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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浪漫爱人     极品战士之盗墓达人txt下载     极品战士之盗墓达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七章 求生之路2

    还算我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在这种崎岖的地形上奔跑并不是什么难事。不过那恐怖大王虽然看起来笨拙,但竟然也健步如飞,遇到空穴或者地面狭窄、不能落脚的地方,它竟然是一跃而过,连带着身上的火苗也似一团巨大的火球在空中疾滚而过,其势有如雷霆!

    我一边逃,一边飞快地思索着对策。我知道这样跑下去绝对没有好下场!我不是黄跑跑,“跑”并不是我的特长。我的目光投shè到了旁边的那些石罅隙和细小的岔洞,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藏”!

    我既然跑不过那个恐怖大王,何不藏起来呢?兵法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对,我就用藏的办法!

    当下我跑到一个拐弯的地方,瞅准旁边的一个脸盆大小的岔洞,忙一头钻了进去,接着四肢着地,飞快地往前爬行了一段距离。

    我听见身后传来了怒吼声,还有火光迸shè进来。我回头一看,只见那些火球都是砸在了岔洞外面的洞壁上,并没有砸到岔洞的里面来。而那恐怖大王也只是在洞外怒吼,根本就没法追到这岔洞里面来!显然这狭小的岔洞根本连它的一条腿都容不下呢。

    我不去管那家伙的歇斯底里,继续往前爬着。又爬行了十多米,忽然感到眼前一亮,原来已经爬到了岔洞的尽头,外面又已经是大洞穴了。我刚要往外探出身子,没想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忽然从我的跟前掠了过去,我同时感到脸上有一种被火焰灼痛的感觉!我定睛一看,顿时便呆在了那里。

    原来从我眼前掠过的庞大身影正是刚才的那个恐怖大王!这家伙不知怎么竟然绕到前面来了,恰好堵住了我的出路!

    这家伙的智商看来还挺高的,竟然懂得绕到前面来堵我的出路!怎么办?我搔了搔头皮,只得垂头丧气地往后爬。

    但我还没看到出口,便又看到了那家伙的身影!外面的大洞穴是相通的,从一边绕到另一边其实快捷得很!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思索着对策。我感到头上似乎也有冷风吹下来。我抬头一看,原来上面也是一个岔洞。我忙攀住两边的洞壁,奋力往上一撑,再一窜,便窜入了上面的那条岔洞里。那是一个直上直下的岔洞,从底部到顶部的距离也有十多米高。不过由于洞穴的直径很狭小,不过一米多一点,我恰好可以用腿蹬着两边的洞壁往上窜。不多时我便窜到了洞顶。

    我还以为来到了地面上。但我露出头一看,不由又傻了眼。原来我仍然是在那个大洞穴里,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就象是一个孤岛,而那个恐怖大王就靠在我下方十几米的地方歇息。我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怕惊动了那怪物。

    我现在只有离开这个孤岛才能到达洞穴的其他地方。而要离开这里,就必须要下到孤岛的底部。那样将无可避免会惊动那个恐怖大王!

    我环顾着四周,寻找着逃生的道路。

    我发现从这个孤岛(实际上应该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到达洞穴的其他地方都有一二十米的距离,这么宽的距离,除非有桥、或者其他什么可供攀援工具,否则根本不可能到达对面!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象鸟那样长出翅膀飞过去。但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我趴在了孤岛的顶部微微地喘着气(我可不敢喘得太大声,我还不想找死),心里想道:“难道我真的就没有办法逃脱了吗?”

    我的脑袋不停地转来转去,眼光几乎将这里的每个地方都瞅了个遍,脑子里也转过了千百个念头,设想了千百个计划,但都被自己一一否决了。

    当我的眼光落到了一根暗红sè的带子上的时候,眼里突然一亮,一个大胆的计划也就形成了!原来,就在这段时间,从穹顶上竟无声无息地垂下来了一根长舌怪的舌头。这家伙大概想浑水摸鱼,搞我一个突然袭击,但它悬挂的位置却离我所在的地方有一点点距离,大概有一米多远的样子。因此它的舌头无论怎样晃荡也沾不上我的边,只能在那里成为一道无奈的诡异摆设。

    我的计划是,揪住这根大舌头,用力晃到对面的石台上去!我知道这玩意够结实,绝对扯不断,也完全能够承受我的重量。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主动揪住它,而不是让它缠住!如果让它缠住,那游戏也就结束了(我的这场冒险如果可以称得上是一场游戏的话)。

    我吸了一口气,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瞬间跨过了一米宽的距离,双手攀住了那根长长的舌头,然后用尽全力往对面的石台上荡去!

    成败在此一举!不是生,就是死!

    我的这一下猝然发难显然令那长舌怪有点措手不及,它还来不及作出缠绕我的动作,我已经揪着它的舌头如荡秋千一样荡过了十几米宽的距离,眼看就要荡到对面的石台上了!

    只要到了石台上,我基本上就可以宣告脱险了!虽然前面也许还有危险,但至少是脱离了这个喷火怪的魔掌!

    然而就在我蹬到了石台的边缘、并且松开了揪住长舌头的手,打算跃到石台里面去时,我却乐极生悲,我的屁股竟然不争气地往后一坐,我顿时失去了平衡,从石台上坠了下去……

    当然我又是跌进了一堆絮状物里,摔是摔不死,但是那个恐怖大王却也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这次它没有喷火,而是用它那有力的前肢朝我的肚皮猛地戮了下来。

    我一下就慒在了那里,整个人都象是没有了知觉,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信,自己现在又身处何地了?总之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但就在那怪物的前肢快要戮到我肚皮的时候,我看到它一下子矮了下去——不,应该说是它脚下的那块地面突然崩塌了,而它也就随着那崩塌的地面掉下了无底的深渊!

    刚才还烈焰熊熊、恰似钢铁熔炉的洞窟也迅速暗淡了下来,依旧只有那些蜂巢状的物体里发出的淡黄sè光线在一闪一闪,令人仿佛如置身一个梦幻的世界。

    我也从发怔中恢复到了清醒的状态。但我的头也随即大了起来。我根本就不明白那恐怖大王脚下的地面为什么会突然崩塌?是因为它太大意了,没有注意到脚下的地面其实并不结实吗?还是另有原因?

    不,我觉得这怪物的智商很高,它的身手同时也是那样的敏捷,它的视力也一定很好,它一定会避开这块不稳定的地面的!可它为什么就避不开呢?

    对了!我刚才好象看到不知从什么地方shè过来了一道蓝sè的光线!莫非它脚下地面的坍塌竟是和这蓝sè光线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一定又是那位神秘的人物救了我!

    这神秘的人物到底是谁?是虹虹吗?可虹虹不是寒月吗?照理说她应该是敌人,可她又怎么会救我呢?

    带着这些疑问,我继续在这个恐怖的地下世界里探索着。我从那堆絮状物里出来几乎又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而且我的体力也快耗尽了。幸得这地下世界里不缺水,而且也有许多千足虫、蜈蚣之类的小东西。甚至还有又白又胖的一种类似蚕蛹的小虫子。为了活命,我饥不择食,几乎逮到这些东西就往嘴里送。

    而洞里的危险也是依然存在的。不时会有一只骷髅突然从我面前的地上爬起来,张牙舞爪地扑向我!还有长舌怪也不时从穹顶上垂下它们的长舌头想捕捉我。

    对付骷髅,我唯一的办法就是逃。实在逃不过时,就将它们往絮状物或者深渊的旁边引。只要它们陷进絮状物里、或者掉下了深渊,我就又逃过了一劫。

    至于长舌怪,我当然只能是尽量地避开它们垂下来的舌头,不让它们的舌头沾到我的边。

    此外我还捡到了一把生了锈的刀,虽然不如我之前的那把刀锋利,但被我放在石头上磨了一遍之后,依然可以削断垂在我面前的舌头,或者砍掉扑到我跟前的骷髅的脑袋!

    至于那个喷火怪物,却似乎再也没有出现过。估计一座山里只能有一头老虎,那玩意已经坠下了深渊,这里便是猴子称大王的世界了。

    我也不知道在这地下世界里呆了几天,总之我感到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被石头划成了一条条,就象狙击手披着的那种“吉利服”。而我的头发和胡须也都比之前长了许多。我现在看起来就和一个野人差不了多少。

    有一天,当我搜索到了一个陌生的洞穴里时,突然听到从洞穴深处传来了脚步声!我不确定这是人的还是怪物的?就算是人的,估计也是坏人的!我现在对任何事物都保持着万分的jǐng惕!当我确定这脚步声离我已经很近了的时候,我来不及找一个岔洞藏起来,便钻到了一堆死人骨头的下面……

第一百六十八章 神秘的暗示

    我藏在一堆死人骨头的下面倾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只听见脚步声越越近,透过死人骨头的缝隙,我还看到了许多手电光的光柱在乱晃,耳朵里也同时传来了无数嘈杂的声音。我只听见一个声音起着哭腔道:“咱们找了这么久都还没找到可司,他一定是被鬼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咱们就在这里祭奠祭奠算了,洒两杯水酒、烧点纸钱,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

    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就算把他的人烧成灰,我也立刻能认出他来。这个人正是黄跑跑!想不到这个畜生这么咒我,我一下子就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冲出来搧他两个嘴巴。

    不过不用我动手,已经有人替我教训他了。教训他的人当然是衡其。只听衡其气愤道:“黄跑跑你还是不是人?你怎么断定可司就一定会被鬼吃了,而且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咱们就算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可司找到!”

    “可司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也怀疑他究竟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连杨柳都被找到了,怎么他就是找不到呢?”谢可插话道。

    “是啊,都找了半个月了,他也该露面了。如果再找不着他,我看咱们的搜索和救援行动可以结束了。黄跑跑说的也没有错,咱们到时候怕真的只有祭奠祭奠他了。”刘勇也接口道。

    “这事该农民和老神拿主意,这里只有你们最老成持重,你们的话也最有权威xìng,你们说找就找,说不找就不找。”朱凤练道。

    老神抠着鼻孔道:“你们别找我,还是找农民,他不是最爱逞能吗?就让他出头得了。”

    农民不满道:“老神,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我最爱逞能?我凭什么就要出头?”

    “你们都别吵了,还是听听安妮他们的意见!”衡其不耐烦地冲众人吼了一声。

    什么?安妮他们也来了?我有点吃惊,忙拔开了一块骨头向外仔细看去。果然看到了安妮和她手下的五名队员。

    安妮的神情显得很忧伤,人也憔悴了许多,只听她用有点发苦涩的声音说道:“我们还是继续坚持一下,我相信我的感觉,杨一定就在这里,我们只要再努一把力,就可以找到他了!”

    “是啊,你们这些大老爷们怎么这么没有信心?”高伟珍和姜如兰也斥道。

    我心中一阵激动,便忍不住推开盖在我身上的人骨头,爬了起来。

    但是我没有想到,我的这个举动竟然将所有的人都吓坏了,我只听见一片拉枪栓的声音,眼看我就要丧在乱枪之下——因为我这个举动真的是很唐突,许多变异的骷髅都是这样从地上爬起来的,衡其他们在洞里搜索我的时候也一定没少遇到这种情况。而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必然就是毫不留情地开火!

    “不要,是杨!”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安妮突然发出了一声比鬼还恐怖的尖叫声。所有的人都被她的声音吓住了,所有的人也都停止了开枪的动作,所有的人都呆在了那里,就象被施了“定身法”一样。

    事后我才知道是安妮认出了我的眼睛——尽管我弄得象个野人,整个人都面目全非,就算有人将我当成鬼打死,也绝不冤枉。但细心的安妮却依然认出了我的眼睛。而她的那一声比鬼叫还恐怖的叫声自然也救了我的命!

    “可司,真的是你啊,哈哈……”衡其等人一个个都喜得摇头晃脑,恨不得要上来和我拥抱一下,我当然将他们全部都躲开了。不过对于泣不成声的安妮的拥抱,我却没法拒绝。

    “杨,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安妮揩着眼角的泪花道。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我轻轻地替安妮拭去了眼角的泪花,对这名异国女子的深情,我真的很感动,但却不知用什么来回报。

    “对了,你们是怎样找到这里的?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看着衡其等人问道。

    “是得到了一个神秘的暗示。”衡其答道。

    “神秘的暗示?什么神秘的暗示?”我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我们找遍了特林镇周边的所有地区,都没能找到你和杨柳的踪迹,就在我们陷入了绝望的时候,杨柳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她带来了一个神秘的暗示,我们根据这个暗示的指引,便找到了这个地下世界。但是我们在这个地下世界里却足足找了半个多月,没想到却在这样的情况下下找到了你!”衡其感慨万千道。

    “杨柳她现在怎么样了?她有没有被伤害?”我紧张地问道。我本来就是因为杨柳的失踪才追踪到了这里的,而当初掠走杨柳的一定就是那具变态的骷髅鬼!

    “杨柳没有受什么伤,虽然流了很多血,但身体却似乎得到了某种神秘的治疗,并且恢复得也很快。她带给我们的神秘暗示其实是一张画在羊皮纸上的地图,不过地图上全是我们看不懂的文字。最后还是安妮看懂了这些文字,在特林镇东面的红石崖找到了一个山洞,我们便由山洞进入到了这个地下世界。”衡其答道。

    “对了,可司,你是不是也是从那个山洞进入到了这个地下世界的?”谢可也插话道。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其实是从那座石头坟墓里的那口井里掉到这下面来的,当时的情况是这样……”我向他们描述了当初那惊心动魄的一刻。

    所有的人都听得呆住了:“什么?原来是这样啊!”

    “杨柳还带给了我们一句话,要我们不要再去找那个鬼都别墅和什么寒月了,我们永远也找不到的。”衡其又补充了一句道。

    “这话不是杨柳说的,是那个给了神秘暗示的人。”农民纠正道。

    “可是,不找到鬼都别墅和寒月,就无法解开陈小玲变成天尸血婆之谜啊,也就没法让陈小玲变回正常人呢。”我搔着头皮道。我知道这个给出神秘暗示的人一定有他的道理,鬼都别墅也许真的是一个无法找到的地方,那个谜一样的寒月也同样是没有办法可以接近的。可我们的这趟北美之行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也许别有蹊径。”农民道。

    “可司,我们还是先撤出这暗无天rì的鬼地方,至于其他的的事,容后再说!”衡其提议道。

    我想了想,最终也只能同意了他的意见。

    回到特林镇上我们下榻的旅店,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两点多钟。杨柳见到我后自然又是一番饮泣感怀。我除了对她表示安慰,也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杨柳,你能告诉我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我看着杨柳问道。

    杨柳道:“当时我待在车上,看着你们下了车,去打酒里的那个女鬼。我本以为她已经被你们打死了,可没想到不知怎么她竟来到了我面前,并且伸手将我从车上拽了下去。她的指甲不仅非常的尖锐,而且象刀一样长,我的皮肤很快就被她抓出了血,我也疼得很厉害。我想喊你们,可是我却发不出声音。然后我的双脚就离开了地面,我感觉我就在天上飞。我怕你们找不到我,就用了一个血咒,加大了自己的血的流速,以便你们能顺着血迹找到我……”

    我的拳头掐得格格响,我万没有想到那个魔头竟是那样恶毒!我同时也为杨柳的遭遇心疼不已。但是我现在只能把愤怒压抑在心底,想听听杨柳后面的下文。

    下面就是杨柳自述的文字……

    ……………………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发现天sè竟然暗淡了下来,原来是到了一个巨大的山洞里。我被狠狠地掷到了地上,然后我就看到了那个人的脸。那是一张美得令人无法描述的脸。我自认我也算是美丽的,可是和她比起来,我还是感到了相形见绌。我的血咒使我失血很多,我已经到了昏厥的边缘。

    昏昏沉沉中,我听见那个女人用一种很恶毒的语气说道:“你很不错嘛,竟然懂得使用血咒的办法给他们通风报信!可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你只会让他步入陷阱,走向不归之路!”

