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似
“王暝……”
“放心吧咲夜,我早就放弃这条计划了。”
十六夜咲夜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王暝,她知道王暝是真的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
发现了友人担忧的少女转过头,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几乎分辨不出的弧度,露出一个让十六夜咲夜安心下去的笑容。
“如此看来,王溟也不是一无是处……”
以一次死亡为代价,蕾米莉亚在王暝那里积攒的恶感被洗净,不知深红恶魔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想来应该是高贵冷艳地不屑一笑吧?王暝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清楚,他知道尽管现在自己和蕾米莉亚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许多,可依旧处于相看两厌的阶段。若非有着芙兰朵露作为纽带,两人早就刀兵相向了。
毕竟无论是王暝还是蕾米莉亚,都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意。
“我也因为进境过快的关系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完美的控制自己的力量,有一次甚至险些杀死你……”
王暝的轻轻叹了口气,她愧疚地在原地站定,朝十六夜咲夜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咲夜。请你原谅我。”
王暝对于眼前这个友人,心中其实是有着诸多愧疚的。
无论是王溟作乱的时候,还是自己暴走的时候,十六夜咲夜似乎总是第一个受到伤害。
女仆长不是傻瓜,王暝也不是。善于揣摩人心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信任,近乎毫无保留的信任。
或许是因为生长环境的缘故,十六夜咲夜很难也很少信任一个人。可信任了之后便如真理般不可动摇。在这一点上,她和少年几乎是无二的。
如蕾米莉亚之于十六夜咲夜,如芙兰朵露之于王暝。
与之相比,曾经那个笑脸迎人的少年虽然也将她视作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挚友,可若将她和芙兰朵露放在天平的两端,那结果是毋庸置疑,也无需猜测的。
少年的偏心是那么显而易见,以至于就连他也无法欺骗自己。
而正因为王暝对于背叛有着近乎病态的厌恶抵触,所以他也知道自己曾经的行为对十六夜咲夜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无论他的主观意愿是什么,事实就是事实。事后无论道歉多少次伤害都已经发生,疤痕只能在时间的冲刷下缓缓淡忘,而非愈合。
换做自己的话……应该会想要杀掉那个敢于背叛自己的人吧。
但十六夜咲夜只是平淡地将其揭过,甚至若不是王暝现在率先提起,她会当做从未发生。
或许在她真的是不在意,但是……王暝在意。
之前那颗情感残缺的心灵已经被补完,现在的他比起以往无论是气息还是心态都柔和了许多。按照求闻史记的记述方式的话,以前的王暝就是“危险度:极高;人类友好度:极低”的危险家伙。而现在的虚无之神则是“危险度:高;人类友好度:普通”的常见类型。
事实上绝大多数妖怪的危险值都和现在的王暝相同还要稍低,因为出身所以人类友好度是普通的少年甚至就可以说得上是“平易近人”的妖怪了。妖怪的危险性和人类友好度往往并不相关,就算是看似弱小无害的琪露诺,因为她的玩耍而死于寒冷的人类也早已超过十指之数。
当一方的力量过于强大时,就算是无心之举也会给弱者带来灭顶之灾。
十六夜咲夜垂下眼帘注视着那个看似温和谦逊,实则桀骜不驯的少年,心中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王暝竟然肯低下自己那颗高傲的头颅。
对于那些事情,她的确是不生气的。十六夜咲夜并不是会无理取闹的大小姐,她从来都不曾是谁的掌上明珠,只是一柄顺从,锋利,无声无息的匕首。明珠被锦簇花团包围不问世事的时候,匕首却在割断猎物的喉咙。
所以她当然明白,王暝并没有错。
当然,要说是毫无责任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当时王暝一次险些被夺走一切,一次险些失去自我,相比起最后安然无恙的十六夜咲夜而言,他受的伤害其实更多。
“王暝……那些事情主要责任并不在你。”
“可就算如此,起因仍然是我。如果我不曾到来的话,你也不会受到这些伤害。”
王暝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大包大揽的家伙,他对于并非自己造成的后果绝不会承担,而和自己有关的责任也绝不会逃避。
只需要自己的那些东西,只在意自己的那些东西,他就像一条神色警惕的狼,不断绕着圈子守护着自己的仅有的那些东西,对任何一个接近的人色厉内荏地张牙舞爪,低吼咆哮。
女仆长突然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之前鬼迷心窍地摸了摸王暝的头,以往被那具强势的男性躯壳所掩盖的东西如今显露出来,让她忍不住有些感慨。
怪不得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王暝这幅习惯性逞强,将一切都扛在自己肩上的样子,她在另一个人身上也看见过,而且每天都能看见。
这让十六夜咲夜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这一次她在自己意志的推动下伸出右手,放在面前少女那颗黑发如瀑垂下的头颅上,轻柔地摩挲起来。
头顶上传来的意料之外的触感让王暝有些惊讶,他不知道十六夜咲夜此举是何用意。只是被人摸头的感觉……嗯,有点复杂。
很舒服没错,可总觉得心中名为“男性尊严”的东西好像在墙角画圈?(注一)
“没想到……原来是这样。”
女仆长圣银色的眸子不自觉的柔和许多,其中的锋锐凛冽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包容性的温暖和属于少女的些微得意,和在主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偷走刚买回来的鱼的猫儿一样的得意。
“没想到,你竟然和大小姐这么像啊,王暝。”
“……你说什么?”
王暝的身形顿时变得有些僵直,原本慵懒地眯起的黑眸顿时清醒无比。
他?相像?蕾米莉亚?!
别开玩笑了咲夜!你从哪段时光碎片里看到我和那个傲娇货有哪怕一夸克的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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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和冻结我的梦的打赏。
噗,又是发上来之后才想起来……那个注一是很鸡肋的豆知识:人类的头发被别人摆弄的感觉是让人舒服的感觉的前十之一。
第四章 感激
“不信?”
“不信。”
十六夜咲夜轻易就猜到了王暝在想什么,她向少年询问道,笑意盈盈。
王暝有些发闷的话语传来,她依旧低着头,等待着十六夜咲夜的原谅。
“抬起头吧,我原谅你了。”
十六夜咲夜微微一叹,伸出双手扶起王暝。
少女清澈的漆黑眼眸中被原谅的欣喜以及被与蕾米莉亚相提并论的怨气交织在一起,变得复杂起来。十六夜咲夜注视着那双明亮的黑眸,比起以往晦暗不清明灭不定,让人看不其下隐藏着想法的黑瞳,这双明眸澄澈了不知多少。
王暝凝结神符之后便被自己的本源由内而外的洗练了一次,那些曾经的复杂心思也少了许多,只剩下越发纯粹的感情。
虽然不论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变得更加纯粹了,可这总归是件好事。
“就知道你不信,不过本就不善言辞,更何况就像你说过的,改变别人的想法是世界上最困难的事情之一,所以我不会试图说服你。”
尽管面庞上毫无表情,可黑眸之中满是叛逆期的少年一般的逆反情绪的王暝听了这些话之后,眼中的抵触顿时变成了惊讶,她细细注视着十六夜咲夜的脸庞,努力地想要从上面找到一丝不同。
“能说出这种话……你真的是还是那个死板的女仆吗?”
少女圣银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灵狐般的狡黠,她的嘴角扬起一个微小而确实的弧度,略带得意地说道:
“在成为死板的女仆之前,我还是个尝尽风霜的吸血鬼猎人。”
“而且没有人是不会成长的,跟你相处这么久,我如果连这种程度的揣摩人心都做不到的话岂不是太丢脸了?”
“……好吧,说说看?你准备让我怎么相信我和馆主大人是相似的?”
王暝歪了歪头,平静地问道。
“如果是性别方面的话就算了吧,对于成为神明的我而言,这已经是如同衣物一样的装饰了。”
尽管面无表情,可能说出这种玩笑一般话语的王暝显然已经恢复到平常的状态了——守礼,温和,体贴而不失风趣。
仅限在某些人面前。
“当然不是。”女仆长眼中的笑意越发浓厚“我只需要你平静下来,客观地观察一下大小姐,再与你自己做个对比就可以了。”
就在王暝张口欲言的前一秒,十六夜咲夜的纤细手指就轻轻摁在了她缺乏血色的冰凉薄唇上。或许是因为女性的外表让十六夜咲夜下意识地更加亲近,这种稍显亲昵的小动作以往是不会出现在王暝和十六夜咲夜之间的。
他们就像是一片森林中的鹰与狼,一者翱翔于天空一者猎食于大地,虽然同为猎食者却彼此相知相敬,在重叠的领域中默契十足地并肩前行。
可无论如何,还是有一道看不见的隔膜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并非是什么黑暗的心思,而是因为差异和敬意而为对方留下的私人领域。
而今天,那层隔膜因为一个最大差异点的扭转而消失了大半,近乎全军覆没。
“不要骗我,被你骗了那么多次,你是不是在骗我我已经可以分辨出来了。”
王暝不由得一愣,然后在残存的些微愧疚驱使下点了点头。冰冷的嘴唇和温热的人类肌肤摩擦,似乎让少女苍白的唇上也多了一丝温度。
“那就好,我期待着你的答案——那一定是我想要的那个答案。”
“那么,再见,王暝。”
二人在熟悉的华美门扉前驻足,实际上他们本应启动红魔馆中无处不在的传送法阵将自己瞬间送到这里的,只是无论王暝还是十六夜咲夜都有很多话想要对对方说,所以才选择了步行这种效率低下的移动方式。
“等等,咲夜。”
离去的女仆长被少女唤回,她转过身看向王暝,平静地等待着下文。
看得出来,她的心情不错。
“你把想说的都说出来就走了,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王暝略带笑意地抱怨道,换来女仆长一个歉意的目光。
“抱歉,我只顾着自己……”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少女当即大度的挥挥手,表示此事揭过。
“听着,这是我现在最想说给别人听的话语。”
“洗耳恭听。”
王暝默默地深呼吸了一次,她将胸膛中的气流缓缓呼出,借由这种毫无意义的动作缓解自己的紧张。那双黑眸中闪烁着明亮认真的光彩,缓缓开口。
“我已经成为了神祇,虽然在绝对实力上不过刚刚跻身幻想乡的上层,可‘王暝’这个个体已经确实的圆满无缺了。”
“所以无论是无故暴走还是情感缺失,都已经离我远去。”
“现在这种不用为芙兰的眼睛殚精竭虑,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在睡梦中杀死友人,不用在幻想乡中挣扎求生的生活,我很喜欢。”
“非常喜欢。”
“谢谢你,咲夜。”
十六夜咲夜嘴角的弧度渐渐增大,最后化为柔和的明艳笑容。那身刀锋般冷冽锐利的气息软化了,她如同一个普通的少女一样欣喜地笑了起来,让从未见过女仆长笑容的王暝不禁有些发愣。
她曾经幻想过这个素来冷面示人的友人的笑容,只是当真正的见过那笑颜之后,脑海中的一切幻想都变得黯淡无光。
“谢谢你,王暝。”
少女的朱唇轻启,和煦飘渺如微风的话语从中逸出。十六夜咲夜的银眸中闪烁着王暝无法理解的复杂光彩,唯独其中的喜悦可以断定无疑。
女仆长的身影瞬间消失,现在不需要十六夜咲夜的血就可以在停滞的时光中行动的王暝并没有做出什么行动,她只是转过身,推开那扇阔别许久的大门。
随着门轴转动的吱呀声响扑面而来的淡淡熟悉血液甜香让王暝的心神放松了下来,被回归的欣喜所遮掩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将少女外貌的神祇淹没其中。
她瞬间闪现到那张公主床上,抓住芙兰朵露的被子蜷缩起来,将心神沉入温暖的黑暗之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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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和冻结我的梦的打赏。邪痃君的加更会在本周出现,上周状态着实不好,望见谅。
第五章 日常
“姐姐,你就不能和大哥哥好好相处吗?”
