿势。

    林孝珏在人群中间,冷笑着了郑子刚一眼,郑子刚被她看的心里一翻个,就是这个小姑娘?她才十几岁啊。

    怎么可能跟他作对呢?

    他疑惑着,可此时林孝珏早已不看他,她已经走到任贵多的身后。

    她在提起任贵多的后脖领,一用力把人甩到一边。然后看着趔趄一下才站位的任贵多道:“锦衣卫的人,做任何事,除了皇上,不需要跟任何人,交代。”

    是!

    锦衣卫所有人迈出一步。

    任贵多看着手下全都怒气冲冲的盯着他,虽然才十几个人,但那目光,足够用气势雄浑几个字来形容了。

    他后退一步:“你,你们想干什么?本大人可是任同知,你们看好了。”

    看好了!

    张燕带着人又前进一步。

    满身血腥的人就这样盯着你不说话。还不是一个两个的问题。任凭任贵多见惯了生杀场面也要吞咽一下口水。

    郑子刚也很莫名,这些人难道是吃错药了?

    他上前一步道:“你们可看好了,这可是你们的同知大人。”指着身前魁梧的男子:“难道你们还敢把他怎么样不成?”

    对,必须杀了他。已经杀了这么多人。若是漏了他一个。张燕回去就不好交代了。

    林孝珏眼睛一挑看向张燕,然后头一偏。

    张燕一低头:“是。”接着大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直奔任贵多而去。

    任贵多毕竟还是有过训练的。见张燕奔自己而来,他就感到了杀气,习惯性的一出手,二人就打在了一起。

    打起来了,郑子刚不会功夫,本在一旁,现在忙躲到一边。

    他一躲他的人也不敢上前。

    可锦衣卫张燕的兄弟就不管那个了,一下子冲上去五个,准备帮张燕拿人。

    可屋子太小了,又站满了人,五个人一拥而上有些施展不开,混战了好几招也没将任贵多拿下。

    林孝珏拔出发簪找到一个缺口,突然一甩手。

    接下来众人就听不痛快的一声呜鸣,任贵多噗通倒地,就这么简单的死了。

    锦衣卫几个人连忙闪开将尸体让出来。

    张子刚支支吾吾指着林孝珏:“你,你,你,杀人了,同知大人?”

    张燕闻声将手中绣春刀一下子刺进任贵多的胸膛,尸体动都没动一下:“你看准了,人是我杀的。”他拔出刀抬起头看着郑子刚。

    郑子刚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但也难阻挡他心中腹诽,当他瞎子呢?谁杀的人他还没看清?

    若是锦衣卫的同知是个普通百姓杀的,那这百姓就要摊上事了,但如果是锦衣卫自己人杀的,那兴许他们内部就自己处理了。

    郑子刚明白过来又惊惧又不敢相信的看着林孝珏等人:“你们可真敢!”

    这时张燕和钱勇这些人都站到了林孝珏的身后。

    林孝珏仰头看着郑子刚:“你都敢,我为什么不敢?”

    你是谁我是谁?郑子刚看着眼前这个小疯子,她一定是疯了,咬着牙问道:“你就不怕官府?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林孝珏微微一笑:“为何怕?我们是,正义之师。”

    哪里正义了?郑子刚指着鲜红的地面:“证据确凿,你们杀了这么多人,就等着律法的制裁吧。”

    林孝珏摊开手看向收回的张燕:“张大人,您怎么说?”

    张燕躬身道:“小姐,下官是在执行公事。”

    林孝珏笑着回过头来:“怎么样,郑大公子,这些人,是谋害百姓财产的,贼人,死有余辜。”

    “你们才是谋害百姓财产的贼人。”还摘了他们大桃子,郑子刚愤愤不平。

    林孝珏含笑着走向他,郑子刚既然见识了他的手段,连连后退:“你干什么?”

    “再走,都到大街了。”林孝珏朝他招招手:“不杀你,你过来,跟你说,悄悄话。”

    郑子刚二十多岁的公子还从来没被一个小丫头这么召唤过。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天真烂漫,还嘟着小嘴,但绝不能被她的外表骗了。

    郑子刚防备的看着林孝珏,不上前。

    林孝珏放下手:“你这人,他们是贼犯,你又不是,怕什么?过来,快过来。”

    说我笑眯眯的朝他招手。

    郑子刚回头看看身后的人,身后的下人也不能给他意见。

    可他若是不去,传出去自己好像怕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怎么混啊。

    郑子刚这时看见街上围聚着的个个都像哑巴一样的百姓,深呼一口气,对,他们没有证据指证他什么,但他可是亲眼看见了她们杀了人。

    他迈前一步道:“你想说什么?”