    “你不可以……”我用手指了指她,然后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我感到眼前很黑,有很多金星在冒,我想我快要死了。我死前唯一担心的就是杨浩哥哥你会上她的当。杨浩哥哥,你知道吗?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舍不得你。可是我的血已经流尽,我无法再支撑片刻了。

    “嗯,你的情况看起来有点不妙!小美人,我可还舍不得你死,我还要你的血让我恢复功力呢!也罢,我就让你多活一会,多生点血!”那个女人俯瞰着我,突然将玉指一挥,一缕鲜红sè的烟雾钻入了我的心口——我知道那也是一种血咒,但是比我的要强大得多。我只觉得全身一震,然后我的身体似乎又恢复了活力,血液也开始重新在我的身体里流动。不过我却站不起来,因为我的身体太虚了。最终我还是昏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世事如局

    本章还是杨柳的自述……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而我则是躺在一块光滑的镜面条石上。(      =钱人,,,。)我感觉到我的身体状况恢复了不少,我甚至能够看到我的肤sè由苍白转为了红润。不过我却依然动弹不得。因为我发现我的手脚全部都被绑上了铁链,冰冷的铁链紧贴着我雪白的皮肤,让我的感觉怪不舒服的。

    我正在猜测那个女人去了哪里时,忽然听到附近传来了某种奇怪的响声。而且响声就在我面前的地上。

    我低头一看,顿时唬得心脏嘭嘭跳了起来。原来在我的面前竟然倒着一具死人骨架!不过这死人骨架的骨头却不是白sè的,而是呈一种暗红sè,象是被血浸染过了似的,整个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光泽。这光泽带着很浓重的死亡意味!更令我毛骨悚然的是,这具人体骨架似乎正在痛苦地挣扎扭动,它全部的骨节都在格格作响,我听到的正是它骨节错位的响声!

    我正在惶恐不安时,那死人骨架突然坐了起来,接着一颗血淋淋的骷髅头凑到了我面前,我看到它的牙骨在一错一错地磨动,它似乎正在对我说着什么,但我听到的只是骨头的磨动声,却听不到它在说什么。

    我听杨浩哥哥说过,人必须要具有完整的发声器官才能发出声音。这些器官包括口腔、鼻子、咽部和喉部。而这些器官都是由肌肉或者结缔组织生成的,必须要呈连通的管状,同时又要有气流通过,才能发出声音。而这死人骨架只剩下了骨头,根本就没有附着在骨头上的器官,因此它也根本就不能发出声音。

    但是它这发不出声音的一张一翕却更令人感到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压抑感。我拼命地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那骷髅头的鬼样子。但那骷髅头却越凑越近,我甚至感觉到它牙骨上的鲜血滴到了我的脸上,我同时感到它那空洞的眼眶正死死地盯着我,眼眶里的邪气正一点一点地浸入到我的肌肤里。我的肌肤也有了一种冰凉彻骨的寒意,这寒意在一点一点地降低着我的体温,直到我全身的感觉都变得麻木……

    “你很害怕是吗?我这个样子是因为功力还不够,不过等喝了你的血,我就不会再变成这个样子了!”我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转过头一看,只见刚才的那具死人骨架不见了,而之前的那个美丽无比的女人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不过她的脸sè看起来有点不大好,而且她的气息也比较沉重,就象刚刚参加了一场马拉松跑步、或者进行了某种大运动量的工作。

    我先是不明白她怎么又出现在了这里,而刚才的那具骷髅又怎么不见了?不过我听了她的话后,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她就是刚才的那具骷髅,或者刚才的那具骷髅就是她!

    “你的血也生得差不多了,现在就贡献给我吧!”她眼里shè出一丝贪婪而又残忍的目光,突然将嘴巴一张,龇出了两颗犬牙齿一样的獠牙,接着将两颗獠牙凑近了我的喉咙。看来她是要咬断我的喉咙,喝我的血了……

    “不要害怕,你不会死,你会变成天尸血婆,等你变成了天尸血婆,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那女人yīn恻恻地笑道。

    我知道变成天尸血婆会是什么后果,后果就是我会成为一具受她cāo控的行尸走肉!那和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没有害怕,只是有一点悲哀,因为我变成那样后,就再也不会认识我的杨浩哥哥了,我都还没来得及向他诉说我的衷肠呢,他也再不会知道我的心意了,唉,这是多么悲惨的事……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从某个地方shè来了束蓝sè的光芒,这光芒似乎正打在那女人的犬牙齿上!她的犬牙齿立刻就被从根部打得对断,顺着我的脖颈滑落到了地上。那女人也痛呼一声,向后翻倒了开去。但她很快又跳了起来,目光紧盯着洞穴的某个地方。

    我也扭头向那边看过去。我这一看,顿时又呆住了。因为从那边又过来了一个和这个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唯一有点区别的是,那个女人眼里的光芒透着一种凛然的正气以及慈爱世间万物、悲天悯人的光芒,而这个人女人则是一身的邪气,大有恨不得立刻将人世间的万物都摧毁得灰飞烟灭的意味……

    这两个女人的目光“呯”然碰撞到了一起,就象两道闪电相遇,迸shè出了炫目的光芒!

    “阿丽思凡娜,你还不死心吗?你难道已经忘记了当初的誓言?”手指着逸着蓝sè光芒的女子冷视着我面前的这个被shè断了犬齿的女人。

    “阿丽思莲娜,你的能力也超出了我的想象,虽然你的肉身被困在‘那个世界’,但你的虚拟能量场仍然能够来到这里,并阻止我的好事,我真是万分佩服!不过你经过了这样的折腾,只怕你的能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你要想再次恢复,恐怕得等到百年之后!哈哈!”被称为阿丽思凡娜的女人狂笑一声,突然嘴里发出某种骨节响动的声音,接着竟然又长出了两颗犬齿,然后她的犬齿再次朝着我右边的脖颈狂咬了下去……

    但我依然没有死亡的感觉,因为我的身体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十多米开外,接着有一层米黄sè的光晕将我的身体包围了起来。几乎在同一时刻,阿丽思凡娜的头也追到了我跟前——她的脖子被拉长成了一根细细的管子,她的身子还留在原地,而她的头却已经凑到了我的跟前!

    这无疑又是一种极骇人的魔力!

    但她的牙齿却无论如何也咬不进我的脖子了,因为有那层米黄sè的光晕保护着,她的牙齿就象是咬到了坚硬的钢铁上,牙齿和钢铁相比,自然也就是鸡蛋和石头相比。

    “阿丽思凡娜,你死心吧,你永远也不会成功的!”阿丽思莲娜轻轻冷哼一声,一道蓝光再次发shè了过来,正打在阿丽思凡娜那细细的脖子上。她的脖子立刻被打得象面筋一样断裂成了两截。

    那女人发出了痛苦的呼号,一颗头如被拉回的弹簧缩了回去,同时她的头又长回到了她的腔子上。她瞪着阿丽思莲娜道:“你别得意,我现在就毁灭了那个人!”

    只见她的手一招,洞穴左边的洞壁便出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那上面竟出现了洞穴其他地方的画面,而画面上就出现了杨浩哥哥你。

    这画面我听杨浩哥哥你提起过,说是通过某种传输装置传送的同步全息影像。只见杨浩哥哥你好象被一个浑身燃烧着火苗的怪物追赶着。就在怪物快要叉中你的时候,那怪物所在的地面塌陷了下去,那怪物也就掉到深渊下面去了。我正想看杨浩哥哥你有没有事时,那画面却又消失了。

    我只看见阿丽思凡娜的脸sè一阵阵苍白,同时她的面容也发生了某种不稳定的变化,一会儿是人的形状,一会儿又是骇人的骷髅形状。到后来她慢慢地化成了一缕缕青烟,慢慢地渗透进了洞壁,终于消失不见了。

    而我则听到阿丽思莲娜对我说:“好了,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我现在把你送回去,你要他们拿着这份羊皮卷地图去找他吧,他不会有事的。另外你告诉他,不要再去找什么鬼都别墅和寒月了,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她的,也不要去找她。因为找到了她,只会给你们带来灾祸!不过这次她受创不轻,暂时不会再对你们有什么防碍了,但是你们也切不可大意,因为她还会回来的!至于我,也请你告诉那个人,让他不要担心,继续去完成他想要完成的事吧,‘那件事’的完成才是最至关重要的!”

    我看着阿丽思莲娜,忽然冲动地叫道:“你是不是就是杨浩哥哥思念的虹虹?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你很聪明,不过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件事’没有完成之前,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阿丽思莲娜说着,再次挥起了她的如玉纤手,然后一道绿sè的光芒打在了我的身上,我同时看到了一张羊皮卷,我知道这就是她所说的地图。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却是一无所知了……

第一百七十章 羊皮卷上的线索

    听完杨柳的讲述,我不由呆在了那里。我怎么也没想到杨柳还曾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而又富有戏剧xìng的场面。她说的什么阿丽思凡娜和阿丽思莲娜我是听了个云里雾里,同时也不明白这两个那么相像的女人到底又为了什么事情成了你死我活的死敌?而且,这两个女人好像还和我有着很深的渊源……

    同时,可以确定,寒月就是阿丽思凡娜。我原先估计她是虹虹却是完全错了。那么引起我思念的一个女人绝对不可能是她,因为我思念的女人绝对不可能那么心肠歹毒,竟然要把别人制成天尸血婆!如此噬血成xìng的女人怎么会是我rì夜思念的虹虹?

    那么阿丽思莲娜呢?难道她才是虹虹?是的!一定是她!她就是虹虹!可惜我却无缘得一睹她的芳颜。也许会见她的唯一场所依然只是在梦中。

    虹虹、虹虹,你知不知道我思念你的心情是多么的迫切?为什么你要让我每次从梦中醒来之后面对的都是空虚和寂寥?你让我的心究竟要漂逐向何处?

    还有,她也提到了“那件事”。不知她提到的“那件事”同傅莹的父亲提到的“那件事”有什么关联?莫非这两件事其实就是同一件事?

    傅莹的父亲傅天胜提到的那件事其实就是寻找“失落之钥”、打开yīn山老棺、找到通往被遗忘的国度!莫非她提到的“那件事”也是这件事吗?

    “是的,就是同一件事。”杨柳看着我说道。

    我终于恍然了,看来虹虹提到的那件事也就是傅莹的父亲傅天胜提到的那件事。

    只是,那件事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答案看来是勿庸置疑的。

    只是,我们现在就象是无头的苍蝇,又该向何方去查找剩下的“失落之钥”的线索呢?

    “杨浩哥哥,这羊皮卷上有那些线索。”杨柳象是看穿了我的心事,忽然又开言说道。

    什么?这羊皮卷?线索?我一时间又呆在了那里。

    羊皮卷上共标出了六把“失落之钥”的线索:第六把“恨”之钥在běi jīng故宫,第七把“情”之钥在云南大理,第八把“欢”之钥在四川乐山,第九把“哀”之钥在河南开封,第十把“天”之钥在埃及开罗附近,第十一把“地”之钥在南太平洋的普林西胡安岛。

    看来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了。

    只不过,这趟北美之行,我们也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因为我没能找到寒月、弄清楚陈小玲究竟是怎样变成天尸血婆之谜的,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可以将已经成为植物人状态下的陈小玲唤醒。其次,我们还忘记了一件大事。即我们这趟北美之行,其实是要寻回被盗走的斑毹的。但是这件事现在压根连影子都没有!

    我们唯一得到的就是六把“失落之钥”的线索。虽然这些线索也是相当的重要。

    带着遗憾和困惑的心情,我们告别了安妮和她的小队,乘坐航班飞回了国内,回到了双塔镇的养猪场基地。

    虾皮和吴小文以及留守在基地里的人都在门口夹道欢迎我们,刘莲青、刘婷、夏红等几位美女甚至为我们人人都送上了一束鲜花,仿佛我们是凯旋而归的英雄!

    “吱吱吱”白白也出现在欢迎的行列里,它发出欢快的叫声、上窜下跳,显得很活跃。黄跑跑要去搔它的痒痒,结果反而被白白搔得满地打滚,惹得众人都笑翻了一片。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没能引起我的半点笑意。虾皮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道:“怎么了,嫌我们的欢迎仪式不够隆重?你放心,今天晚上杀几头大肥猪,打牙祭!吃饱喝足后去包个ktv房,咱们去k歌!再不满意,那就只有去‘天上rén jiān’洗浴城了。不过,象可司这样的正人君子,怎么会去那样的地方呢?我虾皮黔驴技穷,实在想不出逗可司发笑的秘方了。”

    陈汉jiān笑道:“想要逗可司发笑,这还不简单?请黄跑跑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几趟洋相不就行了?”

    黄跑跑发飚道:“嘟!你说我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又是什么?”

    “杨大哥不需要别的东西,只要有两方药剂就行了。”傅莹忽然分开众人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她的话里有话,忙楞楞地看着她道:“莹莹,你说什么?什么药剂?”

    傅莹没有回答我,却往身后一招,我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原来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杨大哥,你好。”她皎齿轻启,对我鞠了一恭。

    我这一下是真的呆住了。因为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陈小玲。

    “小玲?”正在和陈汉jiān嘻嘻哈哈的黄跑跑也当场呆在了那里,整个嘴巴都变成了喔形!

    “杨大哥,阿丽斯凡娜的禁制一解除,小玲就已经自动解除了植物人状态。说到底,这一切都得感谢那位阿丽思莲娜,那位美丽善良的女神。”傅莹看着远方幽幽道。

    什么?又是虹虹?是虹虹解救了陈小玲?虹虹,谢谢你,你为我们做了太多的事情,我们却无以为报……

    我的心里满是叹息,心里的波澜似没有边际。

    “那,第二副药剂呢?”衡其忽然插话道。他的话也是我们这一趟北美之行的诸多人的疑问。

    “斑毹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在地下车库里,不过还是需要通过检修后才能使用。”虾皮代为回答道。

    “杨大哥,我们可以走走吗?”傅莹忽然抬起明亮有神的眼睛,用一种期待的神态看着我道。

    虽然我的脑子里满是虹虹的影子,但是我却实在不能拒绝傅莹的盛情。我已经将她看成是生命里最好的朋友。如果有一天需要用我的生命换取她的生命,我也会乐意的!一个值得我为她生、为她死的女子,对于她的要求,我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

    当天晚上,我们痛宰了几头大肥猪,好好地打了一顿牙祭,然后包了一间ktv,k了一夜的歌。

    第二天,我们在会议室里召开会议,会议由虾皮主持,就坐的有我、傅莹、老吴、老神、农民、衡其和唐军等人。

    会议讨论的就是怎样去取这六把“失落之钥”。最后决定分成几个小组,分赴各地去取这些“失落之钥”。

    一个月以后,国内的四把“失落之钥”都被找到了,找到的过程也都比较顺利,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险情。而且我们做得也极机密,根本就没有让那些普通的盗墓贼捕捉到一点风声。

    这四把“失落之钥”找到之后,也照样被守护者取了去。我们知道她一定会来取的,我们也根本就没法阻拦她,所以只好任她为之。

    剩下的事情就是去找国外的那两把“失落之钥”了。但是要去国外的话,就必须要jīng心准备一番。因此这准备的过程就是两三个月。在这两三个月里,大部分的人都放了假,只有少部分的人留在基地里工作。

    许多人都有自己的家,但他们都不愿回家,都愿意住在基地的集体宿舍里。我们也听之任之,只要他们不弄出什么事故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然而黄跑跑、陈汉jiān这些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想让他们不弄出事来,简直比让狗穿上衣服还难。

    这不,这天下午,我正在和傅莹以及杨柳在基地的后山观赏风景,忽然就接到了虾皮气急败坏的电话:“可司,你赶快回来,黄跑跑、陈汉jiān出事了!”

    我和傅莹、杨柳急急忙忙赶回到了基地里,询问虾皮道:“虾皮,出什么事了?”

    “黄跑跑和陈汉jiān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参与了一起盗掘女尸贩卖给人举行冥婚的案件,现在已经闹出人命来了!”

    “什么?他们两个怎么会这么缺德,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气得脸sè都发了绿。我同时也想不通,黄跑跑和陈汉jiān这两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怎么竟然敢去盗掘女尸贩卖给别人举行冥婚?这两个家伙是穷疯了还是闲得太无聊?

