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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没落皇朝     毒清txt下载     毒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五章 辞官(下)

    心里有了抉择,杨猛也没什么犹豫,带着人就直奔昆明而去,第一站是杨府,这事儿还得给老爷子说说的。

    “唉……这都是什么世道啊?湛湛青天林制台,临了,也就这么个下场,让人心寒呐!

    去吧!悠着点,林兄的身子骨不成了,说话别太急,伤了他的性命,对咱们没什么好处!”

    无论是江北还是东南,亦或是西北,林老虎在哪不都是老百姓爱戴的存在,一心为了朝廷着想,朝廷却把他当成夜壶,用的时候连声叫好,不用的时候丢到一角,那话怎么说的,时也命也!

    “我省的,这段时间忧心广州的事情,辞了官正好过去瞧瞧,南疆就让他先乱着吧!”

    重中之重就是战舰,有了这个,才是与列强分庭抗礼的底牌,没有这个,杨猛带着云南也就是老鼠扛枪窝里横!

    官身是个好东西,也是个束缚,在云南转转还成,去广州,时间上就不充裕了。

    “随你,现在咱们家你说了算,我眼里现在只有莲儿!”

    杨士勤这也是实话实说,子嗣和传承才是他看重的东西,要是莲儿这次诞下麟儿,说什么他也不在官场混了,老老实实在家里做个富家翁多好。

    “随您,您是老爷子说啥是啥,我去了!”

    对老爷子杨猛也没啥要求,愿干干点儿,不愿干歇着,老爷子在杨家的地位特殊,他办事儿对不对的。没什么人敢开口。老爷子赋闲。对杨猛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将官服印信包进一个蓝布包袱里,杨猛独自一人,提溜着包袱来到的总督府的门口,看门的都是督标的人,见了杨三爷来了,直接就报了进去。

    林老虎也算给面子,没让杨猛多等,一来一回通禀完了。杨猛也就懒懒散散的进了总督府。

    “唉……星斗,你这是何苦?”

    看到包袱外面露着的蓝翎,林则徐也知道杨猛是来干什么的,说起来,还是自己那份折子,给杨家惹了麻烦呀!

    “辞官!我家老爷子说了,既然人家看不过眼,咱就不惹人烦,老爷子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三爷心里气儿不顺。你老倌告诉朝廷,再想用三爷。也不是不行,管不了五个省的军队,人马少过十万,朝廷想也不要想!”

    听了杨猛的话,林则徐知道这是气话,杨老三是个二愣子,这事儿他办的出来。

    “要是你家老爷子让你带兵呢?”

    杨老三是块打仗的好料,但这位也是个死心眼,万一他认定了,这事儿以后也难办!

    “三爷说了,五省的军权,十万人马,朝廷不给三爷也乐得看热闹!这话要不你写进折子里,要不三爷自己和朝廷分说,卸磨杀驴什么玩意儿!”

    既然要在南疆闹事儿,给朝廷打个预防针也好,到时候南疆出了篓子,不怕朝廷不就范。

    “唉……你这是要挟朝廷,朝廷断不会允的!”

    不止杨老三心里有气,林老虎的心里更是满腔的怒火,以满汉之别说事儿,这次在幕后推动的全是各地驻防的将军,即使朝廷也棘手啊!

    杨老三的说法倒是不错,他是个浑人,说些什么过分的话,朝廷也不会太过苛责,林老虎也有心趁机提一提汉将的地位,八旗朽坏、绿营废弛,将来朝廷有事,还得汉将出头,借着杨老三的话点一点朝廷,也算是件好事儿。

    想到这里,林则徐也有了把杨猛的话,弄个条子递给圣上的意思了,整顿滇东三镇的事儿说不定还能办成呢!

    “要不要挟我不知道,但买卖人都讲个诚信,朝廷这么玩,可是不讲规矩的,我的话就撂在这里了,朝廷不给五省的兵权,用到老子的时候,谁说也不好使!老子就等着看看,那些个三千打不过六百的八旗兵如何成事儿!

    东西我撂这儿了,允不允那是朝廷的事儿,反正这差事,老子是不伺候了!

    告辞!”

    话说完了,杨猛也没给林老虎说话的机会,丢下包袱抱了个拳,掉头就走出了总督府。

    “唉……麻烦!”

    杨猛撂了挑子,对林则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滇西三镇的人马,督标的人马,都是杨家这个老三在镇着。

    有句话说的好,将乃兵之胆,杨老三虽说不坐镇督标,但督标的训练一直就没停过,渐渐的也有了精兵的样子,滇西三镇,林老虎也没忽视,那边的情况和督标也差不多,就怕这杨老三一走,督标和滇西三镇朽坏啊!

    “炯甫,这两天,你差人瞧瞧督标和滇西三镇的情形如何,这事儿麻烦,我再斟酌斟酌!”

    “东翁,您这身子骨,再不将养,真就撑不住了,您这岁数也差不多到了告老的时候了,再不请辞,只怕……”

    作为幕客,刘存仁也体恤自己的东翁,林则徐的身子骨越发的虚弱了,隔上十天半月就要昏厥一次,眼看着就要灯枯油尽了。

    “滇铜复起云南复起,滇铜只是一个小项,云南的军政才是大项,这政务也要靠绿营的人马,只怕杨老三这一走,绿营的人马失了约束啊!”

    “大人,杨猛聚了一个锣鼓班子,满昆明城在宣扬他辞官的事情!”

    “唉……这遭真是麻烦了!”

    不出林则徐的料想,杨猛辞官的事情,刚刚传出去,督标的午操就停了,三五成群的督标兵卒,也开始在昆明城出现,吃酒还是小事儿,逛楼子打群仗,当天夜里就把昆明城闹了个鸡犬不宁。

    这事儿难办,第二天,林老虎就把杨家老爷子找到了总督府里。

    “杨老倌。你家老三辞官。可是你撺掇的?”

    “大人。这事儿不是明摆着吗?朝廷不待见老三,与其让他留在军中,不如卸了军职,朝廷也少些忌惮,滇铜的事情也好办一些!”

    杨士勤说话滴水不漏,拿出了滇铜这个幌子,林老虎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那也得等着朝廷的旨意啊!你看他这一番闹腾,督标也散乱了!”

    “旨意不就摆在那里吗?早些去职早些安歇。这两天我就把他打发去广州。”

    一听这个,林老虎也挠头了,这杨士勤做事儿太绝,一下就断了自己的退路,绿营一乱,这政务也就没了依靠,军政不分家,刚刚要好转的云南,又要回到往昔了。

    “缘何要去广州啊?”

    “前些年,老三在广州纳了个夫人。那边家里也颇有资财,这不老三家里的有了身孕。云南是瘴疠之地,正好让他带着夫人,去广州将养胎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还是那边的气候好一些!”

    “唉……让他再等等吧!起码要等得到朝廷的旨意再说!”

    这杨老三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用起来也顺手,可他这一走,林老虎才发现他对云南的重要性,这杨老三算是头噬人猛虎,有他在云南镇着,滇西三镇和督标都不敢造次,现在督标乱了,接下来就是滇西三镇,但这是朝廷的意思,林老虎也不好说什么。

    还有个麻烦就是督标的那些将领,这杨老三一走,他们就放肆,但这毕竟是第一次,杀这个免那个,也不是时候。

    “也成,大人您尽快吧!三月显怀,到了时候,挺着大肚子,行走就不方便了!”

    林老虎说正事儿,而杨士勤却只拿着家事儿说话,那意思就是,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过期不候。

    “唉……成了!”

    说起这事儿,也是朝廷处理的有偏颇之处,人家打了胜仗,平了朵康,只因八旗朽坏,就忌惮人家,没有度量不能容人,可不是朝廷该做的事情。

    想了想之后,林则徐心里也有了主意,将杨猛前前后后的经历捋了一遍,之后又加上了杨猛提的条件,斟酌了数遍之后,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悍将更是难寻,尤其是杨老三这样志虑思纯悍将,找齐人就能打,打就能胜,让这样的悍将去职,绝对是朝廷的损失啊!

    水灾、旱灾、粮荒、银荒,这几年朝廷的路子,也极不顺利,各地饿殍遍野、民生凋敝,虽说身处云贵偏远之地,林老虎也没放下对大清其他地方的关注。

    云南靠着杨家挺过了灾荒,靠着杨老三结束了动乱,这才慢慢的走向了平稳,其他地方可没有杨家,指着朝廷的赈银赈粮,也是杯水车薪啊!

    官场更是腐坏,赈银赈粮,朝廷出十成,官府得八成,地方士绅还要掺上一手,到了百姓手里,这些东西还是不是赈银赈粮也难说啊!

    只手难翻天,林老虎虽说痛恨贪官污吏,但有些东西大差不差也就是了,可朝廷为了一丁点面子,折损一员悍将,有些太可惜了!

    灾荒就是民乱的诱因,熟读史书的林则徐,自然也知道大清到了风口浪尖上,但有些话不能说,也不敢说,说了就会捅娄子。

    整编滇西绿营,整改滇东三镇,林老虎也是有考校的,云南临着长江,只要两岸有事儿,坐着河船顺流而下,十天半月的功夫,云南绿营就能出滇,加上杨老三这么一个悍将,什么乱子平不了?

    只要不是席卷数省的大乱,有了云南六镇兵马,可保沿江两岸十数省的安定,这战略大局他林元抚已经布置好了,怎奈何朝廷一句话,就打乱了他的棋局。

    云南是薪火,即使稍微有些悖乱,也不会乱了朝廷的大局,他林元抚是尽力了,奈何朝廷不给力,深深的无力感,也让林老虎颓废了起来。

    一臣一将安天下,这就是林老虎的大局观,政务他林元抚牵头,平乱指着杨家将,保大清十几年安安稳稳还是能够办到的,如今被一扫精光,林老虎能不颓废吗?

    但事有正反,若是从满人的角度考虑,无论是他林元抚还是杨家,都有些擅权了,尤其是这杨老三,行军打仗全按自己的来,一点也不顾念朝廷的脸面。

    川西平乱,既然人家六百骑就扫了八旗三千人,杨老三就该慢慢打,打上三年五载的再说,他倒好,反手之间就平了朵康,这厉害的有些过头了,由不得朝廷不忌惮。

    杨家有钱,杨老三能打,这么一家子聚在云南,还真是个麻烦,这次杨士勤老儿,怕是也看到了问题的关键,支杨老三去广州也是招妙棋啊!

    反复的琢磨了一下,林老虎也有些拿捏不定了,自己的折子好像发的早了,要是去了杨老三威胁朝廷的话更好一些。

    夹在折子里的那个条子上去之后,只怕朝廷那边,会直接点头,允了杨老三去职的请求,可这杨老三是个二愣子,只怕朝廷如今做的畅快,到了启用杨老三的时候,会遇上大麻烦。

    “唉……无兵无将举国堪忧,有兵无将大军堪忧,无兵有将尚能应付,临战选将颜面扫地啊!”

    用不着杨老三还好,一旦用着了,依着杨老三的脾气,朝廷必然会颜面尽失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律法

    杨猛对朝廷可没那么多念想,出了总督府,把烦恼丢给林老虎,敲锣打鼓照着二愣子的做法,招摇了半个多时辰,然后回杨府给老爷子打了个招呼,这位优哉游哉的就回了宜良的庄子。

    傍晚时分,昆明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督标在昆明闹出了偌大的声势,这事儿还真不是杨猛授意,这就属于越帮越忙的典范了。

    “不开眼的杜氏兄弟,这心倒是急切的很,只是把这心机用错了地方!

    泰辰在宜良吗?在的话,就让他来一趟!”

    这事儿做的就是真真的在要挟朝廷了,但愿林老虎不会在这事儿上较真吧?万一林老虎紧咬着不放,也是个麻烦。

    要是换了一家,杜伏虎这记马匹,那算是拍的正准,可轮到杨猛这边,就是实实在在的添乱了。

    “三爷,喊我什么事儿?”

    丁泰辰一边喘息,一边整理着衣衫,皱巴巴的衣衫,倒是杨猛头次在丁泰辰的身上看到。

    “督标的事情,是你授意的?”

    “督标?这段时间,不是杜氏兄弟在看着督标吗?我最近也没见他们呀?”

    杨猛的一问,可把丁泰辰给问糊涂了,自己这边许多大事儿都忙活不过来,哪有时间去管只有三千多人的督标?

    “今天老子辞了鹤立镇的总兵官,督标那边立马撂了挑子,这事儿怎么说?”

    云南府的事情,是丁泰辰在打理,无论是新军、督标还是武庄。都是丁泰辰的下属。督标该私自拿主意。一个御下不严的责任,丁泰辰当得。

    “嗬!这是杜氏兄弟心急了,溜须拍马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擅改军令当杀!

    今晚我让人料理了他们!”

    杨猛给武庄和云南绿营下的命令只有一个,练兵!一听督标出了事情,丁泰辰略微一想也有了答案,这杜氏兄弟,是在拿着杨家的军队向三爷示好。笑话!

    云南的新军、武庄的人马、总督府的督标、滇西三镇的绿营都是杨家的人马,只听杨家的号令,督标这两杜,就是在找死啊!

    “算了!这杜氏三虎,还有些用处,留一留吧!让人赏他们三十鞭子,好好醒醒神儿!

    这事儿传给腾越的杜降虎,我到要看看这杜氏三虎,能给老子玩出什么花来!

    将此事知会新军、武庄、绿营、蓝旗军、山猴子,擅动兵马只此一次。谁人再犯直接灭门!”

    军队是什么?军队就是杨家屹立不倒的根,那个敢跟杨猛在军队上耍花样。身死只是小事儿,这擅动军队危害太大,这样的事情,有一次就够了,下一次的结果可就是血腥的了!

    “这杜氏三虎有什么好?这样的人直接料理了就好,他家那三虎,头上生的是反骨,不如宰掉干净一些!”

    丁泰辰这人心善,但心善也是分时候的,这样危害杨家安危的犊子,杀多少他都不会可怜的。

    “这仨还有些用处,这杜氏三虎能打,脑子也灵光,练一练就是将才,现在咱们缺这样的人,南疆那边的马青虎算凑合,藏边那的韦驼子却不知战力如何?

    就怕他精于练兵,疏于征战啊!这三虎就是韦驼子的后手,万一韦驼子不济,咱们也好有个替换的人手呐!

    在处理杜氏三虎的事情上,你这态度不错,如今这世道啊!就是个死人的世道,不分良莠善恶的,只要是挡路的,一个该杀!一万该杀!百万一样也该杀!

    善心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对咱们治下的人,不犯错咱们就是佛爷,对于犯错的还有那些不是咱们治下的人,死不死的不关你的事情!

    现在做事儿,就得昧着良心,你不昧着良心把咱们的事情做好,将来出了大乱子,死的人可就不是百八十万了!

    一场饥荒死多少人?一场瘟疫又死多少人?

    举国大乱的时候,就是饥荒、瘟疫肆虐的时候,那可不是一府一省的事情,大半的国土呐!你想想,那时候又会死多少人?

    你家老爷子说你心善,不敢让你去广州,我看你啊!不是心善,而是没看明白世道,想救人先杀人,摊上了这么世道,就别顾自己的感受了,不想自己人遭罪,就得让别人遭罪!

    记住了!有用的人死罪可活,无用的人良善可杀!”

    四省的政务,自有魏五统筹,几千年的行政经验,不是没用,大清落得这么个鬼样子,不是行政的问题,而是领头人的问题,政务上没什么问题,但军务上的问题就多了。

    懂战略的人好找,但精通战术的人却难找!赶上了这么个冷热兵器交替的时代,杨猛也是一筹莫展。

    兴灭继绝,魏五说的头头是道,这就是战略!而战术,就是马青虎和基诺对战的法子,这次南疆之行,没让马青虎与基诺,抡开了膀子干上几场,也是一个遗憾。

    现在这云南,能领着新军打仗的,只有他杨猛和马青虎,至于其他人,杨猛不摸底,他不知道就是没有,杜氏三虎脑子好使、武艺不错,在杨猛看来可以为将。

    一旦藏边的韦驼子开战不利,杨猛立马就会换上杜伏虎和杜擒虎兄弟,练兵,虽说是必然的,但也不能白白浪费四省的兵卒。

    丁泰辰是自己的左膀右臂,性格上还有些问题,乱世之中,无论是文臣武将,没个吃人的心思,别想安安稳稳的混下去,提点敲打丁泰辰,也是杨猛的任务之一。

    “不是看不透,而是不忍心啊!你动辄灭人满门,你在前面说说话,我在后面看的就是孩子哭、老婆叫,咱们家犯事儿的管事。我处理了太多。杀孩子、杀女人。我实在是下不去手啊!”

    杨猛有压力,丁泰辰也是一样,灭门,说起来轻松,可执行的时候,那次他不在场?从老到小一概诛杀,自家三爷的心太硬了。

    “哼!还是那句话,别犯事儿。犯了小事儿还能通融,犯了大事儿,绝不忍让!

    咱们家的管事犯事儿,莫不是手爪子不干净,他捞了钱一死了之,咱们名声和财物的损失谁来弥补?

    我也知道灭门过分,但这规矩我也不会轻易改的!敢贪财,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贪是为了什么?多半人都是为了享受,谁贪杀谁。杀不尽!

    哪个敢伸手,就灭哪个满门。哪个花了他贪墨的钱物,哪个就要把命赔上,杀上几十年,杀到他们骨子里,这事儿就成了!

    十年记不住就杀十年,百年记不住就杀百年,千年记不住就杀千年,杀到没人敢身后,杀到一丝一毫都没人敢贪墨就成了!

    这段时间,让魏先生和岑毓英,整理出点律法来,小错挨鞭子,大错挨刀子,简简单单就好,列出犯了就死的,咱们治下的孩子也要能记住咱们的律法!

    这段时间,犯了死罪的也尽量别杀,修桥铺路、试毒试药,都用他们!”

    行政,杨猛没什么心思去管,但律法却是个必要的东西,这玩意儿太复杂,就成了摆设,现在这个时候,等着活命的人多了,杨猛要行的就是严刑峻法。

    组织械斗、坑蒙拐骗、抢劫偷盗、买卖人口、欺压良善,这五条就是杨猛定的律法,犯了直接就杀,没什么大小主从之分,这也是云南清平的原因之一。

    做该做的吃饱喝足,做了不该做的多半丢命,吃不上饭的人太多,没时间区分什么轻重,也没粮食养活犯人,小小不然抽几鞭子了事,其他一律斩杀。

    现在掌握了四省之地,这五条就显得太过简单粗暴了,再有就是犯了死罪的,杀了也是可惜,现在四省都需要大量的劳力,让这些人打头再好不过了。

    杨猛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丁泰辰的兴趣,这人杀了就白死了,自己最近正需要大量的劳力,这到是个不错的法子。

    “只是……”

    “说!”

    “只是这些人,被派到工地,就怕他们逃跑啊!”

    “这事儿简单,给他们穿上大红的衣衫,脸上刺字,干活的时候划定区域,武庄的人不是要练枪法吗?

    这样的人,一旦出了格,就让武庄的人练枪见血腥!脸上刺字的,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就地处决就是了!”

    “这严刑峻法只怕激起民变啊?”

    严刑峻法是有奇效,可危害也大啊!虽说不怎么清楚危害,但丁泰辰是读过书的,知道但凡执行严刑峻法的,多是短命的朝代。

    “民变?笑话!这律法的施行,是要有基础的,知道我为什么敢随意大开杀戒吗?因为杨家有这个基础,咱们的基础,就是四省农庄的人,还有四省跟着咱们杨家沾光的人。

    你可数数,这些人占了多少,土地是咱们家的,商号也是咱们家的,这四省九成九的人口,都靠着咱们吃饭。

    有钱有势的那些,心性不好的都宰了,其他那些跟着商号赚的可是不少,他们能反咱们吗?不能!

    老百姓更是这样,七八成的老百姓,之前吃饭都是问题,现在呢?跟着咱们混的,哪家饿死过人?哪家得了病请不起郎中?他们反咱们?也不能!

    九成九的人靠着咱们,撑着咱们,你说那一小撮犯了事儿的,他们能掀起什么浪花来?

    这也是我动辄灭门的原因,但凡这些犯事儿的死了,他们的家人都要怨恨咱们,白眼狼咱们不养活!

    同样,咱们惩戒了这些人,那些看着的,心里也会有怕觉,有些东西能碰,有些东西碰了就死,这就是规矩!”

