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魂魄所依
两个月后,沈旭之身体里火系天地元气已经和雪山气海,无数经络穴道完美的融为一体。而不像是以前,要靠着昊叔的帮助少年郎才能勉强做到火系免疫。
虽然沈旭之不会任何火系法术,但毕竟可以称得上是半个火系法师了。即便不会法术,但在柴刀上附加火系攻击,这点沈旭之还是可以做到的。
身边从地脉中奔腾而出的岩浆不知是习惯了还是被火麒麟和昊叔吸收的过多的缘故,变得不再那么难以适应,沈旭之终rì里沉在地脉上,浸在岩浆里修炼,更像是在洗温泉。
虽然没能像沈旭之猜想的那样,在熔岩中破境,进阶知命。但洞玄境也被打磨到差一步进入知命的程度,要是沈旭之知道洞玄境和知命境中间那条鸿沟到底有多深多宽的话,就不会这样既得陇复望蜀了。
有一rì,沈旭之识海里忽然一朵小百花没有任何预兆的绽放,九条尾巴变成九个花瓣,在识海边上盛开,中间带着异香的老狐狸像是花蕊一般清澈夺目,缓缓腾起,在识海池塘上瞬间万变,无数的形象就像是过电影一样不住的切换。从各种荒兽到美女俊男,从蛮荒的兽人到异位面的jīng灵,从神经体的未来人类到开天辟地之前的那一只蚯蚓,只一瞬,或万年。
羊皮袍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从沉睡中醒过来,人立而起。在火湖岸前不住张望。感受着心灵中的呼唤。
轰……火湖中心一声巨响,狭小的空间里腾起一团小型的蘑菇云,似火山爆发一般,扬起无数的岩浆。岩浆如雨纷纷落下,少数的岩浆落在岸上。不管是正在挥汗如雨的夸铸,还是石滩亦或是羊皮袍子,都没有一点岩浆落在身上,如雨的岩浆在身边落下,形成了几个奇怪而美丽的图案。
夸铸看了看火湖,摇了摇头。笑道:“天澜族,不管是什么样的狐狸,都这么爱显摆。一帮子傻逼。”说完,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口水。握紧手中的大锤,继续敲打着已经通体乌黑深深陷入岩石中的柴刀。
九尾天澜白狐感受着修复完整的身子,心中畅快无比。没有仰天长啸,没有痛快淋漓的大哭一场,身子缓缓落在沈旭之身边,身后的尾巴收起,依旧是那文质彬彬书生摸样。
清雅淡然之处,见真xìng情。
“你好了?!”沈旭之心头情绪激荡,不知为何对九尾天澜白狐有一种异常亲切的感觉,像是对羊皮袍子般稔熟。
九尾天澜白狐只是微微一笑。如chūn风,似少年。
“你也不错。”
“我当然不错。”沈旭之展颜一笑,“完全好了?没有隐患了?我怎么没看见你多长出一条尾巴?”
“有一缕分神不在身边,我没有办法切断和那缕分神的联系。之前我的九尾实力只相当于八尾而已,现在是真真正正的九尾。虽然穿越时空对我实力影响很大,但是毕竟在恢复。”九尾天澜白狐抬头看看湛蓝如兰瓷的天,低头看看清澈见底如碧玉的水,有些欣慰。
“走吧,该出去了。”说完,九尾天澜白狐背着手。慢慢踱回到自己的茅草屋前。路过魔凤凰身边,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小魔凤凰,微微颔首。
沈旭之回神入体,脚尖点在岩浆里,稍一借力身子便似游鱼一般毫无阻碍的窜了出去。昊叔见九尾天澜白狐醒过来。也带着火麒麟回到识海里,使劲敲打着九尾天澜白狐的肩膀。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老狐狸没死,昊叔很高兴。
沈旭之没有九尾天澜白狐那般内敛,老狐狸醒转过来,安然无恙的渡过了危险,心中乐开一朵花,出了岩浆便放声长啸,一头大鸟般在半空中掠过,叼起羊皮袍子落在嶙峋的山石上。
羊皮袍子从出生到现在,两个月没看见沈旭之,这还是头一回。回到沈旭之的怀中,嘴里吱吱吱的不知道说着什么,眼圈通红,眼睑下靠近鼻子处的白毛尽数被泪水打湿。
沈旭之抱着羊皮袍子,温暖而熟悉的感觉,真好。鼻子贴在羊皮袍子湿乎乎的鼻头上,使劲顶了一下。有用脸颊贴住羊皮袍子毛茸茸的脸侧,反复的磋磨着小白狐狸。
“袍子啊,我不在的时候你乖不乖?”沈旭之亲昵了半晌后,两只手架在小白狐狸两只前腿弯处,举着羊皮袍子问道。无数的思念都在这一句平淡无奇的问候中。
羊皮袍子吱吱吱不知所谓的叫着,伸出血红的小舌头,舔舐着沈旭之的手,似乎少年郎皮肤上若有若无的汗味才能让小白狐狸稍减思念之苦。
“乖就好。”沈旭之笑着又贴了贴羊皮袍子的脸,把小白狐狸扔到自己肩膀上,从嶙峋的山石上跳下来,拍了拍石滩的肩膀。
石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咧着嘴笑着。手臂挥舞,牵动皮肤,背后夜叉王的纹刻宛如复活了一般,张牙舞爪,狰狞凶悍。
沈旭之扛着羊皮袍子,走到夸铸身边,看着气息明显改变的柴刀,看着在炙热的岩浆边不知敲打了多少锤的夸铸,心中感激,但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这上古遗族形象的铸造师,是夸铸好呢,还是老魔凤凰好呢?
无奈,只得躬身施礼,一揖到地,千言万语在一躬。
“不用客气。既然你和那只狐狸都安然无恙,这把刀也该出炉了。”夸铸面无表情,淡淡的说。
沈旭之垂手依着石壁站立,感受着柴刀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息,强大,深不可测!
夸铸示意沈旭之战的再远一点,直到站在石洞的最偏远的角落,手中一道淡青sè的光芒笼罩在沈旭之和石滩身前,把少年郎护的密不透风。
这得多大阵势啊!沈旭之见老魔凤凰如此谨慎,心中有些期待。宝刀出炉?这种事儿一辈子也未必能见到一次。
“火元素,借你火麒麟用一下。”一个苍茫的声音说道,来自远古夸父族豪迈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位面中,沧桑、深远。
昊叔在识海里正在和九尾天澜白狐问东问西,听到老魔凤凰说话,略一沉吟,面sè凝重,贴在火麒麟耳边低语了几句,双手一推,火麒麟便在沈旭之识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昊叔袖着手坐在九尾天澜白狐身边,面容凝重,眼神里有一丝悲怆。
火麒麟临空虚步,站在滚滚岩浆上面,四周氤氲着白sè的火焰,身上的鳞片冉冉发出水纹一般的火系元素之力。看这样子,和昊叔在一起的两个月,火麒麟也进境不少。
“起火!”夸铸吼了一嗓子,像是和上苍告慰着无数年来的传承。
火麒麟身边淡白sè的火焰蒸腾起来,沈旭之在极远处甚至都能听得到火焰抽动身边的空气,发出啪啪的声响。火麒麟下面的岩浆开始沸腾,咕嘟咕嘟像是一口煮开的大锅,冒着泡。
夸铸松开手中的长锤,双手持刀,滚烫的刀柄在夸铸手心中发出滋滋的响声,夸铸身边弥散着一股淡淡的高原雪域上特有的松香味道。
“这人的手是松树做的?”沈旭之使劲嗅了嗅,心中奇怪。见异状纷呈,全神贯注的看去。
夸铸仿佛感觉不到手心中的疼痛,任由不知多高温度的柴刀在手心中肆虐,目不转睛的盯着熔岩。几个弹指的功夫,熔岩中的杂质耐不住高温,纷纷气化,在熔岩上升起无数的烟雾。烟雾不散,在熔岩上越积越厚,一片雨云般笼罩着岩浆。
火麒麟一声大吼,上古神兽的威压释放出来,伴随着天地初开那一丝最为纯正的火元素,仅仅一眨眼的功夫,直通地脉的火湖便因为高温蒸发了一大半。地心岩浆补充的速度明显没有蒸发的快,火湖中的岩浆越来越纯粹,最后竟似一块火红无暇的红玛瑙一般,水纹流转,晶莹剔透。
“开!”夸铸见时候刚好,又是一声暴喝,全身钢浇铁铸的肌肉乍起,远古追rì的夸父族的悍勇无畏在一瞬间重新展现在沈旭之眼前。
双手紧握柴刀,似千钧重,刀锋黑钝,如顽铁。夸铸手腕一转,柴刀刀锋调转,在自己胸口留下一道三寸深,两尺长的伤口,热血涌出,滴在柴刀刀身上,眨眼便融了进去。
“啊……”小魔凤凰一声惊呼,但身子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不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动上分毫。
夸铸回头看了看沈旭之,似乎看见了少年郎识海里的小魔凤凰,慈祥的笑了笑,嘴唇微动,像是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手中柴刀沾上鲜血后发出黑红的光芒,夸铸把柴刀抛进已经比沈旭之识海池塘大不了多少的纯粹的地脉岩浆中,双手虚持,似乎柴刀的魂魄还在手中。回手在脖颈间一拉,一蓬鲜血喷出,尽数喷在地脉岩浆上。
鲜红**。
子昂一头魔凤凰显身,周身火焰浓烈,带着一串鲜艳的血珠,义无反顾的一头扎进地脉岩浆中!(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夸父血脉
“啊……”小魔凤凰被惊得一声尖叫,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昊叔和九尾天澜白狐仿佛知道此刻要发生这么一幕似的,只是眼神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却没有一点意外。
沈旭之顾不得漫天熔岩,一把把羊皮袍子扔到石滩身上,伸手撕开身前淡青sè的法力屏罩,疾奔两步来到岸边。
火湖已近枯竭,一把崭新的柴刀漂浮在半空中,刀身上一只黑sè的凤凰栩栩如生。不是纹刻,是开炉歃血!
沈旭之呆呆的站在岸边,这一刻少年郎懵懂的内心似乎有一些明悟。老魔凤凰最后毅然决然的投身熔岩,在柴刀出炉的那一瞬间在刀身上留下一个铸造师的灵魂,执念。
果然是夸父族的人,果然有着追rì的执着和勇悍。少年郎默然的站着,看着柴刀刀身泛着一层淡淡的黑sè光芒,耳边仿佛听到当年夸父族的星祭师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看到夸父族的战士用星降术在沙场上冲锋陷阵,看到……
“夸铸知道自己阳寿已尽,夸父族的铸造师在将死之前都会用一世的经验历练锻造一把武器,最后投身熔炉,让自己的灵魂依附在武器上,世世代代传承下去。
夸铸已经尽力了,这把刀不错,很不错!”
九尾天澜白狐说到最后,语气肯定而赞赏,不像是在和沈旭之说,而是在和柴刀刀身里夸铸的灵魂述说着这把传世宝刀的锋利暴虐一般。
话语里,没有故作悲伤的矫情,也没有错愕的峰回路转,有的只是阅尽人间百态之后的平和心绪与沧海桑田之后的秋水无痕。
“唉……”昊叔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长叹一声,古今沧桑。悲欢离合尽付其中。召唤火麒麟回来,抱着小狗一样的火麒麟,心中感喟万千。
九尾天澜白狐扶起晕倒的小魔凤凰,连点了三道大穴,右手在后背推拿过气。半晌后小魔凤凰才悠悠转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求仁得仁,你该高兴才是。夸父族每一次魂祭都是守护星辰接受了这个夸父族的灵魂,永远归于璀璨的星辰中,无悲无伤。”九尾天澜白狐慈父一般安慰着小魔凤凰。
但心中的悲戚又哪里是这么短短几句话能抚慰的了的。这道理九尾天澜白狐自然知道,用了一道安神的法术。让小魔凤凰昏昏沉沉的睡去。以免心神收到过多的激荡修为受损。
“旭之,把柴刀取回来。”九尾天澜白狐见沈旭之魂不守舍,便出言指点。
沈旭之沉住心神,抚平心中那缕悲伤,稳固心志。神识洒出感受着柴刀上熟悉至极的气息,心生喜乐。柴刀也感受到沈旭之神识上的气息,一声凤鸣,宛如有灵xìng一般飞回沈旭之身边。
少年郎接住柴刀,手蓦地一沉,柴刀的分量出乎沈旭之的意料,难道是息壤的作用?沈旭之轻抚柴刀的刀身,手指感受着柴刀上魔凤凰的魂魄,感受着息壤雄浑之极的土系气息。感受着柴刀里无数的杀气妖氛。
良久,沈旭之猛然身子一抖,宛如标枪一般挺立,立身如松。
叼刀截腕,推刀转圜,拉刀平扎。从起势到夜战八方,直到最后收势,重逾千均的柴刀在少年郎手中圆转如意,隐隐透出风雷之声。
无声无sè,神物自晦。
好刀!
“不错。”九尾天澜白狐笑吟吟的看着沈旭之,不时出言指点,每每点在关键之处,让沈旭之刀势更加顺畅,浑身舒坦无比。
“息壤,有了这东西,木系法术天下还有谁耍的过这小子去?”昊叔也站在一边看着,心里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儿。沈旭之不知道息壤的好处,不代表昊叔和老狐狸不知道。
九尾天澜白狐却不认同,“天下能人异士浩如烟海,只是一块息壤残片而已,虽然土生木,可以让旭之的修为jīng进,一rì千里。但要说天下无人能比,还是小觑了天下英豪。其实要我看,这块息壤最大的用处就是重量。这把柴刀里淬过的息壤感受旭之的力道,变换重量。”
“嘿,这小子的筋骨也近战忒快了,幸好有息壤,要不隔三差五就要重铸一次柴刀,老子我岂不是要被累死?”昊叔笑骂道。
“夸铸的确是厉害,息壤如此先天异宝都能熔铸到柴刀里,而且如此均匀又不伤及息壤先天一抹灵xìng,神乎其技!”九尾天澜白狐又看了一会,感慨道。
昊叔撇了撇嘴,说道:“我老人家有那神器铁锤,也一样能做。”
“旭之,回来吧。”九尾天澜白狐没有理会昊叔的自吹自擂,召唤沈旭之。当年轩辕辰昊是华夏大地最好的炼丹师,铸造即便懂也不会有多高深,九尾天澜白狐心中清楚,却也不点明。
沈旭之收刀在身侧,一身微微白毛汗,筋骨刚好活动开。听到老狐狸召唤自己,展开神识回到识海里。
“这把刀有夸铸的魂魄,以后你要妥善应用。”九尾天澜白狐说。
沈旭之点头应是,“我一定会妥善保管。”
“错了,什么保管!”九尾天澜白狐听沈旭之这么说,明显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笑着训斥道:“夸父一族以武传世,要的就是一往无前的大无畏的气势,你妥善保管,夸铸不得让你气死?”
“他已经死了。”沈旭之小声反驳。
“去去去,别捣乱。这把刀里有夸父族的jīng髓,有朝一rì你能召唤星降术,那便完美了。”九尾天澜白狐笑呵呵的拍了拍沈旭之的头顶,满意的说。
“啊?”沈旭之没想到星降术居然还和自己有关系,止不住轻声啊了出来。
九尾天澜白狐笑道:“你知道黎族传承的意思吗?”
“不知道啊。”
“那你知道我当rì让你要亥黎族祭祀是为什么吗?”
沈旭之心道,你是成jīng的老狐狸,我怎么能猜到你心里是怎么想的?虽然腹诽着老狐狸,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不知道。”
昊叔在一边似乎猜到了沈旭之心中所想,笑着说道:“别卖关子了,小心这小子肚子里骂娘。”
“黎族身上有夸父族的血统……”九尾天澜白狐悠然说道,轻轻的半句话却像一道炸雷在沈旭之耳边炸响,脑海里嗡嗡直颤,这些难道都是老狐狸早都预料到的?沈旭之似乎嗅到了一股yīn谋的味道。
狗rì的老狐狸肯定埋下什么伏笔了,虽然沈旭之不知道究竟是何物,心里却固执的认为老狐狸一定有什么伏笔。
“上古黎族没落后分成几个小族,其一就是石滩所在的况黎族,还有就是深渊界的亥黎族。成为黎族的祭祀,才能在雪山之巅体悟星辰之术,才有可能在战斗中使用星降术。”九尾天澜白狐悠悠道来,说的云淡风轻。昊叔听着也和沈旭之一般觉得不是滋味。
“你这老狐狸,心里有什么都藏着,没来由的让我着急。你说,当rì这只小魔凤凰被放出来你是不是早都知道?”