    赵百金转赠给我们的六亿多块钱难道还不够他们花的吗?

    我把我的想法对虾皮说了,虾皮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道:“那是基地的资金,怎么会随便让他们花?他们一定是财迷心窍了!”

    “那又是怎么闹出人命来了呢?”我看着虾皮道。

    “他们可能盗掘出了养尸地里的粽子。”老神在我的背后yīn恻恻地说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半夜魅影

    双塔镇以北五十公里有一座虎形山,山并不高,最多有两百多米的样子,属于低山丘陵地形。但因其山势如虎,非常雄威,且北面有一小溪绕山脚而过,山上树木长势极盛,几乎全是常绿植物,郁郁葱葱,似蕴藏了极盛生机。

    正因为如此,此山便被古代的风水先生冠之以“虎形”,并成为历代墓葬之地。远的不说,单从明清以来,山上就不知下葬了多少坟墓,馒头状的坟包层层叠叠,不计其数。不过,同为一块“风水宝地”,还是有优劣之分。比如说“虎头”,下葬的就全是有钱的富贵人家。而“虎身”下葬的就全是平民,至于“虎尾”,那更加就是无主的乱葬之墓。这种墓都不会有人来扫的,完全就是一堆凌乱的黄土加上乱蓬蓬的茅草。天长rì久,这种墓大部分都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湮没了,没有人知道这种墓里安葬的是谁,其生平自然也就无人知晓。这样的墓自然也不会有盗墓贼光顾的。

    不过这天傍晚,“虎尾”的乱葬岗子上却出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跑跑和陈汉jiān。

    两个人一边呼哧呼哧地喘气,一边屁滚尿流地往乱坟堆里窜着。

    “黄跑跑,咱们真的需要做这件事吗?”陈汉jiān望着走在他前面的黄跑跑的屁股道。黄跑跑的肥屁股在他的前面一挪一挪,正起劲往茅草里钻着。被他拱开的茅草里不时可以望见一座座的坟堆。这些坟堆根本就是没有章法地拼凑在一起,挤挤挨挨,也不知道有多少。可能当初这些坟下葬时,那些掘墓人也根本就不讲什么章法,只要挖个坑,把死人埋下去了就行。有些死人可能还有一口薄薄的棺材,有的则只是用杉树皮或者芦席简单地包裹了一下,更有的应该连散树皮或者芦苇都没有,就只是一具囫囵尸首。如果是被斩首的犯人,估计连脑袋都没有!

    这些坟有的已经塌陷了下去,成了平地,或者成了一个凹陷下去的土坑,有的坟则露出一个黑森森的大洞,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扒开来的,有可能是野狗,也有可能是穿山甲之类。这些坟很可能已经成了它们温暖的“家”。还有的坟,只塌陷了半边,另一边则还能看到棺材或者杉木、芦席之类。露出了棺材的这种坟自然格外的令人怵目惊心。

    “陈汉jiān,我真是羞于和你为伍!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来问需不需要做件事?我问你,咱们不做这件事,哪来的钱去吃香的喝辣的?咱们基地是有钱,可钱袋子被虾皮那个老顽固、老吝啬鬼掌管着,你还指望着他给咱们发钱用?咱们如其死乞白赖地去求他,还不如自己搞点创收!再说了,咱们又不是盗卖文物,只是弄具尸体出来,和人家的死孩子结冥婚而已,这算犯了哪门的法?再说了,完事后,咱们再把尸体送回来,人不知、鬼不觉,有谁会知道呢?到时候花花的票子数在手上,你可别说这是纸做的,不敢花!”黄跑跑回过头,滔滔不绝、口若悬河道。

    “黄跑跑,你别嘴硬,你说羞于和我为伍,那我现在就不和你为伍了,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陈汉jiān说着,装模作样要往回走。

    “陈汉jiān,你给我回来!”黄跑跑大吃一惊,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可不敢一个人呆在这乱葬岗子上被鬼打死!

    不知是他的动作太猛还是什么缘故,他这一回身,顿时便陷入了土里,没有了声息。

    陈汉jiān也不是真的敢走,他现在和黄跑跑是狼狈为jiān,狼离不开狈,狈也离不开狼。当下他往前一躲,躲过了黄跑跑的拉拽,人得意地哈哈笑道:“黄跑跑,你这个怕死鬼,你就留在这儿被鬼打死!”

    不料他一回头,却不见了黄跑跑。他顿时唬了一大跳,头发也竖了起来,结结巴巴道:“黄跑跑,你藏到哪儿去了?你快、快给我滚出来,你可别、别把我、我一个人扔、扔在这……”

    然而他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手电也将周围照了个遍,却仍然没有看到黄跑跑在哪里。此时一阵夜风刮过,所有的茅草都呜呜叫了起来,象有无数的魔鬼在咆哮。陈汉jiān只骇得屁滚尿流,那脚步也慌乱了起来,在周围不大的一块场地里乱踏。忽然他感觉到脚下踩到了一个圆溜溜的东西,接着听到了一声嚎叫:“啊——”

    他起先以为踩到的是骷髅头,本身就已经毛了起来,再听到了这一声嚎叫后,他的整个人就崩溃掉了:“有鬼、有鬼啊……”

    他正在地上连滚带爬,却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陈汉jiān,救我、救我……”

    但陈汉jiān这时已经六神无了主,哪里还能去理会这个声音,只在地上痉挛着,抖缩得就如一只狗熊。

    原来,刚才黄跑跑是掉进了一个已经塌陷了下去的墓坑里,这个墓坑可能也不是埋了棺材的,而是杉树皮或者芦席之类的东西,死人连同这些东西早就化作了泥土,因而坟堆也就整个凹陷了下去,成了一个松散的土坑,而土坑上面又覆盖着茅草,黄跑跑这才着了道,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只剩下了一颗脑袋还在露在外面。由于黄土都埋到了他的齐脖颈深,他竟然窒息了过去,自然也没听到陈汉jiān的问话。因此陈汉jiān喊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吱声。

    而陈汉jiān在慌乱中踩中的一颗圆溜溜的东西,自然就是黄跑跑的脑袋。黄跑跑被他这一踩,竟然又踩醒了,但汉jiān这时已经崩溃了过去,自然不可能过来救他。他最后还是自己费了老大的劲,才从陷坑里爬了出来。

    半个小时后,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到了这片乱葬岗的最深处,也就是“虎尾”的尾椎上。这里的地势比其他地方稍高,草木也比较茂盛,按风水学原理,这里应该是一处“穴眼”的位置,“风”和“水”都很足,应该是适宜安葬的地方。但不知为什么,这里的坟茔却相对较少。许多坟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了这里,葬在了旁边的地方。这个地方的面积看起来并不大,最多有二十来个平米,既然这里是乱葬岗,旁边的那些坟葬过来一点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那些坟似乎都在躲避着什么——或者说葬坟的人都在躲避着什么,楞是不敢把坟葬进这个圈子里来。这是为什么呢?

    黄跑跑和陈汉jiān自然也不会去考虑这些问题,他们的目光只盯着最高处的一座坟茔。这应该是一座新坟,坟上都还堆着黄土,连草都还没有长出来。估计这座坟下葬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天或者半个月。这里是边远山区,还没有推行火葬,死者死后自然都选择了土葬的方式。

    “朱婷婷就是葬在这里吗?”陈汉jiān睁着蛤蟆眼睛看着眼前的坟墓道。

    黄跑跑的老眼眼睛也眯缝着:“没错,应该就是这里!这正是我们理想的目标:二十岁,还没嫁过人,长相也好——那场翻落到水库里的翻车事故中,大部分人都被水得全身浮肿、面目全非,只有她仅仅只是被呛死,并没有被水长久浸,因此一点浮肿都没有。我相信客户一定会很满意的。不过,要想达到百分之百的满意,恐怕还需要咱们给她化化妆。”

    “啊?还要化妆?”陈汉jiān的嘴张大得能塞下一牛屎。

    “别啊了,快干活,把墓掘开!”黄跑跑扔给了陈汉jiān一把铁锹,自己也拿过了一把锄头,向坟头上锄了下去。

    “黄跑跑,你这个贪生怕死之辈现在怎么变得这么胆大了?这刨死人的坟墓总得讲究点忌讳?”陈汉jiān的声音有点发抖道。

    “咱们现在是为利益驱使,正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还讲究那么多的忌讳?你说说,怎么个讲究法?”黄跑跑拉长了驴脸yīn沉沉道。

    “烧点纸钱,超度一下啊。”陈汉jiān道。

    “咱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咱们如果去给她烧纸钱,那不就等于相信了封建迷信、相信这世界上有鬼了吗?咱们现在要做恶人,就是要让鬼都害怕!”黄跑跑冷哼一声,加快了挥舞锄头的力度,那坟上的土被他“哗哗”地刨了开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女尸

    “咱们现在要做恶人,就是要让鬼都害怕!”黄跑跑冷哼一声,加快了挥舞锄头的力度,那坟上的土被他“哗哗”地刨了开来。

    “等一等!这坟上的泥土怎么这么红?象人的血一样?该不会是养尸地?”陈汉jiān忽然盯着坟包上的泥土道。那泥土果然鲜红无比,捏一捏仿佛都能滴出血来。

    “陈汉jiān,你多读点书,少一点不学无术!你知不知道这叫红壤?酸xìng土,需要改良的那种?还养尸地,养你个头啊!快点干活!”黄跑跑嗤道。

    “上了你的贼船,真是没办法下了!”陈汉jiān无奈,只得也上前挥动铁锹铲起土来。

    两人刨了一阵,只觉得周围冷气森森,似乎有无数的yīn魂鬼怪围了过来。陈汉jiān发毛道:“黄跑跑,咱们还、还是别、别干了,我怎么觉得周围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们呢?”

    “那是你疑神疑鬼……也罢,我也感到有点不劲呢,那就把从基地里偷出来的护身符拿出来!”黄跑跑说着,拿出了一个小瓶子,对着地上洒了一圈,将这块地给整个圈了起来。不多时,圆圈的外围便泛起了一层淡黄sè的光芒。

    在这层淡黄sè光芒的照耀下,周围的yīn森之气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这‘生物磁场消融剂’还真的起作用啊。”陈汉jiān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那层淡黄sè的光芒道。

    “那当然——我告诉你,这世界上的所谓鬼怪都是磁场,对付磁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它们都消融掉!咱们以往不了解这个道理,所以才怕这怕那,徒闹出许多笑话!现在咱们可不信这个邪了,怕怕的帽子也该扔掉了!”黄跑跑的尖鼻子往天上一耸道。

    “那你的跑跑帽子呢?”陈汉jiān笑道。

    黄跑跑似乎被戮到了痛处,一下子尴尬了起来。不过他的神sè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趾高气扬道:“你懂什么?‘跑’是最好的逃生技能!一旦危险来了,你不‘跑’行吗?”

    “危险来了,‘跑’是人的本能,这无可厚非,我可听说,你的‘跑跑’之名却是因为你的某些不光彩的事情得来的,比如说,当大家都还没跑的时候,你先‘跑’了……”

    “陈汉jiān,快干活,别扯那些题外话!”黄跑跑不耐烦地打断地陈汉jiān的话,并将一块黄土铲到了陈汉jiān的脚背上。陈汉jiān猝然受惊道:“哎哟,你干嘛将泥巴扔到我脚上?”

    黄跑跑没理他,只顾闷头铲着土。

    铲了一会儿土,陈汉jiān看了一眼四周,又以一种担心的口吻道:“黄跑跑,咱们万一要是碰上了真正的鬼怪,而不是所谓的磁场……”

    “别胡说,哪有什么真正的鬼怪?就算万一有,咱们、咱们不会跑吗?”黄跑跑哼了一声,不过底气明显已经不足了。

    “当!”火星四溅,黄跑跑的锄头碰到了硬物,手腕震得发麻,锄头也差点震脱了手。同时他的脑袋也往前一栽,刚好伸到了陈汉jiān的面前。而陈汉jiān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仍然挥着铁锹铲了下去。等到他的目光看到了黄跑跑长乱蓬蓬的头发后,才惊醒了过来,及时收住了铁锹。不然黄跑跑就被他这一铁锹给斩了首了。

    “怎……怎么了?”陈汉jiān结结巴巴地问道。

    “棺材……”黄跑跑却不知道刚才差点被陈汉jiān斩了首,只是低头看着脚下的泥土道。

    果然是挖到了棺材——漆黑的一口杉木棺材。棺材的材质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尸体在这样的棺材里保存两三个月并不成问题。

    “现在……怎么办?”陈汉jiān抹着额头上的冷汗道。

    一口漆黑的棺材摆在眼前,无论怎样也是有点怵目惊心的。何况是在这满是死人的乱葬岗上,而这口棺材也不是空的,而是装有死人的。

    “当然是开棺啊!”黄跑跑也喘着粗气道。

    “你开还是我开?”

    “当然是你开啊!”

    “那不行,咱们得锤子、剪刀、布!”

    “行行行,就依你,快点!”

    “锤子、剪刀、布”的结果却是陈汉jiān输了。陈汉jiān无奈,只得将铁锹的锹尖捅进了棺材的缝隙里……

    这种棺材虽然也是用镇魂钉钉死的,但坚硬的程度和古墓里的那些著名的棺材简直不可同rì而语。因此被陈汉jiān稍一用力,便将棺盖掀了个底朝天。

    棺材里塞满了衣服、被锻以及女人的用品,还带着稍许的香水味。但这股香水味却立即被另一股浓浓的臭味给代替了。这股臭味正是尸臭味!显然,无论生前怎样娇好的人,死后都免不了会被细菌分解、发酵、发臭,再变为一抔泥土。当然,眼前的这位女子因为才刚刚下葬了不久,还没到变为泥土的那一步。但有了臭味却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由于死者的脸上盖的衣物太多,两人一时间并没有看到死者的脸。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死者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地拿去,最后揭去了死者脸上的大红sè蒙脸布。

    “哟——”黄、陈二人都觉得眼前一亮:只见这女子竟然栩栩如生,仿佛在棺材里睡着了一样,除了脸上的粉掉了一些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完好无损。

    “这真是个尤物啊!”陈汉jiān只觉得自己的下面都冲动了起来。

    黄跑跑冷眼旁观到了他垂涎yù滴的样子,忙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道:“陈汉jiān,我提醒你啊,这可是死人呢,你别sè迷心窍!”

    两人小心翼翼地将女尸背了出来,弄到一个僻静地地方给化了一点妆,换上了一套大红sè的传统新娘服装,便带着这女尸去买方家。

    买主叫贺良生,五十来岁,家住东溪岭小田庄。贺良生二十一岁的儿子贺平前不久不幸病故,因感念儿子还没娶媳妇,便想给他结一门冥亲,这才四处寻找合适的年轻女子的尸体,而且开出了高额的天价——盖因这人是煤老板,财大气粗,竟出了一百万的价格买尸。这才引出了黄跑跑和陈汉jiān这两个财迷心窍的家伙去盗尸!

    这天上午,黄跑跑和陈汉jiān扶着女尸在公路旁等车。女尸由于衣着华丽,又被两人盖上了一个红盖头,同时洒了大量的香水以遮住她身上的尸臭味,她现在看起来就象是一个正常的人。只不过她不能正常站立,只能歪斜着靠在两人身上,就象喝醉了酒一样。

    “他nǎinǎi个熊,这拦了半天的车,怎么楞是一辆车也拦不到?”陈汉jiān摘下瓜皮帽子,搔着头顶上的汗水道。

    “看来需要想点办法了!”黄跑跑不停地转动着眼珠子道。

    这时,又有一辆白sè长城越野车开了过来,黄跑跑忽然拽着女尸往路的zhōng yāng跑。

    “嘎——”刺耳的刹车声跟着响起,那长城越野车司机见有人突然往马路zhōng yāng横,慌忙一个紧急刹车,将车子刹住了,而黄跑跑也同时将女尸推倒在了车子前面的马路上。然后他虎着脸,跳上长城越野车左侧的踏板,一把拉开了车门,将司机拽了下去,不等司机开口说话,“啪啪”两个耳刮子搧了过去,恶声怒骂道:“**出来的,你是怎么开车的?你看你把我女朋友都撞成啥样了?”

