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留手(第二更)
白良玉走的是大开大合,刚猛激烈的路数,现在方寸之间,手指做出的推手,局部圆转如意则非其所长沈旭之手指搭在白良玉的手指上,轻轻划了一个圈,把白良玉一爪带着的力道传到白良玉胳膊上白良玉瞬间腰板一挺,力从腰起,两股本属于自己的力量在肘部碰撞,拉扯肌肉,带动关节,发出轻微啪啪的声响
白良玉闷哼一声,显然受了点伤只是沈旭之手指还搭在白良玉的手指上,像黏在一起一样,还无法判断白良玉受的伤到底有多重
沈旭之的招式依旧未变,借力站稳身子,从手指到手腕,再到手肘,划出一个一个圈子,或大或小,或正或斜一圈圈的带动白良玉那庞大结实的身躯,化解了巨汉的力量,再把巨汉带进力量的漩涡中白良玉想要对抗,身子却被这股力量带起,两只脚不着地,使不出力道天大的力量也无处施展
直到最后,沈旭之以肩为轴,带着白良玉,划出一个硕大的圈,带着猛烈的劲风,狠狠的直接把巨熊一般的身体惯在地面上一圈圈的力量积蓄起来,直到把白良玉摔在地面上,才一并发散开,震得整个擂台都在晃动,无数细小的碎屑扬起,像暗器一般激shè出去,shè在擂台边缘的法阵上,像骤雨一般纷纷落下
如此猛烈的一击,如此让人惊奇的逆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擂台上,手足无措
“啊”一个细小的惊呼透过满场兴奋的叫喊声传到沈旭之耳朵里斜眼望去,一个七八岁瘦弱的小女孩紧张的抓住擂台角上的装饰穗,眼睛里透出惊恐万分的表情两只手抓在装饰穗上,指节白白的,没有丝毫血sè惊呼出一声后,嘴巴张的大大的,却没有声音发出只是两眼含满泪水,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沈旭之皱了皱眉,退后一步,保持着和白良玉的距离右脚尖虚点地面,深深吸了一口气,放松周身肌肉,随即又将将绷紧注视着被巨力镶嵌在擂台上的宽广后背,防备着白良玉的反戈一击
依照往rì少年郎的习惯,此刻定然是合身而上,招招要命,直到对手被击杀为止少年郎从来就没有费厄泼赖的jīng神,从来都是趁你病,要你命但那一声惊呼,瘦小枯干的小手让沈旭之犹豫了一下,决定看看情况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三息的时间,很短又似岁月无尽青石台上振起的碎石屑还没有落干净,宽阔粗犷的后背轻轻一抖,两只胳膊奋力支撑起身子,一脸尘土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白良玉又站了起来
似乎对沈旭之没有趁胜追击有些意外,白良玉支撑着身子,被沈旭之做轴线借力甩起的胳膊,好像受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垂吊在身侧,使不上劲即便是这样,白良玉还是勉力站在沈旭之对面,灰头土脸,狼狈异常
“就这样?”少年郎不知哪来的慈善劲儿,善意的问道占了上风而不乘胜追击,这事儿沈旭之也是第一次做
壮汉一愣,略一犹豫,随即坚决的摇了摇头对着沈旭之单掌祭起,向沈旭之做了一个谢谢的收势手势收起,另外一只伤势轻一些的胳膊,握成拳,一道劲风袭来,奔向沈旭之
一次致命的打击,漫天弥散的木毒都无形的侵蚀了白良玉的身体这一拳的声势依旧,但在沈旭之看来,无论是度还是拳势笼罩的范围都已经大不如从前
从容避开,沈旭之绕到白良玉身后,一边恢复着方才被白良玉打击造成的伤害,一边等待白良玉的倒下
念力不断流转,身边木系的元力经过念力的淬炼在法术的作用下,变成漫天木毒本事无sè无味,但因为过于浓郁,显出一丝淡淡的绿sè
白良玉早就发现了这点,尽量避免着呼吸一口气在肺子里积存了许久,直到浑浊不堪才慢慢吐出,在木毒较淡的地儿换了一口气但一切都是徒劳,即便从呼吸入体的木毒量微,但这毒法的威力远远过了白良玉的想象,从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渐渐渗透加上激烈的搏斗,血液流转比往常加迅,即便是白良玉体质常,毒抗很高,也被一点点侵蚀了力量
一炷香的时间,沈旭之只是游荡在白良玉身边,像是一只幽灵般,毫不着力白良玉坚持着,直到意识模糊,脚步渐渐散乱一头栽到地上,身子不断抽搐
“杀死他”
“撕碎他”
台下无数的声音疯狂的吼叫着漫长的过程已经消磨掉所有人的耐心,场内的人们在酒jīng和**裸暴力的刺激下都已经疯狂了起来眼见一个人倒下,都站起身,胡乱的挥舞着手臂,癫狂而无意识,只有本能在掌控者一个一个行尸走肉的躯壳
沈旭之冷冷的看了看看台上嘶吼着的人群,没有理睬挥手,一道生命之息洒在白良玉身上
沈旭之走到擂台边,挥了挥手,招呼过来宣布比赛开始的女郎,问道:“他已经丧失行动能力了,什么时候宣布比赛结束?”
妖艳女郎看着沈旭之强健充满力量的上身,眼睛里充满了yù望向沈旭之抛了一个媚眼,嗲声嗲气的说道:“一般都是见血后结束”
“那是一般我不会杀他赶紧宣布”沈旭之说道
妖艳女郎还没说话,身后一个肥肥胖胖的人赤红着脸,大声呵斥道:“还没见血,比赛怎么能结束?我们花了大价钱进来,就是看你们耍猴的?要看见血,看见死人”
沈旭之冷冷看着那肥胖的商人,由于凑的太近,每一呼吸说话,浓浓的酒气便喷在沈旭之脸上擂台的防护阵对木系毒力有格挡作用,但对场外的无害气体却是随意放行
沈旭之皱起眉毛,不再理睬那商人,只是对妖艳女郎说道:“去宣布比赛结束,老子要回家”
说完,转身扶起白良玉,一道道淡绿sè的生命之息洒到白良玉身上,白良玉的呼吸略略粗重了一些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眼见xìng命是保住了
场边不满意的声浪越发大,看客们随手抓起身边一切能抓起来的东西扔向台上被擂台防护法阵当下,零零散散的落在擂台的边上,堆成一座座小山丘
看客们越骂越是兴奋,似乎自己也参与到了生死之搏当中,而不是一个单纯的看客有几个醉酒的汉子,包括刚才那个肥胖的商人冲到擂台边上,指着沈旭之高声痛骂
越骂越是兴奋,人多壮胆之下,面红耳赤的几个醉汉比划出各种下流的不堪入目的手势
沈旭之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理会那些无聊的人如何痛骂,也没有指挥羊皮袍子去咬断一个又一个白花花的脖子,让这些人真真正正的知道流血的含义,只是让羊皮袍子稍安勿躁,自己则把白良玉放在身前,盘膝坐下,静静的回复者念力
“想明白的很快啊”天澜九尾白狐似乎对竞技场很熟悉,见少年郎不急不躁,只是坐下恢复念力,知道少年郎已经明白为什么迟迟不宣布结束的原因,对初来乍到的少年很有点赞叹
“恩早都想明白了既然满场的毒气,要是放出去,一屋子死人,怕是孙世均也承受不了那样的后果”沈旭之一点点积累着念力,这场拳赛漫长无比,沈旭之从始至终都在释放着木毒,正是这种毒力无声无息的侵蚀白良玉的反应和动作,才让沈旭之终于胜出但少年郎积累下来的念力也基本上耗费一空,如今识海内的念力将近空空如也
“你为什么不杀他?”
“我为什么杀他?打赢了就有钱,又不是杀了他才有钱己所不yù勿施于人,其实我挺善良的”
“少用这拳术你会的不完全,残缺的厉害,虽然你似乎天生就能明白这拳术的jīng髓,但我们总感觉其中似乎有凶险”九尾天澜白狐告诫着沈旭之,似乎觉得理由不是很充分,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到最后开始思索起来
昊叔却大咧咧的指着沈旭之的鼻子骂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有你个小畜生哭爹喊娘的时候到时候别求着我老人家出手帮你”
沈旭之嘿嘿一笑,往昊叔身前凑了凑,贴鼻子上脸的说道:“不找你,还能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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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胸中浩然气,背后杀人刀
场内弥散的木毒在竞技场一种不知名的秘法中,渐渐淡去两人模糊的身影也渐渐清晰,随着最后一丝木毒散去,笼罩在竞技场擂台上的透明防护罩被打开妖冶的女郎扭着肥臀走上擂台,举起沈旭之的手,妩媚的说道:“胜利者,沈旭之”
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场内一片喧哗
说完,松开沈旭之的手,似故意,又似无意,指甲在沈旭之的手掌上划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挑逗着未经人事的少年郎看了看摇摆到杨柳细腰都仿佛要在下一刻扭断的妖艳女郎,沈旭之抱起白良玉,走下竞技场擂台
台下看客们大都已经散去,只有那肥胖的商人,似乎喝的太多,还在擂台下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见沈旭之下来,肥胖商人凑了上来,一身酒气,对着沈旭之呲着大黄牙,骂道:“老子是花钱来看杀人的,**的是装什么B,行善啊沈旭之,你把你的**做拉面,你妈B里山清水秀柳暗花明世外桃源天外乐土,你妈B是北国之chūn冰雪大世界,被人们用白痴这个词褒奖了这么多年的你还没有修炼成仙,只因为你乐在其中笨鸟先飞,笨猪先肥甩你娃两块七孔砖,草你妈的贱种,江湖险恶,不行就撤,远看一朵花,近看一堆牛屎渣……”乱七八糟的骂了半天,沈旭之没有理睬这人,只是扛着还在昏迷的白良玉,身边跟着那个病病怏怏的小女孩,走向后面的休息室肥胖商人见沈旭之没有理睬他,便愈发的蹬鼻子上脸,直接跟着沈旭之走到竞技场擂台后面,一边走,一边骂
走到yīn暗cháo湿的衣室门外,耳边依旧是那醉意熏熏的污言秽语,猛地转过身,盯着那胖子
胖子一愣,见沈旭之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汗臭味抽抽鼻子就能闻到,整张脸在自己面前,先是一愣,怎么忽然离得这么近?后退一步,下意识里拉开和沈旭之指间的距离见少年郎只是扛着那黑壮汉子,看着自己,胆子又大了起来用手拍着自己的脸,贼吣兮兮的说道:“想打我?来啊,来打我啊我表弟……”还没说完,沈旭之空着的左手抓住胖商人的头发,往下一拉,抬起膝盖直接撞在胖商人的脸上一松手,胖商人便如一滩烂泥软了下去没等倒在地上,沈旭之抬起腿,一脚踹在胖商人的肚子上像一个皮球,带着一溜的血迹滚了出去,带着从嘴里掉出来的残牙
“傻B”沈旭之往地上啐了一口,左手抓住病怏怏的小姑娘的手,转身进了衣室
“他是你什么人?”沈旭之坐在yīn暗的衣室里,羊皮袍子习惯xìng的趴在沈旭之肩膀上只是少年郎没穿衣服,**着上身,羊皮袍子趴着有些不舒服便窜了下来,伏在沈旭之身侧,瞪大眼睛看着对面的小萝卜头满眼好奇
“是我哥哥”小女孩仈jiǔ岁的光景,和那个黑壮汉子年龄相差颇大面sè焦黄,病怏怏的摸样
“哦”沈旭之抻了个懒腰,继续说道:“一会他自己就会醒来,我给他用了很多次生命之息,体内毒素已经拔除的差不多了,现在没了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能缓过来,你不用担心我回家了,你们多保重”
“谢谢,谢谢”小女孩儿没口子的道谢,见沈旭之临走之前又是一道生命之息洒在白良玉身上,又继续说道:“我哥哥是好人,这次是因为没钱给我治病,才跟您打擂的多谢您……”
“呵呵”沈旭之轻轻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说道:“没事儿,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你们住在哪?我送你们回去?”
“谢谢,谢谢“小女孩儿又是没口子的谢道
换了衣服,沈旭之背起白良玉,跟着小女孩儿一路走出了竞技场已经是午夜时分,京城的繁华还没有落尽,依旧有三五成群的醉汉和巡逻的军士穿行在午夜的街道上
沈旭之背着一个比自己粗壮一圈多的壮汉,前面还有一个豆芽丁似的女孩儿在带路,身前身后跟着一只小白狐狸,这种组合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但宛州承平已久,又是天下修行者汇集的地儿,夜巡的军士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就连上来盘查一下都没有急匆匆的敷衍完任务,回到不算温暖的衙门里,喝上几杯小酒,暖和和的做上一夜chūn梦
越走越是偏僻,一直走到城东部衡水旁的一座小小废弃已久的土地庙,小女孩儿才如释重负般的擦了擦头上的汗,牵着白良玉的手,真挚的看着沈旭之,说道:“谢谢您了我们就住在这里”说完便忙前忙后的铺好一堆干草,看样子那里就是两人睡觉的床
少年郎觉得十分亲切那些年,和羊皮袍子一起走过的逃荒路上,无数的夜晚便是一处能稍微遮风避雨的地儿加上一点干草或者树叶,囫囵着睡一夜
只是这女孩儿选的位置却不怎么好,这破庙也确实四处漏风幸好初chūn,风小,关键是没有雨这要是风雨交加,外面下小雨,破庙里下大雨,这地儿可就没法住了
把白良玉放在干草上,沈旭之对着小女孩儿笑了笑,装作在怀里摸摸搜搜了半天,从纳戒里面取出十两银子,递到小女孩儿手里,温言道:“明天一早给你哥哥买点吃的,养上几天就能痊愈”
看着小女孩儿想要接过来,又有些诺诺的样子,沈旭之嘴角露出一丝温馨的微笑,把银子塞到白良玉怀里,说道:“活下去”说完,带着羊皮袍子便走出了破庙
月光如水,衡水如月
也不着急,沈旭之慢慢悠悠的走着,沿着衡水一路走,一路琢磨白良玉每一拳每一脚,带着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肩膀有些疼下意识的耸了耸肩膀,羊皮袍子挂在沈旭之后背上,好像也觉察到少年郎的痛楚,往上蹭了蹭,伸出猩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少年郎的耳朵,以示安慰
沈旭之越想越觉得有点意思,越走越慢,最后直接在衡水旁的一块大石上停了下来,坐上去,看着滔滔江水向南流,月光洒在江水粼粼波涛上,一边宁静安详
沈旭之琢磨了许久,没有头绪,在大石上站起身,一拳打出去,却没有白良玉的威势
“你们怎么看?”之前见识海里两只老妖怪没有说话,沈旭之也没有问现在理不出来一丝头绪,沈旭之也不寒暄,直接问道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住老子的,一点小问题,都不能帮着解决?
“别想了,你层次太低”昊叔直接了当的说道“这种类似于领域的力量,修炼上讲,便是你破到五境之上,也未见得能使用出来,这是一些已经灭绝的荒兽天赋之能练体,你就不用多想了,从古到今,练体能练出领域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人而已,都是差不多能开天辟地的大能”
“你呢?”沈旭之见昊叔没有什么办法,转过头问向九尾天澜白狐
“领域,在我们天澜一族来说,需要至少七尾的程度才能略略涉及我当年鼎盛时候,也没有真的掌握一种领域向昊叔说破五境,那时候只是能看到一丝领域的边,不算真正的领域……”
沈旭之无奈的看着两个老家伙,说了这么多都是在告诉自己这种力量有多难得,破五境?真要是破了五境,老子还用在竞技场里打的死去活来?
“咳咳”沈旭之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么说,白良玉的领域,或者说是类似于领域的拳势是怎么来的?”
