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大战前,再遇飞马盗
晨曦初现,一缕金黄sè的光芒横贯天际。
山路两旁,翠绿的枝叶上沁含露珠,在叶片上咕噜噜地来回晃动,似乎饱含着难舍难分的情意。
“嗒嗒嗒!”
“轰隆隆!”
巨大的马踏声疾驰而来,撼动着地面隆隆震动。
霎时,路边的晨露纷纷震落,滋润身下的土地,蕴养一方生灵。
随着马踏声越来越近,地面震动越来越剧烈,上万铁骑从山道上疾掠而过,宛如一阵旋风般划过森林,掀得树叶哗哗作响,飞禽惊鸣而起,喧嚣不已。
片刻之后,山林再次恢复沉寂。
当阳光洒满大地之际,李利亲率的一万七千余铁骑星夜奔袭两百余里,终于踏上休屠荒原地界。
两个时辰后,大军正式进入休屠马场,全面接管马场防御。
马场东厢房。
风尘仆仆的李利,来不及歇息,下马之后便直奔蒙崇的病榻而来。
“主公,属下······有负主公重托,马场遇袭,数千匹战马被劫。属下愧对主公······。”
病榻上,蒙崇满脸枯黄地挣扎起身,吃力地低声说道。
李利一把扶住蒙崇,让他安心躺下说话,心情颇为沉重。
此番蒙崇的伤势极为严重,脸sè枯黄,嘴唇苍白无血sè,神情萎靡,眉宇间凝集着疼痛的愁容,腹部包扎的白布已被鲜血浸透。腹部的伤口耗尽了蒙崇的jīng气神,疼痛折磨得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生生将一个原本朝气蓬勃的少年郎折磨成了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样子。
李利一直很看好蒙崇,认为他足堪造就,年龄虽小,却文武双全,杀伐果断,颇具大将之资。
顾念他年龄还小,不满十六岁,又有母亲需要照顾,因此李利才将他派到马场任都尉,待他再长大几岁就能肩负重任,独领一军,领兵征战。
让李利没想到的是马场竟然也不安全,没有被异族轻骑袭扰,反倒是被野马群冲破辕门,卷走了数千匹战马,还将蒙崇重伤成这个样子,险些丧命于此。
耐心安慰了蒙崇一番,李利心中也在反省自己。
马场遭劫之事,确实是他大意所致,打败韩遂联军之后,就应该第一时间加强马场的防御和增派兵马驻扎。可是他却让一时的大胜冲昏了头脑,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以至于懈怠了马场的防御事宜。
现在终于酿成祸事,损失三千多匹战马尚不足惜,但蒙崇的重伤却让李利无法释怀。
自古以来,多少能征善战的大将,没有战死在沙场上,而是惨死在主上的昏聩决策之中。
蒙崇此次遭难,就是一个鲜活的明证。
为此,李利无法原谅自己的失策。
但是,他不会承认错误,更不会表现出丝毫的愧疚之情。
还是那句话,身为人主,知错、改错,不认错。
安抚好蒙崇之后,李利又对随军郎中做了一番叮嘱,严令他们一定要治好蒙崇的伤势,不能留下任何病根,凡是有利于治伤的草药,不管多么名贵都要用上。
走出厢房,李利面沉似水,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
昂首步入大堂,李利居中而坐,示意众将领不必起身行礼。
“滕霄,我军斥候可曾探明休屠荒原周边的情况?”
滕霄闻言恭声说道:“禀主公,两个时辰前属下就派出去数百斥候,如今他们大部分已经回营,马场周围的局势现在已经打探清楚。
眼下盘横在马场北面的三千匈奴轻骑是来自并州的南匈奴人,隶属现任南匈奴单于於夫罗麾下,这股匈奴骑兵的战力不俗,堪称jīng锐战骑。西南面的小月氏族众,只是一个沿途追捕野马的大部落,兵力虽有三千之众,但战力不强,不足为惧。西北面的羌人轻骑实力最强,隶属羌族休屠部落,与上次被我军一把火烧死的数千羌人轻骑是同一部落。至于两千余鲜卑铁骑,隶属西部鲜卑部落,实力并不强,不堪一击。
时下这四股异族控弦之士互相牵制,没有哪一方敢于深入荒原内部,纷纷在荒原边缘扎营,坐等战机出现。或者,他们还抱有侥幸心理,希望别人先行进入荒原,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李利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沉呤道:“嗯,这些异族之人兵马都不多,围而不攻,却又不甘心散去。既然如此,他们就不用走了,留在这里给我军马场死去的将士陪葬!”
话说到这里,李利突然语气顿变,沉声说道:“今天全军鞍马劳顿,歇息半天,夜间加强马场防御。明rì一早全军出击,飞熊营出击北面南匈奴骑兵,武威营出战羌人轻骑,青龙营出战小月氏,龙骧卫剿杀鲜卑骑兵,一举剿灭异族轻骑!”
“诺,属下等领命!”樊勇、滕霄、庞德等三营统领齐声领命。
“主公,属下还有军情禀报。”滕霄眼见主公下达命令之后就yù起身离开,连忙出声说道。
李利身形一顿,沉吟道:“哦?滕霄,你说吧,还有何事?”
滕霄恭声应道:“禀主公,我军斥候还发现休屠荒原的南面出现了大股轻骑,约有上万人马,与我们几乎同时抵达荒原。这股骑兵与我军可是一点不陌生,他们就是桓飞亲自率领的一万两千余飞马盗贼,看其行踪和装扮,似乎也是奔着野马群而来,带着大量的绳套,像是前来捕捉野马的。”
李利听到飞马盗也赶来休屠荒原凑热闹,眉头顿时一挑,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桓飞也来了?好,来得好!刚才下达的作战命令变动一下,明天武威营、飞熊营和龙骧卫随我前去会会桓飞,青龙营留下,庞德坐镇马场,副统领马玩随我一同出征。桓飞既然来了,那他就不能闲着,飞马盗贼jīng力旺盛,闲得时间长了,我怕他们闲出病来。那些异族骑兵,不用我军独自应对了,明天我会拉上飞马盗一起出战。待绞杀了异族骑兵之后,我们再与飞马盗算算账,我还欠着他们一千金呢,这次就一次xìng算清。
省得他们总是盘踞在武威郡北边,如影随形的盯着我们,让我军如鲠在喉,不得安宁。此次我军索xìng连他们一并解决,一劳永逸,早点除掉这块心腹大患!”
“诺,属下等谨遵主公号令!”这一次众将领前所未有的斗志高昂,大声应道。
确实,众将领对飞马盗早就心存怨气,若不是李利一直隐忍不发,恐怕早在黑龙岭大战结束之时,两军就刀兵相向了。
那一次,大战刚一结束,飞马盗便肆意横行,几乎抢走了大战的所有缴获。就这样,他们仍不满足,贪得无厌,咄咄逼人的嘴脸,至今仍记在众将领的脑海里。
风水乱流转,今天到武威。
如今武威郡兵强马壮,战将数十员,两万多铁骑整戈待旦。飞马盗不是仗着自身兵马强横,横行无忌吗,那这次双方就摆开架势,硬碰硬地大战一场,看看到底谁更强大!
这就是李利麾下将领此刻的想法,恰好李利也是这样想的。
虽说飞马盗亦正亦邪,算不上是大jiān大恶之徒,但他们那副猖狂无忌的嘴脸,贪婪无度的行径,却是让李利以及麾下将领深恶痛绝,不堪其辱。
之前李利一直顾念着自己初到凉州,不易树敌太多。因此,枫叶峡谷一战,明明是飞马盗袭营在先,而李利大军占尽优势,但李利见好就收,放了飞马盗一次。黑龙岭大战之中,飞马盗确实出现及时,帮了李利的大忙;可是他们接下来的行径却是趁火打劫,欺人太甚,硬是逼得李利把大战缴获所得全都拿出来,还欠下了一千金的债务。
飞马盗凭什么如此强横?不就是仗着人多势众,战力不俗,恃强凌弱吗。
说实话,李利已经忍了飞马盗很久了。之前形势比人强,自身实力不够,他咬牙隐忍下来。现在武威大军兵马rì益强大,已然不惧飞马盗,那就不需要再隐忍下去了。
如果李利现在还能忍受飞马盗在自己的领地内来去自如,肆意妄为,那么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更别提麾下一干将领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气了。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李利与飞马盗之间的瓜葛早晚都要解决。只要他在武威郡立足,那么盘旋在北面的飞马盗迟早都会与他发生碰撞,无法避让。相请不如偶遇,此番双方确是无独有偶地又撞到一起,那么之前的是非恩怨就要一次xìng清算,一决雌雄!
第一百零四章 战端起,李利奸诈
翌rì清晨,旭rì东升。
休屠荒原南边旷野上,飞马盗大营外。
时隔一个月,李利再次与“飞虎”桓飞会面。
面对金戈铁马、蓄势待发的李利大军,飞马盗首次表现出惊慌之态,如临大敌,一万两千多飞马盗蜂拥而出。
片刻后,身披甲胄、手持狼牙长锤的桓飞疾奔至阵前。
他的坐骑异种牛兽依旧神骏,奔跑速度丝毫不逊于千里良驹,眨眼之间奔行数百步,气势雄浑。
“飞虎首领久违了。黑龙岭一别,转眼已经过去一月,没想到今天又能与首领相遇,真乃幸事!哈哈哈!”
阵前,李利单骑出阵,奔行至桓飞身前,声音爽朗,笑容依旧,宛如挚友相见般热情亲切。
看着笑容和煦的李利,桓飞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之sè。
尽管李利仍旧如往常一样神态自如,但桓飞却清晰感觉出一股凌厉的杀气向自己迎面扑来。
杀气来源于李利身后的上万铁骑,而李利本人身上也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暴戾之气。
多年征战沙场,桓飞对自己的直觉深信不疑。
面对李利大军如此强烈的杀伐之气,身为顶级战将上阶的巅峰强者,桓飞对李利身上的煞气岂能毫无察觉?
一个半月前,桓飞并没有将李利放在眼里,更没有把李利麾下的兵马放在心上。区区几千兵马而已,对于飞马盗而言,弹指间便可将之覆灭。而李利堪堪迈入顶级战将门槛的武艺,更是不入桓飞之眼,像这等实力的武将,即便是三个、五个一起上,他也有十成把握将其逐一击杀。
然而,时隔一个半月之后,桓飞此刻再次面对李利之时,心中莫名地滋生出几分忌惮之情。而他先前面对李利的那份强者的自信也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顿生jǐng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萦绕在心头。
李利的武艺显然比此前jīng进了不少,已经稳居顶级战将下阶之列,却仍旧不是桓飞的对手。这一点,在黑龙岭大战之中,桓飞就已经知道了。
也就是从那一战开始,桓飞开始正视李利,既而开始留心李利麾下的将领。
细心观察之下,他心中凛然,甚至有些后怕。
李利麾下的典韦、滕霄和滕羽三人竟然都有顶级战将中阶的实力,其中典韦和滕羽二将居然有突破至顶级战将上阶的趋势,战力强横,武艺高绝。此外,李利麾下的其他将领无一庸手,全是顶级战将下阶和一流战将中上阶的高手;最重要的是,这些人还都是能征善战的大将,领兵打仗的能力还在他们自身武艺之上。
就因为心中有这份忌惮之心,在黑龙岭大战之中,桓飞原本打算趁势兼并李利的势力,夺了武威郡,但是他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时李利虽然只剩下四千战骑和三千多守关步卒,但战力犹在,麾下将领勇猛。桓飞纵然可以不惜伤亡与李利大战,但最终的结果却在两可之间,胜负难料。
正因为没有必胜的把握,他最终选择暂时领兵回山寨,等待时机,rì后再作打算。
让桓飞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却等来了李利的威武雄壮之师陈兵阵前。
“李太守登门而来,桓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知太守此来所为何事?亦或是······桓飞有什么得罪太守之处,还请太守不吝赐教。”
这是桓飞纵横并凉二州多年来第一次跟别人这么客气的说话,也是第一次服软。没办法,形势逼人,由不得他强横,只能自降姿态,平声静气地跟李利对话。
“呃!桓飞啊,你可是天生的大嗓门,现在突然噎着嗓子说话,本太守还真是很不习惯。不过这样也好,在场的将士们都是自家兄弟,理应互相尊重,同心协力。”
李利对桓飞出阵后的神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现在桓飞竟然服软了,倒是有些出乎李利所料,不过这也正是他此次想要达到的威慑效果。
呵呵一笑之后,李利和颜悦sè地对桓飞继续说道:“前天深夜,我休屠马场遭劫,将士折损数千,数千匹战马被掠走。此次我率军前来就是要剿灭这些徘徊在荒原四周的异族匪患,追回被劫持的战马,一劳永逸,彻底肃清武威郡周边的盗贼流寇!”
李利的话说到这里,身上的气势骤变,一股凌厉如实质般的霸气萦绕全身,让桓飞看得眼皮直跳,心中禀然。
“桓飞首领,你我两军上次联手御敌战绩显赫,杀得韩遂大军抱头鼠窜,溃逃数百里。此次我们两军是不是可以再次联手对敌?本太守有言在先,如果飞马盗此次能够一举诛杀荒原北边的羌族和南匈奴战骑,那么荒原深处的野马群就归你们所有,到时候只需把我军马场丢失的六千匹战马还回来即可。不知首领意下如何?”
“呃,太守此言当真?”桓飞面露喜sè地急声问道。
李利双眸灼灼地看着桓飞,眼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之sè,佯作不悦地问道:“难道首领信不过本太守?”
桓飞闻言一愣,摇头说道:“不,李太守误会了,桓某绝无此意,只是·····。”
“呵呵呵!”
李利呵呵笑着打断桓飞的话,“首领是不是还惦记着本太守许诺的那一千金呢?首领请放心,金子我已经准备好了,待此间事情处理好之后,便差人给你送去。虽然我李利只是个小小的一郡太守,但李某许诺于人,断然不会言而无信!
眼下首领也尽管放心,只要飞马盗能够诛灭五千羌族轻骑和三千南匈奴骑兵,李某必然信守承诺,野马群全部归你!当然了,我听说首领也有羌人的一丝血脉,不忍狠下杀手,这没有关系。只要飞马盗能将羌族骑兵打败或者生擒,李某绝不枉杀一个羌人,还会善待他们,给他们划分土地和房屋,妥善安置。如此,首领应该放心了吧?”
“好!桓飞信得过太守,我们一言为定!”桓飞神采飞扬地大声说道。
李利笑呵呵地应道:“一言为定!我们现在就各自出击,今天rì落之前还在这里会面,希望飞马盗不要让李某失望。”
“放心吧,太守。此次由我桓飞亲自领军出战,飞马盗战无不胜,必定大胜而归!哈哈哈!”桓飞信心满满地拍着胸口大笑道。
说完话后,桓飞向李利拱手告辞,既而大声呵斥着飞马盗整军出发,趾高气扬地领军出征。
告别飞马盗之后,李利大手一挥,身后的大军旋即后队变前队,转身返回马场。
“主公,我们真的要把野马群全部交给飞马盗吗?据蒙崇所说,荒原深处的野马群足有上万匹骏马,每一匹都是上等西域骏马,其中不乏rì行千里的汗血宝马,还有那两头金猊凶兽。如果我们把这些野马与缴获的战马豢养在一起,杂交配种,战马必定十分优良,那么我军就有源源不断的战马供应。五年之后,再组建十万铁骑也不是一句空话,完全可以实现!”