    这些东西也就杨家的几个高层,杨猛信得过的人能听到,道理很简单,但多数掌权的,即使知道也多半不会这么做的。

    原因其实也简单,各家都有各家的势力,用自己人不用外人,防着外人抢班夺权,小团体抱团,就是这法子没人用的原因。

    而杨猛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也简单至极,强力整合土地和商业,将大部分人的利益,捆在杨家身上,杨家倒了就是一盘散沙,许多人都要失去利益的,利益这东西,多数人也是舍弃不了,只要控制住了土地与商号,没多少人能掀得动杨家。

    “我知道了!”

    事儿不说不明,杨猛这么一说,丁泰辰也有了底气,归根结底他还是没看明白局势。

    “这段时间各地都很忙乱,别的事情都能松一松,唯有这军队和律法不能松,军队要听令行事,犯了事儿就要受到制裁,这两样抓好了,保证四省出不了大乱子!”

    这就是所谓的有限的公平,有了这个,足以支撑一段时间了。

    “知道了!最近您不去各处转转?”

    “转什么?我是去添乱还是干活儿?事情安排下去了,我只看结果,至于过程,那是你的事儿!”(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游鹰走犬(上)

    “泰辰,我让你弄得鹰,你弄了吗?”

    说完了正事儿,杨猛也想着出去消遣一下,捕捉信鸽的鹰,就成了他要看的东西。

    “嗯!弄了几十只,藏边的獒犬和云南的土狗也弄了几百条,都在庄子后面训着呢!

    不过这些畜生,都是刚刚弄来的,只怕派不上用场!”

    鹰犬,可不是养着玩的,鹰抓信鸽,犬守营寨,这些都是军用的物件,弄来简单,可训练好就不简单了。

    “正好!这段时间累了,我弄几只出去打猎!”

    督标的杜氏兄弟,虽说事情做差了,但也是个路子,经杜氏兄弟这么一弄,林老虎那边保不齐会起疑心,自己懈怠一下,也算是给林老虎一个说法了。

    位置越高,越是没有自己的态度与准则,这些东西都是由位置决定的,肆意妄为不是说不行,只是那样做,死的快一些而已!

    自己这么做一场,在加上督标回到正轨,杜氏兄弟以督标要挟朝廷的事情,也就有了解释,兵卒偶尔放纵一下,是说的过去的。

    “唉……您悠着点吧!别被老爷子和魏先生知道了,现在这二老都忙的脚打后脑勺了,要是知道您玩这个话,只怕您这耳根子就不清净了!”

    三爷这话,起头起的不错,丁泰辰以为杨猛又要派任务了,没想到这位竟然想着去打猎。

    现在四省都在忙活着修桥补路,理教也开始在四省大规模的传播了,谁身上的担子也不轻松。这三爷悠哉哉的去打猎。只怕有人会说闲话啊!

    “嘿嘿……这事儿你给他们说说。保证这二老点头称是,你小子反应慢了啊!训鹰训狗的事儿,谁在负责?”

    官场、商场、战场,到了一定的层面玩的都是虚虚实实的把戏,看不明白说明丁泰辰这厮还是少些历练,有些事儿说白了就是在演戏。

    “给林老虎演戏吗?现在的云南就是咱们的天下,有这个必要吗?

    训鹰的差事巴桑在做,您这次可是从朵康带回了一个人才。巴桑、扎西、多吉,这三人,扎西和多吉是朗生出身,巴桑却是获罪的夹巴,这夹巴就是强盗的意思,这位可是一身的本事啊!

    游鹰走犬、马上征战,这位全会,现在这巴桑就在庄子的后院做事儿,扎西和多吉,去滇西训练马军了。”

    依着丁泰辰的想法。云南就是杨家的后院,做什么不行。非要给林老虎演戏?

    “哼!林老虎再说也是疆臣,咱们杀不得,有些事儿现在不明白,走了之后也会明白,迷惑他一下没坏处的。

    你忙你的去吧!吩咐下去,这段时间庄子不接待外客!”

    督标这么一闹腾,林老虎那边势必要反复的,杨猛也打定了主意,但凡是林老虎的说客,一律不见。

    丁泰辰下去之后,杨猛也在后宅转了一圈,莲儿现在就是块宝,轻易不能动弹,就是要转转,也只能在后宅这一亩三分地里,有马青莲和后宅的女护卫陪着,安全上还是没问题的。

    魏夫子那边也忙的焦头烂额,丁泰辰的营生,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的,大的方面有各处的厂子和军队,小的方面有武庄和田庄的琐碎事情,一点点的处理下来,好人也得给忙死!

    瞧魏夫子的样子,倒是很享受这种忙碌,杨猛也就放了心,总要有些事儿来做,这心里才不孤单,莲儿有了身孕,以后有的忙了,而魏夫子这边有庄子里的事情忙活,也算是个寄托。

    现在看来,只有朵康那三女没有差事儿了,到了拉姆的院子,这位却是不在,打听了一下,原来莲儿的职司是朵康三女接下了,今天是拉姆当值的日子,这位带着一群女护卫,去各处的厂子巡视了,这也算不错,各有职司,各有要操心的事情,内斗的心思就少了。

    布鲁曼的妹妹布日娜,也没呆在院子里,这位和拉姆一样,也是个女中豪杰,会骑马会玩刀,不在院子里,八成就是去了庄子的马场了。

    朵康三女,拉姆好胜、刚强;布日娜也不省心,虽说看着乖巧,也是个桀骜不驯的小娘皮;唯有那索朗白玛是个性子恬淡的,没事儿就喜欢看看书,侍弄侍弄花草,这位倒是生就了一副夫人的性子。

    “三爷来了!”

    将后宅各女的性子梳理了一遍,杨猛的脚步也就踏进了索朗白玛的院子,这位福了一福,温婉大方的就走到了杨猛的身侧。

    “白玛,咱们这几天出去游猎怎么样?”

    “可以啊!难得三爷闲暇,我们自然要陪着的,不过这事儿,还是拉姆和布日娜更喜欢。”

    这生活习惯不同,性子也就不同,这话要是莲儿和魏芷晴来说的话,是断然不会加上最后那句的,不过这样的性子才最好,有什么说什么,比压在心底强多了。

    “那就准备准备,咱们去庄子后面转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给你建个花房。”

    “真的,那白玛谢过三爷了。”

    “别尽嘴上卖好儿,爷看的是实际行动。”

    一句话把索朗白玛臊了个面红耳赤,杨猛脚步一抬就跟了进去。

    “三爷,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您什么时候也让白玛沾一沾福泽,也好有个男孩,过继到康巴那边。”

    边整理凌乱的衣衫,索朗白玛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个时代虽说家里的子女都是一长串的,但也有独生子女啊!索朗白玛家里就是这样,本来这索朗白玛是要招赘的,可无奈做了杨家的夫人,若是没有子嗣的话,自己的娘家再过十几二十年可就没人了!

    “这是特殊情况。等莲儿产了子嗣。就是你了。你性子恬淡,这段时间多陪陪莲儿吧!以后有好处的!”

    索朗白玛这话,也有放弃争斗的意思,与其他各家不同,她家里的产业,还是得让杨家子嗣继承的,有了这份产业,就算是后顾无忧了。有了这份产业,她的子嗣也就不得不退出杨家家业的争夺了。

    “嗯!我也有这个心思,只是……”

    “我来办!”

    肯定是莲儿对这三女有抵触,这事儿就只能让杨猛自己来办了。

    “谢三爷!”

    “别废话了,赶紧走吧!你这磨磨唧唧的,再打扮一会儿,天也该黑了!”

    在庄子里骑上马,两人直奔庄子后面的马场而去,宜良庄园后面的山谷,也是护庄新军驻防的地方。周大牲口原本的投入,加上杨猛这几年的改造。宜良的庄园也成了一个小型的要塞,一千人马守护的庄子,数遍了周边的各省的八旗兵还有绿营兵,谁也打不下来的。

    两人的第一站就是属于莲儿的马场,翠竹环绕的马场里不时传出一声娇叱,布日娜那个小娘皮还真在这里玩刀。

    随着一声声的娇叱,布日娜手里平直的藏刀,利利落落的斩断了一个又一个草人,这小娘皮马上的功夫好的很,起码杨猛是自愧不如的。

    “白玛,你先进去吧!我回去一趟。”

    见了布日娜的马上功夫,杨猛也来了兴趣,自己也要学学的,这以后就是风刀霜剑的生涯了,多学点本事没坏处。

    杨猛回到庄子里,找了十几把镶金嵌玉的马刀,随着进口量的增大,花里胡哨的马刀也多了起来,虽然一再的提醒不要装饰扎眼的马刀,但好刀往往都是外表比较华丽的,这几年存在庄子库房里的金刀银刀也有几千把了。

    这样的马刀配下去,只会增加底层将官的伤亡,谁都知道捡便宜,这战场上的便宜无非就是以兵杀将了,扎眼的好刀与质量一般的普通刀,杨猛果断的选择了普通马刀,这批好刀,杨猛只打算做仪仗用。

    至于说改装,根本没那个必要,新建的骑兵,都是双刀的,腰里一把马上一把,云烟是个好东西,许多银子买不到的东西,云烟都能换到。

    杨家的仓房里,除了几十万支火枪,上千门火炮,马刀和刺刀也是成堆放着的,只要需要,杨猛可以在一个月之内,将云南的男丁,全部变成军队。

    这些东西,在杨猛看来,只是以防不测的储备而已,军刀什么的好好说,库存的火枪和火炮,大多款式各异,想要成批量的装备军队,也有麻烦。

    缺了不行,用着不行,这就是没有工业基础的无奈,这些库存的东西,只是胆气而已,真正要用,还是需要兵工厂生产的制式枪械。

    拿刀的时候,杨猛也看了看军械的保存情况,丁泰辰也是用了心的,这些东西有的已经库存了两年,但基本没什么损耗。

    “但愿用不上这些东西!”

    收拾好了马刀,留给管事们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杨猛又匆匆的回到了马场。

    “三爷!”

    刚一进马场,音若百灵的布日娜就打马扑了上来,围着杨猛转了几圈,杨猛马鞍后面皮袋里的马刀,就把布日娜的心神吸引住了。

    “可是给我的?”

    “看表现喽……”

    一听这个,布日娜‘嗖’的一声,就扑到了杨猛的怀里,左右各香了一个之后,一按杨猛的马鞍,这小娘皮又回到了自己的马上。

    “成了!自己挑,待会儿教教我骑兵的战法。”

    顺手一甩,将皮袋丢给了布日娜,杨猛翻身下马,就走到了草人的面前,湿稻草青竹竿,这草人倒是难对付,刚刚布日娜能轻轻松松将草人一刀两段也是有真本事的。

    “嘻嘻……我道三爷是个英雄,没想到只是地上的英雄,马上可就是狗熊了!”

    抽出一把马刀看了一下,布日娜的眼睛立马变成了弯月亮,心里高兴,难免说话就放肆一些,讥讽杨猛,这位也算是后宅里的头一个。

    “牙尖嘴利的小娘皮,这里可只有咱们三个,不想三爷骑着马办你,就乖乖的听指挥,不然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做马上风情。”

    杨猛一边抽出了自己的大刀片,试了试仅剩半截的草人,一边威胁着嘻嘻哈哈的布日娜。

    这湿稻草韧性很好,挥着大刀片想要一刀两段也很费力,这比砍活人难多了,琢磨了一会儿之后,杨猛也大体摸清了马刀的用法,借用马力挥刀,不然以布日娜的臂力,再好的刀在她手里,也不可能把这么有韧性的草人一刀两断。

    “小女子遵命!”

    挥舞着铮亮的马刀,布日娜站在马镫上不伦不类的福了一福,别说,这小娘皮马上的功夫还真不是盖的。

    “试一下吧!”

    “好嘞!”

    得了杨猛的吩咐,布日娜的双腿一夹,不用缰绳控制,坐下的马匹就飞奔了起来,一刀一个,又是十几个草人一刀两断,布日娜的动作,比刚刚灵活了一些。

    “好刀!只是有些长了,挥起来费力!”

    布日娜腰间的藏刀,连柄带刃也就六七十公分,这马刀至少得有一米一长短,这对腕力软的布日娜来说,也算是个负担。

    “我找人给你改几把。”

    “不用了,练一练就好,刀短,砍杀的范围就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游鹰走犬(中)

    “倒是个巾帼,上过战场吗?”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布日娜这几下功夫,加上对马刀的评价,绝对是真正玩过骑战的人。

    “战场没上过,倒是被人追杀过,拉姆家的骑手和白玛家的骑手,我都杀过。”

    跟着哥哥布鲁曼,布日娜也没少吃苦,那一身小麦色的皮肤,就是在逃亡的过程之中得来的,至于说杀人,布日娜不在意,杨猛更不在意,就她杀那几个人,在杨猛看来这跟没杀区别不大。

    “没样儿的野姑娘!一个女人家玩什么马刀!还杀过人,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布日娜这话的打击面有点大,索朗白玛也不吃亏,硬呛呛的就返了回去。

    “不服你来试试,看我不扒光了你,让三爷瞧个好儿!”

    布日娜贬低康巴精骑,索朗白玛听不下去,同样的,索朗白玛称呼布日娜为野姑娘,布日娜也听不下去,杏眼圆睁,马刀一摆,布日娜这小娘皮就下了战书。

    “试试就试试,别以为你是布鲁曼的妹妹,我就怕了你!”

    看上去端庄贤淑的索朗白玛,出乎杨猛的意料,没想到也是个练家子,翻身上马,从布日娜的马上抢刀,这位也是干净利落的做完了。

    回头想想也是,索朗白玛是家里的独女,虽说进出都有护卫,但难免也会遇到麻烦,尚武的康巴人,怎么会让家里的独女,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

    “差不多就成了。你们俩这一刀挥下去。万一伤了哪个多不好。来。这是竹条,用这个!”

    所谓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劝架的杨猛也是奇葩,顺手在马场弄了两根竹条,就递了上去,瞧这两人都是有本事的,还有个所谓不打不相识,男人之间有惺惺相惜。女人之间也是一样。

    “唔……”

    结果杨猛递来的竹条,玉人索朗白玛也是无奈的白了杨猛一眼,这男人做的,鼓动着自家女人内斗,可真是个好人呐!

    “爷,看我待会儿给你扒了白玛,让您也瞧个新鲜。”

    都说拉姆好斗,这俩也不省心,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意思不说,反而在马上跃跃欲试了。

    “丑话说在头里。不准往脸上打,那个若是犯规。三爷有的是招数对付你们,包你们后悔!开始吧!”

    两女马战,在杨猛看来也不是件小事儿,打完之后,或许矛盾就化解了,不打,压在心里,只会愈演愈烈。

    这两人马战,杨猛也是要限制一下的,在身上抽打几下,尽多疼几天完事儿,也不会留下伤疤,但抽在脸上就不一样了,万一破了相,那可就是麻烦事儿了。

    “知道了!”

    跃跃欲试的两女,也没敢忽视杨猛的警告,点头之后,两人打着马匹,就各自冲了上去,‘噼噼啪啪’的响声,和两女的痛呼声不时在马场响起,虽说不是玩命,可细细的竹条抽在身上,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竹条终是个软东西,几下之后就断了,这两女手里没了武器,也没闲着,骑着马撕对方的袍子,就成了下一场的项目。

    看戏的杨猛也没闲着,一边看戏,一边吩咐侍女下去给两人取衣袍,待会儿还要去看看巴桑那边呢!总不能衣衫凌乱的过去不是?

    嘴上厉害的往往手底子软,布日娜在马上的功夫,与索朗白玛相比,还是差了一筹,毕竟人家是从小训练出来的,而布日娜的本事,多数还是近些年,跟着哥哥布鲁曼逃亡的时候学的。

    基础不深,就是布日娜的弱点,不大的一会,布日娜便被索朗白玛擒到马鞍之上,拿着玉带把手脚一捆。

    索朗白玛骑着马俏生生的,就立在了杨猛面前。

    “喏!坏男人,这是你要的猎物,慢慢享用吧!”

    端庄贤淑的索朗白玛,露出妖冶的一面也不多见,这应该才是这个玉人的真心情吧?

    也不知是不是索朗白玛故意使坏,被卸了玉带的布日娜,被从马上丢下来的时候,可是走了光,白花花的一片啊!

    “你……呜呜……”

    马场上除了自家男人,再就是几个侍女,可出了这么大的丑,布日娜的脸上也挂不住了,怒叫了一声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你也下来!”

    将索朗白玛也从马上拖了下来,一手一个,杨猛夹着两女,就进了竹楼。

    “没打够就接着打!”

    将两女丢到地板上,杨猛顺手拿了两根丝绦,一人一根,让她们接着斗,而他却在一旁端着茶盏看戏。

    “布日娜妹妹,咱们还打吗?这个坏男人,在逗着咱们玩呢!不如……”

    索朗白玛起头起的不错,布日娜一犹豫就被她抓住了机会,几下把布日娜捆了起来,那姿势就有些诱人犯罪了。

    “好!这也算是无师自通了,我再教教你……”

    轮到杨猛动手了,这俩一个也没得好,从上到下被办了一遍,换完了衣衫,这两人已经是姐姐妹妹的叫上了,而且还不时的送给杨猛一个白眼儿。

    “内斗,你们俩都吃亏,你看合伙多好?一不用操心,二不用受皮肉之苦,三还能享受一番,记着!有事儿说事儿别内斗!”

    “唔……三爷您太坏了,就由着我们厮打?”

    “就是我们岁数还小,你是杨家掌舵的,还跟我们这些小女子计较,临了还要欺负我们一番,你最坏了!”

    “你们不内斗,哪会被我利用呢?这次是我?下次如果是外人呢?”

    后宅是个是非窝,将来这里要比前方更令人挠头,一点点的教。慢慢的磨。杨猛也只能尽力教导了。

    “哼……我们知道错了。不敢再内斗,您是大老爷,您说的都对!”

    被激发了本性的索朗白玛,更是让人受用,在索朗白玛的暗示之下,布日娜也算是低头了,布鲁曼的妹妹没有学会哥哥的心机,反而被索朗白玛给利用了。

    “走吧!咱们去巴桑那边瞧瞧。他在后面训鹰训獒,说不定有你们喜欢的呢!”

    “怎么去?就穿成这样过去?”

    虽然心里想去,可布日娜刚一起身,就发现了自己的窘态,被索朗白玛和自家那人连番摧残,她这一身,已经穿不出去了。

    “有!”

    说完之后,杨猛转身出去,将两人的衣袍递了上来。

    “果然是有预谋的,待会儿吧!待消了腮红再过去。不然我们会被人笑的。”

    今天这么一闹,杨猛也算是认识了索朗白玛。拉姆和布日娜,跟这位商家出身的贵女一比,一个大傻子一个小傻子,这索朗白玛的心机很深,只怕魏夫子也不是她的对手,莲儿那刁蛮女,就更不用说了。

    “嗯!喝盏茶再去也不迟,白玛,记住我跟你说的,事在人为,许多事情,作为你们的男人,我也很是无奈,有些时候,前脚吃了亏后脚就享福,不依不饶没好处!”

    以索朗白玛的心性,拉拢拉姆和布日娜轻而易举。对抗正室莲儿,以唐梅依的性子不会;魏芷晴也是岁数偏大,她只会帮着莲儿;这功夫后宅的阵营已经出现了,朵康三女,对后宅的三女。

    虽说索朗白玛在云南的实力不占优势,但内斗用不着这个的,对杨猛来说,索朗白玛显露真性情,也是示好的表现,只要自己摆平了这位,后宅短期之内无事儿了。

    “知道了、知道了!奴家知道三爷在前面斗得辛苦,只要三爷应了奴家,奴家就应了三爷!”

    “成了!这事儿就按你的要求来!”

    布日娜懵懵懂懂不知两人在谈着什么,而谈判的内容,只有杨猛和索朗白玛清楚,过继一个儿子去康巴,就是索朗白玛的条件。

    “那奴家就谢过夫君了!”

    谈条件,索朗白玛有这个资格,带着拉姆和布日娜退出后宅的角逐,就是索朗白玛给杨猛开出的价钱,条件就是一个生就带着藏名的男孩。

    虽说杨猛在宅子里应了,但索朗白玛知道,那只是敷衍而已,杨家的将来是可以预计的,男孩,那可是很金贵的,过继?很难!