    “你是私了还是公了?”陈汉jiān也横了过来,拔掉了司机的车钥匙。

    司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遇上了恶人了,他看来也是属于胆小的那一类人,同时身材也比较矮小,论打架的话,无论是对黄跑跑还是陈汉jiān,他都没有必胜的把握。而对方若是两个人齐上的话,那他只有认输的份儿。

    当下他陪着笑脸道:“两位大哥,我实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冒犯了二位,要钱的话,我身上只有二百块钱,这还是要加油用的,我的银行卡都放在家里……”

    “谁要你的臭钱?这车子我们先借一下,你明儿到东溪岭小田庄农村信用社旁边的公路上来取!”黄跑跑说着,和陈汉jiān扶着女尸上了车,发动了车子引擎,一溜烟而去。

    “什么?你们怎么抢我的车?你们这两个强盗!”司机回过神来,顿时捶胸顿足。

    “别嚎了,他们两个被丧门星缀上了还不知死活呢!”从马路的另一侧过来了一个戴斗笠的人,低声对司机说道。

    “先生,您的意思是?”司机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见过谁的女朋友长出獠牙来过吗?”那戴斗笠的人话里带着一股冷森森的寒意。

    “哥俩好啊、六六六啊!”当天晚上,贺良生的家里张灯结彩,几十桌客人正在喝酒饮宴,而黄跑跑和陈汉jiān更是敞开了衣衫,声嘶力竭地猜拳着酒令。一百万块到帐,两个怎不乐开了莲花?

    在众人身后的大堂里,虽然也是喜气洋洋,张挂着大红灯笼和红双喜字,但却掩饰不了一股yīn森的气氛。因为,此刻的大堂里竟然有两口棺材,棺材里躺着一男一女,自然便是那贺平和朱婷婷!

第一百七十三章 伊甸园的果实

    贺老满是贺良生的堂兄,在众人都在饮宴的时候,他提着一个紫sè的砂壶,走进了放置着两口棺材的堂屋,想给棺材前的长明灯添点灯油。左边的棺材里躺着的是贺平,右边那口是朱婷婷。贺老满先给贺平棺材前的长明灯里加了一点灯油,并将灯芯拔亮了一把,然后他便将目光转向了朱婷婷的棺材。

    和贺平的棺材一样,朱婷婷的棺材也没有盖严,而是敞开了一半的口子,这样便于人们瞻仰棺材里的死者。只有等到婚礼的仪式结束后,才会将棺材钉严。对于花了一百万元买回来的这具女尸新娘,贺家上上下下都还是满意的。尽管已经见过了女尸好几次,贺老满仍忍不住又往棺材里瞅了一眼。

    这一瞅不打紧,他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原来,棺材里的女尸竟睁开了眼睛,冷镬的眼光直瞪着贺老满的眼睛,接着两颗蚕豆大的獠牙从她的两边嘴角龇了出来,还有丝丝的冷气从她的嘴里逸出,她的脸上也泛着惨绿的光,鬼气森森,杀意浓浓……

    “炸尸了,炸尸了……”贺老满如一只被人揍疼的老狗,连滚带爬地滚出了堂屋,冲外面正在吃喝的人大声嚎叫着。

    人们因为并不知道堂屋里的情景,所以对贺老满所说的“炸尸”并没有多大的反应,或者说是一种麻木的反应。但是贺老满那惊恐的表情以及他那恐怖的声音的却将所有的人都骇住了,所有的人都放下了碗筷,一齐望着堂屋的方向。

    几个靠近堂屋的人更是探头往堂屋里面看去。

    “有鬼,有鬼啊!”这几个发出了比贺老满更为恐怖的声音,魂不附体地往外奔逃着,一些阻挡了他们前进的人则被他们顺势推倒在地。顿时所有的人都慌乱了起来,女人发出了毛骨悚然的尖叫声,小孩子则哭声一片,男人的的声音则如老狗嘶嚎,人人都屁滚尿流,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哥俩好啊……”陈汉jiān还在和黄跑跑划拳,黄跑跑却象听到了什么声音,忙掴了他一个耳刮子道:“别哥俩好了,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陈汉jiān用手指抠着牙缝里塞着的肉道。

    两人还在那里东张西望,奔逃的人流已经涌了过来,并挤翻了他们所在的桌子,他们的耳朵里只听见一片哭喊声:“快跑啊,女鬼吃人了……”

    “女鬼吃人了?”黄跑跑和陈汉jiān骇得目瞪口呆,慌忙费力拔开人群,往堂屋的方向探望。他们所在的地方离堂屋门口不过十多米远,因此堂屋门口的情形看得还是还清楚的。只见从堂屋里果然出来了一个穿着红装的披头散发的女鬼,这女鬼已经追上了一个女人,并在她的后颈子上咬了一口!当她的嘴巴离开了那女人的后颈后,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她的嘴里满是鲜血、以及咬下来的一块人肉!

    “是朱婷婷吗?她怎么会炸尸了?”陈汉jiān骇得手脚冰凉道。

    “肯定是她啊!看来她还真是葬在了养尸地,成了粽子!”黄跑跑的头上也汗水乱滚。

    “怎么办?咱们得想个办法收伏她啊!”

    “她如果只是磁场,咱们还是有办法的,可她现在是粽子啊,咱们拿什么收伏她?所以,咱们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跑!”黄跑跑的“跑”字出口,人已经冲到了十几米开外。

    陈汉jiān摇了摇头,苦笑道:“你这家伙,说到‘跑’字,那绝对是天下第一!”当下也推开挡路的人群,撒腿奔逃起来。说到“跑”,他比黄跑跑也差不了多少。

    第二天的下午两点多钟,一轮毒rì当空照着,黄跑跑和陈汉jiān躲在离东溪岭小田庄十多里地的一处农舍的阁楼上,伸着花岗岩脑袋向外张望着。远处的马路上不时响起救护车的蜂鸣声以及jǐng车的jǐng笛声。

    “广播里说,小田庄被咬伤的人已经达到了三十多个,他们全都得了一种类似狂犬病的怪病,喜欢喝生血,爱追着人畜咬,全身都溃烂流脓,脸上的皮肤甚至一碰就掉,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肌肉。他们还力大无穷,破坏力惊人,能够轻易地推倒围墙和房舍,并拔起电杆,连小车都能掀翻。由于他们的破坏,至少已经造成了三起严重的车祸,并导致了一起断电事故!目前已经被医院收容了十几名病人,但仍有十几名病人游逛在外,公安局已经组织jǐng力对这些病人进行围捕……”陈汉jiān如背书一般地述说道。

    “如果我说,这些人不是得了狂犬病,而是变成了僵尸,你说他们会不会信?哼!”黄跑跑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的鼻子里别哼啊哼的了,小心哼出了鼻涕!你知不知道咱们这回惹的祸有多大?”

    “你怕了?”

    “我当然怕啊,你难道不怕?”

    “我比你更怕。”

    “那赶快想个办法啊,再不制止这场祸端,咱们会成为千古罪人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首。”

    “啊?向jǐng方投降?”

    “当然不是。咱们如果就这样向jǐng方投降,一定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还是把这事通报给虾皮和可司。”

    “什么?你不怕虾皮骂了?”

    “怕啊,可是总比遗臭万年的好。”

    “去你的。”

    ————

    听完虾皮的述说,我半晌没有作声,最后拿眼睛看着虾皮道:“这两个混球现在在哪里?”

    “他们已经被我关起来了。”虾皮没好气道。

    “带我去看看他们。”我冲虾皮点了点头。

    养猪场基地后院cháo湿yīn暗的地下室里,黄跑跑和陈汉jiān就象两只被人捞上水的落水狗,夹着尾巴蜷缩在两床皱巴巴的棉絮上。关押他们的房间最多有五、六个平米,连床都摆不下,就扔了两床破棉絮在那里。

    我们尚在门外,就听见黄跑跑和陈汉jiān在那里大叫大嚷:“虾皮,你这个砍头死的,快给我们换个干净点的房间!这里简直比猪窝都还不如!等我们被虱子咬死了,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这是非法拘禁,我们要控诉你!”

    “就算坐牢,也比这儿强!虾皮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虾皮火大地冲禁闭室里嚷道——如果那也可以被称为是禁闭室的话。

    虾皮的声音还真的有点压邪,他一出声,黄跑跑和陈汉jiān这两个孱头立刻便住了嘴。

    我也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对里面说道:“你们这两个孱头,不好好反省,瞎嚷嚷什么?”

    “可司,你来了?这真是太好了,你是我们的大救星啊,你快救我们出去!”黄跑跑听到了我的声音,立刻喜出望外道。

    “是啊,这真是救星来了,我们的苦rì子到了头了。”陈汉jiān也喜极而泣。

    我本来想痛斥这两个孱头一顿,但看见他们这个样子,也就动了点恻隐之心,同时又感到忍俊不禁,当下忍住笑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回捅了多大的篓子?掘人坟墓、盗尸贩尸,还弄出具粽子,害人害己,你们该当何罪?”

    “可司,我们知道错了,你快点放我们出去,就算不放我们出去,也给我们挪挪窝啊,这里面的虱子太多了,我们真的有点受不了了……”黄跑跑将他的丑脸凑到了门上的小窗户前道。

    “你们知道错了?你们可知道因为你们的错误,害得二三十位乡亲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僵尸,生不如死?”我提高了一点声音道。

    “可司,我们真的不知道那女尸是粽子啊,要早知道她是粽子,早就浇上汽油给她烧掉了……”陈汉jiān道。

    “你们两个混蛋给我住嘴!”我再也忍耐不住,气得大骂了起来。

    “可司,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吴小文忽然风风火火地赶来对我说道。

    二楼会议室里,吴小文讲述着了解到的情况:“我和老神、农民到那片坟地里看了看,安葬朱婷婷的地方确实是养尸地,但那里的煞气其实已经很弱,最多能使葬在那里的尸体不腐,却并不能使尸体变成僵尸。使朱婷婷变成了僵尸的恐怕是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我看着吴小文道。

    “杨大哥,这件事还是我来说。”傅莹接过了话茬道。

    所有的人便都将目光转移到了傅莹的身上。傅莹道:“我也是接到了她的提示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谁?”我一时又有点云山雾里。

    “杨大哥,你别问了,‘她’就是在特林镇给了杨柳提示的那个人,她不愿意多说她的情况,所以我们只能简单地说是‘她’的提示。她说是‘伊甸园的果实’让朱婷婷的尸身发生了异变,并造成了小田庄的这一场灾难,她已经给出了制造解药的药方,只要让乡亲们服下解药,尸毒症状就会解除。不过要想治本,就一定得找到朱婷婷的尸身,朱婷婷因为吸食了过多的人血,身体功能恢复得很快,现在恐怕已经变得和一个正常人差不多了,但是她身上仍然携带着致命的病毒,不将这些病毒消灭,对生灵将始终是一大隐患!”

    “给乡亲们治病的工作就交给我,寻找朱婷婷恐怕得可司你亲自出马。”虾皮看着我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罗市街头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就喜欢拈轻怕重!”

    “可司,给乡亲们治病的工作可不轻松哦,要先研究配方,再根据配方制造出解药,还要一个一个地给乡亲们服下去,既繁琐又拖沓,这种工作怎么是你做得来的呢?”虾皮“狡辩”道。

    我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当下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去找那个朱婷婷。不过,我们究竟该到哪里去找她呢?”

    “我们探测到了她的磁场信息,是在罗市街,离此一百二十公里。”傅莹答道。

    “可司,她很可能已经和一名正常人无异,而且一定就混迹在正常人里面,要想将她找出来,其实还是很容易的。”虾皮看着我道。

    “那只要查罗市街的外来人口,不就可以找出她来了吗?”我也看着虾皮道。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据资料显示,罗市街的外来人口有好几千人,多是打工者和从事第三产业的人,很多人都没有登记身份,流动xìng非常大,要想将朱婷婷找出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傅莹道。

    我搔着头皮,看着虾皮和傅莹道:“我现在就象是小学课文《小马过河》里的小马,老牛说水很浅,才淹到脚踝,松鼠则说水很深,它刚刚有一个同伴才淹死在了这条河里。我到底该听谁的呢?”

    “你自己亲自去试一下不就得了吗?”傅莹微嗔了我一眼。

    “可我毕竟不是小马,我面对的也不是河,我该要怎样去试一下呢?”我看着傅莹微笑道。我知道傅莹一定已经有了某种线索,只要按照她说的线索去做就行了。不过我却仍然故意这样问了一句。目的是要逗傅莹发笑。

    这时候傅莹的脸上忽然泛起了微微的红光,似乎有点羞惭。不过她很快又露出了笑容,接着走近我,贴着我的耳朵道:“我告诉你,她因为没有正式的身份,只能混迹于流动人口中,目前她很可能是一名烟花女子,你只要往那个方面查找,就一定能找到她!”

    “啊?”我顿时就呆在了那里。因为我知道烟花女子是怎么回事,这里也没有必要特别点明,某些事情说得太直白也就没有了意思。让我震惊的是,一具复活的、带着致命xìng病毒的女尸竟然去做了烟花女子!

    “杨大哥,你不用太担心,我也陪你去找她。”傅莹微笑道。

    “杨浩哥哥,我也去。”杨柳也眨巴着眼睛道。

    “这不是去逛街,你就别去了。”我看了杨柳一眼道。

    杨柳的嘴巴顿时翘了起来。傅莹道:“你就让她去,她的感觉说不定对我们也会有帮助呢。”

    既然傅莹开了口,我也只好点头同意。

    “可司,你还要带上两个人。”虾皮忽然插嘴道。

    “我还要带上谁?”我转头看着“四眼鬼”。

    虾皮扶了扶眼镜,狡黠地一笑道:“当然是黄跑跑和陈汉jiān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什么?我为什么要带上他们俩?你这不是给他们提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机会吗?”我声音激动地大声抗议道。

    “因为,只有他们俩能认出朱婷婷,而我们都不认识她。”虾皮道。

    “你们难道就没有朱婷婷的照片吗?为什么一定要带上这两个活宝?何况他们还在关禁闭呢!”

    “他们已经关了一个星期了,也该‘刑满释放’了。我顺便告诉你一句,我们是有朱婷婷的照片,也会将她的照片给你以作参考,但朱婷婷的变化非常大,光看照片并不一定能认出她,非要直接当事人不可!何况,黄跑跑和陈汉jiān在这件事情上栽了跟头,我也希望他们从这件事上再站起来!”

    “不行!他们要是站起来了,我恐怕就躺下去了!”我的头仍然摇得象拔浪鼓。

    “可司,你别再摇晃你那花岗岩脑袋了,你就算把头摇掉了也没有用的。我顺便再拔一员上将助你,这员上将就是衡其。另外还有稳重的农民和‘风水先生’老神……”

    得,又是一个不能帮我办事、反而碍我手脚的“观光团”。没办法,我只能接受了虾皮的安排。

    第二天上午,我们出现在了罗市街的街头,我们混在赶集的人流中,慢慢寻访着我们的目标。我对寻找“烟花女子”可以说是一点经验也没有。衡其、农民等人似乎也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至于傅莹和杨柳,那就更加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我回头看了看黄跑跑和陈汉jiān,见他们两个的头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是在讨论什么事情,于是朝他们两个低喝道:“你们两个快过来,别在那鬼鬼祟祟、嘀嘀咕咕!”

    黄跑跑和陈汉jiān象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靠了过来,低声道:“可、可司,什么事?”

    “你们两个有什么眉目没有?”

    “可司,我们也和你一样,哪有什么眉目呀?”黄跑跑愁眉苦脸道。

    “你们两个知道怎样找烟花女子吗?”我脸皮微红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想要表达的意思,结果就说成了怎样找烟花女子。

    也不知道是虾皮没有跟这两个混球交待清楚还是怎么回事,这两个混球竟然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要“寻花问柳”,当下都将哭丧相抛到了九宵云外,换成了sè迷迷的笑脸,并将我拉到了一边,悄悄道:“可司,你是要找小姐吗?是要找站街的还是发廊里的,还是酒店里的?”

