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骁骑TXT下载骁骑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骁骑全文阅读

作者:虎贲中郎     骁骑txt下载     骁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9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2/2

    与此同时,周瑜还有意帮助孙策一次,让其收编安邑城中兵马,带足粮草后撤离安邑。

    整个计划近乎完美无缺,有理有据,以致于将鲁肃都蒙在鼓里,竟然看不出一丝破绽,还替周瑜作证,证明其与孙策的密议全是形势需要,并非私下会面。

    只可惜,周瑜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点私心能够瞒过鲁肃,却瞒不过李利安插在河东郡的细作耳目。

    更为重要的是,李利在截断盟军退路,阻止其北渡黄河上面,准备了一明一暗两手计划。摆在明面上的计划,正是周瑜大军强攻安邑城,两日内夺取安邑。而藏于暗处的计划则是,为了确保河东战事不出差错,李利密令鹰眼统领阎行带上眭固潜入安邑城,而后策反杨丑诛杀张扬,致使安邑城内乱。

    如此两手并举,攻破安邑城便易如反掌,甚至极有可能将安邑城内外的盟军一举歼灭。

    而阎行和眭固暗中策反杨丑之事,周瑜却是无从知晓。若是他事先知道李利已将一切安排妥当,必然不会再与孙策密议,因为这是多此一举;非但无助于孙策兼并城内兵马、壮大实力,反倒会将孙策帐下人马也拉入混战之中,以致于最终得不偿失。

    正是因为事先毫不知情,致使本来可以一鼓而下的安邑城,从清晨五更一直激战到午后,城外两处军营厮杀剧烈,城内更是混战不休。

    当夜五更时分。原本早已潜伏在北门附近孙策军,只待约定时间一到便立即夺取城门,迎接城外的周瑜大军进城。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孙策军正要行动时,正巧与前来开城请降的杨丑所部不期而遇,于是一场厮杀瞬间展开。当时,孙策军一共出动五千余人,领兵将军是韩当;而杨丑所部兵马则多达两万人,并且是杨丑亲自领军前来。此外,一千多名北门守军同样也是张扬的部曲。在张扬没有露面的情况下,这些将士自然是听从杨丑的号令。

    于是,两股抱着同一目的而来的大军在北门城内展开激战。乍一开战。韩当率领的五千余江东兵就被杨丑帐下两万兵马打得节节败退,不过韩当没有轻易放弃,后退的方向恰恰是北城门。其实,他就是想借助帐下五千兵马拖住杨丑大军。而他本人则是以退为进。伺机靠近北门,而后打开城门迎周瑜大军进城。在他看来,只要城门一开,周瑜大军从城外攻进来,而他则率领数千兵马趁势反攻,如此内外夹击之下,必能将杨丑所部一举围歼。

    然而,就在韩当带着百余名亲兵退向城门之际。城门守军突然乱箭齐发。一轮乱箭下来,就将韩当身边的一百多名亲兵射杀殆尽。就连他自己都身中两箭,令他惊骇不已,仓皇逃回大军之中,再不敢靠近城门半步。所幸他命不该绝,虽然身中两箭,却都没有射中要害;仅是受伤流血,自身战斗力急剧下降而已,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只是这样一来,韩当帐下五千江东兵的处境十分不妙,被两万杨丑大军围困截杀,完全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端是凶险无比,随时都有覆灭之危。

    与此同时,孙策本人则带领五千余兵马包围郡守府。原本他的预定计划是生擒张扬,而后挟持张扬为质,迫使张扬帐下兵马投鼠忌器,从而投效于他。待解决张扬所部之后,他便率领大军冲进南院收剿蒋奇所部,一举将其缴械收降,如此便大功告成。最后,他收编这些兵马之后,再去粮仓搬运粮草辎重,能拿多少拿多少;等到周瑜大军进城时,他便率部从东门出城,而后乘船南下司隶,经南阳前往江津渡,而后返回江东。

    计划得很周详,就连撤离安邑城后的南下路径都想好了。可孙策做梦也没想到,当他率领大军冲进郡守府前院正堂时,偌大的府邸内竟然空无一人,害得他以为中了埋伏,小心翼翼地挨个房间搜查,随后在前院内堂中发现了张扬的无头尸身。而孙策之所以能够认出无头尸身正是张扬的尸体,是因为三更以前他一直跟张扬在一起,是以看到无头尸体的一瞬间,他就认出这具倒在血泊里的无头尸身就是张扬。

    紧接着,经兵士搜查发现,后院内的张扬家眷也惨遭屠戮,男女老少数十口尽数被诛。

    张扬全家竟然被人灭门了!

    这一发现,令孙策震惊不已,顿感形势不妙,当即便欲领军撤离郡守府。不承想,还没走出正堂,就被闻风赶来的蒋奇领兵堵住大门,而蒋奇则率领亲兵直接杀进前院,当即便看到院中摆成一排的数十具尸体,男女老少都有,其中最显眼的便是张扬的无头尸身。

    一瞬间,蒋奇全都明白了,张扬一家老幼竟然全被孙策灭门了,而张扬的首级也被孙策割下。目之所及,惨不忍睹啊!

    顿时,蒋奇几乎不用多想便知孙策已经叛离盟军,否则张扬一家怎么可能惨遭毒手。随即,不由分说,勃然大怒的蒋奇便率领六千余冀州军从正门攻进大院,而百口莫辩的孙策只得率领五千部曲从院内向外冲杀,试图夺门而逃。于是,双方上万人马拥堵在狭窄的郡守府前院,上演着一场惨烈的近身搏杀。

    随着城门和郡守府相继爆发战事,整个安邑城内的驻军闻讯后相继赶来,既而投入厮杀之中。只是这随后赶来的兵士几乎全是张扬和蒋奇二人的兵马,而且大家目标一致,围杀孙策及其麾下的江东兵。就这样,两处战场几乎同时开战,多达三万余众的张扬和蒋奇大军联手围攻江东孙策。而孙策在城中的兵马仅有一万余步骑,余下两万兵马还驻扎在北门外十里的北门大营,可谓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身处险境的孙策此次却是失算了,真正是人算不如天算,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临走前最后捞一把,然后拍屁股走人,却不料算来算去反倒把自己算计进去,上哪儿说理去。

    这一场大混战足足打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天色大亮,北门战场上的杨丑所部杀得韩当大败而逃,五千多江东兵最终只有四百余人跟着韩当杀出重围,仓皇逃向东门。

    而得胜后的杨丑也知道蒋奇正率兵与孙策在郡守府厮杀,并得知孙策已将张扬阖家老幼悉数诛杀的消息。这让他大为惊诧之余,敏锐察觉到这其中隐藏着莫大机遇,于是他当即命人打开城门迎周瑜大军进城。而他自己则带着一万余大军直奔郡守府而去,沿途收拢散兵游勇,不管是张扬的部曲还是冀州军,全部纳入帐下。

    这个时候,杨丑谋划着一个更加宏大的计划,那就是率部包围郡守府,企图将孙策和蒋奇的兵马全部围困在郡守府内,待西凉军赶到后,便可将这些盟军余孽一网打尽。现如今他已经斩杀了张扬,若是再将孙策和蒋奇困住,那这份功劳可够大的,足可让他鱼跃龙门,拜将封侯。一念至此,杨丑异常兴奋,沾沾自喜,感觉前途一片光明,斗志前所未有的高涨,带着将近两万人马一路浩浩荡荡地杀向郡府。

    接下来的战局正如杨丑所料,他顺利地包围了孙策和蒋奇二人的残部,静等周瑜大军赶来,而后一起剿灭这两股盟军。然而,当周瑜亲率大军赶到之时,乍一出手便是挥军攻杀杨丑大军,这一幕剧变恍如一盆凉水将杨丑浇得透心凉,茫然不知所措。恰在此时,被困在府邸中的孙策和蒋奇两股人马不知何故地尽释前嫌,联合起来冲破重围,径直杀向东门。

    就在周瑜挥军攻杀杨丑所部之际,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鹰眼统领阎行和眭固及时出现在周瑜面前。这一刹那,他们之间究竟说些什么无从得知,因为当时在场之人仅有阎行、周瑜和鲁肃三人。

    但是,稍作交谈之后,阎行接管了大军,随即接收了杨丑所部将近两万降兵,并率部追击逃往东门的孙策、蒋奇所部残军。而安北将军周瑜则是跟着鲁肃、眭固进入郡守府,直至阎行率军追击回来,详细记录战斗经过飞鹰传信之时,周瑜再也没有露过面。

    “周瑜确是一位难得的将帅之才,不想此番竟做出这等糊涂事,实在令人惋惜呀!”从郭嘉口中得知详情后,贾诩神情复杂地摇头叹息道。

    郭嘉轻轻点头,张口便欲附和贾诩之言,却突然看见李利不知何时出现在贾诩身后,顿时他立即噤声,缄默不语。

    “我一直怀疑我此前在对待孙策的事情上是不是太过宽容了?但现在看来,我做得还远远不够,看看周瑜的所作所为,就知道这其中的差距究竟有多大。兄弟之情,的确值得珍惜,这一点我从来不反对,而且愿意支持。只是如果有人拿我西凉将士的性命当儿戏,却未免有些不把我李利放在眼里,视我西凉军纪如无物?”

    说话间,李利神色极其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似的,语气平淡之极,以至于有些冷漠。

    话音稍顿,李利轻步走出城楼,边走边说道:“此事就此作罢,日后任何人不得妄议。眼下我军战事频发,司隶之战方休,汉中战事又起,值此时刻,我们自己不能乱了阵脚。传令滕霄全权接管并州兵马,铁箫接管河东郡,并担任安邑主将,周瑜调回中军担任随军主簿。大军明日返回关内,待子龙从荥阳率部返回后,犒赏全军三天!”

    ————————————————(未完待续。。)

第796章 局中局

    【感谢:书友小3月票支持,多谢!】

    ————————————

    “中军主簿么?”

    目送李利的身影渐渐远去,贾诩若有所思地轻声自语。

    郭嘉闻声轻轻颔首,低声道:“这或许是时下最好的解决方法了。虽无领兵之权,却留在主公身边,成为心腹近臣,不高不低,让人难以捉摸。”

    “嗯,奉孝言之有理。”

    贾诩心领神会地欣然点头,随即与郭嘉并肩走到扶栏边,神情复杂地凝神北望。

    “周瑜此次所为确实有些过分了,显然已经激怒了主公。若不是他战功卓著,且与主公有连襟之亲,只怕他此次有难了,无法全身而退。”手扶栏杆,举目远眺,贾诩轻声说道。

    郭嘉轻轻点头,叹息道:“是啊,放走孙策和蒋奇等近万名残军,还错杀上千名河内将士,这个罪名可不轻啊!阵前纵敌,肆意杀害降兵,此举等同于背叛谋逆,乃十恶不赦之大罪。如若换做其他将领犯下此等大错,轻则罢官去职,杖责之后贬为士卒,重则丢掉性命,家破人亡。

    但是,此事却偏偏是周瑜做下的。他可是被我军将士视为主公麾下的第一将帅,用兵之精妙,战功之显赫,仅在主公之下,深得主公赏识信任。短短一年之内,他从居巢令升至中郎将,随军出征后便摇身一跃,成为中军副将。而后平定南匈奴、收复并州全境,屡立战功,积功升至安北将军。乃我军将领之首。如此以来,其官职地位已在少将军李暹之上,地位之尊崇仅次于主公,俨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待此战过后,周瑜若是不犯错误,必将再次晋升,正式跻身四镇将军之位。超越九卿,位比三公。此等才能杰出之人,实属百年罕见。堪称经天纬地之才,着实令人赞叹哪!”

    “哦?”贾诩神情愕然地扭头看向郭嘉,疑声道:“听奉孝言外之意,似是另有所指。莫不是这其中还有隐情?”

    郭嘉微微一笑。双眸灼灼与贾诩对视一眼,轻笑道:“此事焉能瞒过文和兄的眼睛?现如今,兄长不过是身在局中,以事论事而已,并未多想。倘若文和兄跳出局中,置身事外,便不难看出此事另有蹊跷,其中隐藏着许多耐人寻味的疑点。与此同时。主公对待此事的态度也值得思量,还有主公的义弟鲁肃似乎什么都没做。却又十分关键。若是没有他掺合在其中,恐怕周瑜这次是百口莫辩,纵敌资敌的罪名纵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然而,正是由于鲁肃介入其中,使得安邑战事十分明了。乍看之下,周瑜似有故意纵敌之嫌,却无真凭实据,他只需一句不知杨丑已率部投诚,便可将罪责推得干干净净。而他这番言辞,再有鲁肃从旁为证,即可轻易摆脱纵敌的罪名,将过错变成过失。如此一来,他虽是罪责难逃,却还不致于危及身家性命。这般看来,周瑜将军确实睿智过人,深谙世事人情,更是知进退、懂得保护自己的将帅之才!”

    经郭嘉这么一提醒,贾诩惊愕之余神情急剧变化,随之恍然大悟。

    “好一个周瑜周公瑾!”想明白其中原由后,贾诩不禁失声赞叹,脸上浮现出惊讶莫名的神色。

    平复心神后,贾诩看着郭嘉轻轻点头,以示谢意,既而目光深邃地眺望着安邑城所在的方向,语气颇为钦佩地低声道:“周瑜能在短短十个月之内从一介县官跃升至堪比九卿的安北将军,拜将封侯,可谓是一个奇迹,首开先河,亘古未见。包括我贾诩在内,我西凉军众多文臣武将皆以为他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跃居如此高位,纯粹是主公赏识栽培所致,否则任由他身怀经天纬地之能,也不可能晋升如此之快。

    为此,我还隐隐有些替他担忧,因其屡立奇功,战功显赫,主公必然要论功行赏,再次对其加官进爵。这样以来,他的处境便有些不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的,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先前少将军李暹高居此位,军中将领和一众文臣自然没有异议,因为李暹是主公的胞弟,位居主公一人之下,名正言顺,无人不服。但是,倘若初入军中的周瑜位极人臣,凌驾于我军众将领之上,纵然他立下赫赫战功,只怕也很难令人信服,难免有人对他心存不满,继而沦为被人挤兑攻击的对象。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资历太浅,却身居高位,不管其人才能如何,都难免遭人妒忌,如此便可令其深陷权谋争斗的泥潭之中,不可自拔。而这,对于周瑜而言绝非好事,因此这个时候就需要他自己知难而退,须知急流勇退谓之知机,明哲保身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说到这儿,贾诩与郭嘉相顾点头,原本有些凝重的神色随之舒展开来,露出会心的笑容。

    心怀大慰之余,贾诩笑道:“在此之前,你我二人都担心周瑜恃宠而骄,锋芒太盛,易遭小人陷害。再加上,他独自领军以来,用兵有方,屡立战功,以区区数万兵马平定朔方,轻取并州,而今又率军收复河东、河内二郡。如此战功不可谓不显赫,对其加官进爵毫不为过,甚至直接将其晋升至三公之位也未尝不可。

    然则,此番司隶之战和娄底原决战的战果虽然同样是大获全胜、斩获颇丰,但与周瑜大军的高歌猛进相比,却略显黯淡。单以地盘和摆在明面上的战果而言,周瑜大军收复南匈奴和并州全境偌大地域,尽得数十万百姓和十万并州兵马;而我等司隶之战却连续丢城失地,直到现在还丢失了河南、洛阳两郡之地。两相对比,我等逊色不少。

    这些摆在明面上的战绩,无形中使得周瑜锋芒太露,一枝独秀,非但立下赫赫战功,还遮住了主公的风头,不免有些先声夺人、功高震主之嫌。而这恰恰是我等为人臣者生平之大忌,功高震主意味着什么,但凡有学之士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身处这等处境之人,无论主上是否英明,是否宽容大度,都必须急流勇退,明哲保身,否则必遭小人算计。

    为此,我等一直在替周瑜暗暗担忧,深恐其不明其中利害,不懂进退之道。然而,如今看来,我等是杞人忧天了。周瑜远比我等想象的更加聪明睿智,或许早在攻取并州全境之时,他就已经开始替自己谋求退路了。结果,安邑之战恰好给他送去一个台阶,让他借坡下驴,给自己身上泼些脏水,借此掩盖之前的赫赫战功。”

    语气一顿之中,贾诩话锋陡转:“只是,周瑜此次选择的退让之策却是有些出乎我等的预料之外,实乃一招险棋、剑走偏锋,稍有不慎便会累及自身性命。幸运的是,他遇到主公这等世之罕见的明主,胸襟之宽阔无以复加。面对周瑜犯下如此大错,主公却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再不追究。此当为周瑜之幸,亦是我等之大幸也!”