    可过继一个女儿过去,对索朗白玛的家族来说,就有些鸡肋了,不仅汉人注重子嗣,康巴也是一样的,这也是索朗白玛展现真性情的原因。

    用交易来稳定后宅,这事儿虽说拿不出手,但也是不得不做的,索朗白玛这一仗,算是抓住了杨猛的软肋,但究竟谁赢谁输,这也不是那么好区分的,大略的来说,这就叫共赢。

    “敢与爷谈条件,你又是第一个,以后爷肯定要好好品品你这昌都贵女的!”

    附在索朗白玛的耳边,杨猛低低的说着,而索朗白玛也不示弱,回头香了杨猛一个。

    “奴家正求之不得呢!”

    “妖精!”

    “嘻嘻!”

    川西的三家,也只有昌都的人算计最深,无论是朵康还是瞻对,在心机上都差了昌都好几筹呢!有了索朗白玛的这个条件,昌都就算是胜了,至于说朵康和瞻对,即使他们大兴了,也会被杨猛打压的。

    喝了两盏茶,等着两女消了腮红,三人这才挂着马刀,冲巴桑那边走了过去。

    “布日娜、白玛,这马刀要怎么用?”

    学本事,杨猛也是随时随地的,别看简单的一个挥刀,杨猛刚刚试过,没有技巧很费劲也很危险,硬砍不仅杀伤力不够,而起容易折断手腕,稍有差池,还会被拖下马,骑兵一旦没了马,那就是任人宰割的对象。

    “简单,虚拖就是了,马力会带着马刀将人斩成两截的,你只要顺着马力就好。

    一旦遇阻,就要马上抽刀或弃刀,不然折了腕子是小事儿,被带到马下,就危险了。

    无论马上还是马下,最好的目标就是脖子、腋窝和肚子,其他的地方容易卡住马刀。

    刺击,轻易不要用,很难拔刀的,虽说刺击的杀伤力大,但难度也大,不若劈砍来的容易,来回顺着马力舞动马刀就是了!”

    马战的问题,也是索朗白玛回答的,这位才是朵康三女的首领,杨猛之前看好的拉姆,可能只是索朗白玛的掩护而已。

    “知道,你这本事不错啊!”

    “那当然,家里从小就把我当做男孩子养,要不是遇着三爷,我也不会轻易的展露本领的,您是白玛认定了的男人,不帮着自家的男人,我帮着谁?”

    折不折服的杨猛不清楚,但索朗白玛这次说的是实话,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人不可貌相,自家之前真是把这位心机城府深沉的贵女当成了花瓶,这次对杨猛来说也是个警告,能人无数啊!前行的路,以后就是高山林立了,稍一不慎满盘皆输!(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游鹰走犬(下)

    三人来到巴桑负责的地方,这里多是康巴那边过来的,见三人来了,齐刷刷跪了一地,连头也不敢抬,带头的巴桑也是一样,虽说是个夹巴,但是被弄成朗生之后,这位身上的野性,被藏边的律法磨了个一干二净。

    “你们在那边就是这待遇?”

    看到这情形,杨猛也不由的赞叹三**王在藏边的权威,没有三**王的襄助,藏边的律法也不会如此深入人心。

    这一幕,也给杨猛提了个醒,借助理教推行四省的律法看来也是个不错的路子。

    “嗯!谁敢抬头就是对贵族不敬,轻则受刑重则丢命,若是僧侣,那这家人就是对佛陀不敬,很难在藏边活下去的!”

    稍一交心,杨猛就发现了索朗白玛的用途,这位绝对是自己以后制衡藏边的一枚重要棋子,这索朗白玛如此表现,看来也是弄清了自己的位置。

    “既然提倡众生平等,为何还让人跪拜?藏边的法师比佛陀厉害吗?我看就是惯得,也是杀得少了,寺院不能掌权啊!”

    杨猛这么说话也是在试探索朗白玛的底线,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想改很难!

    “您比法王还厉害,三**王不一样得看着您的指头走路吗?您说的就是圣言!谁敢不从?”

    昌都不是藏区,虽说敬佛笃信,但并不唯佛,自由才是他们的天性,谁也束缚不了的,康巴人域也是三**王的势力最弱的地界。听了听杨猛的意思。索朗白玛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呵呵……也是这么个话儿!

    巴桑。你起来吧!以后不必如此,三爷让你跪,你就跪,不让你跪见了真佛也不许跪!

    带我瞧瞧你弄的鹰犬!”

    “巴桑记住了,三爷不说话,见了真佛也不许跪!”

    巴桑一句话,喊起了自己的手下们,把头一低。就站在了杨猛坐骑一边,顺手就拉起了缰绳。

    杨猛他们现在立马的地方,离着鹰架犬舍还有一里多路,巴桑小心翼翼的牵着马,垫着步子走在前面,哪知离着木栅栏还有百十步的时候,杨猛三人坐下的马匹,说什么也不走了,一个劲儿的在原地踏着步子。

    随着木栅栏后面传出几声低沉的嘶吼,三匹马后腿儿一蹬就想人立而起。牵马的三人都是康巴汉子,最是熟悉马性。见马要惊了,这三人马步一沉,就拽紧了缰绳,只要马匹跃不起来,就不会伤人的。

    “狗是好狗,可惜这马不怎么样!下来吧!咱们走进去!”

    若是换了自己那匹河曲大黑马,是绝对不会出现这么个情况的,可惜自己的河曲马还在从勐腊返回的途中,御赐的这些良驹,虽说是军马,但显然是训练不足的货色。

    马被狗惊了,这可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儿,只能说是杨家驯马的人手不成,这要是在京城,驯马的就要倒大霉了。

    “三爷,您这几匹马留在这里吧!这马还不错,只是训的少了。”

    巴桑也一眼看出了事情的玄机,自己也是刚刚接手庄子的里的事儿,多做些活计也是报答三爷。

    “成了!庄子里还有几匹好马,这活计你也兼着吧!带路,咱们进去瞧瞧这些能惊了良驹的獒犬。”

    巴桑快步上前,推开了木制的栅栏门,随着巴桑一步踏进去,刚刚还有些杂乱的狗场,立马就安静了许多,但还是有几声低沉的嘶吼,在抗拒着。

    “这狗场见了多长时间了?”

    巴桑的本事不错,就冲这一步的威势,这位就是个能人。

    “回三爷的话,一个月了!”

    “那就更好了,巴桑,你是个有本事的,等训完了这批鹰犬,你就跟着我吧!窝在这里,白费了你这一身的本事。”

    夹巴出身,懂马性玩鹰犬,摔跤也不错,这巴桑的脑子是够用了,留在狗场,算是浪费人才了,跟在自己的身边,摸摸他的性子,或许还能成个将才呢!

    “谢三爷的赏识!只怕巴桑粗俗,污了三爷的法眼!”

    做过朗生的巴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有了主子的提拔,自己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可如今的生活比之以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每餐有酒有肉的日子,已经让巴桑飘飘欲仙了,跟在杨三爷的身边,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说你做就成了!看看还在叫的那几只,若是有三爷看得上眼的物件,就带回去玩玩。”

    玩狗就要玩恶狗,那些个夹着尾巴缩在狗栏里的,杨猛还真看不上,只有那几条依旧还在嘶吼的,入了杨猛的法眼。

    “三爷,那几头都是藏边过来的獒王,凶悍的很,伤人就是眨眼间的事情,再不让人弄头雪獒吧!那才是吉祥的好獒犬!”

    一听杨三爷的话头,巴桑直接就被吓着了,这獒犬认主,到了生人手里,养上几年都不一定能养熟了,而且这獒犬可是能吃人的,万一伤了三爷,谁能担待的起?

    “过去瞧瞧也不妨事的,没有合适的,再选呗,要是有合适的就再好不过了!”

    听了这话,巴桑才放心了一些,手握着横在身前的藏刀,这位就走在了杨猛的前头,这可是大不敬,但獒王凶恶,巴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关着那几只獒王的地方,是单独辟出来的一个场地,三层的竹木栅栏做围墙,里面圈狗的栅栏也是双层的,而且这地方,每个狗栏都有穿着竹甲的壮丁把守,这架势也算是戒备森严了。

    “这么厉害?”

    “嗯!这些獒王都是能独斗狼群的,三五个刀手都不一定能放倒他们,来的时候都是装在铁笼子里拖来的。没有个一两年很难养熟。”

    巴桑一边回话。一边警惕的望着四周。这獒王最是灵敏,一旦闻着生人的气味,肯定是要躁动的,虽说立了双层的栅栏,但保不齐它们扑出来啊!

    “放心,三爷也带着刀呢!这狗栏里的血迹和毛发,还有这些獒王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通过一掌宽的缝隙。杨猛也瞧了瞧狗栏里面的情形,这些獒王满身都是纠结在一起的毛疙瘩,而且好几头獒王的口鼻位置都有伤,再一细看,狗栏里遍地都是沾着泥土的毛团,竹木栅栏上,还有一些猩红的血迹。

    “斗一斗他们凶性,选出新的獒王来,只要有了新的獒王,它们就有了约束。不会这么凶悍了!”

    獒王统摄普通的獒犬,可到了这里。狗栏里全是獒王,不伤它们的性命,要选出一只獒王来,也很不容易。

    “这头是怎么来,看样子伤的不轻啊?”

    一路走一路看,在一个偏僻的狗栏里,杨猛发现了一头奄奄一息的獒犬,虽说肚子底下全是紫黑的泥土,这凶物发现了杨猛的窥视之后,也发出了低沉的嘶吼。

    “嗯!可惜了,这是只小獒王,年岁太小,身子骨太单薄,对上那些老獒王,这小獒王就吃了大亏,被划开了肚皮,本来以为这头獒犬死定了,没想到十多天了,他硬是熬着没死!

    更可惜的是,这凶物不让人靠近,也不吃东西,要是能麻翻了它,上些药散或许还有救,不然只能等死了!”

    说起这头已经被伤痛折磨的瘦骨嶙峋的小獒王,巴桑也是一脸的唏嘘,这么好的底子,尤其是头小獒,养熟了之后,过几年就是头新獒王啊!

    “开开栅栏门,去弄些烈酒,我进去试试!”

    人与人之间能惺惺相惜,人与兽之间也能!孤零零等死的滋味,绝不好受,杨猛前世就是这么玩完的,瞧着小獒王虽说萎靡,但依旧带着凶性双眸,杨猛想起了自己的前世,杀人之心,就是死的时候也不会放弃,这就是凶人、凶兽的末路啊!

    “三爷,您和各畜生叫什么劲,万一伤了您可怎么办?”

    这次就是索朗白玛出头了,这话还轮不到巴桑来说,被獒犬伤了也是会要命的,自家男人不同犬性,万一……

    “无妨,只是惺惺相惜而已!”

    一边说着话,杨猛一边把腰里的大片刀解了下来,这就是诚意,虽说只是只狗,但这狗最通人性,通过气味他就知道你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开门!”

    见众人迟迟不动,杨猛的面色一沉,巴桑的腿弯子立马就弯了,抖了几下,这才慢慢的站直了身体,战战兢兢的打开栅栏门,卧在地上的小獒王,也在嘶吼之中挣扎着站了起来,看样子,只要巴桑敢进狗栏,他就能扑上来。

    “一边去,我来!”

    一步踏进狗栏之中,杨猛也很小心,慢慢的将自己的双眼,对准了獒王的双眼。

    一人一獒对峙了还没有两分钟,那小獒王就体力不支了,抖着腿靠在了栅栏边上,双目之中的凶性依旧。

    “都他妈快挂了,还凶个屁啊!”

    一步上前,杨猛拍了拍獒王的脑袋,这才伸手把它给放倒了。

    杨猛这一动,栅栏外的人,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尤其是巴桑,腰里的藏刀都抽出半截来了。

    “拿酒来!”

    瞧了瞧獒王肚子上的伤口,十几公分,大是不大,但已经生了蛆虫,这狗崽子能活到现在,命也不是一般的硬朗。

    一口烈酒喷到小獒王的肚子上,这小獒王也在低沉的吼着,牙也呲了出来,但头并没有转向杨猛。

    “忍着点吧!你也是活该,这点伤,早上点药早他妈好了,遇上三爷,也算是你这狗崽子的福分,不然你就犟死了!”

    白药不仅对人有用,对狗也是一样,清理伤口缝针上药,杨猛快速的办完了这一切,借着坛子里的烈酒,就开始给这头小獒王,清理皮毛了。

    这货身上的伤口还真不少,二十斤的烈酒用了两坛,才给它弄干净一身的血污。

    喂了它几块生肉之后,这小獒王也是个硬气的主,蹒跚着步子,就开始在狗栏里溜达了。

    “操!倒驴不倒架子的货,驴这名字,就该用在你身上,你以后就叫驴子吧!”

    被起了一个略带侮辱性的名字,驴子这头獒王,也不甘心,冲着杨猛号丧了几声,挨了几巴掌之后,才哼哼唧唧的认怂了。

    “驴子,跟老子走!”

    杨猛一脚踏出了狗栏,病恹恹的驴子,也默默的跟在了他身后。

    “神了!”

    巴桑不是头次听说这样的事儿,安多的草原上,就有牧民救过狼崽子,最后狼崽子给牧民看护牲畜的传说,今天这是见了真的传说,吉杰多吉的名号,不是虚的啊!

    “甭说这个,再给我弄头海东青来,老子也玩一把游鹰走犬!”

    “三爷,这海东青还在鹰架上熬着呢!半个月之后才能使唤,倒是有只草鹰,您能将就一下吗?”

    “草鹰就草鹰吧!无非是摆个样子,玩鹰的不多,反正他们也认不出来。”

    游鹰走犬无非是糊弄林老虎,这次得了驴子,也算是侥幸,玩鹰,杨猛可没这个心思。

    带着皮护腕,架着草鹰,身后跟着蹒跚漫步的驴子,接下来的四五天,杨猛就干这个了。

    “炯甫,杨老三那边在干什么呢?”

    “游鹰走犬,这些天他就在宜良的庄子里玩鹰呢!看样子要出去打猎。”

    “哼!他倒是清闲了……唉……朝廷不善用人,咱们也该走了!”

    一番对答之后,林则徐也是一脸的无奈,督标重又开始了操练,看来上次那事儿不是杨老三主导的,八成是走了杨老三,督标脑中的一根弦断了吧?

    朝廷本就左支右绌,可还是万分的忌惮汉员汉将,这可不是好事儿,操劳了大半辈子,一副忠肝义胆被朝廷当成了狗屁,林老虎的心里也是一片死灰色。

    “东翁说的不错,这朝廷啊!不吃苦头不知悔改,吃了苦头,也不知回味,到时候……”

    “慎言!”

    林则徐厉声喝住了正在抱怨的刘存仁,这话可不是该随便说的,朝廷有病,谁也清楚,可那个敢说呢?说了就要获罪,这话是绝不能从汉员嘴里说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睚眦(上)

    本想着进山打猎的杨猛,却被驴子拖住了脚步,这狗崽子也是个犟种,铁定了心思跟定了他,无论杨猛走到哪里,这驴子就那么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

    就是睡觉,这货也得睡在外屋,赶它出去的话,这狗崽子就一个劲儿的号丧,那声音简直就是鬼哭狼嚎啊!

    说他是个狗崽子,可也是五大三粗的模样,这么粘人倒是杨猛没想到的,不过这驴子颇通人性,有些事情,杨猛教他两三遍这货就能记住。

    回来的那一晚,杨猛宿在索朗白玛的院子里,这狗崽子可是让杨猛丢了大面子,里面的索朗白玛来一声,外屋的驴子也跟着号丧一声,杨猛那边来一下,这狗崽子照样给配音。

    这一声声的号丧,可把后宅的女人给弄烦了,跑来索朗白玛的院子一听,倒是让她们听了一场好戏,驴子也是个人来疯,后宅的这些女人,都是杨猛带着它一一认过,这些人的气味在院子里,也引不起它的警惕。

    两人一獒就这么弄了半个时辰,正当杨猛出来训斥驴子的时候,却听到了院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开门一看,好嘛!上到莲儿下到几个瘦马,全在院子里听戏呢!

    “看什么看?听什么听?要不老子带着驴子到你们院里再来一场?”

    杨猛这一句话,吓跑了多半的人,可莲儿、拉姆、布日娜,却在一旁瞧着杨猛出丑。

    “你回去,你们俩进来!”

    莲儿现在决计动不得,杨猛也只能对着拉姆和布日娜发狠了。

    “她们俩还有屋子里的那个。现在跟着我。你有本事就办我啊!”

    从马场回来之后。在索朗白玛的牵线之下,康巴三女与莲儿的感情越来越好,莲儿最近两年虽说心智渐长,可对上深藏不漏的索朗白玛,这妮子还是嫩了一些,三两下就被索朗白玛这女人给蛊惑住了。

    杨猛转念一想,索朗白玛出个丑也是好事儿,这事儿在后宅也是个调剂诸女之间关系的好事儿。既然这样,杨猛也就推了一把。

    “进来吧!你们是想瞧热闹吧?说给白玛听听。”

    不大一会儿,屋子里就传出了一声娇叱,索朗白玛手执玉带就开始追打驴子,驴子这货也是个奸贼,知道什么人能咬什么人不能咬,见索朗白玛这个凶物扑了上来,这货直接就认怂了,身子一蜷,别的事情不干。只是一个劲的哀嚎!

    “哼!下次再敢学着叫,扒了你的狗皮!三爷。您也是的,养个什么物件不好,专养这么个下流胚子!以后我可怎么见人呐?”

    驴子难得与三爷投契,身在藏边的索朗白玛,自然知道一头忠心獒王的作用,这可是救命的神物,神獒护主的事情,在草原上屡屡听闻,有这么一头忠诚的獒王跟在自家男人身边,索朗白玛也放心。

    再者说了,三爷也喜欢这头獒王,真给打死了,恐怕也会惹得三爷不快!这事儿只能在后宅丢人了。

    “驴子,再来这个,我就给你配个活驴,什么玩意儿!连带着三爷,也跟着你这狗才丢人!”

    用脚推了几下认怂的驴子,杨猛打了个哈哈,这事儿算是过去了。

    对驴子,杨猛也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犊子通人性啊!而且自打见了面,自己就与驴子惺惺相惜,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由不得杨猛不喜欢。

    还有就是难得的闲暇时光,每天玩玩鹰、遛遛狗,后宅的院子挨个转,啥事儿不管只管享受,对杨猛来说绝对是种幸福。

    这一世杨猛对得起很多人,也对不起很多人,但最对不起的还是自己,数遍杨家的种种,云南的种种,他做的事情,不是为了家族就是为了百姓,虽然有自保的成分在里面,但大部分事情,都是他不怎么愿意去做的,真正为了自己去做事儿,细数一下很少很少!

    人生不如意十之**,说的也就是这么个意思,能有这么一段闲暇时光,对杨猛来说很不错。

    但闲暇的时光,总是稍纵即逝的,半个月之后,宜良的兵工厂送来了五十条仿制的德莱赛,打破了杨猛的闲暇时光。

    “三爷,这是霍华德那边照着您的意思仿制改进的德莱赛,一个月的时间出了样枪,一个半月的时间,新造了一百支,听说三爷呆在宜良,霍华德想让您试试这些枪!”

    丁泰辰有些战战兢兢的说着话,不是怕杨猛,而是怕杨猛身后的那头獒犬,自他匆匆的进了屋子,那头獒犬,就一直呲着牙瞪着自己,看那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把他扑倒撕碎。

    “驴子,这是老子的大管家,上去闻闻味!”

    一个驴子,一个闻闻味,也是杨猛这头獒王最熟悉的词语,这就代表着可以降低戒备等级了,听了杨猛的话之后,刚刚还凶神恶煞的驴子,一个起身的动作之后,就变成了一条懒洋洋的土狗,夹着尾巴围着丁泰辰转了两圈,驴子晃晃悠悠的趴在了杨猛的脚下。

    这獒王驴子也是个宝器,平时蔫了吧唧的,看着就想踹一脚,可一旦戒备起来,这凶物全身的毛发都会竖立起来,动作也会变得格外轻盈,咬人的狗儿不露齿说的应该就是这个。

    半个月的时间,也是一人一狗恋奸情热的时候,杨猛仅仅是帮着驴子处理了几次伤口,就换来了驴子的忠诚,这也是杨猛复生以来,做的最划算的一笔买卖。

    驴子、闻闻味、坐、卧、上,就是这半个月以来,杨猛教给驴子的全部东西,驴子这头獒王,也自己发散了一下,学会了听语气,杨猛说话漫不经心的时候。他就会一直缠着杨猛。一旦杨猛的语气变冷。他也会乖乖的躲到一旁。

    “您厉害!玩什么都是好手,但三夫人有孕在身,鹰犬这类玩意儿,还是别留在后宅了,万一……”

    丁泰辰一提这个,杨猛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由于摸不准三爷的态度,丁泰辰下面的话。也生生的打住了。

    “说的不错,是刘一贴的意思吧?我把这事儿给忽视了,万一驴子身上有虱子什么的,对莲儿不好,这是好话!以后这样的话,让下面的人不要藏着掖着,老子就是杀人多一些而已,又不吃人!”