    “什么站街的、发廊里的、酒店里的?”我听了个云里雾里。

    “站街的就是最差的一种,一般都又老又丑,而发廊里的又稍微强一点,不过价钱也比站街的高,至于酒店里的,那也分为低级的和高级的,但无论是低级的还是高级的,都比前两种要强得多!”黄跑跑一本正经地给我解释道。

    “可司,据我观察,这种地方没有什么豪华的大酒店,只有站街的和发廊里的。虽然这两种不如酒店里的,不过也可以将就将就。”陈汉jiān也插话道。

    “是啊,站街的和发廊里的就好比是一群鸡,可总有一两只鹤会站立在鸡群中的。”黄跑跑也晃动着花岗岩脑袋道。

    “你们这两个混球!”我气得差得要掴这两个家伙的耳光。不过要找到朱婷婷,恐怕还得借助这两个混蛋。当下我没好气道:“你们两个,分头去找朱婷婷,谁先找到有赏!”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竟然说出了“有赏”的话来。

    “有多少赏啊?”黄跑跑和陈汉jiān一齐露出了期待的脸sè。这两个混球这次不仅从贺良生那儿得来的一百万块钱了汤,还被虾皮关了一个多星期的禁闭——其实公安局是要把他们抓进“闷子”里去的,还多亏虾皮在公安局的人面前讲了一箩筐好话,公安局才同意不将这两个混球关进去,而是由我们特处小组自己内部处理。同时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一定要治好那些乡亲们的尸毒症,以及抓到朱婷婷这个祸害,否则还是会追究两人的罪责!从这件事里也可以看出,平常爱骂人的虾皮其实也是非常护短的。

    因此这两个家伙现在一听我说有赏,立刻就露出了那种贪婪的神sè,似乎期待着能听到一笔可观的“赏钱”。

    我怒骂道:“一人一百耳光,行了?”

    “啊?”黄跑跑和陈汉jiān慌忙一齐捂住了耳朵。不过黄跑跑很快又腆着肥脸笑道:“可司,我的要求不多,赏一百块就行了。”

    “我的要求也不多,只要找‘小姐’的那笔钱能报账就行了。”陈汉jiān也笑道。

    “可司,这两个混球在说什么呢?”衡其、农民和老神都走了过来,傅莹和杨柳也好奇地看着我们。

    “没什么——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我朝黄陈二人吼道。

    黄陈二人忙撒开脚丫子逃了开去。

    “你让他们上哪去?”傅莹认真地看着我道。

    “我让他们去找小姐。”我脱口而出道。

    “啊?”傅莹的脸立刻红了起来,衡其、农民等人也都惊讶无比,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sè。

    “不是,是找朱婷婷!”我连忙分辩道。

    “杨大哥,其实我已经有所判断了,应该就在东面的那条小巷子里……”傅莹眼角的余光看着前面砌着灰sè砖墙的小巷子。

    “嗯。”杨柳也点了点头。

    “那我们过去看看。”我对众人道。

    我们一行人便朝那条小巷子走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五章 墓碑小径

    我们一行人便朝那条小巷子走了过去。

    “这巷子应该很古老了,这些砖应该都是明代的,还有这些石板……咦?”老神一边解说,一边蹲了下去。

    “老神发现什么新大陆了?”农民语带讥诮道。

    “老天,这些都是墓碑啊!有明朝万历年间的,有清朝顺治、康熙年间的,还有乾隆、道光、咸丰、光绪年间的,每一块碑上都有一个灵魂啊,现在这些灵魂正被我们踩在脚下,他们经历了多少风雨、看够了多少浮世繁华……”老神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地演说了起来,仿佛是在某一个讲坛上,正面对着一群虔诚的信徒,发表着他的考古演讲。

    “什么?这些石板全是墓碑?那怎么用墓碑来做铺路石呢?多不吉利……”农民则连连摇头。

    “你懂什么?这是一条文物街啊,这每一块墓碑都承载着一段历史呢!”老神不满地嗤道。

    “老神你别再吹这是什么文物了,这要是让黄跑跑和陈汉jiān他们知道了,说不定又会弄出来去卖钱呢!”衡其笑道。

    “那是些什么人?”我盯着巷子里边几个打扮得怪里怪气的中年女人道。这些女人少说也有三四十岁了,都涂着很厚的粉,穿着也很暴露,特别是胸部的敏感部位,只轻轻地遮挡着,估计只要轻轻一扯,那遮挡着的布就会掉下来。此外有几个邋里邋遢、形容猥琐的男人在不远处看着她们,还有一个男人甚至走到了她们跟前,同她们轻声交谈着什么。那男人伸出四个手指头冲着其中的一个女人比划了一下,那女人摇了摇头,并伸出了五个指头。那男人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其他的女人。最终有一个女人低着头快步离开了,然后那个男人便也跟了上去,最后消失在了一座院墙的拐角处。

    “做‘生意’的人。”傅莹答道。她跟着父亲走南闯北,想必也有一些见识。

    “什么生意?”我心中隐隐猜到了是什么,但还是想问一问。

    “‘人肉’生意。”衡其和农民一齐答道。看来他们也是懂得此中之道的。

    “杨浩哥哥,‘人肉生意’是什么生意?”杨柳眨巴着大眼睛问我道。

    我当然不能明白地告诉她,只是以其他的话搪塞了过去。我然后看着傅莹道:“莹莹,你能确定朱婷婷在这些人里面吗?”

    傅莹

    摇了摇头,缓步走上前去。我们便也跟了上去,擦着那些“生意人”的身体而过,直到走进了小巷的深处。

    “看,陈汉jiān!”衡其看着前面一个猥琐的身影惊呼一声道。

    我们往前一看,果然看到了陈汉jiān。他正站在一堵高大的青sè院墙下面,似乎有点神sè不安,象做了什么亏心的事。不过却没有黄跑跑。陈汉jiān也看到了我们,他脸sè一变,便想藏到墙后面去。

    “站住!”衡其飞步冲去,三两下便到了陈汉jiān的跟前,伸出鹰爪般的大手,揪住了陈汉jiān的衣领。

    陈汉jiān抖抖索索道:“我没干什么,你快放开我!”

    “你没干什么,为什么这样慌张,见了我们就想躲?”衡其喝问道。

    “陈汉jiān,黄跑跑哪去了?他是不是干那个事去了,你在给他放哨?”农民也严肃地问道。

    “陈汉jiān,有什么事你就照直说,我不会怪你。”我上前推开了衡其,将陈汉jiān“解放”了出来,并和颜悦sè地对他说道。

    “可司,我说了,你不要怪我……”

    “我不怪你。”

    “是黄跑跑干那个事去了,他要我给他看着……”陈汉jiān面皮绯红道。

    “黄跑跑这个畜生,他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找到了他,一定要捏出他的屎来!”衡其怒气冲天道。

    “他在哪里?”农民也脸sè铁青地喝问道。

    “他就在这上面……”陈汉jiān往左边一栋两层楼的砖木结构的老式房子一指。

    “咱们上去捉jiān!”衡其找到了一扇小门,便要往楼上冲去。

    “捉什么jiān?黄跑跑好歹也是出了钱的,也让人家把这趟生意做完嘛。”老神道。

    “是啊,笑贫不笑娼嘛,这是人家在‘做生意’,不算什么jiān情,咱们如果去捉jiān的话,确实是有点不合适啊!”农民也开口道。

    “那就等他们完事后,再把黄跑跑揪出来!”衡其也放弃了“捉jiān”的念头。

    然而这时候黄跑跑却已经从那个门里出来了。他一见到我们,自然也是脸皮绯红,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农民上前拍了拍黄跑跑的肩膀,笑问道:“黄跑跑,你这么快就完事了?能不能交流一下经验?”

    “黄跑跑,你这个败类,竟然干这种事情,我要代表可司教训你,然后将你清理出特处小组的门户!”衡其摩拳擦掌道。

    “我什么事情也没干。”黄跑跑却无辜地看着我们道。

    “你什么事情也没干?你这话有谁相信?你敢不敢让我们给你验一验身,以证清白?”衡其说着,揪住了黄跑跑的裤头,要将他的裤子解下来“验身”。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干!我只是上去了解一下情况!不信你们可以问他!”黄跑跑说着,往门里一指。随着他的这一指,门里顿时又出来了个人。

    不过却不是我们想像中的“站街女”,而是一个中年男人。

    “黄跑跑,想不到你还是‘重口味’!”衡其不怒反笑道。

    “什么是‘重口味’?”傅莹轻声问我道。看来她对这个词还是很陌生。

    我对这些东西其实也是有一点了解,于是就悄声对她说道:“‘重口味’在这里的意思就是‘男同’或者‘基友’……”

    “不是的,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黄跑跑似乎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或者从我们的眼神中看出了对他的鄙视,于是立刻脸红脖子粗地大声辩白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衡其也大声喝问道。

    “我其实是想他打听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和朱婷婷有关!”

    “这事怎么和朱婷婷有关?”我看着黄跑跑的眼睛道。

    “是这样的,我看到巷子口的这些站街女都又老又丑,吊不起胃口,就向一个当地人打听这里有没有年轻漂亮一点的。这位蔡先生说有,我又恰好口渴了,就跟到蔡先生家里喝了一口水,而让陈汉jiān在外面等着。蔡先生所说的那个女的,在我看来,就是朱婷婷!”黄跑跑一口气说完了上面的那些话。

    “不对呀,你既然只是向这位蔡先生打听情况,可陈汉jiān却说你是干那个事情去了的,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衡其质疑道。

    “我……”黄跑跑一下红了脸,吱吱唔唔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快说,你这个贱人!”农民也发了火,用手指着黄跑跑的鼻子道。

    “我、我刚才看见一个年轻女子站在这儿,长得很好看,于是就、就sè迷心窍,想她一顿……我看见她走进了这栋屋子里,于是也就跟了进去,没想到却只看见了蔡先生,并没有看到那个女子……”黄跑跑结结巴巴地道出了实情。

    “这位先生看到的一定是新来的那个,她就住在后面的那条巷子里,这位先生可能看花了眼,就走到我家里来了。”那位中年男人开口道。

    “那这和朱婷婷又有什么关系?”农民继续逼问黄跑跑。

    “我、我进入到蔡先生家里后,才猛然想起那女子的背影其实就是朱婷婷!对,我敢打赌,她一定就是朱婷婷,她如果不是朱婷婷,我甘愿抹脖子上吊!”黄跑跑鼓着眼睛赌咒发誓道。

    “蔡先生你好,我们想了解一下这位新来的朱小姐的情况,你能给我们提供帮助吗?”我推开了黄跑跑,上前对那位中年男人蔡先生说道。

    “这个新来的小姐叫什么名字我们这里的住户也都不清楚,只知道她非常神秘,常常找不到她的人,但偶尔又会在巷子口遇到她。由于她长得面容娇好,因此深得这里的老客们的注意,但老客人要想见到她却得讲点运气,有的人在这里等上好几天都不一定见得到她。”蔡先生回答道。

    “那她现在在哪里?我们能在后面的小巷子里找到她吗?”农民问道。

    “我说过她的行踪很不确定,现在就算去她住的房间里,也不一定找得到她。不过她在晚上是一定会回到那里去的。喏,她就住在那间抹着生石灰的竹木结构的阁楼上。那间房子因为死过人,还闹过鬼,所以一直没人敢住。那位新来的小姐一来就住了进去,似乎并不忌讳那些。”蔡先生答道。

    衡其暗暗对我做了一个鬼脸,轻声道:“朱婷婷本来就是‘鬼’,怎么会怕鬼?”

    “那从你家里可以到达后面的小巷子吗?”农民继续问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心惊胆战

    “不能——你们必须要从前面绕过去。”蔡先生往右边的墓碑小径一指道。

    “可是,他怎么看到那个小姐进入到了你家里?莫非你家有后门通到后面的小巷?”农民象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没有。”蔡先生摇头道。

    “那黄跑跑难道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陈汉jiān插嘴道。他的脸sè明显有点发怵,腿肚子也有点抖。

    蔡先生摇了摇头,无奈道:“此女确实非同寻常,据有的老客说,此女体温极低,摸着就象一块寒冰,毫无温热之感。还有,此女明明有时在屋内,但转眼间却又不见了人影,寻找时却又出现在屋外,甚至还会在屋顶上。也不见她生火做饭,不知道她以什么东西为食?”

    “这么说来,这个女子无疑就是朱婷婷了。”衡其看着我说道。

    “不错,她应该就是朱婷婷。不过她虽已变成了人,却仍未能脱离‘尸’的范畴,我们可以将她称为‘人尸’。”农民也摇头晃脑道。

    “好了,别说这些废话了,我们还是快点找到她!”我有些焦急道。

    我知道我们多耽搁一分钟,朱婷婷就会多害一个人。虽然她害的那些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人(我一向是把“piáo客”和坏人划等号的,凡是好这一口的人我都不喜欢),不过总归都是“人”,是“人”就在我们特处小组的保护范围之类。我们保护的就是生灵不受那些异类的侵犯,可不管这些“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当然这也并非说我们就是非不分了。我强调的只是我们没有裁判别人品行的权力。那是道德家和jǐng察部门做的事。

    也就是说,坏人自有法律制裁,而无须我们去多管闲事。

    “嗯,我们快走。”黄跑跑等人也来了劲。

    “等一等!”傅莹忽然阻拦住了大家,接着将我拉到一边,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杨大哥,这件事不能大家都去,只能一个人去,而这个人就是你。”

    “为什么?”我一下头大了起来。

    “因为大家一起去的话,强大的磁场必然会对她形成扰动,从而打草惊蛇,让她跑掉,我们的计划也就会汤。而杨大哥你一个人去的话,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傅莹解释道。

    “好……那我要怎么做呢?”我看着傅莹道。我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傅莹的脸有些红,似乎难以启齿。

    我也被她弄得满脸通红,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做得象个……做得象个老客就行了。”傅莹终于鼓足勇气说道。

    我知道老客是什么人,老客就是蔡先生说的那种人。而我又是最恨那种人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做那种人。想不到我现在却要去做那种人了……

    “可司,这没有什么好害臊的,是男人嘛都有需求,偶尔做一次也无伤大雅。”黄跑跑也腆着一张丑脸凑了过来。

    “对对对,可司,做任何事情都有第一次的,何况这件事情傅姑娘也是同意了的嘛。”陈汉jiān也赞同道。

    “可司,这件事我们绝对支持你!”衡其、农民和老神也一齐坏笑道。

    “你们都是坏人!”我恶声骂道。

    “你们想要杨浩哥哥做什么?你们惹杨浩哥哥生气了!”天真无邪的杨柳见我生了气,不明就理的她忙上前打起了“抱不平”。

    “杨柳,我们没有欺负你哥哥,我们只是想让他单独去做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又是很重要的!”傅莹忙将杨柳拉到一边小声劝慰道。

    “那我可以蘀杨浩哥哥去做这件事吗?”杨柳很认真地看着傅莹道。

    傅莹摇摇头道:“杨柳,这件事只有杨大哥才可以去做,你是不可以去的。”

    “这件事是不是很危险?我不会让杨浩哥哥去冒险的!”杨柳一脸倔强道。

    “杨柳,这件事你真的不可以去做!再说了,这件事其实也并不危险,只是有些‘风流’而已。”衡其等人笑道。

    “行了!我去!”我怕时间耽搁得太久,让那人尸听到风声而走脱,终于拂袖而去。

    拐过街角,又走过了一段yīn暗的距离,我终于来到了后面的巷子里,停在了蔡先生说的那座间抹着生石灰的竹木结构房子前。

    房子的门虚掩着,开着一条一尺多宽的缝隙。里面似乎没有任何的光线,似乎有一股yīn晦之气正慢慢地从那条缝隙里逸出来。这股yīn晦之气包含了霉味、尘灰味、蛛网毒虫味、**的泥土味、以及死老鼠的味道等各种各样难闻的气味,令人怀疑里面根本就没有人!甚至,如果你是在野外遇见这样的地方的话,一定会把它当成是坟墓!