“那也叫领域”昊叔撇了撇嘴角,一脸认为沈旭之头发不长,见识也短的样子
“最起码长得很像”少年郎想了想,肯定的说到,加深了语气,让自己加确信
“那只是一种长得很像领域的天赋之能,你学不会”天澜白狐淡淡的说
“我才不信”沈旭之肯定的说道,在江边大石上站稳身形,起手从起势打起,滔滔江水,急急流年,一丝一缕在少年郎手臂周围三寸内形成一个繁复交杂的回旋,自成体系打完一遍太极拳,少年郎收势,问:“你看,不对,你们看,我在打拳的时候,身边也有类似于白良玉的领域只是很弱小而已”
“这套拳法我没见过,需要研究一下”天澜白狐说道:“我和昊叔研究一下,过一段时间给你答复我要炼化火毒了,你要来一点吗?”
“rì”沈旭之骂道那天火毒入体,全身如同被千刀万剐的苦楚,如非得已,少年郎再也不想碰到
细细听着江水滔滔声,沈旭之胸中升起一股滔滔之意,心中浩然气,背后杀人刀抑制不住心神激荡,仰天长啸一声,心无绮念一片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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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倒霉的兄妹
奇妙的世界,奇妙的感觉如果能一生一世这样下去该有多好,这便是极乐净土沈旭之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昊叔和老狐狸的告诫被沈旭之抛到脑后,置之不理
即便再不舍,也终有那醒来的一刻江上生红rì,大江薄雾拢在冉冉旭rì升起的时候,沈旭之才从这种玄妙的境界里面出来,看着浩荡长江,氤氲雾气若隐若现,一片寂静,偶尔一两声早起的虫叫鸟啼,划破静逸,一片生机勃勃
沈旭之心内喜乐,低头看了看羊皮袍子一眼,嘴角划过一丝笑意,四肢伏在巨石上,像一只荒兽,和羊皮袍子并肩对着旭rì,伸长了脖子,嗷~~~~~~嗷~~~~~~~肆意挥洒着心中的情绪
一人一狐,对着初升旭rì用力嚎叫着,嚎叫的声音在浩荡的江面上若隐若现的回荡来,惊起几只贪睡的鸟儿
远远的来路上,一群人不知道在干什么,不过看样子很乱两声嚎叫远远的传去,人群略微一窒,便又开始忙忙糟糟的走向江边
一幅画,这群人便是其中不和谐的地方羊皮袍子停下嚎叫,开始人立而起,用粗大的尾巴掌控着身体的平衡,远远眺望继而伏下,见那群人越走离江边越近,后背的白毛炸了起来,转身抱着沈旭之的大腿,嗷嗷嗷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沈旭之知道羊皮袍子有事儿,而这事儿是因为江边那群人仔细看去,却看不清楚那面的情形,细细一想,心中略知大概,整了整黑衣黑氅,向羊皮袍子招呼一声,一人一狐便飞快的向那群人跑去
远远的看见那群人,身穿官家服饰,黑红相间,几个在前面的人拖曳着一根铁链,链子那面紧紧的锁着一名大汉,尘土里带着狼狈和穷途末路的悲怆看那摸样,竟然是白良玉小萝卜头紧紧的抓着白良玉的脚,也被拖在后面,尘土混在着血一路走,一路流
白良玉脸向地,在石砾中前行,粗糙的脸孔青紫血丝无数见沈旭之跑来,白良玉用手紧紧扣住一块巨大的石头,争取时间,等着沈旭之的来到身边看上去像是像是一个头领的官差,上前踹了两脚,见白良玉还是双手紧紧抓着巨石嘴里骂骂咧咧的不知道说着什么,手中拿着一根水火棍,抡圆了直接砸在白良玉的胳膊上
儿臂粗细的水火棍砸在白良玉胳膊上,估计是伤势影响,一身横练的功夫也去的七七八八,胳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竟被一棍子打成骨折胳膊用不上力,人便被继续拖向江边,那头领又使劲的踹了白良玉两脚,泄愤着
妈B的,这也太欺负人了沈旭之向前趟起的脚尖点起一块鸡蛋大的鹅卵石,身子向前跑,直接用手接住,从纳戒里面取出弹弓,一边跑,一边拉紧弹弓,瞄也不瞄,一松手,鹅卵石便shè向头领
“啊~~~”一声惨叫,沈旭之跑的已经足够近,隐约能听到头领的胳膊和白良玉一般,也变成一个奇怪的角度,被百步之外弹弓打出的一枚鹅卵石打折胳膊水火棍拿不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羊皮袍子比沈旭之跑的快一点,随着最后几个冲刺一般的起落,羊皮袍子窜到手持铁索,拽着白良玉的衙役身上,尖爪亮出,一下子抓在腿上,直接撕掉一块皮肉,借力向上一窜,咬住攥紧铁索的手看样子羊皮袍子是用了狠力,没有咬手,一张嘴咬在手腕上动脉破裂,一股股血箭shè出,白花花的骨茬子混着血肉模糊裸露出来铁索和水火棍一样也掉落在地
几名衙役被突然而来的变故震惊,抬眼向这面望来,沈旭之人影闪进,一阵拳打脚踢,割稻子一般,几名衙役都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一片惨叫声跌宕起伏
沈旭之解开捆在白良玉身上的铁索,扶着白良玉靠在巨石上小萝卜头看样子也受伤不轻,脸上几处青紫,身上本就破旧的衣服也在地上刮的破破烂烂,不成样子
安置好兄妹两人,沈旭之来到衙役头领那边,蹲下身子,和蔼的轻轻帮着衙役头领掸去衣服上的灰土,问道:“贵姓?”
“我是京城刑部门下差役,你是天枢院的人?是自己人,你为什么打我”看清楚是一名少年郎,身着黑衣黑氅,天枢院军士的打扮,衙役头领歇斯底里的喊着,似乎这有这样断臂处的疼痛能轻一点似的
“我不是天枢院的差人”
沈旭之嘴角的笑容不变,拿手一下一下认真的抽着衙役头领的脸,啪啪作响,声音温柔中有点羞涩,每次沈旭之觉得自己做的不对的时候,便会出现这种犯错误的表情此刻,沈旭之在担心会不会被刘大先生责骂,但转头看见兄妹二人一身尘血,便横下心,狠下心
“我是问,您~~~贵~~~姓~~~”每说一个字,手便会在脸上用力打一下,越来越重,转瞬之间那张因为惊恐而有些变形的脸苍了起来最后一下,沈旭之的手抽在脸上,淤血而青紫的脸破裂,像西瓜一样,迸出鲜红的汁汁水水一枚后槽牙顺着沈旭之的手劲飞了出去,带着一捧血花
“我姓吴我姓吴吴川,别打了……”声音里带着哭腔,“求你别打了……”
“这样才对嘛”沈旭之在吴川面前盘膝坐下,似乎觉得屁股底下有块石头有些硌,稍微抬起一点身子,手伸到屁股下面拿出一块鹅卵石便是这么一动,吴川被吓得神经质一样用没有断的胳膊急忙护住脸,已经被打烂的脸
终于觉得舒服了一些,沈旭之舒服的坐在吴川面前,笑着说道:“你看,你有多紧张这样很不利于咱们俩的沟通交流哦”
扭曲变形的脸到底有没有出现害怕惊恐的表情,沈旭之没有看出来那张脸已经肿的不成样子,几处破溃的地儿流着青紫的污血
“说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侍郎大人的表弟被人打了,我们找了一夜没有找到凶手,最后在破庙找到这两个帮凶,准备带回衙门拷问”
“哦?”沈旭之没想到源头居然在自己身上右手拄着头想了一会,没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便帮着吴川整理了一下衣服,柔声说道:“回去,我不会让你们带他走的你们要找的人是我,我也不想和你们回刑部有什么事儿,到……”正说到这里,江边的密林里走出三名黑衣军士,肃杀而整齐三人的行走间距似乎有着一种奇妙的韵律,每一步都会踏出一样的距离,在初生的旭rì里带着一种让沈旭之目眩的美,走来
天生对形状有特殊的敏感的少年郎的眼里,这三人所构成的形状,有些美像棋盘上美妙无比定式一般
三人成阵,沈旭之清楚的知道,这三人似乎便是破法大阵的最基本的构成,也是最简单的破法大阵但不管怎么说,最简单的破法大阵也是破法大阵,对天下修行者,尤其是知命境以下的修行者来说,都是最可怕的事物
失去天地之间的元气,就如同失去水的鱼儿,任人宰割
“天枢院办事,闲人规避”当头的黑衣军士沉声说道,声音里面一股子yīn冷的味道,和刘大先生有些像
见没人动,黑衣军士问道:“刚才是你们发出的讯息?”
“是,是”这时候才反过味来的刑部衙役没口子的应允着“这个修行者妨碍公务,又殴打差官,还假冒天枢院官差……”说着说着,吴川狞笑着看着沈旭之厉声说道:“把你抓进大牢,锁子骨上穿上铁链,看老子如何炮烙你”天枢院多年的威信下,吴川丝毫没有想到有一点点可能沈旭之会逃走天枢院和刑部一向关系很近,这点小忙天枢院的兄弟也不会介意
黑衣军士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吴川,没有动吴川有些害怕,没有受伤的手在空中挥舞着,叫着,“他那身黑衣服现在满大街都有卖的,他是假冒天枢院官差”
“还没请问,院子里哪个部的?”黑衣军士走到沈旭之面前,小声问道不管怎么说,天枢院和刑部对了起来,即便占理,这事儿也有点麻烦而那身衣服,明显是天枢院的布料,和街上卖的黑衣黑氅决然不同外人可能分不清,天枢院的自己人怎么能不知道?
沈旭之挠了挠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把刘大先生给自己的那枚令牌从纳戒里面拿出来,没有递给黑衣军士,而是握在手心,对着黑衣军士,没有说话
要是这枚令牌不好用,说不好只能撒腿便跑,去找刘哲宇说理沈旭之心里想到
至于白家兄妹……自求多福
黑衣军士乍一见令牌,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愣了一愣,又仔细的看清楚,脸sè一变,立即躬身施礼,道:“属下参见客卿大人”
吴川像是溺水的人一般,两只眼睛瞪到最大,嘴里发出喝喝喝的声音,一堆白沫从嘴角出来,两只眼睛随即一翻白,整个人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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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小人得志
还算不错见黑衣军士这般动作表情,沈旭之心中放下心,带着一丝自认为矜持、收敛的微笑把令牌收进纳戒
“大人看,这里……”黑衣军士看着满地翻滚的刑部差役,问道要是普通天枢院军士的话,这事儿有些棘手,毕竟打伤了这许多刑部差役,要是没有合适的理由,要和刑部打上许多嘴仗,但也不是解决不了
但身为天枢院唯一的客卿,听说前几天在后院里面还让军部的人吃了瘪,那刑部的一些小喽啰就算不上什么了
解决不是问题,关键是沈旭之想怎么解决这是机缘,要把握住小人物一生一世能遇到的机缘可能也就这么一次
“把这两个人带回去,救治一下”沈旭之指了指靠在巨石上的白家兄妹,又走到吴川面前,蹲下,一脸笑容和煦的像是chūn风一般,抓起吴川的脖领子,拖捞着走到江边,把吴川满是尘土和斑斑血迹的脑袋浸在冰凉的江水里等吴川醒过来,又呛了两口水,连水带血的咳了半天沈旭之很有耐心的等吴川恢复了一些,才笑着问:“你是说要穿了我的琵琶骨?”
“唔~~~唔~~~唔~~~”看着沈旭之一脸的笑意,吴川心中是冷若寒冰嘴张开却说不出话,只是唔唔着挣扎着伸出手,要扇自己耳光还没来得及动,听沈旭之又说道,“据说你还要炮烙我?”沈旭之抓着吴川的头发回到岸上,一边走,一边说着,似乎在自言自语,琢磨如何对付吴川
走到岸上,沈旭之在吴川身边蹲下,说道:“我的身份是天枢院的小秘密,虽然不那么重要,你要是敢多嘴的话……”想了想,沈旭之实在想不出来要怎么威胁这人,有些话自己说出去,不知道合适不合适便转过头,问身边的黑衣军士道:“要怎么说才能有力量一些?让他把嘴闭上?”
黑衣军士想也没想,面sèyīn冷,右手轻轻一挥,在脖子上一抹,做了一个刎颈的动作沈旭之摆摆手,说道:“活着嘛,都不容易打打杀杀的没必要要是他真的泄露出去,我再动手也不迟,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说是”
黑衣军士听到沈旭之这么说,yīn冷的脸上也是一滞,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石,走到吴川身边,问,“姓名”直接而yīn冷,仿佛一块寒冰般矗在吴川身边,冻得吴川得得嗖嗖的,比面对沈旭之的时候害怕
“吴~~~~~川~~~~~”结结巴巴的说出姓名,想起传说中天枢院种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整个人开始有些蜷缩,全身的肌肉都在颤抖,已经被江水浸湿的衣服里,一滩黄水流了出来
居然问个名字就被吓尿了……沈旭之无言这天枢院平时都干什么的啊
黑衣军士的手在玉石上比划了几下,几道微弱的光亮在玉石上轻轻泛起,很奇怪的元气波动在于是周围看着玉石,黑衣军士依旧yīn冷的说道:“吴川,男,二十六岁xìng格暴戾,刑部酷吏其父……其母……其妻……”
越念越长,念到最后,就连沈旭之的心里都是一边冰寒念完之后,黑衣军士便不再理睬瘫倒在地上的吴川,直接回到沈旭之身边,就那样冷漠的站在少年郎身边,仿佛吴川只是一只蝼蚁,不再值得自己再看一眼
“完事儿了?”少年郎奇怪道
“是啊”黑衣军士比沈旭之是奇怪,回答道没想到沈旭之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回答的声音有些僵硬
少年郎不是蠢笨,只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儿见黑衣军士肯定的回答,略一想便明白其中关节笑了笑,感慨的说道:“这,这,真是……”
半盏茶的时间,一辆黑sè的马车驰来黑衣军士和沈旭之把白家兄妹抬上马车,马车回转去天枢院总院,留下刑部差役在岸边横七竖八的躺着,没人理睬
一地鸡毛
沈旭之不喜欢坐马车,倒不是晕车,只是车辕嘎吱吱的声音让少年郎浑身不舒服,骨子发涩,牙酸齿冷本来想少坐车子,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又坐在车子上生活啊……
“您贵姓?”车子里太过安静,沈旭之想方设法说话,把那股让他难以忍受的声音变淡,这段时间也不那么难熬
“大人,您看看,真是折杀小人了”对面的黑衣军士正在琢磨着如何跟对面的少年郎套磁,最好能攀上交情听到沈旭之先开口说话,脸上没了在刑部差役面前那股子yīn冷劲儿,而是一脸毫不掩饰的谄媚神sè,看上去却并不让人觉得反感,只是略有喜感而已
“小的复姓上官,贱名叫上官律是三部行动二队第六小队七组执事”
沈旭之也被这忽然而至的变化弄的有些措手不及,挠了挠头,顺手把肩膀上的羊皮袍子摘了下来,抱在怀里抚摸着“你们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这是天枢院和其他六部之间应急的传讯方式”上官律在怀里取出一块淡黄sè的石头,递到沈旭之面前,交到少年郎手里,继续说道:“这是我天枢院专用的东西,如果遇到意外情况,便捏碎方圆五里之内如果有我们院子里的人,石头上便会有温热感离得越近,温热感越强我们便是这样找到求助的位置六部和行动队有关系的部门有联系石,我们自己院子里的兄弟人手几块,确保追捕的时候不被嫌犯逃走”
“很奇妙啊”沈旭之仔细审视着联系石,赞叹道
“院子里二部研究室研究出来的,那些兄弟可真是能人”说到这个,上官律眼睛里露出自豪的光芒
“咱们院子平时都干什么?怎么刑部的差役会那么害怕?”沈旭之问道
“主要是管理各国在我宛州的修行者,和监督文武百官,各地吏治有缉拿、审讯权对修行者有先斩后奏的权力”上官律回答道
“居然权力这么大……”沈旭之内心震撼,这不就是锦衣卫吗还多了管理修行者的权力刘大先生权势滔天啊自己傍上了这么个师兄,是不是以后的rì子就会好过多了?想到这些,沈旭之的心情好多了但转念又想到自己还是得被关进笼子里被人看,心情大糟
“所以嘛,咱们对上六部委的人,不用太客气随便伸伸手指就搞的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上官律笑的自矜,有些骄傲
“你那个玉石上的气息很奇怪啊,封印的什么法术?”
