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再度西征
征西将军府。
书房内。
时隔两个月,贾诩、李玄和李儒三人再次齐聚书房,与李利商议西征事宜。
“主公最近是不是一直滞留在讲武堂,没有回郿邬看看?”乍进书房,李玄便笑呵呵地问道。
“呃?”李利抿着一口茶,惊愕一声,满脸不解地问道:“元忠何出此言,有何不妥吗?”
李玄神情怪异地看着李利,解释道:“属下昨日返回郿邬调拨西征粮草时,大夫人带着其他几位夫人找到属下,当面询问主公最近的行踪。属下本想隐瞒一下,却发现几位夫人神色有异,顿觉形势不妙,于是只好实话实说了。”
“哦,原来如此。”李利随口应声,当即大感无奈地摇摇头,接着说道:“元忠,这里没有外人,大夫人不就是你妹妹李欣吗,不必忌讳,直呼其名便是。最近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了,我整天忙得晕头转向,的确没有时间回去看望她们。欣儿她们怀有身孕,性情多变,没有为难你吧?”
“呵呵呵!”贾诩和李儒闻言呵呵大笑,各自落座,端起茶盅吃茶。
李玄微微摇头,笑着说道:“主公言重了,欣儿是我妹妹,她们怎会为难我呢!不过几位夫人似乎都知道南城最近开了一家花月楼,规模极其庞大,各州郡的名媛大家那里都有,莺歌燕舞,美酒佳人,撩人心窍。主公最近是不是微服私访过哪里?属下别无它意,几位主公夫人已经知道此事了”
“咳、咳,打住!”李利轻咳一声,双眸炯炯地盯着李玄,沉声道:“欣儿她们怎能知道我去过花月楼?元忠。你不老实啊!以我猜想,一定是你招架不住她们的盘问,主动透漏了我的行踪。是也不是?”
“呃!这个、、、、、、”李玄满脸惊讶地看着李利,支吾着不知如何应答。随即他憨笑着说道:“嘿嘿嘿!主公英明。属下当时公务繁忙,为了能够尽快脱身,只能出此下策。不过属下给几位夫人解释过了,主公前去花月楼不是喝花酒,而是为了打探花月楼的底细虚实。”
李利闻言苦笑不迭,摆手示意李玄坐下,摇头说道:“元忠啊。你真是我的大舅哥吗?你看你办得好事,欣儿她们定是只听说长安城中有几家青楼,才向你询问此事的,结果,你这么聪明的人居然经不起盘问。三言两语就把我给供出来。你呀,可把我害惨了!我敢肯定。最迟今天中午。无瑕一定会来看着我。”
“哈哈哈!”李利一席话听得贾诩、李玄和李儒三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大笑之中,贾诩陡然神情一怔,沉吟道:“说起花月楼,属下最近也留意过那里。花月楼不惜耗费重聘请各州郡的美艳女子坐镇,阁楼占地面积甚广。房屋多达数百间,出手不凡哪!”
贾诩话音方落,李玄和李儒二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李玄当即问道:“文和的言外之意是花月楼有何蹊跷?”
贾诩微微点头。却又摇摇头,说道:“具体问题出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感觉一家青楼而已,如果仅仅是为了赚取钱财,何必如此铺张,其真实意图明显与其它青楼不符。”
李利闻言微微颔首,当即看着李儒,示意他解释贾诩提出的疑点。
看到李利的示意,李儒沉声说道:“文和所言不错。花月楼的确不是一家普通的青楼,它是益州牧刘焉的长子刘范和次子刘诞二人出资开设的。只是他们兄弟俩轻易不出面,也很少光顾花月楼,故意掩人耳目,故而不易被人察觉。眼下花月楼才刚刚开业,还处于赔本赚吆喝的开始阶段,往后才会显露出他们的真实意图。”
贾诩眉头微撇,说道:“据细作探报,益州牧刘焉似有不臣之心,一直蠢蠢欲动,割据益州四十一郡,俨然自成一体,宛若一个独立的小王国。不过刘焉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入川时竟然看上了张鲁的母亲薄氏,随后又重用张鲁,命他和别部司马张修一起攻打汉中。却不料攻下汉中之后,张鲁杀死张修,独占汉中,与刘焉反目成仇。如今刘焉已老,常年患病,而他的三个儿子皆在长安做人质,长子刘范现任左中郎将,次子刘诞任治书御史,小儿子刘璋整天花天酒地,偏爱舞文弄墨描画仕女图。
花月楼之事,看来是刘范和刘诞二人想做些事情,想让刘焉对他们刮目相看,以此赢得刘焉的重视,搭救他们兄弟返回益州。”
当李利听到“刘璋”的名字时,他眼底瞬间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异样神色,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待贾诩说完话,李利笑着说道:“益州是个好地方,高山险阻易守难攻,蜀地沃野千里,人口和钱粮极其丰盛。这样的好地方,正是我们西凉军最需要的战略纵深之地,待平定西凉之后,我们就要盯紧益州。
眼下,必须要牢牢看住刘焉的三个儿子,这件事由文优全权处理,不可松懈,绝不能让他们逃回益州,尤其是刘璋。刘范和刘诞皆有官职在身,想脱身也没那么容易,但刘璋不一样,他是无官一身轻,想走就走,让人防不胜防。文优,一旦他们三兄弟稍有异动,抓住把柄后,直接杀了他们。
据说当年刘焉之所以向灵帝上疏恢复州牧制,就是想担任益州牧,因为益州有帝气,有望成就一番帝王霸业。但刘焉如今已是一介老朽,我再杀了他的三个儿子,不知他的帝王大业还能不能实现?呵呵呵!”
说到这里,李利语气稍顿,摆手说道:“好了,如今我军西征在即,这些事情暂且放下。此番西征,不知文和军师有何高见?”
贾诩恭声说道:“禀主公,据探马来报,右扶风马腾得知主公执掌长安、接管西凉大军之后,胆战心惊,两月前便从右扶风槐里县撤军,退往陇西郡驻守。而今我军数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兵威正盛,而马腾率军连退数百里至陇西驻军,无非是想与金城韩遂再度联手对抗我军。不过金城韩遂自从休屠城中箭受伤之后,至今伤势未愈,一直卧床不起,目前金城兵马掌握在他的女婿阎艳手里。
以属下猜测,韩遂病了这么久都无法下床,只怕是痊愈无望了,命不久矣。韩遂若死,金城便可无虑,实难抵挡我军的进攻。金城阎艳固然骁勇,但他的勇猛对于我军而言,不足为道。阎艳资历浅薄,在凉州地界上的威望以及与羌人部落的关系,远不及韩遂底蕴深厚,很难取信于羌人首领。没有羌人出兵相助,金城兵马不足为虑,旦夕可灭。
两相对比之下,此次我军将要面对的真正对手是马腾所部五万步骑。只要剿灭马腾,长安三辅之地和凉州全境传檄可定,主公一统西凉指日可待。
故而,此次西征,可谓是诸事齐备,只要主公一声令下,我军便可横扫凉州!”
“呵呵呵!”贾诩一番话分析,听得李利、李玄和李儒三人纷纷点头,既而开怀大笑。
大笑之余,李利笑声令道:“既如此,马腾、韩遂拥兵自立,强征暴掠,为祸凉州,请天子下诏,捉拿韩遂、马腾问罪。传令各营整军备战,三日后,驻守长安的各主力战营齐聚郿邬,誓师西征!”
“诺,属下等领命!”贾诩三人应声而起,躬身应道。
李利微微颔首,抬手示意贾诩等人起身,和声说道:“此番出兵凉州,文和随我出征;文优坐镇长安,掌管皇宫和朝中政务,时刻注意关东诸侯的兵马调动。元忠接管将军府军政要务,暂住郿邬,掌管钱粮军械和各郡县政务。崔琰、华歆、邴原、管宁和国渊五人皆有大才,元忠务必善加调用,人尽其才,放手让他们治理各郡县屯田农事。此外,留守长安的各级文武官员,除各处关隘防务之外,务必听从我叔父调遣,不得推诿抗令。”
“属下等领命!”李玄、李儒和贾诩躬身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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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长安留守事宜之后,李利午后出城,带着李挚、黄忠等亲兵将领赶往郿邬。
因为花月楼之事,后院似有起火之势,故此李利不等滇无瑕前来长安,便尽快返回郿邬,安抚家眷。
李欣、陈钰和董婉三女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如今蔡琰也有了。一群孕妇整天待在一起胡思乱想,再加上滇无瑕和任红昌心生幽怨,非但不劝阻,反而推波助澜。于是,她们借着花月楼之事发难,群情激奋哪!李利的子嗣可就全靠她们了,得罪不起呀!
就这样,不等滇无瑕赶来长安“请他回府”,李利就得摆正态度,屁颠屁颠地直奔郿邬,“负荆请罪”。
这事也怪不得李欣等人吃醋生气,谁让李利有前科呢。他进驻长安之初,便纳了一房小妾,那就是已故弘农王刘辩的皇后唐姬。事先没有和家里几个孕妇通气,他就直接生米做成熟饭,然后干脆利落地把唐姬送到郿邬,交给李欣安置。
现如今,长安城快速发展,莺莺燕燕的青楼也应运而生。李利对汉末青楼颇为好奇,就带着李挚等人前去花月楼看看新鲜,岂料他前一天去青楼,第二天就被李玄“出卖”了。
家里“母老虎”借此发威,李利有难喽!——————(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342章】 郎情妾意
郿邬。
后殿,内院大堂。
“无瑕,去吧,一定要看好夫君,绝不能让他留恋风月之地。”
李欣靠坐在大堂正中的主位上,看着滇无瑕换装披甲,纤纤玉手揉着太阳穴,语气颇感无奈地催促道。
“大姐,你别催了,小妹马上就去好不好?”滇无瑕一边披上战甲,一边嘟囔道。
陈钰和董婉二女看着滇无瑕不情不愿的样子,掩嘴偷笑,但她们对自家夫君李利出入青楼烟花之地也极其反感。只是她们现在和李欣一样,小腹微微隆起,已经显怀了,行动有些不便,平日里谨小慎微,生怕动了胎气,很少走出后院。
内院中,除了李欣、陈钰和董婉三女之外,蔡琰也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如此以来,李府六位夫人已有四人怀孕,只有滇无瑕和任红昌至今毫无动静。
正因为如此,内府最近悄然发生着变化。原来的六姐妹重新确定名次,李欣是正室大夫人,也就是大姐,侧室陈钰是二姐,董婉排行第三,蔡琰第四,滇无瑕第五,任红昌第六。
自古母凭子贵,李府内院也不例外。
不管李欣、陈钰等四人随后生儿生女,但她们眼下确是已有身孕,身份自然水涨船高。这种微妙变化潜移默化地悄然形成,根本不需要谁特意提出来,无形中自然而然的生成新规矩。
此外,后院里最近又增加了一个姐妹,这就是唐姬。不过她入门最晚,身份又比较特殊,少帝刘辩的遗孀,故而她只能为妾。在李府后院中的地位比较低。不过李欣等六位大妇对她的突然加入倒也不排斥,很热情地接纳她,并将她安排在滇无瑕的隔壁,丝毫没有轻视她的意思,俨然享有妻室一样的待遇。
不过唐姬毕竟出自皇宫大院,上下尊卑观念深入骨髓,对六位正室夫人很尊敬,处处谨守规矩,恪守本份。进入郿邬后殿两个月以来,她从不做逾越之事。慎言慎行,表现得温良得体,典雅大方。就像今日之事,大夫人李欣召集姐妹们一起声讨夫君李利,最后六位夫人一致同意滇无瑕前去长安。“看管”李利。但唐姬一直正襟危坐,缄默不语。自始至终没有参与一众夫人对夫君李利的“批判”。
“七妹。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有心事?”蔡琰坐在唐姬身旁,侧身低声问道。
唐姬闻言莞尔一笑,柔声道:“多谢四姐关怀,小妹刚刚想到尚书李玄大人昨日前来郿邬发放大军粮饷和军械,想必夫君近日又要领兵出征了。夫君最近军政事务缠身,偶尔去花月楼消遣。也不过是稍稍放松一下,无可厚非。我等姐妹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夫君会不会因此不高兴?夫君出征在即,以小妹愚见。无瑕姐姐大可不必前往长安,说不定夫君今晚就回来了。”
蔡琰对唐姬的一番话深为赞赏,笑声说道:“七妹蕙质兰心,识大体,顾大局,处处为夫君着想,夫君真是好眼力,好福气呀!不过七妹进府时间尚短,可能误会大姐她们了。其实,她们也知道夫君马上就要领兵西征,心中挂念夫君,故此借着花月楼这个蹩脚的借口,想将夫君请回内府,以解相思之苦。你别看大姐、二姐和三姐她们一个个嘴上抱怨夫君,把夫君说得好像夫君始乱终弃一样,但是,只要夫君一回来,她们的怨气立即烟消云散,一句怨言都没有。
呵呵呵!夫妻之间和和气气,相敬如宾并不一定是好事,相反,有心事和不满就直接说出来,反倒有利于促进夫妻感情。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夫君当着我们姐妹的面,郑重其事要求我们这么做的。七妹认为夫君此言可有道理?”
“哦?”唐姬惊愕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蔡琰,轻声问道:“四姐此话当真?可是我们是夫君妻妾内眷,又怎能妄论夫君的不是呢?如此,岂不是与礼法不合?”
蔡琰嫣然笑道:“七妹觉得我们夫君是个遵循礼法之人吗?大汉开国四百年来,除历代君王之外,谁敢一次迎娶六位妻室?但是,我们夫君就敢这么做,而且做得光明正大,不惧人言。再说七妹你是何等身份,昔日董相国在世时也曾觊觎七妹容貌,可他却不敢越雷池半步,不敢公然抢夺七妹。如今夫君执掌长安,率军进入长安的第一天晚上,七妹就被夫君发现了,第二天就被接到了郿邬内府。由此,七妹不难发现,我们的夫君绝非一般鲁莽武将,更不是迂腐不化的凡夫俗子。任何事情对于夫君而言,要么不做,做了,就不怕别人非议。所以,我们姐妹今生能遇到夫君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福分,而我们能够毫不忌讳地说出自己对夫君的看法,那是夫君对我们的宠爱和尊重。
只是、、、、、、我们的夫君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年少风流,偶尔会做些我们臆想不到的事情。七妹千万别多想,我说此话绝对不是针对你,而是实话实说。你看看我们内府的管家邹静和几位姐姐的贴身侍女就知道了,她们哪一个不是如花似玉,美艳动人,容貌、身段和心性品行都是上上之选。这些贴身侍女都是我们精心挑选出来给夫君做偏房的,可是夫君却还留恋青楼柳巷之地。这正是令我们姐妹十分苦恼的事情!”
“哈哈哈!”就在滇无瑕穿好战甲与李欣等人告别之际,李利爽朗地笑声传进内院。
紧接着,但见李利大步走进后院正堂,笑呵呵地看着靠近正门的蔡琰和唐姬,笑声道:“琰儿,你怎么就能认定为夫留恋青楼柳巷之地,是不是听元忠说的?这个大舅哥啊,唯恐天下不乱哪!益州刘焉的两个儿子不惜重金开设花月楼,为夫觉得事情蹊跷,就亲自去看一看,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岂料第二天就传到你们耳朵里了。结果你们再添油加醋的胡思乱想,为夫可就背了黑锅,被你们说成风流成性,放浪不羁。我真是冤哪!”
一边说着话,李利一边快步走到李欣身前,示意她们不必起身行礼,既而自顾坐在右侧主位上。
随手接过邹静递来的热茶,轻轻抿一口,李利满脸温情地看看李欣、陈钰和董婉,继续说道:“你们几个怀有身孕。需要安心静养,有空就在花园、水榭散散步,保持良好心态,别整天东想西想的瞎捉摸。前些天,我让天子下诏征召神医华佗和长沙张机进入太学和讲武堂任教。特意嘱咐他们二人闲暇时过来照看你们,以后他们也会随传随到。这两个人可都是大汉天下屈指可数的神医。华佗擅长诊治跌打损伤和外伤。张机擅长疑难杂症和脏腑不适,医术精湛,有起死回生之能,实乃不可多得的当世大才。往后,他们二人前来郿邬时,务必以礼相待。不可怠慢。
至于长安花月楼,藏污纳垢之所,不足为道。可惜天下时局动乱,许多女子无处谋生。而男丁大多又被诸侯们招到军中为卒,征战沙场。如此以来,随着各州郡战事愈发激烈,青壮男丁越打越少,女子反而越来越多,青楼也就应运而生。乱世之中,若想取缔青楼和烟花之地,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长安城内的青楼还会继续增加,以后各州郡县也会有青楼的存在。天下局势如此,为夫纵然有心整治这些乌烟瘴气的场所,却也有心无力,只得放任自流,加强监管而已。不过你们尽管放心,为夫虽然不是正人君子,却也不会留恋青楼女子。我李利此生有你们相伴,已是莫大的福分,又岂会沉溺于风尘柳巷之中?”
一口气解释清楚自己前去花月楼的原委,李利语气稍顿,却看到李欣、陈钰和滇无瑕等人一脸怪异的神情。顿时,他惊诧地问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呵呵呵!”李欣等人闻言后,哗然失笑,笑得前仰后合,风姿摇曳。
滇无瑕轻步走到李利身后,伸手揉捏着李利的肩膀,笑着说道:“夫君,谁说我们姐妹怀疑你和青楼女子有私情了?我们只是担心夫君你身边长期没有贴心人服侍,怕你太寂寞,太孤独了。姐妹们,我说得对不对?”
“对!呵呵呵———!”李欣、陈钰和蔡琰等人好久没有和李利嬉闹了,听到滇无瑕的话后,纷纷起哄地笑声应道。
“哈哈哈!”李利看到众女快心的笑容,心中一暖,开怀大笑。然而,大笑之余,他又感觉自己亏欠她们太多了。最近两个月,他很少回家,几乎整天忙于军务和筹建学府;只有滇无瑕和蔡琰前往长安看他的时候,夫妻间才有短暂的相处机会。眼下好不容易理顺长安诸事,他却又要领兵出征,此次西征必然又是好几月时间,不平定西凉二州,势必不能班师返回长安。
一念至此,李利挥手招来邹静,低声吩咐她在西花园露天设宴。
待邹静摇曳着纤细的腰肢快步离去后,李利起身说道:“走吧,我们去花园赏花、钓鱼,晚上就在凉亭用膳。三日后,我将亲率大军西征,一举剿灭凉州各路诸侯和流寇。最近三天,我哪儿都不去,就在内府陪你们,希望你们别嫌为夫烦就行!呵呵呵!”