“芙兰你不要偏心啊!明明是那个家伙总来挑衅我的!!”
“大哥哥因为我的事情所以对你还有怨气,你就多体谅他一下嘛~”
蕾米莉亚的气势陡然弱了三分,可还是梗着脖子不死心地抱怨道。
“就、就算是这样也应该是芙兰你来和我对峙,他一个外人操什么心啊!”
“哦——姐姐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小女孩并没有生气,只是微笑着眯起酒红色的大眼睛,拉长了声音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姐姐。
蕾米莉亚被芙兰朵露的灼灼目光照射的手足无措,在自己最亲近的妹妹面前那用五百年时光堆砌起来的优雅威严的面具早就被丢到了九霄云外,在自家妹妹那洞彻人心的目光下狼狈不堪的深红恶魔最后恼羞成怒地猛地一甩头,从鼻腔中挤出不屑的哼声。
“哼,那当然!如果那个家伙以为取得了你的信任就可以在族谱上留下名字那就大错特错了!我才是斯卡雷特伯爵!家主不同意的话他这辈子也别想获得承认!”
“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大哥哥现在还有着冈格尼尔的权限呢?”
芙兰朵露伸出手去捏住蕾米莉亚的脸颊,把她的脑袋搬了回来。满是调笑的酒红眼眸注视着慌乱的赤眸,如同数百年前一样,聪颖的妹妹和元气的姐姐亲昵地相处,就算姐姐被妹妹欺负了也甘之如饴。
只是如今的她们都已经成长许多,也越发留恋这失而复得的珍贵温暖。
“那只是对他拯救了你的奖赏而已,哼,冈格尼尔可是跟我说很讨厌他的!”
“讨厌到为他量身改变形态?”
“冈格尼尔可是很听我话的,这都是我的功劳。他应该感激涕零地跪地谢恩才对!”
“是这样啊……”
芙兰朵露没有在意自己姐姐的傲娇行为,虽然两个人一直都在针锋相对,可比起最开始互相之间或隐晦或明显的杀意可是好上太多了。
王暝的心情从来都没能瞒过芙兰朵露,每当他看见那间实为牢笼的地下室之后,心中的怒火和杀意就会不可遏止地高涨一分。
直到王暝自我溃散,在环境之中度过三年之后,他们的关系才开始渐渐缓和。
实际上,蕾米莉亚比王暝还要更早的接受对方,这和他对芙兰朵露近乎狂信的关心爱护有很大关系。
而到了今天,以往死敌般的仇恨早就变成了普通家人的别扭,只是蕾米莉亚不肯承认,王暝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没关系,早晚你会承认的。”
小女孩放下茶杯,看向满脸“你在说什么呀芙兰我听不清楚”的蕾米莉亚,微笑着站起身来,轻轻亲吻着她的脸颊。
“就像你最终还是向我道歉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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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执事服的少年和身穿女仆装的少女在灰色的世界**同打扫着蕾米莉亚的卧室,说是共同打扫,可动手的实际上只有少女一个人。黑发的少年恍若一道飘忽不定的虚影,如同背后灵一样缄默无声地微笑着跟随在十六夜咲夜的背后。
王暝凭借自己的起源可以做到无法被接触到的同时也无法接触别人的“旁观者”状态,在这个状态下的他无需女仆长的血液就可以在停滞的时光中活动。虽然无法在工作方面帮忙,可至少能让十六夜咲夜感受到,除了自己之外这死寂的世界中还有同伴。
虽然女仆长并非不能忍受孤独,可在王暝眼中,这是残忍至极的刑罚。
他是个无法忍受孤独的人,推己及人一向是他的美德——同样仅限数人。
红魔这么大,总不可能全部都要十六夜咲夜去打扫,实际上她需要负责的只有蕾米莉亚的闺房和芙兰朵露及王暝居住的地下室罢了。
王暝实际上也是很会照顾人的,只是他的时间基本上全都放在了提升实力上,所以这个所谓“执事”的到来根本就没能替十六夜咲夜分担什么实质上的工作。他对红魔的发展作出的唯一贡献就是拎着大剑把红魔下属的军队从头到尾挨个点名过去抽了个遍,把所有暗地里蠢蠢欲动的野心踩了个粉碎。
虽然蕾米莉亚很强没错,可正是因为她太强所以反而失去了实感。而当时尚未成神的王暝扛着血液构成的大剑狞笑着堵在训练场门口的身影却构成了他们的梦魇。
【用我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来说……单挑还是群殴?单挑你们一群单挑我一个,群殴我一个群殴你们一群。】
明明看上去实力相差无几,感觉加把劲就能打倒他。可实际上直到最后一名吸血鬼被拦腰斩断,那个红袍的少年也只是微微气喘,将手中不知变换过多少形态的血液之刃吞到肚子里,狂笑着转身离去。
从那之后,王暝从蕾米莉亚那里获得了一支人数三百的私军。
“王暝,快要过年了。”
几个月的时光过去,女仆长也习惯了【the·world】之中有着一个幽灵似的少年陪伴自己,本来并不愿在停滞的时间中开口说话的她渐渐变得善谈起来……相对于过去而言。
在一切都被停止的世界之中,哪怕是一声低咳也会被无限放大回荡,而除此之外又是死寂一片,寂寞的让人悲伤。
只是现在,就算没有任何回应,未曾转过头去她也知道,那个少年一定在温和地微笑,平静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这是你来到幻想乡之后的的一个新年吧?之前大小姐欠你的筵席也要趁着这个机会布置出来了。”
王暝一愣,他自己都忘记这件事情了。
“你都成神了,就算是我都不一定能战胜你,无论怎么看都达到了大小姐给你定下的要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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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和五指山行者的打赏。
第七章 报酬
自己当时也不是没想过逃跑,凭借自己引以为傲的狂风般的神速他们是绝对追不上来的。但是……
“幻符【the·world】”
“禁符【三千世界鸦杀尽】”
线,线,线,还是线。
以自己的眼力都无法看清那对狗男女是怎么做到的,仿佛只是一瞬间,自己的小屋中就被塞满了交错重叠如蛛网般的丝线。铺天盖地的猩红冲入眼帘,如同血液的瀑布。
虽然作为操纵风的鸦天狗,自己接近光速的冲刺也不会掀起本应出现的狂乱龙卷,而且不像那些空有速度的家伙,妖怪山的风神少女可以完美操纵超速飞行中的自己,绝对不会出现因急速而丢失目标的情况。
只是自己的周身已经彻底被丝线包围,哪怕只是呼吸引起的肺部膨胀都会触碰到那怪异的丝线,就连抬起手挥动团扇都做不到。
自己可不想试试这明显是宝具等级的丝线是不是真的如看上去那样的人畜无害。
“啪、啪、啪”
“惊人的身体操纵能力,真是强大啊,射命丸文小姐。”
明明被丝线阻隔住了视野,可那个少年温和微笑着鼓掌称赞的样子却仿佛直接传入了脑海中一样。
“初次见面,吾人是芙兰朵露的扈从骑士,红魔馆的执事,王暝。”
王暝饶有兴味的注视着如石雕般一动不动,连最微小的一丝颤抖都没有的射命丸文,扩散的虚无将那双眼眸彻底染至漆黑。
可恶,本以为妖怪山里就不会遇见寻仇的人就大意了,我当初为什么要贪小便宜购买河童的防盗装置啊!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今天不是椛椛值班吗?怎么这么简单就把他们两个放了进来啊!
“但是……您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嘛。真不愧是幻想乡最臭名昭著的狗仔,也对,毕竟鸦天狗也带个狗字嘛,只是因为胡乱奔跑而被车辆碾死的小狗崽可不在少数哦,难不成需要我砍掉你的那对翅膀然后给你拴上狗链系在家里你这只小狗才能学乖吗?”
“浪费妖怪山的纸张书写那些荒唐无稽的垃圾话,你知道这对当事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吗?需要我剪掉你的舌头吗?我已经听到你的舌头因为主人的恶行哭泣的声音了哦。”
喂你刚出场时的温和形象都到哪里去了?!我UU小说的冥王可不是这种腹黑毒舌的孩子啊!!
随着少年笑容的越发灿烂,漆黑的冰雾开始蔓延起来,让这间小屋的温度骤然下降许多。
鸦天狗勉强也可以算是鸟类的一种,而绝大多数的鸟类都是畏寒的。
所以,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然后就被蜂拥而上的猩红丝线包裹成了一个大茧。
再然后呢?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想不起来了。
竟然想不起来了!那该是多惨痛的回忆啊!!!
“但是,这些艰难险阻是无法阻挡我射命丸文的!清正廉直的记者我一定会揭露这条资丨本丨主丨义走狗的歹毒真面目啊!”
话音刚落,一道温和低沉的男声就传入了射命丸文的耳中。
“啪、啪、啪”
“真是有志气啊,射命丸文小姐。”
鸦天狗的身形一僵。
“幻符【the·world】”
“禁符【三千世界鸦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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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个符卡的名字还真没起错。现在这只乌鸦看你都快有心理阴影了吧?”
“或许吧。但如果没有咲夜的协助的话我可是抓不到她的。”
红美铃,王暝。
两个在射命丸文心中留下大片阴影的家伙现在正大咧咧地坐在她面前互相交谈。那个阴险狡诈的雄性手中还在摆弄着一条熟悉的红线——和自己身上捆着的一模一样。
“射命丸文小姐,我想请您帮个忙。放心,会有报酬的。”
“好啊,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少年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他的手指仍然灵巧地在丝线叠成的图形上勾勒着,黑眸变得幽深少许。
“放开您之后让您逃跑吗?吾人可没这么愚蠢。”
“喂,你是在求我帮忙吧!有点诚意好不好啊!我还在地上坐着呢!无影灯的灯光准准的打在我脸上啊!!”
“哦,这样啊。”
王暝点了点头,十指一抖,翻好的花绳就从瞬间丝线变成了……
钢丝。
猩红的钢丝。
泛着血色寒光的钢丝。
让射命丸文感受到了生命危险的钢丝。
“有话好好说啊!我告诉你我可是妖怪山的重要成员杀了我天魔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哦?可是经过我的调查,似乎你只是个巡逻组成员,每天都把任务推给同组的白狼天狗自己除了偷窥就是宅在家里面码字,还经常骚扰周围居民吧?”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啊!”
“我带着所有受过你坑害的妖怪的联名书觐见天魔大人的时候,领路的那只白狼天狗向我和咲夜抱怨的啊,而且还说‘终于有人能收拾一下文,真是太好了’呢。”
“椛椛!!你背叛我!!!”
