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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四个人的事     佣兵悲歌txt下载     佣兵悲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03章:竞技场

    第003章:竞技场

    本章人物:杰米林·昆托斯、自由骑士团——布鲁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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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在黑云里放射出光芒,透过黑云的周围,替黑云镶上了一道光亮的金边,到后来才慢慢儿透出重围,出现在天空,把一片片黑云变成了紫云或红霞。

    阳光很温暖,真是个好天气,可周围的欢呼和喧闹声吵得他几乎不能思考。

    杰米林不自觉地用力抓紧手中的训练铁剑和柞木盾牌,向四周张望着。

    角斗场高高的环形的看台上座无虚席,座位上满是嘶吼高呼的人,通道里来来往往挤满了下注的赌徒,主看台上的贵族们高坐在上,相互间谈笑议论着什么。

    百余根高大的旗杆环绕着角斗场,红白双马的禅达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远处的一面旗帜下露出一节青黑色的塔尖,那正是城主大人的城堡。

    “女士们,先生们!”主看台上身穿朱红色外袍的裁决官站了起来,举起左手微笑着向观众致意,观众们终于暂时停止了欢呼。

    “亲爱的观众们!想必你们在把手里的筹码交到办事员手中的时候已经了解了,本场比赛是一场四十人混战的个人挑战赛,四十位斗士将由台上的十位大人抽取出场顺序,被最先抽到的八位斗士将从八个入场口进入并展开战斗,三分钟后下一批被抽中的斗士将会入场。”

    “可能会有朋友会说这对先入场的斗士不公平!没错,战争从来都不是公平的!曾经有一位将军说过,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不仅需要拥有强大的实力,还需要诸神的眷顾。那么,今天就让我们来亲眼见证!谁,才是诸神的宠儿!谁,才是真正的强者!”裁决官的话音落下,观众的欢呼立刻如潮水般在角斗场中激荡。

    “七号!七号!”杰米林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喊,随即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回头正看到二十五号大个子那顶着半盔的凶恶的脸。

    “嘿!伙计!你身上的那几两肉观众已经欣赏过了,马上要开始比赛,还不回到入场口你是想退出吗?”

    “不,当然不是。”杰米林说,跟着二十五号走回入场口,他本以为是直接开始的。

    回到入场口里时角斗场的事务官早已等在那里,“勇士们,入场分组名单已经抽选出来,等下念到号码的勇士请跟随引导员前往指定入口,比赛开始时会由引导员通知你们每一轮该谁出场,都明白了吗?”事务官随即宣读分组号码,杰米林的号码被分到了三号出口。

    去往入口的路上杰米林把剑夹到左腋下,在亚麻短裤上擦了擦右手掌心的汗水,木质的剑柄被混着沙土的汗水浸的滑腻腻的,让他几乎无法握紧。

    “小子,你不该来这地方,这里不适合新手。”杰米林听得出来是有人在跟他说这话,回头看去正是那个二十五号,个头不高但肌肉很发达,黝黑闪亮的肌肤上伤痕交错,满脸的络腮胡子让人几乎看不出他的表情,两只眼睛里冷漠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我不是新手,我学过怎样战斗。”杰米林说着回过头去跟上引导员。

    “那你真是个糟糕的学生,”二十五号嗤笑了一声,“一个真正的斗士上场之前不会让他的肌肉绷的跟石头一样,不然进场之后你的左脚说不定会被你的右脚绊到,你的剑可能会因为手里的汗水而像泥鳅一样滑溜溜地滑到地上,而你,只好趴在地上捕捉你的泥鳅宝剑。”二十五号说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笑了起来,杰米林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反唇相讥,也没有愤怒,深深地吸了口气。

    “嘿,伙计,放松一点,你叫什么名字?”这可恶的家伙永远不会闭上他的嘴巴吗?一定是诸神搞错了,蕴藏杀意的眼睛怎么会跟喋喋不休的嘴巴长在一个人的脸上?杰米林并不回答他,只管向前走,可二十五号却并没有因此而放过他。“嘿,别生气,如果你死在这里总得有人给你的老妈带个消息,你有什么遗言要跟老娘说?还是哪一个漂亮妞?”

    引导员拐过一个弯把他们带到了入场口,杰米林和其他斗士并肩站成一排站在外面布满尖刺的铁栅门前,阳光透过铁栅的缝隙洒落在他们身上,场外的喧嚣鼓噪的声浪也迎面冲来。

    “看你一身白白嫩嫩的肉皮,连一个蚊子叮过的伤痕都没有……”

    “闭嘴!”杰米林低声说,“不然等下上场我会打掉你满嘴的牙齿!”恨不得找一个酒壶塞子把他的嘴巴塞住。

    二十五号摇了摇头笑了,“如果你在我前面出场,希望见到我的时候你还有力气,就算你在最后出场,我只用一只手也可以打败你。”

    铁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引导员大喊:“十六号准备!”一个魁梧的斗士走出队列来到铁栅门前,挥了挥手中的双手剑,活动了一下双肩,随即铁栅门忽然升起,那个斗士大吼一声冲了出去,铁栅门也随之轰然关闭。

    十六号角斗士冲出铁栅门便向右侧冲了出去,从杰米林的视界中消失了但他恰好可以看到对面出口的人,一个同样拿着双手剑的角斗士正不断攻击着对手,杰米林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后面亚麻腰带上的三十二号号码,而他的对手十九号不断地用盾牌抵挡,在剑与盾的撞击声中不断踉跄后退。

    “这三十二号是个笨蛋,”二十五号说,“你可别像他这么笨,用这么大的力气去砍盾牌,就算能打倒三个两个,一会就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杰米林看了看二十五号,这话应该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你会怎么去对付拿盾牌的人呢?”杰米林打量着二十五号,“是不是要劝说他放下盾牌,老老实实让你砍上一剑呢?”

    “就算告诉你你也没办法防住我,”二十五号掂了掂手里的短斧,丝毫没有在意杰米林的调侃,“我会结结实实在你的屁股上踢上一脚。小子,记住了,如果被打倒了就干脆躺下装死,别挣扎着起来,会送命的。”

    这时三十二号角斗士一记猛击,十九号的盾牌喀拉一声破碎开来,十九号在地上打了个滚靠在角斗场场边,他的左臂显然被这一剑砍伤了,满是鲜血,当三十二号举剑上前的时候十九号斗士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逃开。这时观众席上发出一片咒骂声,大多是在指责十九号的逃跑行为。

    “这个傻瓜,”二十五号又开始了他的讲话,“看到了吧?这样观众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应该在那一剑的时候装作昏迷过去而不是爬起来逃跑。”杰米林看到了观众的反映,又看了一眼二十五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相信他说的话,也许他一直是在动摇自己战斗的决心。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观众的嘶吼仿佛喧天战鼓,三十二号指着十九号喊了一句什么,但淹没在了观众的呼喊声中,没人能听清,随后提着剑追了过去,十九号奔逃中不断惶恐地回头,慌乱中跑向了另外战斗中的两个人,似乎想用那他们隔开追杀者,然而当他从他们背后跑过的时候,一个人忽然发现了他,转身挥出一剑划开了他的小腹,十九号扔向前奔跑了几步,直到流出的肠子被自己的脚踩到,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有了动静,看台上顿时发出一片刺耳的尖叫与欢呼。杰米林在十九号栽倒的时候不禁颤抖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再次握紧了剑柄。

    “十一号!出场!”引导员的声音再次响起,杰米林的情绪略微轻松了一点,毕竟先出场的话意味着要面对更多的敌人,更久的战斗时间,更低的存留几率。

    “运气不错啊,你又多了三分钟活着的时间,”二十五号拍了拍杰米林的肩膀,而杰米林则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不过你最好祈祷不是最后一轮出场。”

    “为什么?”杰米林看向二十五号,想在他的眼中寻找真正的答案,二十五号似乎因为很满意这次杰米林的态度而点了点头,“因为前几轮倒下装死和装昏迷的人会被观众忽略掉,最后一轮的战败者往往都会被那些疯狂的观众要求杀死。”

    “你参加过多少次比赛?拿过冠军吗?”杰米林沉默了一会,看着二十五号身上的疤痕问。

    “我从十五年前就开始参加比赛了,”二十五号咧开嘴角得意地笑了,“我可记不得参加过多少次,在萨哥斯,帕拉汶,亚伦,德赫瑞姆……”

第004章:马蹄下的骑士

    第004章:马蹄下的骑士

    本章人物:杰米林·昆托斯、自由骑士团——布鲁恩、莱舒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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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门前传来一声闷响和短暂的惨叫,杰米林发现刚刚出场的十一号被人撞到了铁栅门上,至少有十几根尖刺戳穿了他的后背,溅出的鲜血甚至喷溅到铁栅门里剩下的那三个斗士身上,随即鲜血如同小溪般从那些尖刺的根部流下来,在他脚下的地面上汇集成一滩血泊,他的身体还在时不时地抽动着,嗓子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奇怪声音,观众尖叫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

    “我在太多地方参加过真剑角斗比赛,还参加过帕拉汶和哥萨斯的竞技大会,”二十五号丝毫没有被眼前的景象所影响,一边擦去脸上的血点,一边继续讲述他的光辉历程,“可我在帕拉汶那次还他妈、的没学过怎么骑那该死的马,我趴在那硌屁股的马鞍上试着让它跑起来,结果被人一枪戳到地上,差点送了小命,那次可真他妈丢脸。”

    “你拿过冠军吗?”杰米林坚持这个问题。

    “是的,”二十五号很肯定地告诉他,“两次,一次在萨哥斯,一次是在这里。”

    “得到冠军会赚到不少钱,”杰米林有些怀疑地打量着二十五号,“也会有领主来招揽做骑士,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因为我不会骑马,”二十五号自嘲地做了个鬼脸,“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去参加竞技大赛?平民只能参加真剑角斗,不会被允许参加竞技大赛的。自从那次被人从马背上捅下来我得领主就再也看不起我了,好在在一次战斗中他战死了,于是我就成了自由骑士。”

    “那你可以找一个欣赏你的好领主效忠。”杰米林建议。

    二十五号摇摇头笑了,“得了吧!我喜欢喝酒泡妞,喜欢听到剑刺入**的声音,我生来就是为角斗而生,不是做骑士的料。”

    “七号准备!”引导员大喊。

    杰米林微微颤抖了一下,握紧剑盾走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我叫杰米林,如果我……”

    “战斗的时候要专注!”二十五号打断了他的话,“你真是个糟糕的学生,一旦开始战斗就什么都不要想!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还有,别让盾牌一直挡住你的眼睛!”

    铁栅门喀拉升了起来,“出场!”引导员大喊。

    杰米林一低头冲了出去,当站到场中的时候才发现,如果说开场前亮相时的欢呼如同海潮来袭,那么现在的欢呼声简直如同置身风暴中央!

    但也只是那么一霎那,那些欢呼声开始变得十分遥远,一根长枪已经呼啸着从右侧刺来!

    杰米林迅速微蹲向左后转身举盾,盾牌传来喀地一声轻响,他知道这是长枪侧面刺到盾牌滑开的声音,这正是他想要的,随即从盾牌后闪身出来挥剑砍向对手,接着向格挡来的盾牌一脚蹬去,持枪者倒退两步仰面摔倒。

    “哇哦!漂亮的转身!”二十五号在铁栅门里显得有些惊讶,同时也毫不吝啬溢美之词,“看不出来还真有两下子,是吧?”

    二十五号向剩下的另一位二十二号角斗士说,“操!他在搞什么鬼?!”

    不等二十二号应答二十五号又忽然叫骂起来,因为场中的杰米林用剑指着倒在地上的对手看了一会居然转身走了,进入场地中央跟别的斗士打了起来。“这到底是哪个傻瓜教出来的傻学生,嗯?”

    “这是真正的骑士精神,”二十二号角斗士的话音听起来很不屑,但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想来一路忍受他的话语也是很辛苦的事,青铜头盔里的眼睛厌恶地瞥他一眼,“我知道你,‘马蹄下的骑士布鲁恩’,像你这种打不过就躺下耍无赖、毫无荣誉感可言的家伙,是不会懂的。”

    “时刻注意对方的脚步!”父亲的话在杰米林的耳中回响着,“脚步是进攻与防守的第一要务!”杰米林后撤半步格挡开对手的剑,同时左手盾牌已经横切到他的右肋,对手吃痛站立不稳,杰米林跟上一脚将他踹倒,再次转身奔向下一个对手。

    “骑士精神?哈哈,”布鲁恩笑了,“不如我们打个赌,赌他能打倒几个人怎么样?我押一百第纳尔赌他不会打倒超过五个人!”

    二十二号看了看场上,三批人中还站在场上的剩下十一人。“他已经打倒两个人了。”

    “我知道,”布鲁恩信心满满地说,“可他打倒第二个人比第一个人多挥了五次剑,也多费了一倍的时间,剑和盾牌会越来越重的。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莱舒戴尔。”那个斗士似乎不太情愿说出名字,“他能打倒几个跟我没关系。”看起来也不情愿跟布鲁恩讲话。

    “啊,这样,”布鲁恩毫不在意他的情绪,依然一副精力过剩的模样,“那不如我们赌一下咱俩谁先出场吧,我赌你会先出场,一百第纳尔,怎么样?”