返程途中,滕霄骑着踏云神驹对李利急声说道。
“呵呵呵!”李利闻言呵呵大笑,头也不回地说道:“是啊,上万匹野马,何等诱人哪!看看桓飞那急不可待的样子,还有蛮夷四族大军齐聚荒原,就知道这个野马群的诱惑何其之大!只不过······呵呵呵,吃到嘴里的肉才算是自己的!滕霄,别着急,野马群究竟会落到谁手里,此时言之尚早。”
李利语音一顿,随即扭头对滕霄、典韦、滕羽等一众将领说道:“我们武威军上马征战是一把好手,战力不逊于任何战骑,哪怕与飞马盗正面较量,我们也不惧他!但是,这捕捉野马的本领,还是马贼比较拿手,让他们先上,等到把野马全部捕捉之后,我们再去把我们丢失的六千匹骏马牵回来!”
“六千匹战马?主公,我们不是只丢了三千多匹战马吗?你怎么······。”滕羽惊声说道。
李利yīn鸷地咧嘴一笑,说道:“什么三千?我说丢了六千战马,那就是六千!唉,刚才我是不知道野马群竟有上万匹之多,否则就说丢了一万匹战马,一时嘴快,说漏嘴了,不便再改!”
自顾自叹地唠叨了一句,李利也不理会滕羽呆愣的神情,厉声下令道:“滕羽,你率领龙骧卫出战鲜卑骑兵,樊勇率飞熊营出战小月氏,立即分兵出击。你们要记住,如果那些异族骑兵下马投降的话,就把他们生擒回来,千万别都给我杀了;咱们武威郡人口稀少,能不杀人就尽量少杀,否则谁来给我们提供兵马钱粮!”
“诺,属下遵命!驾———!”
滕羽和樊勇两位统领当即拱手领命,旋即带领各自的兵马离开大军,朝着西面和西南面的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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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战荒原,互相猜忌(求收藏)
“杀———!”
休屠荒原北面,桓飞手握狼牙长锤一挥,厉声暴喝,一万飞马盗跃马挥刀冲向南匈奴大营。
早已闻讯的南匈奴轻骑惊慌备战,在大营前布下重重鹿角,辕门外还有新挖的陷坑,两侧弓箭手搭弓上弦,森寒的箭矢锋芒直指越来越近的飞马盗轻骑。
“三轮骑shè,放!”
奔驰之中的飞马盗,突然从背上取下弓箭,张弓便shè。
“嗖嗖”的箭矢破空声划破空间,呼啸着扑向南匈奴辕门处的弓箭手。
飞马盗不愧是马背上讨生活的马贼,骑shè的jīng准度和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正好比南匈奴人的箭矢早shè出去片刻。
片刻之间,正在等候命令的众多南匈奴将士,眼睁睁看着飞马盗shè出的箭矢从头顶上急坠而下,既而惨叫声一片,弓箭手阵型大乱,许多人躲在箭垛之后,以期躲过头顶上飞来的箭矢。
而南匈奴辕门将领则是最悲催之人。当他登高望远、正要下令放箭之际,一杆木制长枪突兀地破空而来,瞬间穿透他的胸膛。将他生生钉死在箭楼的圆柱上,愣是让他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便口鼻喷血,眼球暴突,当即气绝而亡。
直到被长枪钉死的那一刻,南匈奴将领都不知道扎进自己胸口的长枪是从哪儿飞过来的,又是谁能在百米之外掷枪shè杀他。
凡是没有与桓飞正面交过手的人,根本无法想象桓飞有多么强悍!
昔rì桓飞在七十步开外一脚踢飞一截木桩,生生震得李利内脏受创,口吐鲜血,一身武艺骤降四成。
现在这么一杆铁尖木杆长枪到了桓飞手里,与普通箭矢没有多大区别,而且还不用强弓,随手掷出,便是一支超大型的巨箭,无须箭矢弧度,直接划破长空,直取敌人xìng命。
没有辕门将领的命令,上千名南匈奴弓箭手错过了最好的shè杀时机,反倒被飞马盗奔shè而来的箭矢瞬间shè杀了数百人。旋即匈奴弓弩手方才反应过来,纷纷主动搭弓shè箭,试图守住大营辕门。
可惜为时已晚,这样稀稀落落的箭矢无法形成大面积杀伤力,对飞驰而来的飞马盗毫无作用,根本阻止不了飞马盗冲击辕门。
“轰———!”
一声轰隆巨响之中,飞马盗众挑起鹿角砸向辕门陷坑,既而绕过突显出来的陷坑,直接轰击辕门。
须臾间,桓飞一马当先,右手持锤,左手持盾,狼牙大锤轰天一击,生生将木制辕门砸得应声而倒。
霎时,南匈奴大营辕门大开,飞马盗众群涌而入,跃马扬刀肆意杀戮,直杀得南匈奴人心惊胆战,仓惶逃命。
半个时辰后,三千余南匈奴轻骑战死两千余人,逃走数百人,还有近千人沦为飞马盗的俘虏。
又是一场畅快淋漓的大胜,数千南匈奴战骑眨眼间灰飞烟灭,偌大的营帐沦为飞马盗暂时歇息的落脚地。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桓飞率领一万两千多飞马盗袭击了羌人大营,将其团团围困。激战两个时辰,飞马盗占据绝对优势,一举诛杀了三千多羌人骑兵,俘虏两千余人,将羌人大营夷为平地。不过飞马盗自身也折损了两千多人,原本一万两千多人马还剩下整整一万轻骑。
现在又扫平了南匈奴大营,此战飞马盗的人马折损不大,死伤一千多人,加上之前大战的折损人数正好四千轻骑。
于是,飞马盗历经两场大战之后,还剩下八千多铁骑,战力虽有削弱,但实力犹存。
残破的南匈奴中军大帐内,再次打了胜仗的桓飞,非但毫无喜sè,反而虎眉皱起,满脸yīn沉地在大帐内来回踱步。
“报~~~!禀大首领,李利大军在三个时辰前便分兵剿灭了小月氏和鲜卑骑兵,斩杀两千余人,生擒三千多小月氏和鲜卑人,俘获战马兵器和粮草无数!”
大帐内,斥候急声向桓飞禀报着李利大军的战况。
“什么,他们三个时辰前就结束战斗了?哎!分兵出击,出其不意地一举攻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桓飞听到李利大军的战况后,顿时惊诧起身,颇为懊恼地沉吟道。
半响后,桓飞突然眼珠子一转,急忙向斥候问道:“李利的兵马伤亡如何?小月氏加上鲜卑骑兵总共五千多人,李利大军分兵出击两座大营,兵力分散,气势就会锐减,想必伤亡一定不小!快说,他们伤亡了多少兵马?”
斥候闻言后,脸sè大变,颤颤巍巍地向后挪动几步,结结巴巴地答道:“禀······大首领,这个······李利大军两仗下来,兵马伤亡了······一千······余人。”
“啊!”桓飞闻言大惊,瞪大牛眼,怒气冲冲地道:“你说什么?李利的兵马只折损一千余人,不可能!
三千多小月氏轻骑,两千多鲜卑铁骑,难道都是摆设,一个个伸着脖子让李利大军砍杀吗?废物,你们这些斥候全是一群废物!你说,这是不是真的,李利的兵马果真伤亡这么一点人?老子要听实情,否则一巴掌拍碎你的脑瓜!”
斥候牙关打颤,全身直哆嗦地哭声跪地求饶,“大首领饶命啊!小的所言句句都是实情,断然不敢欺瞒大首领!您要是不信的话,可以找其他斥候前来询问,小的万死也不敢虚报军情啊!”
“哼!老子暂且饶你一命,滚吧!”桓飞看着斥候战战兢兢的样子,冷哼一声,神情凝重地遥望着李利大军所在的方向,怔怔失神。
··················
李利大营,中军大帐内。
“主公,刚刚探马来报,桓飞亲自率领飞马盗在四个时辰之内先后攻破羌人和南匈奴大营。两战下来,他们斩杀异族铁骑五千余人,抓获三千多俘虏,两千多匹战马,其它军械辎重也缴获不少,眼下正在南匈奴大营内休整。
与此同时,飞马盗的伤亡也不算大。与羌人大战中,飞马盗折损近三千人,同南匈奴厮杀,他们又折损了一千余人,总共损失四千余兵马,现在仍有八千余骑,主力犹在。此外,桓飞的三千飞虎营,也就是他的亲卫军,两战之中仅伤亡三百余骑,战力十分强悍。”
大帐内,此番随李利出征的一干将领悉数在坐,而滕霄正在向李利禀报飞马盗的战况。
听完飞马盗的情况之后,李利满脸微笑地抬手示意滕霄落座,随之笑道:“桓飞这个家伙不简单哪!八千多异族铁骑,他竟然率领大军正面进攻,四个时辰之内就其踏平,干净利落地结束战斗,并且自身伤亡还不大。飞马盗的战斗力真是不容小觑!
庞德,如果本太守再给你三千战骑,然后命你带领青龙营与飞马盗决战,你可有把握战胜他们?”
庞德居于滕霄之下,但他在军中的实际地位却与滕霄等人相当,也是李利麾下六大统领之一,统领五千青龙营,马玩担任他的副将。
黑龙岭大战之后,庞德、成宜、杨秋和马玩等四人被俘,随后全都归降了武威军,拜李利为主。
归降之后,李利待他们甚厚,全部委以重任。而庞德更是一飞冲天,被任命为青龙营统领,奉命从被俘的马家军和候选、梁兴等人的部曲降卒之中,挑选五千人组建青龙营。
而青龙营之名,就是为了纪念黑龙岭之战而得名。
李利如此看重庞德,这让他心中十分感激,一直想着多立战功,既为自己正名,也借此报答主公的知遇之恩。
现在听到李利的问话,庞德很想说自己有信心率军打败飞马盗,但他心中很清楚此时的青龙营恐怕还不是飞马盗的对手。毕竟青龙营是新组建的战骑营,尽管营中将士之前也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但他们现在终究还是降卒组建的新兵营,战力还没有真正成型。现在让青龙营与战力颇强的飞马盗正面厮杀,一点胜算都没有,必败无疑。
心中微微思量之后,庞德满脸正sè地恭声道:“禀主公,倘若让属下现在率领青龙营与飞马盗决战,即便是人数相当,属下也毫无胜算,自认不是飞马盗的对手。如果给属下半年时间,属下纵然是率领五千青龙营对战八千飞马盗,我青龙营也不惧他,并且,有信心将其打败!”
李利闻言一愣,随即呵呵大笑道:“好!令明,你能清醒地看待青龙营的弱点,客观看待飞马盗的战斗力,这让我很欣慰。凭此一点,就说明我选你担任青龙营统领是用对人了。别人比我们强大,这是事实,不必忌讳,更不要不敢承认。然而,我们却不惧他,积蓄力量,加紧练兵,等我的实力一点点增强之后,总有一天会一举打败他!
但是,如果我们连承认别人比我们强大的勇气和心胸都没有,那么我敢断言,这辈子你也别想打败他。因为你对他的惧怕已经深入骨髓,难以剔除,永远也不可能超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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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展雄风,风水轮流转
黄昏,残阳如血,染红半边天。
飞马盗大营外,李利大军与桓飞率领的飞马盗再次聚首。
“桓飞首领勇猛无双,所向披靡,羌人和南匈奴两座大营弹指间灰飞烟灭,李某深感钦佩。呵呵呵······”
李利跃马阵前,大赞飞马盗之前的战绩,对桓飞本人的勇武也是不吝溢美之词,赞不绝口。
桓飞现在对李利非常忌惮,甚至有一丝惧意。
就像眼前的情形,李利越是谈笑风生,桓飞心里就越是没底,愈发摸不透李利心里到底是如何看待自己和飞马盗。
现在两军之间是友,还是敌?
在今天早晨,桓飞虽然对李利也有几分忌惮,但那时他并不怕李利挥军杀过来。因为李利虽有一万七千铁骑,但他桓飞手下也有一万两千多飞马盗,双方正面厮杀的话,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但是,如今桓飞心里却有些发虚。
经过大半天的厮杀,他手下的飞马盗只有八千余人,而李利却有一万五千多铁骑,足足超出飞马盗一倍兵马。
尽管桓飞也知道李利麾下兵马大多是新近招募的降卒,战力并不强,但是李利麾下的将领却无一庸手,全是彪悍的沙场悍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反之亦然。
李利大军有这帮悍将带领降卒新兵厮杀,战斗力再差又能差到哪去?
历来强横的桓飞,此次与李利相遇荒原确是心情极为复杂,被李利折磨的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桓飞这辈子也没遇到过,此次却是开了先河,让他终生难忘。
“李太守过奖了。桓某乃一介武夫,只会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其它一窍不通。桓某听闻太守分兵攻打小月氏和鲜卑大营之时,根本就不用费力强攻,大军围住敌军大营,十几轮火箭之下,敌营大火冲天,不攻自破,纷纷从大营中跑出来,结果被太守聚而歼之。
桓某对太守的睿智十分羡慕,既能诛杀敌军,自身伤亡又小。此举,确是让桓某大开眼界,心向往之!”
李利笑眯眯地看着桓飞,嘴上谦虚说道:“桓飞首领过誉了,些许小手段,不足挂齿;比不得首领真刀真枪杀得痛快!哦,对了,李某听说首领抓获了三千多俘虏,还有一些受了伤的战马。不知首领准备如何处置?”
“呃?这个······。”桓飞惊愕地沉吟一声,却又不知如何应答,顿时支吾着说不话来。
要是以前李利这么问,桓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断然拒绝。
但今非昔比,李利麾下的武威军兵威强盛,将领悍勇,迫使桓飞必须慎重应答,不敢轻易决断。
李利双眸炯炯地看着桓飞,嘴角挂着习惯xìng的笑容,笑道:“莫非首领有难言之隐?
首领别误会,李某也是替飞马盗一帮兄弟着想。你们马上就要去荒原之中捕捉野马群,带上这些俘虏和伤病马匹,岂不拖累大军行动?所以李某就觉得应该施以援手,帮你们一把,替你们看管这些俘虏和战马。谁让我们之间是患难与共的兄弟呢?”
“这······。”
桓飞听了李利的这番话,呼吸顿时粗重了很多,虎眉上下乱跳,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yīn晴变幻。
半晌后,桓飞深吸一口气,嘴角抽动几下,艰难地开口说道:“如此甚好,李太守深明大义,桓某甚为感激。之前桓某还想着这些俘虏和五千余匹伤马是个累赘,没想到太守已经早有准备,真是体察入微,关怀备至。既然太守如此盛情,桓某也不推诿,俘虏和多余的战马,就······全部托付给你们。”
桓飞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牙关直颤,嘴角抽动得格外厉害,脸上肌肉僵硬,笑容比哭还难看。
“五千多匹战马受伤,不是说只有三千多匹吗?”李利诧异地问道。
桓飞也不看李利的脸sè,撇过头去,沉声说道:“俘获异族战马确实只有三千多匹,剩下两千多匹战马是桓某手下兄弟战死后留下的坐骑!”
李利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就全部交给我吧,等过些rì子战马伤势痊愈,我再派人给你们送回去。”
说到这里,李利突然话锋一变,大声命令道:“滕羽何在?带上几个机灵的将士,跟着飞马盗的兄弟去把俘虏和战马都牵回来。桓飞首领很忙,难道还要让人家送到我军大营去吗?快去办吧,免得耽误了桓飞首领的大事!”
滕羽听到李利的命令后,大手一挥,两千龙骧卫整齐地走出军阵,奔向飞马盗大营。
“大首领,这······他们要闯营?”桓飞身后的桓豹、桓狼等六部将眼见李利麾下将领率军直奔自家大营而来,顿时急眼了,急忙对桓飞说道。
桓飞虎眉竖起,怒声喝道:“你们不长眼睛啊!还不快去给滕羽将军领路,把俘虏和多余的战马全部移交给滕将军!桓豹,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
目送滕羽率军进入飞马盗大营,李利笑呵呵地说道:“桓飞首领消消气,都是自家兄弟,莫要伤了和气。其实桓豹、桓狼等首领都很不错,上次黑龙岭大战之后,他们缴获的军械辎重最多,都是大将之才呀!”