“好了,闲话少提。我要你办的事情呢,就是将我们红魔馆要举办一场宴席的消息散布出去。understand?”
“这次连报酬都没了吗?!”
“您在说什么呢射命丸文小姐,报酬自然就是您的生命啊。您保留了性命,还有比这更大的报酬了吗?”
红美铃注视着故作惊讶的少年的侧脸,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错。
就连刚才的话中都是“我们红魔馆”,现在的王暝已经真正的开始渐渐融入红魔之中,而不是以前的貌合神离。
曾经那个神魂缺失的怪物已经被补完为黑发的少年,不再是依靠芙兰朵露保持自身完整的附庸了。
走到了这一步真是不容易啊……恭喜你,王暝。
虽然这其中也有八云紫的推波助澜,但我是绝对不会感谢那个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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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和空白派的打赏。今天就是高考了……加油啊,诸君。
第八章 甜枣
“总之,就请射命丸文小姐你在《文文·新闻》上打个头条就好了,这种小事办得到吧?”
“办得到……”
“嗯,很好。射命丸文小姐果然是爽快人,我们红魔也不是小气的组织,这些算是为您的辛勤劳动做的补偿吧,还有这张贵宾卡,但凡在我红魔旗下的产业,持此卡消费统统打八折,并有一万通用币的透支额度--当然,使用透支额度付款时是不能打折的。”
红美铃和王暝站在红魔馆的门口送别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雪而显得无精打采的鸦天狗,少年仿佛根本就没有察觉射命丸文那充满怨念的眼神似得,热情洋溢地掏出厚厚一沓钞票塞到少女的手中,然后珍而重之地捧出一张红水晶制成的华美贵宾卡,在右下角已经刻上了“しゃめいまる·あや”的字样。
“放心吧王暝先生!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一定会办好的!”
原本如同死狗一样的射命丸文顿时容光焕发,红美铃那一瞬间仿佛看见了一条黑色的尾巴在风神少女的背后欢快地甩动着。
“嗯,吾人相信你。再见,射命丸文小姐。”
“王暝先生你太见外了,叫我文就好了!”
“哈,好吧。再见,文小姐。”
“再见,王暝先生!以后还有这种事情的话一定要来找我,清正廉直的记者射命丸文为您服务!”
精神亢奋的射命丸文背后双翼一张,如同一道漆黑流光般转瞬即逝。王暝眺望着已经变成一个黑点的射命丸文,低声笑道:
“金钱的魔力啊……”
“王暝,为什么要找她来做宣传?《文文·新闻》的名声在幻想乡里可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红美铃转身关上了大门,和王暝两个人在红魔馆的大门前厚厚的积雪中踩着趟泥步转起了圈子,进行已经渗进日常生活中的锻炼。
“准确来说,是射命丸文的名声不好,缺乏娱乐的幻想乡居民们基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这种感情,对那张报纸其实还是很感兴趣的。而且《文文·新闻》只是博君一笑的下里巴型日常读物没错,可正是因为它下里巴,所以无论什么层次的居民平日里都会看看--至于看完之后是拿来烤地瓜还是叠飞机就不知道了。”
“我们需要的,也仅仅是这份知名度而已。这不仅仅是为我自己造势,更是借此机会宣扬红魔馆的名声,大棒加甜枣之后目测她也不敢写什么不利于红魔的言论。需要邀请的客人会由我和咲夜登门送上请柬,虽然自己说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可实际上我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跻身幻想乡的上层圈子里了。”
“至于其他的中下层妖怪,让他们了解一下这个消息就好了。我们红魔馆走的一向是精英路线嘛……虽然我估计我的名声早就在他们之中传开了,前一段时间我还有个‘红魔走狗’的绰号呢,呵。”
曾经和芙兰朵露虐杀了无数小妖怪的王暝其实早已凶名赫赫,只是他的眼界一直和蕾米莉亚等人同高,所以并不在意那些食物链下层生物的想法。
“好难听,你没让它们改改?”
爽朗的少女娥眉微颦,赤红的长发和洁白的雪景相映,鲜艳如火。
“没关系,它们早就自愿改成了红魔之剑。”
王暝温和一笑,无意间露出两颗锐利的犬齿。
“被自愿的吧……”
红美铃嘟哝一声,脚下换了个方向。她可知道,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绝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相与。
“对了王暝,你给射命丸文贵宾卡干嘛?加上那些报酬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呵,射命丸文虽然有着让人艳羡的天资,可她一直生活在天魔的羽翼之下,妖怪山上又不是秃头死宅科学家就是脑残热血哈士奇,勾心斗角的水平让我等天朝上邦居民笑掉大牙。社会阅历少的可怜的射命丸文就算心思缜密警惕性强又怎样?还是没见过人心险恶啊……”
来自专业内讧五千年的天朝上邦的王暝表达了自己在智商上的优越感,继而从鼻腔中挤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而且别忘了,我们红魔馆一向走的都是贵族路线。就她那三位数的月收入?穷逼洗洗睡吧。”
平心而论,妖怪山上居民的福利是很不错的。住房医疗学业修炼全由组织一手包办,那工资更像是变相给住民的零花钱。
“可你给她的卡上打了透支额度啊。”
“嗯,反正她铁定还不上。将来这《文文·新闻》就是我们的喉舌了。”
“王暝,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卑鄙?”
“多谢夸奖。”
少年略带腼腆地羞涩一笑,笑容如晨曦般温暖和煦,北国的朔风仿佛也因这个笑容而多了些温度。
“只是就算我们拿到了报纸的掌控权似乎也没什么用啊,大家谁都知道《文文·新闻》十句话里九句半是假的。”
“至少还有半句是真的呢。而且舆论可是非常可怕的,三人成虎你不可能听说过吧?况且我在外界的时候也写过几篇小说,虽然不敢妄称作家,可愚弄幻想乡里的这些资讯闭塞的乡巴佬还是有些自信的。你信不信我能用二十万字让他们相信吸血鬼是善良友好的生物?”
“我知道,你想说在强者的面前舆论不过是无用清风,但如果想要壮大红魔馆的话,我们就必须要抓住任何一丝机会。”
王暝眯起眼睛,声音中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冷冽阴沉。
“四分之一的官场,四分之一的商场,二分之一的角斗场。”
“这些东西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幻想乡,而我们如果想要让红魔馆强盛……不,哪怕只是立足,都需要拼尽全力。”
“妖怪组织间的倾轧是非常常见的,幻想乡只有这么大,生存空间只有这些,虽然资源可以依靠妖怪贤者从外界偷取,可这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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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和冻结我的梦、空白派君的打赏,祝各位高考成功。
说一个不幸的消息,明天开始吾人就高三了。
母上要求吾人高三之后减缓更新频率,本来是要求周更的,在吾人拼死抗议之下变成了只要吾人不累,午休时间就可以码字。
其实每周更新数量也下降不了多少,最次也有两更,状态好的话可能比现在的更新数还多。这个暑假的时候也能保证最少两天一更,不必担心。
希望诸君可以体谅一下,毕竟这一年在整个人生中很重要,吾人能不能去抽那帮学霸的脸就看这一年了。
如果不能体谅……那就不能体谅吧。吾人的决定是不能更改的。
只是希望你们明白,吾人也是普通的高中生,有着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学业,不是专门为了码字给你看的码字机。
不理解可以,但如果还谩骂作者的话,就不要怪吾人没有作者风范了。
真当东北汉子·左墨辉不会骂人?呵呵。
同人在点娘这完全就是后妈养的,什么福利都没有,完全依靠作者自己的爱。
从2013年3月10日18点28分15秒上传第一章开始,直到现在2014年6月8日19点47分13秒,吾人坚持了一年零三个月,现今回首,真是记忆犹新。
许多和吾人同时期的书都沉寂下去了,吾人其实是个很懒的人,能够节操满满地更新这么久不断更,真是不容易。
所以,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吾人,支持吾人。吾人很少要推荐票,一次是刚开书没多久的时候,一次是之前热血上头应战卡巴拉之树前辈的时候。
这一次,吾人希望你们能够在接下来这难熬的一年里支持吾人。收藏,点击,推荐,吾人都要。
给吾人一点动力吧,在小伙伴尽数离去,唯余同降级挚友一只的高三的枯燥生活之中,给吾人一丝慰藉吧。
织梦者,左墨辉
2014年6月8日
19:51:15
第九章 野望
“我们就如同罐子里的蛊虫,互相撕咬、杀戮,争夺自己的生命。幻想乡就是那个养蛊的罐子,只是它很大,非常大,所以厮杀的激烈程度没有那么激烈。可早晚有一天,这里的资源会耗尽。到了那个时候,这就是彻头彻尾的角斗场了。”
“千百年后,幻想乡的结局无非是成为互相残食的修罗地狱,或者忍无可忍的妖怪们从幻想乡中反攻出去,和人类拼个你死我活。”
“红魔虽然站住脚了,可这还不够,我要让它的根系蔓延至整个幻想乡,成为八云紫都无法撼动的庞然巨物。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妖怪贤者也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我们。莫说妖怪贤者本来就没有幻想乡的绝对统御权,就算是有,三马食槽的故事想必你也听说过。”
“如果是互相残食,我便要红魔馆成为最后活下来的那条蛊王;如果反攻人类,我便要红魔馆成为摘取果实的黑手。”
少年的声音平静依旧,可红美铃却分明从那双一向古井不波的幽深黑眸看到了燃烧般的光焰。
那火光坚定而决绝,仿佛金铁摩擦,在铿锵声中迸射出的火星,让人完全想不到这竟然是那个对除了芙兰朵露之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的少年。
“为了我在乎的东西……我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王暝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又是个很难满足的人。他需要的仅仅是身旁的一份温暖,而他又贪婪到不允许这份温暖受到哪怕一丝威胁。为此,他将不择手段的保护自己仅存的火光。
哪怕代价是点燃全世界。
“所以,我要变强啊……六星的神祇看上去很美好,可实际上如果不是咲夜的世界取消了我的施法前摇,我连射命丸文都抓不住。”
如果按照轮回士的实力分级,射命丸文的硬实力甚至超过王暝达到了七星级。只是如果将技巧属性心理素质等因素统统加起来的话,论起综合实力王暝可以碾压射命丸文。
鸦天狗其实是个很难缠的敌人,幻想乡最速的名头并非是凭空得来的。这意味着无论是追杀还是逃生她都可以做到最好,正面作战的实力也不弱,若是经过几场鲜血的洗礼之后定然可以成为一名强大的斥候或暗杀者。
“……美铃你说,我从妖怪山上挖人天魔能不能找我麻烦?”
“你看上射命丸文了?”