“这也是二部研究室的作品里面封印的是一种偏门的记忆法术,每个人都有严格的信息分级,我的层次比较低,要是您,等二部给您配备资料玉石后,那小子做的龌龊事儿都能有记载,平时不愿意动他,犯到我们手里,还能留着他?”说起这些事儿来,上官律看上去一脸常sè,没有丝毫觉得不正常的地方
好东西啊,有机会得管刘大先生要一个沈旭之想到,八卦的心在熊熊燃烧
两人随意的聊着,马车一直走到天枢院三部行动队的私宅里一路上上官律便发出讯息,找七部的军医救治人到的比沈旭之坐的马车还要早一些把白家兄妹抬下车,送到偏房,便有几个七部的黑衣军士带着一些玉石、金属和沈旭之看不出材料的器械进了去沈旭之要跟着进去,另外一名黑衣军士向沈旭之请示道:“大先生听到大人的消息,让大人去总院您看……”
沈旭之困顿,纠结,无奈看着那马车……“能骑马吗?”
“京城不许纵马驰街但我天枢院的人,又是大先生急招,也没什么不方便”上官律在沈旭之身边解释道
“哦,能骑马就好”沈旭之展开笑颜,用脸蹭蹭肩上的羊皮袍子,毛茸茸的
两匹大翰洲的骏马,屁股上烙着天枢院的印记,明晃晃的打眼每匹马都配着一套锦鞍,云州赤铁打的马掌,比周怀年那匹劣马强上百倍
马蹄声回荡在清晨行人稀少的长街上,纵马驰骋,胸中顿生一股快意人生的感觉凌驾于规则之上,真的让人产生一种难于言表的兴奋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少年郎忽然有些感慨锦衣貂裘,快马奔驰,年少多金……这些词语乱哄哄的挤进沈旭之的脑海里面
还真是没见识啊最后,沈旭之给了自己这样一个评语——小人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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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带你出去玩
沈旭之下马便进了院子,京城里能肆意纵马,长街上能肆意纵马,但院子里却是不行这点觉悟沈旭之还是知道的
口渴的紧,沈旭之也不见外,把刘大先生的茶端起来喝掉滋味似乎还不错刘大先生没有介意,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竞技场擂台上的打生打死的感觉不错尤其是获胜的时候,有没有你就是这个世界之王的错觉?”刘大先生一边喝着茶,一边招呼着沈旭之肩膀上的羊皮袍子
“不好”沈旭之实话实说沈旭之想问你怎么不去,想起那天九尾白狐说到当年刘大先生是五个人在竞技场里厮杀过,并且幸存下来的人,这话也就无从说起似乎有种台上十分钟,台下十年功的味道
只是,自己却没有成角的觉悟
“习惯就好了大祭司法力无边,就是教导弟子的方法糙了些”刘大先生淡淡的评论道“我们当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既然大祭司把你交给我,那也这般过”
何止是糙了些啊这也叫教导弟子?沈旭之没有说话,只是不满的哼了一声
“听到了,你太糙了”识海里,沈旭之剔挑外掘着九尾天澜白狐只是坐在池塘边微笑,不理会少年郎的不满
“你这孩子,心事重但手不狠竞技场嘛,进去便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地儿,杀了也就杀了,还弄出那么多摞烂事儿麻烦倒不算是麻烦,但身为一个修行者,你要有觉悟时间就是生命……”说到这里,刘大先生看了一眼沈旭之,又说道:“时间就是金钱”
这句话前一世听到过无数遍,但没有哪一次像刘大先生嘴里说出来的这样,直观的让少年郎感觉到时间的可贵
时间就是金钱
“碰到了,也没办法”沈旭之虽然认为刘大先生说得对,但也没有松口,而是敷衍着沈旭之不愿意说出来自己一时手软是因为台下那只枯瘦干黄的小手
“下次自己多注意你这一战打得不错,白良玉本身很强,在初境这个阶段甚至感知层次内都很难遇到对手我也没想到你第一战的对手就这么强既然战而胜之,那就要得到嘉奖”刘大先生夸奖道“这么强的炼体高手居然会出现在这么低级的竞技场里,就连我也很意外那家伙给你找了一个好对手啊”
“老师当年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沈旭之带着笑,忍不住的笑问到毕竟,嘉奖两个字已经让少年郎心里乐开了一朵花,头上还带着发卡
似乎无数的黄金白银,白面馒头,羊肉烙饼滚滚而来,从此便过上数钱数到自然醒的幸福生活
“那时候也是这样,只不过条件有限而已,嘉奖的事物也都很普通不过是一些对修炼有帮助的丹药和法诀之类的事物大祭司和我们层级相差太多,亦步亦趋,最后还是瞠目结舌的赶不上啊而且大祭司还不好财,所以基本上嘉奖的奖励都很不堪入目”刘大先生回忆起当年的往事,有些唏嘘感慨“当年,我便想,有朝一rì权在手,一定要奖励我曾经梦想的东西”
“打算嘉奖我什么?”少年心事,藏不住事儿换句话说,这是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沈旭之马上问到,只有落在自己腰包里才是真的
“胜一场,两点嘉奖值你可以兑换一块六品晶石,也可以兑换三千两银子当然,也可以不兑换,积攒起来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也不多嘛”沈旭之有些失望的说
“没说完呢,连胜一场,四点三场,八点四场,十六点……”
“那我要连胜六十四场,你是不是要破产?”沈旭之笑道
“嘿嘿”刘大先生鄙夷的笑了笑,笑少年郎的无知,笑那个时候的纯真做了一个手印,指间纳戒灵力四溢,随后在手间的纳戒里取出一把长刀,八尺长,刀身黝黑而黯淡,黑乎乎的连光也不反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刘大先生伸手在刀身上弹了一下,低沉的翁了一声,似朽木又似jīng金,两种奇怪的感觉混杂在一起,听不出个数来随着刘大先生一指弹在刀身上,刀身上的阵法被激发,一道浩瀚深远的元气从其中散出来,让少年郎一阵恍惚瞬间觉得自己的jīng神都要崩溃了一般
“这把刀,你连胜一百次都买不回去放心去赢,有的是珍宝”刘大先生傲然的说道只是这种傲然在沈旭之眼里像是乡下的土财主,在太**下,跟邻居的穷小子显摆着自家的金元宝
不过,少年郎从心里喜欢
“这是你买来的?多少钱?”沈旭之有些心虚了,这把刀真好啊无声无sè,神物自悔,这点眼力少年郎还是有的
“我天枢院还用买东西?就算是买东西,还用花钱?”刘大先生对沈旭之这般见识是鄙夷“你需要什么?”
药材,功法,晶石……沈旭之什么都想要,却又不舍得要这都是血汗钱啊,真正的血汗钱
见少年郎一脸的犹豫,刘大先生教诲说道:“赶紧把各种好处变成实力只有实力强了才能继续胜下去否则,一旦失败了,你会痛彻心扉的”
刘大先生回忆着,有些老旧的味道,“那些年,有一个同伴本来他的天赋是我们这些人里最高的为了他母亲的病,辛苦的积攒着,慢慢的,已经十六连胜了,积攒的东西只差一场便够在大祭司那里换取一枚妙手回chūn的丹药治疗他母亲的病后来,他败了……因为打击太大,一时恍惚,这人便没能走下竞技场的擂台那天,他流了很多血,整个擂台好像都被血浸泡起来……”
这些老头,似乎每一个都有好多故事
只是,事情是这么个事情,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少年郎还是舍不得啊
“白家兄妹怎么样?”沈旭之问到转一下话题,省得一提到嘉奖少年郎的心都会痒,会痛
“白良玉没什么事儿骨折的地方有个三五天就好了,这人恢复能力真是强”就连刘大先生都这么说,那一定是很强了沈旭之比较起来,似乎自己的恢复能力要强一点但,这事儿似乎没必要显摆
“身子里的木毒当时你就治疗过了,功夫不会受到影响这人似乎对你感官不错,醒了后边一直说要见你难道你动了收留他的念想?想从初境就培植自己的班底?”刘大先生看着沈旭之,语重心长的教诲道:“有些事情,你到了一个层次之后,做起来会事半功倍,现在你的奋斗目标不是这个”
“有了一个石滩还不够我烦?那么大的身子,得吃多少东西”少年郎的价值观朴素而……朴素而真挚而且沈旭之从来都是独自浪迹江湖,身边多了几个人,真是很麻烦的事情刘大先生说的班底的问题离沈旭之还很遥远,很遥远
“嘿嘿”刘大先生笑而不语
“没事儿就好”沈旭之讪讪的说,刘大先生说的事儿自己虽然没有想过,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这小农意识要不得,以前一直是自己,吃饭都成问题但现在,毕竟不一样了嘛
“没事儿?呵呵,那个白良颖可就成问题了她似乎体内被一股蛊毒侵蚀,要没有对症的治疗,也就三五个月的寿命”刘大先生一边说,一边看着沈旭之,似乎沈旭之脸上写着什么字一般
“生死有命呗,我能做到这一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诶?这么看着我干啥?”沈旭之奇怪
“我还以为你好那口呢”刘大先生笑了,笑的有些猥琐,有些诡异,有些奇怪一种叫做**的气质在刘大先生眉目之中徘徊回荡
“哪口?”沈旭之一下子没明白,转念看见刘大先生隐晦暧昧的笑,便明白过来刘大先生在说什么,“你……这么为老不尊”
“是你行事不合常理,总该有一些非常人所为的事儿”刘大先生笑呵呵的说道见沈旭之尴尬无比,道:“走,带你去个好地儿”
“哪?”沈旭之第一念头是青楼,是或妖艳或清纯或花解语或人怜情
“带你去花钱”刘大先生说的顺理成章,起身,抖了抖黑sè长衣,披上黑sè大氅
……越来越接近少年郎的猜测甚至,身体已经略略有些反应激动而期盼
这……这是第一次啊许多倭人名伶像是电影一般在少年郎的脑海里闪过,瞬间,少年郎对刘大先生感激涕零
“今晚有一个宛州顶级的拍卖会,带你去看看”刘大先生说到:“那里经常能淘到很多好东西”
沈旭之羞愧啊,抓狂啊事实的真相总是那么打击人……“我哪有钱”少年郎回过味来,有些羞愧的说道:“这点银子,怕是都不够顶级拍卖会的门票钱”
“去看看,万一有相中的,也能预支不是”刘大先生大方的说道:“以后拼命打拳就是,万一你死了,东西也不还是我的?放心好了,尽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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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能折现吗?
这个拍卖会的时间不像是一般的想象,在午夜而是在清晨不知道代表着什么,有些不合道理
又是黑sè的马车,沈旭之抵抗着让自己昏昏yù吐的声音,刘大先生一边逗着羊皮袍子,一边和沈旭之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话似乎在沈旭之面前,刘大先生不是那个yīn冷的大先生,而是一个呼儿逗孙的邻家长者
沈旭之昏昏沉沉中,马车终于走到了地儿下了车,清爽的空气吸进肺子里面,少年郎感觉整个人都清了许多一个方圆一亩地左右的院子,地上铺的是越州青余岭特产的紫石,每一块都是一般大小,三尺长,两尺宽,打磨的光滑平整,站上去却又不觉得滑,站得很稳
院子里紧紧凑凑的停着二十余辆各式各样豪华异常的马车马匹有专人牵到一旁喂水喂料四十多匹神骏而只是用来拉车的马聚在一起,看上去有些壮观
“这是什么地儿?”沈旭之问到
“宛州最大的拍卖行每个月开放一次,汇集九州各地的奇珍异宝等闲事物根本上不来台面”刘大先生说道有伶俐清秀的小厮领着递上来两套紫sè的套服和一个号码牌
“这是干嘛?”
“这里来的都是有权有势的贵人,为了一两件什物心里起了什么纠结便不好了,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到这里,钱才是唯一能说话的东西权势什么的在这个院子外面才好用”刘大先生拿起一身宽大的罩在身上,把一身较小的递给沈旭之
“这是什么人开的啊,规矩定的这么严格”沈旭之一边罩上紫sè衣物,带上头罩,一边说,“那些贵人们在外面横行惯了,能适应?”
“第一个摘下面罩的人,发现和他竞价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的人,居然在他摘下面罩后肆无忌惮回去后不久,一连串的打压便把那个家族压到灭了族那之后便很少有人用摘面罩的方式了”
“你摘过没?”沈旭之恶趣大胜,问道
“老子有的是钱,用得着这么粗俗的方式?”刘大先生哼了一声,闷声说道
“你不是刚说完买东西不花钱的嘛”沈旭之抓住刘大先生的把柄,嘲弄着“还以为都是在抢”
“钱,也是抢的”刘大先生淡淡的说沈旭之跟着刘大先生走了进去,脚踏在红sè地毯上,云州伊利牧河独有的山羊绒,每一克都价值千金,在这里居然被踩在脚下……巨大的偏差让少年郎十分不习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事情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碰上,也不是每一个碰上的人都能迅习惯就算是习惯了,也不一定喜欢
小心翼翼的踏在羊绒毯上,走进屋子过廊边上每隔几步便是一盏明灯灯亮,却又不晃眼,随着烛心偶尔吱啦一声,便会有一阵沁人心脾的香味飘出刘大先生给沈旭之讲到,这灯,里面的油是海底鲛人尾鳍熬出的,灯芯是九隆山脉里面一种叫做枯老藤的凶悍植物晾晒五年后取出的藤芯做成的
有钱人啊,真是奢侈……少年郎缅怀着自己为了一块馒头和人拼的血溅五步的岁月,走在羊绒地毯上,闻着鲛人特有的香气,恍若隔世
走了很久,感觉着地势,应该是通往地下,斜斜的角度,不大,并不带给人急促的感觉而是让人有一种曲径通幽的期待继续往前走,拐了一个弯,甬道两边忽然出现陈旧的壁画刘大先生解释道,这是大洋底一个沉没于海底,早已经灭亡的种族的壁画此间主人对这些壁画十分感兴趣,大肆收集这世间此类壁画基本上都在这里
这种东西啊……少年郎却是没有一点兴趣
大概走了三里路,前面一道暗门刘大先生拿出外面小厮递过来的腰牌,在暗门上镶嵌进去,毫无声息的打开,里面的喧嚣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里就是拍卖的现场了一名身材姣好,长着长长的兔子耳朵的少女迎了上了,看过腰牌后,便引导两人走到一间包厢里面沈旭之仔细看着,拍卖会的现场家什豪华甚,所有的东西沈旭之都没见过刘大先生也不再讲解,只是随着迎接的兔女郎走着
“这是什么人?”沈旭之凑到刘大先生身边,小声的问道
“这是云州那面蛮荒之地的异族,每年都有人贩子走运过来”刘大先生忽然兴致勃勃的看着沈旭之,说道:‘初夜三千六品晶石不是初夜的五百六品晶石怎么样,有没有兴致?那小尾巴,很**哦……”说到最后,刘大先生语气里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沈旭之身心恍惚,目光不由自主的盯着三步前那个兔女郎,似乎一只手便能握住的小蛮腰,顺着圆润光滑的曲线渐渐弧度增大,变成丰腴的翘臀,随着行走间微微的扭动,自然而然的流转着合身的衣料松散的贴在身子上,随着扭动,衣料下那惊人的弹xìng似乎在少年郎手心里跳动每一次心跳,都合着女郎的步伐,翩翩起舞
心神荡漾,面目微红,下体也不知不觉间起了反应兔女郎每走一步,沈旭之的心便跳动一下,仿佛兔女郎停下脚步,心也随着她而去一般
真愿意这条路就一直这么走下去
不对少年郎心中猛地一颤,旋即识海内一条清溪流动,粼粼水波,让沈旭之恍惚的jīng神忽然一下子有些清醒心中低喝一声
抖肩,羊皮袍子从肩膀上窜起
挥手,从背后抽出朴刀,用力斩向自己身前三寸
挥慧剑斩情丝,那看不见的丝丝缕缕牵扯着少年郎的心神,牵扯着未经人事的少年郎走进英雄冢随着锈迹斑斑的朴刀一斩而下,看不见的情丝被斩断了一般,少年郎猛地转过身,不敢再看一眼心神仿佛也在那一斩之间收到震荡,沈旭之捂着心口,说不出的难受
“不错,心神稳固,是可造之材”刘大先生心中评价着方才刘大先生说的话里,已经带着九天魔音虽然只是那么一点,但以沈旭之的修行境界,根本没有抵抗便着了刘大先生的道儿兔女郎是迷人,但还不知每一步都能控制沈旭之心神,那一丝魔音让少年郎思绪变得混沌,又暗暗控制兔女郎,每一步都像是琴师抚琴一般,在沈旭之心里产生共鸣,让少年郎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一种被蛊惑的境界
见机这么快,又能痛下决心从温柔乡里反身而出,这要是一个老人还说得通,这少年不错啊
沈旭之并没发现这是刘大先生的首尾,只是惭愧着自己意志力的不坚定几名高大的侍者见沈旭之动刀,慢慢的围拢上来刘大先生和一名看上去是首领的侍者低声说了几句话,那首领挥了挥手,几名侍者不着痕迹的退去,散在混乱的人群中,转瞬便不见踪迹
见刘大先生有些责怪的眼神,沈旭之心里虚的厉害,挠着脑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羊皮袍子落在少年郎的肩上,用大尾巴扫着沈旭之的脖子,兴高采烈的看着热闹
哼了一声,刘大先生背着手,一步步跟着兔女郎走到一间包厢东海万载沉船木做的框架,九盏明灯照的四周如同白昼,没有一点影子一扇窗子,两把紫檀木的椅子,桌子上两个茶盏,一套茶具,整个包厢里面整洁而安静
两人在椅子上坐下,视线很好,居高临下,整个场地尽在眼中兔女郎从纳戒里取出一个紫砂壶,放在桌子上,问道:“两位先生喝什么?”