桓飞闻言后,虎眉跳动得愈发剧烈,脸sè瞬间煞白,既而慢慢平和下来。
李利的这番话,让桓飞想起黑龙岭大战结束后,桓豹等人逼迫李利麾下将领的场景,他们强行把李利手下缴获的辎重全给抢了过来。
因果循环,报应来得好快呀!
时隔一个月,今天轮到李利对飞马盗下手了,说得还这么好听,合情合理,声情并茂。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利帮了飞马盗的大忙呢!
倒不愧是读过书的儒雅太守,这事办的,明明是趁火打劫,却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大义凛然。
这一刻,桓飞对李利又加深了几分了解,心中的惧意无端增加几分。
李利当真是个有仇必报之人。
昔rì飞马盗借着援助李利打败韩遂的名头,狠狠奚落了李利及其麾下将领一番,随后满载而去。今天李利挟威武之师,逼到飞马盗大营前,看见飞马盗大战之后兵马损失不少,于是趁火打劫地索要俘虏和战马。只不过李利的说辞和手段更加高明一些,说话客气,办事敞亮,借着给飞马盗减轻负担的名义,明目张胆派将领进营来取。
是的,派人来取,而不是像飞马盗先前那样蛮横的直接强抢。
这一幕与黑龙岭前的一幕何其相似,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只不过双方互调一下位置和处境,但结果却是一模一样。
并且,前后两次都是在李利的地盘上。
上次是李利有求于飞马盗,这次却是飞马盗主动送上门,偏偏被李利撞上,于是就成了飞马盗有求于他李利。
半个时辰后,李利大军带着三千六百五十三名俘虏和五千八百多匹战马,扬长而去。
不过临走之前,李利倒是没有忘记之前对桓飞的承诺,声称荒原深处的野马群归属飞马盗,让他们随时可以进山捕捉野马。
李利的这句话,总算让桓飞和一众飞马盗首领心中好过一些。
因为荒原深处的野马群为数众多,足足一万五千多匹上等西域野马,其中堪称千里良驹的野马王足有上百匹之多;最重要的是,马群之中还有两头狻猊神兽。
桓飞此行就是冲着两头狻猊神兽而来。尽管他已经有了三匹异兽坐骑,其中有两匹汗血宝马和一头龙鳞莽牛兽;但他听闻金sè狻猊神兽之后,怦然心动,慕名前来捕捉神兽。
没错,在李利眼中的异兽牤牛,实际上被桓飞命名为“龙鳞莽牛兽”。
然而,龙鳞莽牛兽并非桓飞心仪的坐骑,无奈他暂时找不到合适的神兽坐骑,只能使用龙鳞莽牛兽代步。
至于那两匹汗血宝马,那是桓飞的备用坐骑,但不能远行。
因为汗血宝马也负担不起桓飞那两百多斤的体重,外加一身玄铁甲胄,何况他手中还有一杆一百多斤重的狼牙大锤和八十斤重的陨铁圆盾。这些份量加在一起,超过五百斤,即便是汗血宝马也会累趴下,如何能够载着他征战沙场。
龙鳞莽牛兽倒是驮得动桓飞的一身装备和身体重量,但莽牛兽有一个致命弊端。那就是它不怕冷,却怕热,最多能够奔行三百里,然后就会浑身发烫,难以为继;需要在yīn冷的地方,休息一整天才能恢复体力。
上次桓飞数百里奔袭黑龙岭就是如此。他与李利打败韩遂联军之后,同时出发追击韩遂,结果半道上龙鳞莽牛兽酷热难耐,致使桓飞不得不中途退出,寻找一处湿冷的地方让莽牛兽降低体温,恢复体力。
此次休屠荒原上出现的狻猊神兽,让桓飞看到了希望。
如果此番能够寻得一匹神兽坐骑,对于桓飞而言,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值得。
正因为如此,在桓飞未见到狻猊神兽之前,面对李利诸般挑衅,他只能隐忍不发,处处忍让。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让桓飞为之痴迷的话,那就是一匹心仪的坐骑,一匹能载着他纵横天下的绝世坐骑。
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人生目标,桓飞也是如此。他不爱金银,不爱权势与富贵荣华,也不爱人间美sè,却偏偏痴爱能让自己纵横驰骋的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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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神兽现,大战野马群(上)
休屠荒原,李利军营。
“主公,刚刚斥候来报,桓飞已经率领飞马盗进山,全军出动,大营中只留下百余老弱残兵守营。”
中军大帐内,滕霄对眯着眼假寐的李利轻声禀报道。
李利双眸骤然睁开,眼中闪过一道jīng光,嘴角浮现出一丝诡笑。
“看来桓飞对这群野马是志在必得呀!有意思,舍弃大营不顾,连夜进山,这么急不可待?”
滕霄轻轻点头说道:“看来是这样。之前桓飞面对主公那般羞辱,他都能隐忍不发,必有所图!”
“羞辱吗?呵呵呵!那是飞马盗早先欠下的债,现在我只不过是让他们还回来而已。”李利冷笑着道。
滕霄赞同地点头,随即请示道:“主公,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属下再加派斥候跟着他们,等他们找到野马群之后,我军随后掩杀过去。”
李利踱步到大帐外,目光深邃地眺望着黑夜中的巍峨群山,摇头说道:“不,我们今夜不进山,也不用加派斥候。今天我军大战半rì,将士们早已疲乏,休息一夜。
明早三更造饭,五更出发,只留一千龙骧卫和两千青龙营驻守马场。其他各营将士全部轻装进山,备足箭矢,严密封锁各个山谷出口,这次我要将飞马盗和野马群一网打尽!”
“诺,属下立即传令下去。”滕霄恭声应道,随即疾步离开中军大帐。
李利遥望着黑暗的山峰,怔怔出神,似乎想透过黑暗看清楚山林中的一切。
半晌后,他轻步走进大帐,躺在床榻上翻看着书简。
“恶来、滕羽,你们二人下去休息吧,今夜不必守卫。明天我们就要和飞马盗正式撕破面皮,兵戎相见,到时候桓飞是个硬茬,轮到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不必多言,让你们好好休息一夜,这就是军令,立即执行命令!”
“诺,属下等领命!”原本空荡荡的大帐内骤然出现了典韦和滕羽二人的身影,旋即二人躬身领命道。
“嗯,去吧。”李利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眼睛依旧盯在书简上。
待二人离开大帐之后,李利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满意地微微一笑。
··················
天sè渐亮,朝霞满天。
狮驼峰大峡谷,北面谷口。
“哒哒哒———!”
三千铁骑奔至谷口,挥刀砍落身旁的树枝,纷纷飘落的枝叶哗哗作响。
随即大军就地埋伏,迅速搭弓上弦,层层封锁峡谷通道,寒光闪闪的箭芒,杀机凛然。
片刻之后,李利亲率典韦、滕羽、滕霄、樊勇等一干将领策马奔驰而来,身后还有五千飞熊营和两千龙骧卫铁骑。
眼见主公到来,先一步抵达谷口的庞德策马迎上来。
“主公,斥候急报,桓飞一行八千多飞马盗都在这个峡谷内,而之前袭击我军马场的野马群就栖息在这个峡谷之中。属下现已严密封锁峡谷出口,布下三千弓箭手,备足三万支黑羽箭。待主公进入峡谷之后,属下还准备在谷口设置多重路障和陷坑,以策万全。请主公决断。”
李利远望连绵起伏的狮驼峰大峡谷,微微皱眉,对庞德点头说道:“令明,你做得很好,防御布置得很到位,立即执行。不过令明还需注意一下,陷坑可以多挖一些,范围要大,陷坑要深,但坑内不要布置尖刺。此次我军要尽可能活捉野马或是飞马盗将士,除非逼不得已,否则不要随意杀戮!”
说完话后,李利大手一挥,双腿夹紧马腹,率领七千铁骑直奔峡谷而去。
狮驼峰大峡谷是横在休屠荒原与大漠之间的天然屏障。
峡谷蜿蜒狭长,绵延上百里,由连绵起伏的群山环绕而成,地势西高东低。峡谷中间有一条宽约数丈的溪流,溪水终年长流,将峡谷分为东西两面。
狮驼峰峡谷,虽名为峡谷,却不是崇山峻岭、陡峭险峰之间的狭窄深涧。
恰恰相反,这个长达上百里的峡谷,东面是山川,与休屠荒原相连,山峰海拔并不高,大多在两三百米左右,但山体极为陡峭,人畜绝迹。西面同样没有海拔超过三百米的山峰,但地势较高,看上去比东面山峰高出一截。
不过西面山峰却是地势较为平缓的山坡,树木和杂草不多,也没有荆棘藤蔓。
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碧绿草地,随着山坡的层峦起伏走势,延伸到远方,实乃上天赐予的天然牧场。
此外,狮驼峰之所以被唤作大峡谷,是因为这个长达上百里的峡谷只有两个出口。一个就是被庞德领兵封锁的北面谷口,另一个出口是偌大的数百里黄沙大漠;而峡谷西边草地牧场的尽头,同样是一望无际的沙漠。
因此狮驼峰大峡谷实际上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被庞德把守的北部谷口。
当然了,如果有人能够徒步攀沿峡谷东面的陡峭山峰,翻越群山,最终也能进入休屠荒原。
事实上,李利此番率军前来荒原,到达马场的当天中午,就已经得知野马群的栖息之地,就在狮驼峰大峡谷。但他迟迟不动身,反而兵锋直指盘横在荒原四周的异族轻骑,将他们先后剿灭,再用计诱使飞马盗参与大战,趁机削弱飞马盗的实力。
现在,李利的初衷已经基本实现,只剩下盘踞在大峡谷的野马群和桓飞所部八千余飞马盗。
只要进一步剿灭这仅存的威胁,休屠马场的隐患便彻底清除殆尽,rì后只需加派兵力驻守,即可高枕无忧。
一劳永逸,这就是李利出兵荒原的最终目的。
由于休屠荒原与沙漠毗邻,因此李利早先经过此地之时便有计较,休屠小县绝不垦荒耕种,也不增添人口,而是将此地作为武威军的战马牧场。如此以来,既能保护休屠城不被沙漠吞噬,又能源源不断地提供优良战马。毕竟战马吃的是草,而不是连根拔起,大肆垦荒,更不会大量砍伐树木,破坏丛林植被。
··················
“哒哒哒!”
纵马越过山谷中的溪流,李利策马奔腾在峡谷西边的草原上,心旷神怡,意气风发。
跃马扬鞭,驰骋草原,这是李利很早就有的梦想。
之前他一直被诸多事务牵绊着无暇分身,没想到马场遭劫之后,却让他如愿以偿地跃马草原,享受这份大自然赐予的豪情之旅。
也许这样随心所yù的奔行,只是片刻的奢侈享受,但李利夙愿得偿,心中也十分满足。
生逢乱世,没有谁可以随心所yù的享受生活,偶尔放松一下,已是上天恩赐。
天地无常,知足者常乐。
“吼———!”
骤然传进耳际的巨大兽吼声,让李利恬静自然的心神徒然一震,之前那种心旷神怡之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霎时,李利单手持刀高高举起,示意身后的七千铁骑勒马止步。
“吼吼吼!”
从西面传来的兽吼声越来越急,声响愈来愈大,震得李利大军的坐骑sāo动不安,发出阵阵嘶鸣。
听清楚兽吼声的源头之后,李利神sè沉静地大刀一挥,策马直奔西面沙漠边缘而去。
“哒哒哒!”
刹那间,马蹄声大作,七千铁骑策马扬鞭,向草原西边碾压而去。
半个时辰后,李利率领大军奔至草原西北角的一座山坡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山下的战况。
但见数里之外的山下,桓飞麾下八千多飞马盗与上万匹野马纠缠在一起,人吼马嘶声夹杂成片,喧嚣无比。而飞马盗大首领桓飞正与两头通体金鬃的巨大凶兽剧烈搏斗,金鬃凶兽不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兽吼声,隐隐指挥着万余野马与飞马盗众冲撞厮杀,战况激烈,暂时看不出胜负。
“呼———!”
李利看清楚山下的战况后,不禁深呼一口气,双目圆睁,怔怔失神。
重生以来,李利征战大半年,再大的阵势,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不会为之惊悚。
但是,此刻,他确是深深地被山下的阵仗给惊呆了!
飞马盗八千多战骑与一万多匹野马冲撞厮杀,这一幕却是李利闻所未闻,生平之仅见。
一刹那,李利看得目瞪口呆,心中骇然。
金鬃凶兽竟然能指挥上万野马与飞马盗正面厮杀?
这两头凶兽到底是何怪物?难道它们就是促使异族铁骑屡次前来荒原捕捉的狻猊神兽?
须臾间,李利心中疑问重重,神情冷峻地注视着山下的战斗。
眼下的战况,飞马盗八千多人马纵然有扎甲在身,手中又有兵器,却只能与野马群僵持冲撞,战局陷入胶着之状。而历来强横无匹的桓飞,此时却舍弃坐骑龙鳞莽牛兽,左手持盾、右手持狼牙大锤,徒步与两头金鬃凶兽战斗到一起。
一人斗两兽,远离主战场,打得昏天暗地,激烈无比。
而桓飞竟然还处于劣势,被两头凶兽左右围攻,右手上的狼牙长锤竟被两头凶兽中身躯略大一些的凶兽一爪抓破右肩,狼牙锤失手跌落在地。眼下他正双手持圆盾,左右招架凶兽的扑咬,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击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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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神兽现,大战野马群(中)
李利认识桓飞这么久以来,从未想过不可一世的“飞虎”,竟然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飞虎”桓飞的威名在凉州地界上,如韩遂、马腾等诸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雷贯耳,如rì中天。
桓飞右手持两丈多长、一百二十多斤的狼牙大锤,左手持八十多斤重的圆形巨盾,胯下龙鳞莽牛兽坐骑,麾下两万飞马盗雄兵,纵横并凉二州,驰骋大漠,所向无敌,俨然是仅次于韩遂和马腾的第三大势力。
近些年来,韩遂和马腾等人无不对桓飞率领的飞马盗忌惮不已,却又无可奈何。数次遭到飞马盗打劫,却只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
他们都担心自己一旦与飞马盗开战,很可能会被其他诸侯伺机占了便宜,甚至很可能被别人吞并。因此,两三年来,他们都没有发兵征剿飞马盗,全是敬而远之,绕道而行。
李利至今还记得自己上任武威郡太守途中的第一战,就是被飞马盗深夜袭营。如果不是他事先有所防备的话,恐怕早已被飞马盗灭杀在枫叶峡谷。即使是他早有提防,一战之下,他麾下的七千余步骑也死伤惨重,差点一蹶不振,生生被飞马盗扼杀在摇篮之中。
前事历历在目,李利万万没有想到桓飞也有虎落平原之rì。
现在桓飞竟被两头凶兽打得左躲右闪,疲于招架,并且右肩还受了重伤,狼牙长锤都被丢失了,只能倚仗圆形巨盾狼狈保命。
此外李利还注意到,飞马盗众之前准备的套马杆,此时都没用上。现在他们与野马群纠缠在一起,套马杆根本没有施展空间,毫无用武之地。
战斗到现在,飞马盗之所以还能与野马群打成僵持之势,是因为他们手中有兵器,给野马造成了巨大杀伤。因此,他们一直战斗到现在,仍旧没有落败。
只不过飞马盗自身的伤亡也不小。他们与野马群纠缠在一起,当即便失去了战马的冲击力,战斗至今,至少有两千多飞马盗被野马撞落马下践踏而死。而野马群虽然伤亡很大,但只要不被砍掉马头,一时半会死不了,仍能带伤再战。
此消彼长之下,飞马盗渐渐呈现出颓废萎靡之势,或许再有半个时辰,他们就会抵挡不住野马群的冲撞,难逃惨败之局。
李利不会坐视飞马盗被野马群冲垮落败,死伤惨重。
因为他很早就盯上了飞马盗这块肥肉,朝思暮想着将其收为己用,一口吞下飞马盗的所有家当。
之前李利一直没有等到下手的机会,也没打算与飞马盗硬拼,故此迟迟没有行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机会来了!