红美铃眉头一挑,她瞬间就猜出了王暝想要做什么。
“嗯,红魔缺少这种高端斥候。我们虽然有着大批吸血鬼卫队,其中专擅暗杀的也不少,可上档次的一个都没有,有些高层的情报根本打探不到。”
少年微微苦笑,当他需要开始为红魔馆操心之后他才发现,这个组织的弊端真是不少。
一把手较为合格,尽管和蕾米莉亚有着诸多不和,可王暝并不会因此影响自己的客观评价。作为正统贵族出身的蕾米莉亚,虽然以她的本心并不适合作一个尔虞我诈的诸侯,但五百年的黑暗早已将她磨砺成一个足够档次的首领。
然后是二把手帕秋莉,对于自己的这位师父大人,王暝不想多做评价……因为实在是太让人悲伤了。
身为魔女修习的却是东洋的七曜元素魔法,并没有经历过欧洲中世纪黑暗时代的猎巫狂潮,虽也称得上是饱经风霜,只是比起蕾米莉亚差了可不止一筹。利用法师的计算力和对人心的敏感可以在战场上提出一些不错的建议,可也仅此而止了。没有经济敏感神经的她更适合做一个军师而不是幕僚。
再往下就是只在意蕾米莉亚的十六夜咲夜,只在意帕秋莉的小恶魔和只在意芙兰朵露的王暝……如此看来,蕾米莉亚以前还真是辛苦。
王暝都忍不住要留下同情的泪水了。
尤其是需要他自己为此操心的现在。
在战力方面,如果按照圣杯战争的分类来看,红魔馆众人的职介如下所示。
王暝——berserker;蕾米莉亚——berserker;芙兰朵露——berserker;红美铃——berserker;帕秋莉——caster;小恶魔——caster。
唯独十六夜咲夜是assassin,而她还是个写作assassin读作saber的刺客。
现在红魔刺探消息的任务全都落在了使魔薛定谔的身上,那只姜黄色的懒猫已经向王暝抱怨多次了。
虽然王暝可以利用自己的“旁观者”模式去收集情报,获得了薛定谔能力的他安全也有保障,可如果凡事都要亲力亲为的话,王暝感觉自己一定会英年早逝。
死道友不死贫道,薛定谔你再接再厉。
“这个还真有点困难,虽然射命丸文本身没有什么背景,可她被天魔的孙女看上了。”
“姬海棠极?那只总是和射命丸文作对却被各方面完美碾压的体无完肤的天狗?”
“没错,就是那只天狗。”
红美铃点了点头,云淡风轻地格开王暝打来的炮拳。
“天魔……前身是崇德天皇,发下毒誓要祸乱日本的那个亡国之君?”
王暝向后仰去躲过红美铃回敬过来的冲天炮,顺势侧向走卦绕到了她的背后。
“是的,日本三大妖怪之一,从前被称为‘大天狗’的天狗首领。”
“不好办了啊……啧,官三代什么的,祖上有个好血统真是高人一等啊。”
“你有资格说她吗,龙之子先生?”
“斯卡雷特家族本来就是末裔,本身混得还不怎么好,算不得数的。”
红美铃猛然沉肩向后撞去,王暝不得不把半空中的砸肘收回护住胸口来抵御这变形的铁山靠,被冲力击退了半步。
“不过……要是能把射命丸文抓在手里,能不能进而控制姬海棠极?不,哪怕只是能够影响她一下也好,虽然我并不认为崇德天皇会是那种在乎血脉亲情的男人,可就冲那那万分之一的几率能够干扰天魔的决断,那就够了。”
“王暝,你这一肚子坏水之前竟然从来没有显露出来过?”
“因为没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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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冻结我的梦、空白派君的打赏。
第十章 邀请
成神之后性格渐渐偏向来到幻想乡之前的那个少年的王暝身周不在萦绕着那种如染血利刃般暴戾森冷的气息,反而真的如他的笑容那样越发温和。以他现在的状态,到人间之里中冒充人类都很难被发现。
这也让十六夜咲夜感到一阵安心。在这之前,虽然王暝对十六夜咲夜是确实抱持着友好善意的,但他给十六夜咲夜的感觉却依旧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断自己的喉管一样。
在他温和地注视着你的同时,利爪和獠牙也已蓄势待发。
这并非是他本人的意愿,那时的王暝就像是一只刺猬,身上布满了无差别防守的尖刺。唯独一人被他抱在怀中,享受到他肚腹的温暖。
而现在……
“怎么了,咲夜?”
在沙石遍布的崎岖小路上如履平地的王暝注意到了友人一直盯着自己侧脸的视线,他伸出手去搀扶住女仆长的手臂,把她从一块石头旁拉开。
“小心,你的身体还是人类,远没有我们这些妖魔坚韧。”
“嗯,抱歉,我有些走神了。”
女仆长点了点头,眉眼不自觉的柔和少许,银眸中满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
“为什么要对我致歉?你明明没做任何需要向我道歉的事情。”
王暝忍不住有些好笑地说道,自然而然地伸出空着的右手整理了一下女仆长的围巾。
十六夜咲夜为在和他并肩前行的时候走神而致歉是她在意王暝的证明,而少年却用一句话理所当然地撇清了和女仆长之间的关系,不愧是禽丨兽不如的折旗小能手王暝先生。
但是已经十分了解少年那丛林化三观的十六夜咲夜并没有感到气恼或悲伤,只是眼底划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就算是温和了许多……可王暝似乎和“普通的人类”还是完全不沾边的存在啊。
不过他本来就是位阶颇高的妖魔,使用人类的思维模式的话,才会让人感到奇怪吧?
事实上,这种极端丛林化的思维模式,通常只会出现在世界蒙昧未开,大地混沌一片的黑暗时代中存活下来的生物身上。王暝有着这样的思维模式,完全是因为在曾经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汲取了过多信息,再加上来到幻想乡的初期那四面楚歌的生存环境而塑造而成的。
一旁的少年并没有在意女仆长的纠结,他松开抓住十六夜咲夜手臂的温暖手掌,将其阻挡在仰起的头颅之前。
金黄灿烂的阳光顺着指缝漏下,洒在王暝眯起的眼帘上。少年感受着久违的阳光,有些不习惯地眨了眨眼。
“阳光……真是好久不见了。”
在现下的隆冬时节,能有如此灿烂阳光的日子可当真少见。
“难不成是太阳公公也想念我了,得知我今天要出门所以特地跑出来看看我?”
少年开心地轻笑了起来,黑眸弯成了两道漆黑的月牙。
“但我可不怎么喜欢他啊,早晚要把他轰下来的。”
这就是轮回士在力量层次方面的优势,虽然论起战斗力现如今的王暝在蕾米莉亚面前依然连蝼蚁都算不上,可循着轮回士先辈们的足迹将自己升华为神灵的少年对于阳光的忌惮早已消除殆尽,现在的他就算在盛夏绕着雾之湖裸奔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当然,他不可能那么做。王暝是狼、蛇、蝙蝠,又不是狐狸。
香霖堂那稍显破落的店面已经出现在视野范围内,王暝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少许,他对曾给予自己诸多帮助的森近霖之助还是很有几分感激的。
“霖之助先生,在家吗?”
“来了来了……”
王暝轻轻敲响香霖堂崭新的木门,一个冷淡磁性的声音响起,银发的半妖毫不担心遭到袭击地将门一把拉开,看到满面微笑的王暝后一点也不意外地回到了自己的店主位子上,抓起倒扣着的书籍继续阅读起来。
“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购买轻小说的话请等我看完了再说;全套漫画是我的珍藏品不外卖;游戏机倒是还有剩余,不过前两天有个河童从我这里买了一些回去,妖怪山不久之后应该就会推出更适合妖怪的型号了吧?”
王暝也对店长的冷淡并不在意,他和十六夜咲夜一前一后地进入屋内,女仆长还顺手关上了大门。
“来此是为了感谢您对我的帮助,我们红魔馆近期要举办一场宴会,这是请柬,到时还请霖之助先生您和您的爱人能到场赏光……虽然我估计您不会来就是了。”
少年恭敬地双手奉上一张有着红魔馆华美风格的请柬,开口说道。
“没错,我是不会去的。交给你的武技对我而言已经没有用处了,我是森近霖之助,香霖堂的店老板,一个普通的掌柜。拿剑厮杀的事情早已和我绝缘,那些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是我自己摸索出的粗浅武技罢了,没必要放在心上。”
三言两语就撇清了自己给予他人的善意和帮助,这种干脆利落的行为女仆长刚刚还亲身经历过。只是与王暝冷酷歪曲的三观不同,森近霖之助现在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不想沾染上麻烦?
“无论您的意愿如何,那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谢谢您。”
“听你用尊称称呼我真是让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没什么别的事情就快点回去吧,你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对了,走之前可以随便买点什么东西当做对我的答谢……”
王暝充满敬意地低下头行了一礼,准备离去。他此行的目的本就是表达自己的谢意,以他对森近霖之助的了解来看,这个隐士般的男人是不会参加那种热闹的宴会的。
“等等。”
就在少年转过身的时候,一个略显沙哑的女性声音突然传入他的耳帘,让少年的身形一顿。
一只带着露指手套的白皙手掌用有些粗鲁的姿态抓起了桌子上的请柬,迅速地浏览一遍之后收入了袖中。
“这个宴会,我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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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分析
“博丽……”
银发的半妖似乎有些为难,他伸手推了推眼镜,仰头看向身旁的女子。
那是一名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岁的模样,有着傲人身材曲线和柔顺漆黑长发的美丽女子。比起博丽灵梦的懒散模样,她才更加符合“退治妖怪的人类守护者”这等称号。虽已为人妇,眉宇间的凌厉英气却洗练不掉,澄澈的黑眸投来的视线让王暝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那是以双手染过无数非人之血的鬼神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散发的气势。
在她的那个时代,“退治妖魔”这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后面掩藏的血腥与痛苦,是天资卓绝实力雄厚的博丽灵梦所想象不到的。
业已卸任的博丽巫女斜睨着森近霖之助,语气平淡,却让店长噤若寒蝉。
“怎么,你有意见?”
“没、没!”
王暝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一贯淡然的店长惊慌失措的模样。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可微微颤动的眼角,额上沁出的冷汗以及明显惶恐许多的语气都出卖了他。
“那就好。王暝小哥是吧?我和这个家伙到时候会去的,还请为我们留好位子。”
“那是自然,您能赏光,我们红魔自然会静候大驾。”
王暝微笑着致意,正欲转身。
“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
少年的动作骤停,看向半妖店长。
“恭喜我什么?”
“你应该知道吧,我的这双眼睛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森近霖之助指了指自己的双眼“而你现在头上的名字,已经变成了……”
“‘王暝’。”
王暝的瞳孔微颤,他的笑容上不由自主的迸出一丝裂痕,转瞬即逝。
“是吗,那还真是值得庆祝的事情。”
“没错,借着这场宴会好好庆祝一下吧。”
森近霖之助低下头再次浏览起手中的书籍来,这显而易见的送客举动王暝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他恭敬一礼,转身离去。
女仆长也向二人告别,跟随着王暝一并走出了店门。
“博丽,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去趟这浑水的吗?”
森近霖之助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摘下眼镜,淡金色的瞳孔如剑刃般明亮。
“只是去参加个宴会而已,如果紫连这都能误会的话,那就太可笑了。”
森近博丽毫无大和抚子风范的随意倚靠在霖之助老板椅的边上,居高临下地盯紧了那双凌厉的眼眸。
“更何况你有资格说我吗?你告诉他他现在的真名是‘王暝’,就不怕他向你问在那之前你看到的名字是什么?”