“普洱”刘大先生没有征询沈旭之的意见,直接说道
“恩”黄莺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听到耳朵里,少年郎的心痒痒的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还没有刘大先生的蛊惑,沈旭之长吁一口气,看着台下有些吵杂的三三两两的人们,装作路过
“三百二十四年年越州秘制茶砖”兔女郎从纳戒里拿出一寸见方的茶砖,双手承在两人面前洁白的小手,呼之yù出的双峰……沈旭之视而未见,还是装作路过,只是心里颤的厉害刘大先生挥挥手,示意看过了兔女郎简单明了,专业快捷的泡好两杯紫红sè的茶,熏熏热气升起,一室茶香
“这是最有名的普洱,八百斤上好的普洱才能熬制这么一块茶砖又有三百多年岁月的积淀发酵,可称是世上珍品”刘大先生拿起茶盏,看着紫红sè的茶,和沈旭之讲解到见沈旭之没有表情,还是装做路过的表情,一笑,说道:“不说那块茶砖,就是这一杯茶,便值三百块六品晶石”
三百……六品晶石……断断续续的话语传进少年郎的耳朵里,一下子便把旖旎风流的气氛一扫而空少年郎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那盏茶,有点结巴的说道:“能……能折现……折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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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拍卖会上的宝贝(四更)
一杯热茶直接喝了下去,沈旭之甚至顾不上滚烫,这是三百块六品晶石啊三百年秘制老茶,茶力浑厚,一盏茶下去,一身热汗被逼了出来看着有些狼狈,有些尴尬的少年郎,刘大先生捻须大笑
站在身后,规规矩矩的兔女郎又给沈旭之斟满一杯茶这回沈旭之不再猴急,而是学着刘大先生的样子,一口一口的品着
两人坐了一会,场内蓦然一暗就连包厢里的烛火都一同熄灭沈旭之一惊,回手握住柴刀,身体机能立刻调整到最佳整个场地静了下来,随即台上一道光柱打下,一名灰衣老者站在光柱内,场地四周一些暗淡的烛光亮起,整个气氛变得神秘起来
沈旭之这才知道是常规规程,有些讪讪的坐下,松开柴刀,双手捧起茶盏幸好没人注意,沈旭之心里暗道惭愧
老人站在台上,声音洪亮,被传声法术送出,醇厚而友善“各位贵客久等了第一千三百六十二次臻兰坊拍卖会现在开始”
稀稀拉拉的掌声,灰衣老者双手作势向下压了一下,说道:“现在,出场的是第一件珍宝”话音里,四名青chūn靓丽的兔女郎抬着一副水墨走到台前另一盏灯光亮起,笼罩着这幅水墨,亦步亦趋的走到众人面前“这是中州百年前修行大师林淮玉的遗作,是一个洞玄级的地级下品法宝仿山河社稷图”略微顿了顿,让众人消化一下前面的话,台下鸦雀无声,灰衣老者继续说到:“众所周知,山河社稷图是五境的天阶法宝,现在去向依旧是个传说但有关于山河社稷图的各种传闻,世间一直在广为流传,这里小老儿就不赘述了百余年前,林淮玉大师弥留之际,感悟生死之道,留下这幅遗作虽然并未完整,林淮玉大师便驾鹤西去了,这虽然是一件天大的憾事,但这幅仿山河社稷图是一件真正的洞玄级地级下品法宝起拍价一万六级下品晶石,每次叫价一千六级下品晶石现在起拍”
微弱的法力注入,引起仿山河社稷图的反应,层层叠叠的光晕亮起,整个场地内变得光幻陆离
“这是一幅空间系的法宝,本身便是一个空间,有了它,你便是这个空间的主神空间系的法术是偏门法术,修炼的人少,难以破境,但修炼大成之后威力惊人所以,这件仿山河社稷图可以称作是一件上佳的法宝”刘大先生喝着茶水,向沈旭之介绍着台上的仿山河社稷图的种种玄妙,“怎么样?想买不?”
“没钱”少年郎有些沮丧
“可以透支,没有利息不过没有还清欠款之前,你要一直在擂台上打下去”刘大先生没有动用法术,但语气里面的蛊惑并不比法术带来的心神激荡要少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仿山河社稷图已经被叫价到六万晶石到了五万以上,叫价的人便越来越少,到了六万,只有两个人在持续的举牌每次举牌,牌上的数字已经从一千增加到了五千
“你看这东西值多少钱?”沈旭之对仿山河社稷图有兴趣,但并不浓烈总不至于第一件物品就急吼吼的搭上自己所有家当,还得欠上几屁股债总会有适合自己的东西再说,识海里面两只老家伙也都眼巴巴的看着,总不至于看到自己合适的东西不说话
“看怎么用这东西要是在空间法师手里,作用不是用晶石衡量的”
“那你怎么不买?”沈旭之问道,“总不至于整个天枢院连一个空间法师都没有”
“你这叫占有yù,总不至于所有好东西都要捧回家”刘大先生笑了笑,说道
“但是按照你的话讲,这件仿山河社稷图是很不错的法宝”沈旭之像是想到了什么,伸长脖子,凑到刘大先生耳边,小声问,“是不是你已经得到山河社稷图了?”
“滚犊子”刘大先生假假的打了一下,骂道
“八万”举着十三号牌的买家举牌喊价,扩音法阵把买家的声音变调,让沈旭之感觉是曾经冰冷的机械音
“八万五”举三十五号牌的和刘大先生与沈旭之一样,在包间里面,看情形是一男一女,毫不在意的举着牌子,似乎胜券在握
“那是什么人?”沈旭之问
“知道是什么人还用蒙面?”刘大先生看着两人的报价,索然无味
“我就不信,你身为天枢院的大先生,会不知道”沈旭之捧着茶,一口一口的抿着“而且我高度怀疑这里是天枢院的产业”
刘大先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沈旭之,只是用胳膊拄着头,闭目养神
喊道十二万的时候,举十三号牌的买家才不甘心的放弃竞价其后自有兔女和三十五号包房的买家进行交割等事宜,灰衣老者又继续登台,推出了第二件拍卖品按照规矩,这件拍卖品的价值肯定要比第一件差上许多,这样才能保证拍卖会气氛跌宕起伏,进行拍卖的买家们也有个放松点的时间
“第二件拍卖品是澜洲江南陈家炼制的聚气散,一炉七十八丹,实在是天才之作丹药品质达到了地级下品,实在是聚气散里面不可多得的佳作七十八丹一炉一瓶,不分拆,起拍价三千六品晶石”这个介绍就要比方才仿山河社稷图要简单了许多,应该是一件过度拍品
沈旭之见这一炉丹药居然能卖到三千六品晶石起拍,不禁对昊叔的手艺表示赞叹,昊叔则毫不客气的接纳了沈旭之如滔滔江水的赞扬,并对一炉成丹七十八枚表示了鄙视,据说昊叔要是专心炼制聚气散,可以一炉成丹一百枚以上
刘大先生见叫价很不激烈,便和沈旭之说道:“这炉丹药,一炉成丹七十八枚,这是很不简单的每炉成丹越多,就意味着草药里面蕴含的jīng华损失的越少,这炉丹药是入门修行的上品,你最好拍下来钱也不多,你打上十几场便能还清”
沈旭之撇撇嘴,心想,成丹百枚以上的丹药老子有的是,大不了多给昊叔几块翡翠也就是了连谢老爷子炼制的聚气散都能有那么好的提升作用,一两粒丹药也就回本了,这买卖倒是值得做
刘大先生见沈旭之不是很起意,又知道沈旭之借宿在一个炼丹的谢姓药师家里,以为沈旭之知道长期服药的缺点,便继续说道:“这服食丹药,是有自己的缺点,比如说残渣遗留问题,要不解决,会对以后的修炼造成很大的影响但综合来看,在初境的时候服食丹药,总体上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沈旭之第一次听到服食丹药居然还会有隐患,心中一动,问道:“那有没有办法消除这些隐患?”
“天级下品的火林丸可以在体内把残渣炼掉,一劳永逸的除去后患但是一则,天级下品的丹药极其珍贵,寻常人别说服用,就是看一眼,也是莫大的福分了比较而言,留在体内,只要不长期大量服食,或者说进入洞玄境之后便注意药渣残留,倒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致命的影响”
沈旭之琢磨着,回到识海,问:“昊叔啊,你有办法解决吗?”
昊叔和九尾天澜白狐正在炼化火毒,都是聚jīng会神,心无旁骛沈旭之问了三遍,昊叔才睁开眼睛,说道:“解决什么?”
“当然是药物残渣的问题了,你总不至于给我吃药,又不管死活”沈旭之心里没底
“早都解决了啊,每天的火毒炼化,总有一点点外泄你感觉也不会明显,多数只是觉得身上略微一热便完事儿了这点点火毒残余我已经用来把你身体里残留的药渣炼化掉但你最近很不用心啊,根本就没什么药渣留下来”昊叔一边帮九尾天澜白狐炼化火毒,一边和沈旭之解释到这少年心事颇重,有一些事情要是不说明白,昊叔也怕之后会有什么影响
倒也不是怕,只是昊叔和沈旭之相处的还算是融洽,不想之间产生什么误会
“是这样啊”沈旭之琢磨下,问道,“回去你炼一炉聚气散,恩……需要什么?”每次讨价还价的时候,沈旭之都会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但现在那面这一炉的聚气散已经拍到六千六品晶石的价钱,眼看竞价者寥寥,马上便要定下**要是昊叔要价太过的话,沈旭之倒是动了念头买下这一炉丹药
“需要什么?”昊叔一听,嘿嘿一笑,年老成jīng的家伙,什么事儿没经历过,稍一想便知道沈旭之此刻的为难是为什么随即说道:“别拍了有用的东西我和那狐狸自然会让你拍下来这炉丹药却是不用,回去多上心就行,我恢复的度其实和你成长的度不矛盾”
沈旭之要说些感谢的话,却被昊叔撵了出去,炼化火毒已经到了关键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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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拍卖会上的调戏
最后,一炉聚气散以七千六品晶石的价格成交沈旭之得到了昊叔的承诺,倒没觉得什么刘大先生却觉得颇为遗憾
但沈旭之没说买,刘大先生也没给沈旭之买下来,只是带着一丝疑惑的看着稳坐钓鱼台的少年郎,揣测着什么
一个玉石瓶盛在托盘上,兔女郎单手持着,扭动腰伎给那买家送去买家拍得聚气散,也很高兴聚气散这东西平时也不是很贵重但万一赶上一家世家子弟出现了一个天才弟子,聚气散在这时候便会卖出天价幸好今天没遇到这种特殊情况,买家有些庆幸,一时兴起,趁兔女郎转身,顺手摸了一下兔女郎弹xìng惊人的翘臀顺手把一块价值一万六品晶石的四品晶石塞进兔女郎手中
这只是插曲,全场几乎没什么人关注就是出价没买到的买家也不是很在意所有注意全部在下一件拍品
灯光再次亮起,灰衣老者登台朗声说道:“下面一件拍品是云中剑派的镇派之宝,当年云中剑派消亡的时候,镇派之宝有长虹贯rì美名的云中飞剑却不知流落何方这把剑是金属xìng,品阶已经达到了地级中品能镶嵌上一枚土灵珠的话,云中飞剑便能达到地级上品其中好处多多,老朽便不献丑卖乖了,在场的诸位贤人心中已有定数起拍价五万六品灵石,每次叫价五千六品灵石现在开拍”
早有一名高大,身材健硕的汉子手捧一柄长剑,站在一边这次的叫价便要比仿山河社稷图要热烈的多,毕竟空间法术作为一门偏僻的法术修炼的人不多,达到大成能用的人就少了而金系法术用的飞剑,能使用的人便多上许多加上品阶要比仿山河社稷图高一级,起拍价便翻着跟头上去
“这把剑是大名鼎鼎的金系飞剑”刘大先生给沈旭之讲解道:“它的特点不在于威力,而是度常言道无坚不破,唯快不破所以,度就是它最大的优势”
“哦沈旭之仔细打量了一下云中飞剑,剑长三尺三,剑桥似乎是什么皮子做的,捧着剑的汉子慢慢输入一些金系的元力,连带剑鞘都散发着金石之sè,耀眼的光芒比打下来的灯光夺目
“剑鞘是东海飞鲨的鲨鱼鳍上一寸最韧、金系气息最浓厚的鱼皮制成这一个剑鞘至少要百多东海飞鲨的鲨鱼鳍做原料,还有巧手匠人缝制而成要说手工,并不比原料便宜多少单单就这个剑鞘,便三万晶石不止”刘大先生解释道
“这个剑鞘就堪比那张仿山河社稷图?”沈旭之奇道“真是没事儿闲的”
“这把剑鞘平rì滋润云中飞剑的金系气息,并保证金系气息不流逝,使飞剑不用或者尽量少用主人的元气供给滋养就是这等好处,几万灵石还是便宜了
再说,仿山河社稷图毕竟是空间法术,会用的人不多金系、火系法术则是大陆上修炼人多最多的两个系,高手云集需求嘛,也自然要比其他的系高上那么一些这也就是仿山河社稷图品阶极高,才有这样的起拍价要是普通的空间法术的装备法宝,基本上都要比同阶的金系火系法宝低上一半的价钱”刘大先生点评着,丝丝入扣,没有夸大也没有贬低,只是中xìng的叙述着,让沈旭之清楚明白
“这样啊那我修的木系法术法宝是不是也不贵?”沈旭之惦念的是自己能用的
“当然尤其是木系里面的毒法法宝,价钱是最低的因为会的人少嘛”刘大先生笑呵呵的看着沈旭之,见少年郎开心,便继续说道:“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木系毒法有关的法宝,是所有法宝里面最少的至少这么多年,我在这拍卖行里只见过一个藤杖”
“……”消息一好一坏,沈旭之先被调动起情绪,又当头一棍,打的有些丧气又不好和刘大先生随便,转头看着那把云中飞剑,问道:“你估计这把云中飞剑能卖多少晶石?”