    林孝珏看他距她还有两步之遥,迈前一步弯下身,在郑子刚胸前低声道:“我没有证据,逮着你,你也没有证据,指正我。”

    他有,郑子刚想着自己安插过来的纵火贼,那人就是人证,不然他怎会让东厂的人来抓人。

    他目露得意,突然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终于找到了一个不是东厂太监也不是任贵多的人。

    “你杀人灭口了?”郑子刚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

    不杀人难道等着被人反咬一口?林孝珏直起腰了笑着看着郑子刚:“郑大公子,实话告诉你,你们奈何不了我,你是地痞,我也不是良民啊,还有,我杀人虽被人所见,但百姓皆知你是背后,指使,我是为民除害,你别想着,拿下我了。”

    谁让他曾经派人封过街呢?虽然没有亮出他郑子刚的大名,但他的大名太显赫了,百姓不用猜都知道是他干的。

    但是她就不一样了。虽然杀了人,但都给自己找了借口,这些百姓是傻的,最好被言语左右了。

    还有,做这种事要么光明正大朝堂上见,要么私底下谁心狠手辣谁笑到最后。

    可他们的事不能摆在台面上,让官府抓人来一个又灭一个,

    明的暗的都不行,这些人简直刀枪不入了。难道非要军队才能把人制服了?

    林孝珏看他蹙眉半张着嘴看着自己,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林孝珏道:“不服?要不比试一下。”说着连退两步,对外面高喊:“谁为阉党抱不平,谁为纵火恶贼,杀无赦。”

    嘘……外面的人发出惊呼。

    郑子刚一怔,就是说他如果敢抓他们,他就是跟纵火的人一起的,下场跟任贵多一样?

    罪名都想给他安好了。

    她敢嘛?

    张燕杀任贵多,是他们锦衣卫内部的事,但敢杀他吗?当他是普通老百姓呢?

    郑子刚也是血气方刚的贵公子,一甩袍子:“你当我是吓大的?你敢杀我?我爹是工部侍郎,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爹都让你害死了。”

    郑子刚话音刚落,一个威严焦急的声音就由远而近。

    林孝珏看到王先生陪同一个身材相貌都中等的男人匆匆而来,那男人一身曳撒官府,跑到郑子刚面前就是一巴掌:“还不跟我滚回去。”

    郑子刚挨打之后愣愣的叫了一声;“爹。”

    这不巧了吗?这不巧了吗?林孝珏嗤笑一声,喊爹爹就到,郑侍郎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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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就这样了?就这样了!

    郑子刚捂着脸看着郑侍郎:“爹,你打我干什么?”

    郑侍郎给他一个回去再找你算账的眼神,然后回头笑道:“王先生,小儿不懂事,冒犯了许先生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王先生抬头望着门楣上的匾额:“这就是飨悦楼啊?”说着迈开脚步。

    郑侍郎抬着手:“您先请,您先请。”

    郑子刚看着要进门的两个人有什么话没说出来,王先生已一脚他进门槛,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低头一看,我的天呐。

    吓得一个趔趄退后一步,好在有郑侍郎扶着他,不然就摔倒了。

    “这是怎么了?王先生您没事吧?”

    王先生推开郑侍郎的搀扶,奔到墙根扶墙呕吐。

    郑侍郎看他干呕的痛苦,转过身看着儿子:“屋里干了什么好事?”

    郑子刚刚要跟父亲解释,郑侍郎已怒气冲冲挺近屋子,太不像话了,给王先生恶心成这样,一定饶不了这些人。

    可当他真的身置屋里的时候,傻了眼,我的天呐,这么多死人,谁干的?

    他猛然抬头看见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

    “呕……”可胃里的不舒服容不得他多留,转身就跑。

    “爹,你没事吧?”郑子刚也赶忙跟了出去。

    钱勇嬉笑着看着林孝珏:“小姐,他们看你一眼就吐了。”

    林孝珏冷眼看着他:“是,我长得恶心。”

    众人指点着钱勇:“让你消遣小姐。挨瞪了吧?”哈哈大笑。

    林孝珏跟着也笑了,然后踩着满地的血迹走向门口,最后出了门。

    她一出门就见王先生和郑侍郎二人都扶着左墙对着吐呢,郑子刚站在郑侍郎身后给他拍着后背,她信步走过去。

    “王先生,来了怎么,不进屋?”

    三个人听见声音都抬起头,街上百姓的目光也都探过来。

    王先生回头看着跟她说话的女子:“啊,是小姐啊。”顿时露出笑容想要上前去跟她打招呼。

    可又突然停下了,这小姐刚才就在屋里。想到屋里的场景。满地鲜血,头颅乱转……还有一群锦衣卫在谈笑风生。

    简直是人间炼狱,这样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姐怎么呆得住。

    “哇”的一声王先生又吐了。”

    林孝珏看他吐得痛苦,心里不甘的想。难道我真的长得那么恶心?