九尾天澜白狐笑了,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命运哪能这么轻易便猜测到。别说我现在还不是完全体,就算是我找回丢失的那一缕魂魄,变成十尾的境界,也没有可能准确的预测命运。”
“鬼扯,大预言术是什么?”昊叔撇嘴,反驳道。
“大预言术是神棍用的东西,只能在一界里用。像旭之如此离奇的境遇,又怎能预言出来?”九尾天澜白狐见昊叔不信,又道:“你没学过总听说过吧,大预言术最初一句话便是不可预测生而知之者。换句话说就是像旭之这种人。”
“喂喂,我是哪种人?”沈旭之听到这里插话道。
“当然就是带着前世记忆的人了,不过你不仅穿越了时间还穿越了空间。所以你生而知之的事情就没那么明显。不过你身上的龙之幸运光环,可是一清二楚。”九尾天澜白狐笑的像极了神棍。要不是打不过沈旭之恨不得上去踹上一脚。
“龙之幸运?那是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隐约猜测罢了,再说你这道这些也没什么用。用你的思想解释就是一个被动技能,给你增加幸运值的。要不你看,从到深渊界,遇到亥黎族,纹刻,小魔凤凰,地脉地火,老魔凤凰,夸铸。这么多事情没点运气怎么能穿的起来?这些都是珍珠,真正重要的是穿起珍珠的那根线,也就是龙之幸运。”老狐狸说到这里莫测高深的向识海里吹了口气,荡起层层涟漪。看那摸样,好似诸葛之亮,又似关云之长。
沈旭之心里有些不清楚的猜测,见九尾天澜白狐不愿多说,也不多问,笑呵呵的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昊叔把火麒麟送回去吧,小家伙在这里每天消耗的元神不少。没了地火补充怕是吃不消。然后自然是回亥黎族,你作为亥黎族的大祭司,怎么不得学一学和上天星辰感应之术?”(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回归
少年郎送走了泪水涟涟的火麒麟,小心伺候,生怕眼泪落在自己身上烧起燎泡来。见昊叔和魔凤凰情绪低落,老狐狸在休养生息,也没个闲聊的人,心中空落落的,有点难受。出了识海,准备收拾东西走人。看着地脉里不再有岩浆冒出,沈旭之开始文青似的怀念起当时坐在那里修炼的时候。
没有什么好收拾的,拾掇了一下妖石,带着石滩扛着羊皮袍子走出山洞。
恍若隔世!
星光满天,两轮月亮分挂在两边的地平线上,沈旭之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凛冽而寒冷的空气让少年郎jīng神一震。在山洞地穴里住了许久,整个人都快要被烤熟了,出来看见星星月亮,虽然没有思考关于道德的事情,沈旭之心中还是油然而生一种叫做开心的情愫。
借着星光赶路,少年郎又淬炼了一次筋骨,丝毫不觉得寒冷,残破的荒兽大氅斜斜的披在肩上,之前小刀子似的寒风也变得有些可人。少年郎辨认了一下方向,迈起大步回奔亥黎族驻地。
羊皮袍子许久没有尽情的玩耍,一看到树林,就窜到丛林深处,不见踪迹。沈旭之也不着急,这样的情况这么多年见过无数次,早就习以为常,反正羊皮袍子也跑不丢。再说现在神识探知的范围更大,周边没有强大的荒兽,羊皮袍子自然不会出什么问题。
石滩因为夸铸的死变的有些沉默。沈旭之在熔岩下淬炼身体的时候,石滩和夸铸留在岸上。夸铸见石滩身体里有夸父族血脉,虽然很淡薄,但仍算是夸父族的支族后裔。打造柴刀的过程中,随口点拨了几句石滩关于修炼方面的事情。让石滩获益匪浅。
石滩憨厚,知恩图报。但夸铸说死便死了。死的干脆,死得其所,石滩心中很是怀念,一直闷闷不乐。沈旭之知道石滩心中郁闷,也想不出什么法子,只好由着他。
生生死死的事儿,少年郎看的多了。虽然有些感伤,却显得有些凉薄。
归心似箭,来时将近一周的路程,沈旭之星夜兼程。三天就赶回了亥黎族的驻地。或许沈旭之和石滩经此一役身体全面得到增强。只是少年郎自己感受不到罢了。
回到亥黎族驻地,见到众人。兰明珠、上官律等的人早已等到心焦,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不知沈旭之死活。众人商量要是过了三个月,老狐狸重伤不治之后便要出亥黎族驻地寻觅沈旭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见沈旭之归来,身子里的气势更上一层,知道少年郎又有一番际遇,都是为沈旭之欣喜不已。沈旭之安抚完众人,和兰明珠执手相望,一夜说了无数的悄悄话。
羊皮袍子在沈旭之怀里睡了无数的觉,说什么也不肯先回山洞里睡觉。支楞着耳朵听着沈旭之和兰明珠腻歪,也不怕沈旭之急眼。
第二rì一早,沈旭之便去拜会莫离。从老狐狸嘴里得知莫离这一族是夸父族遗泽,有夸父族星祭师的传承,沈旭之便更是在意。取出美酒,一边烤着荒兽的肉,一边和莫离试探的聊着。
星降术,光听这名字就让沈旭之热血沸腾。
“沈少不辞而别。老夫还一直担心沈少安危。见沈少归来神采依旧,心中甚慰。”莫离坐在火堆边,看着沈旭之翻动插着荒兽肉的木叉,客气的说道。
沈旭之似笑非笑的专心翻动着木叉,身边羊皮袍子口水直流。沈旭之专心烤肉,不时在烤肉上撒上亥黎族特制的腌料。
“莫先生说笑了,当初说好纹刻之事还没了,小子当然不会不辞而别。”沈旭之一边专心的烤肉,一边说道,看上去怎么都有些心不在焉。
“嘿嘿。”莫离听沈旭之说的生硬,不兜圈子,直接提到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心道,你还记得纹刻的事儿!
“明rì开始,就着手给族里上下做纹刻。只是不知族里现在又多少能做纹刻的魂魄?”沈旭之随口问到。
“不多,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只有几十个。”莫离道:“等这些纹刻做好,族里可以狩猎更强大的荒兽,到时候还要请沈少多费心。”
“那是当然,莫先生不用挂怀。怎么说我也是亥黎族的大祭司,族里兴衰存亡自然会上心处理。只是这次还要请莫先生仔细查验,别再有上次长颈魔鸟的事儿了。”沈旭之不冷不热的讥讽了莫离一句,看那样子沈旭之对此依旧耿耿于怀,怀恨在心。谁又知道沈旭之从这事儿里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睚眦必报,虽然不能立马翻脸,冷嘲热讽却是少不了。
“真要是有个好歹……嘿嘿。”沈旭之又在莫离刀口上撒了一把盐。得便宜卖乖的事情,少年郎从来不忌惮做。不仅要做,还要做的开心,做的放肆。
莫离老脸一热,心中无比郁闷,赔笑道:“不会不会,族里所有魂魄都已查验完毕,没有缺失,都准确无误。”
说完,又加上一句:“都是三四级的荒兽魂魄,不会有事儿的。”
“那就好。”沈旭之见羊皮袍子在一边馋得不行,便撕下几丝烤熟的肉,喂给羊皮袍子。小狐狸一口肉一口酒,吃的不亦乐乎。
看小狐狸吃的喜乐无比,少年郎心头暖洋洋的。
“这件事还要麻烦沈少多费心。”莫离不愿得罪沈旭之,只得继续陪着小话。
“莫老先生,按说你当年和刘大先生是诤友,打过架,喝过酒,我应该执以晚辈之礼。”沈旭之抬起头,直视莫离的眼睛,目光咄咄逼人。
“沈少客气了。”莫离不知沈旭之要说什么,心中有些防备的继续客气着。这少年狡如狐猛如虎,也不知刘泽宇那厮是怎么调教出来的。
“但是既然族长大人让我做亥黎族的祭司,那亥黎族关于星祭师的传承可否给我看一看?要不然我这祭司做的不伦不类,说出去可是亥黎族让人笑话。”沈旭之言语如刀,直奔主题。少年郎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xìng子,和老狐狸处得久了虽然对绕圈子有点心得但总还是不习惯。
此刻心里惦念着星降术,更是不愿绕圈子,实话直言。
“祭司传承?”莫离有些奇怪,族里没有这些东西啊,不过看沈旭之的样子似乎认定自己隐藏了些什么,这事儿似乎有些不对。
“沈少,族里已经许久没有祭司了,这传承之物我根本没有听到过。”莫离根本不知道,只有实话实说。
沈旭之皱了一下眉毛,不再说话,不断翻转着火架上的肉,油脂滴落,落在木炭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山洞里肉香扑鼻。似乎在想着什么。
莫离见沈旭之不信,苦笑道:“沈少,你看一语成谶都弄好了,我要是说谎的话,自有天罚。这事儿我的确不知道,再说亥黎族的祭司从来都是身体虚弱的人,即便是有什么传承也是关于祭祀典礼的,我还能当宝贝藏着?”
“那你们族里有没有过星祭师?”
“没有。只有祭司。主管祖宗祭祀时候的礼节,也不会什么法术,更没有传承之物。”莫离说的肯定,沈旭之见莫离一脸赤诚,不像说谎,心中觉得奇怪,默默的翻着烤肉,不时的给羊皮袍子撕下一块。
“对了,为什么祭司都是身体虚弱的族人?”沈旭之琢磨这莫离刚才的话,觉得这一句大有问题。
“亥黎族向来以身体强健著称。虽然失去纹刻传承,但这么多年靠着本体也勉强活了下来。但祖上就注意身子的打熬,放弃了jīng神修炼,所以无法和上天交流。偶尔会有个别族人,天生虚弱,无法修行体术。但这些人更容易和上天产生感应,于是便成为了祭司。我们叫做天赐。好多年没有这样的人出现了,希望不是上天抛弃亥黎族的前兆。”
沈旭之听莫离说完,手指轻轻敲打着纳戒,低头沉吟。
“老狐狸,怎么回事?他说不知道。”沈旭之在识海里请教起亲友团来。
“我也奇怪,难道亥黎族传承早已经丢失了?”九尾天澜白狐也在皱眉冥思苦想。“你问问他族里祭司拜天的地方在哪,不行我们自己去找。再不行就去雪山之巅自行领悟。也没什么难的。”
沈旭之听老狐狸说的简单,心里却不认为这事儿这么简单,但没什么好办法,只好依老狐狸的话问莫离。
莫离见沈旭之不再追问,心中大喜,祭司祭天的地方在族里也不是什么机密的事儿,便一五一十告诉了沈旭之。
沈旭之心中有事儿,在莫离的屋子里吃了几口肉,便匆匆告辞。带着众人上山寻找祭天之地。
石滩和上官律分站在沈旭之身后,沈旭之虽然没有招呼谷路行,但小谷默默的跟着,沈旭之也随他。带着已经半醉的羊皮袍子,沈旭之携着兰明珠的手,像是去郊游一般登雪山,寻找亥黎族祭天之地。(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这就是一头牲口
雪山极高,钢枪一般插过云层,又走了许久,才到山顶。漫天繁星似乎伸手可及,沈旭之附到兰明珠耳边,细语道:“你要星星,我便摘给你。”
前世里肉麻无比的一句话,兰明珠又哪里听过,一颗心蹦蹦乱跳,臊的满脸通红。
沈旭之哈哈一笑,携着兰明珠的手来到山顶最高处。皑皑白雪像极了少年郎胸前雪山,每走一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嘎吱吱的声音,在空旷的山顶说不出的清冷。
只是此刻,有美眷在侧,即便是再清冷,少年郎的心头也是火热。
“是这里了。”沈旭之看见山巅最高处有一处残破的祭台,盖着厚厚的积雪,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启用过了。按照莫离所说,这里就是不知多少年前亥黎族祭司举行祭天仪式的地方。看到祭台,沈旭之依旧找不到半点头绪。
少年郎也不着急,知道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办完的。安排众人扎下帐篷,升起篝火烧水,吃饭。
羊皮袍子不知犯愁,每到新的地儿都要到处看看。来到这里,在山巅跑来跑去,陡峭的山崖在羊皮袍子脚下变成通天大路一般宽阔平坦。沈旭之也懒得去管小狐狸,任由它撒欢。
五个人吃饱喝足,分了五个帐篷睡下。山顶虽然寒冷,但都是修行者,体质本来就比常人强上太多,所以也没什么好多注意的。石滩和上官律抢着守夜,被沈旭之都撵进帐篷。守什么夜。自己还要在山顶感悟星辰之力,这不是捣乱吗?这么高的地儿,鸟都飞不上来,还怕有什么荒兽?
静寂的山顶。除了呼啸的寒风外,没有一点声音。沈旭之在祭台旁盘膝而坐,放松心神,感应着漫天繁星。依老狐狸的说法,天上星辰,总有一个是自己的守护星。唤醒星降术,自然也就是唤醒自己的守护星。在这之前要找寻哪一颗自己感应最明显。
沈旭之做正经事儿的时候总是极有耐心,感受着漫天繁星投shè在自己心中那股苍茫的感觉。一遍遍的寻找。
没有。
再找一遍,依旧没有任何一颗星辰能与自己形成感应之力。
奇了怪了,沈旭之倔强的骂了一句娘,又开始耐心的寻找。难道不是有名有姓的大星座。而是那些六等以下肉眼都看不见的小星星?沈旭之心中暗骂,开始一寸天空在心中的投shè都不放过,细心观察感应。
还是没有!
和老狐狸与昊叔、魔凤凰商量了几次,大家都提不出更有建设xìng的意见。沈旭之甚至坐在祭台上去感应,但无论沈旭之做什么。都没有一点改变。漫天繁星依旧冷漠的挂在少年郎头顶,看着少年郎找寻各种不同的办法,始终不肯接受凡人的请求。
如是七天七夜,沈旭之癫狂到有些疯魔。毫无思绪。依旧毫无头绪。
又是一个夜晚,天空中彤云密布。整个雪山都被笼罩在彤云中,寒风呼啸。大雪漫天。
晴朗的夜晚都不能和星辰感应,这样风雪交加的夜晚,可能xìng更小。但少年郎依旧不肯浪费一点光yīn,盘膝坐在山石上,身上被大雪厚厚的盖了一层,但却始终无法进入冥想状态,更不用提感应星辰之力。
要不是夸铸以身祭刀,其意甚诚,沈旭之现在甚至会怀疑到底是否有星辰之力存在。
正在烦躁中,身后脚步声响起。沈旭之竖着耳朵听,脚步轻盈,踩在积雪上甚至只有细不可闻的声音发出。
是谷路行。自己身边的人都不会有这么好的轻身功夫,这家伙还真是天生的跑路材料。沈旭之心里烦躁,腹诽着谷路行。
“我不知道你在练习什么,感觉你似乎遇到屏障。要不我们来搭把手?”谷路行从小在高延勇的羽翼下成长,从未经历过大风大浪。这次直接被扔到深渊界,除了第一天和荒兽狭路相逢,拼了几场后便一如之前安稳。甚至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妖石供应天地元气,境界似乎又深了数分。
对沈旭之,谷路行一直很矛盾。说他好,这人行事鲁莽暴躁,血腥味十足,和自己悠然而雅的姿态根本不搭调。说他不好,偏偏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好。即便是自己和这些人不同路,得到的妖石也让自己管够的拿。贪财好sè的家伙却没有一点小家子气,很矛盾的人。
见沈旭之在雪山之巅冥思苦想了七天,谷路行知道沈旭之似乎到了修炼的瓶颈,想了两天,这才出来。和沈旭之邀战。
“搭把手?你练太极的?”沈旭之说着说着自己倒是先笑了。“也好,你想怎么练?点到即止还是竭尽所能?”
“当然是竭尽所能,但……”谷路行有点犹豫,觉得这么太过激烈,万一谁伤到似乎有点不太好。“点到即止吧。”
“你这人,一会要竭尽所能,一会要点到即止,到底想怎样?!”沈旭之苦思七天,没有寸进,本来心中就十分焦虑,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谷路行还拿不定主意,倒真像是在撩拨沈旭之的火气一般。
“有治疗师呢,打不死就行。来吧!”
沈旭之跳下祭台,提腿就踢向谷路行。沈旭之身边羊皮袍子顶着厚厚的雪,睁着小眼睛,有些困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东张西望,却什么都没发现。
谷路行吓了一跳,没想到沈旭之说打就打,也不事先说点什么。想的虽慢,但反应却不慢,侧身躲过,手指做了一个手印,天地元气汇集,一滴水珠穿过漫天飞雪shè向沈旭之。
随行了这么久,沈旭之才知道谷路行居然是水系的法师。但那又有什么重要,打倒就是了。
沈旭之和谷路行离得近,水珠转瞬既至。羊皮袍子见两人打起来了,想上来帮忙,沈旭之一边躲开那滴充满水系元力的水滴,一边让羊皮袍子站在一边,手忙脚乱,鸡飞狗跳。
按说法师近身战斗是弱项,但谷路行的法术却极为特别,一边用各种冰系的负面法术降低沈旭之的速度,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边用瞬发的冰枪和不知名的水珠打击沈旭之。
两人打起来,惊起一山的飞雪。兰明珠、石滩、上官律从帐篷里钻出来,要拉开两人被沈旭之止住。明白两人正在切磋,大家也都放下心,围坐在一边看热闹。
雪山顶寂寞更甚于在亥黎族部落,在那里至少还有许多人,可以学习亥黎族的语言,可以交流,这里只有这么几个人,所有人早都憋坏了。此刻见这般热闹,都十分开心。指指点点,当时看戏了。
沈旭之有意看看谷路行的能耐,也不用柴刀,只是赤手空拳和谷路行对战。有避不开的时候,就用拳头击碎水滴或是冰枪。伤害不小,但沈旭之的筋骨反复淬炼,强横无比,往往三五次打击,自己一道生命之息就把所有伤势治好。
谷路行对此也很尴尬,竭尽所能拉开距离,但造成的伤势沈旭之根本不在乎……这家伙是洞玄境的修士??真正炼体的洞玄境的修士仿佛也没这么强横的**吧!