    听完贾诩这番话后,郭嘉欣然而笑,随之却微微摇头,扭头环顾城楼四周,既而低声对贾诩说道:“文和兄此话却是有些避重就轻了。事实上,你我二人都明白,即便周瑜此番没有想过借坡下驴、急流勇退,但战后他只要没有斩杀孙策,就免不了沾惹一身麻烦,有口莫辩,有苦难言。事后,他仍旧避免不了身染污点,授人以柄,遭人攻击,其结果就是保留现下的官爵,再得些金银赏赐而已,不会再有加官进爵的赏赐了。

    而这一切便源于主公对河东战局早有安排,并且事先并未告知周瑜,将他蒙在鼓里,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与此同时,主公此举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想借周瑜之手擒杀孙策,最差的结果便是促使周瑜和孙策彻底决裂,藉此消除隐患。”

    话音稍顿中,郭嘉脸上的笑容迅速敛去,神情肃然道:“诚然,主公先前答应过周瑜不会斩杀孙策,因此东垣城之战时孙策才得以生还至今。但是,主公自己不能动手,却能暗施巧计让周瑜自己亲自下手剪除孙策,如此既不违反当日之誓言,又能达成目的。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不过周瑜毕竟是周瑜,或许他在接到主公军令时就已经领悟到主公的真正意图了。虽然他不知道主公另有安排,却知道这是主公逼他表明心迹,正式与孙策之间做个了断。于是,他顺着主公的意图将计就计,暗中与孙策达成密议,并特意请来鲁肃从旁为证。”

    “而鲁肃这个主公的义弟,则是个真正大智若愚之人,他帮助周瑜实现计划,并早已知晓阎行等人的行踪,却始终不动声色,坐观时局变化。待周瑜因激动愤怒而失控之时,鲁肃立即协助阎行接管大军,干脆利落地解除了周瑜的兵权。

    于是,安邑城一场混战之下,致使孙策身陷重围,非但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反倒折损上万兵马,继而灰溜溜地仓皇逃命,再不敢逗留在司隶境内了。”

    ——————————————————(未完待续。。)

第797章 落难故人情

    【感谢:书友堕落星辰03、kingleo书友打赏支持,多谢!】

    ————————————

    “于是,安邑城一场混战之下,致使孙策身陷重围,非但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反倒折损上万兵马,继而灰溜溜地仓皇逃命,再不敢逗留在司隶境内了。

    与此同时,惨遭大败的孙策不明其里,必定认为此次惨败全是周瑜阴谋算计所致,名义上和他达成密议,实则想将他引入彀中,继而一网打尽。如此以来,周瑜和孙策这对昔日的总角之好便自然而然地分道扬镳,彼此从此沦为陌路之人。”

    郭嘉一番话算是将整个局中局剖析得一清二楚,以至于贾诩闻言后,深有感触道:“没有哪位君主能够容忍麾下将领心念旧主、心存二志,即使是主公这样气度恢弘之人也不可能无休止地容忍下去。

    凡事都有个限度,东垣城一役,主公已经做到仁至义尽。是以,此次安邑之战主公绝不容许东垣城下的一幕再次重演,而周瑜也必须在此战中彻底划清与孙策的关系。”

    郭嘉点头应道:“文和兄言之有理。在这个迷局之中,其实主公已经手下留情了。否则,只需叮嘱杨丑在郡守府之内安排上百名弓箭手埋伏,出其不意掩其不备狠下杀手,便可一举袭杀孙策。正是考虑到周瑜只怕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义愤难平之下铤而走险。因此主公才有意留手,也算是成全了周瑜和孙策之间的兄弟情谊。”

    贾诩道:“这已是主公所能做的最大让步,殊为不易。须知自古成就霸业者。很少有主公这样设身处地替麾下部将着想的,亘古未见,周瑜应该为此感到庆幸,也是我等之荣幸。罢了,此事已过,我等不必再议。眼下还有两件棘手之事急需应对之策,其一便是子龙率部追击刘备迟迟未归。其二,汉中张鲁竟然趁着我军与中原诸侯决战之际,出兵偷袭我凉州腹地。”

    “文和兄所言极是。”

    郭嘉欣然接声说道:“这第一件事无须担心。子龙将军深得主公器重,想必不会有事;而今摆在我等面前的当务之急便是,如何应对汉中战事。所幸决战之前,主公便已派遣马超将军星夜兼程赶往凉州。虽然终是去晚了一步。却遏制住了张鲁大军的进攻势头,目前两军陷入胶着相持之状,总算给了我等以喘息之机。”

    贾诩微微点头,转身看向西凉方向,心有所感地沉吟道:“烽烟不断,战火连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门驱虎后门进狼。今年注定是个不平凡的一年哪”

    郭嘉闻言颔首。微笑不语,似是成竹在胸。早已想好了应对之法。

    ————————————

    荥阳。

    娄底原决战已过去两天,大溃败后,各路诸侯相继逃离函谷关,可谓是日夜兼程,一昼夜间至少行进两三百里,逃命速度端是惊人。

    而挡在逃亡路上的荥阳大营,就如同掐住诸侯败军脖子一般,使得各路诸侯惊恐不安,生怕被荥阳徐荣堵住去路。如此以来,前有徐荣横加阻拦,后有西凉铁骑连夜追杀,中原各路诸侯性命危矣!

    或许是袁绍、吕布等人的默默祈祷感动了上苍,亦或是荥阳徐荣胆怯懦弱,不敢与他们这些亡命之徒血战到底。正当袁绍和吕布联合残军准备全力一战,拼个鱼死网破之际,荥阳守军竟然主动退缩了。

    是以,当袁绍和吕布等第一拨人马进入荥阳地界后,意外得知驻守荥阳的徐荣大军已经撤防,主动后撤四十里,远离主栈道。此举摆明就是任由盟军逃走。

    果不其然,怀着忐忑之心的盟军将士快速通过荥阳关,整个过程却是有惊无险,徐荣大军果真让开道路放任诸侯溃军逃出生天。

    短短两天时间里,数以万计的盟军将士先后通过荥阳逃往洛阳方向,盟军各路诸侯如袁绍、吕布和曹操等人相继逃生。而这些诸侯逃离荥阳时,沿途都有西凉斥候和细作负责监视,是以各路诸侯们的行踪都逃不过徐荣帐下斥候的视线。谁已经逃脱,谁还落在后面没有离开荥阳地界,主将徐荣心知肚明,并伺机派出兵马沿路抓获大量降兵,为荥阳大营再次扩军夯实了基础。

    第三天,也就是西凉军各营陆续返回娄底原大营的第二天。

    清晨,一路率部南下追击的赵云,稳步走进徐荣的中军大帐。他此来是特意向徐荣辞行的,准备押解战俘和缴获的物资返回大营复命。

    赵云之所以要向徐荣辞行,是因为在此前三个多月里徐荣待他不薄,并极力推荐他担任两万援军的统兵主将。正因如此,他才有机会屡立战功,顺利地在军中站稳脚跟。

    “子龙要率部返回关内复命?”

    听到赵云言明来意后,徐荣脸上的神情有些诧异,随即朗声大笑道:“那正好,刚刚接到主公军令,命我三日内赶到函谷关复命。既然子龙也要率部返回,那你我二人正好同行,一路上也能叙谈叙谈,省得枯燥乏味。哈哈哈!”

    “将军也要前往函谷关么?”赵云闻言一愣,随口问道。

    徐荣欣然点头,笑道:“对,不仅是我接到了主公军令,据我所知司隶各地驻军主将都接到了这项命令,就连刚刚攻下河内郡的周瑜将军也不例外。想必是主公召集全军将领共同参加的军政议事,其实就是论功行赏,犒赏全军将士。”

    赵云轻轻点头,神情有些紧张地抬头看看徐荣,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却又感觉不便开口。

    眼见赵云神色有异。徐荣坦然笑道:“子龙是不是想问,主公军令中有没有询问你部将士迟迟未归之事啊?”

    “将军明鉴,确实如此。”赵云接声应道。

    徐荣微微颔首。脸上的笑容迅速消退,正色道:“实不相瞒,主公军令中没有提及子龙,只字未提。以我看来,主公命子龙率部南下追击溃军之时就已经料到子龙会晚些回去复命,因此便没有下令催促。不过,子龙啊。白马河之事肯定是瞒不住的,早晚都会被主公知晓,因此你可要提前做些准备。”

    话音稍顿中。徐荣抬手示意赵云不必急于解释,接着说道:“据斥候探报,此次周瑜将军率部攻取安邑城时,擅自放走了孙策和蒋奇。惹得主公雷霆大怒。而周瑜将军则在大战之时被收回兵权。昨天夜里便被主公亲卫带回大营,剥夺领兵之权,降为随军主簿。”

    说到这儿,徐荣语重心长地对赵云说道:“这是三年多以来,我第一见到主公如此大动肝火,第一次给予对麾下亲信将领如此严厉的惩罚。周瑜何许人也?毫不夸张地说,他眼下是战功赫赫,威震天下。被世人称之为‘西凉军第一将帅’,手握十余万并州军。高居安北将军之位,在我军之中的地位仅次于主公,俨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这次周瑜却是闯下大祸了,直接从安北将军降为随军主簿,从驰骋沙场的大军将帅变成握笔杆子的文士,这其中的落差何其之大,无异于从云端坠入凡尘。

    是以,子龙啊,你此番所为与周瑜将军颇为相似,白马河畔私自放走刘备大军。此事一旦被主公知晓,必然重蹈周瑜将军之覆辙,子龙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浴血厮杀立下的汗马功劳,很有可能付之一炬,甚至还会被当众杖责,以儆效尤。不知子龙准备如何向主公复命?”

    赵云神情略显黯淡,但脸上并无懊悔落寞之色,眼神依旧坚定,腰杆挺得笔直。

    很显然,他似是不打算隐瞒,认为自己行得端做得正,问心无愧。不过,他同样知道自己此次理应受罚,因为他确实是在白马河畔放走了刘备和受伤的张飞,以及刘备麾下数千残兵。

    这件事发生在昨天正午,与周瑜大军攻陷安邑城之时孙策杀出重围,几乎同时上演。当时,赵云率领一万五千余轻装骑兵一路追击南下,沿途抓获了数千人战俘,其中大多是徐州兵。适逢正午,赵云率部抄小路绕到溃军前面,终于在白马河畔截住了一路仓皇逃命的诸侯——徐州刘备。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在场的上万名飞熊营轻装骑兵毕生难忘,因为他们都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当赵云率军包围正欲渡河的刘备溃军时,那刘备起先十分惊慌,想也不想便策马渡河,赫然是舍弃受伤的张飞和数千残军于不顾,孤身逃命。然而,当急于逃命的刘备回头看到领兵将领竟然是赵云之际,他却仿佛中了魔怔一般策马奔至赵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唠叨自己和赵云的昔日情谊,随之伸直脖子让赵云砍去请功。

    面对如此情景,赵云还能怎么办,真要是拔剑砍了刘备的人头,恐怕他就常山赵子龙了,而是西凉李利。因为,如果让李利遇到这种好事,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一剑剁下去,只可惜刘备永远也不可能把脑袋伸到他面前。

    结果,刘备带着残兵败将有惊无险地走了,而赵云则是重蹈周瑜之覆辙,背上了纵敌的罪名。

    沉默之中,赵云稍稍梳理思绪,而后神情坚定地道:“事已至此,隐瞒已是无用。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全是末将一人所为,与飞熊营将士无关。若是主公怪罪下来,我赵云愿意一肩承担所有罪责,死而无怨!”

    徐荣审视地盯着赵云看了半晌,随即哈哈大笑道:“子龙豪气干云,忠肝义胆,不愧是深得主公赏识的世之虎将!既然子龙无所畏惧,那我等即刻起程,前往函谷关。哈哈哈”

    ————————————(未完待续。。)

    ps:  感冒了,头疼脑热,浑身无力,更新晚了,诸位仁兄多多见谅,感谢诸位的谅解与支持!

第798章 驱虎吞狼

    淅淅沥沥的春雨飘然落下,时而恬静,时而婉约,时而热情,时而泼辣,极其善变,难以捉摸。

    从娄底原决战后的第三天傍晚开始,开春以来的第一场雨便不请自来,悄然降临在西凉地界上。

    这场雨,来得有些突然,之前没有任何征兆,夕阳落山后没有迎来星辰和月光,却迎来了柳絮般的柔情春雨。

    说其突然,实则必然。

    春雨离人愁,这场悄无声息的雨水仿佛是特意前来为娄底原阵亡将士送行的。

    夤夜悄然而来,轻如柳絮,细腻如发,温柔而多情,抚慰着数以十万计的亡灵,滋润着这一方热土,冲散空气中凝结如阴霾般的血腥杀伐之气,拂去满目疮痍的残躯血水,为这片土地披上新装,换一种色彩。

    这场不期而至的雨水从战后第三天夜晚开始飞落,随后连绵数日,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很轻柔,但其间也不乏瓢泼大雨。就像爱哭爱笑的小姑娘,时而天真浪漫,时而发点小脾气,让人无从捉摸,如之奈何?

    函谷关,大将军行辕,中军帅帐内堂。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好一场春夜喜雨!”

    临窗而立,看着窗外的和风细雨,李利心有所触地喃喃自语,一首应时应景的诗赋不由脱口而出。

    “主公,友若先生来了,正在大帐听候主公差遣。”轻碎的脚步声响中,李挚忽然出现在李利身后。轻声禀报道。

    “嗯,荀谌来了,让他进来吧。”李利闻声收起思绪。微微颔首一声,待李挚领命离去后,他挥手示意亲兵摆上酒席,而后全部退下。

    “嗵嗵嗵!”

    快步跟着李挚走向内堂,荀谌神情肃然,一对眼皮时不时地跳动一下,显示出他内心的激动与惶恐。他做梦也没想到“新主公”李利竟然会单独宴请自己。而且还是赴宴的地点居然是内堂。这帅帐内堂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进来的,在整个西凉军中仅有寥寥几人拥有如此殊荣,其一是左军师贾诩、其二是右军师郭嘉。其三是并州刺史鲁肃,余下是桓飞、高顺、张辽和典韦等亲信将领,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个人。

    因此,当荀谌得知主公李利单独邀他赴宴时。这让他大感意外。既感庆幸又觉惶恐,真正是惊喜交加,喜忧参半。

    内堂门外,李挚抬手示意荀谌自行进去,随之伫立在门外。荀谌见状微怔,当即点头以示感谢,碎步走进内堂,待走近李利身前。俯首便拜:“微臣荀谌拜见主公。”

    李利微笑颔首:“友若何须多礼,快快入座。这桌酒席早已备好多时了。静等友若前来。呵呵呵!”

    “微臣惶恐之至,谢主公赐座。”荀谌躬身坐下,神色颇为紧张,低着头不敢正视李利,双手紧攥着袖口,再不复平日里风轻云淡的谋士风范,似乎很是惧怕李利。

    “友若不必拘谨,今日我请你来就是饮酒吃茶而已,并非军政议事。是以,友若不必拘束,不必忌讳太多,完全可以畅所欲言,言错无过。”

    说话间,李利亲手给荀谌斟上一盏酒,笑呵呵地颔首道:“友若以为然否?呵呵呵!”

    “对、对、对,主公所言极是。”荀谌连忙点头应声,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端着酒盏,待说完话后,便以袖遮面,一饮而尽。这便是所谓的先干为敬,为人臣下者岂能拒绝主上赐予的美酒,即使不能喝也得捏着鼻子喝下去。

    与此同时,荀谌还有一处极其明显的改变,这便是他在李利面前自称微臣,俨然将李利视作君王。而他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转变,便是郭嘉多番劝导之功。在此之前,郭嘉曾对他说,李利现在是替天子征讨四方,等同于代天巡狩,所到之处如同天子亲临,是以麾下一众文武应行臣子之礼。

    对于郭嘉这番言辞,荀谌起初并未放在心上,甚至有些不以为然,以为李利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称王称霸。然而,随着李利毫不留情地下令活埋了三千余名身负重伤的伤兵之后,荀谌切身感受到了新主公李利的另一面,铁血冷酷与霸道强势,远不像表面上那般阳光灿烂。

    “这才是真正的乱世枭雄!”目睹了李利冷酷无情的军令后,荀谌得出这样的结论。

    从那一刻开始,荀谌下定决心竭尽全力辅佐李利成就一番霸业,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博得李利的赏识和信任;否则,一切便无从谈起。出乎预料的是,他正想着如何能让李利对自己另眼相看之际,却意外接到李利的邀请,单独请他赴宴。

    正是由于荀谌十分渴望得到李利的赏识,才会在机会来临时显得手足无措,愈发紧张。也正是这一刻的感受,让荀谌清晰地认识到原来自己如此惧怕李利,之前每每提及李利的名字时都称之为李贼,殊不知这分明是自欺欺人,实际上是一种胆怯而惧怕的表现。

    推杯换盏间,时间悄然流逝。

    不知不觉中,筵席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而荀谌则是接连饮了二十余盏,却仅仅是微醺而已。

    由此不难看出,这个时代的文士酒量都不小,很多文士一边叙谈一边饮酒,能够彻夜不眠。值得一提的是,这个时代的酒水似乎只有中上阶层才能喝得起,普通平民百姓是不可能毫无节制地大肆饮酒的,因为他负担不起。另外,时下的酒水度数很低,一般二三十度左右,口感柔和,醇香爽口,起初不容易醉人,但后劲很大。

    眼见荀谌脸颊通红,言行举止不再拘束。紧绷的心神彻底放松下来,李利颔首而笑。少顷,待荀谌酒足饭饱后。他挥手示意亲兵撤去酒席,换上热气腾腾的热茶。这便是李利刚刚说过的饮酒吃茶,酒已饮罢,接下来便是吃茶了。

    “友若投效于我的当天,本就应该设宴招待先生,奈何大战之中军政事务繁重,不得不拖延至今。是以。今夜特请先生赴宴便是补偿昔日之礼,还请先生多多谅解。”还像刚才饮酒一般,李利仍是亲手给荀谌斟上第一盅茶。一边上茶一边微笑着道出原由。

    荀谌连忙道谢,轻抿一口茶后,缓缓放下茶盅,开口想说什么却又心存顾忌。欲言又止。

    “友若不必犹豫。有话不妨直言,这里没有外人,仅有你我主臣二人而已,无须顾忌。”李利见状后微笑道。

    “谢主公宽宥。”接声道谢中,荀谌脸上的神情不由舒缓下来,似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终于下定决心。随即,他恭声道:“这几日我军将士陆续返回关内。许多戍边将领和州郡主官也奉命赶来函谷关,看这阵势似乎是主公召集文臣武将前来商议要事。对此。微臣颇感疑惑,主公为何将军政议事定在函谷关,而不是长安将军府,亦或是朝堂之上呢?”