“他不会问的。”
森近霖之助眼眸中的锐利渐渐柔软下来,他笑了起来。
“只要他还是‘王暝’,他就不会问的。”
“是啊,这种怕麻烦的懒惰性格还真是似曾相识呢……”
森近博丽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用看脏东西的眼神看向森近霖之助。
“喂,那种目光是什么啊,我只是和平主义者而已。”
“你这话让被你大卸八块的那些妖怪情何以堪?”
“我曾经也是个杀生如麻的剑客,直到我的膝盖中了一箭……”
“什么箭?”
“丘比特之箭。”
森近霖之助突然微笑着伸出手,把森近博丽拽倒下来,抱在了怀里。
“真是肉麻。”
躺在看似瘦弱的半妖店长的怀中的森近博丽故作不屑地撇了撇嘴,偏过头去不看他那宽阔的胸膛,白皙的脸庞上却迅速飞起了两朵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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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暝,你没事吧?”
“没事……”
少年深深出了口气,饱满的精神变得有些萎靡。
“真不愧是从黑暗时代走过来的博丽巫女啊……只是无意间散发的气势就把我吓成这个样子。”
前半生一直在杀戮妖魔鬼怪的森近博丽就连自己都说不清死在自己手下的妖怪有多少了,其中甚至不乏半步大妖的强大妖怪——对,就是蕾米莉亚、帕秋莉那样的……
而在这个集成了全位面“幻想”元素,甚至影响到了现世日本的幻想乡中,她的身上早就多了“异端退治”这个概念,所有的非人种在森近博丽面前,都会受到全面压制以及从心底产生恐惧。
用神棍一点的话来说,就是“她身上背负着着对抗妖怪的气运”。
身为纯种人类的十六夜咲夜感受不到,但王暝可是体会的一清二楚,尤其他还是那种从人类堕落为妖魔的,背弃了族群的妖怪。
二五仔总是最遭人恨的,不是吗?
“剩下的还有谁?”
“我想想……博丽神社,迷途之家,永远亭,寺子屋,白玉楼还有……”
“不要白玉楼。”
王暝突然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十六夜咲夜的话。
“为什么?白玉楼主可是妖怪贤者的密友。”
十六夜咲夜有些疑惑地看向王暝,她并不是那种只会盲从的家伙,掌管冥界而且和红魔馆没有任何冲突的大型势力,能借此机会交好不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吗?
“正是因为那是八云紫的密友,所以这次交好毫无用处。”
有着时空制御者在身旁的王暝毫不在意会引发空间波动的隙间偷窥,更何况身为虚无之神的他自己也是此道高手,精神力或说神识寄托在虚空中到处探查什么的简直不要再爽利。
“向八云紫示好有用吗?显而易见,没用。那个女人的心早就封闭起来了,并在漫长的时间中扭曲成就连我都觉得可怕的怪物。”
“而将来我们和八云紫正面碰撞的概率可是极高的,就算是蕾米莉亚有意规避,也有可能无法避免。”
王暝哂笑了起来,那是混杂了得意,愧疚,苦恼和愤怒的笑容。
“因为……我。”
“既然如此,那么就不必再去为了拉拢白玉楼而费力了。我可不会寄希望于西行寺幽幽子感念于当年的一饭之恩所以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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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那么多,其实只是王暝想起幽幽子的大胃王属性心疼钱罢了→w→
感谢邪痃君的打赏。
第十二章 交涉
接下来的几天里,王暝跟着十六夜咲夜跑遍了整个幻想乡。不断的在各个幻想乡中有名有姓的妖怪面前刷存在感,尤其是在王暝连她们的本体能力属性三围的情况下摆出一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的样子,王暝觉得在来到幻想乡前就已熟读《厚黑学》和《演员的自我修养》的自己真是太机智了。
这期间没什么好说的东西,唯二值得一提的就是在拜访寺子屋时受到了上白泽慧音的热情对待,这让一旁的不死鸟顿时对王暝的好感度下降了八十个百分点左右。经询问得知是因为王暝曾经救过不少即将丧身妖口的人类——王暝在要不要告诉她“其实和妖怪一起被我顺手毙了的人类远比我救下来的多了个几十倍……”上面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
乍看上去这比例有些夸张,可实际上当你杀几百救几十的时候,这差值就显而易见了。
顺便一提,因为当天寺子屋要给熊孩子们举办活动,所以上白泽慧音婉拒了。这在王暝的意料之中,其实森近霖之助会来这才是超出王暝预料之外的事情。
正是算定了寺子屋不会参加,所以他才敢邀请永远亭。不然的话就会发展成不死鸟和月面公主的死斗场,料理也不用制备了,等她们打完了大家一起来烧烤煮汤还能活跃一下气氛……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在拜访永远亭的时候收到了莫名其妙的敌意,虽然掩饰得很好,可少年还是从八意永琳的眼中看到了隐晦的敌意和忌惮,王暝一度怀疑这是不是因为自己就是连虐蓬莱山辉夜百多盘的“苍白破法”这个事实暴露了。可从蓬莱山辉夜兴致勃勃且不知死活地拉着自己打游戏的状况来看,似乎并不是。
一向避世的永远之亭却允诺参加这场宴会以助声威,这是因为王暝已经初步和永远亭建立了合作关系,红魔馆从永远亭获得药剂的支持,而永远亭也可以借助红魔馆这个平台将自己的药剂投向上层市场。二者之间四六分成,红魔四永远六,以及每月永远亭都要向红魔馆资助一批副作用较轻的药剂,其中不准做任何手脚。
来自华夏修仙系统,借由真名发的心魔大誓是不能打任何擦边球的,比如“雇一群佣兵在运输途中偷偷在其中下毒”或是“一瓶正常的药剂和另一瓶正常的药剂都进肚的时候就会变成无解之毒”这种行径都无法躲过,蓬莱人不死不灭是没错,可如果陷入精神一复原就会被摧毁的这个怪圈之中的话,那便与死亡无异。
没办法,王暝实在是怕极了月之头脑的智谋。
在“友好探讨”分成的时候,八意永琳和王暝的“亲切的语气”、“和善的眼神”以及“热情的肢体动作”都让旁听的十六夜咲夜冷汗涟涟,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王暝这幅斯文败类的模样。
介于其中的勾心斗角下药捅刀实在是过多,所以只提供部分场景对话。
“执事先生,你们红魔想要五五分成,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要知道你们只负责销售和宣传,这批药剂的制作从技术到原料完全是我们永远亭出力的。(红月的狗,学狮子大开口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药师小姐您这么想就不对了。同样的一瓶红酒,在酒吧里它只能卖出几百块的价格,而经过层层包装流入上层之后,它的价格便会翻上几十倍乃至上百倍。而我们红魔,提供的就是这么一个机会。资讯、信息、附加价值,这些东西的重要性,身为智者的您想必不会不清楚吧?(月面的丧家犬,要是没这个机会你们的档次也就是乡村赤脚医生,别把自己看得太高。)”
“是吗?”
周身萦绕着淡淡药香的女子微微眯起凤目,声音中多了几丝压迫感。
“但我有自信,我们永远亭的药剂很快就可以打出名气,到时候不通过你们红魔也可以做到这点。(可笑,真以为我没办法让永远亭打出名气?)”
“是吗?”
黑发的少年将手指放在在案几上轻轻敲打起来,语气变得凛冽少许。
“暂且不提永远亭那少到可怜且阳奉阴违的人手让您的扩张计划有多难实施,难道我们红魔真的会坐看有月之头脑您的永远亭壮大吗?(领着一帮貌合神离的兔子?呵呵,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以我们红魔的人脉资源吞了你这外来强龙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么说来,我们只有和你们红魔结盟这一条路可选了?”
“怎么会呢,八意永琳大人您的智慧可是堪称‘神算’的呢,就算没有我们这股东风也一定可以找出其他方法振兴永远亭的吧。只是……那要花多久呢?(就是这样,要么上贼船要么接我们红魔的招,自己看着办。)”
“哎呀呀,什么时候寿命无限的神明也开始在意时间这种东西了呢?(跟蓬莱人提时间?小鬼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我自然是不在意啦,只是……”王暝竖起手指,微笑着指向苍穹“‘上面’可不会给你们多少时间。(月面使者还有多久过来?想在幻想乡站稳脚跟就乖乖跟我们合作,不然到时候我把你们的情报卖给月面使者多不好看啊是吧。)”
“红魔的情报还真是详实呢。”
“永远的实力也不可小觑啊。”
“过奖过奖。”
“谬赞谬赞。”
“呵呵呵……”
“哈哈哈……”
八意永琳和王暝相视而笑,一者拂袖掩口优雅温婉,一者头颅微扬阳光开朗,但十六夜咲夜只觉得浑身发麻,她似乎从王暝和八意永琳的目光碰撞中看到了黑色的火花。
最后永远亭还是同意了王暝的结盟,两人初步签订了一张契约——当然,还是心魔大誓,除此之外没什么能够保证这两只一肚子黑水的参谋不下黑手——来稳固这个脆弱的同盟。
只是王暝这番行径……似乎有些越俎代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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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和空白派君的打赏。
第十三章 报复
“王暝……”
“嗯?有什么事情吗咲夜。”
女仆长看着少年那张阳光依旧的笑颜,心中忍不住有些踟蹰。
她不知道那些话语该不该说出来,虽然她自己是绝对相信王暝的,少年长时间的游离在红魔的边缘外也证明了他没有任何权欲心,但是……
人会变。
更何况王暝曾坦言“贪婪”这东西刻在他的骨子里。就算他自己没有这种想法,符文的影响也不可小觑。
毕竟攻击欲、性丨欲和权力欲是互相挂钩的存在,虽然王暝一直都只有高亢的攻击欲丨望,但很难说另外两种是不是和他的攻击倾向同样严重。
“你是在担心我的权欲心膨胀是吗?”
王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且不说我对这些东西根本就没兴趣,就凭我的那点粗浅稚嫩手段哪有可能从馆主大人手里夺权啊……”
“那还是‘粗浅稚嫩’的手段?”
在来到永远亭之前王暝就把八意永琳的基本资料告诉了十六夜咲夜。能逼迫月之头脑结盟,这手段无论如何都不能被称为“粗浅稚嫩”了吧?