    丁泰辰这么一说,杨猛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妥,虱子在云南可是个大杀器。鼠疫就是这玩意儿传播的,自己光顾着喜欢这獒犬驴子了。把后宅的安危给忘了。

    闻言,丁泰辰也是翻了个好大的白眼,好嘛!您只是杀人多些而已,岂不知下面人,怕的就是这个。

    “我那边还有事儿,我去忙了!”

    “啥意思?你那大白眼珠子,是摆给鬼看的吗?”

    与丁泰辰说话,就是这点好,不像下面的有些人,不敢说实话,自己这位叔伯兄弟,是难得的几个,敢和自己开开玩笑的,他的表现,就代表这下面人的表现,有些话不能直说,丁泰辰就会旁敲侧击的。

    “哦……是这样的,最近这两个月,我扫了一遍咱们家的管事,秦子祺又扫了一遍,刚刚上任的李海,也是借着咱们家的管事,把三把火烧了起来。

    前前后后有三百多管事落马,被殃及的人员多达数千,下面的人,做事儿是谨慎了,可这嘴也严了不少,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一个庄农佃户一年三五十两的收入,数遍大清这绝对是头一份!但是这也是杀头的标准,管事贪墨五十两杀头,过了五百两就是抄家灭门的重罪。

    丁泰辰自己处理管事们的时候,大多还是比较温和的,涉嫌贪墨的,他只是免职罚奉尽量不杀人,可轮到秦子祺和李海,就不是这么温和了,按着三爷的规矩办,揭老底挖祖坟,凡是贪墨过三十两的一律发送到修路的工地,做最苦最累的营生。

    贪墨过了三百两的,一家老小全无幸免,能出力的发送到工地,不能出力的送到医学馆试药,最近刘一贴那里也是频频求饶,试药的全是些老人和孩子,多数人下不去手啊!

    以前的医学馆,只见识了三爷的善心,这次大批试药的犯人,却让医学馆上下战战兢兢了,老人也就算了,连孩子也不放过,这三爷的心肠未免太硬了。

    医学馆倒在其次,最受影响的还是杨家的管事们,灭门,之前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丁泰辰并没有严格的照着杨猛的意思来办,只是对一些实在让人看不下眼的,才用杀头的法子。

    可现在不同往日了,自打影子分了内外之后,秦子祺和新上任的李海,不约而同的就把眼珠子放在了杨家管事们的身上,而且上来就是几百家灭门的,这么对待自己人,未免有些太狠了!

    “知道了!下面有反抗的吗?”

    杨猛当然知道这些事情,这也是他点了头的,秦子祺拉粗网,李海拉细网,凡是涉及贪墨的一律从重责罚,这些都是杨猛的安排,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丁泰辰要外放了。

    丁家父子,在杨家的威望不小,丁泰辰在,杨猛可以默许他随意处置那些犯事儿的人,但他不在了,没有他的震慑,许多人就会更加肆无忌惮,杀一批选一批,这在杨猛看来只是小事儿,至于数百人还是数千人,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了,这些事儿,只是那些犯事儿的管事们该操心、发愁的事情。

    “有几个……”

    谁也不会干等着挨刀,反抗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丁泰辰也知道了杨猛的意思,只怕以后杨家的管事们,要更加的谨慎了。

    “这事儿与你也有莫大的关系,敢伸手的管事越来越多,虽说金额不大,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儿,这次抓了这么多人,都是你惯得!

    求情,你就别开口了,以后只会更严格!有些话是刘一贴那边提的吧?告诉泰辰和李海,老幼直接处理掉,别让医学馆那边犯难!

    安排下边的管事们,把这些人的罪证,都弄成告示,有一个就贴一个,街头巷尾说书的,也可以让他们说这些评论一下老子,告诉百姓们,这些人犯得是什么事儿,老子又是怎么处置他们的,老子不怕丢面子,但是,谁敢让老子没面子,老子面皮上的灰土,要用血来洗!”

    说这话的时候,杨猛也多了几丝火气,都是杨家人,他也不想杀太多,只是丁泰辰的纵容,让许多人的胆子越来越大,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他给秦子祺和李海的命令也简单,三个字,杀无赦!

    “唉……”

    丁泰辰也明白,自己对杨家的管事们,有些太软了,只是在他的心里,他把杨家的管事们,都当做了自己人,看着他们被抄家灭门,不忍心呐!

    “这段时间交接一下吧!最多一个月,朝廷的旨意下来之后,咱们一起去广州,那边的人手也不少,希望以后你那边不用秦子祺和李海帮你收拾首尾。”

    云南与广州不同,之前的广州,都是潘氏在打理,许多事情,可能比云南这边更烂,整顿杀戮,就是丁泰辰的三把火,杨猛可不想看着他再纵容手下了。

    “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睚眦(中)

    “让你家老爷子从滇西选五百精兵,体力好、家口大、重亲情、沾过血,这就是要求,让他们五天之内到宜良,最近闲着没事儿,给你选批护卫。”

    见丁泰辰有些失神,杨猛也不想接着往下说了,压力要一点点的给,一次给太多容易压垮。

    “护卫?知道了!”

    选护卫多半又是什么幌子,八成这支人马又是针对杨家内部的,但这是好事儿,虽说有些不忍心,但忤逆三爷的事儿,他是不会干的。

    “你这次去广州,许多事儿不好亲自动手的,毕竟那边多数是潘老爷的人马,给你支护卫就是做些脏事儿、暗事儿的,咱们在这个破世道混,想要成事儿,身上不沾些污秽根本不可能,计较太多没屁用。”

    见丁泰辰犹豫了,杨猛也不隐瞒,直接就说出了这支护卫的用途,要想聚拢人心,明面上还是要做好人、善人的,要想安安稳稳的混世道,背后没个垃圾桶也不成。

    就像贴管事们犯事儿的告示,这不是做坏人,这是做好人,老百姓最痛恨什么人?贪官,杀这样的人,无论贪墨多少,老百姓不会同情他们,只会为自己交好,什么是好事儿什么是坏事儿,杨猛还是分得清的。

    “嗯!最近也要多读写三国了,伯青不成,我也不成啊!”

    权谋与歹毒,自己与三爷一比,就跟个小孩子似的,看来最近也要恶补一番了。

    “有觉悟就好!去广州的时候,正室就不要带了。带个妾室过去就好。那边鱼龙混杂。难免会做些犯骚子的事儿,带去也是难堪,找一找刘一贴,要一批秘药,送人或是自用都好,但不要过于频繁了!”

    男人之间,最好的交流场所就是楼子,彼此坦诚相见。说话也近乎许多,多半的朝廷高官,都是半老头子,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岁数,有些时候,这秘药比金银管用的多。

    “嗯……没什么事儿我下去忙了。”

    杨猛的有些观点,丁泰辰并不支持,但会无条件的接受,管家做的就是这个,丁家的荣华靠的是杨家。这东西是改不了的。

    “驴子,走了。给你洗洗澡去,这些天离着莲儿的院子远一些。”

    别的事情可以不听,但莲儿有孕在身,猫狗什么的还是少接触为妙,如今这医疗水平,喝口凉水都死人,得了急病大病基本没救,还是谨慎点为妙。

    亲自动手仔仔细细的给驴子洗了三遍,让后宅的人,又把各处院落消了下毒,杨猛的心这才安稳了不少,说别的都是空话,要是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好,还谈什么天下大局?

    等待滇西精兵的五天,也是驴子倒血霉的五天,一天洗三回,毛都被洗秃了,这货学东西也快,五天的时间就学会躲猫猫了,每次洗澡杨猛都要经历一场人狗大战。

    进出后宅,杨猛也变得极为小心,洗手净面自不必说,对于后宅的饮食,他也专门的安排了一下,有些东西不得不防,早准备少后悔。

    信鸽从宜良到大理,时间也不是很准,两到三天,四天半之后,一群满身尘灰的精壮汉子,站在了宜良庄园的门外。

    “不错!有那么点气势了,带头的是谁?”

    训练、选兵、选兵、训练,这几年新军就没怎么动手,天天就泡在训练场了,虽说训练不是出精兵的门路,但没有战事,也只能凑合了。

    “属下于彪见过三爷!”

    打头的一个精壮汉子,单膝一跪,就报出了自己的名号。

    “自家兄弟不必多礼,这些人的本事如何?”

    这于彪也是杨猛的叔伯兄弟,但是比杨猛大了一轮,这位的手底子不错,原本就是开武馆的,领人带人也是把好手,只是当年杨猛不知根底,要不哪有韦驼子带兵的福分?

    “都是猎户出身,手上都沾过人命,各式的火枪,试过三五发之后,五十步之内百发百中!”

    “好!彪哥,三弟有一项大事托付给你,不知你敢不敢接?”

    滇西的精兵,都训练了一年以上,这么个结果还算不错,山猴子在勐腊表现的不错,杨猛便有了再立一支精锐部队的心思。

    “三爷,我是新军之中有军职的将官,当不得彪哥之称,三爷有事尽管吩咐,于彪必然肝脑涂地。”

    老爷子的那帮老兄弟,也是有亲疏远近的,老幺丁保钧,老大孙顺,就是杨士勤的铁杆,其他的多是靠年月混上来。

    亲疏与嫡庶一样,虽说名义上与杨猛是兄弟关系,但于彪相比于丁泰辰、孙伯青,还是差了好几筹的。

    最清楚杨家关系的无非就是杨士勤的那帮老兄弟,现在杨家是谁在当家,于彪清楚的很,面前的三爷,算是杨家的大当家,有些话、有些称呼,他是不敢说也接不住的。

    “都是心腹之人,不必如此外道,私下里称呼我老三就好,你这一声三爷,可把咱们之间的情分给喊没了,人多的场合,随你的意,三爷就三爷吧!”

    笼络手下的人心,基本都是老爷子的事情,杨猛要花心思笼络的人不多,秦子祺是一个,岑毓英是一个,新来的这个于彪,也算半个。

    “知道了!”

    几句话于彪的性情,也就展现在杨猛的面前,干净利落,倒是个不错的人物。

    “事儿是这么个事儿,我在滇西的山城,组了一直山猴子,大概一千五百多人,全是傈僳族的精锐猎手,他们在山地作战方面,很是利落。

    侦察、伏击,他们做起来手到擒来,但是。那些人的体质稍差一些。身高稍矮一些。不太适合平原野战,回来之后我便有了新组一军的想法,这些你能听明白吗?”

    这于彪毕竟不是丁泰辰,杨猛怕自己的思路太跳脱,这位跟不上,就顿了一下,给他时间消化这些东西。

    “三爷的意思,可是新组一支精兵。就跟康巴精骑差不多的,专司负责以少胜多?”

    于彪这话一说,杨猛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这人不错,与杨家的关系铁,脑子也灵活,而且听他话里的意思,还是个知兵的人。

    “好!这些东西都是现学的?”

    说是一样,做又是另一样了,会说不一定会做。这也是杨猛不主动选择新军将官的原因,打仗这事儿不是小事儿。关系着人命,虽说自己的水平也不怎么高,但杨猛自视还是个知兵事的,有大战他都会亲身参与,在战斗之中选拔人才,这才是正途。

    “属下自小学武,平常读的也是兵书,本想着考个武功名的,但前些年咱们家外面的生意有对头,就拖了几年,没曾想这两年咱们家起了势,也就没走武举的路子。”

    于彪这话说的实在,也是在拉关系,老爷子一系的人马,在政务上早就出了头,如今只有他们这一批带着新军的,还没有打出名号,心急拉关系,也是有原因的。

    “好!倒是我这当兄弟的埋没了哥哥,彪哥由你挺头儿,新组一军可好?”

    面面俱到,杨猛做不到,兵事是大事,冷落自己的一帮叔伯兄弟,这事儿杨猛有责任,但也是为了谨慎起见才这么做的。

    认错,也是拉拢人心的手段,再者说了,这于彪是自己的叔伯兄弟,在兄弟面前低头,也不是什么丢份儿的事儿。

    “兵事本就是大事,三爷做的没错儿,是咱们这帮人的心急了。再说,咱们本就是杨家的人,这点东西也扛不下,就不配跟着三爷了。

    三爷,要是想制衡山猴子的话,新组的这一军,不能少于两千人,傈僳族猎手,最是熟识山林地理,而且他们自小就用弓弩,还精于用毒,在山林里的战斗力极高,属下带的这些人,若是平地作战,一个可以打两个,但山林作战,一对一也艰难。”

    于彪这话一说,杨猛的眉头也扬了起来,真是埋没人才了,单凭这几句话,自己的叔伯兄弟于彪,就能算是杨家最熟悉兵事的一个了。

    他对山猴子分析很准确,山地作战,杨巴带的那群人,绝对的厉害,但平地作战,依着现在的模式,对射加上肉搏,山猴子比普通的士兵,强不多少,于彪所说的一个打两个,显然也是保守的估计。

    就凭杨巴他们先天的劣势,只要新军的精锐,练熟了无回八刀,一对三应该不是问题。

    “好!就冲你这番话,兵就不能让你带了,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个话头,也是杨猛在考验于彪的性情,若是大起大落,这人就做不了参谋了。

    “有!咱们的家的左维伦,彝家的果基元昌,都是可以带兵的。”

    无喜无忧,三十多岁的于彪绝对是个人物,听了自己刚刚那句话,瞬间就能反应过来,这份心机也足够了。

    “左维伦,怎么听着像个书生?咱们家的,我怎么没听说过呢?果基元昌,可是大凉山来的?”

    左维伦这名字,听着就跟川西的朵康宣慰副使裘时仑差不多,杨猛的第一印象,就是个书生,而且自己还不熟悉,至于果基这个姓,则是大凉山左近的一个大姓,云南这边用这个姓的不多。

    “这左维伦的确是个书生,他家的老人,十几年前没了,丁叔给他在滇西安排了个职事,这小子不愿干,就跑到新军里了,这小子书虽说读的不怎么样,但手底下的东西还算凑活,领兵打仗的心思也够用。

    果基元昌,就是三爷在大凉山选的那批猎手的头目,属下身后这些人,有六十多个是大凉山过来的,果基元昌在那边的时候,就与康巴精骑干过,是个见过世面的。”

    这番话说完,杨猛的心思就更加的笃定了,如今新军的将领,都是外人,独缺一个杨家的人,于彪正是杨猛心目中的人选,而且听于彪话里的意思,他还是杨家一系的一个领军人物,这就再好不过了。

    “嗯!这左果二人谁主谁副?”

    “左维伦虽说读过书但性子鲁莽、好勇争胜;果基元昌我不是很熟悉,但看他平素的表现,人有些阴沉。”

    说话不偏颇,做事儿有法度,与自己说话的时候,也压低了声音,不让身后的人听清楚,这就是谨慎小心、八面玲珑了,按着魏五识人的法子,这于彪可大用了。

    “这新组的精锐,不止身后这五百人,这五百精锐,我要选一半左右近期用一下,剩下的我教他们些本事,回滇西做教练,这一军的人马,初步就定在了五千,俸禄按照最高标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决定用于彪了,杨猛也不犹豫,直接就把话撂给了他。

    “五千人马?三爷,最近可是要用我?”

    稍一犹豫,于彪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有什么说道吗?”

    “有!左果二人,带个千八百的人马不成问题,五千,未免有些太多了,我想看看两人的本事如何?”

    “嗯!在理,就临时由你负责组建这支精锐吧!回到滇西之后,要是有时间,就去南疆那边看看,学一些新的战法。”

    五千人马,对于初次带兵的人来说,绝对是个负累,组织人手、粮食草料,这些都是主将要考虑的,漏了一样,就是军队的弱点,于彪这话说的在理,杨猛只能将他的位置拖一下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睚眦(下)

    于彪带领的这五百滇西精锐,是马不停蹄连夜赶过来的,虽说精神状态还好,但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在庄子后面的营地安顿好这些人,杨猛也开始了狩猎的准备。

    这准备也简单,无非是让人将消息传给总督府的人,向林老虎转达一下自己的心意,林老虎那个折子,写的不怎么样,只怕朝廷里的有心人会抓着此事不放,要想摆平这些,就看林老虎、杜受田还有穆彰阿的本事了。

    朝廷若是不许自己辞官,那这里面就有杜夫子的手脚了;若是准许,八成是穆彰阿的手笔;如果带有惩戒性的问道,那杜夫子和穆彰阿就是在避嫌了;若是朝廷借机为难杨家,以后的事情就好看了。

    看表现,也是朝廷考察官员的法子,上位之后看表现,去职之后也看表现,有些事儿必须做在前头,毕竟杜氏兄弟在督标做的那一场,影响太坏,万一经林老虎之手传进朝廷的耳中,那事儿就难办了。

    林老虎的身子骨不成了,即将离职,有些事也不怎么好隐瞒了,篡改林老虎的奏折,杨猛不是没想过,若是林老虎不能活着离开云南还好,一旦活着离开,有些事情必然要暴露的,这个时间段改折子,可不是什么高招儿。

    有了顾虑,做事儿就要谨慎一些,现在这个时候演戏无疑是最好的路子。

    后宅的女人们,一听杨猛要去打猎,朵康的三女兴趣最大。都嚷嚷着要跟着一起去。但这次狩猎。练兵为主,打猎只是个幌子,带上三女也是累赘。

    对此杨猛还有考校,那就是康巴三女的脾性,这次开了游猎的先例,只怕以后自己不在也容易生出些什么是非来。

    将这事儿交给莲儿和索朗白玛,有了这两位压制,后宅的女人们也就静了下来。

    这次游猎。除了五百滇西精锐、五十护卫,再就是巴桑手下的十个训鹰人,这十个人手里的鹰大小各异,有草原上的海东青,也有云南当地的草鹰,最生猛的就是一个哈萨克猎人手上的金雕。

    捕猎信鸽这些人手里的猎鹰,都能做到,做空中的侦察兵,就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对于杨猛的要求,巴桑表示可以试一下。但不一定能成。

    用猎鹰做侦察兵,巴桑也只是听说过。从没有见过,捕猎野鸟兔子,这些猎鹰手到擒来,但发现地上的军队,并作出相应的提示,对于这个巴桑并不看好。

    鹰是可以发现地上的东西,但想要清楚的理解猎鹰的动作,这对训鹰人的要求就高了,问了一遍自己的手下,读书人也不看好这个提议。

    “试试看!”

    对此杨猛也没什么好说的,这只是他突发奇想而已,成了是个收获,不成也没什么损失,但空中的侦察兵,还是要筹划一下的,有了这个东西,大规模的作战,也就能制定比较准确的战略了。

    将五百五十人分成了十九队,杨猛除了带领巴桑的训鹰人之外,剩余的十个人就是他的护卫,其余人三十人一队,提前出发到山里躲藏。

    杨猛带着驴子和其余的二十人负责搜索,被发现之后,每个小队都要与杨猛和他的十个护卫对上一场。

    杨猛也有话在先,哪个表现的好,就可以取代他身后的十人,做自己的护卫,三爷的亲卫,对绝大多数新军来说,都是个荣升的好路子,一听奖励是这个,在场的多半人,都把拳头握了起来。

    “带上半个月的干粮,散了吧!”

    于彪带着五百四十人,悄悄的离开了庄子,隐入深山之中,杨猛也没闲着,辞别了后宅的诸女,他的第一站就是医学馆。

    三个最精通人体结构的郎中,三个精于治疗外伤的,四个精于正骨的,就是这次狩猎的医疗保障,实战,难免会有损伤,虽说杨猛不许这些人动刀用枪,但拳脚也是杀人的手段。

    杨猛的这个三十一人小队,杨猛带着十个护卫做前锋,训鹰人殿后,医疗小队居中,这也是防备着遭人暗算。

    杨猛进山的第一天,别的什么也没干,就是让巴桑带领的训鹰人试手,遇到了猎物,空中的猎鹰就会盘旋几下,得了鹰哨的提示,就会扑下去擒获猎物,这对杨猛来说无疑是个好兆头,只要训练着猎鹰,把人作为目标,那大体的提示一下敌人的位置,还是可以做到的。

    在山里行走,痕迹无疑是最好的路标,其次就是气味了,这也是驴子发威的时候。

    进山的第二天,驴子首先发现了目标,但一声嘶吼,也惊动了对手,三十人对十人,驴子上去扑到了两个,杨猛解决了六个,十个护卫解决了剩余的二十二个,第一战杨猛这边完胜。

    “知道被发现了还不撤退,一边撤退一边设伏,你们不会这么快就被全歼的,带队的不够格,换人!继续往里走!”