“夫君!”李利一番话感动得李欣、陈钰和蔡琰等人泪眼婆娑,而滇无瑕和李欣近水楼台先得月,柔情荡漾地扑进李利怀里。
直到这时,李利恍然发现自己的胸膛太狭窄了,陈钰、董婉、蔡琰、任红昌和唐姬五女竟然抢不到位置,只能满眼柔情地站在他身旁,显得楚楚可怜,惹人怜惜,让他看着心疼。
“别哭,都别哭好吗,这些日子是为夫不对,冷落你们了。不过,现如今我军招纳了许多名士贤才,以后不会这样了,为夫向你们保证。今天我们夫妻团圆的日子,你们想要什么,想玩什么,为夫一定陪你们!”看到七个妻妾对自己如此痴迷,李利既感自豪骄傲,又感到惭愧,内心最柔软的禁地被触动了,手足无措地急声说道。
等到李利带着娇妻美妾前往西花园时,已是半个时辰后,邹静早已让人摆好糕点和果品,水榭走廊中也摆好了两张圆桌。
整个下午,李利甘当妻妾们的仆从,跑前跑后地忙活,逗得她们喜笑颜开,笑声不断。这是大半年来,李利度过的极其难得的悠闲时光,温馨而甜蜜,在欢声笑语之中,任凭时光流逝。——————(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343章】 美酒清茶乱葬岗
忙里偷闲得几回,身不由己徒奈何。
尽管李利口口声声陪伴妻妾三天时间,但仍有几件亟待解决的事情需要他亲自出面方能办妥。
所幸李欣等人皆是识大体、明事理的知性女子,得知李利有要务在身,非但不阻拦,反倒催促他处理军务要紧。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郿邬正殿。
后堂内,李利好整以暇端坐,身前摆放一张小几,酒食已备好,虚席以待,静等客人前来。
放眼西凉境内,能让李利事先备好酒宴招待之人,屈指可数,甚至没有。
即便是天子刘协亲至,也不例外。
然而,今天李利却一反常态,后堂设宴,还需等待客人光临。
此举,着实令人诧异,究竟是谁能让他屈尊等候呢?
“噔噔噔!”
少顷,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显然来人就是李利设宴等候之人。
“主公,高顺带到。”来人尚未进门,李挚轻步走进堂中,低声禀报道。
“请孝恭入内。”李利微微颔首,和声说道。
随着声音传出门外,一个身穿粗布衣,黑发披肩,留着八字胡,面相刚毅的魁梧大汉缓步走进内堂。
此人赫然是失踪已久的高顺高孝恭。
或者说,他是被软禁了近半年之久的昔日陷阵营统领,被吕布奉为左膀右臂的吕布部将,左膀是狼骑军校尉张辽,“右臂”就是高顺。
正视着满脸冷漠之色的高顺,李利神情坦然,抬手说道:“某已经等待孝恭多时了,请入席。”
高顺冷眼看着一身布衣长衫的李利。神色不动,微微欠身后,躬身跪坐在李利对面。
李利对高顺的冷漠不以为意,顾自给高顺的酒樽中斟满,随即端起酒樽,和声道:“请孝恭举杯,这是荆州进贡的桂花酒,窖藏十年,极为难得。请满饮此樽!”
高顺凝视着李利,迟疑片刻后。端起酒樽一饮而尽,既而静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李利饮罢后,再次给自己面前的酒樽斟满,用短匕切下一块熟肉。自食自饮,不再招呼高顺。
俨然旁若无人。视若无睹。
半晌后。李利吃饱喝足,接过李挚递来的布巾,一抹嘴,再擦拭双手。随即,他挥手示意侍从撤去酒席,摆上热茶。
“哗哗哗!”
亲手给高顺面前的茶盅倒上一杯热茶。李利端起茶盅,和声道:“此茶乃武关南山上采摘的明前绿茶,馨香扑鼻,水清味甘。回味悠长,实为茶中极品。请孝恭试饮之!”
说罢话后,李利轻轻闻着茶香,抿了一口茶,既而闭目养神,端坐的身形一动不动。
坐在他对面的高顺却迟迟没有端起茶盅,神情微动,眼神中浮现出复杂神色,似有绝决之情,又有动容之意,眼底流露出一抹挣扎之色。
荆州的桂花酒,武关的明前茶,李利此举耐人寻味呀!
高顺掌军严明,身处军营时,他滴酒不沾,但这并不是说他从不饮酒。相反,他平生无所好,唯独好美酒。一般的酒,他看都不看一眼,但是不是美酒,他只需闻闻酒香,便知酒的优劣。不过他极其自律,自我抑制力极强,领兵之时决计不饮酒,即便是美酒也不例外。但他现在已经半年没有领兵了,自然不用禁酒。
故而李利设宴邀请,斟酒敬酒,高顺没有顾及其他,举杯就饮。但李利随后再也不劝酒,他即使想再饮,也难以启齿,便静坐一旁,缄默不语。
高顺为人清白,正直坦率,军中禁酒,他便常常以茶代酒,聊以自慰。李利请他饮明前茶,这也是他的喜好。但是,李利却言明此茶乃武关南山上的明前茶。明前茶本身没有问题,但“武关”却是触及到高顺的心房,让他一瞬间大彻大悟,悔恨不迭。
直到此时,高顺方才明白,李利设宴端是宴无好宴,其实就是给他设套,让他自己钻进来。
自古道:敬酒不吃吃罚酒。
高顺乍一进门,便吃了李利的敬酒。仅此一项,他便一头钻进了李利早已设好的圈套,吃了敬酒,那就意味着他愿意臣服,不愿吃罚酒,但这酒却是荆州的桂花酒。荆州,就是吕布率军南下时想要占据的地方。
半年来,高顺虽然一直被软禁在囚牢里,但他对长安城发生的一切都知晓,每天都有狱卒向他透漏外面发生的重大事件。因此他对吕布军的去向了如指掌,更对吕布南下荆襄途中的遭遇一清二楚。
今天,当高顺饮下桂花酒时,他还蒙在鼓里,不知其中厉害。然而,当他听到李利敬他来自武关的明前茶时,他才后知后觉,瞬间想明白了李利连番敬酒敬茶的真正用意。
既然已经吃了李利的敬酒,那是不是也应该饮下武关的明前茶呢?
武关城下,吕布为了出关活命,亲口下令陷阵营和张辽、曹性投效李利麾下。而他高顺既是陷阵营统领,又是陷阵营中的一员。如今陷阵营已是李利麾下步卒,那他高顺同样是李利帐下的将士,至少名义上是这样。
想清楚其中的关键,高顺心中无比苦涩,饱受煎熬。
投效李利,就意味着他背弃了故主吕布,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他一生为人清白,忠义之心比天大,比地厚,纵然是丢掉性命,他也不愿意背负背叛故主的恶名。但是,他现在既已吃了李利的敬酒,又怎能拒绝李利的招降之意呢?果真如此,他岂不是出尔反尔,同样是个无信无义之人?
难道要让世人说他高顺贪图美酒,厌恶苦茶,是个表里不一、沽名钓誉之人吗?倘若背上这等骂名,那他忠义一生、清白做人,岂不是故作姿态,贪图虚名?
此前高顺一直想不明白李利为何能够打败吕布。降服西凉军,占据长安,执掌天下权柄;但他此时全明白了。
李利太阴险了,太狡猾了,太聪明了,手段太狠了!
此番李利设宴,一句话劝降的话都没说,但他却一直在设局,牵引着高顺不知不觉中入瓮。
结果,高顺醒悟得太晚了。都已经身陷局中方才觉醒,一切都太迟了。
李利的劝降不是许以高官厚禄,也不用美女佳人,更不用言语劝说,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诛心。
半年时间哪,高顺一直枯坐囚牢。无人问津。而今终于有人肯见他了。不成想却是这般结局。
“吃茶最好七成热,趁热饮用。五成温热时,茶水会变味变色,味道淡而涩;冷却时,茶水昏黄,又苦又涩。不利身心。”就在高顺内心挣扎之际,李利闭着眼睛,悠悠地沉吟道。
“呃?”高顺惊愕一声,怒视着李利。满脸愤恨之色。
这时,李利陡然睁开双眼,目光平静地与高顺对视,轻声说道:“孝恭,此时茶水尚有余温,还可饮用。请饮此茶。”
“若是某不饮,你又待如何?”高顺神情冷峻地沉声问道。
李利神情丝毫不为所动地说道:“此茶来之不易,生在向阳山巅,一年只有短短半月的采摘期,过了清明便不是明前茶了。采摘时也颇为讲究,必须等到晨露消散,由少女采摘,一尖两叶,不多不少。孝恭是个好酒好茶之人,应该知道越是好东西便越是稀少,来之不易,理应珍惜。如果孝恭不愿饮此茶,反正这杯茶也是孝恭的,你自己尚且不知珍惜,弃之若履,李某又何必自作多情,倒掉便是!”
高顺闻言立即端起茶盅,正欲翻转茶盅倒掉茶水,却不料李利又开口说道:“李某盛情相邀,坦诚相待,实乃看重孝恭为人和领兵练兵之才。昔日吕奉先已经下令陷阵营八百将士归属我李利麾下,但实际只有七百余人,余下残缺之人或战死或被俘,但这些兵士也当属我帐下步卒。孝恭既是陷阵营一员,就应该知道军令不可违,我命令你吃掉此茶,莫非你想抗命!”
“这、、、、、、你这是强词夺理!某家并未接到我主将令,焉能作数?”高顺手中紧紧攥着茶盅,忿忿不平地沉声问道。
李利微微一笑,轻声道:“武关城下,数万将士在侧,众目睽睽之下吕奉先当众下令。难道孝恭上下嘴唇一碰,一句没有得到吕布亲口下令就能掩盖众所皆知的事实?果真如此的话,那就不是李某强词夺理了,而是孝恭自以为是吧?如果孝恭当真是这般无信无义、颠倒是非之人,李某不愿多言,孝恭请自便!”
说完话后,李利长身而起,随手捋顺衣襟,大步走向房门。
“李将军且慢!”高顺突然出声道。
李利缓缓转过身,抬眼看了一眼高顺,沉声道:“高将军有何指教,不妨直言?”
此时高顺脸上的表情已然不复先前的镇定与冷漠,神情显得极为颓废,眼神流露出一抹浓浓的凄凉之色。只见他语气低沉地说道:“眼下李将军手握数十万雄兵,麾下战将上千员,为何不愿放过我高顺?某不求李将军放我一条生路,只求速死以明志,请将军成全!”
李利闻言神情陡变,满脸阴沉地说道:“此去西南面有一处荒野,十余亩方圆,请高将军把它开垦为田地,种上一季粮食。毕竟将军在我府上白吃白住半年多了,这些田地所收的粮食勉强能抵上将军半年的口粮。然后,郿邬向西三十里有一处悬崖断壁,那里是我军处理敌军尸体的乱葬岗,将军自行了断即可。”
“咕咚!”就在李利说完话的一刹那,但见高顺单手抓着茶盅一饮而尽,既而满脸潮红地屈膝跪地,嗡声道:“末将、、、拜、见、主公!”——————(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344章】 巾帼红颜
天边微白,朝霞初现。
一抹红光贯长空。
邬堡郊外,风展旌旗。
十万雄兵踏荒野。
战马长嘶,兵戈林立。
两丈将台拔地起。
旭日东升,战鼓轰隆。
金戈铁马赴征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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郿邬城外,点将台前。
虎贲营、青龙营、金猊卫、飞熊重甲铁骑、陷阵营以及两万郡府兵,共计十万步骑枕戈待旦,静静伫立在旷野上。
众目睽睽之下,李利身着金色戎甲,腰系蟒纹蛮狮带,脚踏覆履祥云靴,神情肃然,目光犀利,稳步走上点将台。
登上将台,李利剑眉横起,居高临下,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俯视着台下十万西凉将士,全身散发着不怒而威的凌天威势。
在他的目光巡视下,众将士昂首挺胸,身姿挺拔,战意盎然。
片刻后,李利收回目光,微微颔首,摆手示意李玄宣读征讨马腾、韩遂和一众西凉盗贼流寇的天子诏书。
得到示意,李玄大步走到点将台前,展开圣旨,朗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凉州马腾、韩遂长期拥兵自立,屡屡参与羌人叛乱,多次抵抗朝廷诏令,屡禁不止,为祸凉州。现罢免马腾、韩遂二人所有官爵,钦令征西将军、武威侯李利率兵征剿二贼,并剿灭沿途流寇匪患,沿途各郡县官吏皆受征西将军辖制,供应大军所需粮草。钦此!”
“陛下万岁———万岁!”台下众将士手持兵刃齐声喝道。
待众将士喝声未落之际,李利轻轻摆手,台下顿时噤声。唯有跃跃欲试的战马发出响鼻声,此起彼伏。显得极为清脆响亮。
“此番本将亲率大军西征,务必一月内剿灭凉州马腾和韩遂,扫清诸侯割据势力,三月内彻底肃清盘踞在长安周边及凉州境内的流寇匪患。除此之外,沿途整顿各郡县治安,清除贪官污吏,整饬西凉二州的吏治民生。”
说到这里,李利语气稍顿,既而厉声道:“青龙营统领郭汜听令!”
“末将听凭主公调遣,请主公示下!”郭汜应声而出。大步走到点将台前,单膝跪地地请令道。
李利神情冷峻地俯视着郭汜,令道:“本将命你为先锋将军,率所部青龙营领军先行,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不得有误!”
“诺,末将领命!”郭汜恭声应道。当即躬身退下。
“虎贲营统领典韦听令!”
“末将在!”典韦应声出列。躬身请令。
“本将命你为中军主将,率部与金猊卫合为中军,随帅旗而行!”
“诺,谨遵主公号令!”典韦欣然领命道。
“高顺、黄忠听令!”
“末将等请令,请主公示下!”高顺和黄忠二人当即出列,屈身请缨道。
李利神情肃然地看着高顺、黄忠二将。沉声道:“三日前,本将已上疏陛下,敕封你二人为中郎将。现任命高顺为陷阵营统领,任命黄忠为两万步军统领。命你二人为我军后军。高顺为主将,黄忠为副将,押解粮草辎重,不得有误!”
“诺,末将等领命!”高顺和黄忠二人神情微微诧异,躬身应道。
待高顺、黄忠躬身退下后,李利沉声道:“金猊卫、飞熊重甲骑兵与虎贲中军同行,军师贾诩居中调度,各营统领、副统领务必依令而行,不得擅自行动,违令者,军法从事!此战,我军势必一举荡平西凉全境,不胜不归!临战之中,全军自我李利以下,奋勇向前,未获军令,不得怯战,胆敢临战后退者,杀无赦!”
“诺———谨遵主公号令!”
十万西凉将士齐声应诺,声势雄浑,惊天动地。
“叮———”李利高居点将台,陡然拔出腰间长剑,厉声喝道:“众将士听令,荡平凉州,出发!”
随着李利一声令下,十万步骑猝然动身,在各自统领的指挥下列队开拔,浩浩荡荡地向西边开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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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扶风郡,槐里城外。
从郿邬誓师出征至今,仅用七天,李利大军便赶到扶风郡治槐里城下,中军在城外十里安营下寨。
此时,前军郭汜所部青龙营已经穿过右扶风郡,进入凉州境内,不日就能与驻守临洮城的杨秋所部汇合,对驻军汉阳冀县的马腾形成东西夹攻之势。
自从三月前临洮一战之后,杨秋奉命带领五千步卒驻守临洮城,直至现在仍旧固守不失。
这就是西凉军早早楔入凉州腹地的一颗钉子,使得退居汉阳郡的马腾不敢妄动,如鲠在喉。三个月来,马腾数次率兵攻打临洮,试图剿灭杨秋所部,但始终没能攻破城池,奈何不得杨秋。如今西凉大军出兵凉州,陇西临洮城就是西凉军的落脚点,只待大军齐聚汉阳郡,便可挥兵攻打马腾的老巢冀县,直捣黄龙。
李利此番亲率大军西征,首要目标是剿灭马腾和韩遂势力,此外还肩负着整饬沿途各郡县的意图。
所谓京兆三辅之地,即长安、右扶风郡和左冯翎郡。
长安城及其周边各县,早已纳入李利治下,而左冯翎郡就是滕霄、波才等人的驻地,也已彻底收复。故此,三辅之地,只剩下右扶风郡尚未收复,而此郡之前就是马腾的老家,一直掌握在他手里。
三个月前,李利接管长安城和西凉军,马腾闻讯后大惊失色,当即率军撤往陇西郡。
狡兔三窟。马腾盘踞西凉多年,树大根深,暗中占据的地盘多达四个半郡。右扶风郡是他的老窝,北地郡和汉阳郡同样被他掌控,此外他还占据着陇西郡和安定郡一半的地盘。正因为有这份底蕴,他才能和韩遂共掌凉州。隐隐还稳压韩遂半头,占据主导地位。
眼下马腾虽然被迫退往陇西,但他临走前还是留了后手,在右扶风郡治槐里城中留下一支兵马。虽然这支兵马仅有三千人,却是马家军中的精锐战骑。而留守槐里城的守将却很特别,既不是马腾的侄子马岱,也不是他的儿子马铁,而是他的女儿马云萝。
马云萝,马超的亲妹妹,仅比马超小一岁。与马铁同岁。她和马超都是庶出,生母是庶民之女,不是马腾的正妻,因此马云萝是庶名。但她的哥哥马超则不然。因为马超是马腾是长子,虽是庶出。却很受马腾喜爱,故而马超在家中的地位与妹妹马云萝孑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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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里城外。西凉大营。
中军大帐内。李利满脸微笑地摆手示意马超不必拘礼,左侧落座。
“孟起,据斥候探报,眼下驻守槐里城的守将是你的亲妹妹马云萝,可有此事?”
听到主公李利提到自己的亲妹妹,马超神色顿变。不禁低着头,低声道:“禀主公,确有此事。云萝是末将的亲妹妹,我母亲早逝。妹妹自幼便与我相依为命。她生性率真活泼,不爱女红,年幼时便与末将一起习武,十几年下来,如今她枪术精湛,弓马娴熟,武艺高强。不过我父亲不太喜欢她,一直不管不顾,再加上她是一介女流,从未让她领兵。至于她此番为何领兵守城,末将也不得而知。末将据实禀报,绝无虚言,请主公明鉴!”
“呵呵呵!”看到马超脸上紧张的神色,李利笑呵呵地起身走到马超身边坐下,和声说道:“孟起言重了。你妹妹奉父命守城,事情本身并没有错,与你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本将若是因此而迁怒于孟起,未免过于牵强,反倒说明我李利心胸狭隘,不配担任大军主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多谢主公宽宏。”马超颇为感激地恭声说道。
李利微微颔首,和声说道:“每个男人都应该具有宽广的胸怀,否则难以成事。不过我军此番出征,绝不会因为令妹是个女流之辈而心慈手软,更不可能避开槐里城,直接进发凉州。此一节,孟起应该明白。所以,明日我军就会大举攻城,厮杀之中刀剑无眼,要是令妹稍有闪失,还望孟起谅解。”
“这、、、、、、”马超惊愕一声,神情极为复杂,眼底流露出浓浓的忧虑之情。
稍作迟疑后,马超起身跪拜在李利面前,言辞恳切地说道:“末将有个不情之请,恳请主公应允。”
李利神情泰然,脸上没有任何异色,颔首示意马超起身,微笑着道:“孟起尽管直言,不必如此拘礼。”
但马超却没有立即起身,跪拜道:“末将请缨今夜入城说服妹妹云萝开城请降,请主公成全!”