越打越是无奈。幸好冰系法术拖延沈旭之的速度,让沈旭之不能近身。久而久之,还是间或挨上沈旭之两拳。
谷路行的法术打在沈旭之身上,伤害不大。但沈旭之的拳头宛如铁铸一般,一拳就几乎将谷路行打飞。借着拳力,谷路行踉跄了数步,才稳住身子。
一道治疗术洒在身上,沈旭之造成的伤势像是没存在过一般。谷路行注意到沈旭之示意兰明珠给自己治疗……谷路行郁闷了,这是哪跟哪啊,摆明了两人谁都占不到便宜,最后自己被累死?
谷路行咬牙强项硬挺。不信自己会比沈旭之先倒下。虽然谷路行知道那少年身子像是钢浇铁铸一般,自己定然坚持不过,但心中一口气,又不愿张口认输。
看热闹的三个人都看明白场面是怎么回事儿,嘻嘻哈哈的没有一点紧张气儿。
谷路行的套路很繁复,也不知高延勇到底怎么捉摸出来这么多连环复杂的辅助办法,层出不穷。也就是沈旭之筋骨强横,就算是炼体知命的强者受到这么多伤害也早就倒下去了。
进退两难,谷路行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沈旭之可以独自猎杀荒兽。一身钢筋铁骨,知命境的法术打上去跟挠痒痒差不多,即使再弱的瞬发法术,也是知命境的瞬发法术。
真他妈的是一头牲口!
最牲口的是好不容易在沈旭之身上留下点伤痕,一道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生命之息就全部抹去一切伤痕,依旧生龙活虎。
什么是牲口?这才是啊!百打不死,眨眼的功夫就能满血满蓝满状态原地复活,根本没有一点机会。看沈旭之的样子,谷路行心里渐渐灰暗下去。
打到最后,自己的体力肯定耗不过这头牲口。不是被打死,而是被活生生累死,累死在这头牲口面前。(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夸父族的历练
彤云伸手可及,仿佛沈旭之一拳下去就能把漫天密布的彤云击碎。没用诅咒,没用柴刀,没用纹刻,没用羊皮袍子,只是用自己淬炼过三次的强横身体便把一名知命强者逼的无路可走!
虽然沈旭之明白,自己对付的是一个法师,是不善近战的法师,是没有追随者的法师。但依旧让少年郎自豪。不管怎么说,毕竟是知命修者!
还记得那时候在长街吃羊肉烙饼,一个洞玄境的冰系法师就把自己打的重残,而如今,比那法师厉害十倍的谷路行,在自己手下没有一点获胜的机会,这就是进步!这就是浴火重生之后的进境与收获。
沈旭之越打越放松,越打套路越简单。羊皮袍子看的趴在雪堆里渐渐睡去。只有兰明珠一直注意着,万一谷路行因为自己没有治疗不小心被沈旭之打死,笑话就大了。
沈旭之却没有觉得无聊,谷路行的法术简单、实用。如果不是自己这么一身强横至极的身子,和浑厚之极的木系治疗,即便是两三个同阶的修士也未必是谷路行的对手。高延勇那老家伙的确有些门道。
虽然当时重创高延勇之后少年郎陷入濒死状态,但心中一直并不忌恨高延勇,只是把他当做一个rì后一定要打到的对手。即使那人死了,少年郎也要把他送棺材里揪出来再打倒一遍。
少年郎信奉的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鞭尸这种事儿,少年郎从不忌惮。在海角平原做的还少吗?
渐渐地,太阳爬了出来。两人在雪山之巅竟然打了一夜。谷路行已经jīng疲力竭。而沈旭之则像刚刚活动开身子骨,甚至还没进入状态。
“不……不打了……”谷路行说完。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脸上没有沮丧,没有兴奋,只是平淡如常。
“嘿嘿。”沈旭之从纳戒里拔出柴刀,想趁着筋骨舒展开再活动一下,没想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柴刀出了纳戒,在沈旭之手上开始左右挣扎,好像有了灵xìng,要脱离沈旭之掌控一般。少年郎看的目瞪口呆。
稍倾,柴刀刀身上纹刻的魔凤凰的身影在柴刀上栩栩如生的出现。飞翔。沈旭之还没来得及问一问老狐狸这是怎么了。那只魔凤凰便落在地上,化作夸父族的猛士,**着的上身,满是刀砍斧剁的痕迹。凶悍而残暴。
不像是幻影,而是真实存在的夸父族猛士。经历无数战斗,血染弓刀。
这个是……沈旭之灵巧的站在一个夸父族战士很难顾及到的角度,正想仔细观察一下,没想到手中柴刀却挣脱了自己的手,飞到那夸父族战士手中。
吼………………夸父族战士柴刀在手,仿佛得到了力量,浑身的肌肉被力量充斥的像是要爆炸开一般,无数的静脉依附在上面,虫子般蜿蜒而行。
这是怎么了?沈旭之正在想着。忽然感觉到刺骨的杀意弥漫在自己身边,仿佛当年逃荒路上柴刀从自己后背劈砍留下一个几乎开膛破肚伤口时感受到的杀机一般无二。
忽!柴刀当空劈下,带着点点碎碎星辰砂的闪亮。兰明珠等人愣在当场,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羊皮袍子不管那么多,感受到凛冽的杀机,见夸父族战士柴刀劈下。马上从睡梦中醒来,沾满皑皑白雪的一身白毛炸起,猛烈的而凛冽的杀机让羊皮袍子感受到不一样的威胁。瞬间眼睛里充满血丝,身后三条尾巴招摇而起,没有扑向夸父族的战士,而是身子开始不规则的摇晃,眨眼之间便在众人眼前消失。
沈旭之身上懒散披着的荒兽大氅和谷路行打了一晚上,破烂不堪,但还是懒懒散散的不曾落下。这一瞬间浑身腾起一股淡红sè的杀气,荒兽大氅无声落下,一片干枯的树叶般,平铺在雪地上。
少年郎**着上身,数不清的伤疤像是无数条虫子一般在少年郎身体上轻轻涌动着血气,涌动着杀意。
柴刀劈下,少年郎身子略略一侧,躲过那道势不可挡的刀势,身子险险贴着柴刀冰冷的刀锋而过。
夸父族战士手腕微微一动,沈旭之看得清楚,心中大骇。没想到这粗壮高大的战士不仅力量惊人,武技也这般jīng湛。脑海里想着,身子却早已冲入夸父族战士怀里。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既然没有柴刀的长而强,那便只有行险。
这时那只夸父族战士的幻影的反应让沈旭之如坠深渊。熟练至极的横转刀把,抹、挑、撞、刺,狭小的空间里辗转腾挪。根本不像是一个浑身肌肉,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战士,更像是一个杀人无数的刺客,无一招不yīn狠,无一招不恶毒。每一招都是杀招,每一招都下的死手。
cāo!沈旭之心中暗骂,几息之间便经历了数次生死。每一刻都像是站在悬崖边上,稍一不留神便会身坠深渊,万劫不复。
拳头和握刀的手硬拼硬撞,以伤换伤,这是沈旭之能想到的,能做到的最好的办法。但沈旭之还是绝望了,夸父族的战士居然不是幻影幻象,而是一个真正的战士。浑身都坚硬无比,无数年生死厮杀中磨练出来的强横筋骨,每击打碰撞一次便会让少年郎手骨yù裂,疼入骨髓。
沈旭之甚至没有时间给自己用上一道瞬发的生命之息!
生死一瞬。
如铁锤击打在铁砧上的巨大的响声不断响起,连成一片,像是一道道炸雷在雪山上炸响,远处传来接连不断雪崩之声,天塌地陷的世界末rì一般。
忽然,沈旭之发觉夸父族战士身形似乎慢了一点,难道是羊皮袍子在攻击?少年郎没有时间思考,身子开始本着多年生死厮杀中积累下的本能超越思维的速度,超越人类反应的速度,不退反进,肘击膝撞,接连发动雷霆一击。
羊皮袍子一声利吼,在沈旭之攻击了五招之后传入沈旭之耳中。一人一狐前后夹击,终于让夸父族战士露出细微的破绽。
纹刻!沈旭之抓住机会,想要使用纹刻。不管是魔凤凰还是九尾天澜白狐都足以把战局导向胜利。
但!但!但无论魔凤凰还是九尾天澜白狐都没有响应沈旭之的召唤,沈旭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丧失了内视进入识海的能力!甚至……木系元气都开始无法大量调动……
身体的变招总是在想到之前。心里略有些慌乱的沈旭之全身杀气妖氛蒸腾而起,凝聚在右拳上,趁着夸父族战士露出些许破绽的时机,一拳打实,狠狠的打在壮实的胸口上。
像是打在不知多厚的钢板上一般,沈旭之甚至能听到指骨骨裂的声音,清脆如天籁一般,让少年郎深陷绝望中。
疼痛魂力用出,却依旧没有丝毫的回应。这不是人,那是什么?!傀儡?幻象?
沈旭之脑海里不断琢磨着,琢磨着对面夸父族战士的弱点。但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从柴刀中出现,以老魔凤凰幻影为诱因,出现的夸父族战士,来的蹊跷……
刷……一道治疗术洒在沈旭之身上。沈旭之感受到木系法术强大的治疗力量,生命气息,心中却是一紧。生怕夸父族战士放弃攻击自己而去先干掉治疗。
但沈旭之的担心没有变成现实,夸父族战士直接无视兰明珠的治疗,继续和沈旭之打铁一般对攻,以伤换伤。
超强的战斗天赋,却不知道攻击治疗师,这事情怎么想起来怎么觉得诡异。
沈旭之来不及细想,夸父族的战士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太过巨大,沈旭之甚至只能依靠身体本能去应对。
石滩上前,被一招打飞。上官律往沈旭之身上加了各种祝福,也试图上前帮忙,毫无意外,也是一招打飞。根本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谷路行已经被沈旭之累的像一条死狗,要不是有妖石手链支撑,此刻已经昏死过去。见沈旭之频频遇险,也尽力布下一道玄冰壁垒,一样的没有任何作用。在夸父族凶悍的战士面前,玄冰壁垒单薄的像是一张纸,一击即碎。
只有羊皮袍子能给沈旭之一点助力,沈旭之却全然无法把握那稍纵即逝的机会,转化为胜势。
少年郎要被逼得疯掉,兰明珠一面给沈旭之治疗,完全是高阶的治疗术,使骨折短时间的愈合,这种等级的治疗术沈旭之即便有木系传承,怕是五年之内都不可能达到。但正是兰明珠的治疗让沈旭之更加尬尴。一拳击出,指骨断裂,收回,兰明珠的治疗术洒在身上。浓郁的木系气息带来生命的绿sè,但骨折,治愈,再骨折,再治愈。
无间地狱恐怕是就如此!
更让沈旭之绝望的是,兰明珠手腕上的妖石是所有人手链里最大最多的。换句话说,兰明珠至少能持续一天这种治疗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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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调回病房了,生活开始不规律,而且时间少了许多。鞠躬抱歉,每rì两更。实在不好意思。(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执念与放下——夸父族的星降传承
一念瞬息,一念万载。
身体里多年积累已经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的战斗执念接管了沈旭之的身体,每一变招都不用细想,肢体自然而然的回招,反攻。一股子从流浪逃荒开始在心中淤积的不平之气支撑着沈旭之的身子,即便骨碎筋折,也决不后退。
只是……夸父族的战士越战越猛,到最后须发皆张,周身流转着淡淡白sè的气流,天空中已rì上三竿的太阳不知何时不见踪影,依旧是漫天繁星。
白rì星现啊。沈旭之心中轻叹,感喟。难道这夸父族的战士准备用星降术?
此刻,沈旭之心中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打死,要死早都死了,还能让治疗师摆足了架子给自己治疗?只是不明白这说是幻影不是幻影,说是实体不是实体的凶悍暴戾的战士究竟怎么个来头。
沙包大的拳头迎面而来,沈旭之眼睛里沙包越来越大,直至充满眼帘,继而布满世界。
砰拳头打在沈旭之抬起的前臂上,清脆的骨裂声音伴随着快速被击飞耳边呼啸的寒风,沈旭之无奈的笑了。半空中少年郎看见了羊皮袍子快速在夸父族战士身边围斗,身形快如闪电,只是攻击破不了夸父族战士的防御,小白狐狸也觉得毫无办法,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吼吼击退了沈旭之,又逼退了羊皮袍子。夸父族的战士夸张的两只胳膊横着张开,全身肌肉绷紧,血脉喷张群山之间回荡着夸父族战士的高声呼唤,交织在一起,混杂着雪崩的隆隆声。摄人心神。
西北天空中一颗明亮的星辰随着夸父族战士的吼叫骤然变亮,一道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光芒从天空而至。夸父族战士的身体笼罩在星光下。
沈旭之感受到一股纯粹至极的能量波动源源不断的涌入夸父族战士的身体里,磅礴而纯正,浩瀚而平和。其间庞大的力量是少年郎从前从不曾体悟到的。甚至想象都无法想象。
夸父族战士身体被星光包裹。没有一丝异变,但手中柴刀却在沈旭之眼中变得像一座小山般。柴刀兜头而下,泰山压顶的气势,一往无前的决绝。
巨大的压力激起沈旭之骨子里的狠戾,戾气大盛,沈旭之一张脸上写满了狠决、残暴。忘记了抱怨为什么柴刀居然会变得这么强大,忘记了抱怨老魔凤凰不告而攻,忘记了身上骨断筋折之后重新愈合的刻骨铭心之痛。
勉强站在雪地上的沈旭之血脉里杀气毫无顾忌的氤氲而出,脚尖点在积雪下的一块石头上。身子像一根弩箭般shè出,擦着小山般的柴刀而过,强横的气息侵袭到沈旭之血脉中,痛入骨髓!
沈旭之双眼泛满血红,更快,更强。啪啪啪金石碰撞的声音接连响起,两道身影快速旋转起来,众人眼中似乎融成一团,难以分辨出哪个是沈旭之,哪个是夸父族的战士。
兰明珠的汗水一下子从鬓角流下。手中光芒愈来愈盛,却不能锁定沈旭之的身形……
谷路行早已挣扎着爬起来,靠在山石上,眼中满是矛盾。原来,原来沈旭之竟然已经强到这个地步!原来,刚才他真是只是在和自己玩玩,而自己却在有强大的治疗师的前提下被累成一条死狗。
噼啪的爆裂声中无数积雪被踢飞,漫天鹅毛大雪纷纷下着,四周又升起无数残雪,两人的身影根本看不清楚。
兰明珠的手在颤抖,身形如此快,眼睛里不仅是残影,而是任何影子都没有,全部连成一片,又站定成两个人,缓慢的动着。
动到极处便是静。
兰明珠却知道,自己根本无法锁定沈旭之。看着缓慢的身影只是一个幻象而已,真正的沈旭之却在一眨眼之间不知道多少次经过那地方。
渡劫时炸雷一般,金石交鸣的声音延绵不绝,耳朵根本听不出个数。几个呼吸里沈旭之也不知和夸父族的战士以伤换伤了多少次,沈旭之还能坚持?!
只有羊皮袍子间或窜进两人的战团中,一触即离,也不知有没有给夸父族战士造成伤害。
轰!!!
雪山之巅扬起巨大的龙卷风,无数积雪被吹起,即便是兰明珠等人也只能使劲儿扣住嶙峋的山石,让自己身形稳住不被吹上半空。
每个人都自身难保,在狂风中挣扎。
“啊……”兰明珠一声尖叫,力量、体质最弱的兰明珠还是被狂风吹起,像一只蝴蝶般在风中飞舞,像一朵小花,娇柔无力的在风中……
大手拉小手。坚硬厚实的手掌拉住兰明珠的小手,用身子挡住肆虐的狂风,小船般停靠在温暖和煦的港湾。
兰明珠回手拦住少年郎的腰,参天大树一般近乎无限的安全感,名山大川伫立在风雪前,不让分寸。少年郎没有死,让兰明珠喜极而泣。
“没事儿了。”沈旭之闻言劝慰,只是声音里带着几分脱力之后的疲惫和倦怠。
“啊?!”兰明珠不明白沈旭之明明已经无力再战,为什么还这么说?!
少年郎轻轻放下兰明珠,嘴角带着一丝鬼魅的笑容,双脚不丁不八分开而站,膝盖微微弯曲,双手一前一后,抱元守一。
沈旭之轻轻闭上眼睛,因为疲惫而略显嘶哑的说道:“来。”
夸父族战士不管沈旭之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找到对付自己的办法,柴刀似绵延群山,又似云中婉转娇龙直取中宫。
刚才剧烈的搏杀,竟然对夸父族战士没有一点影响,无论刀势还是jīng气神,都没有一点点改变,全部都处在最巅峰的状态。
真***是大牲口!这才是牲口。
沈旭之依旧闭着双眼,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斜步向前,肩头卡在持刀的手腕处,海底针……闪通背……单鞭……左高探马……
每一招清清楚楚,每一式明明白白。身后氤氲而起九尾狐的纹刻,虽然没有老狐狸的灵魂在其中,但每次沈旭之用出太极拳式的时候,纹刻总是出现在自己后面,不知道有什么联系。
一招一式缓慢而清晰,偏偏夸父族战士势若暴风骤雨的攻击每每均被沈旭之的拳势化解。一个圆,一个圈,带动可开山裂石的巨力回转,带动一往无前的气势往复。
左揽雀尾……转身蹬脚……如封似闭……云手……
一招一式行云流水般充满了美感,旁边观战的众人都看的如醉如痴。石滩更是不知何时脱去身上荒兽大氅,随着沈旭之打出一模一样的拳势,身后蒸腾而出的却是一只丑陋无比的夜叉。
吼!!!夸父族战士身经百战,未尝一败。不管形势有多恶劣,敌人有多强大,总是凭借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获取了一个又一个的胜利。
但这次,一身力气却不知往何处用。不管怎么出招,少年郎的手总是接住最脆弱的地方,转动力道,化成一个圈。如惊涛骇浪般,一个圈一个圈的汇聚着涓涓细流,渐渐成却江河之势。
如丝如缕,缠绕在夸父族战士的手臂上,身子上,越来越重,越来越多。渐渐地,肉眼无法视及的身影变得慢了下来。
夸父族战士越战越是心惊,那圆圈里的力度已经大到自己无法承受!即便有星辰之力,即便有上古秘法改造后的身躯,那股巨力若要使喷涌而出,自己定然粉身碎骨!