桓飞受伤,原本一万两千多飞马盗此时只剩下五千余人,战力大损,实力还不足原来的一半。
飞马盗颓败至此,李利焉能错失良机!
此时不收服飞马盗,等待何时?
一念至此,李利全身血液顿时沸腾起来,一股澎湃的凌天霸气透体而出,战意盎然。
不过李利虽然心头火热,血液沸腾,却并未丧失理智。
yù要收服飞马盗,必先收服桓飞,而眼下最关键的是先打败两头凶兽。
这两只凶兽实在是太诡异了!
它们居然能指挥野马群战斗,上次还带着野马群洗劫了李利麾下的休屠马场,并拐走三千多匹战马。
李利凝神注视着山下的两只凶兽,心中暗暗称奇:“这还真是两只狻猊神兽啊!”
但见两只金鬃凶兽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鬃毛颜sè也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是,其中一只凶兽体型稍大一些,大约比另一只凶兽高出一尺左右。
金鬃凶兽的兽头长得很像狮子头。不同之处在于,它的凸眼和血盆大口。兽眼猩红如火,隐隐发出淡淡的红光,眼球如鸡蛋大小,大半球体凸出眼睑;一双凸眼凶光毕露,看上去十分骇人。它的血盆大口上,锋利的獠牙明晃晃的,犹如寒光闪闪的短匕,露出唇边,凶神恶煞的模样让人不寒而栗,惊怖不已。
金鬃凶兽体长一丈五、高一丈左右,颈项前后的鬃毛根根竖起,长一尺有余,金黄耀眼,灿灿生辉。四肢强健粗壮,长着很短的金sè绒毛,膝关节以下生长着灰白sè的鱼鳞甲,密密麻麻,看上去与金sè鬃毛格格不入。兽爪狭长,足有一尺长,爪尖锋利如剑,厚厚的角质致使利爪看起来呈灰黑sè,唯有爪尖明亮呈白sè;看上去格外显眼,令人惊骇。
凶兽整个身躯呈弯月状,头颈高高昂起,腰腹部向下弯成一道弧线,后胯部微微隆起;与战马的背部曲线相似,完全可以做为坐骑。尾巴长约七尺,近乎体长的一半,末梢膨大,金sè毛发十分茂密,毛茸茸的,摇晃之间金光闪闪,非常好看。
如果有人只觉得这条金尾巴好看,而小觑了它的威力,那就大错特错了,甚至会危及生命。
凶兽甩尾横扫在桓飞身上,生生打得战甲凹陷下去一寸,再次横扫过去,如果还打在原来的凹陷处,便能使战甲崩裂,抽得桓飞皮肉开花。
李利看清楚凶兽的模样之后,认定这两只凶兽确实是传说中的狻猊神兽,并且是狻猊之中的王者——金猊兽王。
据说狻猊神兽有三种,一种狻猊之王,金猊;另一种是银猊,还有一种白猊。
此刻与桓飞战斗的两只狻猊神兽都是金猊兽王,长相完全一样,只是体型略有差异,但差距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李利之前对坐骑没有过高的要求,只要是宝马良驹,他都喜欢,从不挑剔。就像黄骠马一样,远不如滕霄的坐骑天马踏云神骏,也比不上樊勇的乌骓宝马迅疾,与杨秋、马玩等将领的坐骑相当,貌不惊人,算不上宝马。
可是李利并不嫌弃黄骠马,一直没有更换坐骑。因为黄骠马曾经也有神勇的表现,并且耐力持久,rì行数百里,依然神骏。
然而,李利现在却一眼就看上了山下的那只体型较大的金猊兽王,这是他首次看上的坐骑。
“典韦、滕羽、樊勇听令!看到山下那只体型最大的狻猊神兽了吗?那就是本太守的坐骑!至于那只体型稍小的狻猊,你们之中谁的本领高强,那就是谁的坐骑!去吧,你们三人联手打败狻猊神兽,生擒它们!”
“呃,诺,属下领命!”典韦、滕羽和樊勇三人没想到主公李利会下达这样的命令,神情惊愕之中,拱手领命道。
李利看着典韦等三人纵马奔下山坡,当即继续下令道:“滕霄、马玩、杨秋听令,本太守命你们三人率领飞熊营从西边外围驱赶野马群,将野马全部赶向北边谷口,然后联合飞马盗和庞德所部捕捉野马!”
“诺!”一声应诺之后,滕霄率领飞熊营将士飞奔下山,绕过主战场,堵住西边的山谷,然后挥动手中的马鞭,五千飞熊营将士围成扇形,将野马群向北边驱赶。
山坡上,李利留下成宜在身边,身后还有两千龙骧卫依旧居高俯视着山下的战况,蓄势以待,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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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神兽现,三英战狻猊(下)
“哒哒哒!”
战马俯冲而下,马蹄声急促,快如闪电,挟奔雷之势扑向桓飞与狻猊战团。
“呔!”
一声暴喝之中,樊勇后来居上,凭借胯下乌骓马迅疾如电的速度,率先挥刀与体型较小的狻猊交手。
霎时,樊勇挟战马俯冲之力,全力施为,寒光湛湛的刀锋瞬间掠过空间,直劈狻猊神兽的兽头。
但见狻猊神兽猩红的豹眼凶光灼灼,一丈多长、丈余高的巨大兽身徒然晃身一闪,避过迎头劈下的大刀。旋即狻猊纵身跃起,顺着刀背的侧面欺身而上,利爪骤然探出,直逼樊勇的坐骑乌骓马的头颅而去。
“唏聿聿!”
乍逢袭击,乌骓马急速奔下的马蹄骤然止步,既而人立而起,躲过狻猊的利爪,连退数步,惊声嘶鸣。
坐骑受惊,致使樊勇原本一气呵成的攻击无疾而终,不得不急忙拉紧缰绳,强行勒马止步,安抚战马。
说时迟,那时快。
正当樊勇攻击受挫之时,典韦与滕羽二人并驾齐驱,同时杀将而至。
“咻———!”
滕羽手中的两丈大戟直劈而下,带着刺破气流的呼啸声,劈向刚刚落地的狻猊神兽,力道强劲,戟锋寒光凛凛,大有开山裂石之势。
与此同时,典韦手持一对七尺短戟奔杀而来,双戟挥舞突刺,攻击狻猊的下盘。看似他挥出双戟的幅度并不大,远没有滕羽挥砍大戟的气势威风,但是这一对短戟对狻猊的威胁远远超过滕羽大戟的威力。
面对滕羽临头劈向的大戟,狻猊完全可以故技重施,凭借自身无以伦比的躲闪速度,躲过大戟的劈砍。但是,它能轻易地躲过大戟,却很难避开典韦俯身马背突刺而来的一对短戟。
“吼———!”
在一声带着痛叫的兽吼声中,狻猊神兽躲过滕羽大力砸下来的双戈大戟,却被随后而来的典韦左手戟刺中左前爪,生生将狻猊左前腿上的一块皮肉撕裂下来。痛得狻猊失声大吼,凶光大作,巨吼声轰动四野,致使山谷内数万匹战马惊颤嘶鸣。
“轰!”
恰逢典韦一击得手之际,狻猊神兽受伤之中避开典韦的右手戟,骤然蹿身扑上来,血盆大口闪电般咬住典韦的坐骑右腿外侧,旋即甩头一顶,将典韦的坐骑生生撞飞出去。在一声轰然倒地声之中,典韦猝不及防之下被坐骑摔飞出去,而坐骑倒地之后顺着山体斜坡急速翻滚而下,连续翻滚数十米之后,马颈折断,悲鸣一声,气绝而亡。
“啊———!”
翻身爬起的典韦,眼睁睁看着自己骑了大半年的坐骑马颈折断而亡,顿时他双眸充血,手持双戟扬天长啸。
眼见典韦的坐骑被狻猊神兽撞击得滚落山坡而死,滕羽和樊勇二人心中骇然,趁着回马之际,二人互视一眼,默契地一点头,随即拖着兵器,策马再战狻猊。
通过刚才的交手,滕羽和樊勇二人发现狻猊的闪身速度太快,兵器越是扬得高、力气大,就越是打不到它,很容易被它晃身一闪避开二人的猛烈攻击。
既然如此,他们两人就改变攻击策略,直接放弃居高临下的冲刺砍杀,兵器下沉,攻击狻猊神兽的下盘。
骑着战马的二人,明显要比狻猊高出数尺,扬起兵器之后,借助战马的冲锋之势,绝对是居高临下、势大力沉的冲杀。
这种冲击战法,此前一直是无往不利,攻击力强大,杀伤力强横,纵马驰骋,所向披靡。
然而,现在对阵狻猊神兽,他们这种冲刺杀敌之法,却失灵了。
狻猊神兽对战马的威慑力和杀伤力惊人,一举一动之中威慑着战马不敢近前,一声兽吼之下便能让战马胆战心惊,焦躁不安,惊慌嘶鸣。
樊勇的坐骑乌骓马面对狻猊神兽之时,表现得还算不错。虽然它也害怕狻猊的兽王之威,但它在樊勇的驾驭之下,还是敢于冲上去,与狻猊正面冲撞。
相比之下,典韦和滕羽二人的坐骑就显得极为不堪。尽管这两匹战马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颇为神骏,但比之真正的宝马神驹还是差了一大截;与乌骓马相比,相形见拙,不可相提并论。
“哒哒哒!”
回马再战,滕羽和樊勇一左一右地冲向狻猊神兽。
滕羽抬戟直刺狻猊的前腹,樊勇拖刀奔行,刀锋翻转,沉刀挥砍狻猊的两条前腿。
二人分工明确,配合默契,一高一低围杀而来。
左前腿受伤的狻猊神兽,看上去伤势并不严重,仍旧能够站立。
面对樊勇和滕羽二人并驾齐驱地围杀之势,狻猊兽那双猩红的兽眼凶光闪闪,后腿弯曲、前腿直立,蓄势以待。直到二人的刀戟即将临身之际,它早有准备的四足骤然发力,纵身跃起一丈多高,与高坐马背的樊勇和滕羽二人头顶高度持平。
瞬间,纵身跃起的狻猊神兽,直接超越了樊勇和滕羽二人挥砍出去的兵器高度,旋即从二人之间一跃而过。
然而,狻猊神兽纵身跃起之中,不单单是躲避刀戟的袭杀,而是还有后手。
说时迟,那时快。
正当狻猊神兽从樊勇和滕羽二人视线之中一闪而过之际,一条金sè铁棒瞬间从二人身后横扫而来。
强劲的气流激荡声响,惊得樊勇和滕羽二人顿时全身剧震。旋即他们不约而同地俯身趴向马背,希望藉此躲过狻猊的巨尾攻击。
“嘭———!”
在沉闷的响声之中,滕羽后背被狻猊的金sè尾巴横扫打中。
刹那间,滕羽后背上的战甲系带被打断,甲胄轰然崩裂,促使狻猊的巨尾结结实实地抽打在滕羽后背上。
巨尾抽打之中,滕羽感觉自己的后背仿佛被浸血的铁鞭狠狠地抽了一鞭子,直打得他皮肉开花、血肉四溅,脊梁骨险些被铁鞭打断,一股钻心的剧痛袭入胸腔,致使五脏剧震,血气翻腾,翻身落马。
“噗!”
被狻猊一尾巴抽落马背的滕羽,落地之后翻身而起,嘴角溢出鲜血。
“哼!”吐了一口血之后,滕羽脸颊cháo红,咬牙冷哼一声,双眸冷峻注视着刚刚落地的狻猊,一股浓烈如实质的暴戾煞气透体而出,瞬间包裹全身。
这是······气势领域!顶级战将下阶巅峰以上的强者才能拥有的特殊战技。
时至今rì,滕羽第一次释放出自身顶级战将的气势领域,这是他独有的“黑煞领域”。
煞气,浓郁之极的煞气,犹如一股寒冷刺骨的寒风,盘旋在滕羽身体四周数十米的范围之内。
黑煞领域,看似无形,实则无处不在。yīn寒刺骨的风刃,层层叠嶂,形成一个个密密麻麻的风刃漩涡,将狻猊神兽禁锢在漩涡之中。
眼见滕羽将自身的气势领域施展出来,正yù上前围杀狻猊神兽的典韦和樊勇骤然止步,随即后退数十步,避开滕羽与狻猊之间的战斗。
气势领域是每一个顶级强者的身份象征,威严不可侵犯。
当顶级强者施展领域战斗之时,凡是自身实力不够、无法做到不受领域干扰的强者,不易参战。否则,必然会被领域所影响,对自身的武艺jīng进极为不利;若是破除不掉领域威慑之力,自身的武艺将永远止步不前,甚至会每况rì下,伤害巨大。
与此同时,当顶级强者施展领域战斗的时候,大多是事关自身生死尊严的大战,独自应战,不希望别人插手。
因此,当典韦和樊勇二人看到滕羽施展黑煞领域对战狻猊神兽之时,立即止步,既而退向远处,给滕羽掠阵。
“吼———!”
身处黑煞风刃之中的狻猊神兽,仰天怒吼,瞬即金光一闪,飞身扑向滕羽。
这是受伤的狻猊神兽第一次主动出击。
很显然,滕羽的黑煞领域让狻猊受到巨大的压迫,促使它焦躁不安,不得不主动发起攻击。
霎时,金sè的兽身与滕羽高大的身躯悍然相遇。但见金灿灿的兽影迅疾如电,左右闪躲腾挪,一次次地避开滕羽挥舞出的大戟攻击。而滕羽同样身手矫健,屡屡躲过狻猊的扑咬、撕抓,大戟在手,攻守兼备,与狻猊斗得激烈异常。
双方实力旗鼓相当,难舍难分,短时间内很难分出胜负。
就在滕羽大战左前腿受伤的狻猊之时,百步之外,桓飞与体型较大金猊王之间的战斗,也已进入白热化阶段,战况激烈,令人侧目。
小金猊尚能以一敌三,并且丝毫不落下风,之前还占了一些优势;此时单挑滕羽,雄风不减,一时间与滕羽打得难分胜负。
小金猊尚且如此凶猛,大金猊王自然是更胜一筹。
事实也确实如此。
桓飞与金猊王之间的战斗,十分激烈。
嗯,准确地说,应该是十分惨烈。
桓飞何许人也?