“哦?”李利微微惊愕一声,双眸注视着马超,沉吟道:“孟起想独自入城劝降令妹,不知你有几分把握?如果胜算不大,你就不要去了。槐里城中仅有三千战骑和两千步卒,区区五千步骑对于我军而言,根本不足为道,弹指间便可攻破此城!”
“末将与她乃同胞兄妹,自幼相依为命,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城破身亡。请主公给末将一次机会吧,末将完全有把握说服马云萝开城来降!”马超俯首叩拜道。
看着马超情真意切的样子,李利浓密的剑眉微微跳动,沉吟道:“既然孟起执意如此,那你就去吧。成与不成都没关系,本将可以饶过令妹性命,不会让你为难。不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完话后,李利长身而起,大步走出军帐,前往后营安歇。
“多谢主公,末将定不负主公大恩!”看着李利离去的背影,马超恭声说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345章】 无瑕请缨
一夜无话。
翌rì。
晨露散去,艳阳高照。
槐里城下。
李利亲率八万大军兵临城下,将槐里小城围得水泄不通,不留死角。
围三阙一的攻城之法,对于西凉大军而言,完全没有必要。
槐里城,城高不过两丈五,厚不过两丈,唯一可依为防御屏障之处,就是城下宽三丈、深两丈的护城河。
时下正值汛期,河水暴涨,故此槐里城下的护城河水极为充沛,给西凉军攻城造成一定的阻碍。
不过也仅限于阻碍而已。
对于兵强马壮的西凉大军而言,区区五千步骑防守的城池,一个时辰内便可强行攻下此城。
“嘎嘎嘎———”
正当李利大军陈兵城下之际,但见城门发出刺耳的巨响,紧接着,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吊桥徐徐落下。
“哒哒哒!”
城门和吊桥同时开启的一瞬间,马家军战骑疾奔而出,战马跨过吊桥时激起轰隆隆的马踏声响。
眨眼间,三千马家军战骑勒马驻足,背靠护城河,与李利大军迎面列阵,兵锋相对。
这时,但见一骑快马飞快掠过两军阵前,直奔李利所在的中军而去。不过一众西凉将士并未阻拦此人,任由他策马跃过前军,径直奔向李利身前。
“末将拜见主公。”从敌军中冲出的快马在李利面前翻身下马,躬身拜道。
高坐在金猊兽王背上的李利,抬手示意来人起身,笑道:“孟起骑术jīng湛,端是让众将士大开眼界啊!呵呵呵———”
“主公过奖了。末将回军心切,让众将士见笑了。”马超起身说道。
李利看着一百五十步外的马家军战骑,和声问道:“孟起此行可是说服令妹开城请降了?”
“这个、、、、、、”马超神sè微变,脸上露出为难之sè,支支吾吾不是如何作答。
李利俯视着马超,沉声道:“莫非令妹不肯归降,执意要与我军一战么?”
“主公误会了。我妹妹、、、、、、哦,马云萝听闻主公与末将同岁,年少有为,武艺高强,便想与主公阵前切磋武艺。如果主公取胜,她就愿意率军归降;如果主公落败,就请主公绕道而行。”在李利的注视下,马超据实禀报道。
“哈哈哈!”马超话音方落,却看见李利放声大笑,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
大笑之余,李利满脸不屑地说道:“马云萝,一介女流,居然想与本将阵前比斗,真是异想天开!她有什么资格向本将挑战,就凭她是个女人吗?本将征战沙场以来,从不与女人交战,恃强凌弱,胜之不武,贻笑大方。既然马云萝不愿投降,那就休怪本将辣手摧花了。众将士听令、、、、、、”
“且慢!”正当李利准备下令全军出击之际,身着银sè战甲的滇无瑕开口打断了李利后面的将令。旋即,只见她策马出阵,行至李利身旁,拱手请缨道:“妾身请战马云萝,请夫君、、、、、、呃,请主公应允!”
“无瑕,你这是、、、、、、”乍见光彩照人的滇无瑕请缨出战,李利大吃一惊,张口yù说“你这是胡闹”之时,却看到她一身战甲,手中还提着镔铁银枪。一瞬间,李利只能把后面的话咽回去,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滇无瑕似乎知道李利想说什么,当即凤目妩媚地看着李利,一本正经地说道:“主公不便与马云萝交战,因为她是女将,但末将却可以代替主公出战,与她一较高下。如果末将战而胜之,就能免去我军将士攻城厮杀,将一场血战化于无形,减少我军将士伤亡。何况末将已经许久不曾与人厮杀了,今rì难得遇到一个武艺不俗的女将,正好松松筋骨。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请主公准许末将出战!”
李利闻言后,知道滇无瑕肯定是见猎心喜,静极思动,下定决心要与马云萝阵前较量一番了。于是他扭头看着马超,低声问道:“孟起,你妹妹的武艺与你相比,谁强谁弱?”
“呃?”马超惊愕一声,又看到李利凝重冷峻的神sè,顿时他如实说道:“禀主公,单以枪术和骑术而已,云萝与末将不相上下,武艺颇为高强。不过她的力量终究比不上末将,故此末将略胜半筹。”
闻听此言,李利暗自松了一口气,稍稍安心,对滇无瑕请缨出战的胜败也算心里有底了。
滇无瑕不仅是他李利的女人,也是一个武艺超群的巾帼武将,更是擅长领兵征战的“无双战神”。滇无瑕自身武艺如何,军中大多数将领都不得而知,很多人都认为她之所以能在西凉军中担任军职,是因为她自身美艳绝伦又颇受李利宠爱。故而,她一介女流却能高居金猊卫副统领之职,跻身西凉主要将领之列,身份特殊,地位极为尊崇,俨然凌驾于众将之上。
女人跻身军营之中,又担任主力战营副统领,此举难免遭人非议,不由得令人怀疑她自身是否恃宠而骄,究竟有没有真才实学,能不能胜任军职。而滇无瑕长期担任金猊卫副统领,很多将领都认为主帅李利任人唯亲,居然把自己的妻室安插在军中担任将领,无形中促使一部分将领暗地里对李利颇有微词,从而影响到李利在军中的威信。
总而言之,滇无瑕是西凉军中比较特殊的存在,其领兵和自身能力也饱受质疑,被将士们私底下妄自揣度,议论纷纷。
正因为如此,滇无瑕迫切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如果她此番能在两军阵前展现自己的实力,打败马云萝,拿下槐里城。这才是最具说服力的战绩,凭此一战,她就能洗脱裙带之嫌,让全军将士好好看看,她滇无瑕不是“花瓶”,也不是恃宠而骄,而是文武双全的实力派将领。倘能如此,她不仅能为自己正名,也能给夫君李利挣足面子,省得将士们私底下编排李利任人唯亲、风流成xìng,出征打仗还带着妻室女眷。
“无瑕,阵前厮杀刀剑无眼,务必当心。若是战局不妙,莫要勉强,全身而退即可。”中军帅旗下,李利侧身靠近滇无瑕,神情关切地低声嘱咐道。
滇无瑕蓝汪汪的凤眼中洋溢着浓浓的柔情和爱意,柔声道:“请夫君放心,妾身定不负夫君厚望。”
语气稍顿,她接着说道:“这一年来,妾身屡屡请战,可是夫君从不让我领兵出征,以至于军中将士都轻视我,认为我是靠着姣好的容貌取悦夫君,才得以担任金猊卫副统领之职。这次妾身一定要让他们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滇无瑕绝非徒有虚名之人,文治武功绝对不逊于各营统领!”
滇无瑕这番话听得李利含笑点头,也勾起了他心中最温馨的回忆。
去年这个时候,他和滇无瑕在大漠边缘相遇,殊死搏斗,结果却打成平局。随之他与滇无瑕一见钟情,迅速走到一起,却又遇到极其罕见的龙卷风,既而身陷大漠绝境。所幸天无绝人之路,他们相扶相持,不离不弃,相濡以沫,最终在地底洞府私定终生,巧结良缘,直至现在,有情人终成眷属。
自从与滇无瑕定情之后,李利视她如珍宝,百般呵护,从不让她冲锋陷阵,置身枪林箭雨之中,轻易犯险。故此,近一年来,滇无瑕再也没有动过刀兵,虽有将领之名,却没有得到任何领军厮杀的机会。时间长了,军中很多将领都已经淡忘了她是个武艺极其高超、智谋深远而心思慎密的休屠将帅,反倒认为她只是个婀娜妖娆的美妇,忘却了她的真正身份和强横的武艺。
单凭武艺而言,滇无瑕武艺超群,拥有顶级战将中阶前期的强大战力,在整个西凉军强力战将排名之中,即便不能位居前十强,也在前二十名之内。一年前,她便拥有不逊于李利的武艺,先后与桓飞、滕霄、滕羽和典韦等将领交过手,虽未取胜,却也没有惨败。她率领无双铁骑杀得虎啸营将士死伤过半,武威营铁骑无功而返,使得桓飞、滕霄和滕羽等人灰头土脸,大失颜面。
一年之后,李利的武艺突飞猛进,登堂入室,已然臻入绝顶强者之列。而滇无瑕虽然武艺进度不如李利后力强劲,却也jīng进迅猛,已然步入顶级战将中阶之列,战力强大,绝对不容小觑。最为难得的是,她身材极其高挑,足有八尺七寸的高度,骨骼清奇,力量奇大,体质远胜于汉人女子。故此,她虽是女子,但战场交锋之中却拥有丝毫不逊于男子的力量和耐xìng,力道强横持久,枪术迅猛狠辣,战斗力极其强悍。
就因为滇无瑕体质极好,毫不逊于男子,李利每次出征才会将她带在身边。否则,凭着李利对她的喜爱,断然不会让她跟随大军征战,饱受颠簸之苦。
抛却诸多思绪,李利神情陡变,厉声令道:“滇无瑕听令,本将命你出战马云萝!”
“诺,末将领命!”滇无瑕脆声应道。当即她掉转马身,雪影神驹颇具灵xìng,前蹄高高扬起,后蹄连连缓步,瞬间转过马身,既而马蹄飞溅,载着滇无瑕飞奔出阵,直扑阵前而去。——————
【第346章】 红颜劫之争香斗艳
“哒哒哒!”
西凉军阵前。
滇无瑕一身银色战甲配以纯白似雪的雪影坐骑,手持丈五银枪策马飞驰,宛如一道白色惊鸿疾掠而过,一骑绝尘,煞是绚丽醒目。
“驾———”
就在滇无瑕飞奔出阵的同时,槐里城下的马家军阵中,陡然传出空灵响亮的打马轻叱声。旋即,但见一袭火红身影驾驭着赤色良驹跃马出阵,身体随着坐骑狂奔而起伏摇曳,手中丈五亮银枪寒光湛湛,策马扬枪,直奔滇无瑕而去。
此人的装扮与滇无瑕的银甲白马形成鲜明对比,银白与赤红,二人都是使用银色长枪兵器。迎面对冲,策马飞奔中,二人身手矫健,骑术精湛,英姿飒爽。
马蹄飞踏之中,红白两骑直奔两军阵前,英姿勃发,让两军将士看得赏心悦目,心神大震。
唏聿聿!
“嗒嗒嗒!”
战马长嘶,跃马阵前的滇无瑕和火红身影陡然勒马止步,双方相距二十步,迎面而立。
“金猊卫副统领滇无瑕在此,来将通名!”
勒马驻足阵前,滇无瑕面对李利时的妩媚风情收敛殆尽,此时她赫然展现出叱咤沙场的大将风范,白皙胜雪的绝美容颜上冷酷如霜,神情冷峻,气势逼人。持枪勒马阵前,她率先自报名号,神情肃然地注视着面前的健美女将。
“滇无瑕?”身着暗红色战甲的马家女将错愕地轻吟一声,弯眉微皱,一双大眼睛流露出迷茫之色。
不言而喻,从马家军中飞奔出阵的女将,显然就是马腾的女儿,马超的亲妹妹。槐里城守将马云萝。
马云萝现年十八岁,在西凉地界上像她这个年龄还没嫁人的少女并不多见。由此可见,她是个极有个性的女子。
事实也是如此。
而今天下纷乱,许多青壮男子尚且顾惜性命,处心积虑地躲避兵祸,不愿参军入伍。但她马云萝却反其道而行之,巾帼不让须眉,值此马家生死存亡之际,毅然领军守城,不惧刀兵。以五千步骑便敢与李利麾下八万大军对峙城下。姑且不论此举是否得当,单说她的这份勇气和胆量就足以羞煞须眉男儿,着实令人钦佩。
十八岁的大姑娘,马云萝并非容貌异于常人,也不是性格刁蛮。不习贞德,以至于生人勿近。适龄男子避而远之。
相反。马云萝容貌绝美,隽秀灵逸,丽质天成,宛若九天玄女。长发飘飘,丝丝豆蔻;脸若银盘,端庄典雅;柳眉似弯月。明眸如星斗,瑶鼻若峭峰,红唇胜牡丹。下颌圆润,玉颈白皙。双臂修长,冰肌玉骨;两肩消瘦,似柳扶风。她身着暗红锁子甲,腰系红锦百花带,脚踏虬龙浅靴,座下赤色骏马。持枪勒马,身姿绰约,英气逼人,尽显巾帼女将之风。
时至仲夏,天气酷热。马云萝身上的暗红战甲并非连体铁甲,而是半身战甲,下身着软甲,显得极其清爽灵便,有助于长时间骑马厮杀。然而,这般披挂战甲却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段显现出来,极为袭人眼球,惹人注视,欲罢不能。
但见她双峰前凸高耸,宛若平原上的两座险峰,界线分明,峰体膨大而圆润,铁甲上的两个圆球尚且禁锢不住,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双峰之间沟壑陡生,形成一条跨度极大的深谷,不由让人无限向往,漫天遐想。
驻足阵前的马云萝,最吸引男人的眼球之处,除了双峰露白之外,便是她那白皙如凝脂般娇嫩的腰肢。这是真实意义上的纤细蜂腰,与膨大高耸的双峰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盈盈一握,宛如银蛇收腹一般纤细。
端是细腰女子中的翘楚,万里挑一亦不可得。
细腰之所以显而易见,是因为马云萝胯骨宽大,臀丘膨大而挺翘。真不愧是马背上长大的女子,天赐一副大屁股,丰满后翘,勾人眼球,惹人浮想。
容颜天成,双肩瘦弱,丰乳肥臀,纤细蜂腰,这就是大胸丰臀细腰的马云萝。
倘若她此时不是披甲持枪,跃马阵前,端是世间极为罕见的绝代尤物,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心仪女人。
纵然是阅美无数的征西将军李利,看到马云萝的第一眼也是情不自禁地喉结耸动,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口干舌燥,心痒难耐。
拥有七名绝代佳人的李利尚且如此,其他诸将就更加不堪了,一个个丑态百出,骚动不已。
与马云萝对峙的滇无瑕,此番却是披着李利特意令人打造的连体宽大轻甲,将她妖娆丰盈的身姿全然包裹在战甲之内,远不及马云萝的装扮惹火。然而,滇无瑕的美艳之名早已传遍西凉全境,而李利内府的六位娇妻美眷也是艳名传遍天下,令天下男人为之啧舌,谁人对他不是充满着羡慕嫉妒恨。
由此不难看出李利其人极其吝啬,把妻妾当成他独享的私人物品,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别人多看一眼。
以此观人,可见李利是个极为保守之人,自身生性风流,却把家中妻妾看得很紧,典型的只占便宜不吃亏的“小气”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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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征西将军李利六个妻室之一的休屠公主滇无瑕?”马云萝打量滇无瑕一番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艳之色,不禁好奇地问道。
滇无瑕眼底同样闪过一抹惊叹之色,不过她善于掩饰自己的表情,不会被马云萝察觉。尽管滇无瑕表面上丝毫不为所动,但她心里却是由衷赞叹马云萝的美貌和令女人嫉妒惊羡的傲人身材。
“不错,我就是滇无瑕,我夫君正是征西将军李利。你就是孟起将军的亲妹妹马云萝吧?我夫君曾戏称你哥哥是‘西凉锦马超’,以我看来,你才是右扶风郡最美的女子!”
马云萝听到滇无瑕的话,俏脸顿生红晕,羞偭地说道:“姐姐说笑了,云萝只是身份低微的庶民之女,担不起姐姐如此夸奖。眼下两军交战,我奉父命留守槐里城,姐姐若想夺下此城,只需打败云萝即可。倘若姐姐有意谦让,以至我侥幸取胜,还望姐姐依言退兵。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呵呵呵!”滇无瑕闻言嫣然失笑。少顷,她笑道:“自当如此,先前你哥哥马超已经说过此事。不过你提出要与我夫君阵前比斗,却是不妥。我夫君乃大军主帅,又是铮铮男儿,岂能与你阵前比斗?所以你提出的条件依然有效,只是由我代替夫君出战,与你一较高下。”
“好!无瑕姐姐快人快语,云萝先行谢过了。”马云萝毫不在意的脆声说道。
滇无瑕轻轻点头说道:“那好。既然云萝妹妹同意,那我有言在先,请你仔细考虑一下。此番你我二人交战,如果你胜了,便依你所言,我军即刻撤兵前往凉州;若是我胜了,请你立即开城投降,而你本人也要归入我帐下,与我作伴。不知可好?”
“就依姐姐所言,云萝应下了。”马云萝毫不犹豫地应声道。
诚如滇无瑕所言,如果她马云萝战败,最好的去处就是跟在滇无瑕身边,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做什么。而她之所以对滇无瑕如此客气,概因哥哥马超如今就在李利麾下效命,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对滇无瑕恶言相向,不能让哥哥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此外,马云萝与父亲马腾的关系一直不太融洽,与马铁、马休两个弟弟的关系也很一般,她唯一的亲人就是一母同胞的哥哥马超。此次她之所以愿意留守槐里城,就是想念自己的哥哥,不想跟着父亲马腾逃往陇西。而她身后的三千战骑其实就是马超此前的部曲,自从马超武威被俘之后,这支部曲就被她暗中接管,等待父亲马腾撤离右扶风郡时,她趁机提出留守此城。当时马腾思索半晌,最终神情淡漠地点点头,不发一言的拂袖而去。
昨天夜里,马超独自进城说降,马云萝当即表示愿意听从哥哥的安排。不过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认为即便投效西凉军,也要让李利看到马家军和她马云萝的实力,绝不能毫无条件的投降,否则李利定会轻视马家军,也会看不起她。对此,马超沉吟半晌,最终默认了马云萝的提议,但他一再叮嘱妹妹,绝不能与西凉军血战到底,否则就无法收场了。
唏聿聿!
“无瑕姐姐小心了!”随着马云萝的座骑人立而起,一声长嘶,马云萝手拉缰绳,扬声示警,既而跃马扬枪猝然发起进攻。
“来得正好!”乍见马云萝纵马杀来,滇无瑕凤目微动,低喝一声,双腿夹紧马腹,雪影座骑迅疾而动,迎面冲向马云萝。
“铛!”
霎时,两杆银色长枪凌空相遇,抨击声大作。一击之下,滇无瑕和马云萝二人别看表面上和和气气,但第一合交手中她们居然不约而同地使出全身之力,都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结果,初次交手中,两人的出枪速度和力道竟是不相上下,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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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红颜劫之美人心计
“锵锵锵!”