“这把云中飞剑,要是我买,应该价值二十万晶石以上估计也就这个数了不会过三十万晶石,再多,出得起价钱的人便不多了况且,出得起价钱,也就不稀罕这云中飞剑了”刘大先生品评着这把云中飞剑
“哦”看着场内的局面,沈旭之对刘大先生的定价没有怀疑要是真的这点事儿还定不准的话,刘大先生这些年的岁数估计都活在狗身上了
依旧是三十五号包厢,频繁的举牌盛气凌人的摸样,不管是谁举牌,三十五号包厢都不肯稍让价钱很快便飙升到十五万晶石
举牌的人终于渐渐少了,两三家都是志在必得,但到了十八万晶石后,也就剩下三十五号包厢和另外一个散户在举牌那下面散席中的买家也不是善类,对三十五号包厢不肯稍让这人并不是从最开始起价便拍,而是在十二万晶石的时候开始加入本来大家都以为只是举一两次牌,意思一下,却没想到不管三十五号包厢怎么提价,都不动声sè的压上去转眼间,云中飞剑的价钱已经飙升到二十六万晶石
三十五号包厢似乎也在犹豫花这么大价钱到底值得不值得,举牌也变得犹豫了每次加价之后,三十五号包厢都等到灰衣老者倒数到最后的时候才再次举牌
刘大先生只是静静的看着,似乎在看一场人间百态,品着红紫sè的普洱茶,悠闲而自在
正如刘大先生所说,云中飞剑最后竞价到了二十八万五千晶石,座下的散席果断的放弃了继续竞价,这眼光倒和刘大先生有一比,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财力不够的缘故羊皮袍子嫌弃沈旭之肩膀上视野不好,直接蹲在窗口,向下东张西望,看的好不开心
就在灰衣老者倒数到三的时候,刘大先生草草写了一行数字,举起了自己的牌子灰衣老者有些兴奋的喊道,三十八号买家,三十二万晶石
三十二万,直接了三万五的晶石在最后大家都已经筋疲力竭的时候,还要这么一口价喊出来,全场一边寂静三十八号,那不是楼上的包间吗?那里可不是有钱就能去的看着两家贵人直接顶上,众人也存了看热闹的心,都转过头直接看着三十五号包房,看那面有什么举动
“大先生?”沈旭之不解,也是被三十二万晶石,上百万两银子震得心神不宁
刘大先生向沈旭之摆了摆手,示意少年郎略等,不要说话翘起二郎腿,一下下虚点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众人目光交结三十五号包厢,等待着豪客的反应,也都在等着看三十五号包厢的买家出丑这么豪爽的贵人会因为一点晶石而甘居人下?这把云中飞剑已经被叫到一个出本身价值的价格,就是再有晶石也不是这么花的
买家们都是大有身份的人,不是世家子弟就是富甲豪商,要么便是官家子弟,但此刻见到这般场景,也都大感兴趣
啪~~~~~~一只茶盏从三十五号包厢的窗口扔了下来,直接砸在一盏已经熄灭的油灯外罩上,摔得粉碎
牌子举了起来,三十五万
刘大先生耸了耸肩,看了看少年郎,解释道:“就是试探一下那面买家的反应,你干嘛那么看着我?”
“太突然,太刺激了”沈旭之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用手捂着心脏,说道
“屁大点事儿就是看看哪家的小子这么不懂事儿而已”刘大先生说道
“看出来了?”沈旭之有点怀疑刘大先生的说法,这般天马行空的想法做派,根本就不像是yīn沉冷峻的天枢院大先生的做派嘛
“嘿嘿”刘大先生没回答沈旭之的话,只是在窗棂上摘下羊皮袍子,放在腿边轻轻抚摸着羊皮袍子有些抗拒,想要跑走,身边却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樊笼桎梏着,不能动分毫
沈旭之见刘大先生不说话,也不继续追问,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凑近窗口,看的仔细一些
见三十八号只举牌一次,便没了动静,灰衣老者等了等,想看清楚三十八号是否还要举牌,沉寂的漫长的几秒钟,让人窒息的气氛中,一张椅子从三十五号包厢扔了下来,直接砸在台上咣的一声,吓了灰衣老者一跳看那样子,椅子不是砸向灰衣老者,只是代表着一种愤怒而催促的情绪老者尴尬的咳了两声,便开始倒数
三十八号依旧没有举牌,这种奇怪的举动在常年掌控拍卖的灰衣老者眼里虽然不是很常见,但也不是不能想象的事情,只是一张从天而降的椅子,让灰衣老者有些愤怒知道那人的身份,灰衣老者无可奈何的宣布,云中飞剑花落三十五号
场内些许的躁动三十八号买家奇怪的举动所有人都不理解,不知道这一次离奇的举牌到底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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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一只叫做鼎的鼎
“下面是第四件拍品”作为一个有职业jīng神的职业拍卖师,灰衣老者已经在短时间内调整好心态,站在灯光下,挑动着买家的兴致,“这是一件不知名的古宝”话音落下,两名壮汉抬着一只三足大鼎走到台前,看样子重量不轻另外一道灯光照下,巨大的鼎身泛着微黄的颜sè,一种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
除此之外,没有一丝异常似乎只是一件文物一般
“这是三年前尘沙海横沙岛一处古代修真遗迹开启的时候,一队探寻修真者在遗迹里面发现的宝物鼎身上的字迹经神殿的穆长老鉴定,是一种远古修真文字,具体代表的功法不详此鼎具体作用不详,虽然所有鉴定的修真大能都不能肯定此鼎的作用,但所有大能都认为此鼎定非凡品”
最后两句话只是拍卖师常用的自夸手段,被买家们自动过滤掉,几个不详,让想出价的人都产生了犹豫
两个壮汉抬着大鼎在灯光下转了一个圈,沈旭之清楚的看见鼎身上写着一个和自己经脉中河岸上的碑文一样的大篆文字,一个斗大的鼎字映在眼中,直撞向心门,心中似乎有一声遥远的呼唤,恍惚间传来,在少年郎心中回荡
“那……那……”沈旭之识海里已经运功完毕,正在悠闲看着热闹的昊叔忽然像是中了邪一般,跳了起来,手指着巨鼎,嘴里却忽然失了言,说不出一句话这呼唤居然是昊叔在发癔症?沈旭之觉得有些好笑
“嗯?”九尾天澜白狐被昊叔弄出的动静惊动,睁开眼睛看了看灯光下的巨鼎,皱起眉毛,手指伸入池塘,蘸起一点池水,轻点着眉心
似乎想到了什么,九尾天澜白狐也不肯定的说道:“难道是传说中的鼎?”
“什么鼎?”沈旭之觉得自己没听清楚九尾天澜白狐说的话,到底是什么鼎没有听清楚,便直接问道
“说了啊,这就是传说中的鼎”九尾天澜白狐又闭上眼睛,开始运功恢复元气,不再和沈旭之解释什么
现在虽然每天都能拔除一定量的火毒,让他免受荼毒,但对元气的损伤还是不小加上生xìng好静不好动,每rì里除了拔除火毒便是运功疗伤,比沈旭之还像一个勤奋的修行者
“……”沈旭之还是没听清楚,见九尾天澜白狐闭上眼睛开始疗伤,自觉不便打扰,便问昊叔,“那是什么鼎?”
“你真是个棒槌啊,狐狸都说了两遍,那就是鼎”
“鼎?”沈旭之奇道
“当然世间最顶级的鼎,自然不需要什么华丽的名字一个鼎字,便涵盖了一切”昊叔虽然嘴里和沈旭之说着话,两只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只鼎,仿佛那便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物
“……”沈旭之没想到居然得到这么一个答案一只叫做鼎的鼎,怎么听怎么觉得是搞笑但不管是看,九尾天澜白狐还是昊叔的反应,这只鼎都不像是凡品
“你想要?”沈旭之试探着问,“拿它炼丹?”
“要不干什么?拿它喝酒?”昊叔瞪眼睛凶了沈旭之一句,仿佛沈旭之这么问是对鼎的亵渎“鼎鼎大名,听过没?”
“知道啊,说这干嘛?”
“这个成语的意思就是,像一只叫做鼎的鼎那样名传四海可惜啊,多少真相都被埋藏在历史的尘埃里”昊叔盯着那只鼎,眼睛里透着贪婪和yù望沈旭之第一次见昊叔这样,那天和巨龙争夺火烈果的时候,也没见昊叔这般失态
“好我争取买下”沈旭之说道
“不是争取,是一定要买下要不,你会后悔终生的”昊叔有些疯癫的吼着,看样子要不是身受重伤,此刻便要出手抢夺了
“……”沈旭之这时隐约明白这只鼎的重要出了识海,琢磨着该付出什么代价能把这只鼎买到手
灰衣老者已经介绍完这只来历古怪的鼎,起拍价是五千晶石稀稀落落的叫价正在进行,现在的价格已经喊道了八千晶石看样子大家都没什么兴致,毕竟是一只来历不明的鼎而已,真花大价钱买到手,也是放在家里看的结局出价的人基本都抱着淘金的心态
“大先生……”沈旭之问道刘大先生正在看着那只鼎,便是见识如刘大先生这般广博,也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刘大先生正在考虑要不要出手收藏了这只鼎听见沈旭之问道,侧过头,把手边的羊皮袍子扔到少年郎肩上,问道:“怎么?”
“我要买这只鼎,能透支多少钱?”
“随便了钱嘛,你只要能挣就行为了几万晶石,你要是愿意卖命,我自然欢迎”刘大先生说道
“多少都行?”沈旭之试探着敲定这件事儿,省得万一出价太高,刘大先生反悔
“当然只要你愿意”刘大先生奇怪的看着沈旭之,似乎想知道少年郎为什么执意要买这只来历不明的鼎难道是大祭司的意思?心思百转千折,只是瞬间,便几乎探知了事实的真相
“怎么叫价?”沈旭之决定亲自出手,这毕竟是第一次,还是自己亲自体验一下来得过瘾
“这里……”刘大先生简单的讲了讲,本身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地儿沈旭之一听便懂,开始跃跃yù试,准备叫价
“九千三百晶石”台下一人举牌叫价道
“一万晶石”沈旭之一改之前几乎一百一百的加价,直接把买价加到一万
“一万零一百”台下另外一人叫价,似乎这人比沈旭之还要吝啬,只肯加价一百
………………
………………
沈旭之无奈的同这人一百一百的加价,直到整个场内所有的人都感到厌烦,此时,价钱已经被喊道六万晶石
看样子这人对鼎鼎也是存着必得之心,而不是单纯为了收藏刘大先生只是任凭沈旭之自己喊着价钱,一些关于拍卖的技巧也没告诉少年郎这期间种种微妙心思,只有亲自经历过才会明了这便是成长,刘大先生既然有一提携自己这位便宜的小师弟,自然不会吝惜这点晶石
刘大先生早就发现了两人都存着对鼎鼎的必得之心,手捧香茗,专心致志的看着热闹
“十万”又是三十五号包厢,直接喊出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高价这是什么状况?沈旭之一下子有点懵了,三十五号包厢不是一直没有出价吗?这次怎么直接改变了套路?
灰衣老者有些兴奋起来,本来估计能卖到一万晶石的不知名的鼎,居然被喊道了十万高价,这简直太出人意料了而且看样子,出价还没到头
“十万零一百”台下那人继续慢慢悠悠的喊着,似乎对十万这一报价没有一点意外继续加了一百
“二十万”沈旭之少年浮动的心终于开始躁动了起来,开始不顾一切的叫价直接跳了十万的价,这一下整个场子像是被泼下了一勺沸油,开始沸腾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只能作为收藏的鼎,居然被喊道了二十万
“三十万”依旧是三十五号包厢,没有退让,而是针锋相对刘大先生听到这个定价,开始紧缩眉头,站起身,双手袖在背后,俯视台下,想着什么
“三十万零一百”台下那人还是这般叫价已经三十万了,几乎达到了一柄地级法宝的价钱居然还在加价
沈旭之抬头看了看刘大先生,见大先生依旧一副安稳如山的样子,见沈旭之抬眼看自己,便说道:“要是大祭司的主意,就不要小气大祭司每语必成谶,这点小钱,还值不上大祭司一句话”
“一百万”沈旭之听到刘大先生这么说,嘿嘿一笑,心态已经将近破罐子破摔了,直接喊道一百万,吓退所有的人
灰衣老者站在台上,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又仔细看了一眼,确认无误,但还是不敢相信,示意暂停一下,召唤过来一名兔女郎,上去和沈旭之核实价钱
台下也是一片吵杂,当最后确定沈旭之的确是出价一百万晶石的时候,整个拍卖场的热度再次达到了一个顶点这人是傻掉了?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拍卖在继续着台下的散客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只有三十五号包厢的人似乎还在犹豫要不要加价
“一百二十万”又一个天价被喊了出来
“二百万”沈旭之没等灰衣老者倒数计时,便毫不犹豫的喊出了让所有人眼睛大跌的一个价钱,直接以百万计数这是什么价钱,足以买到一本天级的法术,足以买到一个天级的法宝而如今,却用来收藏一只残破的鼎
二百万的价钱喊出来,整个拍卖行里没有了鼎沸的喧嚣,而是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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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砸到他脸上!
沈旭之喊的时候觉得心里爽快的要命,就连羊皮袍子也似乎被少年郎的情绪感染,人立而起,张大嘴,作势吼吼吼的叫着虽然没有出声,荒兽的那股子野xìng一刹那爆开,嗜血的yù望也把沈旭之感染要不是这里人多,沈旭之又想要和羊皮袍子一同伏在岸边,仰天长啸
场内鸦雀无声,沈旭之回想起自己刚才喊的是二百万,而不是一百二十万……少年郎爽快的心情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犯了错误的孩子,看着刘大先生,小声的说道:“大先生,您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捏着紫檀木的桌边
刘大先生面无表情,右手食指在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上飞的点着沈旭之心里是没底,说道:“您想什么呢?”
一连两声您把刘大先生逗乐了,笑着说道:“没事儿,我在算你会在我这儿打几个十年的擂台你说,要是五十年后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还出现在擂台上,是不是会大爆票房?”刘大先生顿了顿,又说道,“你轻点弄这桌子,这是老古董,一张桌子至少几百晶石,要是弄坏了怕是你得多干上一年”
“几个十年?”少年郎的心境被这个词弄的彻底黯淡下去,识海里昊叔嘴里快的说着什么,沈旭之听不懂,也不想去问,现在只恨不得直接把昊叔撵出识海虽然以后可以熊着昊叔炼丹卖钱,但……但那是二百万啊得干到哪年哪月哪rì才是个头
现在只能寄希望三十五号包厢的傻B继续喊价了沈旭之习惯xìng的双手合十,不知道在向谁祈祷着羊皮袍子此刻也没了方才那股子兴奋劲儿,而是趴在窗棂上,静静的看着侧面的三十五号包厢,也不知道小心思在琢磨什么
场内继续一片死寂能来到这里参加拍卖的买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修行大豪或是富商巨贾或是王公贵族,这二百万的晶石不是没见过,但为了一只破鼎,还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就像破鞋一般甩了出去,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
轰隆一声,打破了场内的沉寂三十五号包厢的窗户被里面的买家愤怒的踢开,一个身材修长的身影直接跳了下来,踏在雪白的地毯上,大步走向台上刚踏出第一步,心神散乱,被脚下破碎的窗棂绊了一个趔趄,有些恼羞成怒,一把推开想上来扶自己的兔女郎,一把撕下自己脸上和身上的衣物,大步走上台
“我靠”见到这个场面,比看见兔女郎当中脱得一丝不挂让沈旭之惊讶,这家伙是谁?这是准备干什么?
“果然是他你这小子,就知道给我惹祸”刘大先生嘴里说着惹祸,二郎腿还在轻轻点点翘翘
“他是谁啊?”沈旭之自然不认得眼前的男子,问道场内的诸多买家却发出一片惊呼声,看样子非富即贵,而且和刘大先生一般从包厢里面出去,来头怕是不小给沈旭之心头带来一丝yīn霾
“小王爷,是您啊”灰衣老者见男子脱下掩饰身份的衣物,上前打着招呼,腰已经弯到地上
“哼”小王爷站在台上,发现灯光没有照shè在自己身上,便一把把灰衣老者推开,站在灯光下,手指点着灰衣老者,嘴角露着暴戾的微笑
“这是哪州的小王爷?”沈旭之不知道台上那男子的来历,问道
“是中州的郑家的小儿子,郑家二儿子已经被立为太子,这最小的儿子便成了小王爷”刘大先生淡淡的说道,“就这破xìng子,怎么中州的人都这么cāo蛋”刘大先生对万老先生和慕容怨念不浅,都过去一段时间了,还念念不忘
“这里不是宛州吗?怎么还这么嚣张?他来宛州干嘛?”