那是两百合之内就能打败典韦的顶级战将上阶的巅峰强者。他身高一丈二,身躯强壮如暴熊,力大万钧,举手投足间便可碎石成沫,生撕虎豹,强横之极。
然而,今天桓飞却流年不利,碰上了硬茬,而且硬的让他苦不堪言,险象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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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霸气凛然,文昌再战飞虎
在先前的战斗中,桓飞被两只金猊围攻,丢失了手中的狼牙长锤,只能倚仗圆形盾徒步与金猊相搏。
好在李利及时派出典韦等三人分开两只金猊,这才让桓飞大大地送了一口气,压力大减。
但是,桓飞高兴得太早了。
金猊王独自与桓飞战斗,起初不急不躁地攻击,消耗桓飞的体力。
可是随着不远处小金猊的一声声吼叫,金猊王的攻击一波胜似一波,凶猛之势如汹涌澎湃的巨浪,冲击得桓飞疲于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不出半个时辰,桓飞身上的战甲相继被金猊王打烂,全身满是兽爪留下的一道道伤口,鲜血淋漓,看上去十分吓人。之后,光着膀子的桓飞也发狠了,单肩扛着圆盾,与金猊王连番硬碰,右手握拳近身肉搏。
一人一兽之间的战斗,打得惨烈无比,不时鲜血四溅,兽吼声如雷。
鏖战至今,桓飞与金猊王已经苦战将近两个时辰,双方仍旧是战力犹存,谁也没有先倒下。
驻马山头的李利,全神贯注地看着山下的人兽之战,如今已看了一个半时辰。
此时奉命驱赶野马群的滕霄、马玩和杨秋等三人,已经按照李利的命令,将野马群驱散,随即与飞马盗残兵一起,赶着野马群向峡谷北面出口疾奔而去。
现在,山下偌大山谷内,只有数千匹受伤的野马和无主的飞马盗战马散落在溪水两旁,一千多名飞熊营将士正在有条不紊地将这些马匹收拢,沿着溪流向北面缓缓而行。
山谷内,除了桓飞与金猊王、滕羽与小金猊之间仍在战斗之外,其它地方已无战事。
看了这么久的人兽大战,李利其实早就看出桓飞一直没有使出全力,对金猊王一直不肯下杀手。否则,无论金猊王再怎么凶猛,皮坚肉厚,齿锋爪利,它终究还是个野兽,断然抵挡不住狼牙大锤的轰杀。但桓飞一直没有想办法捡回大锤,只是凭借着圆盾与金猊王厮斗,打得不亦乐乎。
桓飞是这样,典韦、滕羽和樊勇同样也是如此,他们也没有下杀手。
因为李利之前有命令,只能生擒狻猊神兽,不能打杀。因此他们三人与小金猊战斗,才会打得那么辛苦,束手手脚,不能放手而为。
看到桓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李利嘴角又浮现出一丝邪笑,眼神中闪过一缕深邃的jīng芒。
半晌之后,李利看到山下的人兽之战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体力消耗巨大,战斗渐渐松弛下来。
“好,既然你们都不舍得狠下杀手,那么这个恶人就由我李利来做!”
自言自语之中,李利骤然下令道:“成宜,率领龙骧卫包围山谷,弓箭手随时做好准备,等候命令。强弓队出列,背上秦弓巨箭,随我下山擒杀狻猊神兽。出发!”
随着李利一声令下,两千龙骧卫瞬间从山坡上俯冲而下,随即四散开来,将山谷中的四人两兽团团包围。
“哒哒哒!”
急促的马踏声中,李利带着一百名强弓手疾驰下山。
旋即他大手一挥,强弓手迅速翻身下马,取下马腹上绑着的巨大秦弓和一捆捆特制的五尺金翎箭,在李利身后列队,搭弓上弦,箭矢遥指桓飞和两只狻猊神。
“住手!”
一声暴喝之中,李利策马走到典韦和樊勇二人身前,厉声道:“滕羽,速速退下!桓飞,你也过来暂歇一下,看本太守如何擒杀这两只狻猊!”
“不可!李太守,你不能shè杀狻猊,这是我桓飞看上的坐骑,不用你插手!”
乍听李利竟然要shè杀狻猊神兽,桓飞一边抵挡着金猊王的进攻,一边厉声说道。
“哈哈哈~~~!”
李利顿时哈哈大笑,笑声中洋溢着傲视天下的霸气。
笑罢后,李利冷峻地看着桓飞,沉声大喝道:“桓飞,本太守一直敬重你是个真xìng情的豪爽汉子,曾三次礼让于你!第一次是在枫叶峡谷,本太守不计前嫌,给你面子,放了八千飞马盗伤兵。第二次,黑龙岭大战之后,本太守念及飞马盗出兵助我打败韩遂,你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们什么。第三次,就是刚才我仍旧有意放你一条生路,可惜你拒绝了!
桓飞,本太守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顽固不化,将被乱箭shè杀而死;另一个就是拜我李利为主,终生投效于我!”
“呔!”桓飞怒喝一声,持盾甩手一击,将金猊王震退十余步远,既而大步走向李利。
“李太守想让我桓飞投效你?呵呵呵,真是笑话!你有何能耐让我桓飞归降,就凭这山谷四周的几千弓箭手吗?不是桓某小看你们,凭着这点弓箭手就想取桓某的xìng命,你们太高看自己了!”
李利闻言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右手紧握倒拖在地上的大刀,眯着眼睛说道:“哦,是吗?原来桓飞首领当真有纵横千军万马之中的本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尽可放手一搏,看看李某手下的弓箭手能不能shè杀你!”
“呵呵呵!”
桓飞大笑着一步步靠近李利胯下的坐骑,“李太守不必动怒,桓某先前就看出太守志存高远,绝非池中之物。事实证明,桓某没有看错人,李太守在短短数月之中便拥兵数万,麾下战将全是一等一的高手。桓某深感钦佩,此番确是有投奔之意,只是不知道李太守能不能保住xìng命·····。”
话音未落之际,桓飞骤然腾身跃起数尺高,手持陨铁圆盾悍然扑向高坐在马背上的李利。
“早就知道你会濒死反扑,李某已经等待多时了!杀······!”
就在桓飞最后一句话出口之际,李利几乎与桓飞同时腾身而起,猛然一踩马背,早就蓄势待攻的长柄大刀瞬间寒光乍现,居高临下劈向扑过来的桓飞。
“铛———!”
“嘭嘭嘭!”
霎时,李利双手握刀大力劈砍在桓飞顶在身前的圆盾上。二人凌空碰撞,在大刀与圆盾的剧烈碰撞声中,铁器激鸣声哗然大作,震耳yù聋。
剧烈抨击之下,桓飞纵身跃起的身形顿遭剧挫,落地之后,脚步不稳,踉跄着连退十余步。
旋即,他一眼骇然地看着落地之后徒步攻杀而来的李利。
怎么可能,此人还是李利吗?
一个多月前,他一脚踢飞出去的木桩就能将李利震得吐血,反手一锤就能将李利打成重伤。
现在李利竟能将他桓飞震退十余步,以至于他脚下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刹那间,桓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多长时间啊,李利的实力怎会变得如此强大?
“铛、铛铛!”
正当桓飞失神之际,李利杀将而来,双手握刀,裹挟横扫千军之势,一刀接着一刀地挥砍在桓飞顶在胸前的圆盾上。直砍得圆盾上火花四溅,轰响大作,如同打铁一般,抨击声不绝于耳。
在李利那犹如狂风骤雨般的大力劈砍声中,但见一道道闪着火星的刀痕,迅速刻画在黝黑的圆盾之上。起初只有十几道刀痕,紧接着二十道,三十,五十······。
九十九,一百······
在一声紧接着一声的巨大劈砍声之中,典韦等人下意识地默数着李利大力挥砍圆盾的次数。
失去狼牙长锤的桓飞,此刻面对李利狂风暴雨式的挥刀劈砍,除了咬牙扛起圆盾抵挡之外,毫无还击手段。
他倒是很想与李利贴身肉搏,硬碰硬地较量一番,可惜李利根本就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只见李利腾空而起,身形侧身翻转,宛如后世之中芭蕾舞三十二式凌空旋转一般,掌中长柄大刀如影随形,旋风急转,毫不惜力地挥砍在圆盾上。那寒光湛湛的大刀,犹如快刀剁肉一般,一刀接着一刀,出手极快,每一刀都势大力沉,砍得圆盾砰砰作响,火花激shè。
而桓飞确是被李利起初一刀震退十余步之后,一步落后,步步都跟不上。
在李利旋风般大力挥砍之下,桓飞是步步后退。每次扛过一刀之后,他都会退两步,待他身形还未站稳脚步之际,李利紧随其后的下一刀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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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诺千金,飞虎俯首
当是时,山谷中出现了很诡异的一幕。
两只金猊神兽聚在一起,豹眼凶狠地环视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弓箭手,不敢轻举妄动。而李利则挥舞着大刀狠狠地砸砍桓飞沉肩扛起的圆形巨盾,狂轰乱炸式的追砍,逼得桓飞连续后退百余步,紧握圆盾的双手虎口崩裂,鲜血横流。
不久之后,在李利暴风骤雨式的持续打击之下,连续不断后撤步的桓飞,汗流浃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纷纷而落,汗如雨下,致使他双眼朦胧,眼前冒金星,晕头转向地举着盾牌在原地打转。
二百四十九,二百五十,二百五十一······
大半个时辰过去后,典韦、滕羽等人现在看得眼珠子都呆滞了,可是李利似乎还没有砍够,气息绵长,力道持久,双手握刀大刀仍在继续劈砍。
二百九十七。
二百九十八。
二百九十九。
“啊!停———!”
“我愿意归降······我归降还不行吗!”
就在典韦等人下意识地数到三百刀的时候,只见桓飞再次后退数步之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叫一声,有气无力地丢掉圆盾,竭斯底里地大声喊话,向李利投降。
“咻———!”
一道强劲的刀锋气流骤然停在桓飞左颈外侧,寒光湛湛的刀芒将桓飞左脸鬓角的红sè卷发瞬息斩断,凌乱发丝飘飘洒洒地飞落在桓飞血迹斑斑的身躯上,既而被汗水与血水浸湿,粘在肩膀上。
一刹那,桓飞吓得额头直冒冷汗,后背凉飕飕的。
这一刻,感受着架在脖子上的冰冷刀锋,桓飞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竟是近在咫尺,只需轻轻一划,自己就会人头落地,身首异处。
“你真降?不是逼不得已?”
李利满脸酡红地挥刀架在桓飞脖子上,竭力平缓气息,冷酷无情地沉声问道。
桓飞累得头都抬不起来,气喘如牛地喘息道:“真降!我·····桓飞愿拜太守为主,此后······永远效忠主公。有生之年,桓某这条命就是主公的······呼、呼、呼~~~!”
“裆———!”
“嘭!”
随着哐当一声脆响,李利丢掉大刀,气喘嘘嘘地跌坐在地上。
随即他靠在桓飞身上,兴致颇高地笑道:“桓飞呀,你要是痛快得早点这么说,大家不都省事了?呼呼呼······害得我累成这样!不过,我李利长这么大以来,刀法就是这次最好,挥刀犹如长江叠浪,滔滔不绝,畅快淋漓,令人怀念呐······”
桓飞与李利背靠背的靠在一起,听了李利的这番话后,桓飞顿时嘴角抽搐,直翻白眼。
李利够狠,这一点桓飞早就见识过。
昔rì韩遂大败,李利率领大军一口气追杀三百多里,杀得六万韩遂大军丢盔弃甲,仅余两三千人活着逃回金城。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桓飞心里对李利就有些发憷,忌惮不已。
细说起来,桓飞自身也是杀戮无数、心志坚韧之人。从西域大漠做响马大盗开始,他率领手下一帮兄弟纵横西域,一路杀到凉州。盘踞并凉二州交界处三年以来,死在他桓飞狼牙大锤之下的xìng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谓是杀人如麻,全身沾满血腥。
但是,比起李利深藏在骨子里的狠劲和暴戾之气,桓飞自愧不如。
或许李利远没有他桓飞杀的人多,但李利所展现出来的凶狠和宁折不屈的韧劲,让桓飞颇为心折。
从飞马盗第一次与李利大军交手之时,李利浑身散发的凌天气势和杀伐果决的手段,就让桓飞暗自心惊,记忆深刻。随后,每一次见到李利,他发现李利不经意间显露出来的气势一rì胜过一rì,大有气吞山河、胸纳百川之气魄与胸襟,豪气冲天,霸气纵横。
此番率领飞马盗前来休屠荒原,桓飞最不想碰到的人就是武威太守李利。
让他感到无奈的是,越是不想见到李利,就越是躲不开。李利率领大军竟然主动找上门,先施以兵威,然后利诱,迫使桓飞明知道与李利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可是他还不能拒绝,形势逼人,只能顺从李利的安排。
结果,荒原一战,飞马盗损兵折将,实力骤降三成,愈发不是李利大军之敌。
随后,桓飞眼睁睁看着李利挟大胜之师前来打劫飞马盗的战马和俘虏,他却只能忍气吞声,缄默认栽。
狮驼大峡谷中,桓飞率领飞马盗追捕野马群,没想到流年不利,碰上了金猊兽王这样的硬茬。八千飞马盗被野马群率先冲乱战阵,致使飞马盗捕捉野马的诸多手段胎死腹中,陷入被动鏖战的不利局势。
而桓飞则是见猎心喜,主动放弃坐骑龙鳞莽牛兽,徒步与两只金猊兽王战斗。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金猊兽战力非凡,身形快如闪电,力大无穷。于是,在他有意不伤及金猊兽之下,被金猊围攻,狼牙长锤丢失,身陷险境,疲于招架。
让桓飞更加做梦都想不到的是,李利竟然率军跟在飞马盗身后也进了峡谷,并派兵一举冲垮野马群,致使上万野马裹挟着飞马盗众直奔峡谷北面出口而去。随即桓飞成了孤家寡人,与两只金猊一起被李利大军团团围困,身陷数千支箭矢的箭锋之中,危在旦夕。
迫不得已之下,桓飞只能绝地反击,巧借与李利攀谈之际,试图接近李利,将其生擒之,借此胁迫李利大军撤军,借此他就能全身而退。
然而,想法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继金猊之战受挫之后,桓飞再次遭到李利狂风暴雨般的凌厉打击,最终一败涂地,俯首拜主。
整整二百九十九刀啊!
每一刀都是裹挟飃风扫落叶之势疯狂袭来,刀刀连环,汹涌澎湃,力大千钧,得势不饶人。
倘若桓飞不是与金猊鏖战了半天,又丢失了狼牙大锤,凭借他自身顶级战将上阶的实力,焉能败在李利的刀下?
如果他不是负伤在先,被李利大军团团围困,身陷绝境;堂堂“飞虎”大首领,岂能甘心拜李利为主,自此失去zì yóu之身?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只有最终结果。
··················
与李利靠坐在一起,桓飞闭着眼睛回想着自己与李利之间的点点滴滴,以及刚刚被李利连砍二百九十九刀的情景。
须臾间,桓飞五味杂陈,诸多感慨涌上心头,不甘、彷徨、无奈、颓废······。
内心挣扎良久之后,桓飞心中逐渐平静下来,犹如贪玩的孩童找到了回家的路,心境恬然。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一诺许他人,断然没有悔改之理。
桓飞生平从不服人,不管是西域藩王,还是大汉天子,他连正眼看都不看一眼,视之如无物。但是,最近两个月来,有一个人的身影经常出现在他的心头,令他时而钦佩,时而愤恨,很是忌惮。这个人就是武威太守李利。
现在,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尘埃落定。
坐在草地上,感受着身后那个结实宽大的肩膀,桓飞心中坦然,诸多杂念不翼而飞,对自己未来的人生旅程充满期待。
李利志向远大,这是桓飞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而李利上任武威太守之后的所作所为,更让桓飞笃定自己的判断,李利其人绝对不甘于屈居凉州一隅,早晚必入中原。
对于地大物博的中原大地,桓飞早已心向往之,只是一直被数万飞马盗所牵绊,难以成行。
现在这一切都解决了,他投效李利之后,飞马盗由李利派人全盘接收,然后他就能跟着李利一起,走遍中原大地,亲眼看一看母亲出生之地,神奇的东方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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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强弓缚兽,互不相让
“桓飞,踌躇这么久,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事实上,从第一眼见到你飞虎首领的时候,本太守就感觉我们之间很投缘,rì后一定能成为生死相托的好兄弟。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我一直坚信不已。所以,自始至终,我李利都没有将你当成敌人。”
就在桓飞理顺思绪之际,背靠背的李利,语气真诚地说道。
话音稍稍一顿,李利接着说道:“虽然我没有将你当做敌人,但我李利也不是忍气吞声之人,该做出反击的时候,我断然不会皱一下眉头,更不会心慈手软。更何况我深知你桓飞的脾xìng,如果没有战胜你的实力,你和你帐下的飞马盗绝对不会主动投效于我。因此,刚才这一战无法避免,早晚必有此战。尽管我刚刚有趁人之危之嫌,但战场从来都没有公平可言,胜者为王败者贼,自古至今皆是如此。
现在,你能自己想通这一切,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个现实,拜我为主;我深感欣慰。自此以后,我们名为主仆,实为兄弟。有生之年,只要桓飞兄不负我,李利永远都认你这个兄长!”