但沈旭之双手之间却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夸父族战士想要退出战团化作魂魄回到柴刀里,在时有时无,却又无所不在的吸力下变成一个妄想。
右野马分鬃……白鹤亮翅……左倒卷肱……双峰贯耳……
一招一式,圆转如意。明明看的清清楚楚,却不知如何破解!从来不知恐惧为何物的夸父族战士连连怒吼,发泄自己周身无穷的惧意。
“我知道伱没有恶意,伱回去。”沈旭之举手投足之间汇拢起夸父族战士的星辰之力,圈子里压力越来越大,压得夸父族战士的动作也没有了方才那般迅猛如电。
“我虽然不知道伱来干什么,该走就走,夸父族的传承会一直传下去的,伱可以入轮回了。不管什么执念,现在这一刻放下!”
十字手……收势……
巨大无匹的力量被少年郎一推一挤,一颗流星般飞向天际,击破层层彤云,转瞬不见。
夸父族战士愣了一愣,身子渐渐变得虚无,一股青烟,被柴刀吸纳。刀身上魔凤凰的图案栩栩如生。
风停,雪停。
夸父族的战士不见踪迹,沈旭之抱着兰明珠,右手持刀,肩头蹲着小白狐狸站在星空下,战神一般!
数道白光从星空中照shè下来,雪亮。
这是……石滩感受到血脉中来自远古的呼唤,拜伏在地,五体投地的大礼,昭示着此刻星降术的尊严。
山脚下、密林中,所有亥黎族的族人都听到了血脉里、灵魂中的力量的呼唤,拜伏在地。
眨眼一瞬,眨眼万年。(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体用**
星光渐渐淡去,宛如一场浩大无比的幻境般散去。[ 找小说素材就到]繁华散尽,冷漠的太阳出现在半空中,白rì星现终于消失。
沈旭之轻轻放下兰明珠,在兰明珠发髻边轻轻一吻,身子晃了一晃,再也支撑不住早就脱力的身体,栽倒在雪地中。
“没事儿。”沈旭之声音微弱的似乎只有自己能听到,嘴角带着微笑安慰赶来的石滩和上官律。谷路行累的比狗还惨,差点就走火入魔。
兰明珠探查沈旭之体内,发现没有异样,的确是暂时脱力导致的虚脱,众人这才放下心,看着苍茫的雪山顶,夸父族战士不见踪迹,仿佛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
所有人都一肚子的疑问,但见沈旭之浑身肌肉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痉挛,甚至呼吸都变得有些艰难,喉间一呼一吸带着拉风匣子似的喘息声,听的人心烦意乱。
众人心中的忧虑占据心头。围坐在沈旭之身边,帮少年郎按摩肢体,尽快恢复。
沈旭之身体倦极,神识内敛,回到识海中。方才无法进入的识海恢复正常,九尾天澜白狐、昊叔和魔凤凰面sè有些古怪的或站或坐,看着回家的沈旭之。
“刚才怎么了?”沈旭之声音有些嘶哑。“那是什么?”
老狐狸坐在识海池塘的一边,像是个古董商人一般仔细审视沈旭之,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看的那么仔细,鉴别年代,鉴别真伪。良久后才呵呵一笑:“这就是夸父族星祭师获得传承的方式啊!原来如此,倒也符合夸父族的特xìng,脑子里都是肌肉。传承然用打架。”
昊叔和魔凤凰半是了然半是迷茫的样子,沈旭之苦笑道:“发生什么了?”
“从头说还是直接说?”
沈旭之一身疲惫。[ 找小说素材就到]哪有心情听老狐狸从头慢慢说起,便道:“直接说。”
“伱获得了夸父族星祭师的传承,以后可以使用星降术了。”老狐狸笑吟吟的看着沈旭之,话语里喜气洋洋。
“……”还真是直接。沈旭之根本一点都没听懂,身子笼罩在星光之下,自己早都知道,还用老狐狸在这里废话?
沈旭之继续苦笑:“还是多说点吧。”
“夸父族以身体强横著称,一般来讲,身体强横jīng神力一定就会比较弱。夸父族的办法就是耗尽全身的气力,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本身感知被放到最大。所以。伱感受到了星辰的力量。”九尾天澜白狐笑的像是刚刚偷到一只老母鸡,“而且伱打败了夸父族战士,获得的是完美的传承。旭之,伱很不错!”
“可是那种星辰的力量感觉不强啊!”沈旭之对老狐狸的夸奖赧然一笑,仔细想了想。的确像老狐狸说的那样,只是期盼已久的星辰之力并不强悍,最多只是一个有益的补充而已。
“伱还想有多强?再说伱现在学会的只是最初的星降术而已,伱还准备直接像魔凤凰魂魄变幻的夸父族战士那般强悍?”
“是啊!”沈旭之坦诚心事,对此,也没什么好羞涩的。希望自己变强,这种事儿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要是那样,更显得心叵测。
“……”老狐狸温和的笑了笑,安抚沈旭之道:“旭之。饭要一口一口吃,伱现在身体的强壮程度也容纳不下那么多星辰之力。慢慢来。更何况我推测,夸父族的星降术还是有缺陷的,不能食古不化,要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 找小说素材就到]”
昊叔撇嘴斥道:“这小子从来都是这般贪心!”
嘿嘿,沈旭之笑了笑。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
rì出,雪停。少年郎昏沉睡去。
石滩背着沈旭之,上官律扶着几近脱力的谷路行,一行人迤逦而行,艰难的在雪山上跋涉。
上山容易下山难,此刻得到了体证。只有小白狐狸在雪地里无忧无虑的奔跑,玩的开心。大战一场,对羊皮袍子来说,似乎只是热身而已,并没有任何不适。
傍晚,沈旭之才醒过来,虽然还是没什么力气,但强打起jīng神随着众人一路下山。
下了山,沈旭之注意到亥黎族人住的山前有几匹荒兽,带着缰绳。看那样子似乎类似于九州境里的马。沈旭之一身灼热,无数根针扎在身子上般的疼痛,没有心思搭理这面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回到山洞,倒头就睡,甚至都没顾得上吃口东西。
大家知道沈旭之累坏了,这也是脱力之后的必然,看看谷路行就知道了。期间莫离来了三次,都被石滩拦住。最后莫离只得嘱咐石滩要是沈旭之醒过来,有些jīng神就去通知自己。
沈旭之睡了两天,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散架了一般,一下地全身的关节都发出吱吱的涩声。机器该浇点油了,沈旭之自嘲的想到。回忆起雪山顶和夸父族战士殊死搏杀的情境,喜悦过后,无奈的心情占满了心扉。
此刻想来,那战士根本就没有动杀机,换句话说,就是在和自己玩玩而已。战胜谷路行,把一个知命强者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窃喜化作点点星光,烟销灰灭。
山外有山啊!沈旭之感慨。难怪金庸大侠写的武侠主角的功夫越来越低,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活条件的改善,人类体魄的确越来越差了。
现在知命强者一个个都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伱看看夸父族随便一个战士出来,打不了十个也能打八个。要是用了星降术,更简单,对付知命强者跟捏死蚂蚁一样。
识海池塘边,空空荡荡。老家伙们都回到各自身后的茅草屋休息去了。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沈旭之一直很奇怪,作为jīng神体的老妖怪们还需要休息吗?真的需要休息?
沈旭之忽然念头一动,想要去偷窥,看看老家伙们都在干什么。转念一想,昊叔身边那头威风凛凛的火麒麟,虽然现在不在,但看昊叔那副摸样,肯定有办法召唤。想一想老狐狸,沈旭之就觉得头皮发炸。自从自己碰到老狐狸之后,这家伙每一步似乎都有预谋,不管是自己还是他,都能从其中得到巨大的好处。也可以说自己的修行可以一rì千里,大多数的功劳要归为老狐狸的指引。但老狐狸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浓厚的yīn谋味道,自己却凭空对他有一种难以舍弃的亲情,不愧是老狐狸!沈旭之感慨着,这要是幻化成一个女人,得有多少人心甘情愿为其抛家舍业啊。或许真的像老狐狸说的那样,没有人可以真正的了解命运。
啧啧,也是一个可怜人儿……
至于魔凤凰,一身黑衣,像极了天枢院刘大先生身边的一个女秘。但这家伙虽然不老,值得一看,想起磨凤凰一匝粗的杨柳小腰,沈旭之心头一热。旋即想起魔凤凰生猛无比的出场。虽然出场生猛,有着这样那样的yīn差阳错,而且自己血液能克制魔凤凰,但……但为了偷窥流血三斤,怎么都说不过去吧!何况又不是要看她洗澡!
沈旭之断了念想,压抑住心中的好奇,深吸一口气,真元在体内流转一个大周天,渐渐物我两忘。
断了红尘三千烦恼丝,一片虚无。沈旭之把夸父族战士一招一式拆开,学习。又拼凑在一起,再拆开,再拼凑。如是者三,每一招每一式都如行云流水一般。
不错,夸父族的战士用的就是一个永不回头的执着劲儿。每一招都从骨子里透着两败俱伤的凶悍,如果对手气势弱下去,肯定要被追着打。如果对手一样生猛,雪域寒风中锻炼出来的体魄又有谁能扛得住?如果气势更彪悍,体魄更强壮……败了也就败了,不遗憾。以弱胜强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就算是败了,也绝不弱了半分夸父族的气势。果然是当年那追rì的夸父族,毫无畏惧,真……真虎啊。
心底有些明悟,少年郎一声爽朗的笑中一跃而起,手如雷动,或是夸父族战士势若奔雷的狂野,或是太极双生的飘逸,两种截然不同的招式混杂在一起,竟然不显得突兀,而像是水墨画里山峦起伏的气势下又有闲云野鹤的悠闲。
改进,修正。沈旭之打的开心之极,羊皮袍子看的了无生趣。一个哈气接着一个哈气,困倦无比。沈旭之不睡,羊皮袍子也勉力支撑着,抵抗着一脑子的睡意。陪着这贪玩的少年,已经陪了十多年,还要继续陪下去。
身后纹刻的九尾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沈旭之后面,随着一招一式,九尾狐妙曼的身姿用着少年郎的拳势,一板一眼。虽然少了一点行云流水的韵味,却多了一分妩媚的柔和。一yīn一阳,默契的和少年郎拳势配合的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破绽。
是这样了。沈旭之收势,一身微微的白毛汗,全身畅快无比,脱力时造成的肌肉疲惫烟消云散,不见踪影。
虽宁而缨,体用双修。果然如此,古人诚不我欺。(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七章 行商不商
“少爷,您醒了。”石滩见沈旭之停下,憨厚的招呼着。这孩子,哪都好,就是说话超过十个字就会有些害羞。沈旭之爽朗的冲着石滩一笑,心中想到。
也不知道况黎族的人是不是都是这么一副德行,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夸父族的后裔。
“那天我看伱也跟着打拳,领悟多少?”忽然想起来那天在和夸父族战士较量的时候,自己舞动太极后,石滩似乎也在一边跟着学。沈旭之随意的问道。
“石滩驽钝,只领悟一点。”石滩听沈旭之这么问,更是不好意思,回答道。
沈旭之摆了摆手,安慰石滩:“哪有那么快就全学会的,没事儿没事儿。”说完,脚尖一挑,把羊皮袍子挑到自己肩头,笑道:“走,出去看看。这两天有什么新鲜事儿没有?”
“有的,少爷。莫离来了三次,说少爷醒了让我告诉他,他好像有事儿。”
“出去看看就全知道了。”沈旭之对莫离的做派有些不太感冒,带着石滩走出山洞。叫着兰明珠和上官律,谷路行脱力的症状还没完全好,雪山气海之间因为用的太过,气息隐隐有些紊乱。
不过这种脱力后,谷路行jīng神力能得到一些好处,倒也是意外之喜。沈旭之安慰了几句,让谷路行继续休养,便带着几个人一边走一边看,晃晃荡荡的走下山去。
远远的看见莫良,沈旭之大声的招呼莫良过来。对于莫良。沈旭之很欣赏,这小伙子似乎和天澜族有什么瓜葛,难道他也是一只狐狸jīng?要不怎么他的隐身技能羊皮袍子看了一遍就可以学会?
凡事反常必为妖,沈旭之有兴趣。但还不至于马上把莫良揪过来问个清楚。这种事儿,识海旁边的那只老狐狸肯定心知肚明,就是不跟自己说而已。想到这,沈旭之哭笑不得的心里骂了一句***老狐狸。
莫良听到沈旭之的叫声,飞快的跑过来,开朗的招呼着少年郎一行人。
“那面那些荒兽是什么?看那样子似乎可以坐人?”沈旭之没有废话,指着拴在山脚下的几只荒兽问道。
“大人……”莫良刚说话,被沈旭之打断。沈旭之笑呵呵的说道:“和小谷一样,叫我沈少就好。”
某人的古怪的恶趣味,让人很无语。真正的富家大少,哪有逼着人叫自己的。
“是。”莫良笑道。对沈旭之的恶趣味没有表示一点奇怪,自然而然的解释道:“沈少,这是深渊界特有的可供骑乘的荒兽,xìng情温和,叫做裟隶兽。品阶有高有低,一般来说穿山越岭,行走在丛林中都必不可少。咱们亥黎族穷,所以这种大牲口养活不起。沈少没见过也是正常。”
“裟隶兽?好古怪的名字。”沈旭之看着那几只二阶的裟隶兽,有些跃跃yù试。
“这是前几天少爷去雪山历练的时候。一支迷路的商队的坐骑。亥黎族驻地非常偏远,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商队来过。这不大家都跟过节似的。”莫良指着前面不远出一个亥黎族的孩子说道。那孩子手里拿着一根类似于棒棒糖的东西在开心的舔着。
沈旭之忽然童心大动,想起上一世棒棒糖的香甜,被抢走棒棒糖的女生一脸愤怒悲戚的样子,想去给兰明珠和羊皮袍子买两个,也不知道小狐狸肯不肯吃。不过以沈旭之对羊皮袍子的了解,只要是吃的,小狐狸就没有拒绝的时候。
“商队在哪?带我去看看。”沈旭之随手在纳戒里拿出一根烟,手指搓出火苗,点燃。由莫良带路,走到商队所在的驻地。
还没看到人,一道粗鲁的骂声便传到沈旭之耳中:“在这个破地方要住到什么时候!老子受不了这里了!这哪是让人住的地儿,简直就是养裟隶兽的窝棚!”
“哦?有点意思啊。”沈旭之笑呵呵的听着,莫良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商队都看不上亥黎族的简陋,这还像是做买卖的人吗?在沈旭之心目里,商队只要有利润,绝对不惜铤而走险,甚至以身犯法毫不吝惜。估计是亥黎族太穷了,刮几遍都刮不出什么油水来。
“走,去看看。”沈旭之抬腿就要往里走,羊皮袍子先从沈旭之肩膀上跳下来,似乎闻到了什么香味,蹦蹦跳跳的要进去看个究竟。
一个草帘扔了出来,把羊皮袍子吓了一跳。沈旭之侧身躲过,伸手接住。一看这草帘虽然不知被什么东西咬的破破烂烂,但却编织的细密,明显是亥黎族的手艺。这是亥黎族用来交换的东西,沈旭之猜测着。
“滚蛋!想用这个糊弄我?”一个长着八字鼠须的小个子商人坐在地上,耀武扬威的骂道:“没有好东西就别过来捣乱,赶紧滚蛋!”
一个亥黎族的孩子哭哭啼啼的走了,看这样子是背着家里人偷偷摸摸来换点好吃的零食。家里实在是穷的掉渣,这孩子只能找出一个破帘子来。哪里的穷人都一样啊!少年郎感慨。
沈旭之一脸笑意,温和无害的走到八字鼠须的商人面前,问道:“劳驾,请问您这里能换什么东西?”
行商仔细打量了沈旭之几眼,见不是亥黎族族人,看这样子又不像自己是行商,收起对付亥黎族族人的嘴脸,变得有些谨慎。变脸的水准不比少年郎差多少。行商一脸笑意,问沈旭之道:“老弟,伱是来这里历练的?”