    “哦?”李利微感诧异地沉吟道:“大战刚过,召集众将领商议军务之余,还需犒赏全军将士,否则我这个主公岂不是要被将士们戳脊梁骨了?至于京师长安嘛,眼下大战方歇,将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因此便顾不上第一时间返回长安了。更何况,班师回长安极为繁琐,仅是一个庆功宴便至少需要半月时间,途耗时日,于战不利。所以,我临时决定将军政议事和犒赏全军一并进行,就在函谷关内开怀畅饮三日,十日后班师回长安。难道友若觉得此举有何不妥么?”

    荀谌微微摇头,恭声道:“主公如此安排甚为妥当,并无欠妥之处。然则,我军再度聚集在函谷关内,无疑使得刚刚战败的中原各路诸侯惶惶不可终日,误以为主公欲要趁胜挥师中原。这样以来,就等于将他们逼到绝境,迫使他们积极备战,甚至还有可能再度联手抵御我军。故此,微臣觉得此次函谷议事不宜声张,雍凉二州境内的文武官员就不必赶来了。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李利微微颔首:“这是自然,此次奉命前来议事的将领都是司隶和三辅境内的文武主官,其他人一律留守原地。听友若言外之意似是对中原战局谙熟于心,有何良策,直说无妨?”

    荀谌谦逊一笑,轻声道:“一点粗略的想法而已,不敢妄称良策。既是主公垂询,微臣自当悉数禀报。就眼下中原局势而言,微臣的应对策略只有十七个字:‘示之以善,合纵连横,驱虎吞狼,一战定中原!’

    所谓示之以善,便是时下主公采取的策略,抛出河南、洛阳之地,藉此作为我军与中原诸侯的缓冲地带,表明我军没有挥师中原之意。而后便可实行第二步合纵连横,派遣能言善辩之士游说周边诸侯与我西凉军结盟,或许某些诸侯断然不会与我军结盟,却也不敢为难主公派去的使者说客。而大多数诸侯纵然对我军心存顾忌,却也不敢公然与我军为敌,如此一来,合纵连横之策可成。

    第三步便是驱虎吞狼。天下诸侯多达十余路,我西凉军不可能完全依靠一己之力逐一消灭各路诸侯,势必要利用诸侯间的矛盾,使其互相残杀,从而迅速削弱各路诸侯的实力和数量。这其中我军便可以支持一下我们的‘盟友’,只需稍加怂恿推动一番,便可促使他们相互攻杀。等到中原诸侯们打得不可开交之时,主公便可挥师东进,一举荡平中原各州;这便是一战定中原。其中细节,具体如何实施,容微臣日后详加禀报。

    此乃微臣之愚见,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未完待续。。)

    ps:  【感谢:送月饼的朋友,多谢!】

    虽然没有留下昵称,但虎贲依然要说声:“谢谢!”

    这两天,适逢中秋节,虎贲却感冒了,比较严重,连累老婆和孩子也没有出去玩,整个假期都泡汤了。对此,虎贲颇为自责,奈何身体不由人。

    稍感郁闷当中,突然发现书友送的月饼,这份感觉难以形容。多谢朋友,中秋快乐!

第799章 三军聚首

    听完荀谌简要陈述的十七字策略,李利神情微变,手中把玩着茶盅,微眯着双眸沉思不语。

    半晌后,只见他那浓密的剑眉向两边舒展,嘴角露出习惯性的笑意,随之眉开眼笑道:“友若谋略深远,见识不凡,此乃我李利之幸!”

    “主公过誉了,些许雕虫小技,经不得主公如此夸奖。”

    眼见自己所献之策被李利采纳,荀谌喜上眉梢,神情颇为激动,脸上洋溢着会心的笑容。然而,振奋之余,他的言行举止反而变得愈发谦逊起来。

    这便是荀谌出身名门的底蕴体现。颍川荀家嫡系子孙,家学渊源,学识颇深,熟谙世事人情,懂得进退之道,深知什么场合说什么话,不需要趋炎附势,也不会居功自傲。惟有如此,世家大族方能长久,不会伴随朝代更迭而覆灭,无论哪路诸侯问鼎江山,朝堂上都有他们一席之地。

    看到荀谌如此有礼有节的表现,李利欣然点头,端起茶盅邀荀谌共饮。至此,他才算是真正接纳了荀谌,开始重视起来。而在此之前,他却是有些看不上荀谌,这不单单是因为荀谌曾是袁绍帐下谋士,也不是因为他出身颍川大族荀家;真正原因是,后世历史上几乎没有多少关于荀谌的记载,倒是他的长兄荀彧大放异彩,堪称一代谋主。

    此番荀谌所献的十七字策略,其核心就是第三步驱虎吞狼,这一步策略是决定整个平定中原计划的关键所在。而驱虎吞狼之计。最早便是荀彧向曹操所献的计谋,而被算计之人便是吕布、刘备和袁术三方势力,收效甚大。没想到。如今驱虎吞狼之计竟然从荀彧的弟弟荀谌口里率先说出来,而且针对的目标恰恰是包括曹操在内的中原各路诸侯。

    不得不说,曾经的历史轨迹彻底脱离了预定轨道,完全变了样子,至于最终走向何方,却是谁也不知道。

    就像李利眼中的荀谌一样,这个最早跟随韩馥出仕的颍川名士。却帮助袁绍谋取冀州,而后又做了袁绍麾下谋士。待袁绍灭亡后,荀谌便不知所踪。从此销声匿迹,再无半点音信。可是,如今一切都变了。荀谌竟然主动投奔李利麾下,并且为了赢得李利的赏识。所献第一个策略就是大手笔。仅仅十七个字,即可谋定中原。

    且不说这谋定中原之策是否可行,单说荀谌这份放眼天下的开阔眼界和心胸气度,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谁也不会轻视于他,这其中就包括李利在内。而有此见识和胸襟之人,其才能纵然不能和郭嘉、贾诩等人相提并论,却也颇有几分才学。绝非庸碌之辈。既如此,那就说明荀谌可用。至于是否需要重用,还有待观察与考校。

    相比之下,荀谌出身士族门阀的身份反倒不算什么,尽管李利之前一度对士族门阀极为排斥,甚至于极度厌恶;但是,此一时彼一时。随着西凉军一步步向外拓展,地盘不断扩大,人口越来越多,兵马日益强盛,李利对待士族和名门望族的看法也随之转变很多。毕竟,无论朝代如何更迭变革,从古至今一直都有士族门阀存在,即使打击或消灭一批,不久之后又有新的门阀势力崛起,从而替代旧的家族;如此循环往复,数千年来一直如此,从无断绝。

    既然无法根除士族和门阀势力,李利就不会一意孤行,已经开始考虑收录士族和门阀为己所用,而荀谌就是其中的典型人物,也是第一个战败被俘后主动投效的门阀子弟。因此,李利想将荀谌培养成标杆,成为他向士族门阀敞开大门的一个信号,更是活生生的例子。

    否则,随着西凉军挥师东进的步伐日益临近,士族门阀和地方豪强势力就会死心塌地帮助各路诸侯拼死反抗,那么西凉军所遇到的阻力必将越来越大,几乎是举步维艰,任何一城一地都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强攻下来。如此以来,不管西凉军多么强大,兵马如何雄壮,也经不起这样无休无止的硬拼硬杀,损失太大,大到西凉军根本难以承受的地步。

    故此,与其这样争锋相对、势不两立,不如敞开大门,允许士族、门阀和豪强们前来西凉出仕。

    诚然,这是一种妥协,不过却是有限度的让步,并非毫无原则的退缩妥协。这种妥协只有在不断斗争中谋求一种相对平衡,从而谋求合作的基础;而不是纯粹的以退让求得妥协。因为退让本身毫无意义,不但无助于促进士族门阀接受李利及其麾下的西凉军,反倒会让他们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李利才会对荀谌格外优待,单独宴请他,施以礼遇。本来,李利也只是想做做样子,逢场作戏而已,并不是真的赏识荀谌。不承想,荀谌语出惊人,竟然弄出一个谋定中原的大计划,而且可行性很高,只要谋划得当,把握时机,未必不能逐一实现这个宏大的蓝图。

    一边想着事情,李利一边端起茶盅抿一口茶,既而微笑道:“友若此策颇具远见卓识,确实不同凡响。不过有句话想必友若也曾听过,叫做‘知易行难’,说白了就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因此,友若日后还要多费心力在这上面,务求圆满实现这一宏伟计划。”

    看到荀谌欣然点头后,李利接着说道:“时下,我军虽然取得了娄底原决战的胜利,但现实处境确如友若所说,形势不容乐观。此次决战,我军先后出动十八万步骑,又有张燕所部七万黑山军相助,总兵力多达二十五万大军。然而,一场大战下来,黑山军近乎折损殆尽,而我十八万步骑也折损将近七万将士,战后仅余十一万步骑,伤亡过半,死伤惨重啊!

    目前,我军兵力虽然在数量上仍有四十万大军,可这些兵马大多是此次抓获的降兵和并州郡府兵。这最近新增的兵马数量确实不少,全部加起来十几万大军呢,但兵士素质却是良莠不齐,战斗力大不如前,必须经过两年左右的大肆训练才能真正成为一支精锐之师。

    只可惜,现在我们根本没有时间操练新兵,当务之急是尽快出兵汉中,收复失地,而后一举剿灭汉中张鲁。不然的话,留着张鲁这个祸害在我军大后方肆意骚扰,那我西凉军就别想有什么作为,出征之际还得时刻提防着张鲁从背后偷袭。是以,汉中之地必须夺过来,尽快剿灭张鲁,收复汉中全境,如此才能除去一块心腹大患,日后再不会此次这样腹背受敌,前后掣肘。”

    荀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欣然道:“主公所言极是。汉中地处凉州腹地,进可攻入凉州,威胁西都长安,退可入巴蜀,凭借蜀道之天险而安然无恙。因此,主公既然决定攻取汉中,就不能不考虑益州刘璋的反应,因为汉中和益州本就是相互依托的存在。

    汉中若失,就等于打开了前往益州的门户,时刻威胁着益州,一旦寻得战机,便可挥军攻入蜀道,直捣成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想必益州刘璋不会不明白。因此,微臣敢断言,此番讨伐汉中张鲁之战,最终决定胜败的关键就在于,益州刘璋是否出兵相助张鲁死守汉中。有鉴于此,汉中之战绝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容易,其中隐藏着巨大变数,而且是一场迁延日久的鏖战,我军很难一鼓作气攻取汉中全境。

    这些都是微臣的臆测之言,若有不当之处,还请主公海涵。”

    李利神情惊讶地看着荀谌,一阵愣神,随即欣然颔首道:“友若确实见识不凡,此番所言句句在理,没有任何失当之处,实令我刮目相看!眼下有一事相托,不知友若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荀谌闻言神色顿变,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惊喜之色,当即俯首拜道:“主公尽管吩咐,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主公所托!”

    “嗯,如此甚好。”李利微微颔首,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转而神情肃然道:“大军班师之后,司隶暂时保持原样,不得军令,任何不得擅自调动一兵一卒。此事,我已交由贾诩全权负责,请旨敕封贾诩为司隶校尉,主持司隶及三辅之内的一切战事。如今,我打算任命你荀谌为弘农太守,协助贾诩处理司隶军政,并伺机展开‘一战定中原’计划,一应所需尽可告知文和,他会全力支持你的。如此安排,不知友若可愿担此大任?”

    “诺,微臣遵命!”荀谌没有丝毫犹豫,掷地有声地欣然领命。

    李利微笑颔首:“如此便好。眼下弘农郡的首要任务便是妥善安置从河东郡迁徙而来的百姓,如今河东郡业已收复,愿意返回故土的,不得阻拦;愿意留下的,仍需妥善安置。此外,友若还有一项重任,那便是替我守好函谷关,我会另行安排守关将领,届时你们二人还需相互协作,共同守好我西凉的东大门。”

    说完话后,李利不急不缓地站起来,摆手示意荀谌跟上,随之走出内堂,径直走向前面的中军帅帐。

    直到他们身影渐行渐远,内堂里还激荡着李利出门时的爽朗笑声:“今夜是函谷关守军、荥阳大营和并州军三军聚首的日子,想必此刻筵席已经开始了,你我二人岂能错过?呵呵呵?

    ——————第四卷 乾坤乱(卷终)———预告下卷 逐鹿——————

    ——————————(未完待续。。)

第800章 风雨入长安

    长安,征西将军府。

    “听闻,李贼近日要班师回朝了?”

    “确有此事,老夫亦有耳闻。”

    “董某此行便是专为此事而来。”

    东院内堂,正门紧闭,格窗落下。

    门外两侧伫立着数十名身形壮硕的扈从,均是神情肃然,一丝不苟地守卫着整个庭院。

    堂中坐着两老三少,左右相对而坐,居于上首位的两名老者便是硕果仅存的当世名将,皇甫嵩和朱儁。

    征西将军府正是皇甫嵩的府邸,是以他作为地主,居于左侧首位。而对面的朱儁时下虽贵为太尉,但强兵不压主,只得坐于右边首位。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这两位当世名将的处境甚为相似;两人名义上虽然占着堪比三公的显赫地位,却毫无实权,甚至于行动自由都受到限制,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

    相比之下,时下皇甫嵩的处境远比朱儁好很多,尽管职位不及朱儁显赫,可府邸内外却没有兵士昼夜把守,府内一干人等出入自由,不受任何限制。此外,皇甫嵩的俸禄一直是足额发放,不曾削减半分,自长安之乱平定至今,从未断绝。

    在时下满朝百官当中,皇甫嵩是唯一一个没有削减俸禄且没有郡府兵监视府邸的三朝老臣。正因如此,今夜朱儁才会秘密前来皇甫府与之密议,商议即将到来的朝堂剧变。

    然而,此次密议的发起人却不是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人。而是坐在朱儁下首的议郎董承。

    临近中年的董承,早已不再年轻,可是坐在皇甫嵩和朱儁二人面前。他却是颇显年轻,俨然是后学末进,是为晚辈。

    因此,在这个内堂上,董承也是三个年轻人之一,另外两人都坐在皇甫嵩的下首,依次是皇甫嵩的长子皇甫坚寿。从子皇甫郦。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在聚在一起商议一个多时辰了。但是,之前彼此间一直是不咸不淡的客套话。没完没了的寒暄唠叨。以至于身体羸弱的皇甫坚寿昏昏欲睡,实在提不起精神,只得眯眼假寐,即便如此。耳边却仍旧充斥着反反复复的客套话。若不是他知道此次密议事关重大。早就提前退出内堂,回寝室歇息去了。

    与兴致缺缺的皇甫坚寿相比,从弟皇甫郦却听得津津有味,便煞有兴趣地观察着朱儁和董承二人说话时的神色。其间,他不时嘴角微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似是微笑,又像是嘲笑。反正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好一番寒暄过后,朱儁率先打破僵局。直接点破密议的主题:李利不日便将班师回朝了。

    而后皇甫嵩微微颔首,不急不缓地迎合一声,虽然肯定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却不发表任何看法,俨然不置可否。

    眼见朱儁和皇甫嵩二人隔空问道,听得董承云山雾罩,满眼迷茫,不知所谓。顿时,他大感焦急,急得脑门上直冒热汗,于是他抹一把额头上的汗珠,索性把话说开了。

    “董某此行便是专为此事而来。想必两位对宫中现状早已心知肚明,怎一个‘惨’字了得!”

    刚说两句话,董承便是一脸凄然之色,眼眶中珠光闪动,却生生忍住没有当众落泪。

    平复心神后,他有些哽噎地低声道:“自从去岁骠骑将军兴师北伐开始,李傕恶贼便在京师胡作非为,首先大肆削减满朝百官的俸禄,而后打着替大军筹措粮饷的幌子,巧设名目强迫公卿大臣们捐献钱粮,名为捐献,实为勒索打劫。最后,老贼竟然竟然把主意打到皇宫内院中去了!”

    说到这里,董承义愤填膺,怒不可遏,神情又激动起来,比之刚才更甚。不过,刚才他是心中凄苦,此刻却是怒火中烧,那凶狠的神情和龇牙裂齿的面孔,似是欲要择人而噬一般,满目狰狞。

    抬眼看着董承怒容满脸的样子,已过花甲之龄的皇甫嵩神情略显黯淡,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之色。然而,这种同情的眼神一闪即逝,随即他脸上依旧挂着风平浪静的淡然之色,双眸无神,似是老眼昏花,看不清董承神情激愤的样子。

    相对于皇甫嵩的风轻云淡,坐在董承身边的朱儁却是无法淡定。扭头看着满脸怒色的董承,他仿佛看到了曾经被李傕、李利叔侄二人屡次羞辱的自己,感同身受,顿时生出同仇敌忾之感,同样是一脸愠色,怒火中烧。

    不过,历经大半辈子的宦海沉浮,朱儁早已过了动辄发怒的年纪,对于自身情绪的控制早已炉火纯青,完全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好恶不显于外。是以,当他看到皇甫嵩无动于衷的神情后,脸上的怒色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神色冷静,平静如水。

    但这都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朱儁心里却如翻江倒海一般沸腾不止,情绪波动极大。别看他现在高居太尉之尊,乃当世三公之一,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现实情形如何,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其中苦楚令他难以启齿,苦不堪言。现如今,朱儁心里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自己活得实在是太窝囊!