    我在门口待了五、六分钟,不知道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此时巷子里没有任何的人来,整个世界渀佛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太阳也照不到这条小巷子里,只能照到对面的屋顶上。因此巷子里显得十分的yīn暗,渀佛黄昏提前来临。其实此时才上午十点多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把心一横,将虚掩的房门推到全开……

    “吱呀——”那破旧的木门发出一声令人心悸的门轴转动声,被我推到了靠墙,一股更浓的yīn晦之气也跟着扑面而来。我只觉得心跳骤然加快了速度,血液的流速也大为加快,呼吸也有点急促,身上的神经似乎也崩紧了几分——我并不是胆小之人,不过在这样的地方,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有人吗?”我一边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一边试探着问道。

    我刚才站在门外的时候,虽然感觉象黄昏,但其实还是有很亮的光线的,然而一跨进这屋子里,便陡然觉得黑夜降临了!我的眼前完全就是一片漆黑,根本见不到任何东西。

    当我迈出第二步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从上面掉了下来,直砸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接着又掉落到我的背上,并隔着衣服搔抓了几下。我骇得浑身猛地一震,本能地挥手往背上一拍,只觉得抓到了一个肉乎乎的东西——我急忙退到房门口,借着外面的天光一看,原来是一截断尾。而背上的那东西也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我楞了好一会,才定下心神,同时将那截断尾扔到了地上。因为那截断尾不过是壁虎的尾巴。

    我轻吸了一口气,继续又往里走。没走上两步,脚底下又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并且还发出了吱吱的尖叫。我吓得心脏再次骤跳起来,同时赶紧将脚挪开。不过我跟着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那不过是一只黑毛老鼠而已。这种黑毛老鼠可不象那些过街的小老鼠,听到人声就吓得飞跑,这玩意根本就不怕人,只要人不碰到它,它就蛰伏在那一动也不动。不过这也只怪我进来得太小心翼翼,那脚步声估计轻得连老鼠也听不到,这才没有惊动这玩意,并将它踩了个正着。

    不但它被我踩得吱吱叫,我也被它吓得不轻。

    我呆立在屋中,让自己先适应一下里面的黑暗。过了两三分钟,我的眼睛终于能适应里面的黑暗了,也逐渐能够看清里面的摆设。我发现屋子正前方靠墙的地方设着神龛以及一张老式雕着云边花纹的四方大桌,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遗像,由于经过长期的烟熏火燎,遗像表面蒙了一层厚厚的污垢,根本就看不清了里面的人像,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房子的左边是老式的灶台,灶台上还放着两口大锅,大锅上自然也同样蒙满了污垢。我甚至还能闻到浓浓的老鼠屎的味道——估计这两口大锅里早已满了这东西。

    我忍住恶心又将目光投向右边,只见那里是一排陈旧的碗柜,还有两条长凳和一些破烂家什,如水桶、扁担之类,而在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则有一架小小的木梯,估计顺着木梯就可以爬到小阁楼上去。

    我寻思,那朱婷婷一定就住在这小阁楼上了。于是我抬起头,朝小阁楼上面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我喊了半天,仍然无人应声。我叹息一声,打算转身离开。然而我才一迈步,忽然听到阁楼上传来了动静,象是人走路的脚步声,不过非常的轻微,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来。我站住了脚,再次朝上面喊了两声。但仍然无人应声。

    这时我猜想那人可能躲在阁楼上不肯下来。既然如此,还不如我自己上去。于是我顺着那小木梯慢慢地往上面爬去。小阁楼离地面并不算高,最多有两米七、八的样子,小木梯也只有三米多长、一尺来宽,斜斜地架在墙壁上面。

    然而我才爬上去了一半,那小木梯却突然断裂成了两截,我措手不及,顿时手舞足蹈地坐了“土飞机”。

    当我揉着摔疼的屁股从满地的灰尘和木梯的碎屑中爬了起来的时候,忽然看到屋子的后面透进了一点亮光。原来是有人掀开了一道布帘,接着有一个窈窕的身影走了出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否极泰来

    我已经看过了虾皮提供给我的照片,因此即使是在光线如此暗淡的环境里,我也立刻判断出了这人是谁。

    “你——跟——我——来!”我听见她在轻轻地对我说道。

    我顿时就象受到了某种魔力的招引,不由自主地向着她走了过去。当我走到她的跟前时,我才看清了她穿着一袭红衣,两络长发顺着脸颊两边垂了下来,一直垂到膝盖处,她的脸庞则完全被长发遮盖住,根本就无法看清长发后面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庞?

    这形像活脱脱就是一个红衣女鬼!而不是让人产生冲动yù-望的烟花女子!无论谁见到了这样的形像都要被吓出一身冷汗、吓得直打倒退才是!但我却丝毫也没有害怕的念头,或者说那一刻我根本就没有了任何的念头,完全是不受自己控制地往前走。我相信那些老客也一定和我一样,到了这种地方,不可能还有自己的控制力。

    红衣女子转身进了那道门帘,我也跟了进去。只见里面摆着一张还算jīng致的老式的床,床边有一盏油灯,油灯的光芒照耀下,能大致看清房间里的情景。令我惊讶的是,这油灯的光亮竟然是绿sè的!而且那灯盏里也象是没有任何的灯油,甚至连灯芯都没有一根!但那灯头上却有一簇绿sè的火苗在跳动着,火苗似乎没有根,完全是凭空出现在那里。

    我的脑子里虽然迷迷糊糊,但却还是有一丝清醒,同时我也对这景象感到困惑不已:这油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为什么没有灯油它也会燃烧?

    突然,我打了一个激灵,心脏突突狂跳起来:老天,这不是传说中的鬼火吗?难道这朱婷婷真的是鬼?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不!不可能的!根据我们掌握的知识,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我们平常所见到的鬼魂不过是人死后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场而已,是磁场,是物质,根本就不是虚无缥缈的鬼!至于那些粽子或者僵尸,不过是尸体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控制,这种神秘力量让尸体成了受他们cāo纵的傀儡,归根到底也是物质!是物质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可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到底又是什么呢?

    这时,朱婷婷已经躺到了床上,我看见她在向我招手,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对我说:“来——”

    我确信这个声音是朱婷婷的,但是她的嘴巴并没有张开,也就是说她并没有说话。但是这个声音却又是那样的清晰,就象是来自幽冥之中!

    我浑身的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真想快点逃离这里。但我的脚却又不受我的控制移到了朱婷婷的床边。然后我感到一双冰冷的胳膊勾住了我的脖子,我的衣服也被这双冰冷的手给解去了。到后来我就感到自己压在了一具冰冷的躯体上,一张冰冷的唇吻在了我的唇边,我的下-体似乎也亢奋了起来,想要刺入那具冰冷的躯体中。

    但我的潜意识里仍然有一丝抗拒的成份,我拼命地抗拒着这诱惑,我只觉得浑身的汗水就象下雨一样,我同时感觉到自己正在坠入到无底的深渊里去!

    谁来救救我!!!

    我想大声疾呼,但喉咙里竟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就象有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我的喉咙!

    “快点啊——”我又听到了那个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同时感觉到我的下-体已经进入到了那具冰冷的躯体里面……

    “不——”我终于绝望地吼出了声音,同时感觉到自己的整个人都从床上弹跳而起……

    “杨大哥,你没事吧?”傅莹的声音忽然在我的耳畔响起,接着房间里灯光大亮,象是有一盏探照灯从窗外照shè了进来,这明亮的光线将一切yīn晦鹜气都驱逐得干干净净。

    “莹莹,你不要看我,我这样子很难看……”我张惶失措地大叫道。我知道我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不堪入目,一定不能让傅莹看见了。

    “杨大哥,你不要紧张,你现在好好的,什么事也没有。”傅莹答道。

    我感觉到傅莹的声音就在我的左边,忙扭头向那边看去——果然和傅莹晶亮的眼睛四目相对。

    我同时发觉我的衣衫仍然好好地穿在身上,下-体也没有难看地露在外面。不过我确实是坐在了一张老式的木床上。但是这床上并没有那红衣女子,只有一团凌乱不堪、布满了一层厚厚油烟和污垢的破被烂褥,那乌黑的棉絮都暴露在外面,散发出一股令人反胃的浓浓臭味。

    “哪里跑?”窗外传来了衡其的声音,接着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农民、老神和黄跑跑、陈汉jiān等人的吆喝声。

    “他们在干什么?那朱婷婷……”我望着傅莹问道。

    “她跑不掉的。”傅莹平静地说道。

    “刚才我……”刚才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向傅莹解述,也根本就不好意思表述。

    但傅莹象是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平静道:“刚才的是只不过是障眼法,你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之像。”

    “可司,抓到她了!”衡其的声音突兀在门外响起,接着他已经走到了房间里面。

    “她在哪儿?”我往四下里察看着。

    “她在这。”衡其将背在身后的一只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我看到他手里拧着一只红sè毛皮的狸猫似的小动物,这小动物的脖子已经被他拧断了。

    “可司,这朱婷婷的魂魄附在了这只小狐狸的身上,她还想逃,恰好钻进了傅姑娘布设的‘乾坤子午阵’中,被我们抓了活的!她还想咬我的手,被我一下就拧断了脖子,她就没了气!”衡其眉飞sè舞道。

    “这家伙的手真黑,我还想好好看看这个‘狐狸jīng’呢,没想到竟然被他给拧死了!”黄跑跑哼道。

    “就是就是,这家伙真的很残忍,这么恶毒的事他都做得出!”陈汉jiān也帮腔道。

    “莹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当然不相信朱婷婷变成了什么“狐狸jīng”,可眼前的事情又该怎样解释呢?

    “朱婷婷的生物场受到‘乾坤子午阵’的干扰后便离开了她所控制的那具人尸,但是她的生物场无所依托,便附在了这只小狸猫的身上。周大哥只是掐死了一只小狸猫而已,朱婷婷的生物场早已经离开,到达了其他的地方。”傅莹看着我说道。

    “这么说,朱婷婷她仍然逃窜在外?”我的心又沉了下来。

    “她虽然还是生物场,但只是普通的磁场而已,已经不具备重新cāo控人尸、为祸世人的能力了。杨大哥,我觉得这件事已经可以完结了,我们没必要赶尽杀绝。”傅莹道。

    “嗯,你说得不错,我们确实不必赶尽杀绝。”我点点头,同意了她的看法。

    “不过,还是要将那具人尸找到,然后好好安葬。”傅莹又说道。

    “那,这具人尸又在哪里呢?”我问道。

    “就在村子后面的野地里。这件事就交给黄大哥和陈大哥去办吧,也算是让他们将功赎罪。”傅莹将目光落到了黄跑跑和陈汉jiān的身上。

    “啊?傅姑娘,这件事就不要让我们去做了吧?”黄跑跑和陈汉jiān一齐哭丧着脸道。

    “你们不去做也可以,我和农民去做。不过你们得每人出五百块钱,同时还得挑十五担大粪!”衡其笑道。

    “得,我们还是去做这件事吧……”黄跑跑和陈汉jiān屁滚尿流地逃了出去。

    “可司,我家里出了点事,得回去一趟!”农民到外面打了个电话,然后神sè匆匆地进来对我说道。

    “怎么了,农民?”我诧异地看着农民道。

    “我堂叔公死了。”农民的脸上已经有了悲意。受到农民的情绪感染,我们的心情也都悲痛了起来,一齐劝道:“农民,节哀顺变……”

    第二天下午,一辆大巴车把我们送往农民堂叔公的家——c县大石乡牛脑界村。

    大巴车在青山绿水间穿行着,马路如一条飘带铺在半山间的公路上,而公路一边紧靠山崖,一边是陡峭的山谷。

    我提醒开车的衡其道:“臭小子开稳点,这是山区,路况复杂,谨慎驾驶!”

    “对,臭小子你给我小心点,不要把车子翻到沟里去了!”黄跑跑也鹦鹉学舌地插话道。

    衡其突然暴跳如雷地冲黄跑跑吼道:“你个傻货会不会说话?你难道不知道开车是最忌讳说翻车的话吗?”

    衡其的这一分神,车子突然驶向了公路边缘,而公路下方就是上百米深的谷底,眼看一场惨祸就要发生……

第一百七十八章 冲动是魔鬼

    还算衡其眼疾手快,一脚将刹车踩到了底,车子“嘎”地一声停在了悬崖边上,所有的人都随着巨大的惯xìng往前倾去,每个人都摔得屁滚尿流,几乎没将心脏病都吓了出来。我们下车一看,只见右边的前轮已经有半边都悬了空,只要再往前一点点,我们估计就会成为“古人”了。

    “臭小子你是怎么开车的?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把我们都害死了?”衡其的马子姜如兰率先骂了起来。其他人也纷纷斥责,对衡其展开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口诛笔伐。

    衡其抹着额头上的冷汗,手指黄跑跑道:“要怪就怪这个乌鸦嘴!他根本就不知道开车的禁忌是不准说‘翻车’两个字的!”

    “嗯,这玩意确实有点邪,说不得的。”老神也赞同道。

    “这么说,刚才是黄跑跑差点害得我们‘永垂不朽’了?”谢可问道。

    “黄跑跑这样的人只会永朽不垂,哪里会永垂不朽?”陈汉jiān也插嘴道。

    黄跑跑指着自己的衣服道:“你们看我这衣服的面料,垂得很呢,谁说不垂啊?”

    “这人真是无可救药,和他说牛,他偏要说马!”刘勇嗤道。

    “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害群之牛!”肖子昂也气愤道。

    “只有害群之马,哪有害群之牛?”众人笑道。

    “好了,都上车,我们还要赶路呢!”我招呼众人道。

    这一次给农民的堂叔公奔丧,我们特处小组几乎是全体出动,只留下了吴小文和唐军镇守基地,包括虾皮在内的所有人都坐在了这辆大巴车上,可谓是浩浩荡荡。刚才的这一场虚惊如果变成了现实,那我们特异事件处理小组可就被“一锅端”了。

    众人上了车,衡其也发动了车子,驾驶着车子往前方驶去。不知道是受到了刚才事件的影响还是怎么回事,衡其显得有点心不在焉,车子明显不如之前开得平稳了。我对衡其说道:“臭小子你休息一下,还是让我来开。”

    衡其刚要让开驾驶座位,黄跑跑自告奋勇道:“可司,杀鸡焉用宰牛刀?这点小事不用劳你大驾,还是让我来开!”

    “黄跑跑,你别逞能好不好?你忘了你上次的教训?”众人纷纷斥骂道。

    “人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吗?”黄跑跑反问众人道。

    “那你上次的教训怎么说?”

    “我上次那是意外啊,要不是那群送葬的队伍不按常规行走,我怎么会出现那样的状况呢?我就不信这次还会碰到送葬者!何况你们并不能从我的技术上挑出什么毛病来嘛!我的技术难道不过硬?”黄跑跑瞪着众人振振有词道。

    “不管怎么样,你黄跑跑就是个衰人,这方向盘你千万碰不得!”

    “这样,黄跑跑碰不得,我陈献忠可以碰?”陈汉jiān说着坐到了驾驶座上。

    然而不知道是太紧张还是怎么回事,陈汉jiān抓着方向盘的手不停地在抖,有好几次甚至还将油门当成了刹车,弄出了好几次险情。

    黄跑跑又得瑟了起来:“你们看,现在是我开车合适?还是陈汉jiān合适?你们为什么总是要带着有sè眼镜看人呢?”

    “算了,让这个贱人开,让他开,总比让陈汉jiān开令人放心一点!”虾皮发了话道。

    虾皮的话就是权威,虾皮发了话,其他人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黄跑跑终于如愿以偿地坐到了驾驶座上,成了cāo控我们这一车人命运的“cāo盘手”。

    不过这家伙的技术那是没得说的,驾驶技术那是相当的娴熟,宛如一个开了十年车的老司机,车子开得是相当的稳健,绝非那些靠走后门送礼买驾照的马路杀手可比。

    但是我们谁都不敢掉以轻心,衡其也和上次一样,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只等黄跑跑一出差错,就抢他的方向盘!