    郑侍郎怎么说是见过死人的。不多而已。他稍微平复了心情扶墙站起,然后看看王先生的痛苦样再看着林孝珏。

    就是这些人惹的先生不好过。

    他沉声道:“你是什么人?方才屋里的凶杀案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大官的,问起话来不怒自威。

    郑子刚以为父亲要跟对方发脾气。怕父亲吃亏,往跑到父亲身旁扶着父亲的胳膊,小声道:“爹,这人就是飨悦楼的主使,吃了咱们三十多家铺子,还能指使动锦衣卫,您小心。”

    郑侍郎难以置信的看着儿子:“她?”一指林孝珏,十几岁的小姑娘?开玩笑呢吧?

    林孝珏见郑子刚父子仇视的看着自己,一拱手:“我乃周氏,周光祖,是我的伯父。方才屋里的杀人案,不对,是正常办案,就是我举报的。”然后直起身来:“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恃无恐。

    要问的多了。

    郑侍郎脑中飞快的搜索周光祖这号人物,有了,吏部的一个小官,面容俊美,对,曾经冠绝京师,他是曾经武国公的大公子,当朝皇后的哥哥。

    可皇后娘娘已经去世了,就一个封号而已,周家也因为靖难之事门庭中落,现在就是给普通小官。

    皇上也不得意这一家。

    这女子说的这般有底气是凭什么?

    郑侍郎上下打量她:“你可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就算是皇后的侄女也要偿命。”

    林孝珏道:“我当然知道,不过要看杀,什么人,杀无辜的人,当然要偿命,可屋里的那些人,纵火烧街,危害百姓,我报官,他们还敢拘捕,只不过是,就地正法了他们,为何要偿命,我杀人不是因为,我是皇后的侄女,是因为我一身正气,跟谁的侄女无关。”

    一身正气,跟谁的侄女无关?那她凭什么敢杀他们的人,郑子刚怒道:“你那报的是什么官?你不找大理寺,却找来锦衣卫,锦衣卫是管这种事的吗?”

    锦衣卫是特务,怀疑哪个大臣有忤逆之心就抓回来拷问,一般是皇上对谁有猜忌才会用上锦衣卫,抓杀人放火的毛贼自然是要找大理寺了。

    郑侍郎听了儿子的话点点头:“说白了就是滥用职权。”

    林孝珏淡淡一笑:“锦衣卫做事,无需跟别人解释,除了皇上。”

    郑侍郎以前没见过这人,心道,好狂的小女子啊,道:“你又不是锦衣卫的人,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他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飞鱼锦服,腰挎绣春刀的男子向他们走过来:“我们锦衣卫做事,不许跟任何人解释,除了皇上。”

    张燕走到林孝珏身后不屑的看着郑侍郎:“怎么样,是不是非要我亲口告诉你,你才满意。”

    郑侍郎看他官阶气的眼皮直跳:“你一个小旗敢对本官口出狂言?”

    张燕道:“为何不敢。”他手一背:“经群众举报,东华大街抓到一伙纵火贼,现在已经就地正法,若有其他人员质疑,疑似同党,抓回去审问。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大人犯法,我锦衣卫中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逮捕大人归案。”缓一口气道:“郑大人,您有质疑?”

    “对。我就是,那个群众。”林孝珏也山前一步似笑非笑的看着郑子刚父子。

    父子二人:“……”

    这是遇见不按道理出牌的了。

    郑侍郎回头看着儿子,郑子刚连连的点头,看吧,这些人根本就是无赖。

    郑侍郎回过头来往前一挺身子,道:“本官可是三品大员,你抓本官怕你跟皇上也没法交代。”

    张燕手按在刀柄上:“那大人要试一试吗?”

    郑子刚一下子拉住父亲的胳膊:“爹,他们连任同知都杀了。”

    什么?锦衣卫的高管。

    郑侍郎瞪着眼珠子看着张燕:“你是疯了吧?”

    张燕还是方才的姿势:“那大人要试一试吗?”

    郑侍郎:“……”

    这时终于吐的差不多的王先生靠着墙站稳了,有气无力的道:“小姐是自己的就把事情解决了吗?”

    林孝珏头摆向张燕:“扶先生进屋休息一下吧。”

    王先生赶紧拒绝:“不用不用。”开玩笑,进屋不还得看一遍刚才的场景。

    郑侍郎见了站在王先生身前护住他:“你们想对王先生怎么样?”

    林孝珏比较想把他怎么样。她抿着嘴看着他。

    王先生忙抬手拍着他的肩膀:“这位小姐就是把先生救活的神医。是先生的恩人,大人不要误会。”

    啊,郑侍郎都让锦衣卫这些人气的差点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了。

    郑子刚听了喃喃道:“神医,起死回生。”

    但他声音太小。别人都没注意。

    这时林孝珏对王先生道:“先生。素娘在我房里。曲老板去了许先生哪里了吧?”