    对于时下如日中天的李利李文昌,没有人比他朱儁更清楚李利是如何一步步上位的,因为李利本就是踩着他朱儁的肩膀声名崛起的。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他帮助李利扬名立万,就没有今时今日的李文昌大将军。只可惜,他之所以帮助李利成名,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被李利拿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做人家的垫脚石。这份苦楚或者说是耻辱,犹如梦魇一般始终盘踞在朱儁的脑海里,驱之不散,挥之不去,时至今日依然历历在目。

    是以,每当有人提起李利的名字,朱儁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南郑城外孤山下的一幕。那一日是他生平第一次战败被擒,而且是败在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手下,从那一刻起他牢牢记住了少年的名字——李利。

    光阴荏苒,一转眼时间已整整过去五年了。朱儁还是那个朱儁,唯一的变化是两鬓斑白,曾经宁死不屈的脊梁如今已经挺不直了,岁月催人老,岂是人力所能及。然而,曾经桀骜不羁的少年郎如今却已平步青云,从当初连军司马都不是的小校扶摇直上九万里,成为位极人臣的骠骑大将军,执掌天下权柄,手握数十万雄兵,纵横天下,叱咤风云。

    可以说,朱儁见证了李利成长中的每一个历程,亲眼看着俘虏自己的少年一步步走到权力高峰,仅差一步便可登上权力巅峰,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相对于权力而言,朱儁真正在意的是,李利手中掌握的多达五十万之众的西凉大军,这才是乱世当中最坚实最强大的存在。

    尽管李利一直对外宣称拥兵四十万,但身为带了半辈子兵、打了一辈子仗的沙场宿将,又占据太尉之职,朱儁对西凉军现有的兵力数量一清二楚。

    当初李利平定长安之乱时便有三十万大军,而后平定雍凉二州,从韩遂、马腾和西域四郡中收编了不下十万兵马,这就是说早在李利实行休养生息战略之前,西凉军便已拥兵四十万。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西凉军名义上不再扩充兵马,实际上仍在缓慢的增加之中,两年下来至少增加七八万兵马,而且一点动静都没有,悄无声息间便已完成,因为西凉军基数大,且战骑营众多。也就是说,北伐之前,西凉军便已接近五十万大。

    北伐之战,李利名义上调动十万铁骑出征,实际上出动的却是,一支只有五万精锐却号称十万大军的杂牌军。但正是这支杂牌军,却在周瑜的指挥下闯下辉煌战绩,一举扫灭南匈奴,收剿数十万南匈奴俘虏。与此同时,周瑜也收编了数万南匈奴轻骑,朔风营两万轻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剩下的战俘足可再组建一支骑兵营。只是碍于李利的命令,周瑜只得将南匈奴降兵与收剿的步卒混编在一起,继而挥师挺进并州。收取并州全境后,周瑜收编的郡府兵便有八万之众,再加上他本部的五六万人马,仅是周瑜一路兵马便有十几万之众。

    至此,西凉军的兵马数量已然突破六十万之众。即便此番函谷关之战折损十几万大军,李利麾下大军仍有不下五十万之众。只是,经过娄底原决战之后,西凉军变得有些混乱,而且良莠不齐。战斗力强横的主力战营兵马都有折损,且个别战营伤亡惨重,而郡府兵队伍却空前庞大,占据着西凉军总兵力的六成以上,接近七成。但是,不管战力如何,随着地盘的急剧扩张,李利麾下的兵马数量确实是达到了五十万之众。

    西凉军的真实兵力,别人或许说不清楚,也无从得知,却瞒不过朱儁的留心观察。通过扈从和家丁四下打听到的消息,以及旁敲侧击了解到西凉军的粮草辎重用度,他就能准确判断出西凉军的兵马数量。否则,他这个当世名将便是徒有虚名,数十年的征战生涯算是白活了。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感谢:kingleo书友打赏支持,多谢!】

    ——————

    感冒好多了,浑身轻松不少,咱继续战斗,希望得到您的支持与肯定,多谢!

    第五卷是骁骑的重中之重,所有矛盾和诸多引线,全都集中在这一卷,希望您看得舒心,看得过瘾。这便是虎贲最大的收获。

第801章 冲冠之怒

    【感谢:人墙书友月票支持,多谢!】

    ——————

    正是因为很了解李利如今的实力,以及自己和李利之间的诸多纠葛,随着时间的推移,使得朱儁对李利的恶感变得越来越复杂。

    每当别人提起李利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生气,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但是,气愤之余,他又有种奇异的欣慰之感。毕竟李利是他眼睁睁看着成长起来的,尽管他始终站在李利的对立面,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李利的欣赏。而这只是纯粹地长辈对晚辈的特殊情感,欣赏与喜爱,与立场无关。

    对于朱儁这样为东汉尽忠大半辈子的人来说,什么都可以改变,惟有心中的坚守矢志不移。虽不敢说永远也无法令其改变,但这份忠贞的信念与其生命同等重要。

    内心沸腾的朱儁沉默良久,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他神色平静地轻声道:“李傕强征粮饷,大肆削减百官俸禄,这些老夫亦有所耳闻。在此之前,李稚然为出征大军筹措粮饷之事,老夫是赞成的,还为此捐出一年的俸禄和两百匹绸缎。毕竟西凉苦寒,且是百战之地,百姓生活困苦,府库枯竭。若是没有钱粮,大军如何抵御蛮夷入侵肆虐?

    因此,削减官员俸禄和筹集粮饷之事并不为过,顶多就是方法太过蛮横,稍欠妥当而已。至少李稚然没有向平民百姓强征粮饷,而我等既然有能力支持一些粮饷。就应该拿出来。说到底,钱粮不过是身外之物,能填饱肚子就行。何必过多强求!”

    说到这里,朱儁扭头盯着董承,眼神中颇有审视的意味,显然对董承这种不懂兵事却又妄加指责的行为甚为不喜。不过碍于情面,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多少还给董承留些颜面,否则日后朝堂上便不好见面了。

    话音稍顿后。朱儁疑声问道:“至于议郎所说李稚然对皇宫内院下手,不知此话从何说起?难道李傕胆敢效仿董卓,私自强占先帝的嫔妃不成?”

    话音未落。他又接着道:“应该不至于吧?据老夫所知,李稚然的继室杨氏素来强势,已将李傕私下纳娶的几个小妾殴打致死,而李傕对此竟然不闻不问。任其横行。由此看来。若说李傕强占先帝嫔妃,未免太过牵强,实难取信于人。至少老夫是不信的,因为老夫了解李傕,他不是好色之人。”

    的确,朱儁和李傕之间的关系一直不错,而且他的太尉之职便是李傕举荐上位的。换言之,朱儁的太尉府之所以一直都有郡府兵看守。是因为他一直对李利抱有成见,使得李傕纵然有心帮忙。却碍于叔侄情面也不便多言。

    不过,在李利率军出征之后,李傕却是对朱儁颇为照顾,平时只安排几个兵士守在太尉府外面,纯粹是做做样子。此外,在削减百官俸禄的名单中也没有朱儁和皇甫嵩,但他们二人却主动捐出不少粮草和布匹。这份守护大汉疆土的觉悟确实值得肯定,毕竟他们大半生都在为大汉征战沙场,临老了,也绝不会因为政见不合而丧失民族大义。而这也恰恰是他们二人一直与李利为敌,却始终没有被李利罢免或处死的原因所在。抛开政见和立场不谈,朱儁和皇甫嵩二人不愧为当世名将,其品行和操守堪称武将之楷模,值得尊敬。

    眼见朱儁竟然对自己之前所言提出质疑,董承又恨又气又恼,却又不得不强摄心神,稳定情绪,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此来便是有求于朱儁和皇甫嵩,肩负重大使命而来,岂能事情还没谈成,先把人得罪了?

    于是,董承强迫自己要保持冷静,深吸一口气后,痛心疾首地说道:“太尉有所不知,李傕老贼确实不是好色之徒,可他的手段远比董卓生前还有狠毒百倍!此贼擅自扣发宫廷所需钱粮,将宫中仅剩不多的阉宦和侍婢又再次遣散大半,以至于陛下寝宫里的十六名侍婢如今仅剩两名年过四旬的老宫女,而其他皇室宗亲的府邸上则更加严重,先后数千名扈从和侍婢被强行遣散。现如今,陛下寝宫内外宦官和侍婢加在一起不到十人,内院三千佳丽只剩下十几个年过半百的宫嫔,偌大的皇宫内外全部侍婢加起来不到五百人。

    这还不算完,李傕老贼对此还不满意,口口声声宣称陛下年纪尚幼,根本用不了这么多侍婢服侍。奈何这余下的侍婢都是入宫几十年的‘老人’,纵使遣散他们也无处可去,为此老贼恼羞成怒,严格规定皇宫所有人的每月食量,而且发放时只少不多。

    时至今日,宫里的侍婢已经整整饿了三个多月,每天都吃不饱,就连陛下也是半个月都不见荤腥,饿得骨瘦如柴。一个月前,老臣得知此事后,想尽办法准备给陛下弄些酒肉,不承想被羽林禁卫发现,不由分说便是杖刑三十,而后送到司空府由李傕发落。”

    说到这儿,董承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老泪横流。好在他终究是顾及自身颜面,没有当众嚎头大哭,即便如此,也是哽咽着说不话来。

    而听到这番话的朱儁、皇甫嵩、皇甫坚寿和皇甫郦四人,顿时瞠目结舌地看着董承,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纷纷面露惊骇之色。

    这一刻,原本昏昏欲睡的皇甫坚寿再无半点睡意,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却又感觉喉咙生涩,愣是不知从何说起。要知道,他从小身体孱弱,长大后也不见好转,一直靠参汤补药续命。是以他一向不关心朝堂政事,真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经年累月都呆在府中。唯一一次前往朝堂,是因为董卓想杀掉他的父亲皇甫嵩,迫使他不得不出面向董卓求情。结果,董卓念他孝悌,且先前和他确有数面之缘,又因皇甫嵩此前确实对其有提携之恩,故而放了皇甫嵩,并赐予御史中丞之职。

    这是皇甫坚寿唯一一次出现在朝堂上,此后他便一直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他的弟弟皇甫郦实际上是他的堂弟,也就是皇甫嵩的侄子,正是因为他体弱多病,才被皇甫嵩留在身边早晚教导,是为从子。也因此,皇甫家族子嗣不旺,随之而来的便是与朝中百官牵连不多,很少有事情能把皇甫家牵连其中。

    就在皇甫坚寿和皇甫郦怔怔失神之际,一直沉默寡言的皇甫嵩忽然开口问道:“偌大的皇宫仅有五百侍婢,此事未免太过荒诞,为何之前没有传出一点风声?须知堂堂大汉皇宫之内,阉宦、侍婢和嫔妃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之数,李傕如何能够悄无声息地将这么多人遣散?议郎之言只怕是言过其实,太过耸人听闻了?”

    “嗯,义真兄所言有理。”不等董承开口解释,朱儁便插话道:“李傕若想瞒过所有人的耳目,不留痕迹地遣散数千宫嫔和阉宦,除非将他们直接杀死在宫中,而后埋尸灭迹;否则,断无可能!”

    话音稍顿中,朱儁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话锋陡转,沉吟道:“不过、、、最近几个月以来,陛下的确是经常不上朝,大多是李傕主持朝政,很少见陛下露面。难道议郎所说、、、都是真的?”

    “董某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不实,天打雷劈!”董承神情绝然地言辞凿凿道。

    随即,他神情凝重地对皇甫嵩父子三人说道:“或许诸位至今都还不曾耳闻,皇宫内院从两年前开始便已经是空空荡荡,俨然是座空置的庙堂。早在长安之乱时,皇宫内院的嫔妃和侍女就被李利小贼劫走大半,就连废帝刘辩的王妃唐姬都被李利强行纳为妾室,据说去岁唐姬已为李利诞下一女。

    随后李利带兵进驻皇宫时,又遣散了数千名阉宦和宫嫔,并将先帝的嫔妃和内院佳丽全部赏赐给麾下文臣武将为妻做妾。事后,除了进驻皇宫的羽林禁卫之外,皇宫内外仅有不满两千人。

    那一次大遣散之所以无人知晓,是因为李利选择在混乱中进行,等到混乱平息之后,把所有罪责都被推到乱军身上,而他却可以置身事外。是故,此次李傕遣散的侍婢总共也不过一千余人,自然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

    “少帝的弘农王妃竟被李利纳为妾室,还产下一子,此事当真?”朱儁神情惊诧地拽着董承的肩膀,急声问道。

    “咳咳咳!”绷紧的领口勒得董承气息不畅,不由咳嗽起来,朱儁见状后稍稍犹豫一下,随即松手放开。

    “咳!董某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在迁都长安后的第二年,陛下便将唐姬接回宫中,并拜为弘农王妃。却不料长安之乱时,李利夤夜领兵进宫,无意中看到唐姬貌美便起了歹心,当夜便夜宿宫廷内院,第二天便将唐姬接走。随后,世人只知李利又纳娶了几位妾室,却不知唐姬就在其中,而今唐姬已为李利产子,真正是生米做成熟饭了!唉”

    耐心解释过后,董承的一声长叹,使得堂内四人心头一沉,随即五股怒气冲冠而起,同仇敌忾,同气连枝,浓烈的忿怒气息充斥着整个内堂。

    ————————————————(未完待续。。)

第802章 幂历如烟

    【感谢:书友冰火纪、人墙月票支持,多谢!】

    ——————

    夜已深沉,院落静悄悄。

    徐徐微风拂过,后院墙角边的杨柳轻轻浮动。

    那枝条上刚长出来的嫩叶随风摇晃,蕴含无限生机,似是迫不及待地想要长大。

    两盏灯笼在微风中左右摆动,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前往书房的青石路。

    “嘎吱”声响中,一名身着锦袍的年轻人快步通过青石路,推门走进书房。

    “都送走了?公伟出门时可曾说些什么?”

    灯火被开门时的微风吹得闪烁摆动,坐在案几旁的皇甫嵩一边伸手挡在油灯前面,一边轻声问道。

    锦袍男子随手关上门,轻步走到案几左边坐下,恭声道:“父亲料事如神,叔父临走时私下对孩儿说,董承等人图谋甚大,让父亲留心行事,切不可牵连合家全族。”

    “哦?”皇甫嵩略显疲惫的脸颊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稍稍迟疑后,顾自微微颔首,狐疑的眼神随之释然了。

    随手接过皇甫郦(即锦袍男子)递来的茶盅,皇甫嵩轻抿一口茶润润嗓子,而后放下茶盅,习惯性地捋着已经斑白的长须,微眯着双眸,同样斑白且稀疏的眉毛微微下垂,显然是在思量着什么。

    皇甫郦仰头饮尽一盅温茶,原以为父亲(其实是叔父)会说些什么,不承想父亲居然沉思不语。这可把他急坏了。说实话,他对皇甫家近两年来的处事方式和家族处境甚为不满,私底下对皇甫嵩也颇有微词。

    在皇甫郦眼里。而今活跃在朝堂上的李傕、李儒和李玄等人都是一群投机取巧的暴发户,势利宵小之徒而已,此等人在皇甫家族面前根本不值一晒。而眼下如日中天的骠骑大将军李利亦是如此,以区区弱冠之龄窃取董卓余荫,随在董卓遇刺之后一举夺得西凉军的掌控权,如此方有今日之显赫地位。

    而这一切便是从李、董两家联姻开始的。当年,李利崭露头角。充其量不过是偏居凉州一隅的武威太守,却巧借回京述职之际蓄意攀上董家小姐,而李利本人却还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矫情嘴脸。而后。李利借着定亲三约,非但迎娶了董卓最是宠爱且温婉美貌的小女儿董婉,还趁机迎娶两妻三妾,继而摇身一变。成为西凉军中炙手可热的实权将领。

    随后董卓遇刺身亡。王允夺取长安,把持庙堂,李傕、郭汜、张济等一众将领纷纷拥兵自重,而武威李利则是趁虚而入,一举收复董卓留下的残余势力,董越、董煌等董氏一族几乎完全依附李利麾下,徐荣、胡轸、杨定等边缘势力也相继投效李利,使得李利的武威军迅速壮大。继而有实力与李傕、郭汜等老牌将领一较高下。

    事实证明,长安之乱。一举颠覆了曾经不可一世的董卓霸权,摧毁了三朝老臣中最具影响力且最具实力的一批老臣,沉重打击了一大批西凉旧将。而武威李利则是坐收渔利,俨然是长安之乱中最大的赢家,赢得盆满钵满,一举夺得西凉军的掌控权,真正成为继董卓之后的第二位西凉霸主。夺得西凉军军权的李利,转手便重新整合西凉军,排除异己,以武威军麾下将领完全替代西凉旧将,而后挥师平定雍凉二州,从而巩固了自身的统帅地位。

    随后两年,西凉全境实行休养生息战略,保境安民,大力发展农耕,劝课农桑,引进商贾进驻长安,鼓励商队前往西域流通货物,开放西域商道。两年下来,整个西凉全境的困顿局面得到本质性的改善,大多数百姓都能自给自足,填饱肚子不成问题。为此,卫将军李利的名字响彻西凉大地,深入人心,极大巩固了李利独霸西凉的统治地位。

    实际上,在皇甫家族看来,李利实行的所谓休养生息策略,不过是收买人心的掩人耳目之举,实际上李利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利用两年时间,全面消化兼并得来的三十万西凉军,使其彻底成为效忠自己的一支劲旅。这一点,或许很多人都不明究竟,看不清楚事情的实质,但作为西凉军缔造者的皇甫家族,却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的,诸位看官没有看错,皇甫家族才是时下勇冠天下的西凉军的三位缔造者之一,准确地说,其实皇甫嵩才是最有资格也是最有威望执掌西凉军之人。西凉军的缔造者是“凉州三明”,分别是:皇甫规,字威明;张奂,字然明;段颎,字纪明。这三位威名赫赫的凉州三明,虽然彼此间存在着政见分歧,但都在平定羌乱上面为之奋斗一生,从而奠定了西凉军的根基。而皇甫规则是皇甫嵩的叔父,为皇甫嵩执掌西凉军平定王国叛乱打下了坚实基础,只可惜西凉军的军权最终被董卓窃取,从而成就了董卓权倾朝野的辉煌时代。