    这一天,杨猛放翻了四支进山的小队,身后的护卫也换了八个,入选护卫队的条件很简单,谁放倒了三爷的护卫,最终还能站着,两人就可以换位置了。

    前五天,杨猛带着十人小队,逐一和藏在山里的小队交了一遍手,大多都是正面对敌,杨猛也看出来了,不是这些人不想逃,而是他们看好了做自己护卫的机会,这第一次遭遇战,就是争夺十人护卫队的战斗。

    在这五天的时间里,杨猛和驴子的配合也越来越好,杨猛一句训练,驴子就不会下死手,杨猛一句实战,驴子就会动真格的。

    驴子的战力,也在一头百十斤的野猪身上得到了验证,三下五除二,将野猪撕得肚破肠流。没有趁手的武器。单靠拳脚。两三个精锐的新军,也不见得是驴子的对手。

    还有一个就是于彪、左维伦、果基元昌的身手,这三位合力,可是把杨猛给揍了一顿,于彪带领的三十人,是最强悍的三十人,三个头领联手对付杨猛,不出杀招。杨猛也落在了下风。

    因为是实战练兵,这三个犊子,也是很好的执行了杨猛的命令,真打啊!

    于彪的身手不次于孙伯青,而左维伦也是把好手,难得能与自家的三爷对阵,这两人也是拿出了真本事,果基元昌在两人的带领下,也是有样学样,猛招狠招一个劲的往杨猛身上招呼。

    “操!你们三个孙子。真往死里打啊?”

    从山腰打到山脚,再从山脚打到山腰。杨猛一路只顾逃窜了,就这样,还是被这三个犊子踹了十几脚,打了无数拳。

    “喏!三爷你也不一样下了重手吗?”

    撕开衣襟左维伦的胸口也是一片紫青,那是杨猛的劈山掌留下的,果基元昌也是一样,衣服一掀,背上也是大片的青紫。

    “服了!一对三,您都不吃亏,本以为能生擒三爷的,没想到,三爷才是咱们家手底子最硬的!”

    于彪这回也是真服了,左维伦和果基元昌,只不过是帮手而已,他才是主攻的,一脚就被三爷踹飞,自己好歹也有一百七八的份量,经过这一战,于彪也算是承认了杨猛有一脚踹死人的本事。

    当日,杨猛与哥老会的人打擂,三招毙敌,于彪一直不怎么相信,这回见了高山,不服也不成啊!

    “孙子啊!真是想让三爷丢面子呐!早知道就该加把劲,三两下放倒你们的,那群犊子也让他们悠着点,无非是个护卫队的人选而已,没必要用掏裆这样的狠手,还有那些个围着驴子追的,差不多就成了,万一惹起这货的凶性,不是什么好事儿!”

    四人停战之后,山腰上的战斗却越打越惨烈,二十多人的队伍,已经打出了真火,再干下去,怕是会有死伤。

    “行了,都别打了,还站着的,都跟着老子做护卫。”

    剩下的这些人可都是好手,没有实战经验,就只能通过拳脚来磨练了,动刀动枪容易死人,云南的新军有凶性,大多是从捉对厮杀之中磨练出来的。

    山腰上的这批人,手段就是杨猛教的那些东西,已经打成了这个样子,想要分出胜负,只能用杀招了,可对自己人用杀招,可不比动刀子的结果差,杨猛也只能照单全收了。

    “于彪,你们也别参与了,训鹰人和医疗队给你们,接下来,你们围剿我带的这些人手!”

    接下来的十天,杨猛带着二十多个护卫,成了于彪等人追剿的目标,实战就是学东西的最好办法,丛林作战,也是杨猛最为精熟的,想在脸面的群山之中,凭着五百多人,全歼二十几人的小队,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设伏、设圈套,有了手下猎户出身的护卫,杨猛带着二十多人,把于彪带领的五百多人,好好的溜达了一遍。

    参战的几乎都是猎人,同样的圈套,尽多用个三五次,再用就没什么效果了。从单独的陷阱、圈套,到复合的陷阱圈套,最后就是覆盖整个山头的陷阱群。

    杨猛在一点点的增加对抗的难度,而于彪手下的人马也在快速的成长,几种草药就能让驴子的嗅觉成为摆设,同样的,一身树叶编织的伪装服,也能让于彪手里的猎鹰失去目标。

    医疗队那三个精通人体结构的郎中,也在依着杨猛的法子,教导着于彪手下的五百精锐,人体是个复杂的玩意儿,也是个极为脆弱的玩意儿,只要找好了位置,一个小孩子也能徒手搏杀壮汉。

    熟悉人体结构,不止能杀人,也能救人,避过要害,受伤的时候,怎么治疗,也是杨猛的教学课程,少死人不死人就是学习的目的。

    通过实战来学习,无疑是个极为快速的法子,从进山开始,十五天的功夫,许多东西,已经深深的刻进了这批人的脑海之中。

    半个月之后,又是一场大选兵,这次杨猛和他的护卫们,还有于彪、左维伦、果基元昌成了裁判,最精锐的一百多人,就是未来的教练,一百多表现不怎么样的,就是第一批新兵,而剩下的二百多人,则是被杨猛连同自己的护卫,编成了九个小队。

    杨猛带着三队九十人,一队保护老爷子,一队跟着丁泰辰,一队跟着滇西的丁保钧,西山驻扎一队,兵工厂驻扎一队,明湖书院驻扎一队。

    那一百多新兵,出徒之后,就是大哥和二哥的护卫,剩下的人全部是教官,在滇西训练人马。

    “于彪,新组的这支精锐,营号就叫:睚眦!杀人是你们的主业,人数五千,你任第一任统领,左维伦、果基元昌担任副统领,三个月之内成军,选滇西最为精锐的士卒。

    这五千人的睚眦,不仅要手底子硬朗,而且刀枪火炮,都要会用,但凡是新军有的武器,睚眦的人摸起来就要会用!

    徒手搏杀和近身肉搏,也要掌握好力度,什么程度的打击能杀人,什么程度的打击能使人晕厥,这些你们自己从囚犯之中,找人摸索出来,掌握好了力度才能持久作战,你们要把睚眦磨练成最精确的杀人机器!”

    小队出击可以,大队作战也可以,这就是杨猛对睚眦的要求,而他定下的三个月时间,也差不多是南疆大举开战的时间,到时候,才是真正的实战练兵。(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革职,永不叙用(上)

    一场山林狩猎,不仅是对睚眦这支新军的磨练,也是杨猛对自己的磨练,权力什么的,都是虚的,只有真本事才是真正保命的东西。

    身处乱世,谁知道将来会是个什么场面,手下能打自己也能打,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对于自己的战力,杨猛也做了一个准确的评估,对上于彪、左维伦、果基元昌这样的高手,基本就是死路一条,对上普通的睚眦士兵,空手肉搏他可以对付七八个,拿上刀剑刺刀最多也就三四个,而且会受伤。

    但是,如果自己手上有一把德莱赛改装枪的话,杀三五十个睚眦的士兵还是轻而易举的,只要人数不超过二百,在山林里作战,杨猛有信心全歼他们。

    送走了于彪一行人,杨猛也没闲着,后宅的女兵也需要训练一下,睚眦,杨猛是不会留在庄子里的,这里女眷太多,留下一批能独自作战的精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后宅女兵的训练,比睚眦更为麻烦,她们接受的训练,不是杀人技术,而是护卫的手段,发现危险之后,能顺利的避开,遇到攻击能做出及时的反击,这些要求看着简单,可训练起来,比睚眦更难。

    后宅诸女,除了莲儿,其他人也被杨猛强行拉近了训练的队伍之中,而杨猛带领的睚眦,就是女兵们的敌人,设伏、追击、巷战,就是主要的科目。

    后宅的女兵,杨猛之前削了一次,可身在山城的唐梅依又派了一批。百十人的队伍。也正好够用。枪法不用杨猛去教,他要教的只是这些人对危险的敏感度。

    用几层厚布包裹的石子儿,就是睚眦的武器,伏击战术,都是杨猛事前安排的,一天到晚几十次的伏击,从后宅到庄园,也被这二百人的队伍。搅了个地覆天翻。

    十天的高强度训练之后,后宅的女兵,已经有了大体的样子,但要把警惕作为一种习惯,她们差的还远,虽说有心继续训练这批女兵,但京师来的飞鸽传书,却坏了杨猛的大好心情。

    “革职,永不叙用!这老道光好大的口气,就他手里的那群八旗杂碎。一旦出了大乱子,顶个屁用?四色棍早晚有用到老子的一天。到时候,老子要扒开他的坟问一问,死了被儿子打脸是个什么感受?”

    朝廷同意他辞官,这在杨猛的意料之中,革职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革职,永不叙用!却不在杨猛的意料之中。

    这么旨意一下,无疑是对杨猛的谋划产生了莫大的影响,革职可以复起,但永不叙用,这结果就严重多了,这是圣旨,一旦道光死了,这就是祖训、遗诏,有了这份圣旨,就绝了杨猛为官的路子。

    不能在前台带兵,换了其他人上去,杨猛也不放心啊!军政大权,政权杨猛可以分出去一些,但军权他是绝对不会分出去的。

    一把将手里的书信攥成了一团,杨猛也不犹豫,直接就开了口。

    “让明湖的魏先生、幕僚团的岑毓英,到庄子见我!”

    既然朝廷不仁义,他杨猛也没必要留手了,看来南疆的战事,也该升级了,不然朝廷没压力,以后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三爷,冲这个谕令,只怕是您那番话,招致圣上的反感了,在加上各地驻防将军推波助澜,革职,永不叙用!在道光看来,也算是一种优待了!

    或许这事儿还是朝议的结果,革职查办杨家,应当是大多数臣工的观点。”

    魏五的分析大差不差,要挟朝廷这事儿,除了道光帝反感之外,杨猛也遭到各地驻防将军的阻击,不管杨猛是不是二愣子,是不是傻子,敢对僧格林沁动手,就是打了绝大多数驻防将军的耳光。

    杨猛会带兵能打仗是不错,但是这样的二愣子掌权之后,还有没有各地驻防将军的活路呢?这不是道光帝要操心的,而是以僧格林沁为首的满蒙将军要操心的问题。

    结果是肯定的,没有!这位杨傻子连僧格林沁都敢打,杀几个驻防将军,肯定是不在话下的,仅此一项,就让各地的驻防将军,有了联手的借口。

    “嗯!这事儿也是我想的浅了,当时做这个的时候,忽视了这批人的影响力,只是朝政的杜夫子和穆彰阿,不出手相助,有些对不住人啊!

    哼!既然他们自恃有实力,老子也不留隔夜仇,颜卿,知会藏边的韦驼子,暂不对属国动手,全军开拔,打着浩罕国的名义屠了伊犁将军所属!

    然后拥兵占据伊犁,对青海甘陕出手,这三省的驻防八旗兵,就是韦驼子的屠杀对象!”

    朝廷玩这个,杨猛也动了真火,既然想玩狠的,就看看究竟谁的心思更毒,韦驼子手下的一万人,枪炮齐备,打一打毫无防备的伊犁将军所属,只能算是屠杀而已。

    “三爷不可!莫要忘了西北还有峨罗斯这个大敌,一旦在伊犁开战,那边势必会出手的,一旦峨罗斯的大军入境,咱们是管还是不管呢?

    再说了虽说张格尔叛乱已平,但伊犁、青海、甘陕等地的回汉矛盾却依旧激烈,只怕被峨罗斯觑得良机,来个合纵连横呐!”

    这次的事情,杨老三不打算吃亏,可他不吃亏,不留隔夜仇,朝廷和西北的百姓就要吃大亏,以有备战无备,加上云南的新军都是西式装备,朝廷想要在开战之初站稳脚跟,根本是不可能的,韦驼子打到那里,局势就要糜烂到哪里。

    凭着八旗兵想要拦住韦驼子的新军,对此魏五不抱希望,对杨猛来说,这是并吞西北四五省之地的好机会,可一旦开战,大清的的疲软之态一漏。只怕是举国皆敌啊!

    西北的峨罗斯。海上的诸列强。只怕也要掺和进来分一杯羹,这战事一起,对杨家的大业,是极为有利的,三五年之后,杨家必然会一统,可死伤的人数,就不可估量了。中外一同发难,恐怕之后的局势,以杨家之力,也不一定能做到横推无阻。

    一旦旷日持久,就是天大的糜烂场景啊!

    魏五对局势的分析不错,可杨猛与他想的却不一样,顺而取之,也需要一个名号,既然朝廷撕破了脸,自己也没必要留手。

    与魏五想的差不多。杨猛就是打算开战了,南疆的试探。让他的信心暴涨,即使这一战撂不倒朝廷,杨猛也能将地盘扩大到八至十省。

    即使朝廷最终稳住了阵脚,西疆也差不多易主了!打杀了路上的阻碍,自己在云南召集一军,怎么也能逼着朝廷把拉出来的吃下去。

    “三爷,四省之地已经让咱们的管事们,有些捉襟见肘了,再打下新的地盘,人手不足啊!”

    岑毓英这话,倒不是劝诫而是实实在在的诉苦,每打下一省之地,要建的武庄田庄无数,开辟新的商号,用人也是无数,统摄各地的政务,经验足够的管事,最少也得几千,一省之地从低到高,但是管事的人数,就有几万人。

    打下一个底盘要稳稳的控制住,没有足够的管事,肯定是不行的,现在的四省之地又在大规模的开矿修路,管事的需求,本就有些不济,再占地盘,人手也是个大问题。

    让新人去充数,只怕越管越乱,抽调四省的老管事,只怕四省的好多东西都要受到莫大的影响。虽说已经在对两广、甘陕等省渗透了,可如今对人才的需求,也是杨家的一个瓶颈。

    “唉……”

    拍了一下额头,魏五也是感叹自己失招了,这事儿其实好办,只是自己过于关注了,一句人才不足,就能打掉杨老三的狠心。

    “哦……那你需要多少人?”

    这是实情,由不得杨猛胡作非为,没有足够的管事,仗打了也是白打,万一便宜了西北的峨罗斯,就悔不当初了。

    “大略估算,一省五万,五省之地二十五万是最低的了!”

    “你手里有多少合用的?”

    “凑一凑,一两万还是有的,要是把矿场和修路的营生停了,可凑足一省所需!”

    “算了吧!哪头轻哪头重我还是分的清的,开矿修路是大事儿,万万不可耽误。

    魏先生,你那边……”

    扩张的速度太快导致人手不足,杨猛可以想象的到,这就是魏五的营生了,明湖书院就是为这个开的,瞧他那意思,也算是得意了。

    “明湖书院正在扩大规模,到手的三省之地,已经开设了分院,一年五万,三年之内五十万底层管事,咱们那边没问题!”

    哭穷,不是现在该干的事情,魏五也是有什么说什么,两三年之后,才是杨家发力的时机,现在时机不到,强办,只会误事儿!

    “妈的!便宜这帮王八蛋了,这事儿你们给老子记着,老子的心里记恨的东西,可都是记在驴打滚的账簿上,到时候一并清算就是了!”

    岑毓英没听明白杨猛话里的意思,可魏五听明白了,这位可是个记仇的主儿,只怕满蒙一系……

    “三爷,莫忘了理教的和睦共处!”

    “记着呢!不为敌好说,一旦呲牙,就不是我的事儿了,别让老子找到借口,找到了借口,再毒的事情,老子也办的出来!

    魏先生,您记住喽,这是乱世,消亡几个族群,后世之人说不出什么来的!

    等世道安定了,人口只会越来越多,不差千百万人的!”

    魏五算计的东西,和杨猛算计的不同,这就是文化的差异,这些就属于不可调和的矛盾,身为谋臣,接受的了还好说,接受不了,只能硬扛了。

    “唉……我知道了,明湖书院是不会悖着三爷的意思,教导学生的!”

    没想到朝堂的一份谕令,招致了杨老三莫大的杀机,杨老三的谋算被朝廷打乱了,这杨老三也是个犟种,硬是不变通,非要硬上老路,这对朝廷和百姓来说可不是什么幸事。

    但话说回来,这祸患只是留给朝廷的,对四省的百姓来说,这却是好事儿,杨家的地盘越大,步子也就越安稳,若是有了**省之地,杨家这艘大船,就很难翻覆了。

    只要给杨老三时间,不用太多,十年之内,就是铁打的江山。

    “老子不养白眼狼,无论能力如何,只要想悖着老子的意思办事儿,直接就抹掉这些人,四省之地,只有老子一个声音,谁敢出声,那就是找死!

    这几天的功夫,林老虎也该找我了,革职,永不叙用!我倒要看看这林老虎如何分说?

    还有那穆彰阿,别以为是京师里的大老爷,接了老子的金砖,他就是条狗,是狗就该护主,做些不该做的事情,就该打!岑毓英你知会京师的人马,杀他一子一孙,权当是个警告!”

    杨家的银子不是白拿的,这事儿穆彰阿没有出力,只要他出声了,尽多是个革职,不会有永不叙用,这四个字的,拿钱不出力,杨猛的报复手段,也是很及时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革职,永不叙用(中)

    与杨猛猜测的差不多,京师的穆彰阿,也是存了打压杨家的心思,主弱仆强,恶仆势必欺主,杨老三在川西一战,实在是表现的太过扎眼了。

    成都将军的兵马,三千不敌人家六百,这个已经变成了传言,但穆彰阿知道这是真的,而杨老三轻松杀戮三千五百朵康骑兵,这也是真的,这样的战力,太过吓人。

    有钱有兵,难免杨家不生出贰心,即使没有贰心,杨家太强盛,也不利于驾驭,打掉杨老三的兵权,也就成了穆彰阿不得不做的事情。

    林老虎上折子要编练滇东三镇的绿营兵,而且要全部编成骑兵,这个更是犯忌讳的事儿,火枪、火炮这一类的玩意儿,绿营兵用用还成,但骑兵,这可是大清起家的本钱,数遍了大清有哪个绿营全部是马军?

    这事儿,道光帝是不可能应允的,再加上川西的事情,道光帝也就顺水推舟,打压了一下声势正旺的杨家,谁曾想,杨家老三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出,要挟朝廷!

    他也敢?也就这杨家关系着滇铜的成败,还有一条就是杨老三是个二傻子,不然道光帝都有抄家灭门的心思了。

    再加上以僧格林沁为首的各地驻防将军推波助澜,革职永不叙用,已经是道光帝格外的优待了,若是换了一家,抄家灭门那是肯定的!

    在道光帝的眼里,像杨家这样的不过是个奴才而已,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这道谕令。也该让云南杨家感恩戴德、忠心任事了!

    可惜的是。杨家的幕后是杨猛。这道谕令差点就把大清的国祚给反过来,听了魏五和岑毓英的困难,杨猛也被憋住了。

    不打,太不甘心!打,就属于意气用事了,杨家现在正处于瓶颈期,南疆有英法,西北有峨罗斯。这些外患,比大清朝廷更加的凶恶,权衡利弊之后,杨猛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操!”

    举起案上的茶盏,杨猛一下摔了个粉碎,这事儿做的欠考虑了,杨猛不是对魏五和岑毓英发脾气,他是在生自己的气。

    顺势辞官本是条妙计,可自己为了一时的舒畅,说了不该说的话。而林老虎的表现也误导了,杨猛手下的一众幕僚。这事儿若是仔细一想,根本没有可行之处。

    杨猛自己在南疆打的不错,这让他有些自信心膨胀了,觉得这天下间,自己也可以占据一席之地了,所以才有了五省之地十万人马的狂言。

    但他忘了一点,这大清先天的优势,那就人多,捧朝廷臭脚的人更多,一个不过二十的汉将而已,说句不好听的,这样的人,道光帝张张口,几千几万都能找着,虽说能力有高下之分,但人头摆在了那里,一个云南的杨猛,依旧是上不了台面的物件。

    而幕僚团,主要是看魏五的意思,这次魏五曲解了林则徐的意思,以为林则徐要竭力保杨家,这些年远离朝廷的中枢,看多了民间的疾苦,魏五在这事儿的判断也出了疏漏。

    革职永不叙用,这么一个结果对杨家是极为不利的,官面上的路子走不通,许多事情都会束手束脚,耽误时间不是什么大事儿,可这一束手束脚,杨家想要快速的发展,却是受到了制约。

    弄不好以前三分力就能解决的事情,以后出十二分的气力,都办不妥帖了!