    王先生点点头:“我是来接素娘的。”

    林孝珏道:“一会便安排她跟先生走。”

    素娘是谁,曲老板又是谁?郑侍郎心里有了答案,这两个人才是先生的直系。

    郑子刚听得是一头雾水。

    王先生拱手向林孝珏鞠一躬:“真是有劳小姐了。”

    林孝珏一摆手:“街坊邻居。相互扶持,不需言谢。”

    人家说不用谢,难道就真的不谢啊?

    王先生想了想,然后看向郑侍郎:“侍郎大人,刚才小姐跟这位锦衣卫大人说的话我都听清了,屋里的人都是作恶多端的坏人,所以是罪有应得,您怎么看?”

    郑侍郎一愣,郑子刚蹙眉。

    如果此时不追究,那以后就更没有什么把柄拿住飨悦楼的人了。

    王先生淡淡道:“怎么,大人认为小姐等人做的不对?”

    郑侍郎心中一跳,终于明白了王先生的意思了,王先生不是要抓这女子指使人杀人,是要给这女子撑腰的,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忙笑道:“小姐做的对啊,小姐做得对,那些人死有应得。”

    “爹!”郑子刚难以置信的看着父亲,这个王先生到底是什么人?父亲为何那么怕他?

    郑侍郎甩开儿子的手:“你后边站着,你的事,等回家我再收拾你。”

    回家就该好好跟儿子商量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了,林孝珏也不看这父子二人当着王先生的面做戏,对王先生又是一礼:“多写先生信任。”

    王先生摆摆手:“岂敢岂敢,小姐能不问缘由顶着那么多人的阻挡去救我家先生,还有老曲父女,明明是侠肝义胆之人,怎么会做坏事呢。”

    捧得这么高,郑子刚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偷偷的拉着父亲的袖子,可郑侍郎却没给他任何回应。

    郑侍郎接着王先生的话道:“原来小姐有这样一颗赤子之心,这样的人怎么会故意杀人呢?刚才是误会,误会一场,真是多有冒犯了。”

    林孝珏微微颔首。没说话。

    王先生这就明白人家该说的话都说的差不多了,他笑看郑侍郎,道:“小姐光有一颗赤子之心也没用啊,还要大人这样的好官多多维护,不然做什么事都是寸步难行,你看这东华大街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怎么好端端的会失火?是不是?”

    郑侍郎露出一副很痛心的样子,道:“就是嘛。我们的百姓开个店都得不到很好的保障,这可是天子脚下,岂不是要乱了天?就是有方才死去的那些人中败类,才让我们的百姓不得安生,王先生放心,我已答应过许先生,若东华大街再出事故,我绝不轻饶这些违法乱纪的人。”

    王先生点点头:“那此时就到此为止,以后的事就要靠大人维护了。”

    郑侍郎连连点头应下。

    张燕听着几个人说暗语,不解的看着林孝珏。这事就这么完了?

    林孝珏也懒得听这些官场老油子讲话。心里打了个哈欠,困。

    “这事就这么完了?”不仅张燕疑惑,郑子刚也疑惑。

    回去的路上,他不解的问着自己的父亲。

    “爹。那个王先生是什么人。您为何那么抬举他?”

    郑侍郎看着儿子不甘的道:“咱们这次是碰到硬茬了。你刚才也听说了,那位周氏女救过许文馨的命,我本以为只是街上谁家跟许文馨站点亲带点故。打发点银子就能过去了,可现在那个周氏女也想吃下东华大街,又有许文馨坐靠山,咱们就不能再硬碰硬了。”

    郑子刚不解:“那个许文馨到底是什么人?他比爹还厉害,我听君侯说那女子的靠山最多是梁宇强,怎么又出来个许文馨?”

    “梁宇强?”

    “是,具体的君侯也没说,我也没细打听。”

    郑侍郎立即道:“今后做事不可如此鲁莽,他们方家自己不出面,把你摆在前面,即使是梁宇强也不好惹,何况还有许文馨,说你不学无术,连许文馨都不知道,他是声名远播的大儒,你看他不在朝中为官,但那是皇上给他的自由,他的官职说出来朝中还没几个人能达到,是太子太保啊,算了,咱们家不差这点钱,这件事任他们方家跟刘公公自己处理去吧。”

    太子太傅,从一品,虚职,但属于位极人臣。

    “可咱们好不容易搭上刘公公这条线……”郑子刚见父亲脸色越来越难看,低声道:“我知道了,今后我小心就是。”

    郑侍郎点点头,难道他不知道刘公公这条线不好搭吗?而且还有东华大街那块肥肉,可又能怎么办,许文馨声名远播,就算是刘公公,也不敢动他一根汗毛啊。

    方家,方君候得到东华大街的消息也回来跟父亲议论。

    父子二人在小花厅里,面对面坐着。

    “爹,小结巴杀了东厂的太监和任贵多,郑子刚又被郑侍郎领走了,咱们的人有去无回,这次亏大发了。”

    方景隆听到此时也是十分震惊,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儿子:“连东厂的人都敢杀,她是要成精了啊。”

    “东厂的人难道会比叔叔还重要?她连二叔都不肯放过,下令杀东厂的人,也在情理之中了。”

    方景隆提起弟弟的死就气就不打一处来,他一拍桌子:“这个人看来是留不得了。”

    可留不得要怎么除掉呢?