事实上,邀请名声不显的永远亭也是王暝的注意,在此之前蕾米莉亚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势力。这种只在人间之里有名声的小势力就算有情报送来她也不会在意的。
王暝苦笑一声抬起手揉按着眉心,刚才的博弈实在是太耗心力了。
“刚才不过是月之头脑和我这个后生进行的一场游戏罢了,这场结盟对她们而言是可有可无的。相信就算我真的向永远亭施压她也一定会有办法解决。”
“不是永远亭需要我们,而是我们需要永远亭啊。”
曾在月面战争中让八云紫吃亏的八意永琳,若是将来真的和妖怪贤者敌对的话,这将是一大优势。
“八意永琳、八云紫,她们都是‘智者’,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幕僚’罢了。档次上的差距太大,我曾为人类所获得的‘揣摩人心’的加成也被她们经历的漫长时光所抵消甚至反超,而她们拥有的经验也不是我能比拟的。”
少年的目光深沉而阴冷,享受了一段无忧无虑的休闲时光后,他又找到了那种紧张感,那种刚来到幻想乡时的紧张感。
仿佛有一头择人而噬的怪物在身后追赶的紧张感。
名为“八云紫”的怪物。
明明八云紫曾多次帮助过他,也从未展露出恶意。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有这种预感:总有一天自己会和妖怪贤者产生正面冲突,你死我活。
他对此坚信不疑。
“月面使者是八意永琳唯一的弱点,她自己当然不会在意那些弱者,可那些爪牙身后的月夜见是她所忌惮的。月夜见和她不过在伯仲之间,甚至稍逊一筹。但击败蓬莱山辉夜却是绰绰有余了。”
“有了感情就有了弱点,八意永琳的弱点便是蓬莱山辉夜。而我利用这一点迫使她和我们结盟——虽然实际上应该是她心疼蓬莱山辉夜了。”
曾经万人之上的金枝玉叶如今只能蜷缩在简陋的永远亭中,这等亵渎的行径就连王暝这种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像蓬莱山辉夜那样的女子,本就应象箸玉杯钟鸣鼎食,被繁华和金玉所装点,而非运动服和游戏机。
当然也仅仅是看不下去而已,他管蓬莱山辉夜去死。
“而我的弱点,就是你们啊……”
王暝将复杂的目光投向十六夜咲夜,自古以来世上有两种人最不好惹。一是疯子,二是独行侠。原本在这个世界无牵无挂既是疯子又是独行侠的他根本就不用背负这些恼人的责任,但既然选择了温暖的束缚……那就自然要为自己的抉择买单。
“不懂得‘污秽’为何物的八意永琳不懂人心,虽然她的胸膛中也跳动着一颗人心。哈,这倒是让我有了空子可钻。”
月之都超出时代几个世纪的科技让其中的人民不知疾苦,没有资源和权力的争斗自然也没有那些龌蹉。从这个角度来看,实现了共餐河蟹主义大一统的他们还真的有理由来鄙视地上这些挣扎着的生命。
“不用担心,咲夜。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会分身的?虽然和永远亭结盟是我临时起意,但我留在红魔馆的分身早就和师父以及馆主大人协商过了,馆主大人是支持我的。”
少年伸出手拍了拍女仆长的肩膀以作安抚,心中忍不住为女性的多愁善感感到无奈。
就算是十六夜咲夜这种冷淡的少女,也有着女性共有的细腻心思。
“……你为什么不早说。”
女仆长的表情看上去平静依旧,但王暝可以轻易看出她的困窘与尴尬,加快的心跳使得血液流速加快,让脸部的毛细血管更容易被看清——
即是说,十六夜咲夜的脸上微微浮起两片红晕。极淡,却在白皙的肌肤的映衬下鲜艳异常。
“啊,这个啊。我只是觉得自己有必要向你解释一下八意永琳的弱点,以便在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不会掉入她的局中。”
王暝眨了眨眼睛,歪着头露出一个无辜的纯真微笑。
“……原来如此。”
女仆长定定地注视着那张孩童般的笑颜良久,然后点了点头,腾身而起向红魔馆的方向飞去。
而站在原地的少年脸上的微笑弧度扩大少许,变成一个有些恶劣的笑容。他虽然理解十六夜咲夜的担心——毕竟他对自己的反复无常有着充分的自知之明——但这种被友人怀疑的感觉还是很不好。
所以他就小小的报复了一下十六夜咲夜,这种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想来不会惹恼女仆长吧?
可惜王暝先生阅历还是不够,他把自己那套“弱肉强食等价交换”的三观用在了这里根本就是错误的。少年忽略了一个他从前不曾在意的,很重要的真理。
就在王暝从地上缓缓浮起,速度即将推进到“飞行”的临界值的时候,数柄纤长锐利的漆黑长剑骤然从天而降,其上缭绕着金红的烈焰,如同切奶油一样的贯穿了少年的头颅和肩膀。
那条真理就是——女人生气,是不需要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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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邪痃君和空白派君的打赏。
喂喂喂,诸君。吾人说是随机更新,可实际上和之前也没太大区别吧?这收藏掉的如此惨烈是怎么回事?还是说大家都是通过吾人的话来判断更新的?那太好了——
其实吾人每天都更新两万字呢。记住了呦。
第十四章 感慨
王暝缓缓走到庭院中,少年在被木系术法催生起来的樱花树下垂手而立,一片樱花在他面前翩然落下,想起自己来到幻想乡后经历的种种,忍不住有些恍惚。
舍弃了人类的身份之后自己便走上了一条以往想都不敢想的道路——那也是自己梦寐以求的道路。
不,在那之前,在被那道隙间吞噬的时候,“王暝”的命运就已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他舍弃了许多,也换来了许多。最初在无尽死生循环的痛苦地狱中挣扎的时候若说是没有丝毫后悔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看到小女孩那张癫狂落寞的笑颜的时候,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甚至对八云紫的欺骗有些感激——在成为了神祇之后世界间的联系已经若隐若现,少年循着自己身上那道淡薄的引线已经找到了曾经的那个世界,并将埋葬在心底的记忆和情感割离出去,投入一个分身之中送回自己原来的世界。
并非是和帕秋莉战斗时那种单纯的躯壳创造和概念分离,而是以神明的身份创造出的分身。用道教神话来举例的话,便如太上老君之于老子,既是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
黑衣的神祇注视着那个平凡的少年消失在一片虚无之中,有些怅然地垂目而笑。
“从今以后,就真的是只属于芙兰朵露的王暝啦……”
思及往事,神明的身形变得晦暗不定,若是以灵觉来看的话,那地方甚至空无一物。
所以指挥着数量惊人的妖精女仆的十六夜咲夜一时之间竟没有发现自己的同僚,直到王暝开口。
“辛苦你了,咲夜。真抱歉,本来说是让我来独自处理这次宴会的,可最后基本上还是靠你来指挥。”
“不,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更何况你指挥的应该是红魔卫队,这种事情交给我就好。”
“哈,或许吧。不过让我指挥这些智商先天不足的妖精女仆确实是个馊主意,我猜我会因为她们听不懂话而忍不住捏死一些。”
就算成为了神祇依旧暴戾不改的少年笑着说出这些话,毫不在意周围噤若寒蝉的妖精女仆们的反应。
经过了红魔的调丨教,就算是先天脑残的妖精女仆对于趋利避害也还是懂的。
“收敛一下你的暴戾性子,王暝。”
“我一般都不显露出来的,只有在你们身边才不需要戴面具,让我放松一下吧,咲夜。”
王暝苦笑着回答,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那么讨厌吉尔伽美什。
或许在曾经的乌鲁克他是敢于忤逆神意的最强之王,众神也无法让他屈服。可在圣杯战争之中,他不过是一名较为强大的英灵罢了。
在其位,谋其职。当他的所处位置天差地别的时候,仍将自己视为至高之王只会让人生厌。
所以他被暴走的王暝撕成了碎片吞到肚子里,死无全尸。
“现在想来,仍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啊。”
少年开心地笑了起来,如稚童般纯真阳光。
“想起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了吗,王暝?”
“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已经将“暴戾”写入神职之中的少年一点更改性格的想法都没有,他觉得这样挺好的。让自己讨厌的东西彻底消失,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干干净净,一清二白……多爽利。
“不过,眼下有比那更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次宴会?”
“这次宴会。”
心有灵犀的女仆长和执事并肩而立,观看着忙忙碌碌的妖精女仆们。他们之间的距离以友人而言有些过近了,对伴侣来说又有些太远了。
“咲夜你来到了幻想乡之后直接就处在上层圈子里面所以可能感觉不到,这个幻想乡远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光鲜靓丽,其中的黑暗血腥一点也不比外界的人类社会少。”
从随处可见的三星级爬到现在这个高度的王暝和十六夜咲夜不一样,他曾近距离接触过幻想乡的底层。无论多么污浊黑暗伦敦至少还是一国之都,哪怕在底层人的世界中褴褛不堪,可那层名为“文明”的衣装还是穿在身上的——尽管连丁字裤都不如。
“总会有一些天生比别的妖怪聪明许多的妖怪出现,他们构成了下层妖怪中勾心斗角的主力。在这个幻想乡的底层之中,类似于政丨治斗争的派别争斗随处可见,哪怕是同族之中都有着势力倾轧。哈,内斗从来都不是人类的专利,不是吗?”
“而除此之外,更加古老,更加普适的丛林法则也同时存在……或者说前者不过是后者随着社会形态变化而产生的分支。据我所知咲夜你的时代虽然也很黑暗,但至少还要顾忌法律和神秘侧的管理者吧?”
女仆长点了点头:“没错,我杀人之后都要收尾防止被人发现,虽然没人发现得了我。”
“这就对了,可在幻想乡里,底层妖怪们时刻都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打爆脑袋,然后尸体被其它妖怪分而食之……对于幻想乡中的绝大多数生物而言,这绝不是一个美好的世外桃源。”
“而是地狱,修罗场般的地狱。”
少年的语气如此坚定,以至于让十六夜咲夜无法不去相信他。
“可对于极少一部分的妖怪而言,这里是终日修炼嬉闹开宴会的人间天堂,那些肮脏血腥和她们毫无关系。她们是飞在天上快乐无忧的少女,不曾有人低下头,去看看地上的污秽痛苦。她们甚至对此一无所知,可笑的是有许多外界人以少女们的视角来观看这个幻想乡,殊不知自己来到之后只能在低层中痛苦挣扎,为人所食……”
王暝从胸膛中发出不屑的嗤笑,他转过头看向十六夜咲夜,情感复杂地感慨道:
“我曾在地狱和天堂间的夹缝中生存许久,红魔馆执事的身份让我不至于去投身底层的厮杀之中,而弱小低下的实力又让我无法跻身上层的欢乐日常,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持续了很久。”
“直到今天,我终于爬上了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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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空白派君的打赏。新书审核一天半了……要写人物卡的诸君等那本书出来了描写世界观之后再写吧,格式参考英灵能力参数的格式,越详细越好出场次数越多,符合剧情和世界的会被采纳。要是就写个姓名能力合计不到五十个字的那种就只能当龙套了。
第十五章 慵懒
“天堂?可笑,恶魔何以踏足天国之域?”
“只是用鲜明易懂的方式比喻一下罢了,而且非要说的话作为神明的我进入天堂有什么错?”
“大小姐。”
稚气未脱的高傲声音从身后响起,十六夜咲夜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去恭敬行礼,走到了蕾米莉亚的侧后方,从她手中接过阳伞,轻轻撑起。
王暝也一并转过身去,他百无聊赖地倚在身旁的树干上,回答一如既往地针锋相对。
只是十六夜咲夜能感觉到今天两个人的言语交锋远没有平时那么激烈,蕾米莉亚的挑衅少了两分气势,王暝的回击也不那么凌厉。仿佛在这樱花翻飞的微醺的清风中,红魔之王和不死君主也都变得慵懒了起来似的。
这是好事,王暝和蕾米莉亚可能是整个红魔馆之中最为操劳的两人了,尤其是在本属于女仆长的工作逐步被执事接手之后。
十六夜咲夜真心希望她们能够放松下来,享受一时的闲适时光,哪怕只有一时也好。
“哈,邪神也想入天堂?”
蕾米莉亚不顾身后什么都没有便径直向后坐下,而就在她即将跌倒的刹那,一张华贵的扶手椅承载住了恶魔的身躯。
毋庸置疑,这是十六夜咲夜的手笔。
“这番发言真是让我怀疑你的智商,虚无何来正邪之分?”