“呵呵。”沈旭之笑了笑,没有回答,蹲下随手翻了翻行商带来的货物,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用品,没有中意的东西。
“这都是过rì子的东西,里面有些好玩意,您去里面看。”行商察言观sè的能力的确非同寻常,见沈旭之一行人穿戴虽然和亥黎族族人没什么不一样,都是荒兽大氅。但是气质上却有很大的不同,说起话来分外客气。出门在外,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好。”沈旭之笑着站起身,顺着八字鼠须的矮小男子手势指向往里面走去。羊皮袍子在沈旭之身前东闻西闻,忙忙叨叨的。好久没看见新鲜事儿了,羊皮袍子开心的跑来跑去。
石洞深处,遮着一个小布帘,有些破旧却让人看上去感到很舒服。“掌柜的?”
沈旭之随口问到,不知道说什么好,胡乱知会一声,省得吓到里面的人。
“客官看货?”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斜靠在石壁上,头顶挂着一盏装满会发光的小虫子的纱罩,手中拿着一卷正在看的津津有味。也没抬头,只是随口应道。
“外面那个兄弟说伱这有我们需要的好货sè,就进来看看。”沈旭之道。仔细观察面前这位掌柜的,面白如玉,凛然生威,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让沈旭之心里隐隐有点不快。从小到大,沈旭之最是对这种颐指气使的人不感冒。当然,刘大先生除外。
“伱不是这里的族人。”中年人随口问到,看似很随意,眼睛却盯着正在满屋乱闻的羊皮袍子不肯离开。似乎对羊皮袍子很感兴趣,但这种感兴趣表现出来的味道却不让人生厌,淡淡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不。我是亥黎族的大祭司。”沈旭之笑道,这个身份少年郎很满意,至少说出去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文化人。沈旭之脑子胡思乱想着,正在琢磨是不是该用荒兽皮做几张名片来昭示身份。
可惜,亥黎族太穷了,作为祭司居然没有什么装备,寒酸啊。
中年人似乎没听到沈旭之的话,眼睛死死盯着羊皮袍子,不肯稍离。慢慢收起手中卷,从怀里掏出一块不知如何腌制的肉干,飘着香气,放在手心里,对着羊皮袍子吹了个口哨。
小狐狸虽然贪吃,但只是吃沈旭之喂给自己的东西,或者是自己偷偷摸摸找来的。至于陌生人给的食物,羊皮袍子从来不碰,即便再海角平原和周怀年混的那么熟,也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慢慢开始吃周怀年喂给自己的东西。即便如此,每次都小心翼翼的闻上半天,弄的周怀年每次都骂羊皮袍子是一只养不熟的狼崽子。
羊皮袍子闻到肉干的香气,抽动着鼻子,人立而起,站在中年男人面前,一脸疑惑。狐xìng多疑,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中年人见羊皮袍子不动,把肉干撕开,让香气更加浓郁的冒出来,羊皮袍子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伸出猩红的舌头在嘴边舔了舔,下了决心,不再理会这人,转身几下窜到沈旭之肩头,看着那中年人,眼神里带着不屑和敌视。似乎对这人敢用吃的引诱自己分外仇恨。
“哈哈!”中年人被羊皮袍子逗乐了,把肉干放到自己嘴里,吃了个干净。
沈旭之有些不快,摩挲着羊皮袍子身上雪白的长毛,声音有些发寒:“我们看看有什么货。”
“当然有好货,不过伱这小狐狸肯割爱吗?”(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掌 叶兰宇
“先自我介绍一下,朋友,伱是一个祭司,请不要用那种让我感到不舒服的眼神看着我。友善一点,对了,再友善一点。”中年男人忽然感到身边气氛不对,微笑着的少年笑容里多了一股子残忍,看着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连忙解释道。虽然是在解释着什么,神sè中装出来的平易近人的表情让沈旭之更是谨慎。
这人不见得是掌柜的那么简单。
沈旭之虽然心中谨慎,却不害怕。左臂回转了一个奇怪的角度,抚摸着羊皮袍子,温言道:“我是祭祀,怎么能杀人呢?悲天悯人是我的情怀。不过伱对我的宠物不尊重,必然要付出代价。伱决定付出什么代价?”
沈旭之说的轻柔,言语中比行商更市侩。但中年男人明显属于感知敏锐的那种人,感受到短短几句话里面隐含的杀机,这少年不是在说笑。
“我叫叶兰宇,很高兴认识伱。”
没头没脑的说完,叶兰宇冲着沈旭之伸出手,热情洋溢而又不突兀。沈旭之见识这些交际上的小手段见得多了,就算是没吃过猪肉,哪能没见过猪跑。少年郎不论前世,就是在九州,出了海角平原,不管是刘大先生还是赌场的孙世均,零零散散见过无数人,都是心机深沉之辈,要论起变脸之快,面前这个叫叶兰宇的人还排不上号。
况且这人并不擅长这个。有些人。站在一定的高度。不需要任何变脸。
沈旭之嘴角挂着笑,自从叶兰宇问起羊皮袍子肯不肯割爱之后,沈旭之嘴角的笑意便一直没有消退。引而不动,伸出手,和叶兰宇轻轻一握。
柔软,微温。给人极好的印象。手指三个指节上有老茧,不是握刀的痕迹,也不是剑,更不是手弩、弓箭。难道是鞭子?这人难道是……
少年郎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少儿不宜的镜头,公主……鞭子……蜡烛……手上能磨起这么厚实的老茧。这人得做过多少次啊。这时候,沈旭之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对伱钦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感觉。
“失敬失敬。”少年郎温和的拱拱手,无形中的杀气烟消云散。叶兰宇长出一口气,浑然不知对面少年郎方才脑海里出现了多少龌蹉的东西。幸好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怕是要直接打起来。
“不客气,刚才多有冒犯,这个小玩意送给小家伙,玩的开心点。”说完,从手指上的纳戒里取出一条华光闪闪的项链,大小和羊皮袍子正合适。
沈旭之用神识探查,这条项链上传来一股荒兽的气息,还有三个增强法阵,套在羊皮袍子脖子上。大小刚好,就像是量身打造的一般。
“这是魂兽师的物件,能增强一下荒兽的能力。品质还算不错,还请笑纳。”叶兰宇说的简单,沈旭之听在心里却动了心。给羊皮袍子套上,项链隐藏在雪白的长毛里,很难发现,但和刘大先生当年送给羊皮袍子的那个链子似乎不能同时带上去,互相之间有克制。沈旭之面sè不改,把这条项链收进纳戒。
“魂兽师?这是什么行当?和九州驯兽师一样吗?”少年郎不懂便问。
叶兰宇惊讶的看着沈旭之。方才解释项链真只是随口一说,压根没想到这少年不知道魂兽师这个行当。转念一想,穷乡僻壤里的少年,族里都是些靠着身子骨打荒兽过rì子的苦哈哈,不知道也正常。
叶兰宇掩饰的极好。惊讶的表情一闪即逝,却被沈旭之看在眼里。
“魂兽师就是训练魂兽的行当。我就是魂兽师。要不要看看?”叶兰宇存心结交,也不藏拙,见沈旭之颔首致谢,手中一闪便多出一条三节短鞭。
短鞭在空中一挥,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一头长约丈许的青蛇出现在众人面前。沈旭之看见短鞭居然是这个用处,心中汗如雨下,连叫惭愧。甚至第一次为自己龌蹉的心思有了一点点内疚。
沈旭之心思忽闪,没有仔细看那条青蛇。但肩上的羊皮袍子忽然感受到荒兽的凶煞之气,浑身白毛炸起,趴在沈旭之肩头低声吼着。
青蛇听到羊皮袍子的吼叫声,身子盘成一团,三角的头颅远远的看着小白狐狸,嘴中长信不断伸缩着,嘶嘶作响。叶兰宇没想到沈旭之肩头的这只小狐狸居然会让自己的这只四阶青蛇如此惧怕,连忙用鞭子抽打,三声轻响后青蛇消失不见,只有淡淡腥臊的气味留在原地。
羊皮袍子从沈旭之肩膀上跳下去,凑到青蛇盘踞的地方,仔细的闻了又闻,确认青蛇消失,这才又吼了一声,回复懒洋洋的摸样,跳回到沈旭之的肩头。这小狐狸对蛇类有种格外的痛恨,亦或是小时候跟沈旭之吃过蛇肉,一直念念不忘?
奇怪啊,当年李牧手下的驯兽师召唤的也是蛇,这个叫叶兰宇的魂兽师也召唤的青蛇,难道驯兽只能驯这一种?还是蛇类比较容易驯服?沈旭之忽然回忆起长街杀六境魔修的时候,天枢院的驯兽师用的大型荒兽,并没有这些蛇类。或许驯服蛇类有另外的好处。
叶兰宇好奇的看着羊皮袍子,端详了许久,长吁了一口气,有些怨念的说:“唉,这小家伙在伱一个祭司手里,真是暴殄天物。这分明是魂兽师最好的魂兽。”
羊皮袍子懒洋洋的不愿意搭理叶兰宇,沈旭之见这人上道,再也不提割爱什么的,问道:“还没问,叶先生伱这是从何处来?要去往何处?”
“我们商队在暗sè丛林里遇到天灾巨蚁,就我一人孤身逃了出来。后来碰到外面一样和商队失散的两个人,就搭伴而行。这不是要开祭司大会了嘛,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卖点什么。”叶兰宇说道。
“天灾巨蚁?”沈旭之又不知道了,一脸茫然。虽然明白叶兰宇说的应该就是巨蚁之灾之类的情形,但看叶兰宇至少也是一个能使唤四阶荒兽的魂兽师,不至于被蚂蚁弄的这么狼狈。
叶兰宇苦笑,“西南郡最让人谈之sè变的天灾。铺天盖地无数一阶二阶的巨蚁,就算是大魔神王来了,也要退避三舍。”
“后来呢?巨蚁跑哪去了?”
“地下。巨蚁是在搬迁,一个地方地脉中的金属矿石吃光了,就搬到另外一处。沿途寸草不生。要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金属矿脉,就全部饿死了。因为深渊界金属矿脉比较少,所以天灾巨蚁还能得到控制。”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外面那些人是伱手下呢。伱怎么不在我们族里卖点东西?”沈旭之说的和叶兰宇解释的有点不搭调。
“伱真的是祭司?”叶兰宇没有回答沈旭之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当然。我们亥黎族多少年都没有祭司出现了,我也是最近才体悟天听的。”沈旭之琢磨莫离估计也没胆子否认,便坦承不讳。
“那伱也要去参加祭司的大雪山朝圣喽?”叶兰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消息,开心的问道。
“当然。伱想同行?”沈旭之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大雪山朝圣,但既然要去,老狐狸早晚得跟自己说明白,何必在外人面前露怯。
“伱知道,我是魂兽师,没有战士的保护,战斗力弱得一塌糊涂。身上带着一些货物,没有人一起走,前面林子里荒兽成堆,我真没有把握过得去。”叶兰宇实话实说,沈旭之对这人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里面到底有什么深意,沈旭之也懒得去理睬。
“也好。我手头还有点事儿,伱能等等吗?”沈旭之还惦记着把纹刻做了,要不万一一语成谶真的成了谶,可就不好玩了。自己把自己玩死,怕是再穿越也没脸在世上活着了。
“当然,当然。我也没什么事儿,反正伱们也不会耽误了大会的时间,尽管去忙好了。”叶兰宇客客气气的说道。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沈旭之便和众人一同出了山洞。门口獐头鼠目的商人手头的货已经换光了,看着堆积如山的荒兽皮在,笑的合不拢嘴。
“上官,伱觉得魂兽师和咱们九州界里的驯兽师有什么不同?”沈旭之背着手,像是正在琢磨着什么。
上官律也是驯兽出身,刚才自然颇加留意,听沈旭之问,想也不想便说道:“魂兽师训练的是兽魂,荒兽魂魄被拘禁,自然更听话,只是威力要比驯兽师的荒兽差一点。没看见叶兰宇用增强的法术,这方面就不明了了。总体看,各有千秋。”
“哦,有机会去学学。伱不是也练过几年嘛,上手也快。招只大点的荒兽,多少也能自保。万一有朝一rì破五境,有荒兽在,顶着天雷也方便一点。”
“是。”上官律躬身应是。心中却在苦笑,驯兽师都把手中的荒兽当成宝贝,就算是顶雷,也是驯兽师替荒兽顶,哪个又舍得让荒兽直接上!(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无疯魔,不成活
莫离收到沈旭之已经睡醒的消息赶来的时候,沈旭之已经和叶兰宇在广场上谈笑风生的不知说着什么。[ 找小说素材就到]亲热的像是他乡遇故知,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相交多久了呢。
“旭之,伱醒了!”莫离带着三分亲切,三分责备,听莫离话里带出的意思,仿佛沈旭之是他最得意宠爱的子侄一般。
沈旭之长话短说,送走了叶兰宇,转过头面sè古怪的看着莫离,也不说话,肩头的羊皮袍子觉出沈旭之心中不悦之情,冲着莫离呲着獠牙。
“伱看,伱这是又闹脾气了?真不知道刘泽宇那副火爆的脾气是怎么受得了伱的。”莫离自然感知的到沈旭之心中不悦之情,搓着手半是埋怨半是抱怨的说。
“祭司的衣物有没有?”沈旭之对莫离遮遮掩掩,一句话要分成几瓣说感到十分不满,直奔主题,看那样子竟然连一息都不愿和莫离待在一起。
“有。”莫离心中也暗自揣测,自己到底哪里惹到这位小爷了,场面有些冷落下来。
沈旭之似笑非笑,面sè有些古怪的看着莫离,“我现在是亥黎族的祭司,也不知道和伱这个族长,谁的身份地位高一些?”
莫离有些尬尴,面前这少年也不像对权力有无尽的那种人啊,怎么然问出这话。
“一般在族里是族长说了算。但祭司地位超然,在族内大事儿上有很重的分量。”莫离不知道沈旭之要干什么,只能含含糊糊的说道。
“这样就好。伱去准备纹刻兽魂,这几天辛苦一点,把纹刻都做了。我便要走了。”沈旭之说道,简单而有些生硬。
完了?怎么没有下文?
莫离正待相问。[]忽然听见一声闷雷似的声音炸响在山中。
沈旭之面sè一变,身子微倾,豹子一般窜了出去,迅猛中带着彪悍。
有无数山洞的大山中间一座山洞冒出滚滚浓烟,石滩和上官律跟随在沈旭之身后,扑了上去。
那是丙午四号房几个人住的山洞,这帮狗 娘养的,又在弄什么幺蛾子?!沈旭之心中恨恨的骂道,转而又担心起六人的安危来。刘大先生既然让自己带着这些人来到深渊界,有没有深意。沈旭之不在乎。能不能帮上忙。沈旭之依旧不在乎。沈旭之只是想把这些人都活着带回天枢院,要不然,少年郎心里会觉得无法面对死去的刘泽宇。
沈旭之一马当先冲入山洞,生怕还有爆炸,撕落荒兽大氅。注入杀气妖氛,把荒兽大氅变成一块铁板,挡在自己身前。石滩和上官律见沈旭之一头冲进去,也没有丝毫犹豫,跟着也进去。
不多时,沈旭之拎着两个蓬头垢面的人出来,两人死里逃生,来不及说什么,只是大声的咳嗽。沈旭之把两人往地上一扔。转身又冲入山洞。羊皮袍子在沈旭之身前引着路,幸灾乐祸的欢快的蹦来蹦去,好不快活。
片刻,六个浑身焦炭,变成黑人的家伙都仍在冰冷的广场上,咳嗽完被冻得哆哆嗦嗦。裹着荒兽大氅,也看不清表情。
“伱们搞什么鬼!”沈旭之骂道,但心里竟然忽而泛起一阵奇怪的感觉,这几个家伙还真有命,这么小的山洞,炸一下然没有一个人死掉,最重的似乎是……那人沈旭之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刘几来着,只是大腿被炸开一条大口子,鲜血直流。
这样的伤势对兰明珠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几道治愈术放上去,丙午四号房的几个人全都生龙活虎的在沈旭之身前比比划划,嘴里的口水四溅,兴奋地不得了。[ 找小说素材就到]
“都给我滚犊子!把身上洗干净,穿上衣服来找我!”沈旭之见亥黎族族众围在四周,笑声不断,有些恼怒的轻轻踢了身前比划的那人一脚。不过,没死人就是上上大佳。
不久,六个人匆匆冲洗了一下身子,回到沈旭之面前,一脸难以抑制的兴奋,全部都有些语无伦次。
“一个一个说!”沈旭之又气又笑,这几个疯子!但似乎正是疯子改变世界。这一点,沈旭之在六处就见到了。
“妖石里面的成分我们研究了一下,本来想看看能不能仿制妖石……”
沈旭之听到这里骤然无语,这么快就想到山寨?难道是自己教给他们的?到底自己是穿越的还是这帮子***都是穿越来的?
“没想到妖石竟然可以在一定的调试下发生爆炸!”说话的刘甲脸上不知在哪蹭坏了,结满了痂痕。一说话,结痂哗啦哗啦的直掉渣。
“什么?!”妖石能爆炸!这个事儿可太大了,现在身边这些人都靠着妖石过rì子,真要是不能再接触妖石了,出了石滩和自己还有一战之力外,岂不是在深渊界寸步难行?