    方君候道:“这次也是她走运,偏赶上许文馨诈死,让她给救活了,这回她成了许家的恩人,连郑侍郎都放了手,咱们眼下要怎么办呢?”

    “真是没用的东西,可惜了工部的位子给他作,这次咱们到手的铺子不分给他们,我方家的钱从不养这些见风使舵的人。”

    方君候听了蹙蹙眉,沉吟一下道:“许文馨的事是意外,怪不得郑大人,咱们以后少不了还要跟郑家人合作,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坏了两家的交情。”

    “还小事?”方景隆气的跺脚:“那小结巴活着一天,咱们家就没小事。”

    方君候见父亲有些无理取闹,忙道:“还是说一说东华大街的事吧,现在是许文馨出面,爹您也别跟他硬碰硬了,好在他还没去告御状,四皇子最近也要回来了,咱们得趁着这个机会让皇上立太子,别的事先放一放。”

    方景隆抬起头看着儿子,不满道:“难道这次又这么算了?”

    哪次都不会算了,方君候知道父亲这些年是顺风顺水惯了,受不得搓着,但有些人真的不是一下子就能对付得了的。

    他道:“还要一件事,小结巴离开林家了,现在她自称是周光祖的侄女,也就是她回了周家。”

    姓氏还能改的,可真是稀奇。

    方景隆道:“周家,周家有什么好的,他们家再也不可能出个皇后,难道还会东山再起?”

    按理说是不会了,方君候道:“上些日子父亲让人宣传周家人不孝,看来对周家打击颇重,周光祖在巴陵政绩很好,有人要提拔他皇上都驳回了,以后咱们要做更多这样的事,等周家彻底垮了,小结巴也就任人宰割了。”

    诧异,原来周家名声一直不好,是方家在背后搞鬼。

    方景隆听了儿子的话一哼:“他周光祖在京城也风光了不少年了,总得让他吃点苦头,但就名声这样的小事能搞垮周家吗?想让周家垮台,小结巴去死,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不远,不远,等四皇子坐上太子之位的时候就可以了。

    方君候劝着父亲:“父亲这些外面的小事就交给孩儿吧,您就记得眼下一件事作重要,让皇上要么立后要么立太子,而且必须是咱们方家的人。”

    方景隆看着儿子信心满满的样子点点头:“好不,你也不小了,这些事你确实要试着去做了,以后咱们家可都得交给你呢。”

    方君候自认为在算计人上,他比父亲强多了,端起茶碗道:“父亲也喝一口,饮饮嗓子。”

    方景隆消了气,端起茶来。(未完待续。)

    ps:  两章合一起了,今天好像感冒了,难受,睡觉了,大家晚安。

072 张燕怎么办?

    其他人散尽,飨悦楼的人关起门来清理大厅,尸体已经被张燕的人运走,但鲜血还残留在地面,怎么也得清理个一下午。

    像这种血腥的场面,曲国雄三人是不敢参加的,所以大厅里就剩下钱勇林孝珏等人。

    钱勇几个不让林孝珏干重活,她就在后面检查有没有遗漏没清洗到的地方。

    她一边检查一遍道:“等这条街修好了,飨悦楼,还得重新开张,不要留下人血,吓唬客人。”

    过了今天,满大街的人都知道这楼里死了很多人吧。

    钱勇拧着抹布蹭着地面,问道:“可咱们这里死过人大家都知道了,以后还有人来吃饭吗?”

    有,怎么会没有,吃饭的人吃的是饭,又不是死人。

    林小姐道:“时间,会让人们忘记,很多事,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人们之前,先忘记。”

    你若自己都觉得这屋子里死了人很可怕,那别人还怎么呆下去?

    钱勇点点头。

    这时王一生拎着水桶凑过来:“小姐,这件事就这么结了吗?以后那三十多家铺子就是咱们的了?郑子刚那些人也不会再来找麻烦了?”

    有许文馨出面,郑子刚和方君侯会消停一段日子,本来刘公公也会卖许文馨面子的,但张燕杀了东厂很多人。

    林孝珏道:“这里暂时,是没事了,后面的事,就看刘公公跟公孙衍。谁能唬过谁了。”

    如果公孙衍不敢跟刘公公抗衡,那张燕岂不是会被交出去送死。

    钱勇王一生担忧的看着林孝珏。

    林孝珏嘴角一勾:“锦衣卫做事,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除了皇上。这就是公孙衍的,口头禅。”

    “小姐连公孙衍是什么样的人都知道?”二人诧异。

    继而王一生道:“万一,万一公孙衍把张燕交出去了呢?”