    “三爷,这事儿是我的疏漏,我看错了林老虎,这事儿……”

    “行了!这事儿主要责任在我,不必多说了,过些日子,我让南疆那边发发力,看看能不能回环一下,此事恐怕难办了,这道光不死,我这位子就没希望,但愿在京师布置的那一道暗手能有些用处吧?

    告诉下面的人,以后行事谨慎一些,伊犁青海甘陕,那边的动作小一点,以后的重心,往东南移一下,广州才是咱们不可放弃的地方,潘仕成那边也需要制约一下了,这些事儿提前做!”

    官面上没了可用之兵,许多事情都不好做了,万一碰上炸刺儿的,凭着杜氏三虎在云南绿营的地位,跨省的军事打击,他们还是做不了的。

    永不叙用四个字,一下就把杨猛变成了官场的扫把星,谁也不敢沾啊!沾上了弄不好就是个欺君之罪,杨猛也没想到,朝廷的四个字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三爷,实在不成,咱们就打着团练的旗号办事儿,无非云南天高皇帝远,咱们横一些,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多少人敢胡咧咧!”

    看明白了前因后果,魏五也挠头了,杨家在军界的路子算是断了,无奈之下他也只能拿着耍横说事儿了。

    “魏先生,您可是谋臣啊!这泼皮无赖的招数,可不该出自您的口,官面该走还得走,不行咱们就来一招借尸还魂,这耍横的计策,以后就不要再说了!”

    杨猛也听明白了,魏五说这些无非是在安慰自己,可现在不是互相安慰的时候,想好了对策,以后行事才不慌张,耍横,那只是无奈之举。

    “借尸还魂,可是使银子?”

    “不错,花咱们的钱,用咱们的人,打着别人的旗号,只要处理好了下面的关系,咱们一样可以架空朝廷。

    如今这世道,忠心不二的人不多,名利二字还是咱们的武器,至于硬打硬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苦来哉呢?”

    杨猛不惧战,但也不会无谓的开战,没有好处的事情,不值得拿命去拼,银子这玩意儿,没有的时候,想得到;有了之后,尤其是越来越多之后,不过是个字眼儿而已,多一些少一些,都是无所谓的。

    既然硬的来不了。朝廷那边也不松口。杨猛只能拉拢腐蚀了。

    “三爷妙计!”

    这话说的不错。当赞!魏五也不吝溢美之词,给了杨猛一个大拇指。

    “让宜良的毒场,制作一部分高浓度的云烟,实在打不下来的,就用云烟,记着,要限量!吸食这个东西的官员,以后记得要灭掉!”

    用云烟作为武器。这个是杨猛极不情愿的,还是那句话上行下效,一旦云烟流行开来,想禁,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后世各国的武器通信,都是高度发达,也一样禁绝不了这样的玩意儿,说云烟是把双刃剑,问题就在这里。

    这也是杨猛限制云烟产量的原因之一,一个月五十万斤。列强各国还是有些缺货,以云南的生产水平。和制造云烟的技术,一个月五百万斤也不在话下,至多就是杨猛重开烟土种植而已。

    但这样的产量,杨猛也不敢扩,一旦列强的市场,供大于求了,他们势必会寻找下一个市场,一旦,这东西回流到大清,那乐子就大了。

    “三爷,这事儿是不是……”

    用云烟控制官员,属于十拿九稳的手段,云烟是什么做的,魏五最清楚不过,沾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儿,用完了就杀,这个手段看着极为实用,却也极为歹毒,一旦旷日持久,云烟在官场大兴,对官场的打击,魏五没什么所谓。

    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儿对读书人的打击太大了,一缕云烟,就能敲断读书人的脊梁骨,读书人,自大清开国以来就没什么根骨了,儒教本就充斥了大量的软骨头,再加上云烟,势必要糜烂了。

    “没招儿,都是朝廷的读书人逼的,我这里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至于某些影响,我看不见!”

    魏五的意思,不难明白,可杨猛现在也是没什么招数了,硬打没那个条件,服软朝廷也不会收回成命,这个时候,就是为自己着想的时候了,至于其他人,死不死的没什么关系。

    “唉……”

    伸手在额头上拍了两下,这事儿的责任虽说是杨老三担下了,但自己的失职,也是抹不去的,暗叹一声岁月不饶人,魏五也没了别的声响。

    “就这么着吧!以后做事儿谨慎一些!”

    朝廷的圣旨,已经在路上了,大局已定难以回环,除了见招拆招,这事儿只能就这么摆着了。

    挥散了两人,杨猛也没了好心情,棋差一招,这也是无奈啊!

    朝廷的圣旨,也是走得八百里加急,到了林老虎的手里之后,对此,林老虎也是一声哀叹!

    “云南这地界呆不住了啊!与其让朝廷动手,不若自己请辞了,这回可是把杨老三给牵连了。

    唉……岁数大了、疾病缠身这心思不够用了……”

    林则徐本就没把自己的条子当回事儿,没想到朝堂为了满人的利益,竟然将条子当做了奏折,这事儿朝廷办的很不地道。

    “东翁,何事?”

    扫了几眼林则徐手里的折子,刘存仁的眉头不由的跳了几下,这事儿……

    “喏!朝廷给了答复,杨老三就地革职,永不叙用!”

    对于刘存仁林则徐也不怎么避讳,直接把手里的谕令,交了过去,再说了这事儿也瞒不住,早晚要知道的,早一时晚一时而已。

    “东翁,这事儿朝廷失人心了,身上只看到了各地的驻防将军,却没想到绿营的各级将官啊!

    只怕这事儿传开了,朝廷在绿营的威望也就毁了,为了几个不中用的满将,得罪了大群的汉将,朝廷这是在自毁根基啊!

    若是出了乱子,只要有心人吼上几声,绿营怕是越用越糟呐!”

    各人的地位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大不相同,刘存仁作为幕僚,比岑毓英要老道的多,绿营将官的心思,他这个做官场长工的最能理解,这话一出,林老虎的目光,也锐利的如同刀剑一般,祸事啊!

    “此话贴切!朝廷这次不是做差了,而是闯祸了,这个谕令一下,依着杨老三的脾气,只怕立马就会到处宣扬,加上杨家本就是个大商户,这消息的路子广的很,万一杨老三再添些油醋,只怕各地立马就会有兵变啊!”

    刘存仁的意思,是林老虎还有杨猛等人没有想到的,经刘存仁这么一提示,林老虎的额头上也冒出了大滴大滴的冷汗。

    “那要怎么做?跟朝廷说这事儿,只怕那边立马就会把您也给褫职喽!

    您说的是好话,可到了朝堂的耳中,这还是要挟,这事儿他们之前也没少做,说不如不说啊!”

    熟识林则徐脾性的刘存仁,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位东翁要干什么,只是朝堂上已经有了定论,谁也不比谁高明多少,这话递上去,建功立业是不可能的,招灾惹祸倒是十拿九稳。

    “短视啊……舍大逐小,不为人子!”

    ‘啪’的一声,林老虎就把手拍在了大案之上,肉掌拍出了醒木的声响,可见林老虎的怒火有多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革职,永不叙用(下)

    “东翁,这里非是久留之地,朝廷已然对您起了疑心,这疑心生暗鬼,只怕……”

    不看你说什么,也不看你做什么,只看你做过了什么,朝廷也是这么看待大臣的,激进,对朝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刘存仁对朝廷没什么好感,虽说话里话外,有诋毁朝廷的意思,但大致的路子还是对的,有些话,林则徐也不得不考虑。

    抚了抚已经麻木的手掌,林则徐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自己的所作所为,可都是出于一片赤诚,奈何明月照沟渠,这话现在品味品味,道不尽的寂寥与无奈啊!

    “东翁……贺长龄就是您的前车之鉴,难道……”

    现在犹豫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所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这大清虎臣,一片忠肝义胆的林元抚,只是朝廷眼里的一坨臭狗屎,秋后算账的时间到了,再不走,就晚了!

    “唉……乞骸骨吧……这折子你筹划着写吧……找杨老倌来一趟吧……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喟然一叹,林则徐也靠在了椅背上,无力回天了,劝一劝杨士勤,不要过分的难为朝廷,就是他林元抚最后的一丝气力了。

    “您这是何苦……”

    刘存仁可是知道杨家的根底,杨老三就是个幕后的奸贼,与虎谋皮,可能吗?

    “成与不成,我也要做,天地君亲师,不可违……”

    望着一脸颓色的东翁,刘存仁摇了摇头。就差人去请杨士勤了。这事儿难办呐!

    “大人!”

    “杨兄来了。我有一事说不出口,但又不得不说,事情是林元抚做差了,连累了杨家!”

    扫了一眼面色红润的杨士勤,抚了抚自己花白的胡须,林则徐重新振作精神,准备起了说辞。

    “哦……可是老三的事情?”

    林则徐一开口,杨士勤也意识到了不妙。这段时间,云南风口浪尖上的事情,只有自家老三辞官之事,林老虎不论官面的称呼,八成这事情是不妙了。

    “革职,永不叙用!”

    “呵呵……这是好事儿!”

    林则徐沉声说出了结果,杨士勤冷笑了一声,双目之间也是寒光四射。

    “杨兄,这天下事,当忍则忍呐!”

    “哼哼……当忍则忍。也是这么个理儿,摊谁身上也一样!”

    两句话。林则徐就探出了杨士勤的口风,这商家难斗啊!杨士勤任侠,在平时是好事儿,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可就不是好事儿了,意气用事,朝廷要有大难了。

    “杨兄,可否……”

    “不必说了,既然朝廷不讲规矩,咱们也没必要和朝廷讲规矩,咱们杨家做事儿,恩怨分明,至于说大道理,你就不必再说了,天下苍生与杨某无关!

    这事儿只看老三的说道,老三怎么说,我杨士勤怎么办,至于别的,留给别人去说吧!”

    革职,杨士勤也能接受,但这永不叙用,就是实实在在的打脸了,杨士勤半生混的不是别的,只有脸面而已,朝廷如此,那他杨士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至于谁生谁死,大半辈子看惯了生死的杨士勤,早已悟透了里面的道理,该死的不死,该生的无生,世道如此,哪管其他?

    “杨兄,这是叛……”

    叛逆二字,可是林则徐不敢说的,说一半留一半,也好有个回环的余地,云南杨士勤,没想到啊!朝廷的这道谕令,要是触翻了这位,西南失陷遍地狼烟啊!

    “逆就逆,朝廷绝我儿前路,我就掘朝廷的祖坟,满汉之分,以满汉之名掀起那浩淼大潮,我看朝廷还有什么脸面,脸面杨家给了朝廷,朝廷既然想把杨家当做夜壶,那就试一试,我杨家拼的家破人亡,也要让他满人死伤殆尽!”

    说完这个,杨士勤也把自己的官帽子取了下来,这事儿可真是麻烦了,没想到,云南的杨佛爷,也有如此善恶不分的一面,林则徐也彻底懵了。

    “杨老爷,可否请杨家三爷,来谈一谈?”

    一看东翁与杨士勤,把话递进了死胡同,刘存仁的脸上,也满是汗水,真是子似父、父似子啊!杨家这一老一小,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再这么论下去,只怕回头杨家父子,就会揭竿而起,自己的这个东翁,也肯定不会忍让什么的,逼反杨家的罪名,东翁呢刚要背着,杨家也不会让东翁好过的,依着他那身子骨,只怕杨家的大旗一举,就得殒命啊!

    “对啊!杨兄,可否让星斗来一趟?”

    满头冷汗的林则徐,也失了主心骨,这杨士勤瞬间变疯虎,可是他算计不到的,接下来的事儿,不用细想,也吓了他一身的冷汗,护犊子至此,这杨士勤不该提拔啊!

    “也好!就看老三的说法了!”

    撂下这句话,杨士勤也没犹豫,快步就离开了总督府,他这是防着林老虎呢!万一这林老虎起了歹意,父子两人都在总督府,那可就全玩完了。

    “唉……多事之秋啊!千算万算,就没算计到这杨士勤也是个混蛋,平日里如此精明仁义的一个人,怎生到了家里,就变糊涂蛋了呢?”

    早知如此,还不如先找杨老三分说呢!但谁也没有前后眼,刚刚的话,只能当做没有听见了。

    杨士勤在云南的声望不小,尤其是前两年的灾荒,让他笼络了不少云南的山民和百姓,如若这杨家造反,只怕从者众多啊!

    “清官难断家务事,东翁,这是您的告老折子。”

    杨士勤走了,刘存仁也没闲着,寥寥几笔。就把林老虎乞骸骨的折子给写好了。吹了吹墨迹。刘存仁就把折子放在了林则徐的面前。

    “发出去吧!”

    署名用印,林则徐看也不看,就把折子推了回去,人力有穷时,他没心思管这些了。

    “三爷,刚刚接了老爷子的电报,说是与林老虎掰了,造反的话。老爷子也撂给了林老虎。”

    “怎么回事儿?老爷子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说这个?

    操!朝廷的折子来了,忘了给老爷子打招呼了!”

    听了丁泰辰的禀报,杨猛也懵了,转念一想却是事出有因,这事儿又办差了,这几天光顾着后面的事儿了,也忘了给老爷子那边招呼一声。

    “知会督标的杜氏兄弟,暗中控制总督府,我去会会这林老虎,安排一队睚眦的人。去监视杜氏兄弟,一旦。这两人反水,打着三爷的名号,搞掉他们!”

    这么一弄,事情就复杂了,只求那林老虎能克制一些,不然……

    带着一队睚眦,杨猛也是快马加鞭,直奔昆明而去。

    “老爷子,这事儿怎么弄得?”

    骑着马进了武庄,杨猛直奔大堂喊了一声,这老爷子也是,不就是口头的纠葛吗?至于准备人马吗?

    “哼……朝廷不要脸,这林则徐也不是好东西,逼着我杨家吃屎,他倒是好算计,无非你有那个意思,择日不如撞日,反了他狗日的!”

    老爷子杨士勤面沉如水的坐在大堂之上,这脸打的‘啪啪’作响,林则徐还想让杨家把朝廷丢过来的臭狗屎,感恩戴德的吞下去,想得美!

    “嗯!这话是不错的,但这时机不对,前些天,我就想让韦驼子,从西北起事,一路屠尽八旗兵,但咱们现在的人手不足,这事儿只能拖一拖了!”

    杨猛也是一脸无奈,无谓的斗气,伤人伤己,这事儿现在是做不得的。

    “狗屁!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振臂一呼从者如云,到时候什么人没有?”

    杨士勤真是怒了,这事儿朝廷太欺负人了,搁别人身上要忍着,可杨家不一样,无须忍让。

    “现在做也不是不成,不过杀得人就多了,从南到北,从西到东,千八百万应该是保守估计,这屠刀一举,至少几十年的时间,期间死的人会更多!”

    这就是杨猛这几天,和魏五、岑毓英一起分析出来的,杨家造反,各地或勤王或起事,元末的群雄起义、明末的李闯乱国,就要重演一遍。

    “这么多?”

    “这是保守的估计,只会更多,不会更少!”

    “我在林老虎那边已经撂了狠话,坐回去不容易啊!”

    “可有回环的余地?”

    “留了一丝,说是看你的意思。”

    “那就好,这事儿交给我了!”

    “嗯!慎重一些!”

    死人,杨士勤并不害怕,可一死几百上千万,这个是要遭报应的,老三一说这个,直接就打掉了他满心的怒火。

    “无妨,只要林老虎明步,这不是事儿!”

    将马鞭一收,拿起老爷子面前的茶盏喝了几口,杨猛一转身,就要奔总督府而去。

    “带上些人手。”

    “不必!总督府都是咱们的人,带了人,恐怕事情就难办了!”

    打马慢行,无须通报,林则徐早就吩咐下来了,杨猛大喇喇的就走进了总督府。

    “草民杨猛参见总督大人!”

    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杨猛打完招呼之后,就大喇喇的坐在了大堂的门槛上。

    “星斗,革职永不叙用的事儿,你家老爷子说了吧?你怎么看?”

    “怎么看?无非是表子嫌嫖客功夫厉害,受不了了呗!还能咋办?凉拌呗!”

    “你心里不生气?”

    “生气?没屁用,还是那句话,朝廷用不着他杨老子倒好,用到了,我让他跪在我门前求我,不求,我就看热闹,至于说谁敢跟杨老子动粗,老子本事摆在那里,不怕死的尽管来!”

    杨猛这些话,虽说听着不三不四,难以入耳,可林则徐每一句都听得格外仔细,杨猛越说,林则徐脸上的喜色也就越多。

    “好!好啊!这以后……”

    “我家老爷子,让我给您带句话,杨家与朝廷做的是生意,做生意,就要按着做生意的路子来,没了路子咱们就重新开路!”

    “嗯!这话虽说难听,倒也是实情。星斗啊,有些事儿还是要忍一忍的,朝廷若是用到你,还是就坡下驴为好。”

    出了乱子就要平乱,对于杨家,林则徐还是有所希冀的,滇铜可做军费,而杨老三练兵打仗,是把好手,若说快速平乱,这杨老三也是大清当仁不让的第一人。

    “就坡下驴,那就真是吃屎了,这事儿还是那句话,跪着上门求求他家杨老子,这事儿还能就付,如若不然,杨老子,就叫着好看大戏!

    你这老倌也是的,自己都快病死了,不老老实实回家养病,杵在这里等死吗?

    我家老爷子还说了,你这云贵总督当得,可以说是贺长龄第二了,憋屈死的玩意儿!”

    说完了这个,杨猛起身拍了拍后摆,双手握着马鞭往身后一被,一步三晃荡的,就走出了总督府。

    “万幸啊!没想到这死心眼的杨老三,却是根救命稻草!”

    这次也算是杨猛接旨了,至于说杨士勤的事情,林则徐只当没发生过,朝廷现在就这么个鬼样子,经不起什么事儿了,睁只眼闭只眼算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林虎老病归

    一句话、一片心,触及的是大清全力最顶层的交锋,杨猛本意是彰显自己的实力的一句话,结果却绝了自己在官场上的路子,道光不死,他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即使道光死了,也很难!

    林老虎的一片赤诚之心,他的本意完全是为了朝廷,立一项财源,选一个悍将,练一支精兵,结果这一片心却逼着他远离官场。

    朝廷的猜忌,圣上的不信任,绝对是任何官员的大杀器,杨猛还好一些,官面上的东西,即使没有,他也有变通的法子,虽说费力一些,但也能将就。

    这次的事件,是川西平乱、滇东治军的一个综合体,杨猛川西平乱是因,林则徐整编滇东绿营是引,归根结底还是满汉之争。

    杨猛算是大败,他错估了自己的地位,在云南他算是一言九鼎,可在朝廷眼里,他不过是一个傻子,往好里说,他也不过是一个有些能力的汉将而已。

    林老虎败得更惨,一败涂地、丢盔卸甲,他错估了道光帝的心意,社稷与满汉,显然维护满人的统治,是重过社稷的,在朝廷的眼里,他林元抚也不过就是个夜壶而已,急用的时候,嘴里赞不绝口,不用的时候,随手丢在一边。

    现在这老夜壶漏了,该是新夜壶顶替的时候了,或许林老虎还有被想起的时候,但依旧有个条件,天下大乱,或是道光帝挂了。

    对于革职永不叙用一事,有了相应的对策,杨猛也没了那么大的心事。一个月的时间。谋划谋划大局。在宜良享享福,这本是杨猛最为向往的日子,可内心的焦躁不安,却让他在宜良呆不下去了。

    “爷,该去练骑术了。”

    “哦……走吧!”

    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前头被布日娜拖着,后面被索朗白玛推着,杨猛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庄子后面的马场。

    “温柔乡是英雄冢。三爷可是心里有事儿?”

    与布日娜不同,索朗白玛可以感受到杨猛心里的落寞,终日在后宅厮混,气势一天不如一天,这就是索朗白玛的感受。

    “嗯!闲的难受,牵挂的事情太多,想做又无从做起,事事都有人在做,我过去插手,就有些添乱了。”

    云南也需要一个缓冲期。前段时间杨猛给各处,压下了不小的担子。虽说肚子里的东西有的是,可手下们的承受能力,却到了极限,再压担子,只怕会崩溃啊!