    莱舒戴尔左嘴角撇了撇,轻轻哼了一声,不予回答。

    “盾牌不止可以防御,同样可以进攻!”杰米林花了十几个回合才找到机会格开对手的剑,将盾牌狠狠地撞到他的脸上,对手后退了几步,虽然被撞得鼻血横流,但并没有倒下。

    “看看吧,”布鲁恩说,“我说什么来着?我们的好学生已经开始后继乏力了。”

    “二十五号!准备出场!”听到引导员的话莱舒戴尔不禁笑了。

    布鲁恩大步走上前,回头看着莱舒戴尔说:“后悔了吧?你没有跟我赌,所以再怎么笑也不会赢得那一百第纳尔了,等你上场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你的头盔扒下来,我要好好看看你那张脸是不是结了冰。”

    铁斧砍进对手的背脊之中传来钢铁撕裂血肉、鲜血迸射以及骨头断裂的声音。布鲁恩证明了他的战斗技巧如同他找乐子的本事一样娴熟,在混乱的人群中游走,格挡,闪避,挥动斧头从各种角度和部位砍进他们的躯体,每解决掉一个对手都会找机会举起流淌鲜血的利斧向观众致意,而观众则以欢呼和花瓣回报。

    “你是个残忍的恶魔,”在布鲁恩第三次来到场边向观众举起双手的时候,杰米林·昆托斯站到了他面前,“你本可以放过他们的。”

    “啊,你刚刚打倒了第五个,”布鲁恩答非所问,“我刚刚还跟那个家伙打赌你不会打倒超过五个人,看来那家伙没有跟我赌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这里只是角斗场!”杰米林·昆托斯愤怒地低吼,“这里不是战场!你只要打败他们就可以了,你自己都说过观众不会在意前几轮的失败者!”

    “杀死和打伤一个人远比不伤害还要打倒他省力得多,”布鲁恩说,“作为一个角斗士,要做的不是给予对手仁慈,而是赢得观众的心!而我要做的不仅是赢得观众的心,还要杀掉盖亚·昆托斯的孙子!”布鲁恩说话的声音并不小,但在欢呼如潮的角斗场中也只有面对面的两个人才能听得清。

    “你是刺客?”杰米林有些意外,“这里可是禅达!刺杀我你逃不掉的!“

第005章:第一次杀人

    第005章:第一次杀人

    本章人物:杰米林·昆托斯、自由骑士团——布鲁恩、莱舒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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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米林和布鲁恩之前的精彩表现已经吸引了部分的观众,此时他们在一起并不友善的对话表情很快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目光,热烈的欢呼和鼓噪随之袭来:“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听到这些欢呼声布鲁恩没有马上回答杰米林,而是再次向观众席举起短斧和盾牌致意,并伸出长长的舌头****斧刃的鲜血,转回身时鲜血从他的嘴角流淌而下。

    “你太让我失望了,”布鲁恩带着一抹怜悯而残酷的笑意,“身为昆托斯家的人竟然没有死的觉悟?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这里不适合新手,这里会死人!是的,这里是禅达!但这黄沙之上,是角斗场!”布鲁恩把最后一句大吼出来,抢上一步用短斧劈向杰米林的脑袋。

    杰米林急忙用手里的木盾挡住,巨大的撞击力使他倒退两步,布鲁恩跟上抡开又是一斧子,杰米林来不及闪躲只好再用盾牌格挡。

    “不要让盾牌一直挡住你的眼睛!”布鲁恩顺势丢下了自己左手中的盾牌,一把抓住杰米林盾牌的后缘用力拉开,右手斧子顺势砍进去,“我警告过你的!”

    布鲁恩的斧头砍到的是杰米林横在肩头的剑身,杰米林在地上打了个滚站了起来,盾牌已经被布鲁恩抢走,剑身虽然挡住了那一斧,斧子的尖端还是划伤了他胸前的肌肤。

    “看来戈林大人把你调教的不错,”布鲁恩一步步向杰米林走去,“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调教的跟他一样英勇无敌呢?”布鲁恩丢掉杰米林的盾牌和自己的斧头,从脚边的尸体手中捡起一把双手剑,挥舞着砍向杰米林,在双剑的撞击中,杰米林一次次滚倒又顽强地爬起来。

    “你的腿在发抖啦!”,布鲁恩嘲弄地说,“我的好骑士学生,你已经没力气了吗?想知道是谁派我来的?那就得先打败我!”

    投降往往意味着死亡,**或者尊严和精神!杰米林想起父亲曾如是说。

    杰米林滚倒中丢掉了剑,于是捡起地上的一面盾牌和长矛,蹲立在盾牌后大口地喘息着,手中的长矛架在盾上对准布鲁恩。

    “架势不错,”布鲁恩点评着,一步步靠近。“你知道该怎样用长矛来对付长剑吗?嗯?”说话中布鲁恩挡开杰米林忽然刺向自己咽喉的长矛,追身上步时杰米林及时后退又是一矛刺向自己的左腿膝盖,布鲁恩再次挡开时杰米林再次后退刺出长矛,始终保持着两人间的距离。

    杰米林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绑上了沙袋,胸口和背后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刚才被打倒时一定是被地上散落的武器割伤了后背,呼吸越来越沉重,盾牌越来越难以提到胸口,刺出的长矛也越来越没力气,但他注意到布鲁恩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废话也不那么多了,挥舞双手剑需要消耗的力气更多。我得坚持下去才会有机会战胜他。杰米林告诉自己。

    正当他全神贯注对付布鲁恩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和用力时的嘶吼,不及回头直接就地向左翻滚开来,冰冷的长剑划过他右脸的颧骨,如果再慢一点恐怕半个脑袋就被砍掉了。

    当杰米林翻身半蹲在盾牌后,准备抵挡那人的追击时却发现布鲁恩挥剑跟他战在一起。

    杰米林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最后一批八个角斗士已经入场,现在场上还有十二……不十三个人!

    一声尖利的破空声传来,紧接着杰米林右肋剧痛,盾牌咄地一声震动,回头看去一个躲在角落里的角斗士正从背后的箭筒里抽出另一支箭,刚才这支箭仅仅是划过肋骨穿过皮肉射中盾牌的内侧,感谢生命之主!杰米林默默祝祷,立刻把盾牌转向弓箭手隐藏好身体,四处望去都是在战斗的角斗士,除了这个弓箭手、布鲁恩和布鲁恩对战的这三个人其他人都比较远。

    “咄!”又一支羽箭射中盾牌。

    杰米林看到不远处尸体下的投矛袋,于是靠拢过去放下了手中的长矛捡起投矛,在盾牌挡住另一支箭后忽然从盾牌后站起来全力投掷过去,盾牌挡住了弓箭手的视线,正在搭箭的他没有丝毫准备,看到投矛飞来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投矛刺入了他的左侧小腹,弓箭手丢下了长弓痛苦地跪倒在地,双手握住投矛似乎想要拔出来又不敢,积攒了一下力气和勇气,大声嘶喊着把投矛拔了出来,一股鲜血随着喷出数尺染红了他面前的黄沙,弓箭手试着用手去按住伤口却忽然昏倒,就像一个装满水的罐子倒了下来,渐渐淹没在自己的血液之中。

    杰米林提着长矛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他身前,蹲下来看着他的血液从伤口汩汩流出,我该帮他把伤口包扎一下吗?他还会活过来吗?这……这就是我想要赢得的荣耀吗?杰米林一动不动地看着,直到涌泉般的血流变成涓涓小溪,最后再也没有鲜血流淌,渐渐渗入黄沙之下。

    “看够了没有?”布鲁恩好像幽灵一样出现在身后,“再看下去你也会和他一样躺在这里,第一次杀人?滋味还不错吧?”

    “他已经不行了。”布鲁恩左边响起另一个声音,莱舒戴尔走了过来,一直走到杰米林身前,轻轻一推杰米林的肩膀,杰米林想要躲开可疲惫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便摔倒在地,最后那一投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

    “哈,你个死人脸比我想象的要强得多。”布鲁恩回头扫了一眼,角斗场上站着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他刚才至少打倒了七八个人。“怎么着,这小白脸是你的小情人?还是你的老婆跟他上了床?又或是他的老婆是你的娘?”布鲁恩乱七八糟的话令莱舒戴尔一愣,随即愤怒充满了胸膛。

    “你就是一个顶着骑士头衔的人渣!”莱舒戴尔怒斥,“你不是想揭开我的头盔吗?来吧!我要切下你的舌头作为侮辱的代价!”

    莱舒戴尔进攻的短剑被格挡开来,但他并不后退反而上前一步用盾牌猛击。

    当布鲁恩后退两步挥剑反攻时及时用盾牌格挡,被双手剑的威力震得后退两步,正要再上前时,莱舒戴尔和布鲁恩却都发觉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渐渐消失了,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互相退开望向四周。

    而此时的角斗场周围和观众席周围的通道上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禅达城卫队,主席台上治安官哈瑞克大人正在与角斗场裁决官大人交谈。

第006章:新的规则

    第006章:新的规则

    本章人物:治安官——哈瑞克、裁决官——波坦斯、德其欧斯堡——艾博克·威廉男爵、伦迪亚堡——蒙特维尔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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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布鲁恩后退两步挥剑反攻时及时用盾牌格挡,被双手剑的威力震得后退两步,正要再上前时,莱舒戴尔和布鲁恩却都发觉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渐渐消失了,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互相退开望向四周。

    此时的角斗场周围和观众席周围的通道上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全副武装的禅达城卫队,主席台上治安官哈瑞克大人正在与角斗场裁决官大人交谈。

    “你不能这样做!”裁决官波坦斯急切地抗议,脸上的肥肉激烈地颤抖着,“这会把禅达的角斗事业毁掉你明白吗?这算什么?小孩子家的游戏吗?不不不,你搞错了,这是勇气和力量的舞台!是荣耀鲜血的角斗场!商会跟伯爵大人是有协议的,角斗场由我们禅达商会来打理,你无权这样做,我要去找伯爵大人!”

    哈瑞克一脸肃穆:“您如此崇尚荣耀,不知道是否愿意以您的鲜血来荣耀我们的角斗场呢?另外你搞错了一件事,协议规定角斗场由你们运营打理,但管理权归我们,伯爵大人命令我全权处理,如有异议你尽可以去找伯爵大人。”

    哈瑞克不再理会张口结舌的波坦斯大步走上宣讲台,首先向贵宾台上的各地贵族微微躬身致意,然后转身向观众席大声宣布:“很抱歉打扰了各位贵宾的雅兴,角斗,是禅达自建城以来就存在的古老传统,沿袭至今成为卡拉迪亚大陆上首屈一指的竞技圣地,在这里,你们看到的是这个大陆上最高水准的竞技!”

    “是啊是啊!那就赶紧开始吧!”观众席上赌徒们急切地嚷着。

    “说的没错,但我们不是来听治安官大人演讲的!况且你说的这些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贵宾席上的贵族们也冷嘲热讽地抱怨着。

    “但角斗绝不是残忍的杀戮!鲜血与死亡并非角斗的真谛!”哈瑞斯提高了声调。“现在的角斗渐渐脱离了禅达角斗竞技的初衷,为保卫家园、保卫家人而磨练战技的初衷!因此!现在有一些对于角斗场的新规进行宣布并立即执行:第一,角斗场上凡放下武器示意投降者,不得继续对投降者进行攻击,违者按谋杀罪论处……”

    “什么?!那还有什么意思?”

    “这是什么狗屁规定!滚回家吃奶去吧!”

    “我们花钱不是来看跳舞的!我们要的是真正的战斗!”

    哈瑞克的第一项规定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波坦斯站在贵宾席中露出了笑容。

    在禅达一场角斗动辄涉及上百万的第纳尔,且不论贵宾席上的贵族,即便观众席上的人也绝不是听话的小绵羊,那些疯狂的赌徒闹起来可不是好收拾的。

    “去死!”喧哗声中一个橘子从贵宾席中飞出,正砸在哈瑞克的头盔上,顿时红色的汁水四处飞溅。

    丢橘子的年轻人穿着衣领和袖口用油光闪亮的水貂皮装饰的丝质长袍,深棕色卷曲的短发上缠绕着镶满红宝石的发箍,坐在高背椅上高声嘲骂着:“快带上你的****规定滚吧!好好让你那个自封的土伯爵教教你该怎样做一个治安官,去妓院和地牢去办点正事儿去吧!哈哈哈……”年轻贵族的作为引来一片嘲笑和叫好的声音。

    哈瑞克的脸仿佛一块刻上面孔的石块毫无表情,只是高高举起了左手,于是场内的五百城卫军同时举矛顿地三次,巨大而整齐的轰鸣令整个角斗场震动,刚才还如同远海风暴的场面顿时平静下来。

    年轻贵族和他的护卫骑士看到六个城卫军踏入贵宾席立刻踢翻长桌拔出剑来,却很快被困在他们抛出的绳网中。

    “你怎么敢对我艾博克·威廉男爵如此放肆!我父亲是德其欧斯堡城主克莱斯·威廉伯爵!你若敢伤害我,我父亲大人会派出铁骑踏平整个禅达!把你剥皮抽骨让你生死不能!你会后悔的!放开我!我要见阿拉西斯!放开我……”艾博克的声音渐渐远去消失在角斗场外。

    “艾博克男爵是有失礼之处,”贵宾席上另一个人站了起来,不过哈瑞克熟悉他的名字——伦迪亚堡的蒙特维尔伯爵。“但是哈瑞克大人的处置恐怕有些过分,他毕竟是斯瓦迪亚王国贵族,在禅达这样的自由城邦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没错,”波坦斯也站出来表示赞同,“你这样的鲁莽行为会给禅达带来灾难!”