    也正因如此,早在灵帝驾崩之时,天下混乱之际,灵帝临危时曾下旨,命董卓将西凉军交予皇甫嵩统领,董卓拒不奉诏。那时,皇甫郦曾劝谏皇甫嵩说:“本朝失政,天下倒悬,能安危定倾者,唯大人与董卓耳。”可惜皇甫嵩当时并不认为董卓有不轨之心,因此不纳。

    事后,董卓带兵霸占洛阳,适时皇甫嵩领兵三万驻守扶风郡,皇甫郦认为董卓逆命怀奸,罪在不赦,力劝皇甫嵩兴兵讨伐。皇甫嵩说:“董卓不听命虽然有罪,但我专诛也是有责的。不如正大光明地上奏,让朝廷处理此事。”与此同时,董卓召皇甫嵩为城门校尉,想寻找机会将他杀掉。皇甫嵩应召将行,长史梁衍劝他起兵抗拒董卓,与袁绍呼应。皇甫嵩不听,遂领兵回到雒阳,自此西凉军全部落入董卓手中,使得董卓再无顾忌,愈发肆无忌惮,恣意妄为。

    这便是昔日董卓霸占西凉军的始末。皇甫嵩因一念之差,自此与西凉军失之交臂,以至于董卓为刀俎,而他则沦为鱼肉。

    长安之乱时,王允命皇甫嵩为征西将军,负责屠戮董卓全族及其余孽,可皇甫嵩并未真正执行,因为董卓家眷大半已被人救走。随后曾有人向王允举荐由皇甫嵩统领董卓旧部,如此天下可定,可惜王允认为皇甫嵩私自放走董卓家眷,对其心生怨恨,遂不纳谏言。是故,皇甫嵩再次失去了提领西凉军的机会,以至于此后再也没有机会执掌西凉军权。

    事实上,王允拒绝皇甫嵩统领董卓旧部是个致命的错误,直接导致了他中兴汉室的夙愿破灭,以致最终为此搭上身家性命。殊不知,当时董卓旧部当中大半都是皇甫嵩一手提携起来的将领,亦或是他亲手招进西凉军的将领。例如同为北地郡人的李傕,最早就是皇甫嵩帐下小校;郭汜、樊稠等人亦是如此,而段煨则是段颎的嫡孙,与皇甫家乃是世交。此外,像胡轸、杨定等将领都曾是皇甫嵩麾下将领,只不过随着董卓接掌西凉军而依附过去而已。

    因此,如果王允当时应允了同僚的谏言,让皇甫嵩统领董卓旧部,那天下将是另一番局面,或许中兴汉室也不是一句空话。由此一来,李利也就彻底没有失去了兼并西凉军的机会,而后很多事情也就无从谈起。

    皇甫嵩先后三次错失接管西凉军的机会,直接造就了如今这般乱世。现如今,他已垂垂老矣,临近迟暮,再不复当年之志,也无心理会朝堂变动,对天下纷乱的局势更是有心无力。而西凉军在李利手上经过连番变革,一众西凉旧将相继离开人世或失去军权,而今统兵将领则全部换成李利一手培养提拨起来的亲信部将,将西凉军经营得犹如铁桶一般,牢不可破。

    暮然回首,雾霾重重,幂历如烟。

    短短数年间,西凉军已经发展到今时今日这般局面,昔日的西凉军早已物是人非,旧景不在。眼看汉室江山日渐垂危,皇族宗室饱受欺辱,如果说皇甫家族对此毫无感触,那无疑是自欺欺人之言。只能说,他们现在是追悔莫及,除了唏嘘哀叹之外,已然无计可施,心有余而力不足。

    对此,皇甫嵩可以坦然面对,因为对于他这样一个年过花甲之人来说,早已看惯了人世沉浮,深知朝代更迭乃是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改变。可对于一再劝说皇甫嵩拨乱反正却屡屡无果的皇甫郦而言,眼前这般局面却是让他无法接受,内心饱受煎熬,时常感叹:“悔不当初啊!”

    夜渐深,一阵阵冷意无形中袭入书房,致使皇甫嵩不禁收拢衣领,捂住嘴角轻咳几声。而这几声轻咳也让他悄然回神,抛却如烟的往事,心绪回归现实当中。

    再次饮下皇甫郦递来的热茶,皇甫嵩语气迟缓地微笑道:“人老了,总是忍不住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往往一坐就是大半天,脑子里总是徘徊着无数的人和事。看来,为父时日无多了,看不到你们兄弟二人建功立业喽!”

    “父亲切莫如此说,孩儿听了心里难受。”说话间,皇甫郦扭头过去,抬袖拂去眼角的水雾。

    ————————————————(未完待续。。)

第803章 风谲云诡

    “父亲切莫如此说,孩儿听了心里难受。”

    说话间,皇甫郦扭头过去,抬袖拂去眼角的水雾。

    皇甫嵩欣慰一笑,淡然道:“生老病死乃天命所定,郦儿无须如此。之前董承语焉不详,只说让我皇甫家和公伟各自募集三千甲士,却不透漏所图为何。是以,为父只答应他提供两千甲士,而你公伟叔父则是没有推却,依言募集三千之数。至此,我皇甫嵩也算为陛下倾尽全力了,即便是死了,也对历代先王问心无愧,我为大汉尽忠了。”

    语气一顿,皇甫嵩缓口气后,直盯盯地注视皇甫郦,沉默半晌后,幽幽说道:“为父知道你一直看不惯李傕叔侄二人的所作所为,认为他们今日所拥有的一切原本应该属于我们皇甫家。为父没有说错吧?”

    皇甫郦闻言惊愕,睁大眼睛看着皇甫嵩,几欲开口说话,却终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因为皇甫嵩看穿了他的所有心思,说中了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心事,既是如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眼见皇甫郦这般神情,皇甫嵩微微摇头,轻声叹息道:“哎,看来为父说对了!郦儿啊,一直以来你兄长身体羸弱,我待你如同己出,希望将来你能担起整个皇甫家的重任,延续家族命脉。可是,如果你一直抱着对李家敌视的态度,那么为父此刻便可断言,皇甫家族必将葬送你手里,你会连累所有族人走上不归路。甚至彻底覆灭。”

    皇甫郦闻言大骇,惊声道:“为什么?孩儿不明白父亲所言,为何孩儿会连累整个家族。难道就因为我不愿与李文昌为伍么?”

    “为伍?呵呵呵,你其实想说同流合污吧?”皇甫嵩摇头轻笑道。

    皇甫郦闻声错愕,看着皇甫嵩和蔼的笑脸,似是并无责怪之意,他方才点头默认了。

    眼见于此,皇甫嵩微微颔首,缓声道:“你敢承认。说明你有面对失败的勇气,这让为父颇感欣慰。目前长安城的形势如何,已然不言而喻。李家叔侄二人达成共识,配合默契。李傕主内,坐镇京师,把持朝政。与满朝百官斡旋。一直游刃有余,稳居上风。然侄李利才是西凉真正的霸主。可他却一直手握雄兵征战在外,朝政全部交由李傕、李儒和李玄三人处理,除非太过棘手之事,否则他连问都不问。

    或许一般人看不出这里面隐藏的玄机,误以为李利惫懒,不愿掌管朝政,殊不知这才是此子最为高明之处。可谓是御人有道。由三李(李傕、李儒和李玄)共掌朝政,互相制约、相互牵制。最为稳妥。而李利其人则可以置身事外,很少出现在朝堂之上,几乎从不参与朝堂争斗,逢人三分笑,谦谦有礼,让一众老臣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李利却可以腾出手来专心战事,把重心放在整饬军务上面。短短数年间,李利此子从区区军侯扶摇直上,校尉、太守、骁骑将军、卫将军,直至现在的骠骑大将军。其麾下西凉军从西域边陲打到塞北草原,再从草原转战中原,兵锋所指,所向披靡,转战数千里,纵横驰骋,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如此显赫之战绩,为父扪心自问,亦自叹弗如。早在两年前,为父对李家叔侄亦是心存敌意,曾后悔过当初没有听你之言,尽早接管西凉大军,倘若如此,便不会有李家叔侄独霸朝纲之事了。但这两年来,为父渐渐改变了初衷,甚至偶尔还会庆幸当初的决定,西凉军落在李利手里,远比握在我皇甫嵩手里的用处大得多。如今西凉全境一片祥和,整整三年已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衣食自足,有此子占据西凉,实为西凉百姓之福!”

    “啊!”皇甫郦闻言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看着皇甫嵩,惊疑不定道:“父亲为何会有此念?诚如父亲所言,李利确有统兵征战之能,数年间屡立战功,战绩彪炳,可这并不能说明他有治理天下的才能啊?”

    话音稍顿后,皇甫郦似乎是压抑了很长时间,不吐不快,此番却是要一口气将积压在心里很久的话全部说出来。

    “孩儿之所以对李家叔侄心存恶感,并不是因为他们身居高位,而是因为他们心怀不轨,企图谋夺汉室江山。此前他们行事虽然乖张,却还有所忌惮,多少还顾忌天子威仪,不敢明目张胆地欺凌陛下。而今倒好,不但将皇宫内院嫔妃侍婢强占为妾,还大肆克扣皇室供给,以致于将陛下饿得无力上朝。这可是我堂堂大汉王朝的当今天子,难道李傕老贼准备饿死陛下不成?”

    “呼呼呼这仅仅是李傕老贼的肆意妄为而已,再看看李利小贼又做了什么。小贼自恃功高,恣意霸占少帝刘辩之遗孀唐姬,践踏大汉礼制,好色成性,先后迎娶三妻八妾,而且不问出身,但凡姿色上佳者悉数纳入门庭,端是彻头彻尾的好色之徒!

    去岁,李利自江南游历归来,竟要乘銮驾入城,而且还挟持陛下亲自到城门口迎接。随后,此子居然弃天子于不顾,独自乘坐銮驾招摇过市,直至皇宫殿前方才罢休。如此行径,谁人不知其狼子野心,谁人不晓其欲取汉室而代之,企图谋取汉室江山。

    而今,函谷鏖兵数月,一举挫败中原九路诸侯,李贼又将挟大胜之师凯旋回朝,届时不知又该如何欺凌陛下。更有甚者,此番李贼以孤军之力独战诸侯盟军,以一己之力力压群雄,必然愈发不可一世,说不定他敢直接逼迫天子让位,僭越帝位。果真如此的话,我皇甫家世受皇恩,久食汉禄,汉室若亡,我皇甫一族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一口气将深藏在心里许久的话全都说出来,皇甫郦不由哽咽起来,痛心疾首之中潸然泪下,眼泪顺着鼻翼流到嘴边,一种苦涩的滋味充斥心头。

    看到自家孩儿泪流满面,皇甫嵩心中凄然,眼神不由黯淡下来,但随即便恢复如初,神情趋于平静。

    “郦儿所言之事,为父早已知晓,我儿之所虑,为父亦是感同身受。不过我儿终是轻看了李利,低估了此子的心怀气度,更小觑了他的志向抱负。正如我儿所说,此次李利力挫中原群雄,西凉军独占鳌头,威震天下,势必压得天下诸侯抬不起头来。但是,为父敢断言,李文昌此番班师回朝不会太过张扬,或许还有可能很低调,不动声色地悄然回到长安,断然不会再次欺辱天子。

    因为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借着压制天子而抬高自身地位了。时至今日,他李文昌的身份地位已然凌驾于群臣之上,封侯拜相、三公九卿,予取予夺,随他愿意,想要什么官爵自己草拟一道诏书盖上天子印绶即可,无须向任何人请示。但是,唯独有一样他目前还不会也不敢僭越,这便是自立为王亦或是逼迫陛下禅位。

    如果李利真敢这么做,势必树敌于天下,迫使天下诸侯再度群涌而起,联合讨伐于他,这无异于自掘坟墓,自取灭亡。李文昌精明如狐,智计百出,绝对不会想不到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他决计不会称王称霸,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还未成熟。”

    说到这儿,皇甫嵩长叹一口气:“唉!眼看汉室江山倾覆在即,为父忧心如焚,夙夜难寐,叹我汉室之多舛,哀我辈臣下之无能。然而,哀叹之余,我儿当知朝代更迭乃大势所趋,自古以来没有哪个朝代是千载万世,永不坠落的。

    眼下,我皇甫一族要为大汉尽忠之人是为父,而不是你们。为父半生征战沙场,正是为大汉尽忠,所得些许财帛供养子嗣,亦是应得之物,问心无愧。可你与寿儿至今已近而立之年却一直没有出仕,也不曾拿过分毫俸禄,因此你们并不亏欠刘氏皇族什么,甚至与刘氏宗族毫无纠。要为汉室尽忠,有我皇甫嵩就够了,用不着你们这些小辈扛起如此沉重的包袱,更无须代父受过。”

    “是以,正如你公伟叔父所说,为父理应留心行事。为父已年过花甲,死不足惜,但你和寿儿却要好好活下去,我皇甫一族的命脉就寄托在你们兄弟身上。正因为如此,我方才只答应董承两千甲士,一旦事发,为父一肩承担即可,尔等切不可多事。”

    “呃!”皇甫郦神情错愕地看着皇甫嵩,急声道:“父亲何出此言?自古以来便是父债子偿,子代父过。如若董承谋划之事败露,孩儿甘愿替父受过,岂有让父亲代儿受过之理?”

    “我儿好糊涂啊!”

    皇甫嵩闻言微怒,指着皇甫郦说道:“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我皇甫一族之所以还能安稳度日,俸禄供给一应不缺,全是李傕叔侄二人念及同乡之谊,还有为父昔日提携之恩,方有今日安享富贵。否则,我皇甫府必然与其他公卿大臣府邸一样,早被郡府兵围得水泄不通,有甚作为?”

    ————————————————(未完待续。。)

第804章 草长莺飞

    【感谢:书友warman7956月票支持,多谢!】

    ————————————

    说完话后,眼见皇甫郦还是一脸迷茫,皇甫嵩终于说出了深藏在心里大半辈子的隐秘。

    “痴儿,你怎么就不开窍呢?自古以来,我西凉便是龙兴之地,历代帝王多半出自西凉。昔日为父之所以不愿从董卓手中夺走兵权,便是因为我皇甫一族世受皇恩,一旦谋事不成,必遭世人唾弃,让先祖蒙羞,故此为父才将兵权交予董卓。

    不承想,董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图一时权势却无长远之志,以致功败垂成。而今李利不过弱冠之龄,却有世所罕见的雄才伟略,将来必成大事,我儿自当追随其左右,他日必有一番作为。

    而为父已是将死之人,一生所求乃是守护大汉疆域,却并非刘氏宗族。奈何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为父自知时日无多,临死前再为汉室略尽绵力,以求不辱忠臣之名耳,仅此而已。”

    “啊!这”听到这番话后,皇甫郦惊得目瞪口呆,内心之惊骇无以复加,无法言表。在此之前,他的确对皇甫嵩颇有微词,一直认为父亲太过顽固迂腐,对汉室忠心耿耿却不知变通。

    曾经有无数次机会摆在皇甫嵩面前:平定黄巾叛乱时手握二十余万雄兵,阎忠曾劝说皇甫嵩拥兵自立,却被他拒绝;平定王国叛乱时同样手握十余万西凉铁骑。适时天下已显乱象,皇甫郦曾劝他早作打算,他仍是不允;董卓进京时。只要皇甫嵩登高一呼,必有所成,可他还是没有这么做;长安之乱时,只要他挺身而出,统领董卓旧部,仍是大有可为,可他再次退让了。

    为此。世人皆以为皇甫嵩太过愚忠,不知变通,以致于错过很多次中兴汉室的大好机会。倘若他稍稍机变一些。汉室天下也不会沦落至此,这一切都归功于他的愚忠与固执。可是,谁又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出身将门,深受灵帝器重。乍一出仕便是侍郎。而后迁北地太守,自此扶摇直上,平黄巾、抚羌乱、剿王国,被世人公认为东汉名将。殊不知他正是被声名所累,以至于很多事情别人能做,他却顾忌太多,偏偏不能做也不敢去做,否则一旦事败便是声名扫地。累及全族。

    这其中的苦楚一直深埋在皇甫嵩内心深处,从未对人提及。原本以为这个秘密将伴随自己一生,直至埋入地下。却不料皇甫郦性格执拗,认死理,一心与李家叔侄为敌,这让皇甫嵩再也不能置之不理了,索性说出自己深藏已久的秘密。因为他已经预感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此时不说,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否则,任由皇甫郦这种处处与李利对立的趋势发展下去,将来非但他自身难保,还会连累皇甫一族。

    灯光摇曳中,父子二人对视良久,随即沉默不语,惟有案几上的油灯“嗤嗤”作响。

    足足静默了半个时辰,皇甫郦变幻莫测的神色终于平静下来,原本一举一动中自然流露出来的轻佻之气似乎在这短短半个时辰之内消弭于无形,整个人突然间显得稳重许多。

    “父亲放心,孩儿知道日后该怎么做了,定不负父亲厚望,护得族人周全。”皇甫郦心平气和地恭声道。

    皇甫嵩欣慰一笑,轻轻从案几上的竹简下取出一个锦袋,这是时下官宦人家才能用得起的密信袋,也叫锦囊。

    随手交给皇甫郦后,皇甫嵩轻声道:“为父老了,可你还年轻。适逢乱世,对于你而言,正如时下草长莺飞的大好时节,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是为父在你送客是写好的举荐信,还有一封是为父写给郭汜的密信,用意便是请他将代为举荐。眼下汉中战事爆发,郭汜正领兵与张鲁对峙,为父料想不久之后李利便会亲率大军前去征讨张鲁。届时,郭汜会将你举荐给李利,日后你便跟随李利征战,此生务必效忠于他,为父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若是你敢心怀二志,做下违逆之事,便不是我皇甫嵩之子!”