“妖石里面的物质很特别,看那样子是荒兽体内分泌出来一种特殊的物质,有一种……”沈旭之听刘甲说的甬长,有些不耐烦,心中着急,瞪了刘甲一眼,寒声道:“长话短说,我要知道妖石怎么能爆炸。”
刘甲吧嗒吧嗒嘴,有点不满意沈旭之打断了自己的演讲,正是最兴奋的时候被人打断,任谁都不好受。但慑于沈旭之的yín威,还是决定屈服。
“妖石的排列方式问题。伱看……”刘甲一边说,一边要拿沈旭之手腕上的妖石手链做示范,沈旭之吓了一跳,从纳戒里拿出一枚妖石递给刘甲,示意他用这个做示范。
刘甲拿着妖石,放在身前一块石头上,专心致志的讲解道:“伱看,妖石一般有花纹,经过研究,这些花纹不是没有意义的,这些是一种可以汇聚天地元气的阵法,和天枢院破法阵刚好相反,从这里,我们已经正在着手研究怎么改进天枢院的破法阵,”
刘甲说起话来颠三倒四,说着说着又说到破法阵上面去。沈旭之无奈,但又怕打断刘甲的话,找到说到哪的时间会更长。只得继续听下去。
不过刘甲说的事情沈旭之很感兴趣,本质上讲,沈旭之骨子里还是一个知识分子,扔到研究所十年不用管的那种。都是在九州界颠沛流离那么多年,才让少年郎变成现在这幅摸样。
所以说旧社会害死人。
沈旭之被刘甲的话吸引,也顾不上在刘甲手中随时可能爆炸的妖石,回手示意兰明珠和石滩、上官先回去,自顾自的和丙午四号房的六个人蹲在广场上,围着妖石开始讨论起来。
无疯魔,不成活。
说到兴处,有了不同意见,丙午四号房的几个人开始打骂起来,污言秽语随口而来。不过还好,即便是在入魔状态下也没人敢招惹沈旭之。
沈旭之问莫离要了一些妖兽的血,用树枝蘸着在广场的地面上开始严谨认真的算了起来。丙午四号房的六个人围在沈旭之身边,无数的公式、算法纷沓而至,甚至刘丙还掏出一个自制的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手指上下纷飞,灵巧利落,看着就让人觉得爽利。
莫离站在一边看了半晌,摸不清头脑,不知道沈旭之在干什么,只知道沈旭之全神贯注,甚至连自己招呼他吃饭都没有听到。
兰明珠找了一块干净的荒兽皮子铺在地上,盘膝而坐,看着沈旭之在地上演算,认真做事儿的男人才真是帅。
“圣女殿下。”谷路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广场边上,看着沈旭之和丙午四号房的几个人在摆弄着什么,有些奇怪,但还是先正式的和兰明珠打招呼。
“来了。”兰明珠笑了笑,身边蹲着的羊皮袍子冲着谷路行呲了呲牙,也算是打了招呼。
“这是干什么呢?”谷路行问到。
“丙午四号房那几个人说是研究妖石有什么心得,他们正在琢磨。”兰明珠含情脉脉的看着蹲在地上皱着眉头,嘴里叼着树杈,是不是的奋笔疾的少年郎,随意的说道。
“妖石?研究什么?”谷路行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腕上的妖石手链。
兰明珠指着丙午四号房住的山洞,正在有几个亥黎族粗壮的妇人在收拾丙午四号房六人留下的烂摊子。“之前他们在山洞里弄,结果爆炸了。幸好没死人。也不知道折腾什么,我琢磨着,刘大先生英明神武,既然派这几个人来了,总会有点好处吧。”
“爆炸?!”谷路行吓了一跳。引天地元气,汇聚成团,密度达到一定程度才会在某种条件下引爆,但这已经是洞玄境之后的事情了。怎么妖石也能引爆?
谷路行忽然觉得手指触摸到的妖石上隐隐发烫,似乎就要爆炸了一般。
兰明珠见谷路行窘迫的样子,咯咯笑道:“需要很严格的条件。伱没看见,都写了一广场的公式了,还没弄明白呢吗?”
“有用?”谷路行有些怀疑。这种靠着计算来研究天地元气的方式,小谷还当真不熟悉,甚至都不知道那几个人面sè狂热的在干什么。
“天枢院的破法阵就是这几个人改进的。”(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十章 不经意推开另一扇窗户
破法阵,谷路行早有耳闻。九州之内赫赫闻名,天枢院崛起的根基。十余年来天枢院靠着破法阵纵横九州,无论何地的修士来到宛州,都要归天枢院管理,这份霸气放在哪里人们都得翘起大拇指,说一声天枢院,够汉子!
这六个像是逃荒要饭的人,谷路行曾经观察过。毕竟刘大先生让这六个人跟随沈旭之来到深渊界,耗费庞大的传送阵能量,要得到必要的回报。否则的话,刘大先生也就不是刘大先生了。
可惜,不管谷路行怎么看,都看不出这几个人有什么用。除了一两个人是初境外,其余的都是普通人。这都不算什么,普通人也有自己的用处,谷路行自幼跟随高延勇老师学习,得到的教诲就是不要看轻每一个人。
但……这几个人出口就是脏话,有时候谷路行这么温文尔雅的人都恨不得把丙午四号房的这六个垃圾干掉,切碎了喂狗。
最让谷路行接受不了的是这几个人都邋遢的无以复加,离这六个人稍微近点,身上的酸臭味道便扑鼻而来,让人难以忍受。
听兰明珠这么说,谷路行才恍然大悟,这六个人居然有这么重要的作用。不过转念一想,刘大先生对那小子还真是看重,对天枢院如此重要的几个人也肯放在身边,随他来到前程未卜的深渊界。
“他们在算什么?”谷路行又观察了一会,甚至动用了神识仔细观察这些人到底在干什么。这应该是天枢院最核心的机密了。沈旭之没有防备自己,让谷路行心里有一丝暖意。
不过很快谷路行就发现那面七个人不管是在广场的地板上写什么还是说的话,自己无一例外都听不懂,看不懂。繁长复浩的公式。无数的甲乙丙丁,上面还有奇奇怪怪的符号,谷路行甚至觉得比自己学过最难的法术还要难上百倍。
“在计算妖石里面的天地元气。”兰明珠吃着亥黎族的特产,一种类似于葵花籽的松子,习惯xìng的把果皮在身边堆成一堆,看那样子是要在走的时候收起来。自己吃一个,给羊皮袍子吃一个。小白狐狸乖巧的蹲坐在兰明珠身边,不争不抢。难得的安静。听谷路行问,随口的回答,扬了扬手中的小钵,谷路行看的智商下降到五十以下。也不和兰明珠客气,下意识中面无表情的抓起一把,一边吃一边看。
沈旭之写速度快的要命,看这手指灵活的程度,写符文的时候也一定快到一定程度。至少要比自己快上三成。谷路行吃着瓜子,心里估量着自己和沈旭之之间的差距。这个古怪的少年只是洞玄境啊,怎么会如此熟练?!
沈旭之身边那个拿算盘的,手指挥舞速度更是惊人。在最高速度的时候。谷路行甚至看见了残影,这得多高的手速?可惜了。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么高的手速不能用来写符文。但。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把手速练到如此程度?
真是一群怪人。
咦?怎么打起来了?谷路行看了一会,刚觉得有些无聊,沈旭之身后两个丙午四号房的人在互相指着对骂,片刻后赤膊上阵,如泼妇互殴一般,连抓带咬,要多闹有多闹。
羊皮袍子见两人开始大家,忽然人立而起,两只眼睛放着亮光,嘴里趁着嗓子吼吼的叫着。
沈旭之非但没有管,还是专心致志的蹲在地上,不时写下一排数字,和身边那个拿算盘的人交流一番后,又继续写下去。似乎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身后两人的争吵。
就连同为丙午四号房剩余的死人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打了一小会,一人体力不支,抱头鼠窜。另外一人得意洋洋,继续从怀里掏出无数的皱皱巴巴的破纸片子,看沈旭之写的公式后寻找着哪一个合适。
……这回谷路行真的无语了。难道天枢院的研究工作都是这样?这也……这也……
羊皮袍子见两人打完,有些意兴阑珊,乖巧的趴在兰明珠腿旁,不时的张嘴吃瓜子。
“他们得研究到什么时候?”谷路行问。
兰明珠笑道:“据说在天枢院六处的时候有时候一研究就是一天,最长的时候旭之三天三夜没睡觉,人都快臭了。”掩嘴而笑,如一朵娇艳的鲜花盛开在傍晚。
谷路行有些尴尬的想了想,想说些什么,见沈旭之全神贯注的样子,估计自己说了他也听不见,站起身向兰明珠施礼道:“那我先回去了。”
兰明珠和沈旭之待的时间长了,这些小礼节也不再注意,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笑着和谷路行说再见。
少年郎仿佛又回到了学校,回到了被身着职业套装的老师欺凌侮辱的时代。算不出这道题就别想回家!算不出这道题就别想睡觉。天地之间,在此刻只有演算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识海里昊叔看了一会,也和羊皮袍子一样意兴阑珊,抱着鼎鼎打着瞌睡。魔凤凰在修炼,老狐狸……老狐狸在打太极,缓慢而悠闲,根本不去理睬沈旭之在干什么。
过了许久,沈旭之终于算清楚最后一个数字,手中的树枝化作标枪,被少年郎使劲儿撇了出去,扎在丛林最外的一棵树的树干上,透体而出,大树一阵摇晃,落叶纷纷。
“好了。”沈旭之拍了拍手,似乎要拍掉并不存在的粉笔灰,抻了一个懒腰,说道,“剩下的伱们整理一下。”
“好,沈少。”丙午四号房的几个人被沈旭之调教的很乖巧,最起码少爷两个字说的比石滩顺嘴。“这最后似乎不太完整。”
“怎么了?”沈旭之被提醒之后忽然注意到一个有些古怪的数字,不是阿拉伯数字,看起来还是有点累。“咦?似乎条件有些高啊。”
“需要的温度太高,很难达到。要是只有这样,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成空中楼阁了。”刘甲也不管自己的话是否好听,实话实说。本来就是直肠子的汉子,这时候又把全部身心沉浸在课题中,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事儿。
“怕啥。就当炼丹了。”沈旭之为自己的错误辩解,随口说道。没想到像是推开了一扇崭新的窗户,一缕阳光照了进来。
天亮了,旭rì初升,虽然还是那般寒冷,但总归是亮了。沈旭之和丙午四号房的六个人同时愣住了,眼神从迷茫到闪亮再到狂喜。
“炼丹!我rì!我一直把他当子弹,当手雷,真是笨啊!分明可以当做炼丹的主料。”沈旭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像个孩子似的跳了起来,手舞足蹈、语无伦次的说道。
兰明珠不耐风寒,早回去睡觉了,石滩和上官被沈旭之惊了起来,羊皮袍子也不知从哪蹿出来,白毛上挂着几丝蜘蛛网的残余。
沈旭之又蹲下身子,发现手中没有树杈了,走到亥黎族的篝火处,直接在熊熊的火堆里抽出一根木炭,吹了吹,点燃一根烟,又给丙午四号房的几个人一人分了一根。蹲下继续开始计算。
这回速度便开了许多,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亥黎族的人还没生火做饭,沈旭之如释重负的站起身,让丙午四号房的几人把最后的结果抄写下来,这才回身抱起羊皮袍子。
想了想,回到广场,用脚擦掉几个数字,审视了一下,满意的回到山洞。
“昊叔,伱看看这东西能用不。”沈旭之回到山洞,马上迫不及待的盘膝而坐,来到识海里。
“鬼叫什么!”昊叔似乎还没睡醒,揉着眼睛从茅屋里走出来。
沈旭之看了看正在修炼的魔凤凰和打着和自己拳势一般无二的九尾天澜白狐,心中感叹。要说有些东西就是天生的,伱看人家昊叔,天生火元素,根本就不修炼。虽然水平差了点,但人家大把的时间搞东搞西啊,生活的那叫一个悠闲,那叫一个滋润。
混吃等死的生活,才叫生活。虽然未臻骄奢yín逸的大境界,却也让人羡慕。
“炼丹了!”沈旭之说道。
“***连草药都没有,炼什么丹。”昊叔抽出一根烟,扔给沈旭之,骂道。
“伱看这个?”沈旭之献宝一样拿出妖石,在昊叔眼前晃了晃。“就用这个!”
“能炼出什么?”昊叔有点困惑,自古炼丹都是用草药,用石头能练出什么东西来?沈旭之和丙午四号房的几个人在外面弄了一rì一夜,昊叔虽然看见了,却不知道这些人在搞什么。
“根据计算,在丹炉的高温作用下,水系的妖石可以和木系的妖石发生反应,形成能量更大的妖石。”沈旭之压抑住心中过的兴奋,比比划划的跟昊叔讲解着。
“狗屁用处,最后还是妖石。”昊叔对沈旭之的兴奋嗤之以鼻,伸手点火,两人抽大烟一样围坐在鼎鼎前面,抽着烟,沈旭之开始和昊叔详细解释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双系妖石
“伱不知道,伱看啊,木系的妖石和水系的妖石融合在一起,当然这需要很高的手法。”沈旭之说着,挑衅的看了看昊叔,似乎在说成不成的就看伱炼丹的水平了。浑然不想昊叔在九州界的炼丹界里是教父级别的存在。其他人别说比较,就是昊叔随意提点几句也够一辈子用的了。
激将法在昊叔这种成了jīng的老妖怪眼里,算不得什么。平rì里脾气暴躁,如今说起正经事儿来,心思却浑和的很。
“里面会产生许多不可知的变化。经计算,最稳妥的一种变化就是水系的妖石和木系的妖石融合。这两种妖石属xìng都很温和,就算是有意外也不会很严重。最后融合的妖石形成一个崭新的……崭新的……先叫法术。当然这种法术只存在新形成的妖石里,只是一次xìng的用品,但毕竟是崭新的法术,第一个的命名权交给伱,怎么样,我够意思!”沈旭之一口气说完,差点没背过气去,眼睛里充满了兴奋的光芒。
“***,没来由消遣老子。”昊叔抄起鼎鼎,作势yù砸。沈旭之连滚带爬的躲开,见昊叔只是开玩笑,才坐在识海边上,在晶莹剔透的识海池塘里着脚,劝道:“试一试嘛,所有伟大的发明都是实验出来的。这次我又八成的把握可以。”
沈旭之心头忽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失败是成功之母。真的要失败?不会死!
“真的?”昊叔被沈旭之说的有些心动。
沈旭之叼着烟,含含糊糊的说:“当然是真的。我们现在就开始。我指挥。伱参考。”
“切!伱指挥?伱是想指挥我?”昊叔鄙夷的看着沈旭之,说起炼丹来,就连九尾天澜白狐都没有资格指点昊叔,更不用说面前的这个混小子了。
“我是计算者。很多火候跟伱炼丹不一样。”沈旭之解释道。“都是伱掌控,我就是提点意见。”
昊叔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九尾天澜白狐把沈旭之和昊叔的对话全都听到耳中,也停下拳势,凑过来看热闹。
昊叔出去,沈旭之悠闲的坐在识海边上,在池塘里拍着水花。老狐狸坐在少年郎身边。看少年郎开心的摸样,问道:“听伱说的倒是有点道理,不知道行不行。”
“行不行再说呗,不试一试。不能相信一些东西的话,活的太累了。”沈旭之说道,“就算是弄不成,总不至于一下子把我炸死,能活着就好。不想那么多。”
老狐狸听沈旭之这么说,不被人注意的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对沈旭之的话表示遗憾。
昊叔简单适应了一下沈旭之的身体,开始拿出鼎鼎。升起炉火。淡淡的白sè炉火在鼎鼎下燃烧起来,看这颜sè。昊叔和小待了几天,也是获益匪浅。修为颇有jīng进。
“先保持这个温度,把水系的妖石投进去。”沈旭之也有些紧张,毕竟这是第一次,没有经过试验。从纳戒里拿出记录的荒兽皮子,说道。
“然后呢?”过了片刻,昊叔见火候差不多了,认真观察着鼎鼎里的妖石,问道。
沈旭之神识洒出,感觉到妖石已经融化,感叹昊叔火力之jīng纯的同时认真琢磨了一下,说道:“温度降三成,把木系妖石放进去。”
昊叔依言而行。鼎鼎里多了一块淡绿sè的石头。一蓝一绿两种颜sè格格不入,接触的范围里隐约有些许的噼啪声。
“不行。元气控制不住!”昊叔有些着急,说话的声音里带着焦虑和不安。两系的天地元气在鼎鼎中隐隐开始争斗杀伐,鼎鼎里像是烧开了一炉沸水般传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温度升高,让妖石融化的更完全。”沈旭之也很紧张,在池塘里踢踏的脚不知什么时候停住动作,两只眼睛盯着鼎鼎中的炉火,双手组攥成拳,手心里全是冷汗。
昊叔把温度升高,木系和水系的元气虽然没有相生相克,但如此大的浓度互相接触,在高温下也呈现出不稳定的状态,此刻一不小心必然会像是一道威力巨大的木系法术和水系法术碰撞,产生难以预料的结果。
果然,没有实践跟着,什么理论都是扯淡。
“昊叔,温度降下来一点。”沈旭之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儿,说话的声音微微发颤。
“降多少?”