    哈瑞克微微躬身,“伯爵大人,我只是在禅达执行公务,我们也会保证艾博克男爵的安全和自由——在他遵守禅达的律法时。”

    蒙特维尔脸上挂着微笑说:“我只是身为朋友作个小小的提醒,今天天气不错,可最精彩的部分恐怕已经结束了,再会,我的治安官大人。”蒙特维尔带着随从离开了角斗场。

    波坦斯退回坐席对一个仆从耳语,随后仆从也离开了角斗场。

    哈瑞克从前额头盔的边沿接住一滴橘子的汁液并弹掉,扫视了一周继续大声宣读:“第二,凡声明投降者,必须立即退出角斗,如有任何攻击行为以谋杀罪论处;第三,拒绝投降的战败者的生死不再由观众投票决定,而是由胜者自行决定,裁决官不得干涉……”

    当高台上的哈瑞克宣布完新的角斗规则后,角斗场内的布鲁恩就突然放下手中的武器宣布投降:“你赢了。”

    见沙场中突然不打了,观众们顿时不乐意了,竞技场内充斥着的呐喊声、欢呼声,顿时变成了持久不衰的嘘声。

    布鲁克毫不在意的离开了对决的沙场中,他丢下看台上那些冲他发出咒骂声音的观众和赌客们,独自走到了角斗场内的休息区。

    高傲自大的贵族、衣着朴素的贫民、工匠、浑身都是创痕的老年斗士,骄傲中的残废老兵,普通的女人,穿着暴露的舞女和十几岁的孩子,这些人发出的此起彼伏的叫声,嘘声,大的似乎要掀翻整个竞技场的屋顶。

    但是在五百名城卫军的威慑下,这些观众和赌客们也只能用喧闹的声音来发泄他们的不满。

    比赛已经结束了,发泄过后的人们开始渐渐的离场。

第007章:哈瑞克

    第007章:哈瑞克

    本章人物:哈瑞克、弗拉丝、艾丽莎、斯蒂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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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哈瑞克走出伯爵的城堡。

    最后一缕霞光也已经消失在城头很久了,白天熙熙攘攘的城镇广场只剩下偶尔路过的行人,在路旁火盆的照映下行人的影子忽远忽近。

    去往港口方向的市场拐角就是〈快乐的野猪〉酒馆,每天这个时候哈瑞克都会来到这里喝上两杯,听听那些赌徒重复了上万遍输钱的抱怨,市民的各种牢骚——新鲜的和不太新鲜的,水手和旅行者的新奇见闻,角斗士和佣兵的粗俗笑话,偶尔到来的吟游诗人和歌者的表演,还有些奴隶贩子、赏金猎人、佣兵团长喜欢在这里谈生意。这里就像一锅朝圣大会的粥,什么样的豆子都可能找到。

    哈瑞克习惯性地踏上酒馆门前的台阶却又停住了脚步,城堡里桌子上像砖头一样厚的《卡拉迪亚贵族》和《卡拉迪亚编年史》像两只恶魔跳进他的脑海,伸出爪子抓住了他的双脚,而酒馆里面热闹的喧哗则像恋人张开的怀抱如此诱人。

    “哈瑞克大人?怎么站在哪儿不进来?”酒馆里走出两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走在前面的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活泼的大眼睛充满着青春的活力,穿着赭红色的麻布短衫,肩上背着一个打好的铺盖卷,后面的女孩有着和苏克一样的黑色卷发,穿着灰色麻布长衫系着白色的花边围裙,说话的正是她。

    “哦,弗拉丝,艾丽莎,是你们,”哈瑞克相信自己的脸一定是变红了,庆幸的是外面的天色足够黑,“不了,我想我还有些事情要办。艾丽莎这是要去哪儿?已经很晚了。”

    “我要离开禅达了,”艾丽莎把头发拢了拢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扎成马尾,轻轻甩了甩它们,“我姑妈一直想要搬回故乡吐温居住,可她年纪太大了,我得去照顾她,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刚刚跟苏克辞去这里的工作。”

    “这段时间路上不是很安全,”哈瑞克皱起眉头,“还是再等等吧,诺德人和维吉亚人正在禅达东边开战,这些天我们的人给两国遣送回去不少入境的逃兵,现在离开禅达太危险了。”

    “遣送逃兵?”艾丽莎张大了眼睛,“听说各国对逃兵的处置好像都很残酷……”

    “没错,诺德的逃兵大多被就地处死,维吉亚人会把逃兵的脸颊和额头烙上印记罚做终身奴隶……”哈瑞克从艾丽莎的眼中看到太多的怜悯和不忍,于是又做了些解释。“没有哪个国家会宽恕逃兵,他们赢得了自己的生命,却伤害了他们的战友和国家,背叛了誓言保卫的人民,践踏了身为战士的荣耀,那样做的确残忍,却是必须的。”

    “我明白,”艾丽莎点了点头,“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谁知道他们的战争什么时候结束呢?就算诺德人不和维吉亚人打仗了,说不定又会跟斯瓦迪亚人打,”雅米拉回头问。“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弗拉****笑着回答她:“卡拉迪亚只有死人和禅达拥有和平!”

    哈瑞克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这让他想起下午角斗场上发生的事,艾博克·威廉男爵不是第一个用战争威胁禅达的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个,禅达数百年来一直保持着中立与和平,但在大陆愈演愈烈的战争风暴中又能平静多久呢?

    “那就让我派人护送你去吧。”哈瑞克说。

    “我们的哈瑞克大人可真是舍不得艾丽莎姐姐呢!”弗拉丝笑着跳过来,哈瑞克看到艾丽莎嗔怪地推了下弗拉丝。

    “放心啦!我们会跟多莱尔的商队一起走,多莱尔刚刚雇佣了二十个商队护卫还有三个同行的自由骑士。”弗拉沃尔一点都不在意面前的哈瑞克的职务。

    “你也去?”哈瑞克有些意外。

    “是的,”弗拉丝抱着艾丽莎的肩膀轻轻摇晃,“艾丽莎说凯拉尔王子遇见金薇王后的情人谷就在拉芬德,那里有一片金薇花海,我要好好去看看!”

    “凯拉尔王子?”哈瑞克脑海里对这个王子的名字毫无印象,看到哈瑞克迷茫的表情弗拉丝急切地提示:“就是传说中北征蛮王的凯拉尔王子啊!”

    “哦,是的,”哈瑞克终于明白这个王子应该是某个历史上的人物而非生活在当代的,可是作为城镇官员居然连酒馆的女招待都知道的历史一无所知,令他心中涌起一阵羞愧,“苏克同意你去吗?”

    “当然!”弗拉丝兴奋地说,“开始我哥哥也不同意的,不过看到多莱尔有那么多护卫也就同意了,他们去萨哥斯正好路过芬拉德,两个月后我会再随他们的商队返回。”

    “好吧,那就两个月后再见了,现在……我得离开了。”苏克怕是熬不过这个难缠的妹妹的请求的,而哈瑞克自己也受不了这种羞愧的感觉,于是快步离开了勇士之家。

    牛油蜡烛冒出的烟令哈瑞克十分厌恶,看得久了就会令他流泪,尤其还会把房间里充满油脂的味道,但他不得不继续忍受,白天他可没多少时间研读这些枯燥的东西。

    “父亲大人,”斯蒂德走了进来,“今天很忙吗?”

    “斯蒂德,过来坐吧,科迪恩学士睡了吗?”哈瑞克慈爱地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

    “是啊,”斯蒂德认真地点头,然后笑着说,“他的呼噜声比你的大多了,在学士塔下都听得到呢!”

    哈瑞克微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他一直为儿子感到骄傲,也一直对儿子十分抱歉。

    在七年前斯蒂德只有四岁的时候他的妻子贝丽被偷偷上岸劫掠的海盗砍伤,贝丽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小蒂德,她拜托他一定要照顾好斯蒂德,这遗言是贝丽的母亲转告他的,因为那时的哈瑞克因为公务缠身而未能及时赶去,每次看着斯蒂德的绿色眸子就会想起贝丽的脸。

    值得安慰的是伯爵大人一直很器重自己,在斯蒂德七岁的时候让他作了科迪恩大学士的仆从,还让斯蒂德陪伴小儿子海姆和女儿温尔丝一起学文习武,等他再长大一些会成为骑士的侍从,将来还会和自己一样成为骑士……这些都是以前在鲜血与黄沙铺就的竞技场上作角斗士时做梦都梦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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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拉迪亚编年史》:由紫罗兰学会编撰的大陆史书,记录了自大陆有史以来的所有历史事件,其中还有一些发生在紫罗兰学会建立之前的事或者未经学会证实的事件,它们会引用吟游诗人流传下来的叙事史诗。

第008章:审讯室

    第008章:审讯室

    本章人物:治安官——哈瑞克、监狱队长——波克、自由骑士团——布鲁恩、杰米林·昆托斯、科尔、莱舒戴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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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监狱队长波克站在了书房门口,“出事了。”他说。

    哈瑞克在波克队长的带领下走进审讯室,审讯室里除了四个守卫在长桌对面还站着四个人,两个穿着角斗士皮甲,一个穿着护卫链甲,还有一个穿着骑士的板甲。年轻的角斗士不过十六七岁,白净而清秀,中年的则肤色黝黑,面目凶恶,双手被绳索捆得结结实实。

    “这个年轻人声称自己是斯瓦迪亚贵族昆托斯家的杰米林·昆托斯爵士,”波克走上前进行简要说明,“那两位是杰米林的同伴,而这位布鲁恩是一名自由骑士。杰米林爵士声称布鲁恩对他有行刺意图,因而找到我们的人寻求庇护,并指控布鲁恩的谋杀,所以我把他们带给您。”

    布鲁恩耸了耸肩露齿一笑,却并没有说话。

    哈瑞克走到橡木桌后坐下,看了看杰米林,又看了看布鲁恩,最后又盯着杰米林问:“你是谁的儿子?波尔多?拉法齐?还是戈林的?”

    但是哈瑞克看向布鲁恩的眼神与其他人不一样,而这细微改变的神情也没有人察觉。

    “戈林公爵,大人。”杰米林回答说,“拉法齐伯爵是我伯父。”

    “我知道戈林公爵,”哈瑞克左手臂支在桌子上,手指不断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斯瓦迪亚王国‘风暴骑士团’的团长,由他指挥的这些年里从未被击败过,是吗?”

    “是的,”杰米林微微俯首致意,“我父亲说他只是选择了更好的战场和时机。”

    “要我说,他只是挑选了更愚蠢的敌人。”布鲁恩说,“尤其还上了一个糟糕的女人,生了几个更糟糕的儿子,哈!”

    布鲁恩朝着愤怒的杰米林做了个鬼脸。“干嘛?想和我决斗吗?你算得上是个好学生,但实在是一个糟糕透顶的角斗士!”

    哈瑞克向杰米林抬手示意他冷静,盯着布鲁恩说:“自由骑士,据我所知你在比武大会赢得了爵位,而且不是第一次来到禅达,禅达的律法你应该清楚,任何情况、任何缘由在禅达行刺、复仇等行为都将被视作谋杀处死,无论你是骑士还是平民。我不想知道你是受谁指使、为谁服务,很遗憾,你将被判处绞刑。”

    布鲁恩怪叫一声:“哇哦!好可怕!不知道治安官大人是不是年纪太大了,忘了这条律法还有一条附文:‘如果当事人愿意,罪犯可以免除刑罚’,没错吧?”

    “什么?”杰米林的护卫不可置信地笑了,“难道你还在幻想男爵会赦免你?”

    “禅达律法的确如此,”哈瑞克瞅了布鲁恩一会儿,才看向杰米林,“孩子,决定权在你手中了。”

    “别急着做决定,孩子。”布鲁恩伸了个懒腰,后面的卫兵立刻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只有你和我,你知道的,其实我有很多机会。”他向杰米林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自以为很温柔的微笑。

    “别上他的当!”链甲护卫气势汹汹地走上一步,指着布鲁恩的鼻子说,“这是个只会为钱卖命的亡命之徒!他的话没有任何信誉可言!只会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找机会下手!”

    杰米林拦住了几乎要拔剑的护卫。“不!科尔。”神情犹豫了片刻最后似乎终于做出决定,“治安官大人,请允许我和他单独谈话,我想听听他到底有什么理由能够说服我。”

    “你们都听到了。”哈瑞克扫视了一周,于是所有的卫兵包括那个骑士都走出了审讯室,除了那个叫做科尔的护卫。

    “我不能允许您这么做!”科尔坚持着,“我已经失职过一次,让你下角斗场面临那样的危险是我迄今为止犯下的最大的错误,我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啧啧,也许你该做他的终身奶妈?”布鲁恩轻蔑地笑。

    杰米林冷哼了一声,拍了拍护卫的肩膀。“科尔,如果一个手脚自由的我连一个双手被捆住的人都无法应付,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出去,这是我的命令!”

    科尔愤愤地看向哈瑞克,似乎期待哈瑞克能够站出来支持他,可他只看到哈瑞克冷酷的眼睛,他的眼睛始终那么冰冷,似乎永远充满着无限的质疑,于是科尔跺了跺脚,无奈走出了房间。

    “我们就在外面。”哈瑞克和紧随的波克队长也一同走出审讯室并关上了铁门。

    “这边。”哈瑞克带着所有人来到地牢另一边,距离审讯室有十几步远,如果屋子里的人小声说什么很难听清,但略微大声的呼喊都会轻易被外面的人听到。

    哈瑞克注意到那个骑士一直沉默着,穿着轻型全套骑士板甲,而且头盔的面罩一直没有揭开过。“你是杰米林男爵的骑士?”

    “不,”骑士的声音在面甲后面显得有些沉闷,但依然听得出他很年轻。“我只是为杰米林作证,布鲁恩确实试图杀他,在角斗场上。”

    “那么你究竟是谁?”哈瑞克问,“事情经过究竟是怎样的?还有,作为一名骑士应该懂得与人谈话要掀起面甲,这很不礼貌。”

    骑士静止了片刻,摘下了头盔,他有着一头灰色的头发,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上下,相貌称得上英俊,但脸色苍白神情落寞,银灰色的眼眸里毫无生气。

    “我是莱舒戴尔,来自切尔贝克堡的格里斯家族,我以身为骑士的荣誉起誓,我以下所说证词绝无虚假。自由骑士布鲁恩在角斗开始之前就一直以言语挑衅杰米林男爵,在场上他试图谋杀已经脱力的男爵,不过被我制止了,之后大人您走上主席台宣读角斗场新规,布鲁恩就放下武器宣布投降。结束之后我回到角斗场的休息处休息,就在刚才我在整理行装的时候男爵和他的护卫带着城卫军找到我,希望我能出面作证。就这些,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请容许我离开。”

    “看来在我面前的是今天的角斗冠军,”哈瑞克打量着眼前的骑士,“你在整理行装?你是要离开禅达吗?”