“这不是小公主回来了嘛小王爷来凑趣,说是要给小公主做近卫这都是什么事儿”刘大先生啧啧了两声,似乎看不上郑家小王爷的行事“一个破落户,被他二哥撵出中州,来我宛州撒野,cāo行”
小公主?听到这个名字,沈旭之忽然想起了手指间的温暖对了,还有纳戒里面那根没舍得扔掉的藤条顺手把藤条从纳戒里面取出来,在胳膊上粗粗缠了几圈,藤条上似乎还有那女孩儿的温暖
“小王爷,我们这儿有我们的规矩,您看您是不是先回包厢里?”灰衣老者虽然不愿面对这个xìng情乖张的小王爷,却依旧坚持着拍卖行的底线
“规矩,我就来跟你讲规矩的你们这里讲究现银买卖,不接受抵押和赊欠,是”小王爷面目有些狰狞,说道
“是"说起百年老店的规矩,灰衣老者脸上带着神圣的光彩,站直身子,沉声应道似乎即便是在世俗的权势面前,也不远弱了一丝自家的风头
“那好我现在怀疑三十八号买家肆意抬高拍价,并没有足够的晶石付账,用心险恶,其心可诛”说完,一抬手,从怀里取出一个钱袋,看也不看,打开上面的小法术印记,倒转过来,只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一袋子各式各样的晶石下雨一般落在地上
“这些晶石可以折合一百五十万六品晶石先派人验收一下,然后,我要看看三十五号买家到底有没有足够的晶石”说完,抬头看着三十八号买家所在的包厢,也是有些惴惴
过了十几息的时间,见那面没有一点动静,郑家小王爷情知自己赌对了,这个买家不是真的囊中羞涩,准备以物抵押就是迫于自家权势不敢出头已然这般,郑家小王爷心中去了惴惴,心头恨意大盛这次本来是准备在即将成为女神的宛州明公主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甚至已经准备好千金一掷,买美人一笑
不知道为什么,明公主本来对这里的东西没一样看上眼,自己也就是随便花点钱但这只鼎的出现,三十八号买家开始出价后,小公主似乎在窗口看见了什么,便执意要买下那破鼎当时也没在意,只是,这三十八号买家欺人太甚,直接喊出二百万的天价
居然在明公主面前扫了自己的风头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讨好宛州明公主,近身侍卫这四个字虽然说不出口,但要是神卫的话……虽然明公主还没有得到神殿接纳,之前还闹出些狗血的追杀,但不是据说宛州明公主会在这几天正是接受神殿的认可,成为这一代的女神女神的贴身侍卫长,这份权势比起一个中州的小王爷,可就强上百倍说不定rì后神权大盛,自己还有机会杀回中州,坐一下那把椅子
想到这里,郑家小王爷心头一片火热,直接问道,不留一丝余地:“怎么还不查验?难道说三十八号买家是贵行的人?”一句话,直接戳中了拍卖行的要害要是这样,拍卖行便会名誉扫地,再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怕是十年内都缓不过劲儿来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这个后果也是灰衣老者不能承受的
灰衣老者喊过一名像是领班的兔女,交代了几句,兔女郎便扭着窈窕身姿走向三十八号包厢
整个场地内没有一丝声音,掉了一根针也能听见一般兔女郎走在雪白的地毯上,的声音似乎变得很响亮,每走一步,都带着让众人心悸不已的巨响一般
“大先生,您这儿有钱”沈旭之琢磨起来,这要是万一刘大先生没带这么多钱,自己买不到鼎鼎,让昊叔失望倒是小事儿,真要是扫了刘大先生的兴致,怕是会惹上杀身之祸,那样可就麻烦了
刘大先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这点钱,嘿中州郑家的这个破门子也不过如此”
听到刘大先生这么说,沈旭之放下心刘大先生从纳戒里面取出一个黑sè的钱袋,上面绣着一只硕大的白狐,扔到沈旭之手里,说道:“去,去把钱直接砸到什么他妈的小王爷脸上来我宛州撒野,什么尿xìng”
刘大先生似乎有些生气了,粗野俚语都随口而出沈旭之觉得自己闯祸了……刘大先生看看沈旭之的样子,心念一转,便知少年郎心里想着什么,展颜而笑,说道:“你这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大祭司要的东西,他凭什么跟我天枢院抢”
说完,见沈旭之脸sè好看了些,走到少年郎身边,用脚轻轻踢了一下,说道,“去把钱砸到那小王爷脸上,出了事儿我老人家给你兜着”
得到刘大先生的应允承诺,少年郎心中的yīn霾一下便被阳光透过,一刹那心中霞光四shè,晴朗无比带着羊皮袍子,走了下去刘大先生看着沈旭之佻脱的背影,心中一笑,这小师弟的少年心xìng,当真是个惹祸的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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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这就是你要的说法!
“你好”少年郎虽然不惮于和人刺刀见红,血溅五步,并每每都能在其间活下来,但是并不代表少年郎残忍嗜杀,横行无忌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登上一个并不属于自己的舞台,没有准备,只有一些不自在的忐忑所以,上台后,少年郎第一句话是深植在骨子里的打招呼模式
很自然,如同流水一般配上沈旭之和蔼的像一只小白兔的笑容,很容易让被人产生错觉,可怕的错觉
和善的少年,肩上还趴着一只萌的要命的狐狸,这幅画面让人觉得没有伤害,一丝危机都感受不到也正是如此,许多人便毫无顾忌的准备伤害和善的少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道理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遗骸
“今天,你拿不出来晶石,我便带走这只鼎,还要向拍卖行问个道理你要拿出来,我自然会给你个说法”生怕少年郎听不懂,郑家小王爷把话说得直白霸道一嘴雪白的牙齿,在强烈的灯光下泛着光彩,让沈旭之怎么看怎么讨厌
郑家小王爷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点着沈旭之的胸口,眼睛直视沈旭之的眼睛,充满骄横的压迫我为刀俎,人为鱼肉,这少年还能把我怎么样?
“嗯?”沈旭之稍稍后撤半步,右臂挡住戳下来的手指,没想到这小王爷居然这样粗鲁,但少年郎从小久经战阵,这种反应像是天生的本能一般随意
“你还敢躲”小王爷摆明就是要先给沈旭之一个下马威,见沈旭之躲了半步,用胳膊挡住自己的手指,面露狞笑,手指没有收回,而是直接戳了下去只是瞬间,四周元气大动,指尖上闪出一点红sè的火焰,直接戳到沈旭之的手臂上
腾……刘大先生一下子站起身,不惑境界的火系法系突袭一个刚入初境的小修行者,不用想,也知道结果这姓郑的狗胆子也太大了居然下的死手,火焰千重树,直接燃烧雪山气海的法术,这也太恶毒了
刘大先生想要拦住,不过法术已经碰到沈旭之的胳膊,再说什么都晚了,只希望这不拿人命当回事儿的二世祖别把沈旭之伤的太重就算是雪山气海都废了,希望能留下一条命
一股火热的感觉从胳膊上传了过来,整条胳膊感受到无数针刺一样的微痛,密密麻麻连成一片一股灼热的、鲜红的元力顺着手少阳经逆流而上,爆裂的注入到少年郎的雪山气海里翻滚着热浪,以一种毁天灭地的姿态卷起滔天火浪,整个雪山在一瞬间被火焰包裹住
“咦?”九尾天澜白狐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滔天的火焰,没有动,依旧在识海边静静的坐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昊叔正在研究鼎鼎,没想到忽然受到攻击,也没有怒意,只是挥一挥衣袖,滔天的火浪转瞬变成一条火龙,被昊叔收进衣袖中雪山气海依旧宁静如初,没有丝毫改变
昊叔继续目不转睛的观察着鼎鼎,一片云彩都没带走
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的少年郎当然知道刚才的凶险,要不是有昊叔在,刚刚那一下子便要了自己的小命这小王爷的境界有多高,沈旭之不知道,就知道那道火焰足以融化掉自己的雪山气海足以让自己命丧黄泉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少年郎嘴角露出一丝人畜无害的微笑,手臂转向,伸手握住那根差点要了自己命的手指,不待小王爷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sè,那股子骄横的气sè还没消散,用力一拗,嘎巴一声,白花花的骨茬子便刺出皮肤,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
被沈旭之握住的手指变成一个奇怪的角度,任凭鲜血喷洒出来少年郎一不做二不休,抬起脚,踹到小王爷的大腿上
迅猛、快郑家小王爷的大腿直接变成两截,和手指一样,骨茬刺了出来,和着血,像匕首一般刺了出来与此同时,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推向后面,手指骨折的地方被沈旭之紧紧握住,两股力撕扯断皮肤,肌肉,筋膜直到一根手指脱离了身体,没有随着身体飞出去,还在沈旭之的手指间
小王爷飞身向后,一股血箭拖曳在身后少年郎抢步上前,一个肘捶在半空中捶到小王爷腹部郑家小王爷像一只被箭shè中的鸟一般,颓然落下又被一只脚死死的踩在雪白的地毯上,仰面一口血喷出,落在地毯上,朵朵绯红,初夜的处女留红一般
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胜负生死便已经决出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沈旭之手里攥着一根断指,脚踩着郑家小王爷,脸上还带着那丝人畜无害的微笑少年郎微微俯下身去,把刘大先生给自己的钱袋打开,里面的晶石雨点一般落在郑家小王爷的脸上,看着狰狞的面容渐渐变得无助而恐惧,沈旭之用手里的断指戳着郑家小王爷的胸脯,冷若冰霜的说,“钱在这里,你刚才说要给我个什么说法?”
一边说,一边用断指戳着那身华丽衣服,戳的那么用力,断指像是一把匕首一样,戳一下,胸膛上便出现一个血窟窿等沈旭之说完,那根断指已经在郑家小王爷的胸上留下数个血洞,喷着鲜血,场面诡异而血腥看这样子即便是李牧那等木系法师在场,怕是也留不下郑家小王爷的命了
众人惊得目瞪口呆,怎么好好的拍卖会变得像是杀人现场,还是虐杀这少年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这么不知轻重竟然对中州郑家小王爷直接下了死手
沈旭之在郑家小王爷那身华贵的衣服上擦了擦手,擦掉身上的血迹又按住跃跃yù试的羊皮袍子,站起身,走到灰衣老者身前,说道:“我对这个买家要试图杀害我表示极其不满,保留追究你们拍卖行保护不力的责任的权力钱在那面,鼎我扛走了”
忽然,沈旭之像是想起刚才拍卖还没一锤定音,转身看着台下诸多买家,朗声问道:“你们还有出高价钱的吗?”
场内鸦雀无声
沈旭之抄起锤子,倒数三、二、一数完,右手拿着锤子,砸在郑家小王爷大腿骨折的地方有出气没进气的郑家小王爷只是微微抽搐了一下,没有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
“成交”
说完,一只手抓起鼎鼎的一个脚,直接扛在身上一步步走向刘大先生的包厢转身过来,猛地见到三十五号包厢窗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少年郎心中一动,恶狠狠的望去,左手上缠着的藤条松开,抓住藤条,空中一挥,啪的一声脆响少年郎便不再看去,收起藤条,专心走路
走到包厢,看见刘大先生还是悠闲的坐在那里,品着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沈旭之把鼎鼎放在地上,地面一晃,地震一般
“他要杀我”沈旭之火气没有撒够,硬邦邦的陈述着,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血才能浇灭少年郎心里的怒火
“杀人偿命,你做得对”一句话,把少年郎的行为盖棺定论定下了调子,以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拍卖会被终结,十余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天枢院黑衣军士抬走已经奄奄一息的郑家小王爷,一个黑衣军士举着一枚大块的晶石在照着什么
“那人在干什么?”沈旭之虽然还有些心悸后怕,但看见了,还是有些好奇
“在留下他先伤害你的证据那是我们天枢院二院研究出来的一种可以留下影音资料的法术一种小法术,对杀人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对打口角官司却是利器”刘大先生说道:“这次,郑家在我宛州如此肆无忌惮的使用法术,伤害我宛州人尤其是敢在我刘泽宇面前伤害我小师弟,我倒要看看郑家打算怎么解释这件事儿”
“喂,郑家掌控着中州,那可是……”沈旭之反驳道,没等沈旭之说完,刘大先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惹急了老子,十年之内他中州别想再有一个木系法师等着翰洲铁骑踏平他中州这帮狗rì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这话霸气啊,沈旭之心里痛快淋漓,一腔子怒火也终于熄了让身后的兔女郎出去,沈旭之便直接把鼎鼎收进纳戒里
“怎么不防着我?”刘大先生见少年郎谨慎的有些过分,笑话沈旭之道
“你是我大师兄嘛师傅让我找你,自然有师傅的道理,有时候我是很单纯的相信人的”沈旭之说着,偷眼看到识海内的九尾天澜白狐面沉似水,盘膝修炼,似乎没听到自己的马屁,也感到无趣,看着忙碌而有序的黑衣军士,赞道:“你这人怎么似乎无所不在啊”
“管理宛州所有修行者,上至知命境的大修,下至你们这种小虾米,都规规矩矩,不敢越雷池一步,你以为是吃干饭?”刘大先生对沈旭之的赞赏不以为然,看着被抬下去的郑家小少爷,道:“像这种白痴,还是很少见”
“对了”刘大先生像是想起什么来,问道:“那道火焰千重树明明打到你身上了,怎么没见你受伤?”
沈旭之摆弄着手指上的纳戒,有些不好意思,半晌后,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愧疚,说道:“师傅不让我说……”
刘大先生摆了摆手,说道:“不能说就别说修行的密门自己知道就好,我就是好奇,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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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轩辕鼎的姊妹鼎
处理完拍卖行的首尾,刘大先生才带着沈旭之走出去马车上静悄悄,刘大先生摆弄着几页纸仔细的看着,沈旭之则在识海里和昊叔聊到火热
“这个鼎鼎研究明白了没?”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研究明白有些事儿你不懂,跟你说也是浪费口水”昊叔从纳戒里取出了鼎鼎,不知什么秘法把鼎鼎变成手炉大小,拿在手里反复品玩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你知道我花了什么代价拿到手的吗?”沈旭之见昊叔拿到了鼎鼎便对自己不理不睬,有些不甘心,冲着昊叔大声说道
“借了二百万晶石,二百万”生怕昊叔听不明白似的大声喊了起来,“还这些钱我要用一辈子,一辈子都还不完,一辈子一辈子”沈旭之最后凑到昊叔耳边喊着
“少见多怪”昊叔翻起白眼仁无视着少年郎的举动,继续研究着鼎鼎
“咳咳,咱们商量下怎么还钱的事情”沈旭之见昊叔无动于衷,决定开门见山,直接说清楚
“还个屁钱”昊叔对沈旭之的纠缠很不耐烦,骂道:“这鼎鼎就是我给老狐狸拔除火毒的辛苦费了,你让那小子管老狐狸要钱去芝麻大点事儿,耽误我研究鼎鼎”
“滚蛋滚蛋,钱是我借的,哪有让别人还的道理你非要这只鼎鼎到底有什么用?这家伙就是蠢笨了一些而已”
“我看你才蠢笨了一些”昊叔把鼎鼎托在手里,好为人师的脾气又上来了,给沈旭之讲解道:“鼎鼎,是我曾经见过的最好的鼎,它的材料和轩辕鼎一样”
“……”每次这只老妖怪说起历史来的时候,沈旭之都会感觉到很无语怎么扯到轩辕鼎上去了?