    “诺,孩儿遵命。”眼看皇甫嵩神情绝然,不容置疑,皇甫郦当下郑重应声道。

    “只是?孩儿有些不明白,父亲为何要让郭汜代为举荐孩儿,为何不请李傕直接引荐呢?”

    皇甫嵩闻言后微微颔首,赞许道:“我儿确实机敏过人,为父果然没有看错你。呵呵呵!”

    笑罢后,他继续说道:“适才董承虽然含糊其辞,但为父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一些阴谋生事的味道。而他们这些人能够滋生事端也局限在长安城内,因此我隐隐感到长安城近期可能会发生大事。而长安一旦出事,势必牵涉到李傕,这等李氏家族内部的争斗,我儿实在不宜牵连其中。李傕其人,文治武功都是上上之姿,奈何家事却处理得一团糟,其继室杨氏骄横泼辣,早年便因这妇人与李利生隙,日后必定还会为此栽跟头。故而,为父宁愿请郭汜代为举荐,也不愿你与李傕扯上关系,以免被李利不喜。”

    皇甫郦闻言好奇道:“父亲的意思是说,李家叔侄二人早有嫌隙,将来会祸起萧墙么?”

    皇甫嵩淡然一笑,摇头道:“你把李家叔侄二人看得太肤浅了。先前你轻看了李利,认为他纯粹是个好色之徒,可是你却忽略了年轻人有几个是不好色的。据为父所知,你曾经就看上了董卓的小女儿董婉,只可惜董卓上位后与为父甚为不睦,结果董家那朵金花便被李利摘了去。呵呵呵!”

    “呃!这”皇甫郦脸颊微红地支吾一声,随之正色道:“父亲取笑孩儿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大丈夫在世何患无妻,这世间好女子多得是。”

    “你能这么想,为父也就放心了。”皇甫嵩深以为然地轻轻颔首。捋着胡须说道:“之前你轻看了李利,此番又低估了李傕。在董卓独霸朝堂之时,李傕一直是西凉军排名第一的西凉上将,即便是吕布再怎么得宠,都奈何不得他。单凭此一节,便不难看出李傕其人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才智不凡。心机颇深,吕布根本斗不过他。

    不过,与李傕相比。其侄李利的才智远胜他百倍。是以,无论李傕怎么折腾,始终都在李利的掌控之内。正因如此,早些年李傕被其侄李利夺走兵权后一直不甘心。还想东山再起。结果李利还没出手,他就被李玄、李儒和贾诩弄得灰头土脸,一败涂地,还连累杨定、胡轸和王方等人相继丧命。

    经此一败,李傕算是彻底摆正了位置,不会再有非分之想了,也不敢再有其它念头。尽管他对李利有养育之恩,可李利也一再忍让包容。从未追究过他的责任。但这并不意味着李利可以无限度一直容忍下去,胡轸、王方和杨定等人之死就是明证。其实这些人都是替李傕受过,也是他的爪牙。如今这些爪牙都被拔掉了,他还能有何作为?

    换言之,即使李利仍旧念及叔侄之情,一再包容于他,但李利麾下的一众谋士却不会纵容他胡作非为。时至今日,李利麾下战将云集、谋士众多,很多他不便亲自动手去做的事情,只需稍稍露出口风,自有人替他办好一些棘手的事情,这其中就包括惩治李傕在内。所以,与其说李家叔侄之间有嫌隙,不如说李傕已经彻底被他的侄儿收服了,所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李利意图的体现。现如今,李家叔侄二人已是共同进退,配合得十分默契,没有事情能让他们之间出现裂痕。只是,随着李利的地位越来越高,他对任何人都有本能的戒心,即便是李傕也不例外。因此,我儿进入西凉军,谁来举荐都不重要,想要获取李利的信任,还得靠自身本事才行。”

    皇甫郦闻言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后父子二人所说的话题便句句不离西凉军,所有的谈话都是围绕李利展开的。

    这一夜,书房里的油灯一直亮着,父子俩彻夜长谈。而这一夜的谈话内容彻底改变了皇甫郦的命运轨迹,让他受用终生。原本他在皇甫嵩病逝不久便染疾猝亡,而他体弱多病的长兄皇甫坚寿也随之病逝夭亡。然而,正是由于皇甫嵩的这一封举荐信,改变了皇甫郦的命运,以致于他身染重疾时被军中医士所救,此后足足为他延续了四十余载的漫长岁月,而他最终立下的功勋却是丝毫不逊于其父皇甫嵩。

    不过,皇甫嵩、皇甫郦父子俩绝对想不到,就在他们天明时各自歇息的时候,距离长安城二十余里的郿邬正门,一队五百余人的铁骑披着晨露疾奔而来,畅行无阻地通过城门,进入骠骑将军李利的私家宫殿。

    而此时,距离娄底原决战已经过去整整半个月,两日前传回李利即将班师回朝的消息。因此,朝中文武百官都推测大军将在三日后抵达长安,不承想仅仅过了两日,便有一队骑兵率先回到长安,而且是直入郿邬城堡。

    伴随铁骑一阵风似的呼啸而过,城门外两旁的杨柳被劲风掀起,迎着初升的朝阳肆意摇曳。那翠绿翠绿的柳叶随风摆动中牵动着无数白绒绒的飞絮,飘飘荡荡,落入不远处的护城河中,被潺潺流动的活水带向远方,不知归处。

    绿柳扶风,春回大地,万物复苏,大雁北归,燕子归巢。

    这一切都预示着草长莺飞的季节已然来临,离家的男人也在这个时候归心似箭,披星戴月须借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未完待续。。)

第805章 谁家新燕啄春泥

    碧天如水,阳光明媚。

    万乐殿,宫门紧闭,不似往日热闹。

    这座宫殿是郿邬主殿,平日里宫门大开,进进出出之人全是负责大将军府内务的属官。

    而这些属官多为女官,她们没有正式官衔,却一个个地位超然,管理着大将军府名下数以百计的作坊和其它产业。

    宫殿的名字与长安皇宫长乐宫相仿,有违礼制,乃犯忌之举。

    可即便如此,这座宫殿也已存在数年光景了。最早可以追溯到始建之时,建造这座宫殿的目的就是超越长安皇宫,成为盖过长乐宫的逍遥殿。

    这座名动天下的“逍遥殿”便是董卓的杰作,被朝中百官视为“魔窟”。

    董卓不惜耗资数百万黄金筑造这座庞大的宫殿群,原本打算晚年享乐之用,可惜宫殿建成后不到一年时间,他便撒手仙游了。于是这座逍遥殿便成了替他人作嫁,被随后平定长安之乱的骁骑将军李利据为己有,成为卫将军寝宫,也就是现在的骠骑大将军别院。

    万乐殿的主人自然是大将军本人,只是他在长安城内有主管军政事务的将军府,因此这里的实际主事人便是他的六位妻室。

    没错,正是六位妻室。而今长安城里的很多人都还以为李利名下有三妻八妾,实际则不然。事实上,早在李利大婚之日便一次性迎娶六位妻室,最早跟随他的六位红颜知己全部是妻室。而不是妾室。此事一经传出,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说是轩然大波亦不为过。只因这六位妻室仍有名次。是以外人仍然下意识将其视作三妻三妾,至于后来纳娶的妾室便不会引人注意。毕竟纳妾之事很常见,满朝百官谁不是每隔一年半载便纳娶一个小妾,这种事情屡见不鲜,不足为道。

    暖阳当空,临近正午。

    以往这个时候,将军府的几位夫人都会前来万乐殿走一走。看一看,如有棘手之事,她们便顺手解决了。而日常全权负责将军府名下产业之人便是李利的妾室张蔼。也就是原甄家财团的掌舵人甄张氏,不过她早已与甄家撇清关系,甄家由其假子甄俨接管家业。

    现如今,张氏已是名副其实的女财神。手里掌握着将军府名下亿万财富。是以这座万乐殿就是她的“办公大楼”。但张氏深知礼数,更知道怎样维护几位正室夫人的地位与威仪,因此每逢重大决策和大笔支出,她都会向六位“姐姐”请示,得到她们一致首肯后,方才着手实施。正因如此,李利的后院一向安稳,众多妻妾亲如姐妹。十分和睦,这也让他能够心无旁骛地专心战事。不用为家事劳心。

    自从司隶之战开始后,李利长期征战在外,无暇他顾,前后长达大半年时间,这不免冷落了一众娇妻美妾。但他的妻妾们也不含糊,出征前便将他掏得空空如也,整整两天两夜不眠不休,抵死缠绵,而后又塞给他三位新进的妾室:步练师、小乔和阙月儿。

    除此之外,去岁年关之时,以李欣为首的一众妻妾带上儿女一起前往函谷关劳军,名义上是犒劳大军,其实就是慰劳其夫李利。那一次慰劳整整半个月时间,以致于李利麾下众将半个月都见不着自家主公的身影。直到开春后一众主公夫人离开时,他们发现“主公”如释重负地目送车驾离去,半个月不见似乎清减了许多。

    时隔数月,春暖花开,郿邬城堡再次迎来十分诡异的现象。

    从两日前的清晨开始,万乐殿便大门紧闭,一众内务属官只能从角门进入殿内办公,进进出出的女官和侍婢们蹑手蹑脚,似是生怕脚步声太响,打扰某些人的好事一般。若非必要,否则她们宁愿不出门,一应事务皆由侍婢去前厅传达命令,却不让扈从进入主殿。因为主殿与内院相通,动静太大,便会传到后院之中,惟恐惊扰了夫人们与大将军“团聚”,惹得她们不喜。

    的确,郿邬的主人回来了,也就是住在这座庞大宫殿中的十一位夫人的丈夫出征回来了。

    自从两天前的清晨开始,主管内务的九夫人张氏就没有现身主殿,而其他主事的正室夫人们也消失了踪影,因此主殿正门一直紧闭着。

    ————————————

    “叮叮叮———叮咚”

    轻快悠扬的琴声在后院东边的花园里激荡飘散,身着一袭紫色长裙的滇无瑕坐在水榭里抚琴。只见她那芊芊玉指轻快地拨动琴弦,一曲《逍遥游》从指间激扬而起,悦耳的琴声在碧天如水倚红楼间飘散,传遍花园的每一个角落。琴声中蕴含着无限喜悦,正如此时的景致一般,天空蔚蓝,阳光明媚,大地披绿,柳叶轻拂,杏花绽放,生机盎然,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暖意融融,恬然祥和。

    水榭旁边,甄宓带着六个三四岁的孩童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嬉闹,抓蝴蝶、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悄然间,孩子们清脆的嬉闹声和纯真的笑语,与明快悠扬的琴声融合在一起,使得琴声愈发悠长,余音绕梁,格外温馨。

    “小宓姐姐,这只蝴蝶是我的,妹妹已经有一只了。”当甄宓再次捕捉到一只花蝴蝶时,一个不满四岁的小男孩跑到她身边,拉着她的手臂,煞有其事地说道。

    “小昊儿,你还是不改口是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姨娘知道吗?你不改口,姨娘就不给你,有本事自己抓,别想要姨娘手里的这只蝴蝶。”

    虚岁十四的甄宓出落得亭亭玉立,手里拿着李利昨天傍晚刚做的捕网,抓蝴蝶那是一抓一个准,不多时已经捕到十余只蝴蝶了。可她把蝴蝶全给了李昊的弟弟妹妹们,就是一只也不给小昊儿,因为其他孩子都管她叫姨娘,惟有长得虎头虎脑的小昊儿叫她小宓姐姐,而且屡教不改,顽固之极。对此甄宓甚为气恼,每天至少纠正数十遍,却一点效果也没有,小昊儿张口闭口还是“小宓姐姐”,叫的那个亲热呀,气得她俏脸鼓鼓的,却又无可奈何。不过,现在小昊儿有求于她,正是她逼其就范的好时候。

    可是,这一次甄宓又失算了。

    小昊儿十分痴迷地看着网兜里的花蝴蝶,似乎已经准备妥协改口了,却无意间瞥见水榭里正在抚琴的六娘身边又多了两位姨娘,一个姨娘邹静,另一个是九姨娘,也就是甄宓的母亲张氏。顿时,小家伙计上心来,咬着手指笑眯眯地看着佯装怒色的甄宓,得意道:“小宓姐姐真的不给我么?你不给我蝴蝶,我就去给九娘说你欺负我,看她怎么收拾你。哼哼!”

    嘴里一边威胁着甄宓,小家伙还特意指给她看,胖乎乎地小手指向的方向正是张氏所在的位置。

    “啊!我娘怎么来了?她昨夜不是侍寝么、呃”

    甄宓扭头看到母亲正在水榭里与邹静说话,顿时神色大变,轻声低语着,说到侍寝时不禁俏脸绯红,话音戛然而止。

    “哼,你个小坏蛋,跟你爹一样狡猾!”水灵灵的凤眼瞥见小昊儿一脸得意的笑容,甄宓不禁气得直跺脚,随之将网兜递给他,嗔怒道:“算你狠,这只蝴蝶给你了!”

    小昊儿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网兜里抓住五颜六色的花蝴蝶,小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随即促狭地对甄宓说道:“小宓姐姐,你又说我爹坏话了,等他下午起来,我就去告你一状,你就等着爹爹打你屁股吧!咯咯咯”

    “啊!不准说!”甄宓闻声色变,急声道。

    “那你再抓两只跟这只一模一样的蝴蝶?”

    “呃、、、好吧,可你说话要算数,不能告叼状!”

    “那是自然。我爹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要言而有信,吐口唾沫都是钉,怎可失信于你这小女子?”

    “扑哧———咯咯咯!你这个小家伙笑死我了,人小鬼大,说话的样子跟你爹一模一样。”

    “嘿嘿嘿!我娘也这么说”

    “”

    就在甄宓和小昊儿斗嘴的时候,水榭里的琴声渐渐停息,随之滇无瑕起身坐在张氏身边,看着花丛中正在与小昊儿理论的甄宓,笑盈盈地说道:“姐姐真是好福气,小宓愈发出落得水灵了,再过两年定然是个天姿国色的大美人!”

    光彩照人的张氏欣然一笑:“无瑕别再夸这丫头了。这一年多来,这丫头被大家宠得不像样子,连我这个亲娘都快管不住她了。前天夫君回来,这丫头就吵着要去见夫君,结果见面后居然张口就喊‘大哥哥’,让姐妹们忍俊不禁地好一番大笑。哎,这孩子是越来越调皮了,管不了喽!”

    滇无瑕闻言后与邹静对视一笑,笑道:“小宓的确是人小鬼大,小小年纪似乎已经明白很多事情,这些天正在教几个稍大些的孩子叫她姨娘呢。嘻嘻嘻!”

    ————————————————(未完待续。。)

第806章 几处早莺争暖树

    “啊!”

    张氏闻言大惊,神色窘迫地道:“有这事?这孩子怎么能这样,看我回去怎么收拾她!”

    滇无瑕轻轻摇头,收敛笑容,轻声道:“小宓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我看姐姐就不要责怪她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横加干涉,反而不美,姐姐以为呢?”

    张氏神色微变,美丽的大眼睛不由一滞,眼底闪过一丝忧色,稍稍思量后轻轻点头。

    随即她看着肌肤莹白胜雪的滇无瑕,那轮廓分明的绝美容颜上,媚眼深邃,眉宇间妩媚动人,不经意间的一颦一笑便有无限风情,性感媚惑。难怪夫君这两天在滇无瑕的房间里待得时间最长,即使是同为女人,张氏见了也不禁怦然心动,不免有些自惭行愧之感。

    这一刻,张氏不由暗叹,自己终究是年龄稍大,容貌也不及众多姐妹,而且不是处子便跟随夫君。所幸夫君李利从未嫌弃过自己,依旧宠爱有加,这几日天天侍寝

    想及这些,张氏在滇无瑕面前的失落感顿消,暗自庆幸自己终究不是单靠容貌博取夫君宠爱的女人。一年之内,将军府名下的产业暴增两倍,替李利赚取了数以千万计的财富,而这也是她立足于众姐妹之间的根本,使得姐妹们都尊称她一声“姐姐”。

    抛开思绪后,张氏忽然看到坐在身边的邹静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地瞥向西边何莹的房间。而那里此刻却是房门紧闭,显然何莹尚未起床。

    眼见于此,张氏不由抬头看看时辰。却见艳阳当头,已是正午。顿时,她不禁抿嘴一笑,何莹可不是个爱睡懒觉之人,而且她平日里经常和任红昌、蔡琰二女同榻而眠,今天清晨夫君便去了何莹的房间,想必此时正在郎情妾意地一叙相思之苦。一时半会儿不会起床,最少也要等到午后或傍晚才能见着他们。

    一念至此,张氏眼神中不由浮现出几分狐疑之色。不明白邹静为何一直留意着何莹的房门。当即她对滇无瑕眨眨眼睛,眼角瞥向邹静,既而再看向何莹的房间,眼神中带着求证的神情。

    滇无瑕略显错愕地跟着张氏引导的风向看去。既而会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地笑容。

    随即,只见她轻轻握住邹静的手臂,将邹静的心神重新拉回来,轻笑道:“静儿妹妹的心思,我和姐姐都明白。说起来,静儿与夫君相处的时间真是不短了。早在夫君出任武威太守之时,从程银手里将静儿救出来,自此静儿便一直留在夫君身边服侍他的饮食起居。这一晃。已经过去将近四年时间,小昊儿他们都长这么大了。此事不能再这么无休无止地拖下去,是时候要夫君给静儿一个交代了。不知姐姐对此意下如何?”

    张氏闻言莞尔一笑,扭头看着邹静,欣然道:“无瑕说得没错,夫君确实应该好好补偿静儿妹妹。这么多年了,静儿一直跟着夫君,悉心打理整个内府,任劳任怨,无怨无悔。这份情意,想必夫君不会看不出来。如今静儿也不小了,当初略显青涩的小姑娘已经出落成千娇百媚的大姑娘了,正是谈婚论嫁的好年华,不可再耽误了。只是不知静儿妹妹愿不愿意和我们姐妹一起服侍夫君呢?若是不愿意,便另当别论了。呵呵呵!”