    “是的,治安官大人。”

    “赢得一场比赛的冠军不容易,但只有连胜五场晋级并赢得每个月最后一周的比武大会才是受人崇敬的禅达角斗冠军,这对很多骑士而言是无上的荣耀,你不打算晋级比武大会了吗?”

    “不,这冠军毫无荣耀可言。”莱舒戴尔微微摇了摇头,“正如杰米林男爵所说的,他们只是角斗士,不是敌人。是的,我曾以为我会在这里获得荣耀,而今天在角斗场上我也赢得了人们的欢呼、赢得了冠军,但我……那不是我想要得到东西。”

    哈瑞克点了点头,“那么,感谢你的证言,如果明天你不着急走的话,我或许可以为你引见一个朋友,禅达城卫军的教官凯。”

    “抱歉,我不知道他是谁,不过还是感谢大人,我可以走了吗?”

    哈瑞克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毫无兴趣,于是点了点头,令一名狱卒带莱舒戴尔离开地牢。

    “你很着急?”哈瑞克注意到科尔不时望向审讯室的大门,在莱舒戴尔说话的时候他时不时地走动几步。

    “当然!”科尔的态度很不友好,“把男爵和刺杀他的人关在一起?也只有禅达的人才做的出来的蠢事!”

    面对科尔的指责哈瑞克只是用舌头舔了舔臼齿,望着审讯室的门。

    但波克队长走到他面前:“伙计,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禅达,就得按禅达的律法行事。”波克和四个守卫的目光让科尔咽下了后面的言语。

    大概一刻钟后,杰米林当走出了审讯室,“我的大人,我请求赦免布鲁恩骑士。”他说。

    哈瑞克对此一点也不意外,即使杰米林真的要求处死布鲁恩,他也不可以真的执行,因为这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在演一场戏。

第009章:背叛

    第009章:背叛

    本章人物:杰米林·昆托斯、科尔、自由骑士团——布鲁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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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路传来马蹄声,杰米林从山石上站起来靠近走到丛林边缘能看清大路的地方,不多久就看到了穿着维吉亚长袍的科尔,只身一人。

    “怎么去了那么久,找到传信的人了吗?”杰米林问。

    “是的爵士大人,”科尔催马走进树林翻身下马,“找人费了些时间,您的信已经交给送信人了,用不了多久就会送到伯爵大人手上。”

    “不多久是多久?”杰米林转身走向自己的马,“半个月?还是一个月?我可不想等太久。”

    科尔一边牵马跟上去,一边回答:“最多十天大人,桑布加到苏诺如果快马加鞭也就十天的路程,我嘱咐送信的人一定要稳妥送到,就算路上耽误一些时间,十天无论如何也送到了。”

    杰米林坐回山石上,示意科尔坐下休息,“送信的人可靠吗?”

    “当然,”科尔脱去维吉亚长袍放进马背的包裹里,露出的锁甲和短剑轻轻碰撞叮当作响,“这些人不是维吉亚人,是我们的哈劳斯国王安插在这些村子的眼线,他们每天都会去城里打探消息,维吉亚人一旦有什么举动他们就会把消息传到哈劳斯国王的耳朵里,所以我们的国家才能在群狼环视的境地之中岿然屹立,这可不仅仅是那些骑士团的功劳。”

    “你好像对骑士团不怎么满意?”杰米林打量着科尔。

    “怎么敢?”科尔说着却露出不忿的神情,“那些骑士团的老爷们总是吧谦卑、诚实、英勇、公正什么的挂在嘴边,动辄‘以骑士的荣誉’发下种种神圣的誓言,欺骗那些懵懂无知的少女,走到哪里不是左拥右抱?真不知道他们的荣誉在哪里!”

    杰米林笑着摇摇头说:“你不也是骑士吗?只是没有进入骑士团而已。”

    “那可不一样,”科尔不屑,“我可是有封地的骑士,骑士团里十个里有九个是没有封地的,要靠骑士团提供的薪水和武器装备,这些人的身份地位放在别的国家只不过是普通的士兵而已,如果不是咱们国家殷富足以支撑骑士团,他们算什么呀?”科尔接过杰米林递过来的酒袋,仰头咕咚咕咚喝下。

    “那你觉得我父亲会同意我的建议吗?”忽然问。

    “当然不……”科尔眼睛和嘴巴同时微微长大了一下,放下酒袋看了看杰米林。

    杰米林淡然地望着科尔的眼睛:“你偷看了我的信。”

    “对不起爵士大人,”科尔咳嗽了一声,“您父亲戈林公爵命令我要照顾好您,我……我只是奉命行事。”

    杰米林点了点头:“我父亲要你照顾我,我理解,可你为什么要看我写给父亲的信呢?我上次写的信件你也都偷看过了是吗?”

    “是的,爵士大人。”科尔无言良久,低下头低声回答。

    “没关系,”杰米林拉起嘴角微微一笑,“说说你的看法。”

    “戈林公爵恐怕不会同意您的建议,”科尔擦了擦嘴角说,“我们两国正在交战,您现在没有任何能够作为使节的信物,也没有进行通报,被维吉亚人发现很危险,维吉亚人对公爵大人的风暴骑士团恨之入骨,想抓你做人质都抓不到呢,您还想大摇大摆走进日瓦丁城谈判?”

    “你说的有道理,”杰米林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把酒袋塞好挂到马背上,整理行囊,“但是我发觉我们两国的战争是由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挑拨造成的……”

    “爵士大人,”科尔站起身来,左手按住腰间摇摆的短剑,“咱们斯瓦迪亚人跟维吉亚人的战争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两国间的仇恨早已根深蒂固!维吉亚人可是曾经占领了我们一半的国土!连你们昆托斯家族的苏诺都被亚罗格尔克攻占了的,难道特格尔学士没有教过你吗?”

    “我知道,”杰米林头转过身来,“在那一场战争中我的祖父盖亚·昆托斯就是被维吉亚人射伤的,我叔父瑞塔尔则被亚罗格尔克的妹夫多鲁波耶杀死在德赫瑞姆城下,我舅舅波力尔被罗德拉波耶杀死在伦迪亚堡,最后我们又把我们的国土和城镇从维吉亚人手里夺了回来,战后哈劳斯国王和亚罗格尔克还签订了十年的互不侵犯条约,我说的对吗?你瞧,我并没有忘记这些。我们和维吉亚是世仇之国——我以前也一直这样认为,可是这次出走却让我改变了看法——”杰米林转过身去继续整理行囊。

    “啊!!”科尔忽然惨叫起来,出鞘的短剑从他被箭支贯穿的右手中跌落。

    布鲁恩从旁边的一株大树后走了出来,把弓背上肩头撇了撇嘴:“都说弓箭是卑鄙小人使用的武器,不过还真是好用。”

    “——我会找出那些在背后挑起战争的家伙。”杰米林说着转回身捡起地上的短剑看了看,叹了口气继续说完。

    而科尔已然痛得跪在地上,布鲁恩大大咧咧地走上前来,把骑士双手剑杵在身前说:“看吧,我说过你身边这家伙早被人收买了,没错吧?这样的渣滓你还留在身边,我的好学生,看来你要学的还很多啊!”

    “为什么?你在我们昆托斯家做了这么多年的侍卫……我多么希望刚才拔剑的不是你!”杰米林没有理会布鲁恩的调侃,年轻的脸庞已经因愤怒而有些变形,在他记忆中科尔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这个男人曾经抱着自己去摘树上的枣子,曾经把溺水的他拉上河岸,也曾编造谎言为打碎了父亲水晶瓶的自己开脱……

    从小到大杰米林甚至想不出有什么时候科尔离开自己哪怕三天的时间,可就这样一个人今天居然在自己的身后拔剑!杰米林把短剑猛地摔到科尔面前。“究竟是谁指使你?”

    “是谁指使我?”科尔的身体因剧痛而颤抖,但他却冷笑着,坐倒在地,脸色同林地羊皮纸一样惨白,灰色的眸子里纠结着恐惧与疯狂。“这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你从小跟特格尔学士学习,难道这点脑子都没有吗?我受够你这个小杂种了!每天鞍前马后地伺候你这个小兔崽子还应该对你痛哭流涕地感恩戴德是吗?我受够你们昆托斯家了!老子为你们出了多少力?服侍你们家多少年?册封了我骑士却还不是像个奴隶被你们呼来喝去?好好想想吧!到底谁想除掉你?哈哈哈!好好想想!操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混蛋!”科尔用颤抖的左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黑色的玻璃瓶,用牙齿咬掉塞子,把里面的粉末倒在右手的伤口上。

    “你还没有把箭拔出来!”杰米林上前指着他手上的箭提醒,可眼前的场景令他大吃一惊。

    科尔右手的伤口沾到粉末立刻腾起蓝色的火苗,并如游蛇一样顺着手臂窜到身体上,只是眨眼的工夫,科尔整个都被包裹在一团蓝色的烈焰之中,随之而来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啊……必将毁灭你们!毁灭你们!啊!啊……”

第010章:究竟是谁

    第010章:究竟是谁

    本章人物:杰米林·昆托斯、自由骑士团——布鲁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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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恩迅速把目瞪口呆的杰米林拉开,远远地看着这团诡异的火焰迅速吞噬了科尔,而火焰中的身影很快凝滞不动,刺耳的哀嚎也戛然中止。

    火焰的颜色是深邃的蓝和泛白的浅蓝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就像一团有生命的、舞动着的蓝冰,可他们的鼻孔里却充斥着刺鼻难闻的焦臭。

    片刻之后,火焰中的人影忽然喀啦粉碎,杰米林听到锁甲坠地的闷响,无数黑灰飞溅出来,随风飘散。

    等到蓝色的火焰完全消失之后,科尔原本所在的位置只剩下他生前所穿戴的锁甲和皮甲护腕、腰带上镶嵌的铁钉,还有残留的黑色灰烬。

    布鲁恩用剑尖小心地挑起锁甲,原本闪亮的锁甲变成灰败的浅白,忽然间锁甲似乎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而从中断裂,下半截又掉回灰烬中,本应清脆的铁环撞击声变得黯哑晦涩,激起无数尘灰。

    “操!真他妈见鬼,这究竟是什么火焰?”布鲁恩甩掉残败的锁甲,后退几步避开随风飞舞的灰烬,杰米林木然地摇了摇头。

    “一刻钟的工夫不但把人烧个精光,连铁甲都烧坏了?这可比铁匠炉的火都厉害,简直是魔法。”布鲁恩咂咂嘴巴,看看自己的剑尖又用指节轻叩,声音清亮悠长,确定没有问题才收剑回鞘。

    “你说的是真的?”杰米林忽然问。

    布鲁恩听到问话哼了一声,慵懒地靠在树干上斜眼看着杰米林。“你在我面前就像刚刚绽放的花骨朵一样柔弱,我需要骗你吗?要不是我们查到你是戈林公爵的儿子,看在这家伙给我的一千第纳尔金币的份儿上你已经被我砍死在角斗场上了,为了避免斯瓦迪亚和禅达可能发生的战争,我们才决定演一场戏放过你。你可能还不知道,地牢审讯结束之后,这个家伙还找人送了一封信出城,不过那已经不关我们的事了,所以我们也没派人拦截追踪,也不知道信的内容。”

    杰米林走到灰烬前,从里面挑起一块锁甲用布包裹好收起来。“科尔为我的家族服务了二十多年,居然……居然会密谋杀害我,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可能是仇杀,”布鲁恩挖着鼻孔,弹了弹手指,“想想你得罪过谁吧,你有没有强奸了他的妹妹或者老婆?”

    杰米里皱着眉摇头思考,似乎并没察觉到那是个玩笑。

    布鲁恩哈哈大笑起来。“看你这个样子怕是还没有过成年礼吧?好啦,爵士先生,您要查清楚的事很多,”布鲁恩忽然正式起来,“要想清楚的事更多,但你现在已经不在禅达的土地上,再发生什么也不关我们的事了,这里是维吉亚的领土,自己多加小心吧!”

    布鲁恩走到科尔的马前拍了拍马背。“我想你不介意把这匹马作为谢礼送给我吧?”也不等杰米林同意就已经翻身上马。

    杰米林茫然地点了点头,脑子里各种念头纷乱,毫无头绪,看到布鲁恩准备离去忽然问:“自由骑士团,是真的吗?”

    布鲁恩笑了笑:“小爵士,城堡里的学士难道没有给你讲过圣王利昂的故事吗?”

    “有,当然有,”杰米林一边回忆一边说,“传说中的自由骑士团是诸神派来协助圣王的战神,他们高贵而圣洁,英勇善战,天下无敌。圣王正是率领自由骑士团打败了黑暗教国,圣战结束后一直保卫着禅达,可是后来圣王去世之后,史书上就再也没有自由骑士团的记载了,据说早已经解散消失了,不是吗?”