乍一交手,滇无瑕与马云萝二人便旋马僵持,长枪迭出,挑、扎、突刺、横扫等招式一气呵成,兵器凌空碰击,火星飞溅,响声大作。
“哒哒哒!”
一合之中,双方连续出击十余次,僵持拼杀,打得激烈异常。直到两马错身而过,方才拉开双方的距离,第一合战罢。
初次交手,滇无瑕和马云萝剧烈交锋,双方皆是全力施为,毫不留手。结果却是势均力敌,双方都想在第一合之中抢占先手,却都没讨到便宜。
回马之中,两人都清晰地知道对方不是善茬,此番确是遇到劲敌了。
“杀!”回马再战,马云萝一声轻叱,驾驭座骑赤色良驹风驰电掣而来,手中亮银枪寒光凛冽,蓄力以待的身姿大气磅礴,杀气四溢。
单凭这份跃马冲锋的豪气、迅疾如电的勇猛之势,比之久经沙场的成名悍将也毫不逊色,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最好诠释。
“呔———”娇叱声中,两马再次相遇,两杆寒光逼人的丈五长枪骤然碰撞。
双方再度交手。借着雪影宝马迅疾的冲刺之势,滇无瑕掌中银色长枪直刺马云萝,出击如电,枪锋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去。正面长枪突刺,滇无瑕将自己身高臂长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一丝一毫的优势都不放过,当真是厮杀经验丰富,沉稳狠辣。
与滇无瑕相比,马云萝固然身高七尺八寸,在女子中也算身材极高之人,但她与滇无瑕相比。还是相形见拙,身高差距不小。故而,如果她们两人同时直刺出击,那么滇无瑕无疑占据着先天优势,稳压马云萝一头。但实际战况却不是这样。
面对滇无瑕长枪直刺,马云萝策马冲锋时身形迅捷躲闪,瞬间避开迎面而来的长枪,手中兵器顺势一挑,拨开滇无瑕的银枪,既而翻手一抹。枪锋直逼滇无瑕胸前刺去。
乍见枪锋凌空逼近,滇无瑕粉脸如霜,眼底浮现出一丝怒气。马云萝这一击实在是毒辣之极,荡开她的银枪,顺势偷袭她那傲人的双峰。滇无瑕胸前那对庞大坚挺的双峰。对于男人而言,不亚于绝世凶器。放眼天下。也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临战之际,一对硕大的**与她而言,却是累赘,吗,目标太大,不易躲避。临战时。**硕大,太过扎眼,很容易被对手偷袭。此刻马云萝凛冽的攻势就是明证,丈五亮银枪直奔滇无瑕的双峰袭来。
电光火石间。滇无瑕神色平静如水,上身陡然后仰,躺在马背上,右脚瞬间抬起,踢开马云萝刺来的长枪。旋即,但见她左手松开缰绳,单手撑着马背,右手长枪插在地上,身躯横空而起,一脚踢在马云萝握枪的右臂上,另一脚紧跟而来,踹向马云萝的右肩。这一脚如果让她踢中了,马云萝必被踢落马下,即便没有当即落败,只怕也要受伤,战斗力骤降。
“哼!”右臂受挫,马云萝吃痛地冷哼一声。旋即又见滇无瑕腾空踢来,马云萝脸色微变,健美的身躯瞬间滑向战马背侧,险之又险地躲过滇无瑕的凌空一脚。
“噔!”战马疾驰中,只见马云萝滑下马背,单脚踮地,纵身一跃,身体再次精准无误地跨坐在马背上,与滇无瑕错身而过。
身陷险境,马云萝临危不乱,凭借自身精湛绝伦的骑术,闪躲腾挪,致使滇无瑕无功而返,有惊无险地化解危机,使得战局再度回到相持不下的境地。
两马背道而驰,滇无瑕和马云萝交战的第一个回合就此战罢。
这一刹那的交锋,使得西凉军阵中的李利暗自心惊,而勒马阵前的马超更是看得心惊肉跳,暗呼侥幸。一众西凉将领纷纷叫好,他们既惊叹滇无瑕敏捷的身手和高超的武艺,又感叹马云萝展现出来的精湛骑术。仅仅是一个回合的交手,就足以让诸将清晰认识到滇无瑕武艺高强,而马超的妹妹马云萝同样身手不凡,弓马娴熟。
亲眼见识到马云萝和滇无瑕二人的身手,两军将士方才知晓,休看阵前比斗之人是一介女流,但她们武艺高强,弓马娴熟,枪术极其精湛。此二人所展现出的战力比之军中主要将领毫不逊色,足以令无数男儿为之汗颜,自叹不如。
“哒哒哒!”
两军阵前,滇无瑕和马云萝二人激烈交锋,大战正酣。经过第一个回合的较量和试探之后,双方各有计较,彼此实力差距不大,互生忌惮之心。回马再战时,双方都清晰地知道不能给对方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稍有不慎就很可能饮恨沙场。
人来马往间,时间悄然流逝。双方激战半个时辰,五十个回合已过,但战局仍是相持不下,双方实力相当,打得难分难解,不分伯仲。
阵前斗将,如果比斗双方实力相差无几,战况胶着,那么她们座下战马就显得尤为关键,很可能直接决定着战斗的胜负。
酣战之中,滇无瑕的座骑雪影宝马显得神骏异常,迅疾如电,冲击力十分凶猛。此马体长一丈、背高八尺,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四蹄健壮而有力,步幅沉稳,奔行速度极快,宛如一道白色光影疾掠而过。故而,此马得名“雪影”,是昔日休屠部落中屈指可数的宝马良驹。滇无瑕得到雪影时,它还是一匹小马驹,滇无瑕亲自喂养它多年,两年前雪影正式奔赴战场,先后历经大大小小上百次战斗,每次都载着滇无瑕纵横沙场,至今尚无败绩。
今日之战,雪影宝马算是遇到了征战沙场三年来最为强劲的对手。马云萝的座骑是一匹赤红如火的赤色骏马,体长近丈,背高八尺,四蹄脚踝处各有一撮黑色鬃毛,除此之外,通体赤色。此马同样是一匹成年战马,高大强健,肌肉纹理清晰可见,鬃毛竖起,赤红顺滑,色泽光亮,隐隐散发红光。
西凉将士乍见此马时顿觉眼前一亮,隐隐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因为马云萝的这匹战马与吕布胯下的赤兔马极为相像,至少有七成神似。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匹赤色骏马比赤兔马稍小一号,不及赤兔马高大健壮。吕布的赤兔马体长一丈一,背高近乎九尺,乃当世罕见的宝马神驹,翻山涉水如履平地,即便是大江大河阻挡在前,亦能涉水而过。故此,马云萝的座骑与赤兔马相比,虽然毛色很相似,但终究不及赤兔马神骏,相形见拙。
尽管如此,马云萝胯下座骑也是万里挑一的千里良驹,马名“烈火”。五年前,马超费尽心力寻得两匹极为难得的汗血马驹,一匹纯白色的马驹是马超的座骑,另一匹赤色马驹便是眼前的烈火宝马。只可惜马超的座骑在枫叶峡谷一战中掉进李利事先挖好的陷坑,当即死亡,而马超也因此险些死在李利刀下。
往事不堪回首,昔日两匹小马驹如今都已成为成年战马,白马早死,只剩下烈火马依然神骏,驰骋疆场。
马背上,滇无瑕和马云萝二人相争不下;地面上,雪影马与烈火马同样是激烈厮斗,马蹄侧踢、躯体冲撞,甚至是互相撕咬撞击。这两匹宝马良驹都是各自主人亲手喂养长大的骏马,颇具灵性,与其主心有灵犀,人马合一。故而,战斗时战马与主人同气连枝,共进退、同荣辱,同仇敌忾,勇猛之极。
战场厮杀,座骑神骏与否直接决定着武将的性命。
这句话,凡是骑兵都知道,但大多数骑兵却不能切身理解话中的深意,也无法真正学会人马合一的玄妙意境。但是,今日滇无瑕与马云萝大战之中,很多骑兵将士方才亲眼见证了人马合一、联手对敌的奇异场景。
滇无瑕与座骑雪影马之间配合得十分默契,而马云萝与烈火马之间同样是相得益彰。每次冲锋交战,她们二人根本不用特意驱使座骑冲刺,胯下战马就能奋勇向前,并主动攻击敌方战马,与主人一起发动攻击。
转眼间,七十个回合悄然而过。
阵前战场上,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激烈冲撞之后,烈火马渐渐落于下风,而雪影宝马却依旧神骏,稳压烈火马一筹。究其原因,雪影身躯终究比烈火马强壮一些,体长超出半尺,背高也超出两寸,整个马身比烈火马长五寸。
身大力不亏。这个道理在战马身上得到最完美的诠释,体现得淋漓尽致,丝丝入扣,没有丝毫虚假。
激战仍在持续。烈火马攻击受挫,气势已衰,不敌雪影宝马;而驾驭它的马云萝同样暴露出自身后力不济的弱点。相比越战越勇的滇无瑕,马云萝尽管骑术和枪术都无可挑剔,精湛绝伦,怎奈她自身力量终究比不上滇无瑕。
大战七十个回合之后,马云萝出枪速度明显减慢,呼吸声粗重,脸颊潮红,大汗淋漓,鬓角的秀发黏在脸上。显然,她已然后劲不足,力量已然枯竭,难以为继了。
再度勉力支撑十个回合后,马云萝显得疲惫不堪,气喘嘘嘘,额头上的汗珠哗哗而落。而她座下的烈火马也是口吐白沫,鼻翼煽动,粗重的呼吸声中带着咕噜噜的响动,已然不堪重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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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恩威并施
唏聿聿!
就在马云萝人困马乏之际,但见对面冲来的雪影宝马一声长嘶,疾奔十余步后陡然载着滇无瑕纵身跃起,腾空近两丈高,迅猛无比地扑向马云萝和她身下的烈火座骑。
“呔!”跃马腾空的滇无瑕一声轻叱,掌中长枪居高临下奋力一击,凌空砸向马云萝。面对如此凶狠的攻击,马云萝来不及多想,潮红的脸颊上浮现出一股狠劲,殷红的嘴唇紧绷在一起,咬紧牙关,悍然双手举枪,意图抵挡滇无瑕的临头一击。
“锵———”
“噔噔噔!”轰然一击之下,马云萝俏脸剧变,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双手虎口崩裂,血流如注。但是她却生生接下了滇无瑕凌空一枪,竭尽全力撑开压在头顶的长枪,使得滇无瑕势在必得的一击没能将她击败。然而,马云萝座下的战马烈火却撑不住背上的千钧巨力,四蹄发软,强撑片刻之后,马蹄慌乱撤步,连续后退十余步方才站稳身躯。
“杀!”一击重创马云萝之后,但见滇无瑕趁着雪影马落地之际,陡然脱离马背,再次纵身跃起,挥枪荡开马云萝手中的亮银枪,身躯后仰,左脚直奔马云萝胸口踢来。
“啊!”清脆的痛叫声中,马云萝这一次没有躲开滇无瑕凌空袭来的左脚,被滇无瑕一脚踢中左肩,倒飞去五六米之后重重摔在地上。
“咳咳咳!”
落地后,马云萝激烈咳嗽,头盔和手中的亮银枪已然失落,**的长发垂在地上。直至吐出一口鲜血之后,她脸上痛苦的神情反倒轻松了许多,挣扎着站起来。
“多谢姐姐不杀之恩。大恩不言谢。此战是小妹败了,任凭姐姐发落。”
看着迎面走来的滇无瑕,马云萝脸上没有丝毫颓废之色,也没有怨恨滇无瑕,反倒坦然地承认战败,并履行先前之约。
诚然,马云萝确实没有理由怨恨滇无瑕,反而应该感激她。因为滇无瑕完全有机会一脚踢中马云萝胸口,让她即便侥幸不死,也必然身受重伤;最重要的是。滇无瑕凌空一脚极有可能踢中她的左胸。但滇无瑕却临机改变了打击位置,转而踢在马云萝的左肩上,将她踢落马背。
如此一来,滇无瑕蓄力而来的攻击因中途改变方向,使得力道大减。只是将马云萝踢下马背,却没有予以重创。而马云萝看似受伤不轻。口吐鲜血。实则伤势不重,仅是胸腔郁结激荡,吐出一口血之后,反倒浑身轻松很多,并无大碍。
马云萝之所以坦然认输,除了滇无瑕没有对她狠下杀手之外。还因为此战之中,双方都没有耍诈,是一场堂堂正正的战斗。
正因为如此,马云萝输得心服口服。没有任何怨言。落败只是因为技不如人,这样的失败,她没有理由不能接受,除非她是个小肚鸡肠、眦眦必报之人。
“妹妹的伤势不要紧吧?”看到马云萝神情坦诚的认输之后,滇无瑕当即放下兵器,疾步走上前搀扶着她,关切地问道。
马云萝轻轻拭去嘴角的血渍,低声道:“多谢姐姐关心,小妹的伤势无碍,稍作歇息便可痊愈。”
“这样就好。”滇无瑕长出一口气,接着说道:“云萝妹妹,若是你不嫌弃,你我二人结为异性姐妹吧?往后,妹妹若是还想领兵,就在我帐下担任军司马一职,替我管束帐下将士;若是妹妹不想从军,也可与我作伴,省得我一个人呆在军中太过孤单。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啊!”马云萝错愕地惊叫一声,诧异说道:“姐姐如此厚待于我,小妹只怕担当不起。姐姐为何、、、、、、”
“呵呵呵!”滇无瑕笑着打断马云萝的话,笑声说道:“妹妹是想问我为何这般看重你吧?其实云萝妹妹低估了你自身的能力。你哥哥马超现在是我夫君麾下大将,很受重用,而你又是极其难得的女中豪杰,武艺高超,弓马娴熟。姐姐我名为金猊卫副统领,手下也有数千兵马,却顾及身份,不便参与军中事务。若是妹妹前来助我一臂之力,替我训练兵马,处理军务,那我这个副统领才算是实至名归。”
“这、、、、、、”马云萝稍作思索后,爽快地应道:“既然姐姐不嫌小妹出身低微,屈尊下交,小妹愿听姐姐差遣!”
滇无瑕爽朗笑道:“好,一言为定!从今往后,你我就是姐妹,荣辱与共。不过云萝妹妹却是我的三妹,我们还有一个结义姐妹,她叫邹静,现为征西将军府内院管家,她是你的二姐。呵呵呵!”
马云萝闻言眉宇间洋溢着浓浓的喜色,笑道:“如此甚好。小妹自幼孤苦,与哥哥马超相依为命,父亲和几个弟弟都不喜欢我。如今我有了大姐,还有二姐,又能与大哥马超同在军中效力,简直太好了!嘻嘻嘻———”
“云萝妹妹切莫说傻话。你和姐姐我一样,终究是女儿身,岂能一辈子呆在军营之中?你早晚都要嫁人的,到那时,你便不能继续呆在军中,应该相夫教子,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子。”滇无瑕一脸正色地说道。
“姐姐!”马云萝闻言羞偭难当,俏脸浮现出红晕之色,值此才露出她温婉柔情的一面。
滇无瑕笑盈盈地拉着马云萝向西凉军阵走去,边走边说道:“云萝,我夫君掌军时不苟言笑,一天到晚板着脸,待会儿你别怕他,不用跪拜。”
马云萝不解其意,低声问道:“姐姐为何这么说?见到李将军时,小妹理应跪拜请降,怎可失礼?”
滇无瑕扭头看着马云萝胸前的一片雪白肌肤,低声笑道:“傻妹妹,你的战甲已经湿透了,斜挂在身上。你若是行跪拜大礼,岂不是要把前胸和后腰都露出来?果真如此,你往后如何见人。岂不让人嘲笑?”
“啊!”马云萝惊叫一声,双手摁在胸前,俏脸羞红,窘迫难当。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走光了,**露出一小半,身上的半身战甲只能勉强遮住胸前一对硕大的双峰,肚脐都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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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马云萝战败归降,西凉大军兵不血刃地取下槐里城。
槐里城既下,右扶风郡各县闻风而降。
李利大军进驻槐里城,军师贾诩领兵接收各县。查点兵马本册和府库钱粮,重新安排各县官吏。
此外,黄忠奉命率领两万步军清剿盘踞周边的草寇。
数日间,西凉大军遍布右扶风郡各处,剿灭马腾残部。肃清匪患,清理各县游手好闲之徒和恶霸。整饬吏治。赈济灾民,并鼓励流民开垦农耕。
槐里城大堂。
“不知将军命军士拿草民前来所为何事?”
大堂中间站立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但见此人看向李利的眼神充斥着恼怒之色,神情颇为不忿,语气傲慢,言语中饱含讽刺之意。
“衍公言重了。”端坐高堂主位上的李利。闻听男子之言,沉吟一声,既而缓缓放下手中的书简,抬眼看了看堂下的中年男子。没有继续说话,而是好整以暇地端起茶盅抿一口茶水,方才摆手示意男子落座。
而堂下站立的男子也很有个性,他对李利的手势视而不见,高昂着头,似是瞻仰大堂房檐上的木雕。
此举分明就是以牙还牙。
方才李利有意冷落他,如今他也不理会李利的手势,佯装没看见,依旧站在大堂中间。
“衍公乃法家嫡系后人,博古通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实为我西凉不世出的大贤。不过李某却听闻衍公宁愿隐世也不愿出仕为官,李某对此很好奇,特意命亲兵前去邀请衍公一叙。不成想军士鲁莽,怠慢了衍公,还请衍公海涵。”李利对中年男子的傲慢与怒气同样视若无睹,慢条斯理地道明原委。
不过李利却是再也不提让中年男子落座之事,任由他站在堂下,孤芳自赏。
站在堂中的中年男子就是右扶风郡名士法衍,法家现任家主,而法家确是右扶风郡赫赫有名的累世氏族。不过法家如今家道中落,昔日的累世大家族现今日落西山,家族成员分崩离析,各自离去,只留下嫡系一脉仍旧定居在本郡。此外,法家嫡系一脉男丁不旺,三代单传,而今法衍膝下也仅有一子。
李利之所以邀请法衍前来叙话,并非看重法衍之才,更不是冲着法家的名头才邀请他,而是因为法衍的儿子名叫法正。
身为后世之人,李利对时下大汉各州的所谓名士,根本不屑一顾。因为这些名士大多都是官宦之后,或是出身名门望族,亦或者拜得名师,借着老师的旗号四处宣扬,才获得“名士”头衔。
东汉末年,在各州郡享有“名士”美名的文士,至少有数百人之多,长安太学就汇集了两百多号“名士”。这还只是中原周边各州郡的名士,颍川、荆州和扬州等名士聚集地区尚未算在内,若是全部加在一起,不下五百“名士”。
如此众多的名士,真正能够名垂史册之人却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由此可见,眼下各州郡的名士大多数都是徒有虚名,真正有才学的人反倒不怎么出名。比如曹操麾下的荀彧和荀攸叔侄,还有日后名扬天下的郭嘉、程昱等人,如今都还名声不显,最多算是小有才名,却远远称不上名士。
法衍生性高傲,家道中落却还守着祖上的光环,扮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隐世不仕”。可惜,据军士探报,法家父子两代人如今守着祖上留下的大宅院勉强度日,家仆和侍女散尽,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但是,看看法衍此时的言行举止,还是摆出系出名门的姿态,骨子里依然看不起李利这样的草莽枭雄。
对于这种打肿脸装胖子的给脸不要脸之人,李利素来缺欠耐心,根本不想与之多言。但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颇有耐心。至少眼下还有将法衍扫地出门。
法衍站在堂下,以为李利会郑重邀请他入座,却没想到李利说明请他前来的缘由之后,便再次拿起书简一本正经地读书,看都不看他一眼。
站立半晌,却不见李利理睬。起初法衍怒气满怀,心中颇为义愤,认为李利不知礼仪,不懂礼贤下士。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站得腿都酸了。却见李利仍旧不理他。这一刻,法衍恨不能转身就走,懒得再看李利的脸色。可惜他想走却不敢走,因为右扶风郡已然被李利麾下的西凉军全权接管,一旦惹怒了李利。那他法家满门老幼恐怕就要遭难了。
足足站了半个时辰,眼见李利还是一言不发。法衍两腿发软。脸上的傲慢之色渐渐散去,眼神中的怒气早已消失殆尽。他此刻心中却充满忧虑,患得患失,生怕李利一声令下降罪于他。
“请将军恕罪,在下此来着实不知将军所为何事,还请将军明示。”站了半天。法衍养气功夫终究比不上李利,主动请罪道。
形势逼人,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哦?”李利沉吟一声,抬头俯视着法衍。不急不缓地说道:“本将军此番请你前来叙谈,并无要事,只是听说你府上缺衣少粮,故而送你十石粮食和两匹绸缎,聊表心意。”
“这、、、、、、”法衍闻言脸上的怒气再度浮现出来,张大嘴巴却硬是说不出话。李利这句话对他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羞辱,令他义愤填膺。但是,李利的馈赠却又是法家最急需的粮食和衣物。倘若得到这笔馈赠,就能解法家的燃眉之急,不至于贱卖府中器物以换取钱粮。
心头剧烈挣扎,法衍脸上的神色急剧变幻,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化作一片气馁。
昔日齐王韩信为了填饱肚子而卖剑,为了苟且偷生而甘受胯下之辱,今日他法衍只是丢掉一点面子就能得到养家糊口的粮食和绸缎。两者相比,孰轻孰重?