“这······。”桓飞听了李利的这番话,心中骤起涟漪,神情颇为激动。
片刻后,桓飞强撑着酸软无力的身躯,向李利屈膝跪拜道:“桓飞拜见主公!自今rì起,世间再无飞马盗大首领,只有主公帐前一小卒,鞍前马后,誓死不悔!”
“哈哈哈!”李利看到桓飞终于拜自己为主,心中畅快之极,开怀大笑。
“桓飞,快起身吧。”
大笑之中,李利长身而起,伸手扶起桓飞。
“桓飞,本太守任命你为虎威校尉、统领,此战之后,十rì内组建五千虎啸营战骑!原飞马盗众,老弱病残者全部遣散,迁入武威郡内各县安置,发放牛羊和五百钱让他们重新安家;剔除掉一部分劣xìng不改的部众,虎啸营优先挑选jīng锐将士,剩下的飞马盗全部纳入武威军轻骑之中。”
“诺,属下拜谢主公不计前嫌,收留飞马盗部众!”桓飞再次跪拜在地,言辞恳切地说道。
李利呵呵一笑,扶起桓飞,微微点头,既而搀扶着桓飞,徐徐走回军阵。
返回军阵的李利,将桓飞交给身后的亲兵照料,旋即提刀上马,率领典韦、滕羽和樊勇等将领缓缓逼向聚在一起的狻猊神兽。
“强弓手准备,避开狻猊头颅,留其xìng命,三轮齐shè,放!”
逼近两只金猊兽七十步之时,李利勒马止步,大刀一挥,厉声令道。
“咻咻咻!”
随着整齐的弓弦震动声响起,一百支纯铁打造的五尺巨箭,呈圆环状瞬间飞上高空,既而刺破气流,瞬即急剧坠落,将两只狻猊完全笼罩在寒光闪闪的箭锋之下。
“吼———!”
骤遭剧变,颇具灵xìng的金猊兽仰天嘶吼,身形一晃,瞬间飞身扑向数十步之外的李利坐骑。
只可惜,为时已晚。
“噌噌噌~~~!”
上百支五尺金翎箭急坠而下,封锁住狻猊神兽疯狂疾奔的所有出路。
“吼吼吼!”
霎时,疾奔之中的狻猊神兽,被箭矢shè翻在地,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兽吼声。每一只狻猊身上至少插着十余支特制箭矢,而且大多shè在狻猊的四条腿上,箭矢直接穿透四肢,深入地下两三尺深,将其死死地钉在草地上。
··················
光yīn荏苒,时间流逝。
半个月后,姑臧城郡守府大堂。
“桓飞,小金猊王归谁都行,你就不用惦记了!大家都知道你已经有了龙鳞莽牛兽坐骑,现在你居然还窥视着小金猊王,太贪得无厌了!别看你武艺高强,别人怕你,我滕羽却不惧你。要想夺得金猊王坐骑,先打败我滕羽再说!”
“就是,你桓飞加入武威军才几天哪,凭什么一来就换坐骑?”
“滕羽,主公已经发话让你在野马群之中挑一匹野马王,你怎么还盯着小金猊王不放?主公可是有言在先,这次挑选坐骑,咱们两个优先挑选;论资排辈,典某理应排在你前面。如果你不服,咱们再战一场也行,典某随时奉陪!”
“典统领、滕副统领,我大哥身躯异于常人,龙鳞莽牛兽不能负重远行,所以才看中金猊兽。如果你们执意不让,我们桓氏六兄弟决意站在大哥这边,大家校场上一较高下!”
“呦呵!虎啸营战力不凡,难道我们龙骧卫就怕了你们?有能耐大家摆开阵势,校场比试一番,输了,别流泪哭鼻子就行!哈哈哈······”
大堂内,争吵声一片,极其喧哗。
众将领为了一只小金猊王的最终归属,互不相让,争得脸红脖子粗,摩拳擦掌,跃跃yù试地想要公开较量一番。
大堂左侧的通道上,李利听到堂内的争吵声后,正yù走进大堂的脚步突然停下来。
旋即他踱步到偏室之内,站在窗前,看着后院花园中嬉戏的蔡琰、陈钰和李欣三女,思绪却仍旧停留在正在堂内争吵的军中将领身上。
五天前,桓飞把飞马盗的所有部众和妇孺老人全部搬迁到武威郡,一同搬来的还有五千余匹西域战马、三万金、一千多万钱和十余万石粮草。rì前,这些金银、粮草全部记录造册,搬入府库。
桓飞此次一共带来九千多飞马盗部众,妇孺老人也有一万多人,加在一起总共两万多人,相当于武威郡一个大县的人口总数。
李利将这些老弱妇孺全部分散安置在五个县之内。每个县大约分配两千人左右,重新建造十个分散的村落,分给土地和牛羊,让他们居住生活。
而桓飞带来的大笔金银和粮草,比武威郡的府库还要多出数倍。也就是说,飞马盗的家底比李利眼下的钱粮还要厚实好几倍,综合实力与武威军整体相比,毫不逊sè。
飞马盗盘踞凉州三年,钱粮只进不出,确实家底不菲。
不过飞马盗实力如此之强,却也给李利带来了不小的难题。
首先,九千多飞马盗将士全部是骁勇善战的战骑,沙场厮杀多年,战力十分强悍。这一点,让李利十分看重。但是,飞马盗抱团,一众将士直到现在仍将桓飞看作是他们的首领,而李利这个主公如今也只是占着大义之名,实际并不能掌控飞马盗。
其次,李利麾下现有五个骑兵营和一万步卒,总兵力三万五千人。九千多飞马盗加入之后,再加上李利此次从休屠荒原异族降卒之中挑选的两千战骑,如此以来,武威军的总兵力接近五万兵马。可是飞马盗的战力绝对排在前三甲,相当于整个武威军四成左右的战斗力。份量很重,给李利带来的压力也很大,稍有不慎,很容易酿成大祸。
最后一点就是,李利先前已经许诺桓飞,让他组建五千虎啸营,并且是从飞马盗之中择优挑选。可是现在飞马盗一众将领竟然敢向李利麾下的一干将领正面叫板,不由得让李利心生jǐng觉,重新衡量其中的利害关系。
典韦、滕羽和樊勇等一众将领的忠诚,李利一点都不怀疑,但飞马盗的忠诚度却有待思量。
收服飞马盗,原本是李利朝思暮想的一件大事。
现在他如愿以偿了,却又有这么多麻烦;如果处理不当,必将遗祸无穷。
至于大堂内众将领争吵的狻猊神兽,李利两天前已将大金猊王驯服,正式成为他rì后征战疆场的坐骑。
金猊兽王颇具灵xìng,有着远超普通野兽的灵敏直觉。半月前,李利下令强弓手箭shè狻猊,将两只金猊shè伤,然后强行绑缚回来。金猊不愧有着神兽之名,皮坚肉厚,骨骼分外强健,被五尺长的纯铁箭矢shè中之后,竟然没有造成致命的创伤。在李利和豸奴李挚二人的jīng心照顾下,金猊的箭伤如今已经恢复大半,再有半个月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李利收服大金猊王的方法,就是细心地照顾两只金猊的伤势。其间,为了防止意外,他将李挚带在身边,防备金猊突然发难。
整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现在,两只金猊对李利毫不设防,甚至还有几分依赖。而李利借此将大金猊王收为坐骑,并命人根据金猊的身型打造马鞍、马镫等物,只等金猊兽王伤势痊愈之后,就能驰骋沙场。
李利将大金猊王收为坐骑之后,小金猊王的归属,就成了众将领激烈争夺的对象。
金猊兽的战力如何,众将领都亲眼见识过。两只金猊都有着不逊于人类顶级战将下阶以上的实力,小金猊王的战力大致相当于顶级战将下阶至中阶的实力,而大金猊王至少有着顶级战将中阶的战力,端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神兽坐骑。
正因为如此,众将领争夺的不可开交,甚至不惜撕破脸皮,摆开架势大战一场。
李利原本准备将小金猊赐予典韦。因为典韦一直没有强力坐骑,在战骑冲杀中一身武艺很难全力施为,总是受到坐骑的限制,无法放手一搏。
但是,大堂上互不相让、争执不休的一幕,却让李利不得不重新思量小金猊的归属。
一匹强力坐骑,无疑是武将征战沙场的梦寐以求之物,与自身xìng命攸关,俨然就是武将的生命。
事关自身xìng命和功名大业,谁又会主动退让呢?
大家互不相让,可是狻猊神兽只有两只。大一些的金猊兽王被李利自己占据着,另一只金猊又该赐给谁最合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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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平激愤,桓飞割爱(上)
(刚才忙着回复几位书友的留言,问题很尖锐,却一语中的。当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不愧是资深人士。中郎汗流浃背地回复,两小时憋出两千字,中郎原是一指弹的码字速度,刚刚超常发挥,不容易呀!原定于十二点更新,现在晚了一些,各位请见谅,中郎向书友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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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随着李利大步走进大堂,堂下的众将领瞬间屏息噤声,正襟危坐。
礼毕后,李利微笑着端坐在主位,笑眯眯地看着堂下众将。
“呵呵呵!刚才本太守听到你们在堂内争得热闹,一个个跃跃yù试地想要较量一番,甚至还想率领大队人马比试。
这样的氛围很好,作为从军的将士,就要有这种敢打敢拼的勇气,也要有不服输的奋斗jīng神!”
话说到这里,李利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神情肃然地沉声道:“现在本太守宣布一项军规,从今往后,我武威军之将领实行轮流互调之法。即各营统领之间互相调任,任期一年;统领以下的将领,每半年互调一次。逢大战之时,根据需要随时调动;等以后天下太平了,将领每三年轮调一次。此令,将作为我武威军的军规执行,本太守有生之年,此令不得废除或修改!”
“诺,属下等谨遵主公号令!”堂下众将领恭声应诺道。
李利微微点头,抬手示意众将安坐,随即说道:“此番桓飞率领飞马盗部众投效我军,使得我军之兵马剧增至四万五千余人,这是我军一大幸事!
但是,我武威郡总共有多少人口呢?姑臧城不足五万,武威各县人口大多在两万至三万之间,全郡下辖十三县,总共不到四十万人口。地广人稀,土地荒芜,区区三十多万人口根本养不起五万大军!
因此,全军将士必须jīng简整编。一万步卒将保持不变,由波才担任统领,李典为副统领,蒙崇为都尉,负责全郡各县防务,在武威县屯兵扎营。原本预计七个骑兵营,现改为六个,龙骧营、虎啸营、青龙营、武威营、飞马营和金猊卫等六营。每营下辖五千战骑和五百亲兵,统领手下三百亲兵,副统领两百亲卫。龙骧卫整编为五千金猊卫,飞熊营整编为飞马营,其它各营全部整编,筛选老弱病残的将士,发放五百钱安家费,将其遣散。各营欠缺之将士,悉数由四千余飞马盗和两千余异族青壮之中挑选补充。
龙骧营由滕羽担任统领,李征为副统领,桓义、桓双为军侯;虎啸营由桓飞任统领,李暹为副统领;青龙营统领庞德,马玩副之,;武威营统领滕霄,杨秋副之,桓狼为军侯;飞马营统领樊勇,成宜为副统领,桓豹、桓忠为军侯;金猊卫统领典韦,李挚为副统领,桓全为军侯。
众将可听真切?”
“诺!”随着李利的点名,众将领悉数站于堂下,既而躬身领命道。
李利微微点头,挥手示意众将起身入座,旋即笑容乍现。
“呵呵呵!正事已毕,现在本太守再说诸位争论的坐骑之事。桓飞?”
“属下在,请主公示下。”桓飞朗声应道。
李利微笑着说道:“本太守听闻你有三匹宝马座骑,一曰龙鳞莽牛兽,二是骅骊火云神驹,三是追风汗血马。但是,这三匹坐骑都不是称意如意的坐骑,无法背负你远征,因此你想要金猊兽坐骑。不知可有此事?”
桓飞闻言神情一震,急声应道:“主公明鉴,确有此事!”
“呵呵呵!”李利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飞虎还需双翼相辅嘛!本太守就将小金猊兽赐予你当坐骑,让你如虎添翼。”
“啊······多谢主公恩赐,桓飞感激不尽,定当誓死报效主公!”桓飞神情激动,声音颤抖地说道。
李利笑呵呵地看着桓飞,继续说道:“小金猊兽赐给你之后,滕羽和典韦等人尚无强力坐骑,不免心生激愤。现在,大家同是自家兄弟,岂能因坐骑之事徒生不快!所以本太守便替你做了一个决定,你且听之,若有不妥之处,直言无妨。”
“主公请讲。”桓飞微微惊愕地应道。
李利闻言微微一笑,颔首示意桓飞起身,朗声说道:“龙鳞莽牛兽喜冷厌热,鬃毛狭长浓密,不易长途奔行,因此本太守属意将它赐给李挚代步。
骅骊火云神驹,体长一丈二、高一丈,通体赤红如火,实乃世间少有的宝马神驹。我意将它交给滕羽,良将配宝马,rì后当为传世美谈。
追风汗血马,通体黝黑,神骏无比,奔行如风,同样是体长一丈二,高一丈。昔rì始皇帝也有这样一匹宝马,被奉为绝世神驹。我意将追风汗血宝马赠予典韦为坐骑,自古猛将还需宝马相伴,方显英雄本sè嘛!
本太守如此安排,不知桓飞意下如何?”
桓飞与自己的三匹坐骑相伴rì久,难免心中不舍,但是主公李利所言却也分毫不差。
现在滕羽和典韦二人都寄希望于得到金猊兽,如今主公既然把金猊兽赐给他桓飞,为了安抚二人心中的不愤,他必须忍痛割爱,把三匹坐骑让给滕羽等三人。
只是主公口中的李挚,桓飞至今仍未见过。不过此人既然能与滕羽、典韦二人相提并论,自然也不是庸手,如此也不会埋没了龙鳞莽牛兽的威名。
想到这里,桓飞躬身说道:“主公的安排甚为妥当,属下没有异议。待议事完毕,属下便将坐骑送到郡府,一切全凭主公做主。”
李利闻言呵呵大笑,抬手示意桓飞起身,笑着道:“如此甚好,皆大欢喜!滕羽、典韦,你们二人意下如何?”
“属下等无异议,拜谢主公厚赐,谢过桓飞统领慷慨相助!”
滕羽和典韦二人方才听到主公提到两匹宝马神驹之时,颇为心动,巴不得立即见到期盼已久的宝马坐骑,因此他们自然没有意见。
更何况,桓飞确实比他们高出一头,体型也宽大雄壮不少,体重至少超出他们五六十斤。并且,桓飞使用双兵器,一手握狼牙大锤,另一手持陨铁圆盾。
实在是太沉了,再好的宝马良驹也驮不动他。
多番思索对比之下,他们二人暮然发现,这世上恐怕只有金猊兽才能载着桓飞驰骋沙场。
现在李利如此一番安排,让滕羽、典韦和桓飞三人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堂下也有人心中愤愤难平,那就是桓豹、桓狼等六人。
只不过他们不敢对新主公李利不满,却对滕羽和典韦二人心生怨气,无奈大哥桓飞都答应了,他们六人也无可奈何,只能徒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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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平激愤,桓飞割爱(下)
姑臧城,北城虎啸营驻地。
军府议事完毕后,桓飞前脚走进中军大帐,桓豹、桓狼等六人紧随其后怒气冲冲地跟进来。
桓豹满脸怒sè的对桓飞说道:“大哥,典韦、滕羽等人欺人太甚,大哥的宝马神驹凭什么拱手让给他们?还有主公······唉,咱们飞马盗的弟兄这次全被拆散了!大哥的虎啸营还好,至少还有五千多老兄弟,可是我们六人和那四千多弟兄全部分散到各营听候差遣,往后的rì子难过喽!”