    “哈哈哈哈……”布鲁恩骑着马大笑,围着杰米林绕了两圈向山路奔去,“相信这些传说,你就是个傻子!不相信,你就是个蠢货!哈哈哈……”布鲁恩的身影消失在丛林之后,笑声和马蹄声也逐渐远去。

    这算谜语吗?杰米林忽然觉得自己的头脑仿佛塞满了棉花,好多丝丝缕缕的线索却缠杂不清,满满当当地塞满了所有空间让他无法思考,浑身都软绵绵的无力,甚至不知道是否应该继续留在这样危险的地方。

    是的,这是在敌国的土地上,我应该回家的,可我不是还要去日瓦丁去面见亚罗格尔克吗?但是,如果正是亚罗格尔克想要杀我呢?父亲戈林公爵所率领的“风暴”重甲骑士团在战场上是所有敌人的噩梦,更是所有敌人诅咒的对象。是的,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刚才的蓝色火焰发出浓厚的烟,会引来维吉亚人来查看的,或许只是个农夫或者猎人,但也可能会是巡逻的维吉亚士兵。

    杰米林爬上了马背,头脑似乎清醒了一点,这里是桑布加,一个维吉亚的边境小村,只要向南走上半天路程就会踏回斯瓦迪亚的领土,或许科尔说的对,不应该无谓地去冒险,被维吉亚人抓住反而会成为要挟父亲的筹码。太阳已经西落,杰米林侧向太阳南行。

    “好好想想吧!到底谁想除掉你?好好想想……”

    科尔的嘶喊在脑中激荡回响,父亲曾教导自己,利益是行动的导向,如果我死了谁才是受益者?杰米林不想去思考这种问题,却又不得不去思考。

    自己曾有一个大自己九岁的哥哥科尔丹,但在五年前战死在冰龙河谷,所以自己将是公爵的合法继承人,如果自己死了,继承人将是弟弟卡米林。卡米林?不,这绝不可能,他才十二岁,而且兄弟之间感情极好,自己的出走也正是为了让父亲把继承权交给卡米林,这他是知道的,科尔也不可能听从弟弟的话来杀害自己。

    杰米林的马踏上了一条荒僻的山间小路,迈着轻快的步子。

    难道会是伯父拉法齐伯爵?拉法齐伯父与父亲关系一直不好,听母亲说拉法齐一直嫉恨父亲的才干,虽然他是父亲的哥哥,但父亲却远比他出色,在父亲四十岁的时候被国王册封为德赫瑞姆公爵,伯父拉法齐和叔叔波尔多都受父亲的节制。但只杀了我也没用,如果想获得继承权他还必须杀掉弟弟卡米林和襁褓中的杰达克,这太可怕了……不,这不可能。印象中的拉法齐伯爵虽然总是一副严峻的表情,但素有正直之名,而且无数次在战场上协助父亲,如果他想夺取苏诺有的是机会在战场上害死父亲,然后以监护人的身份管理苏诺……这不可能。

    如果是敌人呢?可敌人实在太多了,自他出生以来卡拉迪亚大陆就从未有一刻停止战争,斯瓦迪亚与周边四国一直处于打打停停、停停打打的状态,但五国实力相差不多,没有哪个国家敢轻易以倾国之力去攻击另一个国家,一旦嗅到城防空虚的味道,就会有人乘虚而入,因此基本上都是小规模的战争,如同一场场风暴,在忽然之间爆发,又在一个个协议和条约中忽然消逝,只留下一具具吸引鸦群的尸体和一片片为之争夺的焦土。如果说仇恨最深的莫过于维吉亚,两国都曾经几乎被对方灭国,但现在维吉亚正与诺德激战,为了避免两线作战与斯瓦迪亚签订了和平协议,即便是世仇敌国也应该不会有这种愚蠢的破坏协议的举动;其次是库吉特,库吉特人的轻骑兵对富饶的斯瓦迪亚的掠夺从未停止过;再次是诺德和维吉亚,斯瓦迪亚两国都发生过多次战争……

    天啊!究竟会是谁?在禅达的地牢中布鲁恩声称自己是传说中的自由骑士团的一员,在与其交手之后杰米林不得不承认在角斗场上布鲁恩的确有机会杀死自己,在角斗场上一对一和在野外二对一哪个胜算更大?布鲁恩告诉自己的贴身护卫竟是出钱谋害自己的人,说服自己放弃控诉,并在这儿证实了这一切。可是,连相处了十多年的贴身护卫都会背叛自己,这个布鲁恩骑士的话又有多少是可以相信的?

    杰米林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裂了,在他大概十岁的时候特格尔学士给他讲了一个孩子成为领主的故事,那个孩子为了成为领主谋害了自己的两个哥哥并毒杀了自己的父亲,从那之后他就对做领主充满了反感。从小他就想成为一名骑士,一名真真正正的骑士,充满荣耀,英勇公正,保卫自己的国家和爱人,而非地位更高的领主,更不愿像今天这样绞尽脑汁地考虑这些卑劣恶心的事情!

    是谁?究竟是谁?!沉沉的暮色已经铺满大地,杰米林向着昏暗的丛林声嘶力竭地呼喊。

    林中阴影移动,两个骑手从背后的树林走出来拦住了后路,有三个骑手挡在前方,左右两侧的树林各走出七八个骑手将他团团围住,其中有两个人点燃了火把。

    杰米林借着火光望去,这些人大都身穿破旧的皮甲,少数几个穿着不配套的锁甲、环甲,手里提着短弓、长矛、皮盾、手半剑和马刀等等各式各样的武器。

    其中一个骑手提马上前,火光下他的皮肤黝黑油亮,双眼之中火光闪烁,左耳坠着硕大的黄金耳环,浓黑的头发被编成数百根小辫子,额头系着一根嵌着宝石的丝带。

    “我是杰森·奥古斯都,古卡拉德皇族末裔,森林兄弟会,臭名昭著的山贼头子,”他微笑着回答了他的问题,引得众人一阵大笑。“那么,你是谁?”他问。

序章:密语之海

    序章:密语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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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纳斯男爵站在船头举着单筒望远镜——向着西方辽阔的海域遥望。

    黑色打卷的短发修整的非常整齐,黑色的胡须浓密而刚硬,还有黑色的眸子,优雅的动作令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他的贵族出身。

    充满着腥咸味道的海风把他青黑色的斗篷吹得噼啪作响,露出身上闪亮的锁子甲,用皮带挂在腰间的骑士长剑在风中轻轻晃动,不时地撞击着栏杆,发出噔噔的声响。

    他们的海船从禅达的港口出发,已经向着西方的▲密语之海▲航行了三个月之久。

    早在两个月前,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渔船、商船,甚至哪怕是一艘海盗船。

    用船长白胡子丹达尔的话来说,他们已经驶入了世界的尽头,除了强烈的阳光,无边的海水以及不可预知的风暴,什么都看不到。

    “我想阿拉西斯伯爵应该放心了,”丹达尔来到伯纳斯身边,摸着自己胸前的那一蓬白胡子说。“我从来没有向西方航行这么远、这么久,我敢打赌整个卡拉迪亚大陆也没有人到达过这么遥远的海域。”

    “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有一点……不好的感觉。”伯纳斯男爵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向丹达尔。“还记得我们遇到的环礁和海岛吗?那里有人驻扎过。”

    “没错,男爵大人,”丹达尔点头表示赞同。“那的确有人生活过,残留的灰烬,散落的皮靴,断裂的剑柄,马匹的粪便,没错。可是如果我们不立刻返航的话,我们会死在这里,我们储备的淡水和食物最多还能撑两个月,这不足以支持我们继续探索事情的缘由。”

    “也许那只是一艘偏离了航向,”他猜测道。“在那里躲避风暴的商船,我们遭遇过那些风暴,你知道的男爵大人,在那种情况下船只没有办法选择正常的航线。”

    伯纳斯从甲板上的口袋里取出那把锈迹斑斑的断剑,这把剑剑柄比较长,比骑士双手大剑的柄还要长出一倍,残余的一小节剑刃只有一面有锋,剑刃微微向后弯曲。

    “这把剑不是诺德人的,也不是维吉亚人的,与他们的样式和工艺都不同。”他强调。

    “也许是库吉特人的新式马刀?”丹达尔猜测。

    “库吉特人没有海船。”伯纳斯摇了摇头。“罗多克人和斯瓦迪亚人也没有,他们只有在江河里的小型船只,不可能在大海里航行一两个月。”

    “这不能说明什么,”丹达尔说。“商人本来就是把一个地方盛产的东西送到没有的地方去售卖,库吉特人和罗多克人没有海船但是商人们有,港口的船长们有。”

    伯纳斯掂了掂望远镜,把它收进了皮囊,踌躇了一下说:“希望你是正确的,我们可以去禅达商会查一查这种武器的来由。回去吧。”

    丹达尔露出笑容,转身向着船上的水手们大声喊:“嘿!伙计们!”

    水手们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船楼上的丹达尔。

    “想念禅达香甜的麦酒了吗?”

    “耶!”水手们异口同声。

    “哦,那说明你们还是个男子汉!想念格桑楼上的姑娘们了吗?”

    “想!”水手们笑了。

    “很好,这说明你的小家伙还管用!那你们还他妈、的在那发什么呆?别像个女人一样磨磨蹭蹭的!升起长帆!调转船头!航向北偏东七十五度,返航回家!”

    水手中爆发出一阵欢呼,迅速各就各位,呼喊着号子摇动长桨,拉动船帆调整航向。

    “我听说每一个成功的船长都是一个堪比政客的演说家,我对此一直都很怀疑,”伯纳斯笑着看着丹达尔。“可我现在相信了。”

    丹达尔哈哈大笑。“男爵大人,他们都错了,船长不是政客,也不止是演说家,船长是他们船上的将军,不仅要有率领他的水手们破浪前行、对抗风暴的本事,还要在最艰难的时刻掌控军心,给他们以胜利的希望。”

    “将军?不错,这个形容非常棒。”伯纳斯赞许地点了点头,他看得到丹达尔眼中流露出的骄傲。

    “船长快看!东方有船!正在向我们靠近!”主桅上瞭望塔的瞭望员向塔楼大声呼喊。

    伯纳斯和丹达尔拿出望远镜望去,海面上出现了一艘黑色船帆的战船,不,不是一艘,是三艘,不!五艘!哦不!那是一支至少上百只战船的舰队!

    全部是黑色的船帆,仿佛是从海底冒出来的一片风暴前夕的乌云。

    再靠近些后,伯纳斯看清了他们的旗帜并不是黑色,而是暗红色的底色,图案上面是两个血红色的蝠翼,下面是个血红色的十字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纹章。

    “这不可能!”随着出现越来越多的战舰,伯纳斯越来越吃惊。“据我所知没有任何国家拥有这样庞大的舰队!维吉亚王国只有七八十艘战船,就算最庞大的诺德舰队也不过百艘战船,他们怎么可能会派出全部的战舰来到这么遥远的海域?不!这旗帜也不是任何一个卡拉迪亚国家和家族的旗帜!”

    丹达尔有些紧张。“男爵大人,我们该怎么办?他们的旗帜也不是我所见过的任何一群海盗的旗帜,他们的船很快,但我们的船要更快一点,或许我们应该避开他们!”

    伯纳斯用力抹了一把下巴上黑密的短须。“再等等,把我们的船调整到最适合提速的角度,随时准备撤离。各国的舰队都知道禅达的旗帜,如果他们没有恶意,我想知道他们的意图。”

    伯纳斯抬头看了看主桅杆上迎风招展的红白双马旗帜。

    丹达尔略一查看风向和水流吼出指令,指挥船员们做出调整。

    当黑帆舰队接近三百码的时候,黑帆战船忽然开始转向。

    伯纳斯男爵的镜头里那些船因转向而露出了帆布遮挡的甲板,甲板上摆着两架抛石机,其中一架长臂转动,一团炽烈的火焰从黑帆战船上抛射而出!

    “哦!不!不!快开船!”伯纳斯大吼!

    一声充满破碎和爆裂的巨响中,炮弹砸碎了左舷的护栏落入大海,激起的海水高度甚至超过了主桅杆,摔落的海水将甲板上的水手冲得七倒八歪,连船楼上的伯纳斯也被扑倒在甲板上。

    “长桨手继续用力划船!大副!你来保持航向!弗兰克!带两个人把舱里的给养用绳索给我固定好!让下层甲板的人把没用的东西统统扔到海里!我们需要减轻船重!”

    “对!把那些该死的啤酒桶统统扔掉!该死!风向有点变化,把帆索给我绷紧点!”

    “嘿!伙计,把长战弓运上甲板来,准备战斗!”丹达尔发布起命令来仿佛完全不需要思考,一条条命令像甲板上的海水一样从嘴巴里奔涌而出。

    伯纳斯扶着栏杆爬起来有些茫然,直到另一团燃烧的炮弹砸断了后桅杆,砸穿了甲板,木屑四处纷飞,甲板燃烧着火焰,伤者无助地惨叫着。

    伯纳斯奋力跑进船长室拎起桌子旁的鸽子笼,抓着羽毛笔在纸条上写下遇袭的消息,把纸条塞进鸽子爪子上的皮筒里,冲到门口扬手把信鸽送上了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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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语之海▲:卡拉迪亚大陆西方的无垠大海,尽头未知。

第001章:信使来访

    第001章:信使来访

    本章人物:艾雷恩、麽麽茶、拉蒙、威金斯、马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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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匆匆而去,一个月后。

    事实证明,马尼德拥有无与伦比的商业头脑。他建议在萨哥斯和日瓦车则之间反复倒卖毛呢和工具。

    不出所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艾雷恩就赚到了3000第纳尔。加上之前拥有的总资金,现在一共拥有接近5000第纳尔。

    艾雷恩用这些钱购置了一些日耳曼剑和简易的筝形盾,顺便在萨哥斯举办竞技大会时赌对了一把,又捞了几千第纳尔。

    于是他又买了十几把长柄砍斧和十几袋投矛,因为几个人带不动,途中买了几匹杂毛灰斑驮马。

    麽麽茶轻轻地推开木门:“老大,有个人想见你,禅达来的。”

    “禅达来的?见我?”艾雷恩轻揉熬夜以致通红双眼。“麽麽茶,把他带进来吧。另外和威金斯说一声,加紧训练士兵。我一会儿要亲自去查看。”

    “不用他带了。艾雷恩老弟,别来无恙啊。”突然站在门口的麽麽茶被粗暴地挤开,一个大汉推推搡搡的闯了进来,整个屋子里一瞬间变得暗淡了。

    大汉眯着眼睛,不停地用手揉搓着身上的衣服,满脸笑容的走到屋里和艾雷恩握手。

    一看见他,艾雷恩的太阳穴里某根血管就突突的跳起来,以至于他不得不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挣脱他的大手:“拉蒙先生,别来无恙。不知阁下到这里有何贵干?”