    “愿意!”邹静闻声后想也不想,立即应声答话。可话一出口,她便羞得俏脸绯红,低头攥着衣角,难为情地轻声道:“姐姐取笑静儿了。当日大将军救下静儿时,我才不满十六岁,是以他一直将我当妹妹看待。这些年,他常年征战在外,很少有机会待在府里,近两年几位姐姐相继有孕,他把心思都用在姐姐身上,根本无暇他顾。所以这一来二去便拖到现在。如今我都二十一岁了,再不嫁人,岂不让人笑话?”

    显然,原本性子恬静而内敛的邹静,此番却是有些着急了。这些她本来决计说不出口的话,此刻却对滇无瑕和张氏二人和盘托出,再无保留。由此可见,她是真急了,二十一岁的大姑娘却还未许配人家,仍旧待字闺中,在时下确实不多见,这也难怪她如此急切。

    滇无瑕和邹静是异性姐妹,早在武威郡的时候,两女便相识了。那时,滇无瑕初到汉境,很多汉人的规矩和礼数都是一知半解,有所耳闻却不求甚解,更不懂女红手艺。后来,她兴致勃勃地缝制了一件李利所说的内衣,却因手工粗劣,被李利好一番取笑,为此她只好求教于邹静。自此以后,她和邹静一直在一起,两人私下里结为姐妹,可谓是无话不谈,放在后世便是所谓的“闺蜜”。

    对于邹静芳心暗许夫君李利之事,滇无瑕早就心知肚明,为此她也曾想方设法促成这桩“好事”。奈何她是“前科”的人,曾经亲手将任红昌和李利弄到一起生米做成熟饭,结果被“大夫人”李欣和一众姐妹好一番数落,自此她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然而,此刻看到邹静这般痛苦,滇无瑕不禁一阵后悔,暗暗自责:“若是自己索性再做一次红娘,说不定静儿早就与夫君‘圆房’了。何至于静儿遭受两年的相思之苦?”

    的确,在李利的众多妻妾之中,敢做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掌家大妇李欣是可以这样做的,可惜李欣雍容端庄,又是后院之首,根本不会做这种事情。除了李欣,其他姐妹包括董婉、任红昌、蔡琰和陈钰四位妻室之内,她们都不会这么做。一则她们出身官宦之家,受礼数束缚;二则,她们生怕惹得李欣和李利不喜。顾虑太多,因此她们是不会主动给夫君保媒拉线的,更不会参与生米做成熟饭之类的事情。除了正室之外。余下何莹、唐姬、马云萝、张氏、步练师、小乔和阙月儿等妾室,则更加不敢了。

    细细数落一番,只有滇无瑕敢做,而且她以前就做过一回,事后李利并没有责怪她,依旧对她宠爱有加,甚至更胜以往。究其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她是李利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与李利共患难、相濡以沫的红颜知己。这份特殊的感情是李欣、董婉等人所没有的。若不是因她出身羌族,且肤色容貌异于常人,正室大妇的位置非她莫属。即使她现在不是内府主事,李利对她的宠爱也是有目共睹的。众姐妹私底下甚为羡慕。因此李欣对她也是礼让三分。

    再加上,滇无瑕性格豪爽,待人坦诚,处事大气而公允,从不斤斤计较,为此深得众姐妹信服。很多事情众姐妹都不敢去做,惟恐惹得夫君李利不悦,可她却敢说敢做。并且李利从来没有责怪过她。故而,毫不夸张地说。滇无瑕就是内府的无冕之王,就没她不敢干的事情。

    “静儿妹妹莫急,这件事姐姐替你做主了,挑个合适的时机,就让你和夫君圆房!”果然,看到邹静楚楚动人的彷徨神情,滇无瑕一咬牙一跺脚,终于下定决心拍板了。

    “呃!”张氏闻言惊愕,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滇无瑕,惊疑不定地低声道:“无瑕,婚姻大事不可草率,只有两情相悦才能长久,丝毫强求不得。静儿妹妹天生丽质,容貌俊美,身段无可挑剔,且处事细心周到,精明能干,实为内府不可或缺的内务能手。若是夫君亦有此念,此事倒还好说,倘若夫君另有安排,那”

    “姐姐尽可放心,夫君心里有没有静儿,这点我敢肯定,一定是有!”滇无瑕十分笃定地接声说道。

    张氏闻言错愕,不假思索问道:“何以见得?”

    滇无瑕盈盈一笑,揽着邹静纤细的腰肢,示意她不必担心,一定给她一个满意的结果。

    随即滇无瑕妩媚一笑,对张氏说道:“姐姐有所不知。早在三年前,夫君率军返回长安时,当时西凉军中山头林立,其中有个颇有实力的领兵将领名叫张济,见到静儿容貌娇美,便携带重礼向夫君索要静儿,声称静儿是他未过门的侍妾。我见他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于是我便将静儿挡在身后,没想到那个老家伙色胆包天,竟敢在我面前失礼,惹得夫君大为恼怒。结果,我狠狠抽了他两个耳光,夫君更是打得那个老家伙跪地求饶,差点当场杀了他。随后,夫君郑重告诉张济,说生平有两样从不送人,一是女人,二是书籍。言外之意便是,静儿是夫君的女人,岂能让给张济?”

    说到这里,滇无瑕似乎回想起李利当时的霸气英姿,眼神中不由流露出浓浓的爱意,媚眼迷离。直到留意到张氏异样的眼神时,她才骤然回神,嫣然一笑,接着说道:“何况,近年来我们内府的侍女先后换了好几茬,大多数侍女都嫁给军中将领为妻为妾,但从未有人敢对静儿有非分之想。因为他们都知道,静儿温柔靓丽,天姿国色,必定是夫君的女人,谁敢觊觎?

    此外,欣儿、婉儿、红昌和文姬姐姐早有有意成全静儿和夫君的好事,默许她找机会侍寝。奈何静儿性格内敛,一向矜持,始终不敢主动迈出这一步,从而错失了很多机会。却不知要想夫君主动找静儿谈何容易,看看夫君回来的这两天,那是片刻不得空闲,临近正午还在何莹妹妹房里缠绵厮混。”

    说着说着,滇无瑕就跑题了,脸颊微红,媚眼如丝,显然又动情了。

    看到滇无瑕脸上的异色,张氏心神一震,眼角顿生媚态,当即对邹静笑道:“既是如此,我支持静儿妹妹。若是我能做到的事情,自当鼎力相助。对了,有劳静儿妹妹在此照看一下,若是小宓再敢欺负小昊儿,妹妹做主便是。”

    说完话后,张氏拉着滇无瑕起身,边走边说道:“之前我已命人熬了参汤,现在应该已经煮好了,无瑕快随我给夫君送去。”

    “参汤?”身形高挑的滇无瑕被张氏拉着走出水榭,闻声后微微愣神,扭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张氏,却见张氏脸颊绯红,眉宇间荡漾着妩媚的情丝。

    顿时,滇无瑕恍然大悟:“对,参汤,赶快送去,再晚就冷了!”

    欲盖弥彰地丢下一句话后,滇无瑕反倒拉着张氏疾步离去。可她们二人所去的方向根本不是后厨,而是直奔西边的何莹寝室而去。

    “厨房在那边!”眼见滇无瑕和张氏二人走错了方向,仍旧扶栏端坐的邹静好意提醒道。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  抒情章节,心神绷得太紧,稍稍舒缓一下。全网严打,旁敲侧击,只能这么着了,理解万岁!

第807章 夫人攻略

    两天时间悄然而过,新一天的朝阳如期而至。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边角的缝隙照进寝室。

    不知何时,卧榻上的李利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既而慢慢醒来。

    等到眼睛适应光线后,他随手一摸身边,却是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还在贪睡。

    “呼———!”

    眼看佳人已不在身旁,李利也不恋床,更不用人服侍,自己穿上衣服起来。待拾掇妥当后,他走到窗前撑起格窗,顿时一阵带着淡淡清香的凉风吹进来,让他精神抖数,不禁深吸一口气,再长嘘一口气。一呼一吸之后,顿觉神清气爽,浑身轻松,空气中似乎带着春天的芬芳气息。

    站在窗前好一会儿后,李利转身回到卧榻前准备披上长袍,却见偌大的软榻上凌乱不堪,四条锦被堆在一起,其间还夹杂着款式各异的内衣,床边和地上还有撕成布条状撒满一地的花花绿绿的亵裤。

    眼见于此,李利不禁摇头苦笑,暗叹自己太过放荡不羁,纵欲无度。

    三日前的清晨,李利亲率五百铁骑星夜兼程回到郿邬。当时内府后院里一片沉寂,李欣、董婉和滇无瑕等人都还没起床,而他则是稍事梳洗后便爬上李欣的香榻,十分娴熟地稍加摸索,而后直捣黄龙。私处遭袭的李欣,起初还以为自己在做梦,梦中又与自家男人欢好,直到身体明显感觉太过充实。并隐隐作痛之下,方觉情形不对。顿时,睡眼惺忪的李欣惊声尖叫。随后她的卧室中便叫声不断,不过却不是尖叫,而是欢愉的呻吟。

    然而,她这一声尖叫却把仅有一墙之隔的左邻右舍给招来了。左边是董婉的寝室,右边是任红昌,二女闻声后急匆匆赶来,推开房门便见卧榻上抵死纠缠的两人。当即。二女惊呆了,险些拔出挂在墙上的佩剑将这对狗男女当场诛杀。待看清那男子的面容后,二女做出惊人之举。不由分说屏退闻声赶来的侍女和禁卫,随手闭上房门,不约而同地加入香榻上的战斗。

    董婉和任红昌二女是第一批不宣而战的队伍,而后滇无瑕、陈钰和蔡琰三女也随后赶来。几乎是前后脚之差。再往后便是众多妾室相继得到禀报。随即,何莹、唐姬、马云萝、张氏、步练师、小乔和阙月儿等人闻讯而来,奈何李欣的香榻虽大,却也最多容纳五六个人而已。无奈之下,众女只好留下贴身侍婢在此等候听信,而自己则返回香闺沐浴更衣,扫榻相迎。

    自此,李利回来后便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香艳之旅。

    整整三天两夜。莺莺燕燕,相思无尽。吞云吐雾、跋山涉水,起起伏伏、跌跌撞撞,昏天暗地、不见天日,彻底淹没在温柔乡里。

    如此情形,看是夸张,实则不然。若是十几位红颜知己都未尝禁果,还在罢了,纵然相思日久,也不至于如此饥饿难耐,群涌而上。奈何这些国色天香的佳人具是与李利有过肌肤之亲的妻妾,往日缠绵悱恻多矣,且大多已生儿育女,其间与李利分别时间最长的一次,也不过是前番李利游历天下的短短数月时间。而那时众女大多还在产后恢复期间,身子不便,是以还能克制自身**。

    但此番却是与之前大不相同。众女产子的年龄都不大,普遍都在二十一二岁之间,初次生育之后反倒促使身体愈发成熟而敏感,且熟谙欢愉之乐,可谓是食髓知味,情难自制,欲罢不能。碰巧又遇到李利征战在外,并鏖战长达十个月之久,其间虽然借着劳军之行一解相思之苦,却终究时日太短,实乃杯水车薪,可解燃眉之急,却远远不足以慰藉她们旺盛的需求。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李利能力太强,让一众妻妾体会到了真正闺房之乐,将她们身体本能的**彻底激发出来,使得她们身心舒畅,乐在其中不可自拔。于是,突然中断之下,让她们倍感空虚,整天无精打采,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仿佛失去了李利,她们的世界值此变成了灰色的,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们重拾兴趣。是以,她们平时能做的事情便是精心照料儿女,期盼着男人能够早日凯旋归来。

    是故,当李利真正回来后,她们便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情感,彻底卸下了包袱,抛开无谓的矜持,将自己彻底解脱出来,将各自压制已久的热情全部释放出来,纵情狂欢。

    闺房之乐乃人之本能,其中没有男女之分,并非只有男人**高涨,把持不住,成熟女人也一样有着正常的生理需求。而其中最关键之处便在于,两情相悦,彼此都思念着对方。如此以来,待相遇之时便如同**般,自然而然地迸发出世间最美好的永恒乐章。

    这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人类之所以能够繁衍至今,便来源于此。

    生命之源,始于本能,何须避讳?

    早膳过后,李利神采奕奕地与众妻妾坐在花园水榭中叙谈闲聊,旁边的花丛草地上,九个孩童在甄宓的带领下嬉笑玩闹。九个孩子中年龄最大的便是小昊儿,他时年不满四岁,最小的仅有几个月大,被侍女们抱在怀里,小脑袋东张西望,很是好奇地看着哥哥姐姐们玩耍嬉闹。这最小的孩子便是马云萝的儿子,临产时正值李利率军与诸侯大军在函谷关前鏖战对峙,因此虽然距离长安很近,却无法赶回来看一眼。

    不过,正如当初李利所想的那样,腚大能生儿。马云萝弓马娴熟,身材健美,细腰丰臀,那滚圆挺翘的硕臀,曾一度令李利沉迷不已,爱不释手。果然,一番辛勤灌溉之下,马云萝十月怀胎,给他生下一个虎头虎脑的大胖小子,而这个小家伙也是目前李利九个子女中年龄最小的儿子。除了小儿子之外,另外八个儿女刚好是四男四女,李欣、董婉、滇无瑕和蔡琰四女生得都是儿子,小昊儿便是李欣所生,也是李利的长子。

    至于四个女儿,自然是陈钰、任红昌、何莹、唐姬四女所生,这四人都是姿容绝美且贤良淑德的绝色佳人,想来四个女儿长大后定有倾国倾城之姿。是以,四个女儿出生后,深得李利喜爱,其溺爱程度还在五个儿子之上。

    说起来,李利时年也不过是虚岁二十二,可他却已是九个子女的父亲,长子都已经三岁多了。不得不说,在这个时代,父子之间的年龄差距并不大;等到李利三十五六岁的时候,九个孩子中有五个都已长大成人,其长子李昊都已十八岁,而李利在这个岁数时已经大婚半年了。

    今日是一年多以来,李利第一次陪着妻子和孩子坐享天伦之乐。又幸得天公作美,阳光和煦,微风轻拂,一家人聚在花园里说些体己话,看着孩子们无忧无虑地追逐嬉闹,其乐融融,着实羡煞旁人。

    水榭里,滇无瑕和张氏刻意坐在李欣身边,而李利则坐在小乔、步练师和阙月儿三女中间,轻声说着什么。此外,亭中何莹、唐姬二女优雅抚琴,尤擅舞技的任红昌、陈钰翩翩起舞,看得众人不时鼓掌叫好。

    “无瑕,今日为何不见静儿前来?夫君难得有暇与我们姐妹相伴,静儿这丫头却偏偏躲着不露面,何故如此啊?”鼓掌之余,李欣面带笑意地对滇无瑕轻声问道。

    滇无瑕低声道:“夫君昨夜胡天胡地的乱撕乱扔,弄得文姬姐姐的寝室一片凌乱,想必静儿此时正在收拾呢。”

    “哦,这些琐事交给侍女去做便是,何须静儿亲力亲为。”李欣点头微笑道。

    滇无瑕闻声饱含深意地婉然一笑,笑盈盈地道:“欣儿有所不知。一直以来,但凡夫君夜宿的寝室,静儿都要亲自收拾,从不假手于人,此番自是也不例外。静儿这番情意,想来欣儿早已知晓,我等姐妹也是心知肚明。早先静儿年龄还小,不宜操之过急,但眼下她可是不小了,是时候谈婚论嫁了。”

    李欣闻言微怔,稍作思量后,欣然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静儿今年已是二十有一,确实该嫁人了,否则难免被人背后议论,说闲话。只是”

    话音一顿,李欣扭头看看不远处的李利,既而对滇无瑕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道:“只是夫君似乎并无纳妾之意,这又如何是好?”

    滇无瑕轻轻点头:“正是如此。近来天下局势变幻莫测,此番司隶之战后,我西凉军与天下群雄的关系日益紧张,随时都会爆发战事。况且,如今汉中张鲁领兵犯境,致使凉州不宁,其后还有益州刘璋虎视眈眈。此后,夫君会愈发忙碌,无暇他顾,更顾不上儿女私情,自然也不会有纳妾之意。故此,我是这么想的。不如我们姐妹代夫君做主,先将静儿做为夫君妾室收进门庭,而后让她随夫君出征,早晚服侍左右。我们姐妹都知道,夫君精力旺盛,有静儿这般如花似玉的娇美女子相伴,不屑几日便会把持不住,如此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不知欣儿意下如何?”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808章 夫人攻略2/2

    说到这儿,滇无瑕与身边早已知情的张氏相顾颔首,既而回头对李欣低声私语道:“有鉴于此,我和张蔼姐姐是这么想的。与其这样拖延下去,不如我们姐妹代夫君做主,先将静儿做为夫君妾室收进门庭,而后让她随夫君出征,早晚服侍左右。我们姐妹都知道,夫君精力旺盛,有静儿这般如花似玉的娇美女子相伴,不屑几日便会把持不住,如此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不知欣儿意下如何?”

    “呃!”李欣闻言错愕,随即忍俊不禁地扑哧一笑:“能想出这般难为情的办法之人,也只有无瑕姐姐了。不过,静儿不仅貌美,性子恬静温婉,而且与我们姐妹朝夕相处多年,情同姐妹;若是让她嫁给别人,我还真是舍不得,也于心不忍。是以,你这个法子倒不失为上上之策,而且对夫君十分管用。好吧,此事就依你所言,就这么办!”