    是啊,万事都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孝珏语气有些淡然:“富贵险中求,若是万一有万一的话……”

    张燕就完了,二人相视一眼。担心之情无以言表。

    这时林孝珏却道:“那就把京城搅合的。天翻地覆,我的人,我是不允许,有万一的。”

    小姐就是这么横。二人:“……”

    张燕把尸体运回锦衣卫。放在平时丢弃尸体的公事房里。那些太监基本不会有人来认领,但任贵多是锦衣卫同知,从三品官员。他的家人如果知道他死了,不仅不会不管尸体,还不会善罢甘休。

    毛弟在他身后问道:“大哥,咱们这次是不是闯了祸了,我一回来就觉得身上冷飕飕的。”

    在外面的时候意气用事想杀人就杀了,回来可能会面对严惩,是人就都会变得焦虑。

    张燕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其他兄弟:“这次是兄弟们帮我,有事我来扛着,大家放心,我张燕绝对不会连累大家的。”

    毛弟道:“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张燕打断:“我知道兄弟们的为人,无需多解释,我这就是找同知大人自首去,即使有什么事,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这是我的职责。”

    其他人都难舍的看着他,张燕又用力点点头,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锦衣卫有指挥使一人,三品,同知两人,从三品。

    张燕要找的是另一个同知,叫齐泰。

    他要找齐泰,齐泰也要找他,听说了飨悦楼里发生的事,齐泰的心腹忙将事情禀告给齐泰。

    “大人,张燕他们杀人回来了,还把尸体也运了回来,一会任家找上门,咱们要怎么应付才好。”

    齐泰坐在公事房里悠闲的端起茶碗:“来闹事,就把人交出去呗,谁杀的人谁去偿命,难道他们任家还敢拆了锦衣卫。”

    小卫忙应是:“这个张燕还真是一条好汉,身居小旗之位今日敢杀了自己的上司,真够大胆。”

    齐泰蹙眉看着他:“恩?”

    小卫忙意识到自己的位置,齐泰也是他跟张燕的上司,忙打自己的嘴巴:“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说的是人贵多死得好啊,让他整日跟大人作对,这下子死了,还死在一个小旗手里,多不光彩啊。”

    是啊,脸自己的下属都制服不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齐泰和人贵多向来不和,这下子死对头死了,他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想着让小卫去叫来张燕:“我要看看这人长得什么样,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其次再教她说几句话,这满卫里都知道我跟人贵多不和,到时候可别说这张燕是我指使的。”

    小卫忙行礼出了去。

    出去不久,张燕就被小卫带回来了,一进公事房,张燕便一拱手:“见过同知大人。”

    齐泰用茶碗做掩护,冷眼打量这个下属,结结实实利利索索,看起来听话老实,一定也不像是敢自作主张的人。

    他放下茶碗道:“张燕,你滥用职权,忤逆犯上杀了任同知,你可之罪。”

    张燕还是弯着腰:“属下有罪,属下在杀人之前没有禀告给大人,但任同知与匪寇勾结,属下要逮捕他的时候他却要拘捕,只能就地正法,属下先暂后奏有罪,但处决任同知没有罪。”

    齐泰放下茶碗坐直了看着面前站着的下属,既然不认罪。

    这时小卫立即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

    声音太小张燕是听不见,但他也能猜个大概,说的应该是他在飨悦楼的所作所为。

    果然,小卫离开齐泰之后齐泰便问张燕:“你说处决任同知是天经地义,那你可有证据证明任同知违法乱纪?”

    张燕面不改色道:“同伙都死了,死无对证,但工部侍郎和许大儒身边的王先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人还说杀的有道理,大人若是不信可以找二位大人问一问,一问便知。”

    齐泰眼皮子一跳,心道这个小旗不简单啊,敢杀人灭口不说,还能找到侍郎跟许文馨这样的大人物给他作证,那一会人家来人哭闹,他要如何处置是好。

    先前想将张燕交出去顶罪的想法今日消去了大半。

    齐泰正纠结着,这时一个人敲门来报:“同知大人不好了,任家来人在外面闹呢,说要咱们锦衣卫给说法,让大人交出凶手。”

    怕什么来什么,齐泰呼啦下站起,看着门口:“进来细说。”

    来报告的人正是千户夜繁华,前面因为张燕他丢了脸面,现在听闻张燕出事,他怎么可能不添一把火呢?(未完待续。)

    ps:  头重,四肢无力,暂时就码这么一点,如果一会我醒了,就接着码,我要是睡过去了,就不更新了。

073 夜繁华的搅合

    夜繁华进来的时候路过张燕身边,特意得意的看了张燕一眼。

    张燕站如青松,理也没理他。

    他们二人之间的小过节整个锦衣卫差不多都知道了,奇泰叫来夜繁华:“都什么时候了?什么情况赶紧说。”

    夜繁华这才恭恭敬敬给奇泰行了礼,然后道:“大人,任家来了二十多个人,非要找咱们锦衣卫要说法呢,任家是什么样的人家您也知道,这事能这么就算了吗?”