    “怎么,兄弟见面不给酒喝?”拉蒙似乎并不急于谈正事,而是一屁股坐在桌子旁,舔舔干裂的嘴唇,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

    艾雷恩尴尬的笑了笑:“拉蒙先生说笑了,拉蒙先生看到这个训练场想必也明白我混的不怎么样吧?实在抱歉,身为指挥官我应该身先士卒,军纪严明是第一保障!况且,”

    艾雷恩的声音顿了顿:“阁下当初一掌把匕首插进桌子的一幕,我还记忆犹新呢。”说到这里,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不愉快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那么久远的事你还记得啊,看来艾雷恩老弟的胆识似乎略小。你既然这么不待见我,那我也就直说了,禅达的酒馆老板苏克让我给你捎个口信,说他有重要的委托,希望你火速赶回。最近,局势太平得有些让人害怕,恐怕是风雨欲来的前兆。”

    拉蒙的脸慢慢阴沉下来。他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握在刀柄上。

    透过缝隙艾雷恩隐隐约约看到寒光一闪而过,似乎下一秒它就会窜到他的脖子上。

    一阵阵的寒意顿时从脚底传来,艾雷恩勉强笑道:“拉蒙先生永远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拉蒙先生亲自为苏克老板带信,那我必然应约。时间还早,拉蒙先生不如坐下来吃顿饭?”

    拉蒙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瞥了艾雷恩一眼:“我没那个闲暇。公务在身,就此告辞。”

    艾雷恩心里大呼,赶紧走吧赶紧走吧,假惺惺地站起来,客客气气的送他到门口,心里却是巴不得他越早走越好。

    拉蒙走到门口又转过身来:“还有,艾雷恩阁下,以后少逞英雄气,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他们不过是一些无权无势的卑微小民,您是个聪明人,想必不会再做祸及自身的蠢事了。”

    拉蒙的眼神泛着寒光,好像一条噬人的毒蛇。“费斯德那村的事情我已听说,以后小心哈维尔波耶,任何一个领主们都不会喜欢外人插手他们内部的事,尤其是这样一个战火纷飞的乱世。你好自为之,如果不听我的话,那就后会无期。”说完,他推开木门,迎着阳光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艾雷恩跟在他背后不满地小声嘀咕:“冷血家伙,我如果放任不管,等领主派军队,估计只能看到白骨遍野,野豺叼尸的惨象吧。”

    随着他的后脚跟踏过训练场的大门,艾雷恩立刻冲出屋子:“威金斯,召集所有人带上武器和必需品,准备开拔!”

    他又冲着其他人喊道:“马尼德,立刻收拾一下杂物,抛售那些无用的废物,不能卖的都扔了,兵贵神速,一定要快!麽麽茶,十五分钟之后,你要在前面带路,我们去禅达!”

    “去禅达?去禅达干什么?我们之前不是才离开那里么?”马尼德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的老大。这家伙同样满眼血丝,这会儿正打着哈欠准备美美睡一觉呢。

    最近为了组建队伍和筹集资金,他的确费了不少功夫,几天没合眼了。

    艾雷恩有心让他好好的睡一觉,但是拉蒙已经发话了,天知道去迟了会有什么后果,他可不希望自己被当做奴隶卖掉。

    “别废话了,拉蒙的命令,有人需要我们的帮助。拉蒙你不会不记得吧?”艾雷恩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马尼德立刻不说话了,艾雷恩看见他眼睛里有一丝畏惧的光闪过。这个破落商人,即便已经成为了我的手下,但是对商界霸主的敬畏依然丝毫没有改变。

    一番简单的整理之后,艾雷恩来到了训练场的中央。五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战士笔直肃穆的在那里等候,其中十几个人骑在马上,手里拿着日耳曼剑,美中不足的是都没有配盾。

    所幸他们只是轻骑兵,他们将要面对的对手也不是什么正规军,否则艾雷恩还真不敢让他们上战场。

    接近二十个步兵列成方阵,每个人左手都拿着简易的筝形盾,右手提着长柄砍刀,背着投矛袋,普通的标准配置虽然比不上正规军,但对付山贼之流也绰绰有余。

    列在队伍最后的是弓箭手,他们统一装备了长弓,背着鼓鼓囊囊的箭袋,腰间别了弯刀。由于不需要肉搏,威金斯只给他们配备了攻击范围最小的弯刀。

    几十号人就这么庄重严肃地伫立着,随时等候命令的下达。威金斯和他的海盗兄弟站在队伍的最前列,兴奋的表情表现在每一个人脸上。

    艾雷恩缓缓地走到威金斯身旁,用他最大的声音喊道:“这些战士都能服从命令吗?”

    威金斯立刻会意:“十二名骑兵,二十五名步兵,十五名弓箭手,全体待命!”

    艾雷恩满意的点点头,目光从每一个战士脸上扫过,一如两个月前阿拉西斯伯爵审查自由骑士罗格的部队。

    然后,一声大吼从他的胸腔迸发出来:“所有人,出发!目标,禅达!”

第002章:维吉亚使者

    第002章:维吉亚使者

    本章人物:阿拉西斯伯爵、泰沙波耶、守备队长——坎迪达、科迪恩学士、治安官——哈瑞克、守备队教官——凯、自由骑士——布鲁恩、伯爵次子——克瑞斯、伯爵幼子——海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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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墙上,守备队长坎迪达指着东南方的大路上的骑兵队伍说:“伯爵大人,他们来了!”

    大路从圣山后方绕出来从正南方向连接禅达城门,夕阳下远远望去,这支三百人的骑兵队伍犹如一条蜿蜒的闪着金光蜈蚣在爬行。

    纷飞的旗帜隐约可以辨认出黄色底色上黑熊的图案,骑兵队伍身后尘烟滚滚,看起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来到城下。

    禅达城头上的士兵已经严阵以待。数以百计穿着厚质皮甲的弓箭手赫然站立在城头的最前列,他们的身后是更多握着长枪和铁剑的城卫军。

    望着城外缓缓而来的维吉亚骑兵队伍,守备队教官凯平淡无奇地说了一句:“看起来气势汹汹呢。”

    “只是看起来而已!”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头的布鲁恩用轻蔑的语气回应了一句。

    阿拉西斯伯爵望向出现在他身旁总是摆出一副桀骜自信的布鲁恩询问道:“已经安全的把戈林公爵的儿子送出禅达领地了?”

    布鲁恩点了点头。“是的,大人。”

    治安官哈瑞克向阿拉西斯伯爵建议道:“亚罗格尔克国王的通报措辞的确没有多少善意,我们需要严加防范!”

    “至少他们还懂得事先通报,”阿拉西斯手扶着城头垛口语气轻松,但神情依旧肃穆,斑白的络腮长须为他平添几分威严。“三百人要攻下禅达可远远不够,让他们来,让我们看看泰沙波耶与别的国王使者有什么不同。”

    禅达领主看了看城头上剑拔弩张的城卫队,伸手拍了拍坎迪达的肩膀。“让小伙子们别那么紧张,正常戒备就好。”

    阿拉西斯伯爵转头交待他的次子克瑞斯:“你等在这里接待泰沙波耶,礼节上不要怠慢,但也不要示弱。”

    “我知道怎么做。”克瑞斯成竹在胸微微笑着。

    阿拉西斯拍了拍他的肩头满意地点点头。伯纳斯是他最得意的儿子,有勇力也有头脑,有他在的时候为他分担了很多事,但数月前出海至今未回,如今克瑞斯也日渐成熟,跟他的哥哥一样出色。

    “来吧,科迪恩学士,”阿拉西斯伯爵转身走下城墙。“让我们在城堡恭候使者大人的到来。”

    阿拉西斯伯爵与科迪恩学士在侍卫队长波尔顿骑士的护卫下朝着城头的台阶离去。

    当泰沙波耶走进城堡议政厅的时候,阿拉西斯伯爵已经坐在城主的高椅上,左边是科迪恩学士和总管艾蒙,右边则是小儿子海姆。

    大厅左边站着治安官哈瑞克,守备队长坎迪达、守备军教官凯以及伯爵的侍卫队长波尔顿骑士,右边则是一些以布鲁恩为首的自由骑士,以及禅达的平民。

    泰沙一眼扫过去看到那些平民里面竟然有穿着长袍的商人,穿着格斗皮背心的角斗士,甚至还有把担子放在脚边的农民。

    大厅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各挂着四面自由骑士盾牌,城主座椅后的墙面则挂着一面禅达旗帜的挂毯。

    “父亲大人,”克瑞斯大步走进大厅向阿拉西斯躬身。“我荣幸地向您引见维吉亚国王的特使泰沙波耶!”

    阿拉西斯伯爵带着微笑站起来,抬起双手向泰沙波耶做了个欢迎的手势。“欢迎您!泰沙波耶!”

    泰沙走上前,身后四名维吉亚卫士步步跟随。泰沙面无表情地看着禅达领主,阿拉西斯伯爵也静静地对视着泰沙,他看得到泰沙眼中埋藏的傲慢和愤怒。

    忽然,泰沙露出热情的微笑躬身施礼:“感谢您的热情,伯爵大人,亚罗格尔克国王委托我向您致以最真诚的问候!”

    泰沙又侧头看了看自由骑士和平民这边。“我听说过禅达是自由之城,却没料到会自由到这种程度,据我所知其他国家自由骑手没有权利参与政事,更遑论平民。此次拜访伯爵大人是有国事相商,我不习惯闲杂人在场,是不是请他们回避一下?”

    阿拉西斯伯爵笑了笑,说:“泰沙波耶都说了,这里是禅达,是自由之城,这里的人民有旁听政事的权利,我无权要求我的人民离开,很遗憾无法满足泰沙波耶要求。”

    “禅达的律法闻名于整个卡拉迪亚大陆,”泰沙波耶又向前走了两步摊开双手。“大家都知道,我们当然遵守。这次来我们要谈的事情很多,有关舰队的问题,渔场划分的问题,伊斯摩罗拉堡的纠纷问题等等,我很感谢这么……这么盛大的欢迎仪式,不过我们从日瓦丁出发花费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赶到这里,实在有些疲惫不堪,我想我们有的是时间研究这些问题,可否让我们先休息一下改日再谈?”

    “当然,”阿拉西斯伯爵点头同意。“艾蒙总管已经为大人准备好了馆所的房间,晚些时候会有人通知大人参加晚宴。”

    会面结束后,阿拉西斯伯爵和老学士、哈瑞克、克瑞斯还有小海姆回到了伯爵的私人客厅。

    阿拉西斯伯爵倒上一杯来自亚伦的金色葡萄酒啜了一口,靠在椅子上问道:“你们怎么看这个泰沙波耶?”

    “他……”克瑞斯摸了摸下巴,他总是想学哥哥思考时那样摸胡须,可年仅十七岁的他还没长出可以摸得到的胡须。“我觉得这个人很危险,他并不满意我们对他的接待,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有时会露出愤怒的猎豹一样的眼神。”

    “眼神可怕但并不能伤人,”科迪恩学士说。“我们只要以礼相待不给他们抓到把柄,任他怎么愤怒也只是他自己的事。亚罗格尔克国王的信中着重提到了要找那个费雷斯骑士,可泰沙波耶却说了很多其他问题,对这个人只字未提,这很奇怪!泰沙波耶的家族强盛也就是这十几年的事,之前一直受拉尔恰波耶的压制,自从他父亲多鲁波耶执掌家族以来开始慢慢起色,多鲁波耶大家都知道,可不是什么良善的角色,他的儿子想必也继承了不少他的‘优点’。”

    “他是个阴险狡猾的家伙,”哈瑞克说。“曾经有个在他手下供职的人跟我说起过他,他之前有一个哥哥和四个堂兄继承顺位在他之上,从泰沙十三岁起到他十九岁获得爵位和封地之前,这五个人都因为各种意外死了,据说这都是他干的好事,但是没有人有证据。”

    “父亲大人,”七岁的海姆对于这些人的陈述的事情并不太明白,却也想发表自己的想法。“为什么这次见客人这么短暂?他不是国王的使者吗?”

    “因为他要谈些不可告人的事,”科迪恩学士说。“也许过一会,也许晚宴后,他总会来找你父亲来谈谈的。”

    阿拉西斯伯爵轻轻抚摸着海姆的头,微微笑着说:“这,都是权术者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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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耶:是对于维吉亚王国的贵族称号,仅次于大公,其实是对维吉亚王国境内的贵族或有势力的人的一种尊称。

第003章:海盗的信

    第003章:海盗的信

    本章人物:阿拉西斯伯爵、守备队长——坎迪达、科迪恩学士、治安官——哈瑞克、守备队教官——凯、伯爵次子——克瑞斯、赏金猎人——韦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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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爵大人,”守备队队长坎迪达来到门外。“巡逻队刚刚在城外发现了一匹马驮着一个受了重伤的家伙,他自称是罗格骑士部下的韦恩说有重要事情必须面见您,人就在城堡外。”

    哈瑞克皱起眉毛说:“韦恩受了重伤?他们前几天刚刚跟罗格骑士出城抓捕水贼,其他人呢?”

    “少了一只胳膊,断了一条腿,不过已经包扎好了。”坎迪达耸了耸肩。“我们发现的时候就他一个,没见到其他人。”

    “也许是带来了海盗的消息,”阿拉西斯严肃起来,现在的水贼海盗闹得越来越凶了,剿灭了一群,又冒出另一群。“请他进来吧。”

    坎迪达领命出去,不一会带着两个卫兵用木板抬着韦恩进来,身受重伤的韦恩在两个卫兵的帮助下坐了起来。

    阿拉西斯伯爵绕过书桌来到韦恩面前。“发生了什么事?”伯爵审视着韦恩的伤势问。“你有什么事必须面见我?”

    虽然缉捕水贼海盗等事情都交由哈瑞克管理,但通过哈瑞克的报告他对这些赏金猎人还是很了解的,尤其是韦恩这种有名的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的工作性质是非常复杂的,有许多还相当危险。从最简单的寻宝委托,到触犯法律的暗杀活动,都有可能包含在赏金猎人的工作范围内。

    “伯爵大人,各位大人,”韦恩勉强点了点头,虚弱的模样与当初彪悍的赏金猎人判若两人。“我们发现了……一群水贼的踪迹,罗格骑士命我带人搜索,结果我和我的人被……咳咳……被劫掠者那巴尔偷袭了,他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必须亲手交给伯爵大人,信……在这里。”韦恩用颤抖的左手从怀里摸出了那封信交给阿拉西斯。

    信没有封印,伯爵打开信封,羊皮纸非常老旧但纸质很好,而且还有压制的花纹印迹。

    “海盗居然会写信,”科迪恩学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那巴尔好像不简单呢。”

    “抓到他是迟早的事,”克瑞斯哼了一声。“他提出什么要求?”