    这时,农民悄悄碰了碰我道:“可司,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咱们应该充分信任黄跑跑,而不应该在他身边派个‘监军’,这样会对他造成无形的压力,影响他集中jīng力开车!”

    我明白他的意思,忙对衡其道:“臭小子你还是坐到后面来,让黄跑跑一个人专心开车。”

    衡其便离开了副驾驶的座位,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

    然而后来发生的事实证明,这一次的成事不足者却是我。

    因为黄跑跑开了不到十公里,便发生了事故:当时已经开出了山谷,开到了山外的平地上,公路上也没有什么往来的车辆,更没有行人。但偏偏有一只小狗飞快地跑了出来,并且从我们的车前横穿了过去。黄跑跑再次犯了和上次同样的错误,将油门当成了刹车,车子的速度不减反增,一下子就将那只可怜的小黄狗给碾进了车轮底下……

    “可司,都怪你,要不是你把臭小子从副驾驶座上喊到后面去,他就能及时抢我的方向盘,我也就不会轧死老乡家的狗了……”黄跑跑伏在方向盘上,捶胸顿足地埋怨我道。

    我一时也有点懊丧刚才不该听了农民的话,支开了衡其。要是有衡其监视着黄跑跑,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故了。轧死老乡家的狗这种事可大也可小。可小的话,赔个几十块钱、几百块钱,说几句道歉的话也就过去了。可大的话,那就难说了,也许人家会说他家的狗是“藏獒”,或是什么外国“名犬”,敲诈咱们个几万、几十万都说不定。要知道你没轧人家的狗之前,人家的狗只是一文不名的草狗,你一旦撞了、轧了人家,那可就成了“撞獒”(藏獒)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还是下去看看。”虾皮拉开车门,走到下面去察看那可怜的小狗被轧死的情况。

    只见他皱着眉头,围着车子转了好几个圈,甚至还趴到地上,去察看车子底盘下面。几分钟后,他冲我们摇摇头道:“没有什么狗啊?”

    “没有狗?”我们都楞住了,都跳了下去仔细察看了一番。果然不要说狗,就算连狗毛都没找到一根。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刚才产生了幻觉?”龙运鹏拍着脑门道。

    “应该不是幻觉,因为我们大家都看到了!”刘勇道。

    我也认为不是幻觉,因为刚才坐在车子前面的几个人包括我和虾皮在内,都看到了那只小狗。

    “我这有用手机拍的录像!”朱凤练叫道。

    我们忙接过他的手机看了起来——果然看到了那只小狗,并且看到了那只小狗的确是被轧在了车子下面。可那只小狗现在怎么竟然不见了呢?

    “看来我们见到的不是什么狗,而是不干净的东西!”老神面sè凝重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见到了鬼?”刘勇直截了当地问道。他可不喜欢拐弯抹角地说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鬼就是鬼,没必要含糊其词。

    “看来我们要背时了……”黄跑跑脸sè煞白道。

    “别吹了,那只小狗在那!”谢可忽然望着一百米开外的田埂上一个跑动的黄sè小点道。

    众人往那边一看,果然是一只小狗,黄sè的小狗!

    “不会是刚才的那只小狗?”有人疑惑道。

    “应该就是那只小狗,可能那只小狗跑得太快了,我们的车子根本就没有轧到它!”另一个人说道。

    “是啊,黄跑跑这种驾驶技术能轧到它才怪!”陈汉jiān也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肯定轧到它了!刚才的录像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们的眼睛会出问题,难道这录像也会出问题?”黄跑跑大声嚷嚷道。

    这时,那小狗已经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恰好又跑到了我们的车子前边,并停在了马路上,好奇地看着我们的车子。

    “这是个祸害!我一定要轧死它!”黄跑跑突然发动了车子,“呼”地往前撞去!

    那小狗可能也不知道这庞然大物究竟是什么,竟然不知道躲避,还直接朝车子前面跑了过来。

    “扑哧——”我们明显地感觉到车子的轮胎轧到了什么东西,并看到有鲜血从车子下面溅了出来。

    “快刹车!”这一次是我抢过了黄跑跑的方向盘,并踩下了刹车。

    但这一次那只小狗是真的被轧死了。然后小狗的主人也出现了……

    还算好,只赔了两千块钱。本来这两千块钱是不必要出的。冲动是魔鬼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死亡原因

    c县大石乡牛脑界村终于到了,我们顾不得斥骂黄跑跑,径直奔向农民堂叔公的家。衡其边走边问农民:“农民你堂叔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儿孙满堂吗?”

    农民摇摇头道:“哪里?和我叔公一样,是个老鳏夫,无子无女。”

    “真的很凄惨啊——那他有没有出彩的地方?比如说象你的叔公一样,会‘吆死人’?”谢可也问道。

    “不会。‘吆死人’这活不是任何人都会的。”农民继续摇头道。

    农民的话让我们引起了对三年前一段往事的追忆。三年前,农民的叔公不幸去世,我们全体特遣队员都参加了他的丧事,并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不过在举行葬礼的过程中却发生了骇人听闻的的事情,那件事情虽然是过去式了,但想起来至今令人心有余悸。希望这一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才好。

    不过由于旅途不顺,我们这一群人都有点心绪不佳。

    “哐——”山坡上忽然传来了一声锣响,我们所有的人都是一惊,一齐抬头往山坡上看去。只见山坡上有一栋孤零零的木结构房子,房子的板壁是用杉木板一块一块地镶拼而成,房顶上则盖着长了绿色青苔的黑色弯曲薄瓦片,这种薄瓦片是由一种非常简陋的土窑里烧制而成的,质量很差,非常容易破损。住在这样房子里的人必定不是什么有钱人。

    那锣声正是从那栋房子里传来的。远远望去,可以看见一个村民正提着一面破锣在敲。这种锣声有点象是古代刑场上斩犯人时的那种催命锣声,很令人沮丧,同时也令人心惊肉跳。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升起了不祥的感觉,同时也认定了那里就是农民堂叔公的房子。

    “哐——”丧锣声缓慢而悠长地响着,震得我们的心里一阵阵发麻,农民脸上也有了悲戚的神色,似乎想要哭,但还没有哭得出来。我们看见他这个样子,心头也都是一阵沉痛。

    当我们终于走到了那栋房子跟前的时候,丧锣声也嘎然停止了,两三个村民模样的人向我们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正是那敲锣者。

    敲锣者看了农民一眼道:“阿农,你来得正好,你堂叔公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这些人是……”他的眼光望向了我们。

    农民朝我们一指道:“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是来帮忙办丧事的。”

    “咳……”那人咳嗽了一声,脸色有点阴晦道,“阿农,我劝你还是简单一点,找两块杉皮钉副函子,把你堂叔公葬了算了,最好不要再办什么丧事。”

    “村长,你这是什么话?别人是人,我堂叔公就不是人?为什么就不能为他办丧事?”农民忽然有点激动道。

    “农民,有话好好说,别歇斯底里!”虾皮连忙上前劝解。农民手一甩,差点将虾皮掀了个趔趄。

    衡其忙从背后扶住了他,笑道:“虾皮,言轻就莫劝人嘛。”

    “阿农,听村长的话,还是简单点,意思到了堂就行了,不要大操大办了。”另一个村民也上前劝解道。

    “我不要村里出钱出人,我这帮朋友就能帮我堂叔公办丧事!这行了吧?”农民的眼睛象牛一样圆瞪着,声音也象一头雄牛!

    “不是村里出不起钱和人,这实在是另有情由——后生子你要听劝,别犟得象牛!”村长也继续不阴不阳地说道。

    “村长,到底是什么原因,为什么不可以给老人家办丧事?”我这时也忍不住插话道。

    村长翻着白眼皮看着我道:“这位是……”

    “这是我们杨队长,你对他说话最好客气点!”农民冷哼道。

    村长苦笑一声道:“说话对我们不客气的好象一直就是你吧?”他接着又看向我,并同我握了握手,“原来是杨队长,幸会、幸会。是这样的,他堂叔公死得有点晦气,按照村规,只能简单下葬,以免他的尸身长久暴露于光天之下,更加不可以为他大办丧事。如果停灵太久的话,只恐会发生某种人力不可预测之事……”

    村长的话里似乎满是玄机,但又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错。按照村里的意思,本来是要将他浇上桐油,就地火化的,但是为了照顾阿农的情绪,还是让他自己来殓葬他堂叔公。”另一个村民也接口道。

    “只有暴毙而亡的伤神、以及被凶神厉鬼索命之人才不可以为他办丧事,并且简单下葬或者火化,难道我堂叔公也是这样的情况吗?”农民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忙警惕地瞪着村长道。

    村长微露出了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贤侄,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村长说完,率领那两三名村民,离开了这栋房子。

    “什么?你堂叔公难道是暴死或者是被厉鬼索了命的?”衡其、谢可、刘勇等人一个个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里的确有很重的阴气,看来村长所言不差。”老神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也点头叹息道。

    “我堂叔公在哪里?”农民楞了片刻,忽然朝已经远去的村长等人大吼一声。

    “在那边的晒谷坪里,你们几个把他盛殓了,抬到后山埋了吧,不要再办什么丧事了!”村长的话随风远远地传来。

    “晒谷坪在哪里?”我看着农民道。

    农民往房子右边的空地一指:“在那边。”

    我们忙往房子右边的空地走了过去——走过去了六、七米,拐过屋角,便到了晒谷坪。

    那所谓的晒谷坪最多有十来个平米的面积,里面紧靠着山崖,外面侧是有六十多度仰角的土坡。土坡上长了一些楠竹树和栗木等杂树。土坡下面十几米处就是我们上来的石板路,再往远处走就到了村口。

    晒谷坪里摆着两只条形长凳,长凳上则摆着一块门板,门板上摊着一床破旧的草席,而草席上面则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尸体上面则盖着一块刺目的红布!

    “红布是驱邪的,死了人一般只盖白布,盖红布看来果真有些邪名堂!”龙运鹏惊呼道。

    “老神,真是这样的吗?”谢可不安地看着老神问道。

    老神点点头道:“是有这样的说法。”

    “啊?那咱们看来是摊上事了!”陈汉奸也插嘴道。

    “我看你们是完全陷进了封建迷信、唯心主义者的泥潭!”一个声音忽然勃然大怒道。

    我们都吃了一惊,忙一齐看向虾皮。因为以往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往往都是出自虾皮之口。

    不料虾皮也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不是我说的!”

    “是黄跑跑!”朱凤练道。

    “死跑跑,虾皮的话怎么被你给说了?你是不是想要喧宾夺主?”衡其笑骂道。

    “好了,别尽整些无聊的插科打诨!我们还是来看看死者的情况吧。”虾皮皱了皱眉,走到门板跟前,打算掀开红布,看一看死者的情形。然而他的手一触到那红布时,却又闪电般地缩了回来,同时有点尴尬地冲我笑了笑道,“可司,还是你压邪一些,你来揭吧。”

    我笑了笑,上前揭开了红布……

    “哟——”我的耳畔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声。我也吸了一口气,努力稳定住心神,往红布下的死者看去。

    尽管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我看到死者的情形时,仍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就呆在了那里。

    只见死者的四肢完全扭曲成了一团,就象拧皱了的麻花。他脸上的表情也是极为的恐怖,仿佛经历了某种极端的痛苦。他的眼睛死死地瞪着空气中的某一个地方,嘴巴也第得老大,白森森的牙骨完全都错了位,那应该是在极端痛苦的情况下才做出的表情。

    死者的身上已经有了很多尸斑,但缩水的情况并不是太严重,看起来死亡应该还没有多久,最多不超过三十个小时。

    死者身上也没有血迹或者什么伤痕,看起来应该不是被外力的原因致死的。

    “呃、呃……”除了我,虾皮以及那些女孩子们早已呕成了一片。

    我让女生以及胆小的人都到村口去呼吸新鲜空气,只留下了衡其、农民、老神等几个定力比较大的人。但是虾皮要坚持留下来,我也只好让他留下了。同时傅莹和杨柳也要呆在我身边,赶也赶不走,我也只好让她们留了下来。

    “你堂叔公的身体怎么样?他有多大的年纪了?”我轻轻盖上红布,看着农民道。

    “我堂叔公才刚刚七十岁,他的身体一直很好,从来就没有得过什么病。村长向我通告我堂叔公的死讯时,也没有说他是得病死的。”农民答道。

    “那他是不是被人谋杀的?”衡其问道。

    “谁有病啊,来谋杀他这么一个与世无争、一穷二白、老实憨厚、蜗居深山的糟老头子?”农民有点激动道。

    “从他死亡的情形判断,这的确是非正常的死亡。不过死亡原因却不清楚。”我看着众人道。

    “如果不是病死的,也不是被人谋杀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被厉鬼索了命去了!”衡其的牙齿里含着一股冷意道。

第一百八十章 丧事风波1

    “如果不是病死的,也不是被人谋杀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被厉鬼索了命去了!”衡其的牙齿里含着一股冷意道。

    “莹莹,你有什么看法?”我掉转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傅莹。

    傅莹却象陷入了某种深思,对我的问话没有丝毫的反应。忽然她陡地将凤眼一睁,急步上前,再次掀开了盖在死者身上的红布,如玉的手指伸向了死者的颅顶。

    “傅姑娘,你怎么……”虾皮、衡其等人不知道傅莹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齐惊呼了起来。

    我也大吃一惊,想要阻止傅莹:“莹莹,别……”我的话未说完,傅莹的手已经拔开了死者颅顶的头发,透过傅莹手指间的缝隙,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死者的颅顶上有一个筷子头大小的洞,洞口有少许的白色粘连物,不知道是脑浆还是什么东西?而傅莹竟然还用她那如玉的手指搓起了一点那种粘连物,并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摇摇头,眉头大皱。

    “莹莹,这是什么东西?”我目瞪口呆地盯着傅莹的手指道。

    傅莹茫然地望着远方,答非所问道:“灵魂,这是他的灵魂……”

    “什么?这白色的脏兮兮的恶心的东西就是农民堂叔公的灵魂?”衡其、谢可等人一齐瞪大了疑惑的眼睛。

    我也很困惑,因为那东西明明就是农民堂叔公的脑部物质或者脑浆,怎么会是农民堂叔公的灵魂?难道人的灵魂就是这样子的?

    “不是的,这是他的灵魂离开的位置。”傅莹显然听到了我们的“非议”,忙轻声纠正道。

    “原来是这样啊?”所有的人总算都恍然大悟:闹了半天,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不过新的疑问又来了:“他的灵魂就是从这个洞里离开的?”我看着傅莹道。

    傅莹点了点头。

    “傅姑娘,人的灵魂就是人的生物场,生物场是磁场,不是固态、也不是液态,怎么会从这样的小洞里离开呢?”衡其这时候似乎问了一个很“专业”的问题。

    “我说的不是那个……”傅莹解释道。

    傅莹解释了半天,我们才弄明白,傅莹说的是,似乎有某种东西从这个地方咬破了农民堂叔公的颅骨,并吸走了他全部的脑部物质。也就是说,农民堂叔公的脑袋现在根本就是空的!