“是啊,大哥。咱们占山为王这么多年,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兄弟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是何等潇洒快活!现在举寨投奔武威军,多年积攒的钱粮全部上缴府库,还要受滕羽等人的恶气。我们投奔李利······呃,是主公,到底为了什么呀?”
待桓豹说完话,桓狼又紧接着说出心中的疑问。
旋即,桓忠、桓义、桓全和桓双等四人,纷纷点头附和,期盼着桓飞的回应。
桓飞看着阶下桓豹等六人殷切的眼神,顿时心中茫然,怔怔失神。
刚才主公李利整编全军之中,确实极大削弱了飞马盗原有人马的实力。除了虎啸营之外,飞马盗原有部众全部拆散,而桓豹等六部将更是分散到各营统领帐下效命,一个也没留下。
在此之前,桓飞已经得知主公李利准备将飞马盗整编为两个骑兵营,即虎啸营和飞马营。
然而,现在虎啸营仍旧不变,可是飞马营却不是飞马盗余部组成的骑兵营,而是由樊勇所部飞熊营改编为飞马营。飞马盗余下的四千多人将被各营瓜分殆尽,全部打散重新划分归属。
对于主公这样的安排,桓飞心里要是没有一点不满,那是自欺欺人。毕竟飞马盗是他统率多年的部众,多少都会有些感情,如今全部拆散分派到各营为卒,这让他于心不忍。
除此之外,桓飞还看出主公李利名义上说是jīng简兵马,实际上却是没有削减多少将士。此次全军整编之后,表面上是四万步骑,实际确是四万六千多人马。唯一被jīng简掉的一营人马,可能就是之前准备专为飞马盗设置的飞马营。
武威军现有六大骑兵营和一万步卒营,总共四万人马。但是,主公李利刚才明确规定每个统领可以拥有三百名战骑亲卫,副统领可以拥有两百人,再加上各营编外的四百斥候军,步卒营是五百名斥候。如此折算下来,全军一共七位统领和七名副统领,亲兵的人数就是三千五百战骑,外加两千九百名斥候,全军总共四万六千四百余人。
总兵力丝毫未减,唯独将飞马盗的两营骑兵削减成一个虎啸营,剩下的四千多飞马盗和两千多异族降卒,被各营统领挑选补充到帐下。
此次整军,很多军中将领可能都想不到这些,但是各营统领必然心知肚明。而桓飞此前作为掌管数万飞马盗的大首领,对这些军务可是一点不陌生,知之甚详。
正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桓飞才会格外苦恼,惆怅不已。
李利此举明显是在打压飞马盗,最大程度地削弱飞马盗原有实力,而且还将桓豹等六人分别派遣到其它各营效力。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何在?
难道主公李利不信任我桓飞?担心我有异心,rì后会犯上作乱?
“报———!禀大首······呃,统领。副统领李暹把您的金猊坐骑亲自送来了,就在大帐外!”
正当桓飞俯首沉思之际,帐外亲兵神情激动地跑进大帐,急声说道。
“什么?哦,快请副统领进来呀!算了,还是本统领亲自出去迎接,桓豹你们几个也随我一起去!”
乍听李暹把金猊坐骑送到大营,桓飞心神剧震,急切之中有些不知所措,旋即起身走出大帐,带着桓豹等六人前去迎接李暹和金猊。
李暹可不是一般人!这是主公李利的同胞兄弟,之前李利领兵出征之时,留在后方驻守城池之人,必然是李暹。
除了李暹之外,还有樊勇,那是主公的结义二弟,身份隐隐高出各营统领半格。
不过此次主公将亲弟弟李暹派到虎啸营担任副统领,桓飞倒是没有其它想法。
因为李暹毕竟年幼,现年不到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主公能把亲弟弟派到虎啸营历练,交由桓飞训导,足见他对桓飞的器重。
亲眼见到李暹和金猊坐骑的一刹那,桓飞之前对主公李利的诸多猜忌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主公不是不信任自己,而是飞马盗势大压主,主公不得不慎重对待,借着整军之名,不着痕迹地削弱飞马盗的实力。
驭下之道,理应如此。
想通其中的症结之后,桓飞心中一片坦然,心中的芥蒂就此化解开来。作为飞马盗曾经的大首领,他虽是在西域长大的马贼,却多少也懂得一些用人之术。对主公李利的做法,他完全能够理解,并坦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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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好———!”
姑臧城,西城校场内。
一匹火红sè的神驹驮着滕羽,四蹄飞杨,肆意奔腾,看得场外旁观的将士们纷纷叫好。
校场正东高台上的凉亭中,李利与李玄、贾穆、桓飞、滕霄等文武席地跪坐,微笑地观看着校场上滕羽驯服火云神驹。
“此马果真是当世神驹!体长一丈二尺有余,肩高一丈,鬃毛红似火,疾奔如流云,火云神驹之名,实至名归!此马之神骏,实乃元忠生平仅见,世间宝马神驹莫过于此啊!”
看着不远处滕羽用尽全力与火云神驹奔驰较力,李玄由衷地惊叹道。
李利呵呵大笑道:“元忠此言不差,火云神驹确实神骏非凡,世间罕见。滕羽此番却是如愿以偿了,期盼许久的宝马神驹如今就在身下,只要能一举降服此马,这匹火云神驹就是他的坐骑!”
说到这里,李利扭头对桓飞问道:“飞虎,你看滕羽能否降服火云神驹呀?”
桓飞闻言一笑,恭声说道:“禀主公,滕羽统领的实力完全能够降服火云马。之所以僵持这么久,是因为滕羽心存顾忌,不忍伤害火云,没有使出全力。不过,即便如此,再有半个时辰,火云马后力不济,自然就会驯服。”
“嗯,飞虎不愧是相马的高手,眼力极准。”李利对桓飞相马的本事颇为叹服,因此对他做出的判断深信不疑。
桓飞是在西域草原长大的匈奴、羌人和汉人三族混血儿,自幼与马为伴,养马、驯马和相马的本事都是一绝。任何从他视线中经过的战马,他一眼就能看出战马的优劣以及饲养习xìng,jīng准无比,至今尚无看错的先例。
而李利之所以称桓飞为“飞虎”,因为飞虎就是桓飞给自己取的字。虽然桓飞的字与时下大汉的取字礼法很不相称,显得不伦不类,但李利也无异议。毕竟桓飞是西域长大之人,没有那么多讲究;不管是名也好、字也罢,反正都是他自己的名字,只要他自己喜欢就行。
“恶来,你的追风坐骑安顿好了?”
正当李利与桓飞说话之时,突然感觉自己眼前的光线一暗,顿时他知道一定是典韦站在自己身后挡住了阳光,于是头也不回地笑着问道。
“嗯,属下的坐骑马具都是现成的,马厩又在金猊兽王的旁边,一切都准备的很妥当。追风汗血马刚才与属下较量时用力过度,正在马厩里歇息恢复体力呢!”
素来话语很少的典韦,说起自己的追风汗血马坐骑之时显得很兴奋,话语也比平时多了一些。
在滕羽与火云神驹较量之前,典韦与追风汗血马之间的驯服过程,同样激烈异常,惊心动魄。人与马之间整整僵持较力了一个多时辰,最终追风汗血马挣脱不掉典韦的驾驭,气力大损,被典韦趁机降服。
很显然,追风汗血马让典韦很满意,就像娶了一个俏媳妇似的,兴奋又激动。
事实也正是如此。
虎贲中郎将吕布为了一匹赤兔马就能砍下义父丁原的头颅。而演义中,刘备数次仓惶逃命,妻妾屡屡落到仇敌手里;可是他对坐骑的卢马却视之如珍宝,细心照料,出不离身。
由此可见,乱世之中,一匹强力坐骑对于征战沙场之人而言,远比娶一房妻妾更为重要。坐骑与其自身xìng命攸关,妻妾则不然;男人死了,找个好人继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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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马儿踪迹(求推荐、收藏)
(昨天耽误了一些时间,今天加紧码出两章,更新晚了,请您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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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
就在李利心中为典韦感到高兴的时候,校场上,滕羽与胯下的火云神驹展开了最后的较量。
但见火云疾奔之中骤然人立而起,身躯剧烈摇晃,试图将滕羽摔下马背。而滕羽似乎早有准备,双腿夹紧马腹,俯身趴在马背上,双手紧紧抱住火云马的颈项,越勒越紧。火云马眼见无法摆脱,颈部受压迫,奔腾跳跃的愈发频繁,三步一跃,五步一转,马蹄飞扬,嘶吼声隆隆,翻腾转向不止。反观滕羽自始至终不为所动,任凭火云马如何颠簸摇晃、急转跳跃,他就是死抱着马颈不放,双腿夹住马腹不松动。
是的。火云马身上没有马鞍,也没有缰绳,什么马具也没有。
桓飞将三匹坐骑牵到郡守府的时候,当即就解下了坐骑身上的马具,声称“人可以挑选宝马,而宝马亦可选择主人。”
“唏聿聿———!”
半个时辰后,火云神驹一声嘶鸣之下,终于放慢了奔行速度,载着滕羽在校场上慢慢前行。
“呼~~~!”
马背上的滕羽,至此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紧绷的心神终于放松下来。
此时他身上的衣衫已完全湿透,衣角和袖口都能拧出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啪啪地滚落,鬓角发梢上噙着汗珠。
一个多时辰的疾奔较量,直到现在人疲马乏,方才宣告结束。
在校场上缓慢行走了两圈之后,滕羽轻抚着火云神驹颈部的鬃毛,动作轻缓地翻身下马,随即将火云马缓缓引进校场南面的马厩。
“哈哈哈!滕羽大功告成,终于驯服了火云神驹,值得庆贺啊!今rì本太守郡府设宴,庆祝典韦、滕羽和桓飞三人喜得宝马神驹,诸位不可缺席,不醉不归!”
高台上,李利目送滕羽与火云神驹离去,瞬时开怀大笑,并吩咐亲兵准备宴席,为典韦等人庆贺。
“主公,这是武威县波才统领派人送来的紧急书简。”正当李利起身准备回府之时,李玄疾步迎上来,递上一卷竹简,低声说道。
“嗯?”李利为之一愣,神sè微变,沉呤着接过竹简翻看。
快速地翻看书简,李利眉头瞬间微皱,眼神中寒光凛凛,神情冷峻。
“哼,马超这厮竟然还没死,当真是命大呀!此贼先后两次被本太守砍成重伤,半条命都没了,可是他却两次化险为夷,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上次黑龙岭大战之后,我军搜捕了附近数十里的山林都没找到他,本太守还以为他早就逃走了。没想到啊,马超这厮竟然跟我们玩起了捉迷藏的把戏,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一直潜藏在我武威郡之内养伤!现在伤好了,他想逃离武威,却不料南下的各个关口全部被我军重兵把守,非但没有逃出去,反而泄露了行踪,被波才帐下的守城将士给发现了。
元忠,你说我们该如何抓捕马超啊?”
李玄听了主公李利的一番话后,轻捋着胡须,淡定从容地说道:“禀主公,这一个多月来,韩遂和马腾等人都没有任何异动。尤其是马腾,他的儿子马超自黑龙岭大战之后,一直滞留在武威郡,而他却毫无反应。这说明什么?
说明马腾早就得到消息,知道马超没死,也没有被我军抓捕,因此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因此属下认为此事不可声张,马超现在身边的人手必然很少,势单力薄。主公可以派遣少量jīng锐之兵,配合波才统领秘密抓捕马超。属下建议从虎啸营挑选百余名武艺不俗、且善于追踪的将士前去波才统领帐下听用,如此旬rì之间,必能将马超一网成擒!”
李利眉头一扬,嘴角露出习惯xìng笑容,对李玄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主意。
“主公,属下愿带领亲卫亲自前往武威县擒杀马超,请主公应允!”
乍听马超居然还在武威郡境内,桓飞顿时神情剧震,面露杀机,主动请缨道。
“哦,飞虎要亲自前去擒杀马儿?”李利微笑地看着桓飞,笑声问道。
桓飞点头应道:“是的,主公。属下与马家有宿仇,之前属下已向主公说起过,再加上马超曾经欺骗于我,带兵截杀主公。此次他竟然自己找死,属下就成全他,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武威郡!”
李利闻言轻轻地点头说道:“好,本太守准你所请,你立即回去挑选两百jīng骑,然后来郡守府与我汇合。这一次本太守要亲自带兵前去抓捕马儿,我倒要看看,他这次还能不能逃出生天!”
“呃·····诺,属下遵命!”桓飞听闻主公要与自己一同前去擒杀马超,顿时一愣神,随即恭声应道。
返回郡守府途中,李玄低声对李利说道:“主公,属下刚才听您的话外之意,似乎不yù诛杀马超。难道主公此去武威县是为了阻止桓飞统领擒杀马超?倘若如此,主公只需严令桓飞留下马超xìng命即可,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呵呵呵!”
李利闻言呵呵笑着道:“元忠果然心思敏捷。但是,你这次说得并不完全正确。本太守杀不杀马超,现在还不好说;如果情况特殊,说不得本太守就会一刀剁了他!
桓飞虽然与马家有大仇,但他同样与马家有亲戚关系。细说起来,马超还是他的表弟呢!如果马超向桓飞跪地求饶,或许桓飞一时心软,很有可能一念之下就放了他。既然有这么多不确定因素,还是本太守亲自跑一趟吧。事不过三,此次一定要抓住马儿,绝不能让他再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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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风驰电掣间,五百jīng骑疾奔武威县东山垭口。
战骑最前方,李利身披黑sè战甲,肩披暗红sè战袍,一马当先;桓飞、波才、李典和李挚四将紧跟其后,率领五百轻骑急速奔行。
东山垭口是武威郡与安定郡之间的通关要道,与姑臧城相距数百里。
此垭口没有黑龙岭关隘那般险峻,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是武威郡前往长安方向的捷径,与安定郡仅有十数里的山道,轻骑快马半个时辰之内即可来往两郡。
不过两郡之间的这十余里山道却崎岖难行,被悬崖石壁拱卫其中。山道两旁山峰陡峭,石壁高耸,岩石嶙峋,人迹罕至,走兽难越。
武威郡东面仅有这一条山间小路贯通东西,除此之外,南北方圆百里之内再无通道。当然,如果绕行上百里,也能找到其它通道,只是路途却偏远了数百里,延误时rì。
李利率领五百轻骑从姑臧城出发,中途与波才、李典汇合后,连续急行军两rì夜,方才抵达东山垭口。
在李利上任武威郡太守之前,这个垭口仅有三百多名老弱步卒守关,近乎不设关卡,任由行人随意通行。
然而,自黑龙岭大战之后,李利严令李典巡查全郡各处关隘,加派守关将士,严加防范。
当李典巡视东山垭口之后,当即遣散原有的老弱残兵,调派五百步卒驻守此关,并在垭口东西两端布下层层路障,两旁的山岗上各有两百弓箭手,来往行人必须经过严密排查,方可通行。
正是李典的这一番安排,致使伤愈之后的马超一行人回程受阻,被守关将士拦截住了。
不过马超武艺高强,虽然没能闯关成功,却也没有被当场抓住,打伤数十名守关将士之后,带着十余名亲兵仓惶逃入山林,藏匿不出。
波才和李典得知马超的行踪后,立即加派一千步卒前来垭口搜捕马超一行人。让人大感无奈的是,垭口周围的岩石险峰不仅能阻止马超等人逃逸,也能阻碍守关将士进山。将士们多次看到马超等人的身影,却苦于被岩石所阻,眼睁睁地看着马超一行人钻进大山之中。
不过马超等人的坐骑却留在山下,料想他们进山之后也跑不远。于是一千多步卒守住山下的各个出口,昼夜巡逻,严防死守,丝毫不曾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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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捉马儿,蒙尘之将
垭口营寨很简陋,营帐就扎在西边出口的石崖下。
中军营帐内,李利一行人歇息了几个时辰之后,众将领齐聚大帐。
“主公,属下向您举荐一员猛将。此人就是之前驻守东山垭口的小校鞑鲁,武威郡人,其父是汉人,其母是羌人,武艺高强,胆大心细,征战勇猛。此前就是他力战马超数十个回合,致使马超等人闯关受挫,不得已逃进深山。”
阶下,李典恭声禀报了马超等人如今的情况之后,郑重其事地举荐垭口守将鞑鲁。
李利闻言微微惊愕,微笑着道:“哦?能让曼成举荐之人,想必绝非平庸之辈!鞑鲁何在?”