    哈瑞克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只是看着阿拉西斯伯爵的表情,伯爵看了好一会才把信纸放到桌子上,让大家都能看到内容。

    别再跟我的人找麻烦!做你该做的事!

    信的内容短的出乎意料,字迹大而潦草,整张羊皮纸到处都有墨水痕迹,好像第一次用墨水的孩子写的信。

    “很狂妄,”克瑞斯说。“这是什么?海盗的印鉴?”忽然又皱起眉毛凑上去指着信的末端问。

    信的末尾有一个六角形的图案,图案充满了六角形但很不清晰。

    “这是直接用墨水盖的印鉴,”科迪恩说。“这些海盗不懂得这要用印泥,墨水太多,图案都扩散了,这究竟是什么图案?鲨鱼?”

    “或许他们出来活动的时候也应该打着他们的旗帜,这样我们就好办多了。”克瑞斯说,所有人都笑了。“不管他画的是鲨鱼还是鲸鱼,我们都无需理会。他既然这样说,说明我们的赏金猎人已经把这些海盗赶的走投无路了,我们应该继续追击,把海盗和水贼彻底消灭!至少,也要把他们赶出禅达的领地!”

    科迪恩学士点了点头,捋了捋花白的长须说:“看起来这个海盗头子是被逼急了,我们恐怕要小心他会狗急跳墙攻击城镇。这三个月账面上赏金开支翻了近三倍,不过还是很有成效的。”

    “哈瑞克,”阿拉西斯伯爵看着一言不发的治安官。“你觉得呢?”

    哈瑞克摇了摇头。“自从前几天公布新的规定,允许赏金猎人把抓到的水贼和海盗贩卖做奴隶我们监狱的状况是好了很多,但是赏金猎人抓回来的水贼海盗却越来越多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只靠赏金猎人来做这件事,我们应该派我们的人加入这些赏金队伍进行监督,因为最近有几个渔民和农民找到我,说有人把他们的儿子、丈夫抓走,还抢走他们的财物,烧毁他们的房屋,这些人没有旗帜,可能是交战的诺德人和维吉亚人的乱军,也可能是我们派出去的赏金猎人。”

    坐在木板上的韦恩挪了挪身体,捂着右臂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至于这封信……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哈瑞克拧紧了眉毛思考。“嗯……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哈瑞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阿拉西斯伯爵又转向韦恩。“这个那巴尔手下有多少人?他的营地什么情况?”

    “我不清楚,”韦恩想了想。“我被马压断了腿昏了过去,等我……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他们的山洞里了,离开的时候那巴尔让人把……把我眼睛蒙住了,所以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哪里,不过从山洞出来的时候我听到……有很多人的声音,可能会有五十……也可能上百人,有人叫他大王或者酋长,而他则自称是‘劫掠者……之王’。”

    让卫兵把韦恩带去学士塔医治之后,阿拉西斯伯爵又命艾蒙总管送去一千第纳尔作为抚恤。

    阿拉西斯伯爵坐回他的檀木椅,克瑞斯给他的银质酒杯倒满葡萄酒,“一个海盗,竟然写信?这样简单的两句话让韦恩转述就可以,为什么还要写信?”伯爵也皱起了眉头。

    “也许是我们想多了,”克瑞斯摩挲着光滑的下颌。“他这样做也许只是为显示作为一个海盗首领的地位而已,为了炫耀和嘲弄,或许对他而言仅仅好玩罢了。”

    科迪恩学士捋着长须,用手指抚摸着羊皮纸上精致的花纹,“这应该是帕拉汶的林地羊皮纸或者马勒格草原羊皮纸,自古以来只有律法和国家间的条约才会用这种高等羊皮纸书写,以示权威和庄重,这些海盗居然会得到并且保留这种羊皮纸——这东西对于一般人而言毫无用处,而且如果被发现还将有牢狱之灾,看来他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王者了。”

    阿拉西斯伯爵喝下一口酒,看着窗外已悄然降临的夜色。“先放一放吧,我们得准备出席迎宾晚宴了。”

第004章:书房会谈

    第004章:书房会谈

    本章人物:阿拉西斯伯爵、泰沙波耶、科迪恩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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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入夜,晚宴开始时。

    阿拉西斯伯爵立刻招了招手,很快就有很多仆人走出来,引着泰沙波耶和他身边的同伴入席。

    伯爵拿起手边的大盐盅,用手指捻了一些放在了泰沙波耶面前的小盘子里:“愿永生的上帝注视着你!”

    泰沙波耶点头表示谢意,举起手里的酒杯——里面早已盛满了伯爵窖藏多年的美酒,然后一饮而尽。

    仆人们端上了一大盆的清酱明虾汤——里面的虾仁足有勺子面那么大,一整只烤熟的、散发着柠檬和橙子清香的鹅,一大盘的杂烩蔬菜和一大个装着各种面包的篮子,面包里面都包裹着奶油蘑菇鸡肉馅。这些都是阿拉西斯的最爱。

    这毕竟只是一场私人性质的宴会,所以上菜的顺序并没有特别的讲究。

    仆人们替泰沙波耶又满上了酒杯,泰沙波耶则拿起面前的汤盘,装了满满一碗虾汤,然后拿起勺子慢慢的喝了一口。

    “您厨子的手艺太美妙了,不过…”他又拿起了盐盅,“不要不舍得用盐啊!”

    阿拉西斯伯爵笑了笑。“当然,以后我会对他说的。”然后从烤鹅上切下一片肉来。

    晚宴结束后,科迪恩学士最后一个退了出去,书房中就只剩下阿拉西斯伯爵和泰沙波耶。

    阿拉西斯伯爵把银杯倒满殷红的葡萄酒,递了一杯给泰沙波耶。

    “好酒!不愧是亚伦的佳酿,”泰沙波耶品了一口,举杯赞叹。“这么好的酒如果装在猪食槽里端上来恐怕就令人倒胃口了,好酒,就得配伯爵大人这样的银杯方能彰显它的珍贵,人,也是一样。”

    阿拉西斯伯爵礼貌地微笑着:“不知尊敬的亚罗格尔克国王让您带来怎样的消息?”

    泰沙波耶没有直接回答,饶有兴趣地踱到书桌前看着挂在书桌旁的卡拉迪亚大陆地图。

    “你看,”他说,“您的禅达城就像一把铁锁,控制着尤河下游,也控制着下游唯一能过河的女神桥。我们维吉亚与诺德积怨已久,诺德人本是边陲草野的蛮族,可现在呢?竟然也僭越称王,这些年更是贪得无厌,与我国交战不断。我们尊敬的国王陛下已经决定要给诺德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波耶大人,”阿拉西斯微笑着打断了泰沙的话。“禅达对于亚罗格尔克国王陛下的作战意图不感兴趣,您是知道的,禅达是永久中立的自由城邦。而且,这么重要的消息,您可不该告诉不相关的人。”

    泰沙波耶大笑起来:“伯爵大人,别人也许不相关,但与您可是大有关联,跟禅达的子民更是息息相关!”

    “是吗?”阿拉西斯微微挑眉。“我怎么不觉得?现在的情况,好像只是维吉亚与诺德的争端。我想,亚罗格尔克陛下的意思是想要借道女神桥进攻诺德是吗?”

    “没错!”泰沙指着地图比划着。“如果大军从中游的彩虹桥过河,就必须面对鲁达堡,诺德在这里囤积了大量的军队。而且另一个问题是这里又临近斯瓦迪亚人的领土,我国刚刚与其签订和平协议,但是陈兵边境会引发不必要的误会。而借道女神桥,我国大军就可以直接穿越荒原和泽地,直取敌人的心脏——萨哥斯!”

    “很好的作战计划,”阿拉西斯摇了摇头。“但我没有听到任何与禅达有关系的方面,而且,借道给贵国,同时也是结仇与诺德,这违背了禅达的中立原则,很抱歉,我无法允许贵国大军入境过桥。您讲了太多我不该听的东西。”

    泰沙波耶笑着说:“别着急我的伯爵大人,我还没说完。”泰沙打量着书房,一边说着,“禅达虽然城墙坚固,可惜太过狭小,又没有副城协防;听说禅达勇士的战技天下无双,可又有多少?一千,有吗?恐怕说八百都是高估了吧?”

    这是**裸的恐吓。阿拉西斯伯爵脸上的微笑依旧,天青色的眸子随着泰沙波耶的移动而微微移动。

    泰沙波耶又在地图上指点:“亚罗格尔克陛下英明果决,胸有雄图,这一次准备调集大军一举攻下萨哥斯,然后分兵北上拿下鲁达堡。据说从千年前禅达建城以来就没有任何外**队途经禅达的领地,诺德人不会想到到我们的军队会从女神桥过境,您的萨哥斯唾手可得!”

    “我的?”阿拉西斯不动声色。

    “您没听错,”泰沙波耶双眼散发着热烈的光芒,微笑着对他躬身施礼。“尊敬的维吉亚王国的阿拉西斯公爵!国王陛下说,只要您肯借桥,萨哥斯城就是您的!鲁达堡也将划归您的领土,同时您将继续保有禅达,而且您不再是各国都不肯承认的伯爵大人,而是维吉亚王国唯一领受三城的公爵领主!而代价,仅仅是借桥,保密,还有攻占萨哥斯后支持王**队继续南下的行军物资,仅此而已!如果您带兵协助大军行动,国王陛下承诺会给予您更多的战利品!”

    “三城领主,王国公爵,”阿拉西斯啜饮一口殷红的酒。“真是令人难以拒绝的诱惑啊!”

    阿拉西斯叹了口气,指着地图上萨哥斯的西北方说:“泰沙波耶应该听说过阴雨沼泽的传说,据我所知维吉亚王国与诺德王国的战争中,维吉亚大军曾几次绕过鲁达堡深入其境,而大多的失败并不是军力不如诺德,而是受困于诺德的沼泽地和诡异的天气。所以由此借道也并非就一帆风顺。”

    “没有一帆风顺的战斗,”泰沙波耶赞同道。“如果那么容易整个卡拉迪亚大陆早都是我们的了。”

    “另一方面,”阿拉西斯接着说。“斯瓦迪亚王国与库吉特王国不会坐视不理,听说斯瓦迪亚王国刚刚与维吉亚签订和约,但后方的库吉特人一定不会错过入侵的机会。”

    泰沙波耶点了点头指着萨吉彻堡说:“伯爵大人担心的是这里?没错,萨吉彻堡把控着冰风谷,库吉特人可以自由穿过冰风谷攻击我们的背后,不过我们已经安排了加斯提亚波耶、马利加波耶和马穆恩波耶镇守库劳城,在雪原上库吉特人不是我们的对手,至少也能拖到王国大军拿下萨哥斯和鲁达堡。”

    阿拉西斯伯爵点头说:“看来,亚罗格尔克陛下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当然,”泰沙波耶露出得意的笑容,“不然怎么会向伯爵大人发出邀约呢?”

    阿拉西斯皱起了眉头,摸了摸下颌上的胡须:“不过,我觉得国王陛下还是有一点疏漏。”

    “哦?”泰沙波耶奇怪地问,“还有什么疏漏吗?”

    “我要付出的代价绝不止这些,”阿拉西斯伯爵强调。“还有我和整个禅达的荣誉。我们誓言永久中立,誓言保卫卡拉迪亚,誓言保卫自己的自由!”

    “荣誉和誓言?”泰沙波耶仿佛听到最可笑的笑话。“噢,饶了我吧‘公爵大人’,让他们随风去吧,没有什么人因为保有荣誉和誓言而长生不死,也没有哪个胜利的王者会被人唾弃!我知道您是位爱民如子的好领主,把更多的人民归于您的治下不正是对卡拉迪亚人民的爱护吗……”

    咚咚咚,泰沙波耶的话被急促的敲门声所打断。

    “伯爵大人,泰沙波耶,非常抱歉打扰你们的谈话,我们收到了非常紧急的消息!”科迪恩老学士的声音从门板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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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拉迪亚大陆上并立着斯瓦迪亚王国、罗多克公国、萨兰德苏丹国、库吉特汗国、维吉亚王国、诺德王国六个国家。

第005章:紧急消息

    第005章:紧急消息

    本章人物:阿拉西斯伯爵、泰沙波耶、科迪恩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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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泰沙波耶的话被急促的敲门声所打断。

    “伯爵大人,泰沙波耶,非常抱歉打扰你们的谈话,我们收到了非常紧急的消息!”科迪恩老学士的声音从门板后响起。

    推开门,科迪恩学士交给阿拉西斯伯爵两个纸卷,老学士又转向泰沙波耶:“波耶大人,这里还有一份您的信件。”

    “我的?”泰沙波耶非常惊奇,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接到信件。

    “一位维吉亚信使刚刚送到的。”科迪恩学士把信件交给泰沙波耶,再次告退。

    阿拉西斯伯爵走回书桌后,打开手中捆好的纸卷,泰沙波耶则站在门口的烛台下开启信件。

    泰沙波耶看着信件,那两条毛毛虫似得眉毛紧紧拧到一起,看完之后,他慢慢将信对折两次塞进口袋。

    “看来贵国与斯瓦迪亚王国的和约并不可靠,”阿拉西斯伯爵耸了耸肩,望着泰沙波耶,把第一个纸卷放回桌面。

    “我收到的消息说斯瓦迪亚王国的风暴骑士团突然攻击了贵国的军队,看来泰沙波耶和亚罗格尔克陛下还有更多要担心的事呢?”说着他又展开第二张纸卷。

    “戈林·昆托斯这个该死的混蛋!”泰沙波耶怒不可遏地挥舞着手臂。“竟敢公然践踏众神见证下缔结的和约?这可是他的国王哈劳斯亲笔签署的!”