    “那是什么东西吸走了农民堂叔公的脑部物质?”我们都问道。

    傅莹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确定是什么东西。

    ”不用猜了,肯定是厉鬼!”衡其的头发几乎都指到了天上。

    “如果是厉鬼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咬破农民堂叔公的头盖骨,并吸走他的脑部物质!可以肯定,这不是厉鬼,而是某种生物!既然是生物,就不是鬼!”虾皮看着我道。

    “那也就不用盖着这什么驱邪的红布了,因为这根本就不邪嘛,只不过是一场正常的死亡而已。”衡其说着,上前一把掀掉了盖在死者身上的红布,并揉成一团扔到旁边的篱笆上。

    “臭小子别这样粗鲁!”我急忙大声喝止,但已经来不及了,也只好由他。

    “好了,还是先把老人家盛殓了吧。”虾皮皱着眉头道。

    “那就是说,我的堂叔公可以堂堂正正办丧事了?”农民忽然转悲为喜道。

    “当然!我们肯定要为老人家堂堂正正办一场丧事!”衡其高声叫道。

    “棺材呢?棺材在哪?”他接着左顾右盼道。

    “没有棺材。你没听村长说,只能用薄杉皮板钉个函子,然后用函子盛殓老人家吗?”老神忽然阴恻恻地说道。

    “函子是什么?”衡其还真的不懂这是什么东西?当然我们也是头一次听见这样的说法。估计这只是当地的方言词汇,而不是书面用语。

    “就是用来盛殓夭折的小孩或者未结婚的年轻人死亡后的尸体,这种尸体统称‘短命货’,是不能用正规的棺材来盛殓的。”老神翻着白眼皮解释道。

    “你才是短命货!”农民忽然勃然大怒道。

    “是啊,老神你的说法确实欠妥当,农民的堂叔公都七十岁了,怎么还是短命货?”衡其也斥责道。不过我总觉得他们的说法是那么的怪腔怪调。

    “好了,现在要做棺材也确实不现实,就钉副函子算了,大家去找些材料,赶快开工吧。”虾皮手一挥道。

    “我们这点人恐怕人手不够,还是把大伙儿都叫回来吧。”衡其看着我和虾皮道。

    我和虾皮都点了点头。

    于是呆在村口的众人又都被我们叫了回来。

    农民找来了几棵杉树,准备锯成木板,然后钉函子。会木工活的杨胜农和农民拉锯,龙运鹏和朱凤练则在一旁打下手。

    写得一手好毛笔字的虾皮则在堂屋前的空地上写挽幛,他的女朋友邓莉给他磨墨。其余的女孩子如高伟珍、姜如兰、刘莲青、陈小玲等在屋子的另一边扎花圈。

    衡其则在厨房里做晚饭,刘勇给他帮厨,谢可烧灶火(当地都还烧木柴和秸杆)。

    老神带着江勇、大头则去了后山,寻找坟墓的位置,顺便掘墓坑。我们的计划是,今天晚上停灵一夜,明天早上出殡。因此头一天就必须将墓穴掘好。

    我和傅莹、杨柳则拿着一个仪器,在周边的田硬小路上走来走去,准备捕捉一种奇怪的信号。

    至于黄跑跑、陈汉奸以及肖子昂三人,则被安排给老人家守灵。

    …………

    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四野里暮霭一片,能见度降低得已经快看不清对面的人的轮廓了。正在和农民对锯的杨胜农高声吆喝道:“虾皮,该掌灯了吧?都快看不见了呢。”

    正在挥毫的虾皮不耐烦地斥责道:“你们自己不会开灯吗?喊什么喊?”

    “没电呐,怎么开啊?”杨胜农回应道。

    “什么?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这村里竟然不给老人家拉照明电?”虾皮禁不住拍案而起,差点将一瓶墨汁都给拍翻了,唬得旁边的几个人慌忙冲过来扶住墨汁瓶,并染了两手黑。

    “虾皮你别歇斯底里,不是村里没给老人家拉照明电,而是这里的照明线路老化了,哪里发生了碰头或者短路,致使全部的电灯都不亮!”杨胜农忙解释道。

    “你们不会检修一下电路吗?这点小事也搞不定?”虾皮余怒未消。

    “检修没用,要检修的话,就需要将这里的照明线路全部换掉,那样的话,工程量太大了,咱们只在这里呆一个晚上,没必要如此大兴土木。”杨胜农道。

    “那你要我掌什么灯?”虾皮的火又冒了上来。

    “咱们做点气死风灯吧,要不用白纸糊几盏白灯笼,这样也能体现出做丧事的味道。”

    龙运鹏插话道。

    “那就按龙拐的方针去办吧。”虾皮不耐烦地一挥手。

    于是房前屋后都升起了几盏大白灯笼,灯笼上面还写了个大大的“丧”字,以突出做丧事的气氛。

    这些灯笼里面当然不是电灯,而是被固定好了的油灯或者蜡烛(农民堂叔公的家里这些东西倒是不少)。众人就在这些惨白的灯光下面继续做事。

    此时杉木板已经锯完,正在拼装函子,而衡其等人的晚饭也还没有做好,女孩子们也依旧在屋旁扎着花圈,虾皮的挽幛也还差最后一副没有写好。至于掘墓的那一组人也同样没有回来。而杨浩和傅莹他们也拿着一个神秘的仪器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也同样没有回来。

    守灵的黄跑跑、陈汉奸和肖子昂三个人则闲得有点不耐烦了,同时空瘪的腹中也如擂鼓般地响了起来。

    黄跑跑忽然拱地放了一个屁,陈汉奸和肖子昂条件反射似地将黄跑跑一推。黄跑跑没有提防,刚好被推到了躺着死者的门板跟前,为了保持住平衡,他的手不得不往门板上一撑,那脸也趴了下去,正好凑到了死者的脸上——死者身上盖着的红布被衡其扔掉后,就没有再盖别的布,仅仅在脸上盖了一小块手绢。黄跑跑的脸这一凑下去,自然便将死者脸上的手绢给蹭掉了,死者僵冷的脸便直直贴在了黄跑跑的脸上。

    黄跑跑神经质地跳了起来,慌忙逃到了一边,同时冲陈、肖二人喝道:“你们两个真损,干嘛将我往死人那儿推?”

    陈、肖二人一齐干笑道:“这是你放臭屁应得的报应!”

    “好,你们两个孱头别被我逮着了狐狸尾巴,我到时候会有你们好看!妈的,这死人身上怎么也不盖块布?我记得死人身上还盖着一块红布呢,红布上哪去了?”黄跑跑一边叽叽咕咕,一边左顾右盼,寻找着那块红布。

    “那块红布被衡其扔掉了,别找了,还是另外去找一块吧——你在这呆着别动,我们去找!”陈汉奸和肖子昂冲黄跑跑喝了一声,溜到其他地方去了,只剩下了黄跑跑站在那里发呆。

    前面说过,死者的灵是停在屋子旁边的晒谷坪里,而众人活动的地方则是在另一边。因此这里显得自然是相当的空旷和冷寂。不过之前有三个人守在这里,自然也还是有一点点生气。此刻陈、肖二人一走,这里的冷清和阴森程度又陡然增加了许多。而天色也早已黑了下来,只剩下一盏惨白的灯笼照射着这里,让人更加感觉到凄惨悲凉。

    黄跑跑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冰凉冰凉,恐怖的滋味迅速弥漫到了全身。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丧事风波2

    黄跑跑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冰凉冰凉,恐怖的滋味迅速弥漫到了全身。然而他又不敢离开这里,怕落个守灵不力的罪名,挨虾皮和杨浩的克。

    “你们两个快点来啊!”黄跑跑只能战战兢兢地冲着夜空嘶嚎了一声,然后掉转头看着其他的地方,再也不去看死者。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了某种动静。他忙下意识地转头往后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顿时把他唬得魂飞天外!

    原来,那躺在门板上的死者竟然不见了!

    是不是炸尸了?黄跑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问题,接着从喉咙里干嚎出了一声:“快来人啊,炸尸了!”

    “炸你个头啊,干嚎什么?”虾皮拧着狼毫率先冲了过来,冲歇斯底里的黄跑跑咆哮了一声。

    “农民的堂叔公炸尸了!”黄跑跑战战兢兢地往门板上一指。

    虾皮顺着黄跑跑的手指一看,也是唬了一大跳,那脑袋“霍”地就大了起来,膨胀得如同一个南瓜:“这……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是尸,不是人。”黄跑跑慌乱中竟然还懂得给虾皮纠正一下。

    “怎么回事?”这里的动静终于将其他的人都惊了过来。当众人的目光接触到空荡荡的门板时,也都呆在了那里,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法”。

    “看来这硬是邪得很,农民的堂叔公已经变成了僵尸,自己走掉了!”有人上下牙齿打着冷颤道。

    虾皮寒着脸,刚要发火,杨胜农忙劝道:“虾皮呀,我知道你要说这是封建迷信,可有些迷信也得信呀,你想,一个死人,怎么会无缘无故不见了呢?如果不是有人来盗走了尸体,那肯定就是他身上的某些机能又活过来了,这样的事例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再要说这是迷信,那就实在说不过去!”

    “去你的,我还不用你来上课!可司回来了没有?赶快请可司!”虾皮将杨胜农一推,一双眼睛在人群里乱找。

    “可司和傅姑娘他们还没回来呢!”有人应道。

    “当务之急,是要赶快将农民堂叔公的尸体找回来!不然真变成了僵尸,其祸不小!”龙运鹏叫道。

    “农民呀,你要有心理准备,万一你堂叔公变成了僵尸,你可得大义灭亲呀!”刘勇也劝道。

    “那老混蛋真变成了僵尸,我绝对会大义灭亲!”农民牙齿里透着一股冷意。

    “这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难道村长他们的提醒是对的?”衡其看着众人道。

    “不听老人言,确实是吃亏在眼前啊!”谢可也摇头晃脑道。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有三个人守灵吗?怎么只有黄跑跑一个人在这里?还有两个人呢?”虾皮阴沉着脸审视着众人道。

    “还有两个人是陈汉奸和肖子昂!”黄跑跑回答道。

    “这两个混蛋在哪里?”虾皮火大地左顾右盼。

    “来了、来了。”陈汉奸和肖子昂举着一块皱巴巴的红布急急慌慌地赶来。

    虾皮一把抢过了二人手中的红布,揉成一团狠狠一抛,抛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飞到了山坡下,比之前衡其扔的还要远。

    陈汉奸和肖子昂只觉得头一晕道:“虾皮,你也珍惜珍惜一下我们的劳动成果吧,我们好不容易才把这块红布找了来,你竟然又给扔掉了……”

    “谁让你们去找这该死的红布的?我问你们,你们看守的尸体呢?”虾皮朝二人声嘶力竭地吼道。

    陈汉奸和肖子昂往门板上一瞅,顿时傻了眼:“啊?尸体怎么不见了?黄跑跑你是怎么看守尸体的?”

    “尸体是你们三个人看守,你们两个别想推卸责任!”虾皮吼声如牛。

    “是这样的,我们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同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陈汉奸的口齿显然比黄跑跑要伶俐得多,忙把离开的原委说了一遍,最后仍不忘了把责任推到黄跑跑头上。

    “看来正是因为没有了红布压邪,农民的堂叔公才变成了僵尸!”刘勇的牙齿里带着一股着冷意道。

    “不错、不错,看来的确是这个道理!”众人纷纷赞同道。

    “你们在说什么?农民堂叔公的尸体怎么滚到山坡下去了?还被野狗撕咬?”杨浩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耳畔。

    “什么?”所有的人顿时又都成了发呆的木鸡。

    虾皮急奔到杨浩跟前道:“可司你说什么?农民堂叔公的尸体怎么滚到山坡下去了?”

    “他没有变成僵尸吧?”衡其、谢可等人也紧张地问道。

    “他就是一具僵尸……”

    “啊?他真的变成了僵尸?”所有的人背脊上都升起了一股凉意。

    “什么他变成了僵尸?他本来就是一具僵硬、冰冷的尸体啊!”杨浩莫名其妙地看着众人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肯定是黄跑跑你们这三个混蛋看守不力,致使老人家的尸体被野狗给拖到山坡下去了!”虾皮忽然恍然大悟道。

    “不错、不错。”衡其等人似乎也都恍然大悟。

    “我的堂叔公……”农民则号啕大哭着奔向了山坡。

    “快去抬农民的尸体!”虾皮气急败坏地冲众人大喝道。

    “啊?抬农民的尸体?”众人又都是一楞。

    虾皮急得直搓手道:“帮农民抬尸体,行不行?”

    ……………

    农民堂叔公的尸体终于被寻找了回来,并盛殓进了已经做好的函子里。那函子真的做得很小,最多可以容纳一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不过由于农民堂叔公的尸体的那种扭曲的形态,也和一个半大的孩子差不多,这函子刚好可以勉强容得下他的身躯。

    函子接着被抬到了布设好的灵堂里——也即堂屋里。女孩子们扎好的花圈和虾皮写好的挽幛也堆了满屋。在白色丧灯笼的照耀下,整个灵堂显得异常的冷清阴森,无论谁走到这里都会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衡其搔着花岗岩脑袋发牢骚道:“我就不明白,丧事为什么非得做得这么阴森恐怖?喜庆一点不好吗?”

    刘勇反驳道:“人家死了人,悲痛都还来不及,你还要办得喜庆一点,你以为这是办喜事啊?”

    “别废话了,赶快让丧事运作起来吧,哀乐和丧锣丧鼓都要敲起来,还要敲铙钹、

    鞭炮!”虾皮看着众人道。

    “虾皮,还是先开饭吧,大家都饥肠辘辘了呢。”我看着虾皮道。

    “对对对,还是先开饭吧!”众人都随声附和道。

    虾皮便看向衡其道:“你这个‘伙夫’,饭做好了没有?”

    衡其点点头道:“当然做好了,现在就可以开饭!”

    “那就开饭吧。”虾皮道。

    众人便围着两张八仙大桌坐定,等待着开饭。

    臭小子衡其的手艺确实不错,那菜炒得非常的香,馋得众人直流口水。

    然而众人称颂了衡其的手艺一番,端起碗正待吃饭时,却见衡其习惯性地擤了一把鼻涕,然后往围裙上擦了擦,嘿嘿笑得很谦逊道:“我的手艺马马虎虎吧,比起那些大厨来说,可差得太远。”

    “确实差得太远!”众人揶揄道。接着有人呕了起来。更多的人则是目瞪口呆。

    虾皮也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看来我们硬是得换一个‘厨师’了……”

    “衡其这种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还是吃饭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我看了虾皮一眼,端起碗大嚼了起来。

    “杨大哥,别吃饭了!”傅莹忽然对我说道。

    “莹莹,衡其就是那样的‘脏人’,你假装没看见就行了,饭还是要吃的。”我以为傅莹是恶心得吃不下饭去,忙劝说道。

    “不是啊,那个信号又出现了,为防夜长梦多,咱们还是把死者安葬了吧!”傅莹以一种坚决的口吻对我说道。

    我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什么?那个信号又出现了?”

    “嗯,我们必须立即将死者安葬!”傅莹斩钉截铁道。

    “就是现在?”我看了看漆黑的天色道。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天早就黑了。

    “是的。”

    “虾皮,墓穴掘好了没有?”我转头看向虾皮。

    虾皮则看着老神:“老神,你这个‘掘墓人’有没有完成你的工作?”

    老神的额头一仰:“那当然,要不然我敢坐在这儿吃饭?”

    “那好,那就赶快按傅姑娘说的去做吧!”虾皮一挥手道。

    一个钟头后,后山墓地里,我们将农民堂叔公的函子放在了掘好的墓穴旁边,准备将函子下葬。我看了一下那墓穴,只见墓穴长有两米,宽有一米,深则达三米,墓穴底部似乎还有粘稠稠的液体,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煤油味。

    老神看着我和虾皮道:“这一切都是按照傅姑娘的意见去布置的,如果下葬顺利,那就执行第一套方案,不执行第二套方案;如果不顺利,就执行第二套方案!”

    我和虾皮交换了一下意见后,一挥手道:“那就开始吧!”

    函子或者说棺材被缓缓地放入到了墓穴里,在放入的过程中,似乎一切顺利。然而突兀之间,那函子剧烈地抖动了起来,“啪哒啪哒”的响声打破了夜色的宁静。

    我们所有人的心都跳了起来,所有的目光都一齐死死盯住了那函子。

    农民则起着哭腔道:“我堂叔公是不是活了?他老人家活了……你们快把函子拉上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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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亲爱的书友,因最近工作忙,章节更新慢,请见谅。另外请各位放心,无论有怎样的困难,本书都会坚持写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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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战士之盗墓达人介绍:
盗墓者之间流传着一个传说,传说在未言之地有一座阴山老棺,谁要是找到了它,也就找到了通向冥界之路。冥界里自然是充满了诸多险恶、诅咒和死亡,冥界的尽头更是住着一个恶魔,但只要满足了恶魔的一个愿望,它就会让你通过极限之门。至于极限之门的后面到底有什么,却无人知晓。尽管如此,想极品战士之盗墓达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战士之盗墓达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战士之盗墓达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