这么一想,法衍心头的怒气尽消,心态渐渐平和下来。当即他躬身说道:“多谢将军厚赐。只是无功不受禄,不知将军有何吩咐?”
“嗯!”李利微微颔首,沉吟一声,再次摆手示意法衍入座。
这一次法衍十分乖巧,看到李利的手势后,立即走到左侧案几旁坐下,正襟危坐地看着李利。
“衍公素有贤名,本将亦有耳闻。今日请衍公前来,就是想以右扶风郡守之职相托,不知衍公意下如何?”李利神情和煦地笑着说道。
“啊!”法衍闻言大惊,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利,小心翼翼地请示道:“将军想让在下出任右扶风郡守,此言当真?”
“呵呵呵!”李利放声大笑,说道:“李某素来一言九鼎,言出必行,从无虚言!此番任命你法衍出任右扶风太守,因为你为人刚正不阿,本将信得过你。不过你若是接受任命,此后便要遵循本将的命令,受尚书李玄直接管辖。从今往后,没有本将的手令,不得接受任何诏书和命令;也就说,你法衍只需对我李利负责即可,不受其它法令约束。法衍,你可听明白了?”
“这、、、、、、属下拜见主公!”法衍稍作犹豫之后,起身走到堂下,跪拜道。
法衍虽然高傲又恃才傲物,但他同样渴望得到施展才华的机会。此前他故作姿态隐世不出,多次拒绝马腾、韩遂等诸侯的征辟,那是因为他看出马腾、韩遂等人都不是成大事之人,投到他们麾下,就等于明珠暗投,很难得到一展所长的机会。现今西凉的局势恰恰说明他此前的判断是对的,马腾、韩遂等辈都不是李利的对手,早晚必亡。
今日之行,法衍原本也不愿屈膝奉承,因为他已经年过中年,功名之念渐渐淡去,不再奢望一展抱负的机会了。然而,此时此刻,面对李利直接任命他一郡太守的巨大诱惑,他终于按捺不住心神,激动不已地甘愿拜主,接受李利的任命。这并不是他法衍没骨气,也不是他趋炎附势,而是担任郡守能让他获得施展满腹才华的机会。这个机会,他已经期盼十几年了,直到今天方才夙愿得偿。尽管他也听出李利话语中的深意,但他毫不计较,仍然欣然拜主领命。
时至今日,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汉室江山已然日薄西山,名存实亡了。虽然当今天子仍旧是刘氏子孙,但这只是时机未到而已。汉室气数已尽,民心尽失,屡遭战乱,天下群雄四起,一旦时机成熟,四百年大汉江山必定轰然倒塌,必被诸侯所取代。
在法衍看来,天下诸侯虽多,但真正有实力也有能力取汉室而代之的诸侯却不多。冀州袁绍、南阳袁术和益州刘焉三人本来最有可能成就帝王霸业,但现在天下局势又变了。武威李利异军突起,接着长安动乱之际,一举吞并西凉军,执掌长安,手握数十万大军,纵身一跃成为天下兵马最强盛的诸侯。
没错,时至今日,李利所拥有的名气和钱粮远不及袁绍、袁术和兖州曹操,但他麾下西凉军的战力和数量确是最为强盛。不过李利的强大也仅限于兵马众多,仅此而已。
法衍现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如果他现在还不出仕,只怕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几十年之后的天下大势如何,他现在一点也不关心,因为几十年太久,他只争朝夕。
“好,哈哈哈!”看到法衍居然毫不犹豫地拜自己为主,李利开怀大笑,显得极为高兴。
笑罢后,李利长身而起,亲自扶起法衍,笑道:“能得法衍相助,右扶风郡无忧矣!法衍,从今日起你就上任,敕封诏书随后便到。此外,我听闻你有一子名叫法正,现年十七岁,颇有聪慧,小有才名。这样吧,让你儿子法正前来征西将军府出任佐吏,历练两年,往后必成大器!”
“呃?多谢主公厚恩,法衍无以为报,愿以此残躯誓死报效主公!”法衍惊愕之余,神情激动异常,俯身便拜,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叩拜,磕得木制地板“嘭嘭”作响。
李利此举,在一般人看来就是想拿法衍之子做人质,藉此挟制法衍。但法衍自己却不这么看,因为他知道李利在西凉地界上是一家独大,长安三辅之地根本没有人敢于反抗李利的命令。既然无人反抗,那李利还要提起他的儿子法正,这便是想要重用法正的征兆,同时也是器重他法衍的体现。
如此大恩,法衍焉能不感激涕零,诚心俯首叩拜!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349章】 汉阳之战(一)
五天时间,西凉军把右扶风郡掀个底朝天,整肃运动搞得风生水起。
全郡十五县的县令、县长全部换人,县尉和县丞重新选拔任命。
全郡上万郡兵全部调离原地,前往长安归属铁陀接管,从黄忠所部调拨五千步卒接管各县城防和治安。
右扶风郡名士法衍出任太守之职,郡丞由留守长安的尚书李玄重新调派,裨将梁兴担任郡府兵马都尉,掌管全郡五千郡府兵。
在槐里城滞留五天之后,李利大军继续开拔西进,直奔汉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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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行军数日,李利大军抵达凉州汉阳境内。
此前郭汜所部青龙营前军已在冀县城外三十里扎下营寨,而驻守临洮城的杨秋所部也派出三千步卒参战。
直至李利大军抵达冀县城下时,郭汜所部与屯军冀县的马家军已成对峙态势,双方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大战在即,就连空气中都透着浓郁的战火气息。
冀县城外三十里。
西凉军大营,中军大帐内。
帅案旁,李利正在翻看杨秋、郭汜二将送来的汉阳郡境况,以及长安转送过来的政务书简。
案几右下方,有一个十六七岁的文士伫立在侧,细心整理李利批阅的竹简,并逐一登记造册,以备日后查询。
“禀主公,裨将马超和偏军校尉马云萝求见主公。”不多时,帐外军士走进大帐,躬身禀报道。
“哦?”李利沉吟一声,当即放下竹简,毫无表情地看着亲兵。眉头微微皱起。
“让他们兄妹俩进来吧。”稍作思量后,李利摆手说道。
“诺!”亲兵应声退去。
旋即便见马超、马云萝二人联袂而来,疾步走进大帐。乍进帐中,他们兄妹二人便躬身行礼道:“末将参见主公!”
“孟起、云萝来了,不必拘礼,坐下说话。”李利颔首示意马超兄妹二人起身入座,笑声说道:“今日我军初到陇右,将士们鞍马劳顿,人困马乏,大军暂歇一天。待明日再与马腾交战。孟起和云萝此来肯定有事吧,直言无妨?”
听到李利这番话时,伫立在大帐右侧的年轻文士神色微变,抬眼颇有深意地看着马超、马云萝兄妹二人。
乍听李利话语中似是平淡无奇,皆是寒暄客套之言。可是他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先声夺人。直接说出明天攻打冀城。如果马超兄妹联袂而来是为他父亲马腾求情。请求李利暂缓发兵攻城,那就不必多说了。
虽然年轻文士第一时间就能听出李利的话外之意,可惜马超兄妹俩却没有听出来。
只见马超立于帐中,恭声说道:“主公明鉴,末将想请主公暂不出兵攻城,先让末将进城劝降我父亲。如果父亲愿意归降主公。就能像槐里城一样不动刀兵,化干戈为玉帛,避免两军将士无谓的伤亡。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李利满脸笑意地微微颔首,笑道:“我军兵不血刃收复槐里城和右扶风郡。孟起功不可没,文和军师已将你的战功记下,待平定凉州之后,本将定当论功行赏。至于冀城么,郭汜和杨秋二将率军围困城池十余天,也不见令尊马腾将军开城请降,想必令尊心意已决,执意要与我军殊死一搏。既如此,孟起就不必前去说降,多说无益,我军与马腾将军必有一战!”
“这、、、、、、”马超闻言脸色大变,神情错愕地与马云萝面面相觑。当即他仍旧不死心地请求道:“请主公再给末将一次机会,让末将去试一试吧。如若当真不能说服我父亲,末将甘愿听从主公调遣,亲自领兵攻城,绝无怨言!”
李利双眸紧盯着马超,沉默半晌,既而语气低沉地幽幽说道:“令尊马腾自羌人部落作乱时掌兵,随后便拥兵自重,割据一方,至今已有数年之久。他虽名为西凉太守,实则暗暗掌控凉州一半的郡县,大肆招募兵士,拥有近十万步骑,与金城韩遂平分凉州。去岁,本将出任武威郡守之后,令尊与韩遂数次联手攻伐武威郡,屡屡损兵折将,大败而回。数月前,他再度联合韩遂夜袭我休屠马场,最终仍是大败而归,险些丧命。一年多以来,我武威军与马家军多次浴血拼杀,双方结怨甚深,实难罢兵言和。
今日孟起和云萝能够主动请缨前去冀城说降令尊,本将对此深感欣慰。然则,令尊马腾雄踞西凉多年,心高气傲,岂能轻易归降于我?令尊志向如何,想必你们二人知之甚详。他纵然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绝不会向我李利俯首称臣!
时至今日,我西凉大军兵锋所向,各郡县无不望风而降,但令尊马腾和金城韩遂仍然顽固抵抗,不肯开城请降。由此可见,孟起请缨说降令尊之事,不提也罢。本将知道你们兄妹是马腾的子女,不愿与亲生父亲兵戎相见,毕竟孝道乃立身之本嘛,这一点本将完全能够理解。这样吧,此战你们兄妹就不必参战了,留在大营歇息几日,待我军攻克冀城之后,你们再继续领兵。对此,你们兄妹俩可有异议?”
“啊!主公、、、、、、”马超和马云萝二人闻言大惊失色,当即失声惊呼。然而,当他们看到李利脸上不容拒绝的神情后,顿时说不话来,神情失落地躬身应道:“末将领命。”
目送马超兄妹神不守舍的缓缓离去,李利不禁摇头轻叹一声:“唉!不是我李利没有容人之量,而是马腾野心太大,不甘人下,根本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归降于我。既然他冥顽不化,那我就打得他无处藏身,穷途末路,到那时,他自然会跪拜在我李利面前乞降!”
“主公所言甚是。”李利话音未落,一直静立在大帐右侧的青年文士突然恭声附和道。
李利闻言后。沉吟道:“哦,孝直有何高见?”
没错,一直站在李利身旁记录整理竹简的青年文士,就是法衍之子法正法孝直。
法正现年不满十七岁,与李利的弟弟李暹年龄相当。眼下他没有正式官职,暂时留在李利身边担任书佐小吏,负责整理竹简和撰写将令,上传下达,绝对算得上是李利身边的心腹近臣。
法正听到询问后,躬身走到堂下。说道:“禀主公,马腾和韩遂二人不同于凉州其他诸侯,与主公麾下的马玩、杨秋、成宜等将领孑然不同。韩、马二人经营西凉多年,势力触角遍布整个西凉二州,可谓树大根深。根基稳固。而今主公欲要一统西凉,平定凉州。必须根除韩马二人的势力。而要除掉韩马二人盘根错节的势力。必须立足于打,挥兵剿灭他们手中的兵马,攻取他们所占据的城池,将他们的残余势力连根拔起。只有如此,主公方能真正一统凉州。否则,即便是他们二人主动请降。主公也不能答应。除非他们愿意交出手中兵马和钱粮,离开凉州,前往长安为官。”
“呵呵呵!”李利闻言朗声大笑,说道:“以孝直之意。本将必须除掉马腾和韩遂二人,才能彻底掌控凉州。倘若本将有意给他们二人留一条生路,又当如何?”
法正神情微怔,思量着说道:“主公若不想除掉韩遂和马腾二人,饶他们一命,微臣建议主公收缴他们手中的兵马钱粮,许以高官厚禄,把他们二人调离凉州去长安皇城为官。随后,主公可以仿照右扶风郡的做法,整饬吏治和郡兵,重新选拔官员接管凉州各郡。或者,主公也可以多赏赐一些金银财帛给他们,让他们做个富家翁,安度余生。除此之外,别无它法。另外,我军此番出征,断不可名义上接受他们请降,实则仍然让他们继续原地驻守。果真如此的话,他们必然拥兵自重,降而复叛,甚至极有可能趁着我军攻略中原时,从背后插上我们一刀。
此前十余年间,韩马二人就是这样反复无常,屡屡化险为夷。每逢朝廷大军征剿时,他们立即上表请降,却仍旧盘踞在西凉境内;随后一旦时局有变,他们便会降而复叛,趁机扩大地盘,私募兵士,一步步坐大。以至近年来,韩马二人割据凉州,自成诸侯,虎视关中和天下。
此乃微臣的肺腑之言,请主公明鉴!”
“嗯?”听到法正最后一句话时,李利顿时剑眉微动,不自禁地沉吟一声。
因为法正自称微臣,而不是属下。
“微臣”这个称谓可不是随便叫的,这是臣下面对君王时的自称。昔日董卓高居尚父之职,凌驾于皇帝之上,故而朝中群臣面对董卓时,自称微臣。除此之外,某些三公大臣府中的嫡系部属,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彰显主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地位,也会自称微臣。
然而,如今法正在李利面前自称微臣,俨然是把他自己当做李利的嫡系心腹,以此表示他对李利忠心不二。当然,这其中也有阿谀奉承之意,刻意巴结讨好的意味很浓。
沉吟之中,李利坦然一笑,对法正说道:“孝直心思敏捷,目光长远,方才所言直中要害,深得吾心。传令郭汜和黄忠二人,连夜清点攻城器械,犒劳攻城将士,明日辰时攻打冀城。此外,飞鹰传信给武威郡李暹,命令李征率领龙骧营和一万步军陈兵金城边境,震慑金城韩遂,让他不敢出兵相助马腾!”
“主公英明。我军与武威李暹将军东西两路对进,两面夹击,韩遂必然自顾不暇,不敢发兵搭救马腾。如此一来,马腾得不到支援,只能以一军之力迎战我军十万步骑,必败无疑!微臣即刻传达主公将令!”法正神情雀跃地笑声应道。
李利满脸笑意地颔首说道:“去吧。以后你多向文和军师请教兵法,执弟子之礼,务必多听多学,戒骄戒躁。待你学有所成时,我军必然要对中原各州用兵,到那时建功立业的机会极多,本将希望你学以致用,光耀法家门楣!”