    泰沙波耶随即转向阿拉西斯说道:“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他一定会受到惩罚!伯爵大人,我现在要立刻赶回去对付风暴骑士团,我建议你好好考虑亚罗格尔克国王陛下的建议!下个月之前给我你的答复!”

    阿拉西斯伯爵手上的第二张纸卷上写着:父亲,我们在既定航线返航的路上受到不明船只的攻击!他们有上百艘战船!他们挂着血红的蝠翼和十字图案的旗帜,我们的船要沉了!

    “伯纳斯!”阿拉西斯伯爵猛地站了起来,盯着手中的信忽然大声呼唤:“波尔顿!波尔顿!!”

    “你要干什么?”泰沙波耶立刻意识到他在喊侍卫,于是伸手去抓腰间的剑却抓了个空,武器在参加晚宴之前就留在了自己的居所。

    守候在门外的侍卫队长波尔顿骑士听见屋内传来伯爵大人的呼喊声后,推开大门,大步冲进书房。

    “大人?”波尔顿骑士的右手正紧握在剑柄上,目光警惕的望着泰沙波耶随时准备出鞘。

    “快去找希伯特船长,”阿拉西斯伯爵快步走到波尔顿骑士面前。“伯纳斯来信说他们受到一支不明来历舰队的攻击,他们的船……可能已经沉没了,请他察看海图、召集水手,准备出海搜寻幸存者,一定要选速度快的船只,有消息尽快回传!”

    波尔顿骑士重重地点头,迅速的离开了书房。只听门外响起了急促奔跑的声音。

    “阿拉西斯!”受到惊吓的泰沙波耶显然对于对方忽略自己非常不满。“好好考虑我们的提议!”他重申道。

    “不!”方才一直挂着微笑的阿拉西斯此刻仿佛忽然变成一头怒狮,斑白的眉挺立如剑。

    “禅达是自由城邦,是大陆号角,不是任何王国的附庸。自由是禅达人的信仰,荣誉是禅达人的生命!”阿拉西斯伯爵说道,声音低沉,饱含怒意。

    “很抱歉,”阿拉西斯伯爵以无可商量的口吻说。“请转告亚罗格尔克国王陛下,我必须拒绝你们的提议,并希望维吉亚王国能够与四国和平相处。”

    泰沙波耶冷冷地盯着阿拉西斯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改变主意了,就派人来日瓦丁,否则,就请到众神殿为禅达和你的子民虔诚祈祷吧!”

    满脸怒意的泰沙波耶说完这句饱含恐吓及威胁口气的话后,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阿拉西斯伯爵立刻传令侍卫召集治安官哈瑞克、科迪恩学士和城卫队队长坎迪达来到他的私人书房。并吩咐侍卫通知城卫军如果泰沙波耶和他的部队离开不需阻止,并为其准备一切应用物资。

    待他所召集的几名亲信来齐后,阿拉西斯伯爵开门见山地说:“亚罗格尔克国王想把禅达并入维吉亚王国的版图,被我拒绝了,维吉亚人很可能会进攻我们。诸位,我需要你们的谏言。”

    “愿为禅达死战到底!”坎迪达队长以拳击胸,铿锵有力。坎迪达提不出什么有用的谏言,但他有一颗忠诚可靠的心。

    “我们得马上准备战争物资,食物、箭支、弩炮、木料……”哈瑞克不假思索的说。“禅达城防坚固,如果真的要打,他们一定会用围城的办法,我们得做长期打算。”

    科迪恩学士摇了摇头,抚摸着胸前的长须说:“依我看,亚罗格尔克国王未必敢轻举妄动,禅达千百年来一直保持中立,与各国相安无事。如果维吉亚出兵进攻禅达,其他四大王国就有了出兵干预的口实,我们可以派出使者向其他四国求援,这样的机会是这些国王所渴望的。”

    阿拉西斯伯爵双手抵住下颌,微微点头。“坎迪达队长,要多派斥候观察维吉亚军动向,有任何情况及时报告,加紧训练预备队;哈瑞克,战备方面就由你监督准备;出使四国倒是可行,只是这几位国王向来不愿承认我的爵位,而且没有相当的身份地位恐怕难以见到他们,更难以说服他们,科迪恩学士可有使者人选?”

    科迪恩学士思虑片刻摇了摇头:“这样看来,还真是没有合适的人选可派……”

    “派遣使者的事倒也不急,”阿拉西斯眉头紧蹙。“维吉亚军有进攻意图的时候再选派也可以,没有合适人选的话,派谁去倒也没什么区别了。那么队长和治安官大人,你们就先去准备吧!”

    坎迪达和哈瑞克走后,阿拉西斯伯爵在书房中不安地来回踱步。

    “伯爵大人,”科迪恩学士咳嗽一声说。“伯纳斯是个好孩子……但是战事迫在眉睫,希望伯爵大人保重身体。”

    “我知道,”阿拉西斯用指节抵住鼻子说,“我知道,天有不测风云,这些事是谁会愿意谁能想到的呢?”

    “大人,信上只是说他们的船要沉了,”科迪恩学士的声音里饱含着挥之不去的沉重感。“伯纳斯可能还活着。”

    “现在我们要担心的是谁攻击了他们?”阿拉西斯伯爵尽量掩饰住快要失控的情绪。“是海盗?还是哪个国家的舰队?”

    阿拉西斯伯爵颓然靠在椅背上,再没有话了,似乎优哀压住了他的舌头,他只能用他那一双倦于谛视人生的眼睛来倾吐胸中的无限悲伤。

第006章:灰斗篷

    第006章:灰斗篷

    本章人物:艾雷恩、肖伊、麽麽茶、苏克、威金斯、马尼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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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两夜的急行军之后,禅达那斑驳的土灰城墙近在眼前。

    黄昏天边镶着血染的红霞,琥珀色的阳光照射在城头上,洒下温暖的光晕。

    艾雷恩想到当初只有几个人,现在却带着这样一支像模像样的队伍回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真是世事难料啊。

    走进巍峨的城门就听得到远处竞技场传来的欢呼,城门口附近的铁匠铺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去往酒馆的路上穿过熙攘吵杂的集市。

    进入城门的时候,艾雷恩顺路把小女孩爱莎托付给了他的朋友肖伊。

    一开始肖伊叉着腰板着脸,似乎很不高兴。

    但是当爱莎抓着艾雷恩的衣角,将半边小脸偷偷露出来的时候,这个女人就飞速地将爱莎“掳”走了。

    爱莎落到她的怀抱里时,艾雷恩看见这个女人眼里居然冒出了两颗勃勃跳动的爱心,一边蹭着爱莎白嫩的小脸,一边高兴地收下了。

    然后,肖依小腿内八字地跪在地上与爱莎平行,紧紧抱住小爱莎,用十分严肃地语气对小爱莎说:“不可以哦,认准了这个哥哥,向他这样的雄性可是很危险的喔,小爱莎千万不要再和他接触!”

    已经走了几步,正在离开的艾雷恩突然转头,忽然发现刚才还很黏他的爱莎突然攥着小手,皱着鼻子,装出一副严厉的表情,对他满是戒备。

    “嗯,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在说你坏话?”艾雷恩摸了摸头,一脸迷茫地看着肖依和爱莎。

    “老大,这个漂亮女孩又是谁呀?”跟在他身后的麽麽茶蹭了上来,一脸猥琐的表情问道。“该不会是你的老相好吧?”

    艾雷恩有些不耐烦的威吓道:“去,什么老相好,在乱嚼舌头,扣你这个月的薪水。”

    一听到老大要扣他的薪水,麽麽茶立马安静了下来,那种猥琐好色的马脸顿时变成了一个老实巴交的乡巴佬。

    等到所有人都开进了禅达后,作为这支五十余人组成的佣兵队伍的临时指挥长官威金斯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大,这下我们终于能好好休息了。这几天都快把我累死了……”话还没说完,威金斯就倒在地上,不管什么勇士的风度了,直接呼呼大睡。

    这时候,〈快乐的野猪〉大门突然打开了,苏克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站在门口,好像艾雷恩比肖伊那个女人更恐怖似的。

    艾雷恩皱皱眉头:“苏克你到底有多少酒杯要擦?你为什么总是以拿着抹布擦桌子或酒杯的形象出现在我的面前?就不会换换吗?”

    苏克完全不在意这些,他一把扔掉抹布,上前抓住他的手:“我的上帝啊!你可算来了,我盼你盼的好久,还以为拉蒙出了什么岔子呢。谢天谢地,看到您站在这里真好啊!”

    苏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最近我太需要这种东西了,如果没有酒,真不知道我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马尼德带上微笑走了过来,高举桌子上刚倒满的酒杯:“嘿!老朋友!高兴点,我们这不是来了吗?”

    苏克这才觉察到马尼德的存在,咒骂道:“该死的诸神!你这天杀的酒鬼怎么又回到我的屋檐下?老子已经够倒霉的了!你最好立刻给我滚出去,否则我一定会把你淹死在酒桶里!”

    “嘿!老友!你这是怎么啦?”马尼德不但没有滚出去反而坐到苏克面前。“我的酒可是付过钱的,你老婆可以作证。我说苏克,你这是惹上什么麻烦啦?我可是来帮你的!”

    艾雷恩微笑着抿了一口:“那么,苏克老板这么火急火燎的托拉蒙先生找我来,到底有何贵干?”

    一听这话,苏克脸色阴沉的慢慢放下酒杯,叹了口气:“是这样大人,我妹妹被人抓走了!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啊……

    “十天前,我到萨哥斯去进货,偶然在城外碰见了一伙身披灰斗篷的家伙,他们绑着几十个农民模样的人,一路向北走,说什么要到海外去朝圣。我有些怀疑,就悄悄跟在他们后面,越看越不对劲。这些人无视一切,那些被他们绑着的俘虏好几次都想反抗,但那些家伙人手一根乌木杖,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个被打翻在地,其中那个带头反抗的直接被他们活活打死了。这帮没有人性的家伙把尸体就地埋了,然后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赶路。我的妹妹当时就是这么被带走的,这么多些天过去了我担心她会落得跟那些人一个下场。艾雷恩,我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吧!还有那些……他们只是普通的农民,不该受到这样的待遇。”

    “穿着灰斗篷的人?你不是在编故事吧?”艾雷恩有些怀疑的看着苏克,不断揣测他话的真实。

    苏克连忙抓住他的手:“我发誓,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我求过很多佣兵,但他们都以为我在拿他们寻开心,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

    “弗拉****被抓走了?”马尼德终于正经起来,他在〈快乐的野猪〉那段时间没少跟这个女孩儿接触,“被谁抓走的?你应该去找治安官大人帮你救她啊!”

    “我今天已经第三次去了!”苏克气愤地说。“城里不知道来了哪个国王的特使,哈瑞克大人被调进城堡里了,坎迪达队长说人手紧张,明天会派人帮我找人、救人,******!明天?明天那些人都不知道逃到哪里了!”

    “你跟佣兵团那么熟为什么不自己去雇佣兵?”马尼德问。

    苏克骂道:“见鬼的佣兵团!现在城里只有‘鬼手’佣兵团,团长‘黑心’戈特曼开口就要五千第纳尔!我就算把酒馆卖了也凑不起啊!”

    艾雷恩低头沉思了一下:“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看在拉蒙先生的份上我就帮你这一回。不过呢,等我们打仗回来你可要好好的招待一下我们的兄弟。”

    “等等!老朋友,”马尼德满面笑容地说,“那么,报酬怎么算?”

    苏克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您的士兵是不是需要休息?我看它们都气喘吁吁的,许多人眼睛里还有血丝,不会是生病了吧?”

    艾雷恩挑挑眉毛:“你不是让我去打那些人的吗?怎么又关心起我的士兵的身体状况了?”

    苏克毫不在意他的嘲讽接道:“是这样的,那些人由于有俘虏走得很慢,我今天中午才看到他们经过禅达。我三天的跟踪没有白费,那些人晚上必然要扎营睡觉,同时会派一部分人担任哨兵。不到第二天天亮他们是绝对不会起来的,所以您和您的士兵大可以放心的睡觉,不必担心他们跑掉。”

    艾雷恩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苏克你放心吧,这群人落到我的手里是绝对跑不掉的。”

    黎明时分,艾雷恩悄悄的来到威金斯的旁边,推推他的肩膀。

    威金斯翻了个身,眼皮微微翻了一下,又继续打着呼噜睡觉。

    简直睡得跟猪一样啊……艾雷恩向苏克买了杯酒,自上而下把它浇在威金斯的脸上。

    威金斯打了个激灵,一翻身做起来,大喝一声:“谁?谁打扰老子睡觉!”

    艾雷恩狠狠的把酒杯砸在他脑门上。“你就这么和你老大说话的吗?还有,你怎么睡得和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

    威金斯转头看着他的老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啊哈哈,原来是老大你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有人偷袭我呢。话说老大,天还没亮呢,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难道说你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吗?”

    艾雷恩怀疑他闭着眼睛是怎么看到他的。“威金斯,我现在命令你,马上叫醒所有人,十五分钟之后禅达城门外集合!另外,让麽麽茶跟我来一下。”

    威金斯一下子睡意全无,战斗前的兴奋毫无保留的展现在脸上。他急匆匆的穿好盔甲,挨个去叫人了。

    麽麽茶跟着艾雷恩来到了苏克的身边,苏克详细的向麽麽茶讲述了灰斗篷的去向和距离,他相信这个向导会为艾雷恩找到地方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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佣兵悲歌介绍:
我是一名佣兵, 我的名字叫艾雷恩, 我为第纳尔拔剑,也为伸张正义而战。 备注:本书以〖骑马与砍杀〗为故事背景,讲述领主、骑士与佣兵之间的恩怨纠葛。本书的内容有些灰色搞笑。佣兵悲歌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佣兵悲歌,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佣兵悲歌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