“一成。”沈旭之想都没想,凭借着直觉说道。
轰………………鼎鼎里的妖丹炸开,山洞里硝烟弥漫,羊皮袍子见势不好早就躲到石洞外面。
狂暴的元气波动瞬间迸发出来,形成无数把利刃,让山洞里碎石乱飞,沈旭之的身上被划出不知多少道破口,鲜血流出,看上去如同血海中走出的厉鬼。
昊叔心疼至极,也不在乎鼎鼎上的高温,也不管沈旭之身体上无数的伤痕,把鼎鼎捧在手心里,反复翻看。直到见鼎鼎没有丝毫破损,这才放心。
上古神器果然是上古神器,这种烈度的爆炸居然难损分毫。
“***,伱这是想自杀?”昊叔回到识海里,骂道。虽然爆炸对昊叔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吓了一跳,这火儿也有些不高兴。
“有问题。稍等,我出去把麻烦解决了。”沈旭之刚要反思,见石滩冲了进来。可以想象兰明珠和上官肯定也马上会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沈旭之好言安慰,但一身的伤痕还是让兰明珠担心不已。给沈旭之治疗之后想要留下来,沈旭之又费了无数的口舌才把兰明珠劝走。临走的时候沈旭之叫羊皮袍子跟着兰明珠一起回去,这一晚上,自己这里似乎太过于危险了。刚才没想周全,幸好羊皮袍子知趣,要是这小家伙有个好歹,沈旭之怕是得自杀。
都安顿好了,沈旭之回到识海,昊叔捧着鼎鼎还在反复查看。见沈旭之进来,也没有个好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失误,失误。”沈旭之讪讪的说着,往昊叔身边凑了凑,摇了摇手里的烟,见昊叔还是那副嘴脸,只得自己点起一根,郁闷的抽了起来。
“旭之,伱看这个。”老狐狸手指闪着一点洁白的光,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随手又做了一个水纹,最后点睛。
太极图?沈旭之自然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但这有什么用?
“yīn阳调和,yīn中有阳,阳中有yīn。伱刚才熔炼后yīn是yīn,阳是阳,太过分明。”九尾天澜白狐似乎也不确定,说完,反复在空中画着。神奇的是老狐狸画完,太极图并不消失,而是在空中闪烁着圣洁的光芒。
太极圆转,煞是漂亮。
难道这老家伙还干过牧师?沈旭之心中杂念顿起,又赶紧摇了摇头,认真思量九尾天澜白狐说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又似乎哪里不对。
昊叔看着九尾天澜白狐划出的太极图,也有些入神。
“yīn阳鱼的点睛之笔怎么办?”沈旭之想了半晌,忽然想到最关键的问题。不光要点睛,还要保证身处黑暗中的白sè不被吞噬,身处光明里的黑暗不被照亮,这似乎有点难。
显然,这是一个极难的关节,九尾天澜白狐也周皱着眉毛看着半空中的太极图,思索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伱们看用这个行不行。”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魔凤凰在识海一边,不知什么时候也在看着九尾天澜白狐画出的太极图,若有所思的说道。说完,两只手上出现一个泛着黑红光芒魂力。
“恩?”沈旭之嗯了一声,尾音拉的极长,听起来有些奇怪。“火系魂力?”
魔凤凰微微点了点头。三人仔细思量了一番,似乎有点搞头。用火系的魂力包裹一部分木系元气和水系元气,最后撤去火系魂力。不过似乎撤去的过程要小心谨慎,不比昊叔的cāo作要少多少。
“试试。总这么讨论也不是回事儿。”沈旭之最后拿定主意,试一试再说。反正也炸不死,了不起重伤,要死哪那么容易。
三人通力合作,九尾天澜白狐承担起记录的责任。
一夜,山洞里轰鸣声不断。轰鸣声过后,兰明珠开始忙碌。虽然没死,倒也和死了差不多。要不是有兰明珠这么一个大治疗师在,光是养伤,少年郎几个月都养不好。最后兰明珠带着羊皮袍子干脆不回自己的住处,就直接坐在山洞外,找了一处避风的角落,裹上荒兽大氅,不断唉声叹气。原来搞研究也是要拼命地!
又是一个旭rì初升,血红的朝阳似乎印证了昨晚似乎有鲜血流出,染红了这颗新升起的太阳。
“成了!”山洞里一声欢呼,沈旭之沾满鲜血的手心里捧着一颗新出炉的妖石,妖石上刻刀纹刻出一幅太极图的画面,蓝sè里带着一点绿sè,绿sè中融着一点蓝sè,在旭rì的照耀下,灿灿发光。宛如活转过来一般,晶莹剔透,漂亮异常。(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闲棋夜话
识海里虽然没有人欢呼跳跃,都是成jīng的老妖怪了,哪个又能如此幼稚。但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而好奇的光彩这次弄出来的毕竟是个稀罕物。这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从来没有因为岁月的洗礼而丧失对稀奇古怪的事物的探索与追寻,或者说,心中八卦的火焰重未熄灭过。
费了千辛万苦,靠着所有人的努力才炼出了这么一个小玩意,感觉着上面流转的光华,气息有些古怪。
“旭之,你打算拿他干什么用?”九尾天澜白狐看了半天,问道。
沈旭之也琢磨了半天,才犹犹豫豫的说道:“再看看,弄出来这么费劲儿,也不舍得一下子就撇出去。怎么用,还得再想想,我再想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不好意思。
演算,制造,用了自己能动用的几乎所有人力物力。但造出来的东西却没什么用处,对此,沈旭之有些赧然。
“你这小子,光知道没事儿弄这些没用的东西,一天到晚就知道瞎胡闹。”昊叔反复摩挲着鼎鼎,心疼的要命。看这样子对今天沈旭之的无数次试验中的爆炸怨念不浅。
幸好没弄坏,这样是鼎鼎有个好歹,沈旭之都怕昊叔和自己同归于尽。反正那老家伙也死不了……
“我出去歇一歇。”沈旭之觉得气氛有些尬尴,干脆退出识海。羊皮袍子在身边跑来跑去,东闻西闻,似乎对沈旭之身前刚刚合成的妖石不感兴趣。
“袍子。”沈旭之轻声唤道,羊皮袍子见沈旭之醒过来,一下窜到沈旭之肩头。把沈旭之半张脸舔了一个干净。
沈旭之半张脸上全是略带腥味的口水,好在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小白狐狸这种亲昵的方式。少年郎也不是有洁癖的人,对此习以为常。
“你说,袍子,我是不是很笨?这东西怎么看上去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呢?”沈旭之和肩头的羊皮袍子说道。这种对话方式沈旭之这么多年来早就当成生活的一部分,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和身边的小白狐狸说话,亲昵中带着自然。
羊皮袍子吱吱的叫着,显然在反对沈旭之的看法。少年郎对此表示很欣慰,抱起羊皮袍子,走出山洞。山洞外兰明珠裹着荒兽大氅在打瞌睡。耳朵支楞着准备随时听到爆炸声便进去给沈旭之治疗。石滩和上官分立两边守候在兰明珠身前。神sè里带着几许忧虑。
沈旭之觉得有些歉意,毕竟自己肆意妄为,忘记了现在不是自己和小白狐狸逃荒的时候,身上的担子似乎重了几分。
“不好意思。”沈旭之虽然让石滩和上官律称呼自己少爷,那也只是为了满足内心深处一些小小的恶趣味。全然没有少爷架子,心中想到什么,便说着什么。
石滩憨厚的嘿嘿傻笑。上官律审视了一下沈旭之,见除了荒兽大氅破破烂烂之外,沈旭之并没有受到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势,这才放下心。
兰明珠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见沈旭之站在自己身前,手上拿着一颗漂亮到极点的珠子,轻声啊了一声。
“送你的。”沈旭之心道。反正暂时也没什么用,兰明珠跟了自己这么久,虽然没有推倒,但自己摸也摸了,该看的也看了,到现在都没送她什么。有点说不过去。见兰明珠辛苦,顺手把合成的妖石送给兰明珠。
“……”兰明珠眼睛变得烟雾蒙蒙。
小女孩儿还真是好骗……沈旭之心中有些惭愧,但骗也骗了,就继续骗下去。
“我不要。”兰明珠把妖石推给沈旭之,吓了少年郎一跳,这是范哪门子邪了?
“你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我要这些劳什子干什么!”
沈旭之一身冷汗,居然是这样,心中更是惭愧。肩头的羊皮袍子也不知懂没懂眼前有些奇怪的场面,在沈旭之头顶笑的直打跌。
好言劝慰了几句,石滩和上官律回去休息,又送兰明珠回去,腻歪了一会。要不是羊皮袍子捣乱,沈旭之真想……算了,这小狐狸啊,真是不懂事儿。沈旭之带着羊皮袍子从兰明珠的山洞走回去,心里想到。
“你就不能不捣乱?”沈旭之见离兰明珠的山洞远了一些,把羊皮袍子抱在胸前,认真的责备道。
羊皮袍子张大嘴冲着沈旭之吼了一声,很不满意。沈旭之刚想教训一下羊皮袍子,忽然看见自己住的山洞前一个人影,悄然而立。
“哪位?”把羊皮袍子撇到肩膀上,凝神而立,问道。
“谷路行。打搅了。”
“哦。”沈旭之走进一看,谷路行站在那里,似乎有什么难以决断的摸样。“什么事儿?”
“睡不着。听说你棋下的好,有没有兴趣手谈几局?”
“嘿嘿。”沈旭之听说是下棋,心中大痒,见谷路行背在后面的手里拿着一块青石板,估计是棋盘,笑道:“你准备了?”
“猜先?”谷路行也不客气,见沈旭之也是一副技痒难忍的样子,大步走进石洞,把粗制的棋盘放下,抬头看着沈旭之,问道。
“算了,不欺负你,你先。”沈旭之随口说道。在沈旭之看来,谷路行这是纯数找虐。
谷路行心态沉稳,听沈旭之这么说,便拿起装着黑子的盒子,淡淡笑道:“我下了,你不要轻敌。”
“恩,恩。”沈旭之使劲的点点头,肩上的羊皮袍子也如少年郎一般的使劲的点了点头,身后的大尾巴甩啊甩,几根白毛在空中飘荡。粗糙的黑白两子,看这样子似乎是时间短,谷路行也没来得及仔细雕琢,手指捻上去明显有些刮手。棋盘倒是平整,也不知道谷路行用了多少心,居然把棋盘弄的有模有样。但不管怎么说,都不像是两人在下围棋,而像是两个蒙童随意找了几块石子憋死牛。
真正下棋的人,哪个会在乎这些?
羊皮袍子见惯了沈旭之下棋,伏在少年郎的肩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偶尔看到兴处,在少年郎肩头张牙舞爪一番,嘴里压低声音吼吼叫着,似乎在鄙视谷路行低劣的棋艺。
“你在神山上和谁下?”沈旭之敲下一枚白子,步步逼杀。从开盘,沈旭之就没给谷路行留手,一直在纠缠,在厮杀。这个时代的棋手对厮杀都很没概念,像中州万老爷子那样下棋已臻化境的人还能和沈旭之搏杀到终局,其余人都很不够看啊!
少年郎曾经为此有几分天下无敌的孤寂,转而被羊皮袍子嘲笑。
谷路行明显不适应沈旭之的棋风,从小接触的所有棋士都讲究以棋证道,下棋都平和似水,水面下虽然波涛汹涌,但水面之上却不见一丝波纹。哪有沈旭之这般手持开山巨斧,一路走,一路劈砍,大开大合,没有一时不在争斗,没有一刻不再纠缠。
计算的纹路愈发繁复,天人之间相隔的怕不仅仅只是棋盘上的算计,还有那么一丝对势的把握。恍惚之间,谷路行竟然觉得咋自己对面坐而论道的是神仙一般的角sè。
谷路行每一步都十分慎重,思虑良久方才落子。虽然如此,但似乎丢面那一脸懒散的少年郎似乎对自己所有的应对都了然于胸一般,不管怎么应付,那面都随手点在自己最害怕的点位上。
只有短短二十余手,谷路行便已经汗湿层衣。手中捻着一枚黑子,犹豫不定,心中反复计算着一处交换,拿不定主意。听沈旭之问,随口回答道:“跟师傅下。他水平差,总是拉着我下,没办法。后山有一位老人家,水平高的很,可惜师傅不让我去。偷偷跑去了几次,回来就被师傅责罚。”
啪……一枚黑子点下,谷路行说了两句话,心情也放松了许多,不再想那么多事儿,直接点在沈旭之故意留下的断点处。这里虽然有单薄的意思,但少年郎能做出许多文章。却也是不怕。
“什么样的老先生?”
“胖子。胖的走不动了,每天躺在床上,懒的要命。要不是我想和他下棋,那屋子里面的味道,你是不知道……”谷路行掂量了一下,做了一个自己认为最夸张的表情和手势,让沈旭之加深了解。
“高老师傅为什么不让你去?”沈旭之试探着问道,随手下了一步手筋,让谷路行没有时间想更多应不应该说的问题。
“谁知道呢,师妹们说那是一个怪人,据说是李牧的弟弟,当年李牧走了,他弟弟就被囚禁在后山。但我不相信,那胖子境界高的很,我估计我师傅都让他三分。想走抬腿就走了,那屋子周围又没有什么禁制,真是荒唐。所以说,这帮女孩子的话听不得。他们还把你当偶像,估计看见你这么邋遢,每到打仗必脱衣服的习惯,眼珠子都得掉出来。”
沈旭之一愣,没想到谷路行顺嘴竟然说起自己来,更没想到居然自己成为了大众情人,心中大为得意,自主的把谷路行那番打架脱衣服的话过滤出去。废话!不脱光膀子谁打的尽兴!(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临行琐事
“还有什么八卦?”沈旭之挑了挑眉毛,继续问。
“她们传说教皇已经死了,现在的教皇是假的。”说到这儿,谷路行猛然惊醒,抬头有些鬼祟的四周看了看,做了一个嘘的表情,让沈旭之噤声。小声说道:“都是乱传,马上忘记,马上忘记。”
沈旭之哈哈一笑,肩上的羊皮袍子站到少年郎的头顶笑话着谷路行。和谷路行相处rì久,这个童心未泯却又争强好胜的少年很合沈旭之的胃口。
“不会说,放心。再说这里是深渊界的蛮荒之地,除了你我没人知道。”少年郎心中笑着,出言安慰谷路行。
“说这话和听这话的人我再也没见过。估计是大家不知道我听到这话……”谷路行越说越是尴尬,在棋盘上点了一手黑子,回应着沈旭之的追杀。
沈旭之想也不想,随手回了一招,又问道:“教皇,你见过没?什么样子的人?”
“高大,有些古板。身体不好。据说是当年护卫神女罗烟罗的时候受过重伤,为赏功才成为新的教皇。不过最近十年似乎比我刚上山的时候要好很多了。咳嗽的没有那么频繁。”谷路行回想着那个只见过几面高大而威严的身影,颇多敬畏。
沈旭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摇头晃脑的模样和羊皮袍子一般无二,让人看着即好气,又好笑。
“神殿长老们的关系怎么样。说一说比较八卦的事情?”相对威严的教皇而言。沈旭之还是更喜欢这些八卦的事情多一些。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识海里面这些老妖怪的传染,或许沈旭之对这个以后总是要面对的深沉yīn刻的大势力总是或多或少想要知道一些什么。
“嗯?”谷路行抽了抽鼻子,沈旭之觉得很秀气,有点像女孩子。“八卦的事情很多,不过都是一些女弟子在一边谈论,我怎么能知道。他们说我是木头。”
“看你也像。一截修炼到知命境的木头。”沈旭之笑道,手没有停过,落子如风,根本不经过思考。
谷路行疲于应付,连番厮杀让这截木头更像是木头。
“神山上知命境的人多吗?破五境的人呢?”沈旭之早已经把神山当做假想敌。因为兰明珠的缘故,早晚要与神山正面接触。虽然现在看上去,是蚂蚁和大象的关系,但作为一只有志气的蚂蚁。沈旭之一直在变强。
“知命境啊,这个不好数。怎么也得有二十人。长老们都是,以前是木系的长老空缺,现在周正也补上了。至于破五境的,教皇算一个,我师父算一个,于若愚老师算吗?”
“当然不算。”沈旭之心中冷笑,那边看戏的老头子,手段够多,耐心也一样够多。布局的时间足够长。到时候不窜上去给教皇补刀就算是够仗义了,这人分明是神山最大的一个对手,怎么能算。
“不算下棋的胖子,那还有两个人,具体名字我不知道,很神秘,我是偶尔端茶倒水的时候听师傅说的。”谷路行随口回答着,眼睛紧紧盯着棋盘,复杂的算路让谷路行无比头疼。“不对啊,这里似乎有问题。”
“你才看出来啊。我都准备了好久了。”沈旭之笑着用石子敲了敲已经把脑袋伏到棋盘上的谷路行,“这把飞刀是专门为了你准备的,你仔细研究下这里的变化。这局到这里就结束,在下下去没什么意思了。”
“别。我再想想。”谷路行见沈旭之要走,连忙拦住。从小出了修炼,唯一的娱乐就是下棋。此刻有这么一个好对手,谷路行又怎能随便放走。从前听说沈旭之在宛州把天下第一棋士中州的万老爷子下的呕血三升,回去之后大病一场差点没翘了辫子,心中便一直在和沈旭之比较。
曾几何时谷路行甚至认为自己也能做到那一步。如今纹枰论道,这才寥寥百余手,自己就要投子认负?
“你看的地方不对,这里的飞刀关键在这儿。”沈旭之在棋盘上给谷路行做起了讲解,上一世马晓chūn九段chūn兰杯上的飞刀震惊世人,这里自然让谷路行说不出话,沈旭之连讲了十余种变化,自己怎么应对,以后会如何如何,谷路行像是听天一般,听傻了眼。
棋,还能这么下?!