    任贵多能做到从三品锦衣卫同知,他家世自然不言而喻,也是有世袭的爵位的。

    但齐泰不爱听这个,他冷哼道:“再无赖的人家还敢到锦衣卫闹事不成?何况任家的爵位在东府,他们不过是西府的人。”

    看不起任家,还说任家事无赖人家。

    夜繁华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不是啊大人,这任同知是这个小旗杀的。”他指着张燕的头顶:“冤有头债有主,杀人就偿命,这黑锅不能让咱们锦衣卫来背啊。”

    齐泰听了看了一眼张燕,这人还是下身站的笔挺的,上身保持汇报的恭谦姿势。

    齐泰心道:“到是个能沉得住气的。”道:“先出去看看。”然后走到张燕身边,小声对他说:“这时候能不能保得住你,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张燕低头一礼,什么都没说。

    夜繁华也没听见齐泰跟张燕说的事什么,他跟着齐泰的步伐走到张燕身边。然后使劲一哼。

    张燕还是没跟他一般见识,迈开步子也跟了上去。

    一进锦衣卫大门的地方,是一块空旷的小场地。

    齐泰领这属下的人来到这块场地的时候,任家的两个老爷已经嚷嚷上了。

    这两个老爷分别是任贵多的两个弟弟,一个任贵忠,一个任贵福。

    任贵忠一件齐泰了,推开挡着他的锦衣卫,冲上去拉着齐泰的脖领子:“齐泰,我大哥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你指使人下的手?”

    无论如何齐泰是躲不过这层诬陷了,齐泰用力将任贵忠甩到一边:“说话要有证据。你胡乱攀咬什么?”

    任家人见任贵忠摔在了地上。七吵八嚷道:“那我们大老爷是怎么死的?”“还我家大老爷来。”就要往前冲。

    好在锦衣卫是皇宫护卫,几十人拿刀挡在这群人前面,就没再发生任贵忠这样的突围事件。“干什么干什么?要闹事啊。”

    夜繁华见人家任闹的不像样子,齐泰有生了气。他忙扶起任贵忠:“忠兄弟。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次是误会齐大人了,杀害仁大人的另有其人。”做起了和事老来。

    任家人也有些多认识夜繁华,再包括锦衣卫的人。

    众人闻声而止。任贵忠瞪着夜繁华:“另有其人?是谁?”问的一腔愤怒。

    齐泰哼了一声:“夜繁华,你今天话很多啊。”

    任贵忠指着齐泰:“那就是他,他要维护那个人,那主使就是他。”

    齐泰闻声蹙眉。

    如果继续下去,夜繁华要是再不说,张燕就好像要躲在齐泰身后寻求庇佑一样,而夜繁华一定会说,这样做又会惹得齐泰不满。

    于是张燕在夜繁华即将出口之际迈出一步,道:“人是我杀的,不过我是正常执法,并没有什么不对。”

    被话语生生噎回去的夜繁华最后还是不甘心,指着张燕:“对,就是他,就是他,他杀了任大人。”

    任家人见凶手自动站出来,保持了一刻的宁静,下一刻:“把他交出来,杀人偿命,把杀人者交出来。”

    任贵忠更是话里有话的看着齐泰:“不仅要把人交出来,还得问一下他有什么同党,到底是什么人再给他撑腰。”

    张燕道:“给我撑腰的百姓,任贵多跟匪贼勾结,纵火行凶,死有余辜。”

    百姓怎么可能有同知大人金贵,也不可能有人会为了百姓而得罪同知大人。

    “呸!”任贵忠骂道:“我哥哥贵为锦衣卫同知,需要去跟贼人勾结吗?你栽赃也找一点像样的理由。”

    张燕身子一停,义正言辞道:“有些人要违法乱纪不在意什么位置,就是要做害群之马,谁也拿他没办法。”

    任家人:“……”

    任贵忠冲过去就要打人:“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

    张燕一把手擒住他,把他身子向后一背,任贵忠发出痛苦的吃痛声。

    张燕道:“那我跟你说清楚了,证人已经死了,物证就是东华大街被烧损的房屋,这些都是任贵多跟他的同伙干的,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看。”