法正闻言神情一震,激动不已地躬身应道:“多谢主公恩典,法正誓死效忠主公!微臣告退。”
看着法正满脸喜色地快步离去,李利满脸笑意的喃喃自语道:“法孝直果然名不虚传,才思敏捷,着眼长远,可堪大用!不过他眼下终究年幼,言行轻佻,喜怒形于色,还需历练一番方能委以重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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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汉阳之战(二)
翌日。
旭日初升,霞光万丈耀碧空。
晨露渐消,花红柳绿好风光。
冀县城下。
八万西凉大军列阵以待,战马长嘶,气势雄壮。
方圆十里旷野,兵戈森森,旌旗猎猎,强弓硬弩迎长空,投石井栏矗大地。
兵锋强盛,军威如狱。
中军阵前,李利第一次穿着布衣长衫坐镇中军,胯下金猊兽王也没有披甲,金色鬃毛湛湛生辉,兽王之威更胜往昔。
军阵之前,黄忠所部一万步军悍卒严阵以待,士气高涨,登城将士们跃跃欲试,恨不能立即发动攻势。
步军后方,郭汜身着黑色战甲,跃然跨坐在一匹体长近一丈、背高八尺的青骢马背上,手持丈八长柄战刀,神情冷厉,双眸杀气凛然。在他身后,两万青龙营铁骑勒马驻足,迎着朝阳傲然伫立,斗志昂扬,威武不凡。
此番攻打冀城,黄忠亲率一万步军担任攻城主力,车弩阵、投石车和井栏辅助攻城,郭汜所部骑兵接应步军。一旦冀城防御出现破绽,青龙营就会直扑而上,袭取城门,一举攻破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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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城城楼上。
马腾满脸阴沉地俯视着城下的西凉大军,神情冷峻而凝重,眼底掠过一丝被人不易察觉的忧虑。
时下,冀城之中聚集着他所有的兵马,拢共五万步骑。
五万兵马,乍听起来人数不少,与八万西凉军的差距不大,加之又是守城一方,以逸待劳。完全能够守住城池。然而,实际情况却不容乐观。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城中的五万兵马是如何得来的,别人或许不得而知,但马腾自己却心知肚明。这五万军士之中,真正出自马家军的精锐兵士只有不到三万人,剩下两万多步军全是汉阳郡、汉阳、安定各县的郡兵。这些守城郡兵多为老弱残兵,青壮之士不足六成,又长期疏于战事,良莠不齐,战斗力极其有限。
若是仅仅如此。马腾也有把握守住冀城不失,让李利大军折戟冀县城下,无功而返。最为致命的是,眼下他的嫡系部曲马家军内部也不团结,在战与降的问题上僵持不下。以至于军心不稳,人心涣散。
马家军是马腾起家的部曲。一直以来都由他自己和几个儿子掌管。主要将领中没有一个外人。但是,现如今他的两个儿子和侄子却有向李利请降之意,不愿与西凉军殊死拼杀。
马腾膝下有三子,长子马超,次子马铁,幼子马休。此外。他还有一个颇有才能的侄子,那就是马岱。当然了,他还有一个不受他待见的女儿,不爱女红爱刀枪的“叛逆之女”——马云萝。
马铁年龄尚幼。只有十七岁,年轻稚嫩,在军中威信不足,不能服众。马休年龄更小,少不更事,还处在随军历练阶段。现如今,马家军之中真正有能力掌管兵马且又被马腾信任器重之人,就是马岱。
马岱是马腾的侄子。他自幼与马超一起长大,比马超小几个月,处处以马超为主,马首是瞻。堂兄弟俩情义极深,一起练武,一起训练兵士,一起出生入死,患难与共。黑龙岭一役,马超受重伤无法第一时间逃离武威郡,故而驻留在武威境内养伤,而马岱则带领马家军顺利甩掉武威军的追杀,得以逃回扶风郡。此后大半年时间,马超音信全无,马岱还以为他已经战死了,故而屡屡跟着马腾伺机报复武威军。东山口之战和夜袭休屠城的战斗中,马岱身先士卒,表现得极为英勇,渐渐取代了马超在马家军中的位置,掌管着一万五千战骑。
马岱如此迅速地成长起来,这原本是件好事,马腾乐见其成,愈发信任并重用马岱。然而,灞河一战之后,马超时隔半年之后突然现身在李利麾下,并受到李利重用,阵前打败吕布麾下大将张辽,一举扬名西凉。马岱得知马超非但没死反倒投奔李利麾下的急报之时,恰逢韩遂和马腾联军偷袭休屠马场大败而归之际。随后,马岱对武威李利的仇恨快速变淡,既而觉得或许马家军投到李利麾下并不是坏事,反而是明智之举。毕竟长安之乱平定后,武威李利实力暴增,全权接管董卓留下的西凉军,手中还掌握着当今天子,俨然是西凉境内的巨无霸,无人能与之匹敌。
李利执掌长安之后,西凉局势急转直下,放眼西凉全境,各路诸侯、草寇匪首和周边蛮族,无人敢与李利叫板,纷纷避其锋芒,惶惶不可终日。半月前,李利亲率十万大军西征,西凉境内的残余势力闻讯后,要么主动归降李利大军,要么逃离西凉二州,另谋生路。
眼见李利大军势不可挡,局势如此严峻,马岱和马铁二人建议马腾率部归降李利,省得以卵击石,最终难逃败亡的命运。
为此,马岱苦口婆心地劝解马腾,声明马腾率部向李利请降并不丢人,而是审时度势的明智之举。如今李利麾下的西凉大军兵强马壮,声势滔天,又有天子诏令在手,占据着绝对有利的主动优势。在这般情况下,马腾率部请降,既能表明马家军忠于汉室朝廷,又能借着天子诏令给出的台阶,顺势下台,如此也无损马腾在凉州境内偌大的威名。
如此借坡下驴的大好机会,马家一族断然不能错过,否则马家军就彻底完了!
马岱用心良苦地陈述其中利害,期冀着马腾能迷途知返,当机立断,主动向李利大军请降。只可惜他的一番肺腑之言,马腾是一句也听不进去,反倒心生猜忌,认为马岱有异心。于是马腾便欲收回马岱手中的兵权,将其架空,以免马家军内部生乱。
但是,真正等到马腾收缴马岱兵权时,他赫然发现自己麾下竟然无将可用。而马岱在军中的威信颇高,仅次于他马腾,远在马铁、马休二人之上。闲置马岱,就意味着马家军内部军心不稳,人心惶惶,隐隐显露出分裂之势。
恰在此时,右扶风郡失守,马云萝紧随马超之后率部归降李利。此举对于驻守冀城的马家军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屋漏又遭连夜雨,祸不单行。于是,本来就有些军心不稳的马家军,终于矛盾公开化了。
马岱和马铁二人极力主张请降,并发动数十名军中将领联名谏言,马休年龄尚幼,人微言轻,没有参与其中。面对马岱等人的逼宫力谏,就连马铁这个亲儿子都和马岱等人搅在一起,马腾反倒成了孤家寡人。恼羞成怒之下,马腾一意孤行,当即罢免马岱、马铁等十几名将领的兵权,执意死守冀城,与李利大军全力一战。所幸马家军终究是马腾一手建立起来的军队,军中大多数将领都是他亲自提拔起来的,因此罢免马岱、马铁等人之后,马家军并没有发生内乱,至少目前没有出现乱象。
此时此刻,马腾满脸凝重地俯视着城下的李利大军,却不禁忧虑重重,患得患失。
诚然,李利大军未到之前,马家军还算平稳,没有将领公然站出来反对他马腾。但是,此时西凉军兵临城下,大军压境,团团包围冀城。值此危难之际,军中将领会不会有异心,会不会有人趁着西凉军攻城时临阵倒戈,擅自打开城门或是消极抵抗,出工不出力呢?
马超投效到李利麾下,马云萝也归降了,而今马岱和马铁二人也主张开城请降。这些人可都是马腾的子女和亲侄子,他们都愿意归降李利,难道军中将领就没有开城请降之人?
一念至此,伫立在城头的马腾,莫名感到一阵凄苦。直到此刻,他终于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众叛亲离”,什么是“人心涣散”,而他自己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
面对内忧外困,仅凭一己之力,真的能守住冀城吗?
对此,马腾心里没底,毫无胜算。最悲哀的是,可叹他连个商议战事的心腹将领都没有,所有事情他都只能自己扛,一言而决。
大战在即,马腾肩负着难以言语的巨大压力,心力交瘁,内心一片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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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马寿成何在,可敢下城与本将军叙话?”冀城东门外,李利驾驭金猊兽王缓步走到护城河边,举目远望着城头上的马腾,扬声喊话。
“李利小儿,马某在此,你有话就说,何必惺惺作态?”马腾挥手示意左右亲兵退后,满脸阴沉地厉声喊道。
李利驻足护城河边,似是距离太远没有听清马腾的话语,答非所问地大声道:“人言马寿成乃西凉英雄,纵横西凉十余年,威名赫赫。以本将军看来,西凉马腾实属徒有虚名、沽名钓誉的鼠辈,非但不是英雄,反倒是个缩头缩脑的狗熊!眼下冀城城池高大坚固,内有五万铁甲,外有数丈宽的护城河,可你马寿成却不敢出城与本将军答话。如此胆小如鼠之人,你也配占据冀县坚城,与我西凉大军对峙叫嚣?”——————(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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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汉阳之战(三)
喊话中,李利语气稍顿,既而吧嗒着嘴,满脸不屑地大声道:“啧啧啧!你马寿成堂堂八尺男儿居然甘做鼠辈,只敢躲在城内口出狂言,却不敢下城答话。李某深为马家军不值,拥有你这等缩首如龟的主将,数万马家军将士何其不幸啊!”
说罢话后,李利手提缰绳,佯作掉转座骑,摇头晃脑地哀叹一声:“哎!可惜了,太可惜了,数万西凉男儿就这么葬送在你马寿成手里,死不瞑目啊!”
“嘭!气煞我也!”
眼见身边的守城将士听到李利的喊话后,纷纷面露异色,远处还有许多将士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马腾气得双眸喷火,怒不可泄地一拳砸在女墙上,怒瞪着策马欲走的李利,厉声喝道:“且慢!李利小儿稍等片刻,马某何惧之有,待某出城会你!”
“呃?”李利佯作错愕地惊叫一声,当即勒住缰绳,好整以暇地驻足护城河边,看着马腾快速走下城楼。
西凉中军阵前,典韦喃喃自语道:“如今我军已将冀城团团围困,数万大军兵临城下,只需主公一声令下,不出半天便能攻下此城。主公何必特意邀请马腾出城答话,此举岂不是抬高了马腾的身份,涨敌军士气,灭自家威风?”
军师贾诩闻言后,笑呵呵地摇头说道:“典将军此言差矣。主公身经百战未尝一败,一言一行岂能无因?
如今,主公邀请马腾出城答话,表面上看起来像是给足了马腾面子,实则颇有深意呀!
此次我等率领十万大军攻伐西凉,战骑就有将近八万之众,步军只有两万人。眼下我军要攻打冀城。战骑不适合强攻城池,还得倚仗步军攻城。倘若马腾打定主意死守城池,事先让人堵死城门,那我军攻城将士除了登上城墙之外,根本不可能攻破城门,开战后必然伤亡惨重。
但是,眼下我们就能松一口气了。只要马腾从城中出来,就说明城门没有堵死,那我们攻城时就可以重点撞击城门,以最少的伤亡攻破冀城!”
“嘿嘿嘿!”典韦闻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却摸到坚硬冰冷的头盔,憨笑说道:“多谢军师赐教,俺还真没想到,简简单单的阵前喊话竟然也有这么多门道!主公先前说俺领兵能力还有欠缺,独当一面有些勉强。俺还不服。现在看来,主公说得没错。典某确实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否则早晚要吃大亏!
就像眼前冀城一般,如果是我典韦奉命攻打此城,只怕此刻已经领兵强攻了。倘若马腾果真从里面堵死城门,那这一战的兵士伤亡恐怕就大了,除非登上城头或是撞倒城墙,否则实难攻下此城。唉。与主公领兵征战能力相比,典某拍马不及,相距何止千里,差距实在太大了!”
贾诩微微怔神。扭头满脸赞许地笑道:“典将军莫要自谦,对自己的要求过高了。主公心思慎密,深谋远虑,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我们主公是当世罕见的一代雄主!而典将军向主公学习兵法韬略,这是应该的,却也不必妄自菲薄。将军只需戒骄戒躁,谨慎用兵即可,不必处处效仿主公。毕竟战场瞬息万变,没有一成不变的战事,也没有现成的战例可供借用。但有一点请将军务必谨记,身为领兵将军,逢战必须做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就如同今日之战,冀城马腾乃沙场宿将,成名已久,可谓久经战阵,沉稳老辣。与这样的老将对战,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纰漏,不能大意疏忽,更不能轻敌冒进。一旦我军稍有差池,就会给马腾留下可趁之机,既而强攻不下,陷入僵持之状。此战若是迁延日久,我军必然不能久持,只能无奈撤军,待日后再做计较。然而,若是我军攻不下冀城,那金城的韩遂必然有恃无恐,效仿马腾据城死守,顽抗到底。如此以来,主公预定一个月内剿灭马腾、韩遂二部的计划就很难实现,既而会影响整个西凉的局势,打乱主公随后的大计策略,后果极其严重。
相反,眼下马腾只要出城与主公答话,不管他事先有没有堵死城门,但他现在出城了,就说明城门口的障碍已经清理完毕。稍后,主公定会第一时间下令攻城,而攻城的重点就是城门。只要我军推下三家井栏填充护城河,就能强行架上木板,直取城门。只要我军接近城门,那护城河就没有威胁了,斩断吊绳之后,我军的攻城器械就可以直抵城下,大举攻城。如此以来,不管马腾如何据城死守,却也架不住我军轮番攻城和昼夜袭扰,十天之内,此城必破!”
耳边听着贾诩娓娓道来,典韦不住地点头,自觉受益良多。
而听到贾诩这番话的将领也不止典韦一人,郭汜、黄忠、滕羽、段煨等各营将领此时都聚在中军阵前,若有所思地倾听着贾诩讲解兵此战的得失与应对策略。
而贾诩之所以如此详细地讲述今日之战,也是为了贯彻李利的长远计划,加深众将领对主公李利的敬畏。此番李利尽起十万大军西征,可不单单是为了剿灭马腾和韩遂二贼,还有更深层的意图。否则他根本用不着带上八万西凉铁骑出征,而应该多带些步军,这样才有利于战事进展。
至于李利的真实意图为何,贾诩能猜到一些,却也知之不详。不过身为军师谋士,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未雨绸缪,为主公分忧,提前做好准备,以免到时慌乱。
再加上目前西凉军也算家大业大,兵马日益强盛,军中将领多达上千人,待此番平定西凉二州之后,西凉军所占据的地盘便有上千里方圆。到那时,李利不可能每逢战事都要事必躬亲。必然要下方兵权,让各营统领独当一面。这样以来,贾诩这个军师身上的担子就要加重了。为此他有必要提前在各营将领心里加重自己的份量和影响力,省得日后这些将领不把他当回事,打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的幌子,擅做主张,各行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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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县城下。
“咯呀!“随着城门缓缓开启,马腾身着黑色甲胄,策马扬鞭地疾奔出城,行至李利对面。
一条宽三丈有余。深约两丈的护城河横在他们二人中间,双方临河而立,遥向对峙。
“李利小儿,马某已应邀出城,你还有何话说?”勒马驻足在护城河西岸。马腾双眸怒视李利,沉声问道。
“呵呵呵!”李利未语笑先闻。不急不躁地笑道:“寿成将军别来无恙?”
“废话少说。马某此来不是听你寒暄的!”马腾根本不搭理李利的客套说辞,冷厉地斥责道。
李利对马腾满脸怒色的神情视若无睹,仍旧笑眯眯地说道:“寿成将军莫急。将军年长,李某身为晚辈不能失礼于人,否则让将士们看到岂不笑话!不过寿成将军既然不领情,那李某也就无需客套。直言相告了。”
“哼!”看着李利虚情假意、得意洋洋的样子,马腾恨不得狠狠地抽他两耳光,可惜眼下想打也够不着,气得他老脸铁青。重重地冷哼一声,以此发泄心中的怒气。
看到马腾满脸铁青之色,李利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笑声道:“前些日子,李某有幸一睹令爱的绝世芳颜,心向往之,夜不能寐,茶饭不思。今日又恰逢你我两军交战,李某灵光一闪,想出一个能与寿成将军罢兵言和的方法。李某欲纳娶令爱为妾,如此以来,你我两家永结秦晋之好,化干戈为玉帛,还望将军成全、、、、、、”
“啊!”不等李利说完话,马腾便满脸涨红地失声惊呼,既而怒不可泄地指着李利,破口大骂道:“住口!小儿欺我太甚!我马腾之女焉能嫁于你这黄口庶子?你、、、、、、”
“打住!”这次李利同样不等马腾把话说完,就插声说道:“寿成将军这是不愿意呀!莫非将军认为令爱做妾太过委屈,想李某迎娶她为侧室?唉,这可就难办喽!李某已有六位妻室,前不久又纳了一房小妾,眼下为了两军能够冰释前嫌,消除兵祸,避免无谓地流血牺牲,才勉为其难纳娶将军之女为妾。对此,李某可是怀着十二分诚意向将军你求亲,你若是不愿意,也不必恶语相向,切莫把李某一番好意当成驴肝肺,让人心寒哪!”
李利煞有其事的面带失望之色,旋即话锋一转,朗声正色道:“寿成将军,自古有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上天有好生之德,李某不想看到我西凉勇士浴血厮杀,无谓死伤,故而与将军结亲。此举,李某上对得起天,下无愧于地,目前也对得起站在城头上的数万将士。将军若是答应这门亲事,那便是一场利人利己的大功德,受益终生;若是将军不答应,那便是不把我西凉男儿的性命放在心上,为了一己私欲、贪图高官厚禄,甘愿领着城中数万将士为你殉葬!如此薄情无义之人,我李利甚为不耻,更为冀城之内的数万将士感到不值!
我李利出身草莽,自幼父母双亡,深知西凉百姓生活之苦,事实之艰难。一年前,我奉命前往武威郡上任,你马寿成和韩遂二人屡屡领兵攻打我武威郡,几次三番欲置李某于死地。可惜李某乃天命之人,岂是尔等宵小能谋害的?如今李某手握四十万雄兵,挥手之间便可剿灭尔等;但我李利生性仁慈,不忍我西凉勇士自相残杀,做那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如今天下纷乱,战火四起,我西凉将士理应同心协力共创大业,此乃大义也。与大义相比,些许恩怨何足挂齿?
城中的将士都给我听好了,我李利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自今日起,凡是愿意归降于我的将士,先前我等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都是我李利麾下的将士,一视同仁,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亲如一家的兄弟!如若众将士死守不降,破城之后,尔等全是罪民,其家眷和子女一律发配西域流放!若是被马寿成胁迫,待攻城时亦可为我军内应,我李利依然视尔等为我西凉将士,既往不咎,重新整编成军!此令,仅限于今日,过时不候!”
“李利小儿,你好毒啊!”被李利一番抢白,马腾听得满脸煞白,气得双眼充血,嘴唇都咬破了。以至于他双眼圆瞪着李利,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却硬是说出话来,最终只能绷紧后槽牙,挤出一句苍白无力的话语。——————(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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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汉阳之战(四)4/4
“哼!多行不义必自毙!马寿成,你好自为之吧!”
李利神情冷峻地看了马腾一眼,厉声抛出一句话。
旋即,只见他驾驭金猊兽王骤然转身,面对着麾下数万西凉将士,悍然拔出佩剑,大喝道:“众将士听令,开战!攻城———”
“李利庶子,我马腾与你誓不两立!”眼睁睁看着李利猝然下令攻城,马腾神情骤变,气急败坏地怒吼道。
“杀呀!”
无论马腾如何激愤不平,随着李利一声令下,黄忠策马奔向步军阵前,举刀一挥,五千西凉步卒应声出击。但见他们推着五架井栏冲向护城河,井栏之后还有无数滚木和木板,数千将士争先恐后地冲向护城河边,将井栏推进河里,既而将巨大的圆木扔进井栏中间,再搭上厚重结实的木板。在极短的时间内,护城河被拦腰截断,西凉步军踏上架在河上的木板,直奔城墙冲杀而去。
义愤填膺的马腾,双眸喷火的目送河对岸的李利扬长而去,在西凉步军发起进攻的一瞬间,他迅速打马退回城中。
恰逢马腾打马回城后城门再次合拢的同时,五千西凉步军已然冲过护城河,挥舞着兵器,抬着数十架云梯,雄赳赳、气昂昂地叫嚣着冲到冀城城下。
“投石车、车弩阵出列,无差异攻击,连续发射半个时辰!”就在步军过河之际,郭汜跃马出阵,厉声下令道。
旋即,但见一百余架三丈多高的投石车被推到阵前,三百余架大型车弩同时出阵,位于投石车前方三十步。数千名辎重兵推着大大小小百余辆装满火罐的两轮车向阵前运送“炮弹”,两千名勇士操纵着投石车和车弩蓄势以待。
“预备,放———!”