棋,当然要这么下!
忙碌了三天四夜,沈旭之才把亥黎族族人收集的兽魂做成纹刻兽,但让沈旭之奇怪的是莫良这个壮年劳力却没有分配到一只纹刻兽。看莫良一副逆来顺受的摸样,沈旭之倒是挺喜欢这小伙子。
最后,逃也似的把丙午四号房的六个人安排在亥黎族驻地,带着兰明珠、石滩、上官律、谷路行和叶兰宇一同走出亥黎族。临行之时,莫离也不提护卫祭司的事儿,想来是亥黎族贫困已久,如今有了这么多能打能抗的战士,壮大本族都来不及,又哪里舍得送给沈旭之。
这次沈旭之却十分善解人意,只管莫离要了莫良一人,莫离犹豫了下,在沈旭之威胁带走最强壮的十个人的要挟下,还是点了头。
小小的队伍,几匹裟隶兽根本坐不下,出了兰明珠之外,裟隶兽只是用来驮货物,分不出更多的脚力。少年郎倒是想用一匹骑着在密林外的草地上跑上几个来回,但最后还是作罢。
叶兰宇掏出一张不知如何硝制的焦黄地图,在上面找了许久,又和沈旭之商量了半晌,才决定了一条有些绕远但避开浓密的丛林的道路。
安全第一,叶兰宇千里奔波只为财,可不想过多在密林里和荒兽厮杀。沈旭之虽然有些蠢蠢yù动,但也生怕出什么意外,少年郎本xìng小心谨慎,自然也不远节外生枝。
草木旷旷,密林高远。
叶兰宇对沈旭之的烟草大加赞赏,懊恨交际。一再说要不是沈旭之先把亥黎族洗劫了一个空的话,自己肯定要把亥黎族的烟草全部换空。
沈旭之嘿嘿的笑,和叶兰宇抽着拇指粗的雪茄,一路听叶兰宇说着深渊界的奇闻异事,这一路也不算辛苦。
走了将近半个月,忽然一天傍晚,天边似乎起了火烧云,半个天空都被烧了起来,看上去煞是漂亮。沈旭之刚想学着魔界里那只jīng灵装逼的说上一句空中血sè,肯定度过了一个杀戮的夜晚什么的,见叶兰宇脸sè不对,满是忧虑,便问到:“怎么了老叶,难道火烧云还有其他说法?”
“火烧云?你说的是九州界的火烧云?那是九州界特有的东西,深渊界根本就不存在火烧云这个说法。这是那面起山火了,啧啧,不好办啊!”
“山火?”沈旭之忽然有些庆幸从草原上走了,山火引起的万兽狂奔可不是好玩的。那天晚上昊叔和恶龙抢火烈果大打出手,就引起一场万兽狂奔,要不是偏巧有那么大的一个树洞,恐怕自己和兰明珠都要被踩成肉泥。
叶兰宇面带忧虑,找了一个高处远眺了一阵子,这才爬下来说道:“前面似乎有厮杀,这火有来头,不是无名的山火。”
“躲着走?”沈旭之要是自己带着羊皮袍子,自然便会凑上去看看热闹,但现在不是自己形影相吊的时候了,一言一行都要对自己这个小队负责任,所以少年郎也小心谨慎了许多。
“躲不开了,除非我们转头回去。”叶兰宇拿出地图,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弧线,绕了好遥远的路,看那样子甚至可能绕回亥黎族驻地,从另外一条路走。
沈旭之肩膀上的羊皮袍子人立而起,眯起眼睛看着远方若有若无的热闹,嘴里不时的吼吼的叫着。
沈旭之皱起眉,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地图,说:“这样,先休息一会,我和谷路行去看看。”
石滩憨厚的晃了晃脑袋,有些奇怪沈旭之为什么不带着自己去。沈旭之笑着打了石滩一拳,说道:“他是水系法师,克火。再说也不是去打仗,你好好看家。”
羊皮袍子听说有热闹可以看,在沈旭之身上灵巧无比的窜来窜去,兴奋的不得了。
沈旭之和谷路行走出将近二里地,见远方大火越来越清楚,冒着浓重的黑烟,把半撇天空烧的通红。黑烟映在火红的空中,更是显眼。远处的密林边上,一队高大壮硕的人在和对面的敌人对峙,只是山火越来越大,阵脚已经隐隐开始乱了起来。
不对啊,沈旭之心里念叨着。那队高大壮硕的人似乎也高大的过了分,尤其是站在对面还有一堆人,互相比较就可以看清楚身材相距一倍有余。
这帮子傻大个,被人逼成这样。沈旭之心中鄙视,带着谷路行小心隐匿身形,渐渐走近战场。
“靠!居然是大树!”走到近处,沈旭之仔细审视才发现树林边上的百十来号人居然坏死传说中的树人,腰里围着树叶子,手中的标枪比沈旭之和谷路行两人合起来都要粗一些。
对面的人……似乎所有的长刀长矛上都燃烧着黑sè的火焰,看这样子也只是想震摄,依靠山火把树人烧死。
就不怕背水一战?沈旭之对那帮人的对策嗤之以鼻。
沈旭之和谷路行正在小心隐匿身形,观察那面的战事,忽然身后一道刀风劈向谷路行。(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投名状
羊皮袍子在沈旭之肩头直接翻转身子,扑向握刀的手。沈旭之想也不想,取出柴刀,也顾不上再隐匿身形,回手替谷路行挡住这一击。
谷路行召唤了三面冰盾,两面已经被砍碎,沈旭之柴刀来的刚刚好,正是谷路行最难受的时候。碎裂的冰盾变成无数的细碎冰块,上面黑sè的火焰还在无休止的燃烧着。
沈旭之见状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没时间细揪,转动手腕,柴刀顺着对面的刀身滑下,引动那面的刀势斜向空中而去。
“嗯?”那面的人见沈旭之刀法jīng妙,一接触便连消带打,直接反攻,根本不给自己机会,嗯了一声。而那只白sè的荒兽更是讨厌,每每攻击自己防守最为薄弱的地方,就算是想要进攻,也极为不顺畅。
那边偷袭的人双臂叫力,把沈旭之柴刀压下一分,只是这时沈旭之柴刀距离刀攥已经不足半尺,寒冷的杀气让这人汗毛倒竖,用尽全力,一刀劈下,险险挡住沈旭之的功势,借着回力远远的越开,稍一回息,便又猱身而上。身子避开羊皮袍子的撕咬,用极不舒服的姿势攻击着。
“嘿。”沈旭之一招之间已经试探出对手的深浅,心中有数,只是仔细观察周围是否还有伏击者存在。随手回应着那人的攻击,打的极为随意。
手中柴刀带着淡淡的血sè,在空中划起美丽的痕迹,丝丝缕缕缠绕在那人身边,一层层叠加上去,把那人缠在其间,身形也渐渐慢了下去。
伏击者见势不好,自己的动作明显减缓下去,想要逃走又发现不管怎样那把镌刻着一只凤凰图案的柴刀总是不理自己身子左右三寸,每次都是险险避开。而自己的攻击仿佛落在空处,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开始还是攻防各半,越往后,那把柴刀逼得自己需要更多的jīng力防守,到了最后,只能全力防守,每次进攻。都让之后的自己受到更大的威胁。
这仗没法打。伏击者虽然身处局中,也渐渐看出来对手只是想生擒自己而已。要不早已经身首两处,命丧黄泉。
心里泛起一股绝望,伸手到怀里,掏出一截树枝,运起法术刚要传讯,那把妖异的柴刀如跗骨之蛆一般追了过来。
沈旭之见伏击者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心中一凛。这家伙要么是护身法宝,要么是传讯的工具。要是威力大一些的护身法宝还好说,那人比刀的话要照自己差很多,沈旭之根本没放在心上。但要是吹哨子叫人,可就有些棘手了。
沈旭之示意羊皮袍子一阵急攻,自己也是连攻了几刀,逼得伏击者根本没有一点机会使用那东西。
“嘿!”沈旭之一招得势,后招便如长江之水一般滔滔不绝。一丝喘息之机也不留给对手。
又战了几招,伏击者见势不好,自己根本没有一点机会手段来应付对手的攻击。心里一横,弃刀后用后背硬硬吃了沈旭之一刀,借着柴刀的力量飞了出去。用最后一点魂力引燃手中粗糙的树枝,一道黑sè火焰腾空而起,在半空中甚是耀眼。
沈旭之心中暗骂,失算了!抢身上前,见那个伏击者已然自尽。大概一米五六的模样,脸型尖瘦像是一只大马猴。身着土灰sè的衣物。上面不知什么材料绣着一朵黑sè的火焰,栩栩如生。
沈旭之简单搜了一下这人的行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物。急匆匆的带着谷路行后撤躲避追杀。
沈旭之看着面sè发青的伏击者的脸,有些郁闷。此地不可久留。但这人很奇怪。对诅咒没有抗xìng,偏偏魂力疼痛作用的却不明显。只有最后身体似乎感受到了肋间神经痛,身形有些紊乱。
沈旭之真想把这人解剖了看看究竟,但时间还是不允许。要说把尸体装进纳戒……荒兽的可以,在少年郎眼中那就是一堆肉,但把一个死人装进去,沈旭之还没有那么大的心里承受能力,毕竟还没逼到那步。
潜伏,离去。少年郎最后还回头依依不舍的看了尸体一眼,有些不舍。身后裟隶兽轰鸣的蹄声已经可以隐约听到,骑兵已经追了过来,再不走怕是有一场大仗要打。
走,能走到哪去?沈旭之想了想,伸手拍了拍谷路行的肩膀。谷路行回头有些奇怪的看了沈旭之一眼,见沈旭之示意自己往树人的方向走,心里奇怪。但转念一想,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就算是逃回去,也不过是多了几个帮手。便压低身子,随着及膝深的荒草起伏而跑动,尽量避免自己被敌人发现的几率。这是谷路行和沈旭之学的,对此沈旭之也表示很赞赏。谷路行灵气十足,学什么都很快,就连这些求生的小手段也学了个十足十。
绕了一个小圈,像是两只老鼠一般跑动着。最后还是被骑着裟隶兽的骑士发现,沈旭之倒是不怕,大草原上,说不被发现那是扯淡。已经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少年郎很知足。
再说,骑士不过十二骑,沈旭之似乎还不认为这些人能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对于自己的强劲,沈旭之已经从谷路行身上找到了答案。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少年郎自幼的经历,对人类还是有一些惕防。树人,有脑子吗?似乎淳朴憨厚许多。所以沈旭之决定拉到一个范围,把这十二骑当做投名状,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什么。
xìng格决定命运,在沈旭之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三百米……二百米……沈旭之心中暗暗数着。停下脚步,肩上的羊皮袍子跳到荒草中,就连沈旭之都不知道小家伙去哪了。
手背在身后,手指慢慢曲着。五……四……三……谷路行明白沈旭之的意思,手指不断打出符咒,手腕上的妖石手链发出淡淡的光华。
最后一根手指落下,沈旭之从背后抽出柴刀,像一只猎豹般冲了上去。谷路行的法术落在十二骑裟隶兽骑兵身前五米处,时间和时机把握的刚刚好。一块方圆十米的冰面骤然出现在裟隶兽骑兵身前,那样的突兀。
裟隶兽骑兵快速的追逐着。打算用强大的冲击力把前面不停逃窜的老鼠碾死。
冰面出现,裟隶兽宽厚的肉掌踩在冰面上,毫不着力。一滑之后想要定住身子,却毫无作用,任凭裟隶兽如何努力,三步之后还是摔倒在冰面上,滑出老远。
随着最后一个裟隶兽骑兵踏上冰面。滑到。冰面忽然透出隐隐光芒,竖起无数的小光柱。打在裟隶兽骑兵的身上,挂上无数的冰凌。脚下的冰面来的突兀,去的简单,转瞬便消失不见。只是原本此处的荒草都枯萎死掉,留在地面上一个十米左右的圆圈,十二个全身挂满冰凌的裟隶兽骑兵在踉跄挣扎着。
几十米的距离,沈旭之转瞬既至。身上的荒兽大氅不知什么时候敞开怀。随着少年郎前冲带起的风力落在沈旭之身后。像是沈旭之脱去一层皮一般……
柴刀挥出,星辰砂里带着的诅咒也随之而至。本来骑兵变成步兵,速度已经让这些轻骑兵极为不适应,全身挂满冰凌子,裟隶兽骑兵更是缓慢到自己都极为难受。
沈旭之的诅咒打在最前的骑兵身上,木偶一般挥舞起手中的长枪,对沈旭之没有半点威胁。沈旭之从骑兵身边跃过,带起一颗斗大的头颅和一腔热血。
还是有专职的法师好用,沈旭之想到。冰系法师的控场能力太强大了!要是沈旭之自己单独面对十二个裟隶兽骑兵,虽然能赢。但也得辛苦一番,还要提防着逃走。然而此刻有谷路行在身后控场,完全不一样了。
冰系的法术对裟隶兽骑兵伤害很弱,而且谷路行也不求伤害,只是专心致志的控场。冰面,冰枪,迟缓,冰牢……花样翻新的控制技能用出来。手段纯熟的让人发指。沈旭之切瓜砍菜一般在几个呼吸之间把所有裟隶兽骑兵都砍死,没有一点难度。
隐身的羊皮袍子才接触到战场,战斗便已经结束。小白狐狸站在空地上。显出身形,极为愤怒!似乎因为自己没有参加战斗。冲着沈旭之吼吼的叫了起来。
沈旭之笑着踢了羊皮袍子一脚,用脚尖把小白狐狸带到肩膀上,逐一的砍掉裟隶兽骑兵的头颅,随手用长矛串成一串,带过两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的裟隶兽,和谷路行一人一匹,大摇大摆的奔向树人那面。
羊皮袍子站在裟隶兽的头顶,沈旭之胯下的裟隶兽似乎对羊皮袍子极为畏惧,哆哆嗦嗦的跑一步抖两下,让少年郎很是不爽。前面谷路行都跑出去很远了,自己骑的这只裟隶兽像是得了半身不遂一般晃荡着。
这一战是沈旭之所有战斗里最舒畅的一战。冰系法师强大的控场能力,加上自己的诅咒,让裟隶兽骑兵还没展现出实力,就因为速度被削弱到了极致而饮恨。沈旭之看着前面谷路行的背影,嘿嘿直笑,终于知道刘大先生为什么让这小子也跟着过来了。
的确是个好帮手。石滩身后的冰夜叉可惜没有这么乖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像谷路行这样使出层出不穷的控制法术。
对峙的双方都被这一场电光火石一般的战斗震撼住了,树人那面爆发出一阵压抑的欢呼声。两个高大笨拙的树人见沈旭之两人骑着裟隶兽过来,便迎接出来。
血sè天空,火光冲天,一地断裂的长矛,两只裟隶兽,一杆穿满死不瞑目的头颅的长矛。
画面彪悍带着血腥,但也让人心驰神往。
“哪位朋友来帮助我们榕树族?”瓮声瓮气,震得沈旭之胯下的裟隶兽从半身不遂直接偏瘫了。少年郎无奈,带着羊皮袍子跳下裟隶兽,一步步的接近树人,说道:“我们是远方善良的旅人,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沈旭之说道善良的时候,晃了晃手里穿满头颅的长矛,彪悍的诠释了少年郎心中对善良的定义。
两个榕树人微微弯下腰,做了一个恭敬的姿势。沈旭之离得还远,甚至都能听见榕树人弯腰的时候树干里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是腰间盘凸出,这是病,得治。沈旭之脑海里唯一的印象。可怜的榕树人。
沈旭之和谷路行走到榕树人身边,顺手把穿满头颅的长矛扔到榕树人手中。和榕树人比了一下身材,沈旭之发现自己才长到榕树人腰部……真是巨大啊!
羊皮袍子欢快的跑着,在榕树人身上跑来跑去。开始沈旭之还怕榕树人不高兴,后来发现羊皮袍子在榕树人身上跑的时候,榕树人那张布满皱褶的老脸上笑开了一朵朵菊花。
脸上、菊花……少年郎又一次无可奈何的走神了。
“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热爱和平的榕树人居然要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家园!”沈旭之自然不知道榕树人是否喜爱和平,但常理上讲见面的时候需要客气几句。
凤凰族的天才真是厉害啊!沈旭之看着谷路行听不懂自己和榕树人之间的对话,傻乎乎的站着,心里感慨道。
听沈旭之这么一说,榕树人脸上表现出一种愤恨的表情,因为过于剧烈,榕树人脸上开始掉下一束束的树皮。沈旭之很无语。
“远方的旅人,我们是热爱和平的树人,但面前这些强盗要掳走我们的魂魄,制作一件邪恶的法器。甚至为此不惜点燃充满生机的树林,毁灭更多的生灵!”
哦?沈旭之心思一动,居然是要做魂器,这么大的手笔,得做出什么样的家伙来啊!
两个榕树人在前面带路,引着沈旭之去见榕树族的族长。羊皮袍子蹲在一个榕树人的头顶,玩的开心得很。
对面和榕树人对峙的人间沈旭之和谷路行料理掉十二个裟隶兽骑兵像切瓜砍菜一般顺畅,知道是强敌,也带了些退意,缓缓收拢人马,向后撤去。(未完待续。。)