“那是我见过最美妙的事物”昊叔似乎沉溺在回忆中,回忆着这些年他见过的最美妙的一件事物,回忆着追求过的东西“美妙的材料,无数太阳砂和金刚砂混杂着葵yīn圣水流水一般倒在熔炉里,还有许多你想都想不到的材料,不知道轩辕从哪里弄来那么多天才地宝这么多年我穿行于各个空间,不说得到,便是见过也只有可怜的那么一点点完全没办法和那时候相比”
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如梦似幻的年代,昊叔手指在半空中比比划划,想要给少年郎描述出那个时代的热情奔放,描述出那个时代人们的创造和神奇
“最后出来,那么多逆天的材料,那么多先天至宝,那么多开天辟地以来便存在的吸收了真正的天地jīng华的材料扔了进去,出来的的便只有轩辕鼎,还有这只鼎鼎”昊叔感慨着
“那轩辕鼎呢?”沈旭之问道
“轩辕成神,去高的空间的时候带走了那才真是他的本命法宝”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沈旭之奇怪道
“当年我就是给轩辕炼药的大药师”真相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说了出来,就连听众都没有感到这有多惊心动魄不管当年多少风雨坎坷,不管当年多少惊天动地,多年以后说起来,都是那样淡然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理解那个年代的热血沸腾,无法理解那个年代的忠诚信仰
沈旭之便是这样,轩辕,轩辕鼎,鼎鼎大名,这些词汇交织在少年郎的心里,却还是比不上两百万晶石加耀眼夺目只是,只是希望这东西昊叔能用的上,能炼出一些极品的丹药
“当时你为什么留手?”刘大先生一个字一个字看完字条,抬起头,问道
“他又没真正杀死我,再说,都是爹妈生,父母养,教训一些也就行了”沈旭之抱着羊皮袍子,从识海中出来,回答道很认真,两只眼睛闪着光芒
“哦?”刘大先生似乎觉得很有趣,看着少年郎,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下那么狠的手?”
“他蓄意杀我,我自然没有必要客气断了一指,断了一腿,又戳破他的雪山,把修行破了,不会再伤害到我,也就是了虽然残了,但父母哪有嫌弃自己的孩子的,皇家子弟我不明白,不过最起码这辈子锦衣玉食,也算是不错”
“你这xìng子啊……”刘大先生感慨了一句
“我还没问你,怎么师傅说让我找你,你是他的弟子而你从来不管师傅叫师傅,只是叫大祭司?”沈旭之对这个疑问由来已久,只是没有机会问看刘大先生接下来便要说自己妇人之仁什么的,便问了出来,转移下话题也好,问的清楚明白也好
“我是带艺投师,而且大祭司并没教给我什么,只是我被扔到竞技场里,终rì打生打死,那时候大祭司救了我两次我当上天枢院的大先生之后,有几次局面危如累卵的时候,都是大祭司通过天启为我指明了道路一路顺风顺水而来,大祭司功不可没”
“你说的是两回事儿我问师傅,你说的是恩情”沈旭之挑出毛病,追根问底多年游走在生死的边缘,少年郎的直觉一向十分敏锐,感觉到这里肯定有一个大事件历史的真相向来都是被掩埋在尘埃之下
那只古怪的天澜白狐,天枢院的破法大阵,都让沈旭之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不问清楚,浑身不痛快
“这得从我少年的时候开始”刘大先生回忆着尘封已久的往事,说道:“我少年时,chūn风得意,在翰洲青蓉原的马队里面杀出威风凛凛的名声后来被神殿选中,被送到辟仙山,在当年暗沙之城的大战后活下来的神殿左使韩文白先生堂前学习神法,再往后又在于若愚先生座前学了半年法术”
“咦?你出身很高啊,怎么会……”
“嘿嘿”刘大先生yīn惨惨的笑了,像是一条毒蛇在脸上盘旋着,随时准备择人而噬一般“当年,我们几个炼体的少年在教授了五年之后,便送到天枢院供职学五行法术的少年,都被送到神殿现在已经成为神殿长老的备选者”
“也不错啊”
“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神殿里派系林立,天枢院你看今rì,被我弄成铁板一块,和当rì的神殿一般无二”刘大先生说道:“后来我们几个人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要不是当年大祭司高义,为我打通任督二脉,开辟雪山气海,是我得以魔武双修,现在这位置还轮不到我来做所以,我名义上是辟仙山韩文白先生的弟子,是于若愚先生的弟子,但实际上,我也是大祭司的弟子,大祭司说的没有错虽然没有行过拜师礼,但传承已在我心中”
沈旭之听刘大先生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来李牧李先生好在完成了老先生的遗愿,沈旭之抚摸着手指上的纳戒,心头有些黯然
“其他的你现在知道也没有用处,专心去再竞技场里面修炼我们这些魔武双修的人,看上去似乎什么都会,但需要付出的努力也同样惊人你看现在江湖上,有几个真正魔武双修而又能闯出一片崭的世界的?”
“喂,旭之啊,你问问他,有没有这些药另外还要一处木气旺盛的灵脉”昊叔捧着鼎鼎,一脸幸福而满足的表情
“干嘛?”
“去把火烈果炼成丹药,估计用鼎鼎炼制,一炉可出丹药九枚,你服用一枚,可以变化成木火双灵脉”昊叔抚摸着鼎鼎,像是少年郎抚摸羊皮袍子那样恋恋不舍,矫情道:“你难道不想要?要是那样就算了”
“别介……”少年郎接过昊叔手中扔过来的玉简,神识扫过,一长串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印在脑海里木火双灵脉,听起来似乎很神气的样子沈旭之把玉简里面的药名回想一遍,问刘大先生道:“大先生,我想找一处木气旺盛的灵脉,你有合适的地儿吗?”
“宛州,木气灵脉随处可见但最大的两处一处在皇宫,现在是小公主修炼的道场另外一处便在我天枢院,你用它干嘛?修炼?”
“炼丹还需要百年的车前子一两,火山锻金果三枚,玉蟾皮一张,五百年的锦地罗三钱,三百年以上的锁阳二钱,当阳一钱,锁河山特产高岭沙参三钱,月下一枝梅二钱……”沈旭之说的兴高采烈,刘大先生越听脸sè越黑
“你要的都是什么”
“草药啊……”少年郎无辜道
“哪一样都不是随处可见的大路货你欠了一屁股债,还要赊欠?”刘大先生怒骂
“……”沈旭之也觉得无理,回识海问九尾天澜白狐道:“老狐狸,你看看怎么办?”
“怎么?”老狐狸似乎在专心修炼,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又似乎在明知故问一般
“就是要一些草药,大师兄太小气”沈旭之耍无赖道
“哦,是这样啊你本身是天枢院的客卿,有权限调动一些草药,没事儿,他和你说着玩的”九尾天澜白狐也没提出什么建设xìng的意见,不过少年郎觉得底气十足
如是一说,刘大先生脸愈发黑沉了下去,拿起手边的竹简,砸向沈旭之,骂道:“你自己去二处找那个老王八蛋,我跟他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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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天枢院二处
宛州京城林荫街,一座绵延十余亩的大庭院,不断有黑衣军士走进走出,忙忙碌碌,忙碌中带着几许的森严庭院最深处,十八棵一搂粗细的大槐树,散乱的种在一座漆着油亮的黑漆的丹房外因为地处木系灵脉上,木气旺盛,虽然才是初chūn时节,大槐树已经枝叶繁茂,生机盎然
丹房大门紧闭,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咆哮着,污言秽语不绝于耳不时还有不知道什么物件摔在地上的声音几名黑衣军士站在门口,面sè难堪虽然是初chūn时节,却是一身冷汗,衣衫后背全被浸透
两名青衣小童在偏房里面躲躲闪闪,偶尔偷偷露出半个头偷看一眼丹方里面的情形,便又缩了回去
“赵先生这炉丹又毁了,咱们这rì子可怎么过啊”一名青衣小童缩在墙角,一脸绝望“上次赵先生炼毁了一炉丹,便罚咱俩炼制了十六炉去腐生肌散,这次不知道还要罚咱俩做什么”
“唉丹药大会越来越近,赵先生急着炼出一炉仙丹,好在丹药大会上出出风头可仙丹哪是那么容易炼的?我看啊,越急越是难成咱们这苦rì子怕是看不到头了”另外一名小童也是一脸愁容,却是不时探头探脑,观察着丹房的情形
“也没有天理啊赵先生炼毁了仙丹,却要咱们……”正发着牢sāo,却被门口的小童把嘴堵上,一脸惊恐,急道:“可不敢说赵先生的坏话”一边说着,两只机灵的眼睛东张西望,生怕这话被周围什么人听去
一名黑衣军士走到庭院中,听见丹房里面的骂声,也知道是什么情形,一时有些踌躇探眼见青衣小童在偏房里,便走了进来,低声问道:“赵先生在发脾气?”
“嘘……”探头探脑的小童示意黑衣军士噤声,压低了嗓子说道:“十天里毁掉的第三炉仙丹了正在发脾气,你要是进去肯定倒霉”
“那怎么办?咱们天枢院的客卿大人在外面求见”黑衣军士为难道
“客卿?可是那个气得中州万老爷子棋坪上吐血的神秘少年棋士?”青衣小童一脸兴奋,问道
“是啊要说那盘棋,下的可真是鬼斧神工,杀得惊天动地后来在棋院复盘,就有三五个已经入段的棋士算到昏倒有的回家还呕了血现在那张棋谱已经禁止五段以下的棋士研究,都说怕是出人命”黑衣军士看样子也是沉迷此道,说起来滔滔不绝,八卦之声不断
“带我去看看”两名青衣小童围在黑衣军士身边,拉衣扯袖要去看看偶像
“我这儿有正经事儿呢”黑衣军士作难道这青衣小童是赵先生的贴身药童,天枢院二处的人都知道,轻易不能得罪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不过总是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带我们去,我们和客卿大人说说赵先生的情况,明天再来,也就是了”一名青衣小童机灵的想到解决办法
“……也好”黑衣军士见能推卸掉事情,也就同意带着两名青衣小童来到前院沈旭之抱着羊皮袍子站在庭院当中,身边跟着那rì在江边遇见的上官律两人指指点点聊着什么
刘大先生对天枢院二处的执事赵连成甚是头痛,赵连成此人是中原五大炼金师之一,炼丹的手段自是玄妙无常,只是这脾气却是暴烈无比,就是天枢院的大先生,一语不合,指鼻子就骂,绝不会因为面前是天枢院的大先生而给留面子所以刘大先生没有带沈旭之来,沈旭之灵机一动,管刘大先生要了那rì见到的叫做上官律的黑衣军校来帮自己带路,顺便熟悉一下京城的各种情况
上官律自然是求之不得,听到沈旭之的召集,便带着少年郎来到天枢院二处上官律是宛州京城人士,本乡本土,各处都熟悉一路上给少年郎讲解指点京城各处名胜,各处达官显贵,一些鲜有人知的八卦沈旭之听的乐不思蜀,站在庭院中,还是问东问西,兴致盎然
“您就是天枢院客卿大人?”两个小童见沈旭之身着一身黑衣黑氅,面目清秀,便赶上前去,拉着沈旭之的手问到
“是啊,你们是哪位?”沈旭之很奇怪,自己要见天枢院二处的赵执事,怎么跑出两个青衣药童来?这是怎么个说法?
“我们是赵先生的药童,先生现在正在发怒,不能进去,进去便是天王老子也要挨骂我刚来的时候不知道,进去过一次,被药鼎砸了一下,这里现在还有疤呢”一名青衣小童手扶额头,乱七八糟的说道
“那什么时候能见到?”沈旭之问道
“怎么也得明天也不知道赵先生还炼不炼仙丹要是炼仙丹的话,就没有时间了谁都不能进丹房一个疏忽,一炉仙丹又要毁了”另外一名青衣小童叽叽喳喳的说道,不等沈旭之说话,拉着少年郎的衣袖继续说道:“那天您下的那盘呕血局,当真jīng彩万分能不能给我们复盘讲解一下?”
“呕血局?”沈旭之奇道
“是啊,就是咱们天枢院和军部赌局的第三盘,下的中州万老爷子呕血一升的那一盘”青衣小童叽叽喳喳,让沈旭之感到有点迷糊
“怎么叫呕血局?没那么厉害”沈旭之想起骊山姥姥,现在的谦虚是真谦虚不是假谦虚
“怎么不是,当时大家也没给这局棋起名叫呕血局后来棋院复盘的时候,有几名入段的棋士算着算着,都毛病了有的晕倒,有的干脆呕血后来大家起名就叫呕血局了,这局棋一定能流传万世”
“……”沈旭之无语,那局棋居然能流传万世?“赵先生炼什么仙丹这么苦恼?”
“中州五大炼金师,每五年就要比试一次三个月后便是这次的丹师大会赵先生最近得到一个丹方,是一个废弃的仙府开启的时候,在里面寻得的仙方赵先生要炼一枚仙丹,好在丹师大会上力压几个多年的老对手”这个青衣药童还没说完,另外一个就插嘴说道:“可是那毕竟是仙方,赵先生炼了一个多月了,每次都炼不成”
“什么仙方那么难?”沈旭之心念一动,问道
“是一张残方,叫做定难方”青衣小童四周踅摸了一下,见没有外人,就凑到沈旭之耳边小声说道
“昊叔,定难方是什么?”沈旭之到识海里问
“帮助过天劫的方子你没什么用”昊叔还在大鼎旁边,一脸的眷恋
“会炼不?”
“你说呢?”昊叔对沈旭之的问题嗤之以鼻“都说了你要这丹药没用”
“不是我用这里的执事因为炼制定难方出问题了,正在发脾气刘大先生也不愿意出面咱们至少要等到明天才能见到,要是明天他还在炼丹,那就遥遥无期了”沈旭之说道
“走走走,去看看我看看这人手法有什么问题,早点解决,咱们早点炼丹”昊叔急道对用火烈果炼制九转冰火丹已经望眼yù穿当时为了火烈果不惜和巨龙拼到两败俱伤,而进是得到了鼎鼎,炼制好的丹药自然药力大增,好处多多
“走,带我去看看”沈旭之和拉着自己的青衣药童说道:“棋局等我炼好丹药,就复盘给你们看”
“不行,现在不能去,要被赵先生凶的凶得狠了要挨打”青衣小童连连摆手,说道做出一副胆怯的表情
“没事儿,去看看,这丹方我见过,和赵先生互通有无,说不定会有思路”沈旭之一边走向后院,一便和青衣小童笑道
青衣小童见沈旭之态度坚决,天枢院上下等级严明,要不是二处的特殊地位,换做平常军士也不敢拉着天枢院客卿说那么多话此刻见沈旭之这般坚决,也不敢多说,不情不愿的带着沈旭之穿厅过堂,来到后院
才穿过月门,便听到丹房里面隐约传出来的怒吼、叫骂
昊叔在识海里抽了抽鼻子,说道:“这定难金丹炼的不对”
“说说听,我拿去好好羞一羞那个老头,还有脸骂人,占着好地儿炼不出好丹,要他有什么用”沈旭之说道
“主要是火候不对,活力不足而且闻着这味道,九龙甄谷草的剂量小了,九龙甄谷草药xìng刚猛,虽然不能多放,但是在定难金丹里面的作用是中和玄冰果的yīn寒墨守成规,墨守成规”昊叔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脸的不以为然继续觉得还不够表达自己心中的愤慨,又说道:“不可救药,不可救药”
“我去痛斥他了啊,一会有什么,你说,我转述,咱俩唱双簧”沈旭之还是不放心,又交代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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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装模作样
“九龙甄谷草的剂量小了,虽然九龙甄谷草药xìng刚猛,寻常丹药不能多放,但是这定难金丹可是天级的仙丹,不用猛药,又如何能中和丹方里面玄冰果的yīn寒?你是炼丹大师,不是学徒,怎么还这么拘泥不化?”沈旭之站在丹房门口,朗声说道装模作样,羊皮袍子在一边摇头摆尾,摆出一副狗仗人势的样子,爱煞旁人
“哪个王八蛋在胡说八道”丹房里面粗鲁的骂道,砰地一声,丹房的门被踹开,一个邋遢老头,身穿一身黑衣,黑衣上满是炉灰,把一袭黑衣染成黑白花又脏又破黑衣,丝毫不见天枢院yīn沉诡异的气质邋遢老头看不出多大年纪,只是狼狈的很丹房门被踹开,无力的在两边晃荡着,邋遢老头手指沈旭之的鼻子,破口大骂
“炼丹炼的把脑袋炼成浆糊了,炼的这手破丹,还有脸这么大声骂,我要是你就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么好的地儿给你都白瞎了,一方子定难丹都炼不出来,还好意思在这里戳胡子瞪眼你看你那摸样,也不知道你是在要饭还是炼丹”沈旭之没管赵连成如何如何,也指着邋遢老头的鼻子骂了起来“瞅你那为老不尊的摸样,也不知羞耻二字怎么写”
赵连成被骂懵了,在天枢院二处这个地方,甚至在天枢院,在宛州,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哪一个见到自己不是毕恭毕敬,就连天枢院的大先生,自己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不也是退避三舍,一时间赵连成手指乱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旭之见骂的邋遢老头语塞,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也不为己甚,收起怒目金刚的样子,展颜一笑,上前搂住赵连成的肩膀,脸变得比狗脸都快,亲热的说道:“你看看,这么大岁数,还干这种危险的工作你说说,要是有个好歹对我们天枢院造成多大的损失啊你要是不保重身体,不仅你们二处不答应,大先生也不会答应,就连我也不会答应来来来,进屋聊,外面风大”
被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少年郎搂着肩膀,一番反客为主的话说了出来,心xìng直爽的赵连成是摸不着头脑,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要骂,但看着那张和煦的笑脸又不知道该骂什么,只是跟着沈旭之懵懵懂懂的走进丹房,才反应过味道来,刚要跳起脚骂这个莫名其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只见沈旭之快步走到丹炉前,手伸进丹炉,捞出被炼毁的丹药残渣,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又俯下身子,趴在炉底敲敲打打,似乎在检查什么
看着少年郎一副专业并且认真的摸样,而且行为规范,检查的地方都是炼丹的要点,看样子也是行家里手,特别是脸上那专心致志的神sè,赵连成也像是被感染,问道:“你查什么呢?”