冀城城门关闭的一刹那,城头上的守军将士开始乱箭齐发,而西凉步卒恰在此时冲到城下。恰在此时,郭汜陡然振臂一挥,怒声下令投石车和车弩立即攻击。
霎时,只见“咻咻咻”的咆哮声直冲高空飞去,上百个盛装着火油和铁屑的瓦罐被投石车掷向空中,直奔冀城城楼和城内呼啸而去。与此同时。密密麻麻的弩箭“嗖嗖嗖”地刺破长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超过火罐,冲向高空,既而箭头急转,倾斜下坠。直扑城头上的守军将士坠落。
“砰砰砰!”强横无匹的弩箭吹着死神的号角,呼啸而至。瞬间降临在城头上。
顿时间。数百名守城将士当即被钉死在女墙上,许多箭垛被强横的弩箭摧毁,碎石与木屑四散飞溅,惨叫哀嚎与鲜血共舞,城楼上顿时混乱起来。
不过这种混乱只是一小片城头的局部慌乱,马腾入城后迅速登上城头。亲自指挥将士们守城。有他坐镇城头,守军将士不得不硬着头皮守城,乱箭齐发射杀城下的西凉步卒,滚木、火油和大石等守城器物一股脑地推向城下。给予强行攻城的西凉步军迎头打击,让他们无法登上城头。
“轰、轰轰———!”
弩箭方落,上百个瓦罐从天而降,骤然砸在城楼各处。
顿时,城头上“轰隆隆”的巨响声此起彼伏,连绵不断。轰然巨响之中,瓦罐骤然炸开,火星、火球裹挟着无数铁屑四散飞溅,直接炸塌三处箭楼,长达两百余米的城楼上一片狼藉,碎石、断木和残躯断臂随处可见。
在这一轮火罐的爆炸轰击中,至少数百将士死于非命,上千名守城将士被油罐烧伤或被铁屑扎伤。尽管大多数受伤将士的伤势都不致命,休息几日就能痊愈,但他们此刻却失去了战斗力。
“杀、杀,给我狠狠的杀!今天只要守住城池,不让一个敌兵登上城头,本将军重赏你们一万钱,酒肉管够,城中女子任由你们享乐!”
城头上,马腾抽出佩剑,振臂高呼,不惜金银、酒肉和美女激励守城将士奋勇杀敌,牢牢守住城头不失。
“砰砰砰!”
“呼、呼呼———”
城下西凉军阵前,一支支弩箭急速升空,恍如密集的黑色箭雨倾斜而下,直扑冀城坠落。一个个火焰呼啸的瓦罐冲破长空,咆哮着砸向城头,收割着守城将士的性命。
“嗖嗖嗖!砰———”
“啊———!”
冀县城头是西凉军远程打击的肆虐之地,而城头之下则是马家军疯狂杀戮之所。随着无数箭矢居高临下飞落,滚木、巨石和火油纷纷急坠而下,城下攻城的数千西凉步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减少。
一根根滚木迎头飞落,一块块巨石当头砸下来,一盆盆火油倾盆泼下来,一架架云梯被掀翻,一片片箭矢纷沓而至。五千西凉步军遭到迎头痛击,一个个悍不畏死的甲士被箭矢、滚木或巨石砸中,当即身亡;一个个登城勇士被掀翻云梯或泼到火油,惨叫着腾空坠落,不死也残。
顿时间,冀县城下,惨叫哀嚎声连绵不绝,残躯断臂遍地皆是。血雾喷洒在东城门周边的城墙上,方圆五百米之内的土地被染成暗红色,血腥漫天。
激战正酣,攻防厮杀如火如荼。
每一分每一秒,双方都有数十名将士阵亡,杀戮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血腥而冷酷。
————————————————
西凉中军阵前。
李利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攻城之战,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之情,眼神中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他的双眼没有过多停留在城下的己方将士身上,而是更多地注视着城头上的马腾和上万守城将士。只有当他把目光转向城门时,神情才有细微的变化,眼底划过一抹浓烈的杀机。
时间在杀戮中缓慢流逝,西凉大军的第一波攻击也渐渐趋于尾声。
不到半个时辰的攻城之战,城头上的马家军死伤多达两三千人,而城下的五千西凉步军近乎折损殆尽。只有城门口的数百名将士仍在竭尽全力撞击城门。
西凉军阵前的投石车和车弩,前几波攻击对马家军杀伤力巨大,随后却攻击力有限,收效甚微。城头上的守军将士经过几轮火罐和弩箭的打击之后,渐渐找到躲避攻击的办法,听到头顶上的呼啸声便快速躲闪。几番尝试之下,他们屡屡躲过瓦罐和弩箭的攻击,狠狠打杀攻城的敌兵,牢牢守住城头不失。
“主公,东门口的护城河已经填平。我军可以大举攻城了!”正当西凉步军第一波攻击失利之际,贾诩策马来到李利身旁,恭声禀报道。
李利闻言微微颔首,当即厉声令道:“投石车、车弩阵全部推进至河岸,所有攻城器械无须保留。给我狠狠地轰击城头!黄忠、郭汜听令,步军在前。冲城车、井栏随后压上去。猛攻城门。青龙营开赴阵前,随时准备杀进城去,夺取此城!攻城———!”
随着李利再次下令攻城,正值壮年的黄忠一马当先,亲率一万步军踏过护城河,直冲城下奔去。而大军后阵仅存的五十架投石车和一百余架车弩全部推向护城河东岸。在巨盾兵的掩护下,两百余架投石车和四百架车弩再次肆虐咆哮,火罐和弩箭铺天盖地的飞向城头。
与此同时,郭汜、庞德二将带领两万青龙营战骑整齐地伫立在护城河边。厉兵秣马,跃跃欲试,随时准备给冀城雷霆一击。一旦步军撞开东城门,青龙营战骑就会第一时间冲进冀城,抢占城门,既而攻陷冀城,覆灭马家军。
“轰轰轰!”
“杀———!”
在数百名将士奋力推搡下,沉重的冲城车碾过护城河上的木板,冲向城门。城下,黄忠翻身下马,亲自率领上千名步军推着长达十丈的冲城巨木,撞击城门。而余下八千余名步军在盾牌兵的掩护下,架起云梯,推着井栏,踩着阵亡将士的尸体冲到城下,再度强攻城头。
“轰轰轰!”
杀伤力巨大的弩箭再次降临冀县城头,数百颗“火弹”肆无忌惮地爆裂炸响,使得城楼上守军将士再次混乱起来。这一次,弩箭和火罐的数量远超先前的轰击范围,杀伤力也骤增一倍,将原本就破烂不堪的城头打得千疮百孔,使得很多马家军将士根本没有立足之地,守城愈发艰难。
“砰———!”
陡然,一声砰然巨响之中,整个城楼为之震颤,促使站在城楼正中央的马腾身形一晃,险些撞在女墙上。扶着城头站稳身形后,马腾神情陡变,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不好,敌军正在全力撞击城门!”俯身看着城下那巨大的冲城车,马腾心急如焚,失声惊呼。此时他有心亲自领兵死守城门,却又担心西凉兵攻上城头,最让他感到无奈的是身边无将可用,而他自己却又分身乏术,不能两头兼顾。
“亲卫队听令,立即下城堵死城门,绝对不能让敌军撞开城门!”万般无奈之下,马腾只好派出自己的一千亲兵队前去守住城门。眼下他不相信麾下的任何将领,担心这些人都被李利的一番劝降之言所蛊惑,不会竭尽全力守城。故而,值此危机时刻,他唯一能够信任的人就是常年跟在自己身边的亲兵队。
“砰——轰隆隆!”
“咯吱———!”
“坏了!”亲兵队前脚刚走,马腾却敏锐听到一声清脆的城门爆裂声响。霎时,他满脸灰白地失声惊呼,身形一斜歪倒在城墙边,双眼一片颓败迷茫之色。
“砰———轰!”
随着又一声撞击声响起,东城门轰然倒塌。一刹那,城头上的守军将士呆若木鸡,因为他们都听到了城门破碎倒塌的声响,更看到数万西凉铁骑风驰电掣地冲向城门。
激战不到一个时辰,冀城就被李利大军攻破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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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拳头才是硬道理
日落西山,一抹红彤彤的余晖照亮整个天际。
冀县城下。
大战方休,浓烈的血腥味弥漫整个冀城,方圆十余里都飘散着杀戮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冀城东门内外,原本尸横遍野的场景已经不见了,唯有这一方暗红色的泥土记录下此前的惨烈战况。
城外旷野上,原本翠绿的蒿草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色赤地。护城河被拦腰阻断,此刻已有数千名将士正在拆除堆积在河里的木头,还有数百名将士沿河打捞河里的残躯断臂和战马尸骸。
冀县郡守府。
大堂上,李利端坐主位,金猊卫统领李挚伫立在左后方,一动不动,恍如木雕一般。
堂下两侧,左侧首位坐着军师贾诩,右侧坐着马超和马云萝兄妹二人。
堂下坐着的人仅此三人,但站在大堂中间的人却有十余名妇孺老幼。其中,马腾赫然站在最前面,而他身后则站着马岱、马铁和马休三人,余下的妇孺老幼都是马腾的家眷。
“主公,两军战损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请主公过目。”堂下,贾诩接过亲兵送来的书简,起身走到堂前恭声禀报道。
“嗯。”李利闻言后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汉阳郡钱粮账簿,随即抬起头看了看站在堂下面无表情的马腾,对贾诩和声说道:“你直接说一下吧,想必马将军也很想知道。”
“诺。”贾诩点头应声,当即说道:“此战,我军步军阵亡四千三百余人,骑兵阵亡一千余人,伤兵三千八百余人。大多是步军,共计折损近万名将士。好在此番折损的兵马多为郡府兵,主力战营折损将士不到两千步骑,全军士气高昂,实力大致未损。战后,俘获马家军战骑两万一千八百余人,郡府兵两万人,马家军自马腾将军以下近乎无一漏网,全部擒获。”
李利微微颔首,沉声道:“文和。详细统计阵亡将士名册,全部登记造册,随后将书简送往长安,传令尚书李玄务必办好阵亡将士抚恤事宜。”
“这、、、、、、”贾诩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随即恭声说道:“禀主公。此战我军阵亡四千余名将士,战后抚恤金需要一大笔钱粮支出。恐怕李尚书在短期之内也很难筹集到这么多的钱粮。请主公三思。”
李利闻言眉头微皱。沉吟道:“阵亡将士抚恤金不能延迟,必须足额定时发放到他们的父母和妻儿手里,此事不必再议。至于钱粮问题么,不知马腾将军麾下将士此战折损情况如何?”
贾诩闻言后,颇为诧异地看了看李利,既而又看了一眼神情淡漠的马腾。恭声道:“此战,马腾将军麾下战骑折损三千五百余人,一个千人亲兵队全部阵亡,守城将士折损三千四百余人。郡府兵折损两千三百余人,共计折损一万余名步骑。”
说完这些后,贾诩闭口不言,躬身站在堂下,等待李利训示。
“哦,城中没有伤兵?”李利拿起战报竹简不急不缓地翻看,随口问道。
尽管李利话中没有言明是哪一方的伤兵,但贾诩却知道要如何回答。只听他沉声说道:“禀主公,城门被我军攻破之后,马腾将军率部顽强抵抗,不仅造成我军的巨大伤亡,也使得城中将士伤亡惨重。战后,马腾军共有六千余伤兵,其中多为马家军战骑。不过这些伤兵大多伤势较重,无力救治,因此、、、、、、”
“嗯?”李利语气不悦地沉吟一声,当即抬头看着贾诩,沉声道:“传我将令,所有受伤的冀城将士不得擅自杀戮,尽快送往长安救治。胆敢枉杀伤病者,不管他是谁,功劳有多大,一律严惩!”
“诺,属下领命。”贾诩恭声应道。随即他快步走出大堂,急忙招呼亲兵前去传令,否则再晚一点,或许那些马家军伤兵就要被斩杀或是活埋了。
敌方伤兵一旦受了重伤,战败之后,往往得不到救治,反倒会被获胜一方直接杀掉,充做杀敌人数,藉此领取军功。
这是历来征战的惯例,相当于不成文的规矩,换做后世就是战争潜规则。
目送贾诩离去,李利脸上的神情渐渐变得冷淡下来,凝视着马腾,沉声道:“一战之下,你我两军总共死伤三万将士,不知马将军对此战绩有何感想,是否满意?”
“哼!”马腾撇过头去,避开李利的目光,满脸淡漠地冷哼一声。
李利似乎对马腾的无礼并不在意,神色不变地沉声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智者所不为。实为一意孤行,莽夫之举,愚昧短视,李某对此甚为不屑。但你马将军却顽抗到底,直到沦为阶下囚,仍然不知悔改,特立独行。两军将士因你马寿成的一意孤行而浴血拼杀,以至于死伤三万将士,为此你可以无视,但李某人却不能置之不理。现如今,顾念孟起和云萝百般求情,而马岱、马铁二人又愿意投效本将军麾下效力,故而本将可以不杀你。不过、、、、、、抄没马家全族所有财物,作为我军阵亡将士的抚恤和两军伤兵的救治费用。自今日起,马腾及其妻妾贬为庶民,前往武威郡定居,享有庶民待遇,但终生不得离开姑臧城。如若擅自逃离姑臧城,杀无赦!”
马腾闻言后,浑身微微颤抖,仰头看着大堂房梁,怔怔愣神。
而站在马腾身后的十多个妻妾和寡嫂弟妹,以及马岱、马铁和马休等人则俯身跪拜,就连马超和马云萝兄妹俩也当即起身跪在堂下,连连拜谢李利不杀之恩。
半晌后,马腾脸上的神色渐渐趋于平静,站在堂下直视着李利,神情淡然地开口问道:“你此番不杀我,不单单为了孟起和云萝吧,这不像是你李文昌的为人?”
“呵呵呵!”李利毫不避让地与马腾对视。爽朗一笑,颔首说道:“马将军征战半生,处事老练沉稳,世间之事岂能瞒得过你的眼睛!你昔日处心积虑想除掉李某,无非是降将李某扼杀在大势未成之际,剪除后患,以免酿成今日之祸。可惜你高估了自己,低估轻视李某人,错把凉州当成你自己的地盘,不能容忍别人插手。但是。不知马将军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多年连韩遂都收拾不了,又岂能奢望成就一番功名大业呢?
时至今日,李某不妨对你直言。昔日我初到凉州时,便想与你联手除掉韩遂和他手下的八部众。既而在凉州站稳脚跟,再谋发展。不成想。我尚未抵达武威郡。便遭到孟起率领飞马盗的偷袭劫营。枫叶峡谷一战,我所部七千余人折损大半,惨胜如败,险些让我功败垂成,无功而返。然而,也就是那一战。让我斗志高昂,下定决心以最短的时间占据武威,平定凉州。有志者事竟成,我李利福大命大造化大。随后接连征战,越战越强,最终仅用半年时间便占据凉州西部半壁,成为凉州最强大的诸侯势力。
今年上半年,我再用大半年时间平定长安,执掌西凉大军,独霸西凉二州。此番领军西征,即使你马寿成愿意率部归降,我也不会接受。其中原委,想必马将军稍作思索就能想明白。咱们西凉人素来敬重强者,除此之外,任凭你口灿莲花,说得天花乱坠也无济于事,最终能让所有人折服的还是要看谁的拳头更硬!
李某人要想平定凉州,必须选择一个实力够强、成名已久的对手,堂堂正正的打败他,借此震慑凉州各郡官吏和百姓,如此方能真正平定整个凉州,威慑周边异族蛮夷不敢劫掠西凉。原本韩遂比你更合适,只可惜他如今一病不起,又龟缩在金城不敢出来。所以,马将军既是不幸也是大幸,你就是李某人选定的最佳对手。
如今李某人西征凉州的计划已经初步实现,便没必要多造杀戮,也就不用为难马将军了。待我收复金城之后,相信李某有生之年,凉州各郡县无人再敢降而复叛,为祸西凉。当然了,我之所以不杀你,还有其它原因。一则,孟起和云萝早已投入我麾下,并且表现不俗,忠孝仁义,对此我甚为感动。二则,我西凉屡经战祸,你马腾这些年来对凉州也是有贡献的,至少你的存在极大震慑着周边蛮夷不敢大肆劫掠凉州腹地。三则,你麾下还有两三万兵马,为了不让这些将士人人自危,饶你马腾性命就足以稳定数万将士之心。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呢!”
大堂上一众马家族人听了李利这番话后,纷纷低头不语,愤愤不平者有之,自惭行愧者有之,暗暗自省者也有之。
而马腾却闭着眼睛不知想些什么。良久后,他郑重其事地向李利躬身一揖,叹声说道:“马某先前看错了你,低估了你的能力和实力,更小觑了你的胸襟和气度。放眼西凉乃至整个天下,你李文昌是最适合执掌西凉之人,除此绝无第二个人选。马某盘踞西凉多年,五十年来从不服人,今日马某甘拜下风,敬佩你的胸襟气度,更惊叹你的深谋远虑。西凉交付到你手里,我马腾放心,即便死了,也无怨无悔!”
说到这里,马腾陡然转身,对马超、马云萝、马岱等人厉声说道:“尔等务必牢记,此后尽心竭力效忠李利将军,至死不渝。谁若是有异心,就不配作为我马腾的子侄,更不配作为马家后人!”