王暝毫无正态地斜倚在樱树上,他好像马上就要睡着似的瘫软在树干上,声音却中气十足。
神祇伸出手去接住了一片飘落的樱花,那片樱花渐渐变淡,瞬息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蕾米莉亚发现她再也无法找到那片花瓣的命运了,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诡辩,虚无自然没有正邪,可你有。”
早就知道了王暝的力量是多么危险的蕾米莉亚也不以为意,她那充满优越感和鄙夷的目光戳在王暝脸上,似乎想要在上面戳出两个洞来。
可惜王暝没有任何反应,若是平时的话他早就举起朱弓和家主对峙起来了。
“我也没有,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在艾伯伦、费伦等世界的阵营可是混乱中立。”
少年将摊开的、空无一物的手掌举到自己面前,轻轻吹了一口气。
“自我主义者是没有所谓正义邪恶的束缚的,只要自己开心,就什么都好。”
一片鲜艳饱满的樱花被气流带起,在空中翻滚着,翩然落下。
“自私自利的家伙。”
“难道你不是?”
深红恶魔挺起了贫瘠的胸膛,得意答道:“我当然是。”
王暝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是一个淡然,疲惫,却又温暖如光的笑容。
注视着这样的少年,蕾米莉亚也少见的在王暝面前笑了起来。
“什么吗,原来你也没有那么讨厌。”
“多谢夸奖。”
少年从树上直起身子,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一张铺着软毯的宽大藤制摇椅不出意料的接住了少年,使得他向十六夜咲夜投去感激的目光。
只是这让蕾米莉亚不满地颦起了眉头:“喂,咲夜是我的。”
“借我一下又不会掉块肉,别那么小气嘛馆主大人。”
被少年落下时带来的重力势能驱动,不断摇晃着的摇椅让王暝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像是晒在午后日光下的老迈黑猫一样。
王暝双手枕在脑后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他看着视野中不断摇晃的天穹,落日点燃了天边的云霞,昏黄的光和赤红的云交相辉映,仿佛宏大而壮丽的史诗。
少年只觉得心中一片空明,从到了幻想乡后他第一次彻底放松下来。在这温柔慵懒的世界之中,少年轻轻阖上了眼帘。
睁开,世界已截然不同。
在空无一物的至黑之眸中,无数若隐若现的线条纠缠在世间万物上,看似虚无缥缈,却又坚不可摧。它们无时无刻不在轻微地舞动着,改变着。
少年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友人,在十六夜咲夜的身上那些线条都不曾改变,唯独只有一条触目惊心的淡白色丝线渐渐黯淡下去,那程度微小到近乎不可察觉,却无法逆转。
蕾米莉亚的身旁所有的丝线改变的幅度都异常的庞大,仿佛变量的区间被强行扩大了数倍一样。王暝怀着某种明悟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身躯。
那些线条在自己身上……少的可怜。
“法则之线。”
少年微笑着,轻声低吟。
刹那之间,六星巅峰。
费伦和艾伯伦两个世界的信徒们祷告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他们齐声庆贺着自己的信仰更进一步,传来的信仰精神力量越发纯粹。
而原本只是一时兴起散播奇迹的少年也向着虚空中投去足够分量的恩赐,在今天,他是很和善的。
王暝眨了眨眼,虚无的黑暗褪去,少年的瞳孔又变回了那颗黑水晶般的璀璨眼眸。
“恭喜你,王暝。”
“切,倒是有点红魔执事的样子了。”
两位比王暝更早到达这个层次的女士自然明白在王暝身上发生了什么,她们纷纷向王暝致以祝贺。
嗯……蕾米莉亚是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向王暝致以祝贺。
“大哥哥——~~”
芙兰朵露如同一枚炮弹似得向王暝直冲而来,声音因为急速而变得扭曲怪异。她在空中灵巧地绕过了十六夜咲夜和蕾米莉亚,而速度没有丝毫减缓。王暝笑着直起身子,稳稳地接住了能够撞飞堡垒的芙兰朵露。
少年摸了摸笑嘻嘻的小女孩的头将其抱在怀里,视线越过鼓起了脸颊的蕾米莉亚,看向姗姗来迟的七曜魔女,笑着点头:
“师父。”
“很好,你也终于有了自己生存的资本,我的弟子。”
并没有因为少年稍显不敬的态度而气恼,七曜魔法使坐在了小恶魔用魔法唤来的电脑椅上,像是仓鼠一般不自觉的蜷起手脚。这可爱的小动作和她脸上的冰冷严肃相成了鲜明的反比,只是红魔的诸位却没有人感到奇怪或违和,她们早就习惯了。
“呀咧,大家都到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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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赴宴
红美铃爽朗地笑着,十分自觉地站在了十六夜咲夜身旁。
“美铃你不用去站岗吗?”
“暂时不用,馆主大人给我放假了,一会来人就要由你顶替我的班,亲自去接待了。说来还是沾了你的光呢,王暝。”
“好吧,为了体现对来客的重视是吗。可你们现在都聚在这里是做什么?”
“今天可是你正式踏足幻想乡上层的大日子,我们自然会留心。”
帕秋莉翻阅着一本厚重的魔导书,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吗,那就多谢了。只是为什么我感觉你们的生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呢?”
王暝笑了笑,调整了一下懒散的坐姿,好让怀里的芙兰朵露能舒服一点。
少年伸出手,漆黑的冰雾凝结成了一把毫无装饰的竹骨伞,被他轻轻撑起,遮住了傍晚并不没有多么炽烈的阳光。
成神之后他终于明白了那黑水是什么,也不再敢轻易的使用它。那是自己灵魂的具现,当时自己处于人格残缺的状态,对自我灵魂的感知差到近似于无所以没有发现,其实自己的使用方式完全是在透支灵魂,当初和死河对撞没有受损乃是得益于血液“灵魂货币”的属性,那对撞等同是王暝的灵魂和怪物之王的灵魂正面碰撞,只是相互角力而没有两败俱伤真是撒旦保佑。
“因为这在我们的生命中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最该紧张的你都不紧张,我们为什么要胡乱操心?你是我的弟子,又不是我的孩子。”
说到这里,帕秋莉情不自禁的顿了顿。
“更何况以你的资质,与我们站在同一个舞台上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实在是找不到值得我改变生活习惯的理由。”
最后,七曜魔法使用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语做了盖棺定论,这让王暝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悲惨了?
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过她们能担心自己就是了,王暝对自己身边的这些少女和幼女们实在是太过了解,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抱着那样的妄想。
更何况他也不需要那些东西,从最低层一路挣扎着爬上来的神祇早就能够独当一面。
七曜魔法使是他的师父没错,可就连自己都是自学成才的帕秋莉,她的教导方式就是一个字:打。
和魔法阵打,和召唤物打,和构装体打,乃至最后和帕秋莉本人对打,自己找出错漏缺点然后由魔法师来讲解,解释完之后再打……王暝的魔法甚至只有基础理论是七曜元素魔法,垒在这夯实地基上面的是幻想乡尚且没有的魔网系统,七曜的大型魔法他只会洗地型的狂轰滥炸,由此便可见王暝的成长历程是多么艰辛。
只是虽然嘴上这么说着,现在红魔的全员却都聚集在了王暝的身旁,这让他忍不住有些感动,也有些感激。
正因从未奢望过,所以得到的时候才更显珍贵美好。
“请问,我是来早了吗?”
冷淡磁性的声音打破了红魔馆全员无声的默契氛围,这让王暝有些遗憾,但并没有达到沮丧的地步,也不会让他感到气恼。
反正他们的时间无限,这种机会总会有的。
来日方长,不是吗?
少年连忙从摇椅上翻下来,把怀里的芙兰朵露放在摇椅上,安抚性质地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自己迎向来客。
“真是抱歉,霖之助先生,博丽小姐。在下有失远迎,还望责罚。”
“不,是我来早了……很久没有参加类似的活动了,记不清以前是怎么办得了,抱歉。”
森近霖之助稍有些困窘地推了推眼镜,已经有近百年没有参加妖怪举办的宴会的半妖剑客早就忘了妖怪们的习性。
底层妖怪们的宴会主菜一般是人类,从筋道可口的壮年男子到绵软细嫩的少女儿童一应俱全,这是因为在幻想乡中人类是很珍惜的食材——尽管他们实际上并不比**中充盈着妖力的妖怪好吃多少。可笑的是食人的妖怪同时也在竭力模仿着人类的礼仪,王暝曾无意间撞破过一回小妖怪组织的宴会,当时尚还名声不显的他当即就被妖怪们沐猴而冠的愚蠢丑陋样子恶心到了,于是顺手把它们屠了个干净。
连带着那些被吃了一半还没断气的人类一起。
没办法,谁让他们连王暝也一起咒骂了呢,若非少年当时要在芙兰朵露醒来前赶回红魔馆的话,那些乡巴佬一定会明白断手断脚缺肝缺肾其实都算不得什么折磨的,真的。
中层的妖怪灵智已经成熟,很少做出拿人类这种空有味道的垃圾食品作为主菜的愚蠢行径了,顶多是作为开胃小食。他们的礼仪虽然同样模仿自人类但也足够撑场面,总体来说已经到了王暝可以容忍的底线。
至于上层妖怪,她们几乎不吃人类。并不是什么可笑的同情心——你会同情脚下的蝼蚁吗?而是因为吃了也没什么用,早已达到能量自循环的妖怪们如果食人反而会沾染上人类的污秽罪业,虽然这对她们而言是挥挥手就能除掉的东西,但谁也不会喜欢一块泥巴粘在手上不是吗?