“不仅九龙甄谷草少了,六阳花也少了水玉星又多了一点而且你的丹炉不行”沈旭之一边敲打着丹炉,一边说着
“你懂什么,我这丹炉是天级的丹炉,整个中原只有三鼎而已”赵连成吹胡子瞪眼,训斥道
“你得到的定难方是不是残本?”沈旭之问道,这话不是昊叔说的,而是少年郎听那青衣药童说,随意想起来,用来诈一诈这邋遢老头
“是啊……”赵连成是确信赵连成得到的丹方只是残方,凭借身后的炼丹经验和对草药药xìng的理解,自己一点点完善丹方单凭赵连成之力,再有半年时间的试验,就能完善定难方
沈旭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没有问丹方的事儿,而是转而问道:“你用的什么火种?”
“无明业火,八十四种奇火中排名第七”赵连成洋洋得意的说道一时间也忘记了追究这少年到底是谁,自己又是怎么被弄到屋子里的
“你看看,我就说无明业火,的确是炼丹的好火种,但无明业火以其绵绵柔柔,无止无境的慢火侯为主……”
沈旭之还没说完,赵连成便跳了起来,高声痛骂:“胡说八道,哪里来的小王八蛋,你懂不懂炼丹,懂不懂火种?来人,给我撵出去”
“无明业火炼制天级以下的丹药的确是好,而且能反复锤炼药力,不仅单粒的药效提高一层到两层,而且单炉的出丹量要提升不少不过这个提升量和你手法有关系,不好估量”沈旭之看了看赵连成,这邋遢老头喜怒无形,但凭心意,确实是个xìng情中人少年郎又说道:“你说说,我说的可对?”
两名黑衣军士听见赵连成的叫喊赶紧来,沈旭之见到,从纳戒里面拿出令牌,笑道:“在和赵执事聊天执事今天有点烦躁,没事儿没事儿”
两名黑衣军士见识客卿的令牌,躬身施礼,赵连成也没有继续招呼,便退了出去,反手带上丹房的大门
“无明业火天下闻名,其间妙用,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数你就是知道,也不能说明什么大言欺人,大言欺人”赵连成将信将疑,说道
“你是不是每次炼丹到九转归路的时候出错,九转之气不能顺利归丹,于是每次都是以毁丹告终?”沈旭之说道
“……”赵连成瞪大了眼睛,惊诧莫名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那样死盯盯的看着面前已经盘膝而坐的少年,像是看见了一只人形荒兽
“什么叫九转归路?”沈旭之和赵连成说完,便问昊叔
“炼丹一般都分九个时期,九转归路是第七期说多了你也不懂有我在,你这辈子还想炼什么丹,有那时间多练练功好不好”昊叔说道
“也是”一语成谶的誓言沈旭之至今还记得对这种老古董,誓言是很重要的,不会有违背誓言的事情发生少年郎对此也很放心,那就这样昊叔去炼丹好了,也不知道那只老狐狸能干啥沈旭之顺便瞄了一眼千载不变的老狐狸,依旧在打坐修炼
真是努力啊,沈旭之琢磨到伸手摸了摸肩上的羊皮袍子,有些感叹这小家伙啥时候能变出十三条尾巴来啊
“您说该怎么办?”刚才沈旭之一席话说到了赵连成的心里,憨直的邋遢老头直接连称呼都变了这就是专业人士之间的惺惺相惜,九转归路不能下沉丹气,这种话不是一个白丁能说得出来的但凭借看看丹灰就能估量出来是那个阶段出问题,这人炼丹的水平至少不比自己低
而且,很有可能炼丹水平要比自己高
可怎么会是一个小孩子呢?赵连成虽然不解,但还是变得客气,问道
“拿草药来九龙甄谷草的量加三倍,六阳花多八钱水玉星少一钱另外再加三钱制蛊草,百年以上的野生苏黎瑙你把你的丹炉收拾一下,我用我自己的丹炉”说完,沈旭之从纳戒里面直接拿出鼎鼎,哄得一声放在面前
“诶”赵连成被沈旭之的气派镇住,关键是那么咄定的神态,仿佛定难金丹在这人面前就想是炼一炉最简单的去腐生肌散一样
就这样盘膝而坐,淡然而平静,专注而认真,看那样子还真有点炼丹大师的气派
各种草药转眼之间便堆放在沈旭之面前,其中各种珍品不在少数少年郎虽然不认识,但闻着那股子浓厚的草药味道,醇香而深厚,绝对不是凡品
真是有钱啊少年郎感慨一句,扔了一粒聚气散到嘴里,便回到识海开始打坐练功昊叔接掌身体去炼丹,沈旭之抓紧一切时间练功这些rì子不是打擂就是拍卖炼丹,一天的时间什么都没干,看着识海对面千古不变雕塑一般的老狐狸,沈旭之也觉得有种力量在鞭策着自己
鞭策……少年郎忽然又想起了兰明珠,翘翘的丰臀,手指间滑腻的暧昧这也太扯淡了沈旭之连忙沉心定气,吸纳着聚气散的药力这里不愧是灵脉所在,少年郎感受到四周大海一样的灵力,自己浸泡在海水里,肆意畅游
一池chūn水,慢慢凝结成晶莹的翡翠,sè深而醇,在这样浓郁的元气包裹中,形成的翡翠成sè似乎也变得好就是不知道镶嵌到碑石上会不会有好的作用
没有想太多,沈旭之静静的吸纳着天地之间的元力,用念力淬炼,又凝结在识海里面,不断从识海化作点点溪流入雪山,化成条条小溪,百川归海,浩浩荡荡归结于气海内
识海内的九尾天澜白狐睁开眼睛,看着池塘对面的少年郎,嘴角露出一抹妖异的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郎把淬炼出来的翡翠填补到碑石上,加出了巫蛊之毒又一个崭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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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代师传艺
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看这个技能,沈旭之便被昊叔拉了出去
“完事儿了,你去对付那老头把草药准备好,赶紧准备炼丹用鼎鼎炼制这些丹药,真是大材小用,白瞎了”昊叔说完便回到识海,鼎鼎也被昊叔一并带了回去,依旧在池塘边仔细把玩,一刻不肯稍离
睁开眼睛,沈旭之被眼前痛哭流涕的赵连成吓了一跳我rì,这老头不会是被昊叔怎么地了
满室如兰芝一般的芳香,沁人心脾沈旭之站起身,蹲在伏地痛哭的赵连成身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昊天在上我老头子终于看见了,终于看见了,这时候便是瞎了,死了也值了”赵连成抱着沈旭之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有病这老头刚才看上去是有点喜怒无常,怎么真是妄想综合症的患者?少年郎回想着当年在大学课堂没睡觉的时候听到的可怜的课程,去找寻不到关于这种病态的解释方式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
羊皮袍子伏在地上,也不知道这老头怎么一惊一乍的,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
“到底怎么了啊?”沈旭之一头雾水
“请您收我为徒”一道炸雷在少年郎头顶炸响,把沈旭之炸的外焦里嫩赵连成一身邋遢的衣服在地上滚了一圈是没法看,脸上一道道的泪痕,加上眼泪鼻涕和丹灰混合在一起,在沈旭之面前跪着,抱着沈旭之的大腿,那摸样……
沈旭之忽然想起了小月月
“您老这是干什么啊,赶紧起来,赶紧起来”沈旭之连忙想要搀扶起赵连成,羊皮袍子在一边张牙舞爪,在小白狐狸心里,少年郎的大腿只有自己能抱着,这老头怎么也抱了起来
沈旭之一边把羊皮袍子撵到一边,这要是把赵连成咬坏了,可怎么和刘大先生交代一边搀扶起赵连成,扶着邋遢老头在地上坐下
“您这是怎么了?先说说”沈旭之想要帮着赵连成整理下衣物,但看了看那一身衣物,就连沈旭之心这么大的人都下不去手在半空中滞了一滞,又缩了回去,搔着头,有些尴尬
“老头子我有眼不识泰山啊,看了您炼丹,我以前那哪是炼丹啊,就他妈的在祸祸东西”赵连成伸出手,啪啪的打在自己脸上,鬼画的脸上居然能看出懊悔的神sè来“这么多年啊,这么多年啊,都荒废了”
“炼丹啊,没什么”定难金丹已经收进了玉瓶,摆放在一张矮几上沈旭之拿起玉瓶,掂量了几下,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心里也在叨咕,难道昊叔这老骗子居然真的这么厉害?
“唉,没看过您炼丹,我总以为自己水平已经达到炼丹的巅峰境界,只是少了一些天级的丹方而已看了您炼丹之后,唉,瞠目结舌,瞠目结舌啊”赵连成一边说,一边感慨,对方才炼丹之前还要把对面的少年扔出去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这xìng子,要么是真无耻,要么就是真干净沈旭之琢磨着,赵连成却没管沈旭之在干什么,直接说到:“请您务必要收我为徒”
“不至于这么夸张我似乎比你孙子还要小”沈旭之无奈的说道
“达者为尊,不在乎年纪我老头子这一把岁数都活到狗身上了,这么多年啊,一直在做井底之蛙直到今天才真正看到巅峰之作”赵连成双手比比划划的说道:“就说气走泥丸,那时候草药的jīng气药力完完全全的被提炼出来,每一分每一毫都提炼的干干净净,要是说这有一部分鼎炉的效力,气走泥丸转变到反气归虚这一层,手法之纯熟,是老夫平生所未见一想到刚才看到的,我头子我……”
说到这里,赵连成站起身,一脚踹开丹门,站到院子里,双手一扯,黑sè长袍裂开,仰天长啸嚎哭完的嗓子嘶哑而难听,仿佛一把破旧掉弦的二胡,吱吱哑哑的让沈旭之有一种冲动,想要扑上去抽他一个耳光
发泄完了,赵连成也不把黑sè长袍整理一下,就那样咧着怀,大大咧咧的回到丹房,说道:“大慰平生啊上古有话说,朝问道,夕死可矣老头子我今天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说完,又疯疯癫癫的像是想起什么,扑通一下跪在沈旭之面前,严肃正sè道:“请您收我为徒,从此我执弟子之礼,服侍老师您鞍前马后还望老师不要嫌弃”
“……”这老头,不至于
“您要是不答应,我就一辈子不起来”邋遢老头和一个流氓耍起了无赖
“要不这样,从此你我以师兄弟相称,我就算是代师传艺,这样小子我还能心安一些”沈旭之办法有的是,但总得借天枢院二处的地方用,这个邋遢老头在这里说一不二,这要是炼起丹药来,得省多少事儿不过沈旭之虽然不忌惮一个邋遢老头叫自己师傅,但也太怪异了还是做师弟的好,不显山露水的
“这样不尊重您”赵连成见沈旭之答应传授自己技艺,心里高兴但不拜师就能学艺?代师传艺?邋遢老头一时间转不过这个弯子来,愣在当场,琢磨着
“快起来,快起来”沈旭之扶着赵连成起来,两人盘膝而坐,沈旭之问道:“师兄,我这里要炼制一种丹药,主药我有,其他辅药你看看你这里有没有”
“好老夫不是夸口,整个中原,要说草药最全、品质最好的地方便是老夫这天枢院二处都要什么?”沈旭之忽然发现这老头子的好处,那就是绝对不会藏私就他那耿直的样子,不就是传说中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香油的典范嘛
“百年的车前子一两,火山锻金果三枚,玉蟾皮一张,五百年的锦地罗三钱,三百年以上的锁阳二钱,当阳一钱,锁河山特产高岭沙参三钱,月下一枝梅二钱……”一路说完,赵连成双目发呆,这都是什么啊
有一些,甚至说是全部都是稀奇古怪的药,赵连成也不知道有些药有没有,便索xìng直接带着沈旭之来到药库,打开药库,任君索取
忙乎了两个时辰,才找出来需要的药品但还是少了几样赵连成表示三天之内,就是抢也要把药品弄齐沈旭之又把白良玉兄妹托付给赵连成,便带着上官律出了二处的大门
一直到出了黑黪黪的大门,沈旭之才觉得心里一下子见到了光亮这老赵连成也太热情了,热情到少年郎有些不适应,很不适应虽然自筹没有被迫害妄想,但沈旭之对这忽然而来的爱觉得不踏实
“你那是少见多怪,”昊叔听了沈旭之的困惑,鄙视着少年郎的少见多怪“丹药师,有的地儿叫做炼金师,在哪不都是最受人尊敬的,想当年我老人家不管在哪个空间,只要亮出丹药师的身份,在哪不是吃香的喝辣的,拿他几种破草药,还不全,不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儿了?”
“拿人家东西,总是觉得不好意思我答应他以后做他的大师兄了你也要多少教那老头两手,咱们总还是要借他的地方炼丹修炼就当付租金了,好”沈旭之这话说的腰眼也不是很硬,毕竟自己连什么草药都分辨不清楚
“这倒是没问题,就他那水平,随便教上两手也就得了,不是什么费心的事儿”昊叔倒没有觉得多为难,在这只老妖怪的眼里,教一名中原五大炼金师,只像是喝水吃饭的平常事物一样简单
和昊叔交代完事情,少年郎又瞥见了在识海边上坐着的老狐狸,不管什么时候看他,都是一成不变的摸样,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理事物的修炼,打坐,似乎这只九尾天澜白狐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修炼一般
少年郎觉得自己在九尾天澜白狐面前,像尘土一般的卑微至于那一直捧着鼎鼎把玩的昊叔,那就是一个玩物丧志的老不正经而已
昊叔见到沈旭之的表情,撇了撇嘴,道:“这只老狐狸火毒拔除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突破的可能,这不,每天就是琢磨怎么变成十尾”
“啊?”沈旭之惊奇道:“那得需要多久?三年?五年?”
“嘿嘿,哪那么简单没有特殊的机缘的话,没个三五百年,想都别想”昊叔坐在地上,一边抽着烟袋,一边把玩着变成玩具一般大小的鼎鼎,忽然有些沧桑的说道:“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人生苦短,这句话从一只沧桑到妖的老妖怪,还是不生不灭的老妖怪嘴里说出来,透着一股子妖异的味道
沈旭之没有理会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的老妖怪,和上官律回到谢药师家,便开始修炼九尾天澜白狐就那样坐在识海边上,终rì苦练少年郎觉得冥冥中有一只藤条,不断抽打着自己,催促自己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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