“诺,孩儿(侄儿)谨遵父亲(叔父)教诲!”马超等人跪拜道。
李利神色淡然地看着马腾对一众马家子侄训话,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微微赞叹地点点头。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体会到马腾的沉稳睿智和良苦用心。
马腾战败被擒,既而被押解到大堂之后,一直表现得很硬气,对李利不理不睬,置之生死度外,颇有宁折不屈的风骨。但是,等到李利真正饶他一命,当众宣布不杀他之后,他的态度立马三百六十度大转弯,非但冷漠的神情随之改变,不再故作矜持,而且还表现得极其激动。他向李利询问不杀他的原因,其实就是想找一个台阶下去,尽力挽回自己少得可怜的颜面。
随后,当李利颇有感触地讲述了前因后果之后,马腾仿佛骤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情绪和话语突变,而且还煞有其事地吹捧李利。
此举,可谓是急转直下,极具戏剧性的转变。
而马腾这番话看似是大力褒扬李利,实际却是想给马家一众晚辈谋求一条光明大道。他让马超等人誓死效忠李利,实际却是为了取信于李利,让李利可以放心大胆地起用马超、马岱等人。当然,马腾这番话也许是他的真心话,肺腑之言,但当着李利的面毫不避讳地说出来,却是颇有深意,可收一举两得之效。
李利完全能看透马腾的真实意图,但这也是他乐见其成的事情。而马腾此刻借着落败被俘之际,堂而皇之的把话说出来,甘愿自贬身份,投李利之所好,确是老辣之极,目光长远,正中李利下怀。
马腾突然间一反常态的急剧转变,甘拜下风,俯首称臣,这些都蒙蔽不了李利的眼睛。
但是马腾一连串的反常之举,在李利看来,确是马腾审时度势、大彻大悟的表现。虽然他演技拙劣,让人一眼就能看破,却恰到好处地表明他彻底臣服于李利的态度和诚意。不做作,不掩饰,不虚伪,反倒最能让人相信他的投诚心意。
一瞬间,李利对马腾的感观大为改观,反倒对他心生好感,对马超、马云萝和马岱等人也倍感亲切,直觉他们这些人都是可以信赖之人。
与此同时,马腾心甘情愿地俯首投诚,以及马家众人的效忠,也就意味着李利此番西征已经拿下了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大半个凉州已经被李利收入囊中,彻底收复凉州的大势已成,金城韩遂俨然是一支孤军,垂死挣扎而已,平定西凉二州指日可待。——————(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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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直捣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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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城已下,凉州门户洞开,沿途各郡县裸露在李利大军的铁蹄之下。
数日间,陇西郡、安定郡、武都郡、北地郡等陇右周边各郡县闻风而降,纷纷上疏李利,表示愿意归降朝廷,请求西凉军进驻各郡县城池。
对于受降之事,李利全权交付给贾诩负责处理,吩咐麾下众将听从军师调遣,而他自己则领兵攻取金城。
兵贵神速。
攻占冀城的第二天,辰时初刻,李利亲率青龙营、陷阵营和金猊卫等三营兵马继续向西挺进,直奔金城而去。
此番,李利大军挟大盛之威杀向金城,兵锋正盛,士气高昂,试图一鼓作气拿下金城郡,加快平定西凉二州的进程。
————————————————
金城郡治允吾城,郡守府。
后堂,寝室内。
“咳咳咳!”卧榻上突然传出激烈的咳嗽声。
“唉、唉、唉———”
咳嗽声稍停之后,躺在榻上之人急促地喘息着,发出一声声令人忧郁的哀叹声。
显然,卧榻上的人已然身染重病,咳嗽是干咳,呼吸声急促而粗重,叹息声也有气无力,身体极为虚弱。
此乃年寿不永之象,也就是病入膏肓的征兆。
“父亲切莫动身,赶快躺下吧。父亲心系汉阳战事,孩儿给您详细讲述一遍便是,莫要伤了元气。”
床榻边,阎艳扶着骨瘦如柴的韩遂慢慢躺下,神情关切地急声说道。
不错,躺在卧榻上的重病之人。正是镇西将军、金城太守韩遂。
数月前,韩遂和马腾联手夜袭休屠城,却遭到武威军的埋伏,数万大军被围困在瓮城之中。身陷绝境时,韩遂一时大意被暗箭射中胸口,幸亏义子阎艳冒死相救,最终杀出重围,总算捡了一条命,侥幸活着逃回金城。
回到金城时,韩遂已经奄奄一息。又是阎艳不辞辛劳地遍访名医,最终将韩遂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身中暗箭的韩遂,既是幸运的,又是不幸之人。那一支暗箭正中左侧胸膛,直插心脏。显然是一击致命的必杀之箭。但幸运的是,韩遂的心脏位置与一般人稍有不同。他身体肥胖。体型臃肿而宽大。心脏位置比正常人稍稍偏下一寸,恰好是这一寸之差,促使他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箭穿心的厄运。战后,经过十多名郎中的精心医治,他又挺过一劫,侥幸活了下来。
然而。韩遂的噩梦随之而来,射中他的那支暗箭箭头有毒,乃乌角之毒。此毒,潜伏期长达数天。箭头也没有变黑,故而不易被人发觉。但随后却会急剧发作,一旦毒素渗入心脉,便无药可救,难逃一死。
随后,韩遂重病不起,十几个郎中昼夜守护在寝室门外,随时听候使唤。而义子阎艳也费尽心思地为他搜集各种名贵草药,不管有用没用,只要是能够养气续命的补品全部给他用上。
就这样,韩遂长期卧床不起,病病殃殃地撑了几个月,苟延残喘至今。
数月下来,韩遂的身体每况日下,一天天消瘦,原本肥胖的身躯渐渐干瘦。现如今,他骨瘦如柴,脸色蜡黄,眼眶严重凹陷,眼球蓬凸,肤色枯黄苍白。与他此前的容貌相比,俨然是翻天覆地的剧变,判若两人。
长期卧榻不起,使得韩遂的身体机能日渐衰竭,呼吸困难,说话也很费劲,每天只能依靠参汤和草药续命。
得知自己无药可救之后,素来狡猾奸诈的韩遂一反常态,良心发现一般做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他将自己的独生女儿韩玲嫁给阎艳为妻,婚期定在三个月之后。按照大汉礼制,帝王嫁女婚期延后一年,公侯之家是半年,大臣之家最少也需等待三个月,庶民嫁女是一个月。尽管韩遂身中剧毒,命不久矣,但他一生好名,临死前也不能丢了身份。故而,他将阎艳和女儿韩玲的成亲之日定在三个月之后,藉此表明他镇西将军的显赫地位。
第二件事便是,韩遂上疏朝廷,举荐阎艳继任金城太守之职。可惜他派出信使前往长安时,恰好遇到长安动乱,李傕、郭汜执掌长安,故而他派人送去的举荐书简便被搁置一旁,无人理会。随后李利接管长安,天子还朝,可是韩遂的奏简仍然无人问津,犹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虽然接到朝廷的诏令敕封,韩遂迫于自身状况,还是把金城军政事务和兵马钱粮都交付给阎艳执掌。
明天就是阎艳和韩玲二人的成婚之日,怎奈凉州近日骤起战端,李利亲率大军攻打马腾。韩遂与马腾相识多年,两人明争暗斗,偶尔联手对敌,但更多的却是相互争斗。如今马腾遭到李利大军的围攻,韩遂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一旦马腾覆灭,金城也难以独存。因此他决定出兵救援冀城,搭救马腾,今天他就是想与阎艳商议出兵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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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父亲,李利自从占据长安之后,全权接管西凉大军、、、、、、、”
卧榻上,韩遂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闭着眼睛倾听阎艳讲述李利大军的情况,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高大英俊且年轻健壮的身影,这个人就是武威李利。
韩遂纵横西凉十余年,遇到的少年才俊犹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如曹操、袁绍、袁术和孙坚等人,虽然也能称得上是人中俊杰,却还不入他韩遂的法眼。真正能让他看重之人,屈指可数,而武威李利恰好就是他极其欣赏看重之人。
十几年来,韩遂屡经波折,从凉州名士沦落为羌人叛军的首领,与张温、董卓等人对战数年之久。不落下风。随后,他接受朝廷招安,受封堪比三公的镇西将军之职,驻守凉州腹地,盘踞凉州,虎视天下。纵横疆场十余年,他不是没打过败仗,也不是一蹶不振之人,却最终取得胜利,赢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自从他与武威李利交战以来,一败再败,屡战屡败,每次都败得极惨,丢盔弃甲。狼狈溃败。
黑龙岭之败,八万步骑大溃败。被李利领军追杀数百里。最终韩遂仅带着数千人逃回金城。东山口一战,他和马腾率领十几万大军攻伐武威郡,险些诛杀李利,但最终还是大败而归,败得一塌糊涂。
凡事可一而再,却不能再而三。
夜袭休屠城一役。马腾损兵折将,颇有一蹶不振之势。而韩遂也终于尝到了恶果,身中毒箭,虽然侥幸逃回金城。却也只能苟延残喘至今,终归难逃一死。
耳边听着阎艳不急不缓地讲述凉州战况,韩遂思绪纷飞,徜徉在回忆当中。
“刚刚探马急报,李利大军已于三天前抵达冀县城下,次日出兵八万步骑强攻冀城。双方交战不到半日,西凉大军便攻破冀城东门,随即数万西凉战骑杀入城中。随后,双方在城中激战半天,直到傍晚战斗方才结束、、、、、、”
“啊!咳咳咳———”怔怔失神的韩遂突然失声惊呼,尚未说话便激烈地咳嗽起来,使得阎艳的话语戛然而止,连忙俯身照料韩遂,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撒手而去。
“艳儿,你、、、刚才说什么,冀城已经被李利率军攻破了?”韩遂深吸一口气,右手摁着胸口,满脸惊骇地询问道。
阎艳神情错愕地点头说道:“是啊,李利大军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攻陷冀城,打败马腾麾下的五万守军。战后,马腾、马岱和马铁等人悉数被西凉军生擒,沦为阶下囚,两万多马家军战骑和两万步卒全部归降于李利。昨天,汉阳郡周边各郡先后向李利请降,西凉大军随即开赴各郡县,全面接管除金城以外的所有城池。
时至今日,整个凉州除了我们金城郡和最西边的酒泉、敦煌二郡尚未归附李利之外,其它各郡县全部被李利占据。五天前,驻守姑臧城的李暹命令李征带领两万余步骑东进,毫无阻碍地占据安定郡,既而陈兵我金城边境,迫使我们无法发兵救援冀城的马腾。
如今冀城已下,武威李暹又增兵一万,命令李征领兵三万从北面攻打我金城城池。而东面的李利大军约有三万余步骑向我金城开进,与北面的李征所部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来势汹汹地向我郡城逼近。”
“呼、呼、呼!”听完阎艳的禀报,韩遂张嘴深呼吸,强行稳定心神,叹声说道:“哎,大势去矣!马腾败亡,马家军尽数归降,汉阳、陇西、北地和安定各郡先后请降,李利一统西凉之势已成。现如今,李利手握三十多万雄兵,置天子于掌中,又降服了李傕、郭汜、段煨、徐荣和胡轸等西凉上将,势不可挡啊!艳儿,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如何自处?”
“这、、、、、、孩儿唯父亲之命是从,请父亲吩咐!”阎艳稍作迟疑后,恭声说道。
韩遂颇为吃力地摇摇头,思量着说道:“事已至此,我们父子只有两条路可走。其一,率部开城请降,向李利俯首称臣,以求自保。其二,死守城池,派遣使者与李利议和。如果他能网开一面,赐予你应有的官职和爵位,我们仍旧可以归降于他。如果李利拒绝我们提出的条件,我们就据城死守,等到万不得已之际,弃城逃往羌人部落避难,以图东山再起。不过、、、、、、第二条路必须事先做好准备,给金城羌人部落多送些金银细软和钱粮,让他们随时接应我们,抵御李利大军的追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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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韩遂之死(上)
允吾城外,东边二十里。
李利大军营寨。
中军大帐内,李利高居帅位,满脸笑意地摆手示意李征落座。
“谢主公赐座!”身着甲胄的李征躬身一揖,神情肃然地恭声应道。
“呵呵呵!”李利笑呵呵地起身走到阶下,欣然坐到李征上首,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同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礼。前番一别,至今已有大半年了,兄长气息内敛,沉稳大气,愈发有威严,可喜可贺呀!”
李征神情拘谨地恭声道:“多谢主公夸奖,末将愧不敢当。末将此来就是向主公请缨,由我部担任先锋攻打允吾城。不知我军何时攻城,请主公示下。”
李利笑眯眯地微微摇头,说道:“不急,暂缓一两日进军。听说今天城中正在为我表弟阎行举办婚礼,此等喜庆的日子,不宜动刀兵,以免搅乱了表弟的终生大事。呵呵呵———”
“哦?阎艳今天成亲,不知他迎娶的是哪家女子?”李征惊诧地问道。
李利神情微变,渐渐收起笑容,沉吟道:“阎艳今天迎娶韩遂的独生女儿韩玲为妻,算是做了韩遂的入赘女婿,此外他还会接手金城所有的兵马钱粮!他是我舅舅留下的唯一骨血,之前也曾给我军通风报信,休屠城一战就是他提前传讯的功劳。既是兄弟,又与我军交善,于情于理,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我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所以暂缓攻城。”
李征闻言眉头微皱,惊疑地说道:“他要迎娶韩遂的独生女儿?这事有些蹊跷啊!”
“嗯?兄长不妨直言。”李利神情似有不解地看着李征,惊声说道。
李征应声说道:“昔日韩遂伙同王国等人发动叛乱。威胁汉阳名士阎忠做叛军首领,阎忠宁死不从,生生被韩遂等人逼迫而死。随后韩遂与王国等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灭杀阎家满门,而阎艳侥幸躲过此劫,流落民间,幼年以乞讨为生,直到十几岁时才被韩遂看重,收做义子。那时他虽名为韩遂的义子,其实与奴仆无异。义子之名不过是韩遂笼络人心的手段而已。随后,阎艳表现出惊人的学武天天分,渐渐被韩遂所器重,依为臂膀,至此他方才坐实了义子的身份。
从阎艳之前的行为举止来看。他显然知道韩遂是他阎家的灭门仇人,故而处心积虑地留在韩遂身边。以期将来能够手刃杀父灭族的凶手。然而。休屠城一役,他却舍生忘死地搭救韩遂脱困,如今又要迎娶韩遂的亲生女儿。这样一来,他和韩遂之间的关系可就太复杂了。韩遂既是他的义父,又是他的岳父,更是他阎家的灭门大仇人。
如果阎艳念念不忘报仇。他何必冒死救回韩遂,何不让韩遂死在瓮城之中呢?如果他已经放弃报仇,那又何必事先向我们透漏韩遂夜袭休屠城之事?如此作为,他岂不是前后矛盾。是非不明,善恶不分?”
李征这番话听得李利大为赞同,当即他接声说道:“是啊!阎艳明知韩遂是阎家的大仇人,却屡屡行事出人意表,让人捉摸不透,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出卖韩遂、马腾联军的行踪给我们,让韩马二人及其麾下兵马陷于绝境,却又舍命营救韩遂逃出瓮城,而今他又要迎娶仇人之女为妻。我这个表弟呀,明明是个武将,却又有这么多心思,行事诡异,着实让人头疼啊!”
李征思量着说道:“对了,主公,末将突然想起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利闻言微微怔神,颔首示意李征说出来。
“主公是否记得休屠城一战之中,樊勇将军曾说过,韩遂身上所中暗箭不是我军将士射的?因为我军将士当时距离韩遂甚远,除了军中几位善射的将领之外,根本没有人能够超远距离射杀韩遂。而我军善射的将领大多跟随主公身在长安,绝不可能连夜奔袭千里赶到休屠城射杀韩遂。如此说来,韩遂身中暗箭就颇为蹊跷,极有可能是韩遂身边之人或是马腾麾下将士背后放冷箭,射中韩遂的。”
“哦?”李利惊愕一声,沉吟道:“韩遂身边的人,亦或是马腾麾下将士?不,马腾麾下将士应该不会对韩遂放冷箭!马家军军纪严明,战骑极为精锐,如果不是马腾事先下令,没有人敢对韩遂下手。而马腾虽然老谋深算,但行事还算光明磊落,断然不会做这种卑鄙下作之事。难道是阎艳做的?”
说到这里,李利暮然与李征对视一眼,却见李征神情沉重地点点头,赞同李利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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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吾城,郡守府。
今天是韩遂独女韩玲与阎艳的大婚之日,韩府内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前后两院,上千名仆从和侍婢忙碌不停,城中有头有脸的氏族、缙绅悉数带上重礼赶到郡府,既是给阎艳道喜,也是给镇西将军韩遂“冲喜”。
正午时分,连续四个月不曾露面的韩遂被抬上正堂,在侍女的帮衬下,他亲自主持阎艳与韩玲的婚礼,并当众正式宣布阎艳继任金城郡守,全权接管他韩遂麾下的所有兵马。
在韩遂的见证下,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如期进行。
但这场婚礼注定不是一般的成亲仪式,意义深远。其一,阎艳与韩玲这对新人喜结良缘,有情人终成眷属。其二,金城的权力更迭也在婚礼现场完成交接,自此以后,之前韩遂所拥有的一切全部交由阎艳接管。
故而,这一天对于阎艳而言,可谓是一箭双雕,权势和美人两者兼得。
男人一生最大的幸事莫过于此。
不过郡守府的喜庆场面没有维持多久。当成亲仪式刚刚完毕、韩遂当众宣布阎艳全权接管金城之际,快马急报,李利大军已经进入允吾城境内,距离郡城不足三十里。与此同时,北面的李征所部三万步骑连续攻城拔寨。两日间打到允吾城下,与李利大军两路并进,对金城形成合围夹击之势。
真是一波三折,好事多磨。
阎艳的婚礼原本极为顺利,却不料李利这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大军压境,兵临城下。陡然间,前来郡守府贺喜的氏族缙绅们纷纷大惊失色,既而寻找各种蹩脚的借口离开,生怕受到牵连。于是。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顷刻间冷场,使得原本熙熙攘攘的郡守府,陡然间人去楼空。
整个郡守府内,除了仆从、侍婢和几十个韩遂麾下将领之外,全郡氏族大户跑得一个比一个快。连一个愿意留下来与韩府共患难的氏族都没有,跑得干干净净。很彻底。
后堂。寝室。
还是那张象牙打造的名贵卧榻上。
韩遂靠在床头软枕上,蜡黄色的面孔显得极为阴沉,神情萎靡而冷厉。乍看上去,他面容狰狞,戾气迸发,犹如一头欲要择人而噬的干瘦雄狮。已是濒死之人,却余威犹存。
当真是:百足大虫死而不僵,威风不减当年。
“李利大军来得好快啊!三天前攻陷冀城,擒杀马腾一族。随后却马不停蹄地赶来允吾城,此刻已经兵临城下了!”靠在床榻上,韩遂微闭着眼睛,怒声说道。
卧榻边上,阎艳此次没有坐在床边,而是身姿挺拔地站在牙床前面,双眼微眯,毫无表情地俯视着满脸怒气的韩遂。
“冀城被攻破之后,李利没有斩杀马腾,也没有诛灭马家一族。恰恰相反,他重用马腾的儿子马超、马铁和侄子马岱,还有马腾的女儿马云萝,马超被拜为裨将,其他三人担任校尉,让他们协助整编马家军和两万多降卒。此外,李利对马腾也没有赶尽杀绝,而是抄没马家的所有财物和良田宅院,罢免马腾所有官职,准许马腾带着妻妾前往姑臧城安享晚年。”阎艳眯眼看着韩遂,语气平静地娓娓说道。
可惜韩遂此时没有留意到阎艳说话的语气,更没有扭头查看阎艳的神色。否则,他一定会发现此刻的阎艳与之前俨然判若两人,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之前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和谨小慎微的神色。
靠在床榻上,韩遂连一个简简单单的扭头动作都十分艰难,稍微动一下身体就会痛得他龇牙咧嘴,气喘嘘嘘。正因为如此,他丝毫没有留意到阎艳的异常神色和平静冷淡的说话语气。
“放过马腾,让他安享晚年?”韩遂诧异地沉吟一声,既而平缓一下呼吸,颇为感叹地低声道:“李利真是好手段,好气度,胸襟不凡哪!”
惊叹之余,韩遂语气稍顿,询问道:“艳儿,为父昨日让你准备重金和美人送往金城氐羌部落,如今已有一天一夜,礼品也该送到了,哨骑可曾带回氐羌族长的答复?”
阎艳闻言后,陡然睁开眼睛,冷冷地俯视着韩遂枯黄的干瘪侧脸,冷漠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哦?”韩遂愕然地惊呼一声,恼怒地低声道:“这些羌人的胃口越来越大,部落实力近些年来也日益壮大,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早晚必将为祸凉州。不过这些事情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凉州这个烂摊子马上就要交到李利手里。索性李利手握雄兵,麾下西凉军兵强马壮,战力强悍,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遇到李利,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灭族之日为期不远矣!”
“看来你真是老糊涂了!我说没有,并不是羌人没有答复,而是我根本没有给他们送去金银和女人,因为我阎行不需要这么做!”阎艳站在床边,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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