像斯卡雷特姐妹这样因为种族限制而不得不吸血的血族在幻想乡的上层中都是少数,虽然并不会因此而遭到歧视就是了。
上层妖怪的宴会吃什么?啊,那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当然是——
妖怪啊。
修炼有成原型为兽的妖怪,修炼有成原型为谷的妖怪,鬼族的酒,血族的红酒,都是上层妖怪中难得的美食,前者以可食用性原型为佳,而且自然是性命之忧,后者倒是定期出产一些衍生物就可以性命无忧,很多大势力都会饲养一些。
红魔馆自然也饲养了不少,只是王暝在焖米饭的时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修炼有成的妖怪自然都是人型,植物这种没有明显性别的原型受阴性地气影响一般也都是以女性形态出现,那这些谷物……
是自己想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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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辉老师的三观崩坏小课堂又开课了,专注人黑三十年,你值得拥有。
第十七章 到来
森近霖之助和森近博丽的到来似乎是一个信号,王暝自从站在门口之后直到宴会正式开始之前他就再也没能回到宴会的地点上去。少年的脸上始终挂着完美的笑容,将一名名能只手捏死自己的妖怪迎入红魔馆之中。其后的引路工作自有十六夜咲夜和她所率领的妖精女仆处理,他只要在这里刷脸就可以了。换言之,提升知名度。
虽然王暝对于一个看大门的能有多少知名度持有疑问。
在他这么向蕾米莉亚提出问题之后,永远的鲜红幼月用惯例的鄙夷眼神斜睨了他一眼,不屑答道:
“咲夜是我的女仆,可她在整个幻想乡中都有着极大的名声。”
蕾米莉亚换了个姿势鄙视王暝,满脸故意做出的恍然大悟表情,用刚好能被王暝听见的声音自言自语:“不过也对,不能对这个弱小卑鄙的雄性有太多期待……”
神祇闻之冷笑:“哼,低劣的激将法,吾人玩剩下的东西。”
然后回到地下室对着自己的脸扔了一打以上的改良鹰之光辉。
博丽灵梦和魔理沙是除了森近夫妇之外第一个来的组合,虽然巫女的表情冷淡而平静,可王暝无论如何都能从那双古井不波的黑亮眼眸中看出压抑许久的渴望。
主角二人组来了之后就自然而然的凑到了森近霖之助和森近博丽身边,不断往嘴里送着东西的博丽灵梦被森近博丽揽着肩膀,雾雨魔理沙抓着森近霖之助的手不放,看上去就好像是和谐美满的一家四口。
如果忽略博丽灵梦向森近霖之助投去的隐晦杀意以及雾雨魔理沙和森近博丽之间的暗中交锋的话。
对此,王暝只能表示:贵圈真乱。
接下来到来的是幻想乡中最遵守规则的阎罗王和她的下属冥河摆渡人。王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十殿阎罗,由于咲夜无法过河,所以他当时仅仅将邀请券托付给了小野塚小町,让她帮忙传送。
四季映姬·亚玛萨那度并没有像博丽灵梦那样给个余光都欠奉,她在少年的面前站定,仰起头来注视着王暝的脸庞。
少年笑容不变,略微弯腰恭敬地问道:“有什么事吗,亚玛萨那度大人。”
身居高位者,用其官职做尊称总可起到奇效……虽然对四季映姬不一定有用。
“你身上的罪业已经沉重到直接打入地狱都不为过的地步了,而且黑白混乱异常。虽然我并没有那个资格去审判神,但还请你好自为之……红魔的执事。”
“您教训的是,吾人将来会注意的。”
少年行了一礼,但四季映姬只是表情冷淡地点点头,也不知是得到了王暝的回答,还是表达“朽木不可雕”的叹息。
跟随在其后的小野塚小町并没有携带着那把惯用的镰刀,或许是因为现在是休息时间的缘故。她用一种见到了圣诞老人似得惊奇目光看向少年,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喂喂,王暝先生啊,你是怎么让映姬大人只说了这么两句就结束的?她平时可是能接连说教两个时辰以上不停歇的啊!”
在送请柬的时候已经与性格开朗又懒散的冥河摆渡人交上朋友的少年耸了耸肩。
“谁知道?应该是因为我是另一个势力的高层,而且这次还是我的庆功宴,把主角堵在门口训上几个时辰太失礼了;更有可能是因为这位阎魔大人觉得我已经无药可救了,懒得多费口舌。”
小野塚小町一脸狐疑地自问:“不应该啊,映姬大人可是无论多么罪孽深重的罪人都会尽全力去拯救的善良到让我心甘情愿被打头的阎魔啊,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那只能说明你是萝莉控兼受虐癖,而且……说不定我的罪孽比她之前见过的所有人的罪孽加起来还要深重呢。”
“……有可能。”
少年的玩笑话却被小野塚小町认真的听进了耳朵里,她的目光在少年身上逡巡着,原本懒散不羁的表情也隐隐变得严肃了起来。
“当了那么多年摆渡人,我自问还是有点眼力的。但是像王暝先生你这么罪孽深重的神……我还真的没有见过。”
“就连素盏鸣尊身上的戾气和罪孽都不一定有王暝先生你重,作为朋友我只能说,您……好自为之吧。”
少年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承你吉言。”
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上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这个秘密也一定和八云紫有关系,但他并不觉得恐惧。
成神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开始编织将自己的虚无影响到外界的神术,只是虚无这种极端惰性的概念并不好操控,迄今为止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影响一片樱花。可尽管如此,进度依旧是稳定而缓慢的前进着。当他弹尽粮绝走投无路的时候,以这个术式将自己引爆……他有信心拉着比自己还要高上两星左右的敌人同归于尽。
小野塚小町追赶着四季映姬进去之后,一名身着红蓝道袍的袅娜女子缓缓踱步而来,她的步伐稳健而平缓,仿佛遵循着某种规律。看上去迈开步伐的频率并不高,速度却快的惊人。寥寥数息之间就从王暝那妖魔的视野尽头走到了少年面前。王暝平视着这个难缠的药师,脸上公式化的和善微笑变得愈发真实。
越真实,才越能掩盖自己的想法。
“原来是八意小姐,真是有失远迎啊。”
“哪里哪里,执事先生日理万机,能出来亲自接待我真是让在下诚惶诚恐。”
“过奖过奖。”
“客气客气。”
“呵呵呵……”
“哼哼哼……”
两名谋士站在红魔馆门前相视而笑,随着时间的推移笑容越发灿烂纯洁,却让周围的妖精女仆不寒而栗。
总觉得,有什么黑色的不可名状的东西在他们二人的背后张牙舞爪互相对峙着。
“永远的公主没有亲临吗?”
“公主她还有事,这次只有我来就够了。”
“真是可惜,那么还请您宴会结束之后先不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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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大后天会考,目测无更新。会考完之后过四天就期末考,学校领导的脑子里都拌了翔吗?
第十八章 天魔
一名有着夜空或噩梦般的宽大漆黑羽翼,长发近乎垂地的妖冶纤细美人在王暝的面前徐徐降落,乘风而来的最强天狗那张已经超出性别范畴的俊美面庞上满是戏谑的笑意。妖怪山的统治者的皮肤白皙到近乎透明,与身上印着血色十六纹菊花的漆黑和服形成了鲜明对比;暗红色的邪性眼眸如同干涸的血渍般晦暗,却又似有春水涟漪流淌其中。他斜睨了恭敬行礼的王暝一眼,从鼻腔中挤出了不屑的嗤笑。
而身躯弯成一个微妙钝角的王暝并未恼怒,只是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谦卑地开口:
“天魔大人能莅临此处,不胜荣幸。”
“不用这么惺惺作态,吸血鬼。”
出乎王暝意料之外的,这位眼高于顶的天魔竟然回答了他的话语。中性而魅惑的慵懒语调甚至隐隐表达出了欣赏的意思。
天魔眯起眼睛看向低头不语的王暝,他的一举一动中似乎都包含着让人发狂的邪魅气息。
“你我是同一种人,所以你的伪装对我无效。我能看到,真正的你……是什么样子的。”
少年依旧没有抬起头来,他的语调也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谦卑而恭顺:“我们早已不是人了,天魔大人。”
男子歪头,思索了一会:“也对。”
王暝和天魔一同进入了宴会的会场,身后自有妖精女仆关上那扇附加了无数术式的大门。天魔并不是最后一位客人,但王暝知道,那最后一位客人是决计不会走大门的。
少年始终落后了天魔一个身位,虽然这位最强天狗的力量层次不过与芙兰朵露相差仿佛,可那并不是王暝肆意妄为的理由。
“啊,我们的主角来了。”
红魔馆的宴会是西式与东式的结合体,妖精女仆们不断端上餐点,撤下空盘。宾客们在流水般的筵席中自行取用,虽然有着固定的桌椅,但这也不影响妖魔们手持高脚杯踱步于会场之中。
坐在主位上的蕾米莉亚看到了在进入会场后便和天魔分道扬镳的少年,红魔的城主隔着人群向自己的执事遥遥举杯,笑容戏谑。
她明知王暝不喜欢这种热闹喧嚣的场面的。
少年随手从身旁经过的妖精女仆手中的托盘上取下一杯殷红如血的美酒,仰头一饮而尽之后调转空杯,眉头轻挑。
内部不和是内部不和,某种意义上来说王暝和蕾米莉亚的相似之处不少于少年和女仆长的羁绊,甚至犹有过之,与他人如此大量普适的共同点应该归咎于王暝反复无常的诡异复杂性格。只是和十六夜咲夜不同,有着根本上利益冲突的蕾米莉亚在少年心中一直贴着“敌人”的标签。
嗯……只不过最近换成了“死小鬼”,也算是一个进步吧。
这充满挑衅意味的寥寥数个动作虽然短暂,但在场的有心之人却都将其看在眼里,并在脑中录入这样的一个信息——
“红魔的执事看上去似乎与馆主不和。”
而更少的一部分妖怪,则是将目光投向了少年空无一物的右手。
而就连诸位幻想乡中知名的大妖也无法说清,那个杯子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要知道,作为生命层次早已升华到了另一个维度的生物,她们对于时间的概念可不像低等生物那么模糊不清,有必要的话,她们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无限的向下回溯时间,直到确认某个事件发生的确切时间,确切到了普朗克时间等级的确切时间。
而那个杯子消失的确切时间就连大妖的眼瞳也无法从时光长河中找到,仿佛那个杯子本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但这又怎么可能?能欺骗大妖的破妄妖瞳——或者用一种人类相对而言更能够理解的方法来描述,多维度量子态感官——的东西不是不存在,可这种力量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在如此渺小,脆弱,不堪一击的妖魔身上出现。
直到她们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荒谬传闻:红魔馆的执事是妖怪贤者亲手带入幻想乡,并寄放在这个新兴势力之中的。
如今看来……这也未必只是传闻而已。
就在八意永琳、四季映姬和小野塚小町的目光愈发深邃的时候,森近霖之助推了推眼镜,挡住自己灿金色的瞳孔,而缩在角落自斟自酌的天魔忍不住轻声嗤笑起来,吸引了许多目光。
到场的不只是那些立于顶峰的高层妖怪,还有许多拥有踏入这个圈子资格的普通妖怪的。若是每次宴会都只有相互之间知根知底的上位妖魔们口蜜腹剑的话,也颇为无趣。
而当那些妖怪目睹天魔那张妖冶面孔的时候,就迅速转回了头,不发一语。
放浪不羁的美人慵懒地倚在座椅上,随手抬起一壶难得的鬼族美酒微微倾斜,甘冽香醇的酒液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入那张红得发艳的薄唇之中,被尽数吞下。
“那位看上的棋子,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妖怪。”
天魔放下了手中空空如也的青花瓷壶,似是不胜酒力的眯上了眼睛,带着酒香的微醺的话语从唇中逸出,也不知是无意的醉语,还是有意的解释。
只是话音刚落,甜腻美好让人想起蜂蜜的女性声音就传了出来,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却都能听清。
“天魔大人可不要乱讲话哦,王暝小哥与我可是毫无干系呢。”
不知何时出现的金发女郎斜倚着漆黑的裂隙,用一柄描绘着樱与蝶的折扇遮住了下半截脸庞,紫眸中水光悠悠。
王暝轻笑一声,身着执事服却行出东方之礼。他双手交叠微微弯腰,笑容和煦而谦卑。
“便是吾人妄图高攀,想与八云紫大人扯上什么关系,堂堂妖怪贤者也不会看上我这脆弱无能的妖怪的。”
“阿拉,王暝小哥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啊,咱可是很看好你的前景的呢~”
“哈哈哈,那就承您吉言啦。”
关键时刻八云紫和王暝果断的插科打诨将话题带偏,他们都不想让这个话题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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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人归来啦,话说考完第二天就上课什么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