    “三爷,您前期不是筹划着去广州吗?为何……”

    前段时间,杨猛口口声声要带着丁泰辰去广州,可这时间一拖再拖,就是不见他的动作。

    “林老虎不走,我也不敢走呐!有些事情不看嘴上说的,要看手上做的,算算日子,林老虎乞骸骨的折子也该有音信了,至今圣谕未至,恐怕事情有变啊!”

    林老虎虽说老了,但绝对是个大威胁,打不得杀不得,经历上次的挫败,杨猛也谨慎了许多,就怕林老虎借着上次老爷子的事情做文章,一旦这文章起了头,自己又不在云南,那事情就难办了。

    有些事情,不是后宅该知道的,上位者最怕被人看透,一旦一览无余了,破绽也就满身都是了,粗粗拉拉的说了几句,杨猛提刀上马,就开始了每天两个时辰的骑术训练。

    纵马挥刀一个个的草人先是被挨个扎了一遍,然后就是一刀两断,每天的骑术训练,也是杨猛发泄精力的地方,换了五匹马,折断三把刀,今天的训练也算是完成了。

    “白玛,三爷最近的火气不小呀!不能总让他在后宅呆着了!”

    与唐梅依差不多,若说对杨猛有真情,从一开始就是心甘情愿的,数遍了后宅只有两个,唐梅依和布日娜,其他人多半还是被迫的,虽说时间让众女对杨猛有了情意,但这里面还是有分别的。

    “前面的事情,不要多嘴,不然三爷会不高兴的,他闷着,你就逗他开心好了,多嘴会被嫌弃的。”

    布日娜有感而发,索朗白玛却看得分明,后宅的女人们,虽说也能掺和一些事情,但除了后宅的女兵她们可以随意差遣之外,杨猛的这些夫人,想要差遣下面的管事,必须要经过管家的点头。

    擅自做主,即使是夫人也要挨鞭子的,头一个犯事儿的就是拉姆,第二个是魏芷晴,这两人都是被吊起来打的,虽说这挨鞭子,只是个形式,但三爷下手也不怎么留情面,想到被吊着打的两人,索朗白玛也有些浑身发毛。

    自家男人没给后宅多少规矩,只有一条线,不得干预杨家的正事,一旦干预了,这惩罚也是相当丢脸的。

    “泰辰,见过两位夫人。”

    正当布日娜和索朗白玛,忧心的时候,丁泰辰匆匆的赶到了马场。

    “泰辰,可是林则徐的事情?”

    “正是!”

    “那就好!三爷,泰辰来了!”

    “等着!”

    洗手、净面,擦去身上的汗渍,这段时间,杨猛的架子也越来越大了,不是他喜欢这样,只是为了消磨无聊的时间而已。

    “什么事儿?”

    走到三人跟前,让布日娜和索朗白玛替自己整理衣衫,杨猛这才问起了正事儿。

    “林老虎的折子朝廷允了,程矞采署理总督之位。”

    这些东西,杨家这边早就分析了出来,林老虎的威胁太大,云贵总督换人,对杨家来说无疑是好事儿,这也是大事儿,需要给杨猛禀报的。

    “哼!林老虎也不过是个夜壶,没用了就丢一边,程矞采?呵呵……”

    算不算是高层,不看官位看能力,一省总督未必就能挤进高层的队伍之中。这程矞采虽说做了不少事儿。但自身的决断不成。给他个诸葛亮他也只能做后主。

    “三爷,可是要南下?”

    林老虎走了,自己也该离开云南了,对于广州之行,丁泰辰心里也没什么底,云南好管广州难安呐!

    “不急,让林老虎先行一步,这林老虎狡诈。莫中了他的计,差个稳妥的人,联系一下刘存仁,给他备上点盘缠。”

    林则徐此人,绝对是个老奸巨猾的,虽说这两年在云南,此人处处受制,仍旧给了杨猛不小的压力,离开云南之后,与别的地方一对比。这云南就太过安定了,难保这林老虎没有别的心思。

    自己要赴广州的事情。之前老爷子对他说过,涉及到争斗,杨猛的心思立马就活络了。

    “嗯!我差条快船,送送他们?”

    “最好不过了!你那边也准备一下,让滇西那边,派遣一千五百骑兵,先行一步。”

    无论什么时代,军队都是最好的后盾,广州如今也是个让人挠头的地界,隔着一个广西,许多事儿做起来,都不是那么的顺手。

    取广西,更是难办,两广不分家,这广西虽说不显眼,但与广东扯上了关系,也就成了个刺猬,不好弄啊!

    “我马上去办!”

    “去吧!我也要去趟昆明,林老虎要走了,老爷子那边也得有所表示才好。”

    “唔……三爷总算是有事儿做了!”

    见丁泰辰走了,索朗白玛轻呼一声,算是为杨猛壮行了。

    “妖精,跟着我去广州吗?”

    “不去!”

    “我也不去!”

    呆在后宅的杨猛,无疑是个难缠的货色,莲儿有孕在身,马青莲那边还不算后宅的人,魏芷晴忙忙叨叨,朵康的三女,就成了杨猛施为的对象,至于说后宅养的那些瘦马,只是玩物而已。

    要说手段,当世没几个人比杨猛高明,朵康三女也算善战,可依旧在杨猛的手里讨不着好,自从拉姆被吊着打了一顿,布日娜和索朗白玛也半推半就的试过,除了赞叹一声自家男人会玩,三女也没别的话可说了。

    跟着杨猛出行,谁能受得了?所以两人那脑袋摇的跟拨浪鼓有的一拼。

    “不去算了,我只带莲儿!”

    没回后宅,直接在马场取了河曲马,杨猛带着睚眦,直奔昆明而去。

    “你怎么来了?不在家守着莲儿,乱窜什么?”

    “林老虎要走了,您老还得去一趟啊!”

    “不去,脸都撕破了,去了作甚?”

    “演戏!”

    “唉……这面子也不叫面子了!”

    父子二人几句话,老爷子杨士勤就败阵了,老三的话说的不错。

    “这没招儿!”

    “送点什么好呐?金银这林老虎多半是不会要的。”

    “就送金银,送别的容易让他多想,再雇上几个僧人,莫忘了郑夫人的灵柩。”

    得了自家老三的吩咐,杨士勤别别扭扭的到了总督府,这段时间,林杨两人除了公务的接触,私底下的接触几乎没有。

    “林兄……”

    “杨兄来了,我这不日就要离开了,蔼初接了我的职位,日后杨兄还得多多支持啊!”

    蔼初就是程矞采了,云南的事情,后期做的虽说糜烂,但滇铜还是个大项,对朝廷有大用处的。

    “这是自然的,林兄要离开云南了,我这边没什么好东西,只有金银这等俗物,百两黄金的盘缠,想必林兄不会拒绝吧?

    还有就是夫人的灵柩,我已经请了几个大师,这一路扶灵,也要有些花费的,我这家里,别的没有就只有这些阿堵之物了。”

    若是往日,杨士勤送金银,林老虎是断然不会接的,如今没了官身,再加上心系亡妻,林老虎也没怎么推让,安然接下了那百两黄金。

    “杨兄,星斗的事情,是我做差了,只是你那边未免也有些太护犊子了,日后可要谨慎啊!今日一别恐难再见,多珍重呐!”

    岁数与身体,成了林老虎的负担,日日徘徊在鬼门关,这就是他这几年的感受,恐怕自己的时日无多了。

    “嗨……月有圆缺人有疏漏,老三就是我的软肋,改不了了,云南多山岚,路途多险阻,杨家在珠江有些船队,这次回乡,还是坐船吧!也少些车马劳顿。”

    在心里杨士勤还是极为佩服林老虎的,这位铁骨铮铮的老臣,只是没能赶上一个好世道而已。

    “好啊!我这身子骨,真是经不起颠簸了,坐船悠闲。”

    心灰意懒,这就是林老虎的心境,乞骸骨,朝廷竟然连套路一样的劝慰也没有,看来自己占着云南的位子,多数人是看不过眼的,不若一走了之,至于朝廷的事情,再说吧……

    林老虎无论去职与否,都是个难缠的对手,虽说林老虎失势了,但他的圈子还在,影响力也是不小,放刘存仁出滇,也正好监视林老虎。

    允林则徐告老的圣谕来了之后,五天的时间,林老虎做好了交接,带着满腔的遗憾,踏上了归乡的旅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代理人

    林老虎一走,杨猛也就振作了精神,至此杨猛才知道自己心里忧虑的是什么,没有别的,只有这林老虎一个。

    杨猛忧虑的不是林老虎这个人,而是他的声威,和围在他身边的那圈人,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能和林老虎走到一起的,也不是什么废物,杨猛害怕这种势力,这样的人打不得杀不得,才是最令人挠头的事情。

    走了林老虎,杨猛也就没了后顾之忧,心里一轻,杨家的下属们的任务就重了,几句话之后,丁泰辰第一个提出了不满,不是因为别的,任务太重而已。

    详详细细的给杨猛说了一下,杨家上下的任务,现在多数人已经不堪重负了。

    “哦……那我就留着!”

    说完这话之后,杨猛就去了西山,在戒备森严的小院之中,住了三天,他才匆匆的到了兵工厂。

    带了几个护卫,秘密的试枪、试炮之后,霍华德那边也得了吩咐,大批量生产改装德莱赛,其他步枪一律停产。

    霍尔枪,再订十五万支,后膛炮批量生产,而且清一色的全是巨炮,第一批的订单是一百门。

    做完了这些,杨猛依旧没有动身去广州,而是找到了滞留云南将近半年的莫尔斯。

    这个时代,许多发明家,不是军人就是商人,欧美列强的商业思想,已经深入人心了,生意做得好,就进军官场,继续为商业利益奋斗。

    这与大清恰恰相反,在大清。许多人的第一志愿就是读书做官。或是花钱做官。大清的精英阶级。把官场当做了生意场,生意是为官场服务的。

    一正一反,官场与生意场地位的区别,可能就是造就先进与落后的原因吧?

    身在云南的莫尔斯,很幸福也很快乐,清国这个不知底细的杨领主,无疑是个大金主,单单这半年的时间。他就赚得了几十万美元的财富,而在清国,他做的不过是一个包工头。

    随着财富的膨胀,莫尔斯的眼光也越来越高,与这个大金主合作,成了他下一步的想法,电报业,在莫尔斯看来,是一个前途光明的行业,但是。要想开辟出这块处女地,需要的财富。可不是几十万美元,至少是几百万或者更多。

    一边承包杨领主的电报工程,一边开设电磁学课堂,莫尔斯走的路子,也正合杨猛的胃口,帮着云南培养人才,让杨领主亲眼看到电报业的前景,就是莫尔斯的目的。

    “莫尔斯先生!”

    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身正装的莫尔斯,见到了杨领主,年轻的面容、锐利的双眼、流利的英文、有力的大手,这就是莫尔斯对杨猛的印象。

    “领主大人!”

    依照英吉利的皇家礼仪,恭恭敬敬的给杨领主行了礼,莫尔斯这才开始细细的打量这位传说之中的杨领主。

    “好奇吗?”

    “是的,与您一比,我成名的时间,晚了太多!”

    “呵呵,我们这边有句话叫做:大器晚成,遇到我你的机会来了!”

    “机会?”

    “对,就是机会,一个称霸世界电报业的机会!”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杨猛就切入正题了,培植一个代理人,对杨猛来说,是个很不错的生意。

    “这是我的梦想,但只是个梦想而已!”

    杨猛的这句话,无疑触碰到了莫尔斯的内心,这个梦想,就是他一直前进的动力。

    “遇到了我,你的梦想就能成真,现在你欠缺的无非是资金而已,而我背后的土地都是金银铺就的,需要多少钱你可以开口,说完了之后,咱们就该谈谈契约,以及股份的比列了!”

    在杨猛这里,滑石和茶叶末比银子值钱,云烟百分之九十都是这些玩意儿,以云烟代替现款,还有比这个更赚钱的买卖吗?

    “呵呵……杨领主说笑了,仅仅米利坚需要投入的资金就得几百万美元,世界电报业的霸主,对我们来说,只能是个梦想而已!”

    理想都是美好的,要实现这个梦想,需要的资金是无比巨大的,电报机的投入并不大,真正需要巨量资金的是遍布一个国家的电线杆和电缆,基础的投入太大,莫尔斯只能把杨猛的话,当做笑话来听。

    “这对你来说是个梦想,但对我来说,只是一年的云烟产量,三千吨云烟,足够实现这个梦想了吧?

    现金我也没有,但云烟在欧美各国都是硬通货,三千吨云烟的价值,应该价值两亿美元以上,这个足够你实现梦想了吧?”

    随着产量的增大,价格的下跌,原本至少值三亿的货物,现在也是大幅度的缩水,但这对杨猛来说,依旧是好事儿。

    选莫尔斯,不仅是让他代理电报业,杨猛也有让他代理云烟的想法,南疆的战事一开,杨猛也需要外力的支撑,而利益的捆绑就是最好的法子。

    现在这个时代,拥有几千万美元,或是几千万两白银,足以主导一些国家的高层了,将这些大鳄绑在杨家的战船上,起码对外的压力,会减小很多。

    云烟的供求关系,如今依旧是卖方市场,供不应求的结果就是垄.断,分润配置几个大代理,就是杨猛对付英法列强的手段。

    而新兴的米利坚,无疑是个不错的对象,莫尔斯、壬雷斯、柯尔特,这三人就是杨猛看中的目标人物。

    至于英法奥三国,这次柯尔特的欧洲之行,即使弄不来十万支德莱赛,也能与奥**方扯上关系,想必未来的德国战车,是不会放弃已经快变成军需品的云烟,合作、制约、分配利益,才是解决南疆问题的关键。战争只是个表象而已。

    “哦……我不是在做梦吧?”

    云烟是什么东西。莫尔斯当然知道。他也是偶尔吸食的,尤其是做研究的时候,每当脑子混乱没有思路的时候,吸上几口云烟,立马就会精神百倍。

    三千吨云烟,绝对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了。

    “天还没黑,做什么梦?但是我有话要说在前头,云烟有很大的致瘾性。这东西的危害,至今研究不出来,说不定这是毒物呢?”

    欲擒故纵,日益壮大的市场,决定了云烟的生产,危害?在商人的眼中,不算什么的,杨猛相信,莫尔斯也是有这个觉悟的。

    “领主大人,您不仅仅是睿智。而且还很幽默,云烟可以止痛、可以提神。烟草也有成瘾性的,而且烟草对人体也是有危害的,如今的世界,哪一国没有烟草呢?

    云烟是种世界性的产品,许多国家也在研究,如果说危害很大,早就会被禁绝,如今没有人说这个,那他就是无害的!”

    偶尔吸食,与成瘾性吸食,绝对是不可能放在一起比较的,莫尔斯自己吸食过云烟,所以对云烟的态度,还是着重在支持这一面上。

    “那咱们的谈判,就算是基本的成功了,股权的分配你有什么要求吗?”

    抻一抻莫尔斯的结果出来了,这位在云南赚足了油水,野心果然膨胀了。杨猛说完了这些,莫尔斯先是一喜,但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领主大人,本来我想占百分之十的股份,但现在看来,我的资产和技术,加在一起,也不够百分之十的股权啊!”

    这莫尔斯倒不是个贪婪的货色,百分之十的股权,在杨猛看来还是极为公道的。

    “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十五的股权,而且不需要你投入资金,你需要投入的只有技术,但有个条件!”

    莫尔斯的钱?那些都是云烟,杨猛要来何用?在杨猛看来技术要比云烟重要的多。

    “条件?领主大人,能否先说说条件呢?”

    梦想就在眼前,但莫尔斯并没有被冲昏头脑,他主要做的就是科研,对于金钱虽说看重,但看得并不是很重。

    “简单!将莫尔斯电报公司的总部和研发中心,设在大清,说的详细一些,就是把你的研究中心,设在云南!”

    电磁电报,并不是莫尔斯的专利,杨猛找人问过,莫尔斯不过是发明了一种使用方法而已,电报、电话欧美各国研究这个的人才,还是很多的。

    “可是……可是清国并没有做这些的基础,而且也没有专门研究电磁学的人才,这个有很大的难度!”

    虽说看重杨猛手里的银子,但莫尔斯更本不看好清国人,在他看来,清国人代表的就是野蛮与落后,与印第安土著没什么区别的。

    “哼!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噢……对不起,领主大人,我没有这个意思!”

    “缺什么,我给你建什么,最好的条件,最优越的薪资,你负责招徕人手,我负责提供基础设施,咱们可以成交吗?”

    不用莫尔斯出钱,他就没有资金方面的压力,有了优越的条件,他就能更好的投入研究,杨猛现在要压榨的不是财富,而是欧美科学家的知识。

    “领主大人,电磁电报,如今并没有太大的改进空间,只怕这个研发中心,短时间是不会有成果的。”

    科学研究,是很费时间的事情,虽说心里有不少的想法,但莫尔斯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嗯!这是实情,不过莫尔斯电报公司,我并不满意,改成莫尔斯通信公司,我觉得还是不错的!

    电磁电报只是一个方面,电话还有其他通信方式,都是这个研发中心要做的事情,你可以想象一下,全世界的通信,都出自莫尔斯通信公司,那该是何等雄伟的一个通信帝国啊?

    莫尔斯先生,你愿意看到这样的未来吗?”

    资金的诱.惑只是一方面,技术的诱.惑是另一方面,而未来的通信帝国,才是杨猛给莫尔斯下的最美味的诱饵。

    “愿意!”

    两个字,杨猛就拉到了他的第一个代理人,这仅仅是第一步,一个与大清有着瓜葛的公司,想必会因为国别的问题受到歧视,这些东西,杨猛也想好了。

    “莫尔斯通信公司,只是一个母公司,你可以分设许许多多的子公司,与别国的商人、政要合资,建立一个个子公司,而莫尔斯通信公司,只负责研发与分配利润,这样的模式,你能够理解吗?”

    外来户,总是被打压的倒霉蛋,合资才是王道,商人、政要,只要笼络到了这些人,以莫尔斯通信公司庞大的财力,他们所占的股份,将十分有限,最大的那份蛋糕,还是杨猛的盘中餐。

    “您的睿智,让我自惭形秽,您给了我实现梦想的机会,在这里我要表达出发自内心的谢意!”

    抚胸鞠躬,莫尔斯确实被杨猛的画出的大饼给折服了,为了那个理想之中的通信帝国,莫尔斯很有必要感谢一下,给了他希望的这个东方领主。

    “呵呵……准备一下行装吧!过些日子,咱们一起去广州,在那边你会遇到柯尔特的,咱们可以,再开设一个辐射米利坚的商业联盟!”

    云烟的大量生产、即将到来的南疆大战,云烟这个敛财利器,很快就要退出杨家的商圈了,将身上所有的污秽推给大清,让日落西山的大清,背起华夏崛起的罪恶,这就是杨猛的谋划。(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桂府三点教

    摆弄好了莫尔斯,这边就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了,至于电报的事儿,现在无论是杨猛还莫尔斯,都是可有可无的人物。

    将近半年的时间,莫尔斯不仅在宜良开设了电报学堂,而且为杨猛培养了近千人的施工队伍,电缆不够、电报机不够,埋电线杆依旧是个任务,与修路一合并,贯通云南的通信,也就不是难题了。

    现在缺的主要是电报机和电缆,半年时间,无论是莫尔斯还是杨猛,都不可能让这两样东西在云南量产。

    联通滇西的电报线,和联通广州的电报线,是重中之重,这些事儿,丁泰辰已经在做了,但设备不足,想要让这两条线路,派上用场,最起码还得半年的时间。

    如今已是七月了,广州之行,也差不多可以开始了,船厂和船政学堂,是杨猛很挂心的东西,与壬雷斯和柯尔特再次会面,杨猛还有很多事情要谈,派别人去,他不放心,有些事儿亲力亲为还是很有必要的。

    “将莲儿带过去吧!虽说那边也是湿热,但毕竟是莲儿生长的地方,到了那边更好生养一些!

    记着!你杨老三担着杨家的大任,此去若有不顺,保命是第一要务,咱们在广州有兵有马,朝廷若是太过苛待咱们,反了也不是不成!

    你在云南呆的久了,不知下面的疾苦,现在的广西匪患猖獗,其他地方也差不了多少,借着你压服哥老会的声势,咱们在两广的路子还算通畅。但也有不少穷疯了的。打咱们的主意。

    对于这些人。能放就放,毕竟都是苦哈哈,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活着不易!你不易、我也不易、他们更不易!