    滇无瑕欣然点头,与李欣对视一眼,随即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李利,笑得十分妩媚,却又有几分阴谋的味道。

    而此时正与步练师窃窃私语的李利,却浑然不知他的女人又在背后算计他了。不过,若是他知道这颗来自背后的糖衣炮弹其实并不是炮弹,而是一个水灵灵的大美女的话,想必非但不会拒绝,反而乐见其成。

    事实上,正如滇无瑕所说,早在李利从李堪、程银手中救下邹静的那一刻起,温柔娇美的邹静就给他一种想要呵护她一生一世的强烈冲动。只可惜。那时邹静年仅十六岁,十分青涩,而李利那时虽然年龄也不大。但实际阅历却早已是成熟男人应有的心态,是以他绝对不会对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下手。于是他便将邹静留在身边,一直十分照顾她,从来没有将她当外人看待,以致成亲后担心她受欺负,便将内府一切事务交给她打理。这样以来,只有她欺负别人。谁也不敢欺负她。

    然而,随着西凉军日益壮大,地盘也越来越大。战事愈发频繁,李利所有的心思都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军政事务上面,除了一众妻妾以外,再也无暇顾及邹静的感情了。这样一来二去。便将邹静搁置在一旁。以致于数年时间悄然而过,曾经青春稚嫩的邹静也早已长成亭亭玉立的大美女。

    但是,或许是相处日久的缘故,致使李利对一切早已习以为常,因此并未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也没有对邹静起歪心思。毕竟,整个内院的女人已经很多了,他只要一回来便被莺莺燕燕的一众娇妻美妾包围着。哪有心思再想其他女人。

    如此一来,邹静便如生长在墙角上的玫瑰。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独自伫立在无人欣赏的角落,孤零零绽放,至今无人摘。

    而此时置身于一众国色天香的美人之间的李利,还在好言安慰步练师、小乔和阙月儿三女,因为众女都已生儿育女,惟有她们三人进府快一年了,却依旧身段窈窕,毫无动静。是以,她们此刻的心情便如当初的蔡琰一样,怀孕之心很是迫切,看向李利的眼神既有浓情蜜意,又有些幽怨。

    毕竟,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一个女人不管容貌生得如何绝美、身段如何婀娜多姿,可如果不能生养,便如无根的浮萍一样,始终没有着落。想当初,蔡琰初嫁于卫家,正是因为没有生养,结果丈夫死后,一代大儒的女儿却被夫家抛弃,孑然一身又回到娘家,沦为不祥的寡妇。

    正因如此,这两日李利在她们身上可没少下力气,积攒了好几月的存货,大半都留给她们三人。料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应该是种上了,又恰逢春耕时节,正是万物萌发的好时候,想必今年秋天或是冬季,就有收获了。

    “夫君,妾身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好不容易安抚了步练师,李利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便听到小乔在耳边轻声低语。

    “哦,何事?”

    看着小乔略显紧张的神色,李利爽朗一笑,不以为意道:“在我面前,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但讲无妨。”

    小乔看着仅有一尺之隔的李利的灿烂笑容,忐忑的心神顿时为之一松,俏脸上紧张的神色随之消失殆尽。少顷,她柔声说道:“今日清晨,姐姐前来看我,看她的神色似有心事,却又不便明言。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她又匆匆离去,临走时让妾身捎话给夫君,说公瑾过于念及旧情,是以才会冒犯夫君,请求夫君不多多体谅,宽恕公瑾一回。”

    李利闻言神情愕然,沉吟道:“原来是大乔来了,她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不过她此次却是想多了,其实我并无怪罪公瑾之意,只是临时调动一下职位而已,并不是自此便撤掉公瑾的领兵之权。若不是公瑾临时变动职位,他怎能和我一起提前返回长安,与大乔团聚呢?”

    说话间,李利淡然一笑,轻轻握住小乔的手,微笑道:“看来公瑾这几日定然是心情不好,以致你姐姐见他不高兴便留心打听军中之事,由此知道了安邑之战中发生的一些事情。的确,若不是公瑾下令大军攻击杨丑大军,孙策和蒋奇等人必定被困在安邑郡守府无法脱身,而后必然成为我李利的阶下之囚。如此以来,我便少了一个心腹巨患,日后平定江东也许就能容易许多。只是,凡事有利有弊,若是江东没有孙策前去征剿,或许便会被他人占据,其结果与孙策占据江东没有本质的区别。毕竟,三五年之内,我西凉军还无力夺取江东,鞭长莫及啊!”

    “啊!周瑜果真放走了孙策!”小乔娇容顿变,失声惊呼,神色不由又紧张起来,而这一声惊呼也将水榭里的众女全都吸引过来,不约而同地坐到李利身边。

    与此同时,她们刚才其实已经听到了李利的话,并且此前对安邑战事也有所耳闻,知道名噪一时的安北将军周瑜被自家男人收回兵权,继而从安北将军一下子变成了随军主簿。但具体情形如何,她们却不得而知,而且她们也不关心这些事情,她们真正关心的是整个司隶之战的胜负情况。因为,只有前方战事告捷,自家男人才会尽快赶回来,至于其中细节则不是她们所能过问的。

    毕竟,自西汉建国之初吕后乱政后,便有女子不得干政之说,对此她们心中有数,从不逾越底线。因此,李利回来两三天了,她们从未提及前方战事,更不会议论军中将领如何如何。但是,对于周瑜被撤职一事,她们都知道,因为这件事早在李利回府之前便已传得沸沸扬扬,长安城内外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除了平民百姓之外,早已在官宦阶层和军中流传开来。

    时下,周瑜在西凉地界上的名气着实不小,或许还谈不上家喻户晓,但整个西凉军和长安朝廷的百官们却对周瑜早已是闻名遐迩。

    青狼谷一战,周瑜率军一举覆灭十余万蛮夷大军,平定匈奴草原,俘获南匈奴单于呼厨泉以下数百名南匈奴贵族首领,如今这些人都已押解到长安,全部被关押在将军府的大牢里。收复并州之战,周瑜率领五万大军一路攻城拔寨,高歌猛进,势如破竹,仅用不到五个月时间便收复并州九郡,收降近十万并州军。如此卓越之功勋,足可名扬天下,令世人为之仰慕。

    经此两场大胜之后,周瑜在西凉军中声名鹊起,被好事之人称之为“西凉军第一统帅”,成为声誉仅次于李利的存在。是以,当前几日突然传来周瑜在大战之中被剥夺兵权,随后还被李利撤职的消息后,长安城中一片哗然。

    随即便有很多流言蜚语不胫而走,有人说周瑜功高震主被李利所猜忌,因此才落得如此下场;也有人说周瑜私通江东孙策,图谋不轨,却被李利及时察觉,方有撤职之事;还有人说,周瑜原本就是打入西凉军内部的细作,其目的便是与江东孙策里应外合,联手颠覆西凉军,企图救出天子,中兴汉室。

    诸如此类的传言不胜枚举,反正各种说辞都说得有板有眼,足可以假乱真,混淆视听,但真正原因是什么,却无人知晓。因为这里是长安,当今天子和满朝百官都聚集于此,而且长安城中还隐藏着多少诸侯细作或眼线,谁也说不清楚,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些细作和眼线绝对不在少数,有的甚至已经潜伏了数年之久,早已在城中安家落户了。并且,他们试图搅乱长安政局,打乱西凉军阵脚,绝对是一群唯恐长安不乱的居心叵测之徒。此外,满朝百官中也不乏借机滋事之辈,他们在其中添油加醋,摇旗呐喊,推动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以期搅乱长安局势,让李利焦头烂额、乱中出错,从而给他们留下可趁之机。

    “夫君,最近长安城里可谓是谣言满天飞,很多人借着周瑜被收回兵权之事大肆渲染,用心险恶,夫君不可不防!”滇无瑕轻声说道。

    此话一出,李欣、董婉和蔡琰等人纷纷点头,既而神情专注地看着李利,希望他早作准备。

    眼见众女神色凝重,颇为忧虑,李利朗声笑道:“你们不用紧张,些许传言而已,何足道贼。有道是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公瑾是聪明人,不会被谣言所动。今夜大军回城,待午后我便返回将军府。至于公瑾之事,我自有计较。谣言么,区区宵小之辈借机生事而已,翻不起大浪,你们不必担心。呵呵呵!”

    ————————————————(未完待续。。)

第809章 攘外安内

    是夜,长安城四门大开,一队队甲士进入城中。

    正如皇甫嵩预料中的那样,大军此番班师回城极其低调。

    入城之前既没有百官出迎,也没有惊动天子,更没有任何欢迎仪式。

    而是,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地趁夜进城。

    并且,真正入城的甲士全是西凉众将帐下的亲兵卫队,余下大军则是绕城而过,驻扎在城外大营。

    就在大军相继抵达长安之时,李利早在下午便已回到将军府,而迎接他回府之人也只是将军府一众属官,以及留守长安的李傕、李玄、李儒和他的弟弟李暹四人而已。

    戌时,城门关闭,偌大的长安皇城沉浸在黑夜当中。

    骠骑将军府,灯火通明。

    正堂上,大摆筵席,李利麾下一众文武官员悉数到场,庆祝司隶之战大获全胜。

    而主帅李利仅是在筵席开始时在正堂上露过面,随后便悄然离开,自此大堂上彻底喧嚣起来,众文武举杯换盏,开怀畅饮。

    诚然,李利选择离开是有道理的。只要他坐在帅位上,堂下众人便不敢高声喧哗,显得十分拘谨,更不可能无拘无束地欢庆。然而,只要他一离开,整个大堂便立即沸腾起来,众将领再无约束,甩开膀子猛吃海喝,这才是真正的尽兴豪饮。

    将军府东跨院,侧堂上同样摆着筵席,从正堂离开的李利此时就坐在这里与三十余位将领欢聚一堂。

    细心之人只要看一眼侧堂上在坐的将领,便不难发现这里有些与众不同。

    侧堂上的筵席不像正堂那样分阶设宴。而是十余张案几摆在一起,围成椭圆形,众人围桌而坐。这里没有高高在上的帅案。也没有明显的主次之分,几乎是平等相待,大家都在同一个圆桌上吃饭,把酒共饮。

    圆桌正东方向的中央位置坐着李利,在他左边是李玄,右边是李儒。余下,左侧依次是:滕霄、铁陀、铁箫、蒙崇、成宜、马玩、梁兴、杨秋、桓狼、桓豹等十余名将领;右边则是:李典、滕羽、鞑鲁、庞德、成公英、李征、黄烈、李蒙、徐峥、桓忠、桓义、桓双、桓全等十余名将领。

    凭此不难看出。这个侧堂上的将领都是最早一批跟随李利立足武威郡的将领,也是武威军的基石。毫不夸张地说,李利之所以能在凉州站稳脚跟。并成为凉州实力最强的诸侯势力,全仗这些将领浴血厮杀。若是没有这些将领替他卖命,抛头颅、洒热血,李利断然走不到今天。因此。从某意义上说。这些都是“从龙之臣”,也是最得李利信任、让他最放心的一批忠臣将领。倘若这些人都会背叛他的话,那么他必定是众叛亲离,距离彻底灭亡已然为期不远了。

    是以,自从平定长安之乱以来,这些将领当中除了滕霄、滕羽兄弟、庞德、成公英和李征等人仍在前线征战之外,其他人一直替李利驻守后方,稳固根基。也正因为如此。李利领兵征战期间,后方从未出现过后方动荡的现象。始终稳如磐石,让他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心无旁骛地专心战事。而这也是西凉军屡战屡胜的关键所在,不管任何时候,后方稳固都是第一位的。

    故而,这些将领虽然大多数人都没有立下赫赫战功,但他们所做的贡献却是不容忽视,对李利乃至整个西凉军的作用也是不可估量的。

    为此,适逢西凉军再次大胜之时,李利并没有忘记这一大批默默无闻的将领,特意在内堂设宴款待他们。与此同时,此次设宴还有更深次的用意,否则便不会另行设宴了,完全可以将他们安排在正堂与东征将领一起庆功。

    另外,这里面还有很多将领是特意从雍凉二州抽调回来的。其中最典型的便是:滕羽、李典、马玩和桓狼、桓豹六兄弟,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千里之外奉命赶来,其目的显然不单单是为了赴宴那么简单。

    “诸位千里迢迢而来,一路辛苦,这第一盏酒便是犒劳你们鞍马劳顿之苦。来,我敬诸位,举盏,共饮!”宴席乍一开始,坐在正中的李利率先打破沉静,举起酒樽,朗声说道。

    “谢主公!”众人齐声道谢,举盏一饮而尽。

    饮罢后,众将脸上都带着笑意,但他们心里却并不平静,反而十分忐忑,惴惴不安。毕竟,李利一道将令将他们从驻地召回长安,必有用意,或者说定有安排,断然不是为了赴宴而来。可到底为了什么,他们却是毫无头绪,根本摸不着头脑,且打听不出一点风声,包括李玄在内,都不知道李利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未知的东西难免令人不安,在座的众将自是也不例外。奈何李利自己不说,旁人便无从得知。是以,众将只能闷着头吃喝,尽量少说话,生恐言语失当,惹得主公不悦。

    接下来,继李利之后,李玄、李儒和滕霄等人先后邀众将同饮,侧堂渐渐热闹起来。

    酒到中途,眼见众将有些心不在焉,一个个十分拘谨,显得心事重重,滕霄率先打开话茬,恭声道:“此番我军一举击败诸侯盟军,缴获颇丰,仅是战俘便有数万之众,各营统领都想尽快补充兵员,以填补战损。不知主公对此有何安排?”

    李利闻言轻轻酒樽,目光从众将身上扫过,微笑道:“此战,各营皆有折损,尤其是步卒伤亡惨重,因此兵员补充数量巨大。我意,此次补充兵员皆从郡府兵中挑选兵士,战骑营优先,而后是步卒营,兵力补充保持原有数量不变。”

    滕霄闻声面露喜色,当即对铁陀笑道:“既是如此,那我等可都要巴结铁陀将军了。眼下郡府兵势力庞大,可谓是兵强马壮;原有兵马十余万,而今匈奴草原收降五万,并州收降八万,再加上司隶境内的六万郡府兵。好家伙,这些兵马加起来,一转眼铁陀将军已然手握三十余万大军,几乎是主力战营的两倍,实力斐然哪!”

    “云龙说笑了。”铁陀谦逊应声,笑道:“郡府兵数量虽然巨大,可实际战斗力却远不如主力战营,且兵力分散,实在是不足为道。不过,云龙若是看上那支兵马,尽管领走便是,我乐见其成。”

    话音稍顿后,铁陀对李利恭声道:“既是主公有令,末将建议此次补充兵员优先抽调最早一批郡府兵,也就是原来军中裁撤的那批将士。至于骑兵人选嘛,当属匈奴降兵和雍州郡府兵为首选,这两处的兵士弓马娴熟,且彪悍异常,当是不错的骑兵。当然,这只是末将之愚见,具体如何还须主公决断。”

    李利微微颔首,面带笑意地说道:“补充兵员之事刻不容缓,接下来半个月内必须补充完毕,而后整军备战,汉中战事迫在眉睫,时不我待呀!”

    说到这儿,李利语气一顿,神情肃然道:“不过在此之前,摆在我等面前的还有一件大事,那便是对北伐战事和司隶之战中立下战功的将士予以赏赐。自古以来,有功不赏乃军中大忌,所以此事决计不能拖延,以免军心涣散,影响全军士气。

    另外,眼下郡府兵数目巨大,却十分混乱,各地兵士良莠不齐,必须重新整编,否则早晚必生事端。还有,早在去年就该进行的全军将领轮调之事也要一并进行。是以,此次借着论功行赏之际,全军重新整合,各营兵马和各地驻军都会随之变动。”

    话音方落,滕霄便接声道:“如此说来,主公此次将我等召来便是为了此事?”

    李利轻轻颔首,神情坦然地看着围在圆桌而坐的众将,好一会儿后,朗声道:“诸位都是跟随我从武威郡一路走到现在的亲信将领,多年来不惧生死,浴血沙场,九死一生。我李利能有今天,诸位功不可没,理应得到应有的赏赐。

    目前我军日益壮大,说是兵多将广亦不为过;地盘也随之增大不少,时下拥有雍凉二州、并州和司隶大部,近乎四州之地。兵多将广,地域大增,随之而来便是边境愈发广大,战事频发,巩固后方根基便显得愈发重要。惟有稳固的后方根基,才能保证出征大军的粮草辎重供给,继而前方将士才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所以,我将诸位召唤至此便是为了征询你们自己的意见,到底是留守后方还是随军出征,全凭你们自身的意愿。留守后方的将领,务必维护边境安全,保持境内安定平稳,肃清匪患,确保赋税和粮草辎重安全送至州衙府库;如有失职懈怠,我必严惩不贷。愿意随军征战的将领,便不用我多说了,沙场上刀枪无眼,难免有所损伤,但诸位尽管放心,只要我李利一息尚存,便会照料尔等妻儿家小,断断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听到李利说出原委后,堂内众将一阵沉寂,随之纷纷起身,齐声道:“我等听凭主公调遣,誓死不辞!”

    李利欣然颔首,朗声笑道:“好,甚好!诸位不愧是我李利的生死弟兄,今夜我等不醉不归。哈哈哈”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506/ 第一时间欣赏骁骑最新章节! 作者:虎贲中郎所写的《骁骑》为转载作品,骁骑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骁骑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骁骑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骁骑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骁骑介绍:
纷乱之世,烽火连天;
一尊宝鼎,遍地豪杰。
大好河山,群雄逐鹿;
骁骑犹在,谁敢称雄?
乱世出佳人,国色倾城;
铁骑踏江山,醉枕红颜!
······
这是《骁骑》,与考古无关。
骁骑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骁骑,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骁骑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