    说着将人往前一推,放开了钳制。

    任贵忠差点摔了一个趔趄,任家人在锦衣卫之后吵嚷着要过去。

    好在夜繁华一下子截住了任贵忠,他才没用摔个狗吃屎。

    任贵忠吃了个瘪,被夜繁华扶起后依然气的气喘吁吁,夜繁华见他说话跟不上,帮着问道:“你说这些都是死无对证,没用证据的东西你就敢杀人,你今天必须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齐泰已经非常厌恶的看着夜繁华,但夜繁华当作没看见,他方才也看出来了,本以为齐泰会秉公办事,但没想到他会偏袒张燕,他今天不惜得罪齐泰也得把这个张燕除掉。

    四周因为夜繁华的问话变得相对安静下来,有人跟着询问:“对,今天他不给我们解释清楚就别想出这个门,凭什么杀我家大爷。”

    齐泰心道任家人这是威胁谁呢?那他要不要帮这个小旗?他是有些偏袒这个张燕,但还没到一定要保住他的地步。

    齐泰正犹豫见就听张燕道:“我们锦衣卫做事。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除了皇上。”

    对啊,齐泰眼睛一亮,难怪这小子敢真么嚣张,指挥使大人可是出了名的跋扈,也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他最讨厌的是窝窝囊囊的属下。

    而且刚才那句话太熟悉了。

    齐泰有了底气,对着任家人道:“既然我们这位兄弟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你们如果再闹下去就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是要公开维护张燕了。

    任贵忠怒道:“就是你,就是你主使这个小人杀害我大哥的。我就算告御状也要替我大哥讨回公道。”

    齐泰心中一颤。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燕却淡淡一笑:“随便,任贵多贪赃枉法,残害了东华大街那么多百姓。你们不怕皇上处置你家就去告。而且我告诉你们。任贵多所做的坏事还不止这些,告吧,你们不告我还要告呢。”

    好横。

    想任贵多这样的职位。说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是不可能的,任贵忠等人也知道大哥做了些什么事,他们还多有参与。

    任贵忠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你,你……你敢。”

    这就叫做贼心虚,张燕道:“我就是敢,到皇上面前我也敢。”

    任家人不说话了。

    齐泰心中一愣,这小子还是个刺头,别说,还真把任家人给吓住了,想也是,他们锦衣卫想要什么证据没有,找任贵多几个贪赃枉法的证据很容易,但这件事如果到皇上面前,他张燕也不一定有理啊,怎么说都是滥用职权。

    可任家人屁股底下不干净,就偏偏害怕。

    夜繁华见任贵忠欲要后退的样子,道:“忠兄弟这个张燕诡计多端,咱们不找皇上,还有指挥使大人可以做主呢。”

    直接就越过了齐泰,齐泰可笑的看着夜繁华:“你胆子不小啊。”

    夜繁华心道,我乃世袭的千户,逢年过节对公孙衍也多有打点,你不帮着我,还不准我找别的帮手了。

    任贵忠点点头:“你说得对,叫公孙衍出来,我任家人不能白死。”

    齐泰心中骂道,这一群白痴,公孙衍的大名其实你们能叫到的,不过如果公孙衍真的被喊出来,他这个同知也会被扣上办事不利的帽子,谁让他挡不住这些人呢。

    齐泰一挥手让锦衣卫的人把任家人都包围住:“今日本官已经非常给你们面子了,你们若要再闹事,休怪本官不客气了。”

    任家人虽然想说理,但又有些畏惧绣春刀,都住了嘴。

    夜繁华怕任家人就此怂了,忙对齐泰道:“同知大人,我们锦衣卫已经臭名昭著,您不能再纵容这些不听指挥的人,他们就是卫你的害群之马。”

    齐泰看他比较像害群之马。

    其他锦衣卫的兄弟也怒视着他,怎么他们锦衣卫就臭名昭著了。

    张燕道:“咱们锦衣卫人是好的,就是有了你这样的人才会变得臭名昭著,因为都是你宣传的,你自己人都觉得锦衣卫不好,别人能觉得好了吗?”

    正是这个道理。

    锦衣卫众人看夜繁华的目光就更厌恶了。

    夜繁华说错一句话造的自己里外不是人,刚要解释,就听大门砰一声呗踹开,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喊道:“哪个是张燕?还不出来受死?”

    竟然是东厂的刘公公,他怎么会来锦衣卫?

    众人惊讶之余都看向张燕,也不知道这位小爷怎么惹到太监里的祖宗了。

    齐泰更是无奈的看着张燕,心道,别看你一脸老实,怎么专挑难对付的得罪呢?

    张燕心里也鼓起一口气,最大的挑战来了,是死还是平步青云,就在此一举了。(未完待续。)

    ps:  不能因为难受就让大家等着对不对?我告诉自己,你是小毛病早晚会好,但是你若因此给自己找借口不码字,那你以后就会更懒惰。

    本来都写的不好了,所以要在勤奋上对得起我的衣食父母们,对不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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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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