“鞑鲁拜见主公!”随着李利的话音落下,但见靠近营帐门口处瞬间站起一个身高九尺,膀大腰圆的魁梧大汉,大步走向大帐zhōng yāng,躬身应道。
乍见此人,李利眉开眼笑的双眸骤然闪过一道jīng光,嘴角浮现出习惯xìng的笑意。
“鞑鲁,不必拘礼,起身说话。你且说说看,马超武艺如何?”
站直身躯的鞑鲁,身着黄sè兽皮扎甲,两条碗口粗的粗壮臂膀裸露在外,披肩长发浓密乌黑,黑眼睛、黄皮肤,与汉人无异。浓眉大眼,五官周正,下颌一撮三寸长的黑须,显示出他已有二十五六岁的年龄。他身高九尺有余,身躯壮硕,肌肉鼓鼓,浑身透着巨大的爆发力,与典韦的体型、气势极其相似。
听到李利的问话,鞑鲁朗声答道:“马超那厮武艺高强,凶狠狡诈,但他年岁尚幼,尚不足惧。属下有信心百合之内打败他,一百五十合之内将其斩落马下。先前某与他厮杀六十个回合,将他击败潜逃;如若不是属下坐骑消瘦,岂能容他逃得xìng命?”
“嗯?”李利眉头微皱,看向鞑鲁的眼神有些惊疑飘忽,沉呤一声。
在李利看来,鞑鲁确实武艺高强,至少有着不逊于自己顶级战将下阶的实力。可是他竟然说一百五十合之内斩杀马超,这句话让李利充满疑虑。
要知道桓飞可是拥有顶级战将上阶的实力,昔rì一百二十合之后才将马超重伤落马,也没能击杀马超。然而,现在鞑鲁居然如此自信地说,他能在一百五十合之内击杀马超,那岂不是等于说他与桓飞的实力相若,拥有顶级战将上阶的战力。
面对突然冒出来的鞑鲁,李利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他是顶级战将上阶的巅峰强者。
“呃,鞑鲁,你仔细看看这位将军,你觉得他的武艺比你如何?”
惊疑之中,李利面sè平静地指着桓飞,对鞑鲁问道。
鞑鲁闻言一愣,顺着李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眼神瞬间变得很凝重,神情肃然。
半晌之后,鞑鲁双眸微闭,深吸一口气,随即恭声答道:“禀主公,这位将军气息悠长,气势内敛,显然是武艺高绝之人;再加之将军的身躯异于常人,雄壮无比,手掌宽大,掌心掌背皆有厚茧,身负万钧之力,当有万夫不当之勇。属下惭愧,自负一百五十合之内尚可与这位将军战成平手,两百合之后,属下······必败!属下冒昧一问,这位将军是我军之中哪位统领?”
的确,鞑鲁之所以断定桓飞是军中统领,是因为桓飞与波才迎面而坐,俨然是军中统领级的高级将领。
听到鞑鲁的回答,李利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十分惊喜,甚至有些喜出望外。
李利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麾下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顶级战将中阶实力的猛将。虽然自己先前让他蒙尘于普通小校之列,但此时发现他,也为时不晚。
惊喜莫名之余,李利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对桓飞笑着说道:“飞虎,鞑鲁所言,确实否?”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看似突兀,其实恰恰说明李利心中是何等的喜悦。
桓飞其实一直在留心观察鞑鲁。从他起身走到大帐zhōng yāng的那一刻开始,桓飞的注意力全在鞑鲁身上。
桓飞纵横并凉二州多年,见过很多天赋异禀之人,但那些人都是仗着一身蛮力的莽夫,根本不懂武艺和厮杀技法,因此不值一提。之前主公麾下的典韦、滕羽、滕霄和樊勇等将领,让他为之侧目,心中凛然,大为惊叹
前天第一次见到李挚的时候,桓飞更是吓了一跳,险些当即失态。因为他在李挚身上感觉到一种久违的危险气息。这种危险气息意味着什么,桓飞心知肚明,年少时所经历的死亡威胁,让他一辈子也忘不掉。而李挚恰恰是能够给他造成致命危机感之人,也就是说,李挚居然拥有着不逊于他桓飞的强悍战斗力。
诚然,未见到李挚之前,桓飞自负是主公李利麾下第一战将,自信满满,心境也有些飘浮不定,面对军中其他统领之时,不经意间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李挚的出现,让原本还有一些优越感的桓飞压力大增,原先有些飘飘然的浮躁之心一下子落到地面上,变得冷静沉稳起来。
如果说李挚的出现让桓飞变得沉稳而冷静,那么此时鞑鲁的突然现身就让他彻底开始正视自己,从而端正了自己为人臣下的姿态。
此次东山垭口之行,桓飞根本看不上这个鸟不拉屎的满眼都是石头的山垭豁口。
可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这个地方居然还潜藏着鞑鲁这么一个顶级战将中阶巅峰实力的猛将。
听到李利的问话后,桓飞收敛心神,看着鞑鲁正sè地说道:“主公,鞑鲁方才所言,有些过谦了。实际上,鞑鲁武艺与属下相差不多,只需一个突破的契机,他就能与属下的实力相当。
现在他与军中典韦、滕羽和滕霄统领的实力相若,所欠缺的就是一匹强力坐骑和一套上等战甲,仅此而已。而武艺之道,需要自身领悟和机缘,非人力所能及。
只是鞑鲁如今屈居守关小校之职,确是大将蒙尘,还望主公明鉴。”
李利闻言微笑不语,目光灼灼地看着鞑鲁,似是心中在思量,又像是犹豫不决。
片刻后,李利收敛笑容,满脸肃然问道:“鞑鲁,你出身羌人奴仆之家吧?”
“呃,这······。”
鞑鲁满心以为主公李利会重用提拔自己,没想到却等来这么一句话。
顿时,他惊诧不知所措,百般念想涌上心头。
“难道李利嫌弃我鞑鲁出身卑贱,不想提拔重用我?亦或是,他嫌我出身羌人奴隶之家,收留我之后,有损他太守的声誉?不能吧,李典将军不是说主公任人唯贤,不论出身贵贱,唯才是举吗,为何主公现在却追问我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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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捉马儿,李挚建功
尽管鞑鲁心中疑问颇多,但面对李利的问话,他不得不应答。
“禀主公,家父确实是羌人部落的奴隶,而属下也是父亲与羌人女子所生之子。
不过七年前凉州大乱,官军与羌人各部落大战,属下便带着双亲脱离羌人部落,逃回武威郡。三月前,主公赴任武威太守,善待百姓,广发粮食和牲畜,并贴出布告招募兵士,属下就是那时报名参军的。随后,李典将军见属下颇有勇力,破格提拔属下做了东山垭口守将。”
说话之时,鞑鲁有些明白主公李利为何会问及自己的出身,原来主公想要多了解一些自己的情况。
李利用心听着鞑鲁讲述出身来历,不时点点头,面sè平静,气势威严。
“鞑鲁,凭你的武艺和冷静的头脑,你觉得本太守应该任命你什么职务合适?副统领,亦或是统领?”
“这······。”
鞑鲁顿时心中剧震,惊愕地张开嘴,却不知如何应答,额头上瞬间溢出冷汗,挺直的脊梁阵阵发冷。
这一刻,鞑鲁知道主公李利看透了自己急于得到提拔的心思,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霎时,鞑鲁心中对自己面前这个年轻主公再也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反而心头颤抖,惊骇不已。
直到此时,他方知主公到任武威郡三个多月以来,诛程银、杀李堪,大败韩遂联军,剿灭荒原异族入侵,武力强行收服飞马盗,这一切绝非侥幸。主公李利是真正的少年雄主,慧眼如炬,善于识人、用人,更能看透人的心思。
鞑鲁回想着李利之前的诸多战绩,心中满是敬畏之情,原本昂首挺胸、自信满满的神情,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神sè恭敬,张扬的气势瞬间收敛起来。
“属下鞑鲁愿给主公牵马缀蹬,甘为马前卒,誓死效忠主公!”
“哦?”李利微微愣神,既而笑呵呵地道:“呵呵呵!鞑鲁不必拘礼,起身说话。凭你一身高强的武艺,本太守给你一个统领之职亦不为过,但你参军不久,战功浅薄,无法与各位统领相提并论。本太守若是现在赐予你统领之职,岂不是赏罚不明、昏聩无能,rì后如何统率大军?
这样吧,你先到金猊卫营中任军侯,掌管一支千人队,rì后若立战功,自当论功行赏!另外,本太守再赐你一座宅院和五百两白银,把你父母接进去,也好早晚敬孝。”
驭下之道,首重恩威并施。
之前李利施加在鞑鲁身上的威势已经见效,现在再赐予他恩惠,提拔重用,直接收录在金猊卫亲兵营之中。
如此恩威并施之下,方能让鞑鲁对李利心怀敬畏之心,真心效忠于他。
鞑鲁听到李利的赏赐之后,神情激动,一双虎目隐隐闪着泪光,“嘭”的一声双膝跪地,恭声说道:“属下领命。主公厚赐,属下铭记在心,rì后肝脑涂地,誓死报效主公!”
李利微微起身,挥手示意鞑鲁起身,正sè地说道:“鞑鲁,百善孝为先,你父母这辈子不容易,rì后好好孝敬老人家!还有,你母亲虽是羌人,却更是你的亲生母亲,与我汉人无异,rì后不得怠慢她。否则,无论你鞑鲁立下多少战功,本太守仍会重重处罚你!为人父母者,不管他是什么人,都没有过错,因为他给了你这条命!”
鞑鲁心中大为感动,因为他知道主公李利的双亲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主公现在这样叮嘱自己,确实是设身处地的替自己着想,俨然如同兄弟一般厚待。
“诺,属下领命!”鞑鲁没有多说一句话,郑重地躬身领命道。
···················
东山垭口南面的山林中,李利与桓飞、李挚和鞑鲁三人带着jīng心挑选的两百余名亲兵,艰难地徒步攀爬在陡峭的石山上。
一行人之中,只有一人攀爬石壁如履平地,健步如飞,此人就是身体初愈的豸奴李挚。
行走在石山上的李挚,犹如虎归山林、蛟龙入海一般来去自如,疾走如飞。无论多么光滑的石壁,他都能躬身吸附在石壁上,既而一路小跑上去。如果遇到石林之中有大树存在,他的攀爬速度会更快,手腕上的锁链飞shè而出,牢牢地锁住树干,既而纵身飞荡,如同猿猴一样,眨眼之间就能登上山头,轻松写意,令李利等人叹为观止。
攀爬过最陡峭的外围石壁悬崖之后,呈现在李利等人眼前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
这片森林的面积并不大,但是很狭长。纵向距离只有十余里,横向区域却极为狭长,足有一百余里。
据前期进山探察的斥候禀报,马超一行十几个人就藏匿在这一片狭长的森林里,至今已有十天。
李利一行人此番都是一身扎甲装扮,没有携带长兵器,全是背负弓箭、腰系佩剑上山。
唯一例外之人,还是李挚。他的随身兵器就是手腕上两条两丈多长的镔铁锁链,平时将锁链缠在手臂和肩膀上,使用时臂膀轻轻一抖,锁链哗啦啦地脱身而出,倒是极为方便。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李利一行两百多人进山已经两天,却始终没有发现马超等人的踪迹。
这天中午,李利一行人在一处山顶遮yīn处暂歇。
两天下来,连个人影都没找着,众人都显得有些急躁,一筹莫展。
“主公,你说马超等人是不是已经越过森林,从东面悬崖上逃到安定郡去了?否则,我们怎么就找不到他们呢?”
桓飞坐在李利身旁,神情焦虑地轻声说道。
李利微微思量之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不会。你自己不都说了吗,东面是悬崖,难道马超还能从悬崖上跳下去?
别忘了,东面安定郡的悬崖下面也有我们派出去的斥候,如果马超真的跳崖了,我们也能找到他的尸首!这两天里,斥候都没有传来消息,这就说明马超等人还在这片森林里,只不过我们一直没发现他们而已。”
“噌噌噌~~~!”
突然树林中从来一阵噌噌地树干摩擦声,而李利眼前密密麻麻的大树随之哗哗摇晃。
“乒!”桓飞神sè骤变,随手抽出长剑,挡在李利身前,目光炯炯地盯着越来越近的飞荡身影。
“飞虎,不用紧张。这是李挚从丛林中探查回来了,不是敌人,希望他这次能够有所发现。呵呵呵!”
看到桓飞紧绷的身躯挡在自己前面,李利顿时笑呵呵地说道。
“李挚?噢,对了,我怎么没想到他一直走在我们前面呢!嘿嘿嘿!”
听到李利的话后,桓飞恍然大悟地回剑入鞘,嘿嘿笑着说道。
“嘭!”
就在桓飞坐回原地的一瞬间,李挚身影突然从大树上飞荡而来,弓身落在李利面前。
“怎么样,李挚,发现马超等人的行踪了吗?”
耳边听着李利的问话,李挚很随意的坐在地上,摸着脑袋嘿嘿傻笑道:“嘿嘿嘿!主公,豸奴·····呃,我在前方数里之外看到马超一行人······。”
“啊,真让你找到啦!太好了,咱们立即出发,这次不能再让他们跑了!”
乍一听到李挚说发现了马超等人的行踪,桓飞瞬间弹身而起,打断李挚后面要说的话,急声对李利说道。
李利同样神情激动,太不容易了,爬了两天的石山,终于找到了马超一行人的行踪!
激动之中,李利赫然起身,当即就准备下令众人出发。
正在这时,李挚却仍旧坐在地上,伸手拉了拉李利的衣角,一字一句地说道:“主、公,属下、已经、将·······马超一行人全部抓住了!”
“李挚,大家就要出发了,你拉着我干什么?嗯?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李利原本准备抬起手臂招呼众人出发,却发现袖口被李挚拉住了,于是他有些不耐烦地随口问了一句。恰恰是他说话之际,却听到李挚断断续续的话语。
霎时,李利心神剧震,转身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挚,急声说道。
李利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大,让桓飞和鞑鲁等人顿时一愣,纷纷噤声,惊愕地看向李挚。
李挚平时几乎不与别人说话,即使说话,也只是“嗯、哦、唉”之类的话语。
只有他和李利单独相处的时候,他说话才会自然一些,否则就会紧张结巴。
面对李利和桓飞等人以及随行将士的两百多双眼睛,李挚结巴的毛病又犯了。
“主、主公,马、马超已经被我、我抓住了!”
“嗯?真的抓住了?在哪儿呢?”李利此次确是听清楚李挚的话音,惊喜地问道。
不过,当李利看到李挚紧张得额头直冒汗,顿时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心急,竟然忘了李挚与一般人不同。在两个月前他根本一句话不说,现在明显好了很多,但仍然不习惯面对这么多人说话。
“来,李挚,别着急,慢慢说。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我很高兴,等回去之后,再奖赏你!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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