    咱们在云南能站住跟脚,靠的也是苦哈哈,你的杀心大,用在朝廷身上,那叫替天行道。用在苦哈哈身上,就是助纣为虐!

    凶匪恶盗当杀,从者能放就放!”

    人的心里都有一本账目,记载着一生所遇的得失,三子再次赴粤,杨士勤多说了不少话,现在的杨家已经是老三的杨家了,交交底儿换换心,这才是老父虎子交接家族大权的对话。

    “知道了!这次出去,秦子祺我就不带了。秦比魏可信,芷晴我也会带上的。”

    朝廷和外人需要防着。自己人更需要防着,莲儿的根基在广州,魏芷晴的根基在明湖,朵康三女无依无靠,山城的唐梅依忠心耿耿,带走了魏芷晴,后宅也就安稳了。

    至于南疆和藏边,马青虎有丁保钧制约,韦驼子身边也有布鲁曼和三**王,谁想单独成事儿也是不可能的,新军睚眦,也在筹建,只要老爷子端坐昆明,四省之地,出不了大事儿。

    再加上秦子祺的暗影,李海手下的影子,层层交织的网络,既控制了云南,也能使各层级之间相互制约,没有老爷子这样的声威,想要翻了云南的天,没人做得到!

    带着老爷子沉甸甸的赠言,杨猛踏上了行程,因为莲儿的关系,五百多人的队伍,走得极慢,十天的时间才从宜良到达广西的码头。

    三月显怀,莲儿的肚子已经隆起了,上了船,虽说有火轮拖拽,杨猛命令依旧是慢行,船走得快了,也是格外的熬人,自己的第一个子嗣,当然不能折在半路上。

    最重要的还是云南的瓶颈,这个瓶颈需要时间来渡过,如今的杨猛没有官身,也就没了约束,在路上耽误些时间,也就无所谓了。

    船行至桂平,靠岸买了一些木炭,火轮木炭、煤炭皆可烧,桂平算是杨家船队的一个补给点,停靠一下,杨猛也没怎么当回事儿。

    “爷,数百炭工围住了火轮,说是有人要见三爷。”

    魏芷晴报上了一个让杨猛不怎么乐意的消息,自己的船队被截,这是要打脸吗?

    “莲儿有了身孕,我不想开杀戒,让泰辰去处理,若是有纠纷,平了,咱们好继续赶路。

    实在不识相,打散他们!”

    炭工截住了火轮,多半是买卖不公,这事儿要搁平时,杨猛也会过问的,少不得要杀几个没眼色的人,无论是强买还是强卖,都是他不怎么待见的。

    “怎么回事儿?戒备!”

    半个时辰,船队依旧不动,杨猛知道出问题了,看来炭工截船,是另有目的啊!

    “三爷,有个叫冯云山的人,死活要见您,他让炭工架着竹筏堵了河道,实在是说不通啊!”

    架着小船的丁泰辰,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有些无奈的回来禀报,这事儿真是丢面子。

    “前面的可是杨三爷?”

    正当丁泰辰禀报的时候,几只筏子竟然冲杨猛的驳船,扑了过来。

    “到了射程就开枪!”

    “停下!再敢上前一步,就击沉你们的筏子!”

    杨猛的命令,和护卫们的呼喝同时发出,那几只扑过来的筏子,在水里打了几个转儿之后,才勉勉强强的停在了江面上。

    “三爷,我是三点教的冯云山,听说三爷来了,特地来拜会的,还请三爷不要误会!”

    一听对面报了一个三点教的名号,杨猛的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教派,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瞧这冯云山的架势,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将船靠到对岸,泰辰你上来。”

    杨猛沉着脸走进了船舱,这三点教是他之前没有听过的,敢在珠江航道,拦截杨家的船队,显然人家是有底气的,不惧怕杨家,那是肯定的,船上载着莲儿,不能疾行,杨猛也没了开打的心思。

    “这个三点教,拜的是什么神?开了多长时间了?”

    进了船舱坐下之后,杨猛的第一句话。就是探听三点教的底细。

    “三爷。这事儿我也不怎么清楚。我去问问暗影的人。”

    最近太忙,这三点教丁泰辰也没听说过,杨猛这一问也把他给问住了。

    “别跑了!让暗影的人,直接上来答话。”

    丁泰辰不清楚,这三点教肯定是新兴的教派,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正值民怨沸腾之际,出来这么个玩意儿。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三爷,这三点教,是广州的一个落第秀才洪秀全办的,刚刚这个冯云山,就是洪秀全座下的传法之人。

    这三点教,拜的是西洋的天父、天兄,大概三年之前,他们在桂平的平在山立了教,现在手下大概有壮丁四五千人了,普通信众过万。这些壮丁以平在山的炭工为主,桂平和武宣就是他们的地盘。”

    暗影的人。大略的把事情说了一下,杨猛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人名,洪秀全,可这人自己以前没见过呐!

    “洪秀全?这名字有些熟悉,我之前好像在哪听过,泰辰,咱们之前和他打过交道吗?”

    “落第秀才洪秀全,可能是个籍籍无名之辈吧?若是打交道,也应该实在哥老会进云南的那个时候。”

    丁泰辰是个过目不忘的,可他也想不起什么时候遇到过这个不知哪窜出来的洪秀全。

    “不对!不是那个时候,一般人我见过一面之后,就不会忘记的,难道……”

    难道是前世听说过?杨猛在心里打了个转,可怎么也没想起这么个人物。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所谓的三点教不拜正神,在广西没办法,但到了杨家的地盘上,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传教的,硬来,那就是找死!

    “咱们在广西的田庄、武庄,有信这个的吗?”

    只要是云南周边的省份,都有杨家的武庄、田庄,广西是珠江航道的必经之路,当然也会有杨家的武庄、田庄。

    “之前有过,但自从三爷立了理教之后,三点教的教徒,已经被驱出了咱们家的武庄、田庄。”

    “嗯!这事儿做的不错,泰辰,知会下去,三点教作为邪教,无论是四省之地,还是咱们家的武庄、田庄,敢来传教一律灭掉,信奉者同罪!

    不在咱们的地盘,咱们也不要去管,一旦他们犯了咱们,也不要留情!”

    洪秀全这个人名,让杨猛给这个所谓的三点教留了一丝活路,若这人是自己后世听到的,那也算青史留名了,看看这邪教发展成一个什么鬼样子,也不是不成。

    “说说外面那个冯云山吧!”

    几年的时间,聚众数万,壮丁四五千,这在杨猛看来也没什么,乱世,吼几声就有人造反,何况一个打着洋教名义的邪教?

    杨猛一听三点教信的是洋神,立马就把它打成邪教也是有原因的,现在这些个传教士,带着慈心来的可不多,他们这是在搞文化侵略,是敌人!

    “冯云山的家世不错,读过书、做过塾师,但五年之前他跟着洪秀全去了广州回来之后,就开始在桂平的紫荆山一带传教了,打的就是洪秀全的名头。

    前两年,这冯云山还被朝廷捉过,三点教的教徒们,又把他救了出来,这几年三点教,频频与桂平、武宣的民团冲突,虽说规模不大,但关系闹得很僵。”

    读书人、塾师,看来这洪秀全还是有些本事的,能让人臣服,这在乱世之中,可是个大本事。

    “这三点教是如何传教的?”

    “愚民而已!起初冯云山传教也很不顺利,三点教的洪秀全来了个诈尸还阳,蒙骗了不少愚夫愚妇,这才为冯云山传教打开了门路。

    入教要交五两银子的费用,仅此一招,这些人就在桂平一地骗了不少的财物。”

    敛财聚众传洋教,这三点教的洪秀全怕是利用了博爱之名,这对苦哈哈来说可是个大杀器啊!

    不过这三点教,倒是个不错的门路,云南广西近在咫尺,若是这三点教起事,正好为自己所用,到时候若是闹大了不愁朝廷不低头。

    “嗯!你们做的不错!知会秦子祺,让他派人严密监视三点教,选几个可靠的人手,渗透进去,把三点教的脉络给老子摸清楚。

    还有,老子的行踪是如何泄露的?”

    监视利用三点教,就是杨猛的选择,这次自己出行,并没有大张旗鼓,这三点教是如何获知自己在船上的?难道这三点教已经渗入了云南?

    “买炭的船工泄露的,这些船工本就与桂平的炭工们熟识,接了三点教的银子,他们就把三爷的行踪给卖了出去。”

    杨猛出行的船队,上上下下都有影子,谁放了个屁都能查的出来,就别说那几个出卖三爷行踪的人了。

    “好!很好!他们给了多少银子?”

    一听这个杨猛也被气乐了,这事儿好啊!自己的行踪也是说卖就卖,看来自己还是太仁慈了。

    杨猛叫好,丁泰辰的脸色却难看了,这事儿又是他的了。

    “三人说了话,一人五两,拢共十五两银子!”

    “嘿!泰辰,三爷就值这十五两银子呐!让他们吃了这十五两银子,不死就丢江里喂鱼!”

    反骨仔可杀不可留,遇上这么些玩意儿,杨猛也不管什么积德不积德了,遇多少杀多少,这事儿没什么余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有我无你

    “泰辰,这冯云山是来策反三爷的,咱们去会会这位洋神棍,看看他的口才如何?若是弄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咱们就拿他做活靶子练枪!”

    贿赂船工打探自己的行踪,这已经触了杨猛的逆鳞,自身的安全,是他最看重的玩意儿,没想到啊!十五两银子,下面的人,就把自己给卖了。

    “三爷……饶过他们吧!毕竟……”

    杨猛刚要离开船舱,莲儿却掀开了珠帘,有孕之后要行善积德,这随便杀人,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三人非杀不可,让你腹内的孩儿也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情势,只要出了反骨仔,只有一个字,杀!”

    积德也得看对什么人,危及到了自己的安全,杨猛哪还有什么行善积德之心?行善积德把自己给搭进去,再大的善事杨猛也不会去做的。

    “知道了!”

    玉手一抖,莲儿就放下了珠帘,刚刚听了自家男人的话,船舱里的温度,都一下降了好多。

    “芷晴,你陪着莲儿。泰辰,咱们出去!”

    跟自己差不多,三点教也是玩的底层渗透,这法子有多大危害,杨猛再清楚不过了,这所谓的底层渗透,就是笼络民心,三点教怕是也给广西的百姓画了一张大饼。

    绝望之时,老百姓也是盲从的,三点教绝对是个祸端。任其发展,只怕将来暴民的大潮,也不好阻拦。打压、限制。虽说杨家在广西的实力一般。但对付一个邪教,还是能将就的。

    “三爷,用不用知会下去,让广西的武庄,对三点教出手?”

    与三点教这样的教派开战,对杨家来说再轻松不过了,各地的武庄,都是些有把子气力的壮丁。学打枪学刀法武艺,就是各地武庄的首要任务,拿起了刀枪,武庄的人马就是民团,就是军队。

    “不急,瞧瞧这冯云山的目的再说,你手下的这些人,这嘴上没把门的可不成,把这三人的事情,传回云南。他们的家人,也没必要留着了!”

    十五两银子就把自己卖了个底儿掉。或许是无意或许是有意,杨猛不看出发点只看结果,这事儿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我这就办!”

    等着丁泰辰写好了飞鸽传书,发送出去,杨猛才带着丁泰辰踏上了甲板,在椅子上坐稳之后,杨猛才冲依旧在江面飘着的冯云山招了招手。

    “杨三爷,不请冯某上船吗?”

    精瘦黝黑,这冯云山像庄农佃户,多过像读书人,瞧他腰里的短刀,也是个练家子,当面一句话,这位也是个自视甚高的货色,嘴里虽说喊着杨三爷,但没有一点恭敬的意思。

    “上船?你没那个资格,站在筏子上答话吧!”

    摆谱,杨猛只会摆的更大,一句话,冯云山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三爷,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冯某这次过来,是为杨家指路而来,三爷莫要自误啊!”

    见杨猛的态度冷淡,冯云山也玩起了欲擒故纵,可欲擒故纵这东西杨猛天天玩,在他面前耍这样的手段,这冯云山差了太远。

    就这几句话,杨猛愈发的认定了三点教是个邪教,危言耸听、入教免罪,这样的花色,后世之人早就玩烂了。

    “呵呵……这话说的,给杨家指路?那你就指一指,让三爷瞧瞧,自误?说话仔细着些,三爷虽说愿意见你,但并不是说三爷没有脾气,尽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三爷也不介意拿着截江的这几百炭工当着活靶子玩玩。

    这次的事儿,只此一次,下次再敢拦着杨家的船队,老子就让你见识见识三爷的手段!”

    听音儿识人,这冯云山开口就没好话,杨猛现在心里划算着,是不是要灭掉这三点教,这样的玩意儿留着,只怕不是什么好货,将来跟着他受苦的可是老百姓。

    这世道本就艰难,这帮子人要反抗朝廷,虽说有人,但没有合手的武器,只怕将来的死伤不小。

    “哈哈……杨家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说这些,三爷不觉得无趣吗?”

    杨猛撂了狠话,冯云山也不气馁,双手掐腰就狂笑了起来,一句泥菩萨过江,倒也算是有眼光,现在杨家表象上,就是这么个局势。

    冯云山此来,就是为了招降杨家的,杨家财大气粗,而且手里还有民团,两广的哥老会都被杨家打服了,若是杨家入了教,那事情就好办了。

    造反就是三点教的主旨,只是实力还不够,银钱也不多,若是得了杨家的财货,那反清之事,就有眉目了。

    “嗯!说说你的目的吧?这天气挺热,三爷还急着赶路呢!没时间听你说废话。”

    “好!杨三爷就是杨三爷,痛快!”

    “别说废话,说正事儿!”

    见冯云山一个劲的往上靠,杨猛也失了耐性,摆了摆手,就打断了冯云山下面的话。

    “杨家入三点教可好?这样一来,杨家就不要顾念什么朝廷了,跟着三点教救苦救难,这不是云南杨佛爷,一直在做的事情吗?

    云南大旱,杨家全境舍粥,在云南的周边各省,老百姓可都盼着自己的地盘有个杨家呢!”

    冯云山的功课还是做足了的,杨家的船队在珠江河道川流不息,这里面藏着巨量的金银啊!造反,没有银子怎么造反?

    三点教,早就在打杨家的主意了,只是这杨家财大气粗,最初的时候,三点教只有两千多人,是不能与杨家相提并论的,如今这几年,三点教慢慢的起势了,这一帮子教中高层的心也就大了起来。

    “哦……入三点教。那谁主谁次呢?”

    想的倒好。杨猛手里偌大的本钱。随便给谁都能打的朝廷抬不起头来,三点教这算盘,绝对是神算子。

    “杨家入三点,三爷不会不明白吧?”

    “你们凭的是什么?凭你这个塾师还是凭着洪秀全那个落第秀才?你们是有人呐?还是有钱呐?

    狗屁没有,就来忽悠老子,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吗?

    凭官位,我家老爷子是三省铜盐大使,凭武力我杨家招招手。云南就有几十万壮丁跟着我们,你凭的是什么?

    就江上这几头杂碎吗?要是凭这个的话,三爷挥挥手,你们哭都找不着坟!

    文不成武不就,你们出来现眼吗?”

    听了这些,杨猛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这三点教只是个懒蛤蟆,本事没有口气不小,与冯云山这样的交流,明显是在耽误时间。

    “三爷是厉害!只手定川西。可杨家得到了什么?革职永不叙用!这就是朝廷,驱逐满人恢复汉室的江山。难道三爷不想吗?

    我们三点教做的就是这个,我们可以给三爷一个驰骋沙场的机会,可以给杨佛爷一个救苦救难的机会。

    难道非要等着,杨家在各处的庄子,都投了三点教,三爷才会清醒吗?”

    说这话的时候,冯云山也有些惴惴不安,杨家难斗,杨家在广西的武庄田庄,是最难传教的,为此这几年三点教已经被杀了几百人了。

    恐吓杨猛,这就是冯云山的目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而已,杨猛能知道下面的事情?

    “好!这就是你们的底牌吗?传教?你想的美!

    泰辰,告诉他,三爷在永昌是怎么对付七把香会的!”

    这三点教疯了,在自己面前说这个,那就是没事儿找事儿了,本想着给他们留条后路,只是这冯云山,太不识相了。

    “毁香坛、砸神像、死忠灭门,冯云山,三爷在云南有个诨号,叫做杨灭门,你小子忒没眼力界,跟杨家玩这个,三五日的功夫,包你们三点教那几万信众伏尸荒野。

    别以为杨家真的不成了,杨家手里的团练还有几万,想试试的话,你随便,咱们杨家从来就不怕杀人!”

    这冯云山跑三爷面前蛊惑人心,还让自己丢了面子,丁泰辰也没什么好话,直接就要灭了三点教。

    “你们不敢!”

    丁泰辰的话一出口,冯云山的脸色就变了,这杨家与自己想的不一样啊!这次真是失招儿了。

    “笑话,开枪!把江面先清理出来!”

    “三爷,莲儿夫人有孕在身,还是……”

    “尔敢!”

    江面可是几百炭工,杨猛这话一说,丁泰辰的脸色先变了,自家三爷是个什么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了,这边开了枪,后面就是杨家清剿三点教的人马,几万人呐!

    虽说丁泰辰刚刚撂了狠话,但那只是吓唬冯云山,自家三爷要是开了口,那就是真刀真枪的屠杀了。

    一听杨猛开口就要屠杀江上的炭工,冯云山也知道自己遇到什么人了,一把抽出了腰间的短刀,这位也想动手了。

    冯云山这么一动,江面上的许多炭工,也拿起了刀剑,火并,三点教也不是没玩过。

    “冯云山除外,但凡是拿着刀剑的一律当做靶子打!”

    一声令下,江面上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火枪一响有些精明的炭工,就丢了手里的刀剑,但依旧有几十个人,被打死在筏子上面。

    “你……你……畜生!”

    平在山炭工,可都是冯云山的老兄弟,是三点教的根基,一下死了几十人,冯云山的双眼,也立马红了。

    “这只是个开始而已,咱们就看看谁敢再拿起刀剑,对这些有胆识的人,三爷这边也有赏,一人一颗铅子!

    吩咐下去,打眼!别打别的地方,一个铅子一钱洋药,值十几个大钱,这么乱打,也是浪费!”

    ‘噼里啪啦’一阵乱打,杨猛不管死伤的炭工,而是心疼铅子和洋药,听了这话,冯云山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这杨三爷,根本就不拿人命当回事儿啊!

    “老子敢不敢你已经看到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冯云山被吓住了,杨猛就开了口,笑话!把杨家当成了傻子,合着他们该死人。

    “青山不改绿水……”

    “甭废话,老子给你说吧!从今之后,珠江航道沿岸不许出现三点教的势力,杨家的各处庄子,不准你们三点教靠近,一句话,有我无你!

    泰辰,知会下去,广西的各处武庄,组织团练,只要是庄子和河道三十里之内,出现了三点教的人员,就地格杀!”

    本想着拉杨家入伙,没想到人家自己有山头,而且手底子也极为硬朗,这下可轮到冯云山坐蜡了。

    民团的亏,他可是吃过,三点教也吃过,杨猛这番话,可根本没把朝廷的律法放在眼里,就地格杀,朝廷也不会这么做啊!

    “杨三爷,朝廷是有律法的!”

    “律法?你们本身就不守律法,还指望着三爷守着?说笑话呢?

    你们造不造反,老子不管,但是别惹杨家,惹了老子杀光你们!

    什么玩意儿!就这样的货色还想跟杨家谈买卖,这他妈就叫找死!”

    几句话说的冯云山面色惨白,杨猛也不愿意墨迹了,起身就回了船舱。

    “开船!挡路者杀!”

    丁泰辰一声令下,火轮拖拽着驳船,又开始了,珠江河道上,只留下了失魂落魄的冯云山。(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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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泱泱华夏, 四万万炎黄子孙。 三千里大好河山, 两千年道德文章。 一场鸦片战争被打个稀烂,这样的悲哀该怎么去记住? 道光二十五年,云南杨家的老三杨猛,在深山之中被上师点化,一个现代人的征程也由此开始。 是列强毒害了大清?还是大清毒害了世界?亦或是杨猛毒害了大清? 割据?争霸?复仇?侵略?扩张? 独夫?奸雄?罪人?强盗?英雄? 究竟是一个人在改变历史车轮前行的轨迹?还是历史的车轮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轨迹?毒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毒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毒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